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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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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官低声下气地问:“您说的可是右御史台冯大人?”

    “是啊。”

    “听说过。冯大人为人耿直”

    “啊呸!”另一个和尚一拍桌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冷嘲热讽地说,“为人耿直?耿直个你奶奶啊!他胆敢在朝堂之上参奏辅国大将军,结果怎么样呢?皇上治了辅国大将军的罪了吗?没有!可是辅国大将军却把这个耿直的冯某某痛揍了一顿!又怎么样呢?又怎么样呢?”

    他直直地盯着驿官的脸问上去,五官看起来说不出的怪模怪样。

    驿官赶紧说:“那是,那是,辅国大将军劳苦功高,非一般人可及!”

    头一个和尚傲慢地说:“知道就好!就连周国公和梁王见了我们辅国大将军都要礼让三分,梁王还为我们大将军在宫里牵马扶镫,这个冯某某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朝堂之上参奏我们大将军,这不是找抽嘛!”

    驿官点头如啄米:“是,是,是。”

    “是什么?!”两个和尚一起拍桌子。

    “是找抽。”

    “谁找抽?”

    “呃,冯大人,呃,不,冯某某不自量力,找抽!”

    “那你以为这个张某比冯某官更大?”

    “不,不”

    其中的一个和尚“啪”地一拍桌子,喝斥道:“那还不快叫他腾房!”

    “这”驿官迟疑了。

    这俩和尚所说的辅国大将军,是白马寺住持和尚,时封梁国公的薛怀义。薛怀义在宫廷里的地位十分诡秘,宫人们对他的种种行为讳莫如深,心照不宣。而这位僧人出入宫廷如入无人之境,上至王孙下到宫女宦官,无不对他礼敬有加,但凡有所指示,无不从命。

    据说他在宫外还要横行霸道。道教是李唐皇室确立的国教,李氏一族,一直自称是道教始祖老子的后人。而女皇陛下登基以后,一直尊崇佛教打压道教,这薛怀义便看着道士不顺眼,在街上看见一个便逮住一个强行给人剃度,惹得满城的道士无不怨声载道。

    他如作为,他手下的和尚,很多是当年跟随他的街头混混,更是以此为乐。因有女皇陛下庇护,满城上自大臣下到百姓,对他无可奈何。

    梁王,就是女皇陛下的娘家侄子武三思周国公,是女皇陛下的侄子武承嗣,时任文昌阁宰相。这两个人,一个以王子之尊,一个以宰相之尊,对薛怀义如此毕恭毕敬,可见薛怀义当时在宫廷的地位是多么的飞扬跋扈。

    看来这两个和尚是奉了薛怀义的命出京南下的,否则官驿没有道理接待他们,奉为上宾。

    不管怎么说,薛怀义地位再高,他的主业还是白马寺的住持和尚而张柬之大人是江南西道长史,朝廷命官,让一个朝廷命官给白马寺的和尚让房,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名不正言不顺。

    驿官迟疑了。

    其中的一个和尚大怒,挥起一掌,啪的一声拍在驿官的脸上,喝斥道:“这什么这?给脸不要脸!你识相点,大爷回去后给你在大将军面前美言几句,你发达的日子就要到了!你若不识相,当心大将军让你站着死,你不敢坐着死!”

    驿官显然活到这么大,都没见识过这种无礼的无赖,一时半时惊呆了,竟然不知如何以对,只拿手捂着脸,站在当地不知所措。

    感到羞辱是肯定的。

    那和尚见他如此,更加火上浇油,抬起手掌就要再打,胳膊却凭空被人架住。

    是阿忠侍卫。那和尚大怒,转头问道:“你是何人,要多管闲事?把官名报上来,让爷爷记住你!”

    阿忠侍卫不动声色地说:“这老头年纪有一把了,瘦得皮包骨头,当心师傅手疼。”

    那和尚挥动自己的手臂说:“你,你放开”

    阿忠侍卫的手臂如铁钳一样夹住他的手臂,哪里动得了!那和尚又惊又气,大声嚎叫:“你,你放开我!”

    另外一个和尚站起来想冲我们下手,来个围魏救赵之计,阿忠侍卫早有防备,另手抽剑,架在那和尚的脖子上。

    那和尚脸红耳赤,外强中干地跳:“你,你大胆!”脸擦着剑锋,被割了一道口子。他一抹一手血,吓得鬼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了!”

    阿忠侍卫沉声道:“再动,当心头真的要不在你脖子上了!”

    那和尚立刻安静。

    突然一阵楼梯响,只听上面有一个威严的声音道:“何人在此喧哗?”

    人未到,声音已经透着力道,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

41 渡江

    一片楼梯响声中,一个精瘦的老者在四个侍卫的陪同下走下来。那四个侍卫,前面两个后面两个,忠心地护卫着他们的主人。而老者,六七十岁的样子,留着山羊胡子,目光炯炯,咄咄逼人。

    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鼻音,显然正在伤风感冒中。

    驿官闻声连忙转身施礼道:“惊动张大人了!”

    原来他就是张柬之,江南西道的长史大人。

    张柬之下了楼梯,我们一行人包括阿忠侍卫都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行礼,那两个和尚鼻孔向天,翻着白眼,大模大样地坐在那里巍然不动。

    张柬之冲着我们点点头,问道:“这是”

    阿忠侍卫道:“在下替太平公主到江南办差,顺路送几位女眷回乡。”

    张柬之抱拳向北恭敬地说:“公主府里出来的官差居然这么谦恭,可见我皇教导有方,公主治家有方啊!”

    显然他话里有话,说得铿锵有力,当然是说给俩和尚听的。那倆和尚自然听出话外之音,但是被他的气势所摄,不禁低声诅咒道:“老不死的!”

    张柬之脸色一沉,低声喝令左右:“给我将这两个目无朝廷法纪的秃驴拿下!”

    四个侍卫一齐上阵,走到桌前像老鹰叼小鸡一样将两个和尚拎起。那两个和尚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情急中一边挣脱一边叫道:“大胆!我们是辅国大将军的人!你们敢太岁头上动土,等我们回洛阳禀告大将军,将你们满门抄斩!”

    四个侍卫显然根本不理他们这茬,将他们提起来往门外甩出去,那两个和尚便被甩在门槛上,被门槛绊了一跤,四仰八叉地跌出门外。两个和尚爬起来捂着屁股跳脚大骂:“你们有种!好你个张老头,等你到洛阳”

    未等他们说完,四个侍卫依次跳出门外,一阵拳打脚踢,将两个和尚打到反身拧着胳膊压在地上。

    张柬之沉声吩咐:“给我押到大街口,将他们侮辱朝廷命官的罪状晓之乡邻,当众各抽一百嘴巴。”

    四个侍卫应声押着和尚而去。

    悠兰春雨,我和阿忠侍卫面面相觑,想不到这貌不惊人的瘦弱老头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和气魄。

    春雨人小胆大,瞪着大眼睛问道:“张大人,你真不怕辅国大将军报复您啊?这辅国大将军在洛阳无人敢惹的!”

    张柬之的眼中充满了蔑视。他说:“我们这些替皇上治理天下的大臣若被一个禁脔所欺,还要这官帽做什么!士可杀不可辱!”

    悠兰低首赞道:“张大人所言极是。小女子佩服万分。”她躬身低头行礼。

    张柬之微微含笑回礼,厚厚的冰雪似乎有些消融。

    阿忠侍卫转头问我们:“吃饱了么?”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吃饱了!”

    阿忠侍卫向驿官道:“我们是时候起身了。请问大人,船只可有准备好?”

    那驿官连忙说:“准备好了!我早已联络到一艘漕运的回程船只,专门等候大人一齐起身。”

    阿忠侍卫带着我们向张柬之大人告辞:“张大人,在下公务在身,告辞了。来日有缘,当在洛阳城中相会。”

    张柬之大人拱手回礼:“一路平安。”

    阿忠侍卫又道:“大人同我一起到街口吧。这年月有些不太平,大人侍卫都不在身边,还要小心为妙。”

    那四个侍卫在街口执行张大人的命令,将张大人送到街口,便是送在他自己人的保护之下。张柬之显然对阿忠侍卫的建议感到意外,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赞赏地点头道:“如此我送小哥一程。”

    在驿官的陪同下,我们一起来到街口,两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街口的一棵香樟树下,两名侍卫押着那两个和尚跪在树下,另外两个侍卫一人一个地扇着两个和尚的耳光,一边打一边说道:“大家都看,这就是侮辱朝廷命官的下场!”

    那两个和尚的脸已经被打得红肿,好似猪头。

    张柬之对这一切熟视无睹,拱手向我们告别:“山高水长,一路平安,后会有期!”

    阿忠侍卫道:“大人保重!”

    我们三个女孩一起行礼告别,分别登上其中的一辆马车。

    阿忠侍卫和驿官等上另外一辆。两辆车在响鞭声中,轰隆隆地驶向长江码头。

    驿官跟漕运的官员做了交接,带着两辆马车回转,我们登上了大船。因为是漕运船只,船舱有限,我们三个女孩被让进舱里,阿忠侍卫横剑坐在舱外守护。

    直到此时,我们才得到片刻歇息。春雨捶着腰说:“骨头快散了。何姑娘,你快躺下睡一觉吧,身上还有些伤呢!”

    我笑笑:“阿草知道宫里规矩大,可是现在大家都不在宫里,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不如一起随意地躺着休息休息吧!”

    悠兰道:“我们还好,阿忠侍卫一路骑马,忒辛苦了些。”

    我说:“也是。”于是开门出去,对坐在门口的阿忠侍卫歉意地说,“这一路我们都还好,你骑马太辛苦了,还是进来躺下好好睡一觉吧。”

    阿忠侍卫握剑在手,说道:“不妨事。我在外面也一样地睡。你们三个,倒是赶紧睡吧。”

    他再三坚持,我只得关了门进舱。悠兰和春雨,头一挨床板便睡了过去。我躺在外面,似睡非睡,一阖上眼便看见母亲身带枷锁,面目憔悴地对着我微笑。

    耳中似乎听到有躁杂之声,我睁开眼左右看,悠兰和春雨睡得正熟,两只面孔满是毫无心机的纯净。我爬起来开了窗往前看,只见有个水手站在船边跟对面的一只船上的水手说话,说的是当地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窗的左手下边,阿忠侍卫靠着舱门抱剑而睡。他的脸上凭添了风霜味道,脸色更加黝黑,紧闭的双眼睫毛很长,落在脸上居然有长长的影子。

    加入对话的水手越来越多,船舷边聚集了四五个水手,声音也越来越大,阿忠侍卫猛然警醒,一跃而起,手握宝剑戒备地四处张望。

    跟我脸对脸眼对眼,我还未怎么样,他的脸倒更黑更红了。

    “你被吵醒了?发生了什么事?”与其说他在问我,倒不如说他别转了头在自言自语。

    我皱眉说:“不知道,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阿忠侍卫道:“你在舱里莫动,我去看看。”

    他朝着那些水手走去。他的背影显得高大而宽阔,自信且坚毅。我看见他走到那些水手中间,几个水手抱着肩,愤愤不平地控诉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阿忠侍卫挎着剑回来,脸色阴沉。

    悠兰和春雨辛苦一路,睡得正香。我起身走出门外,悄悄地问:“怎么回事?要不要叫醒悠兰和春雨?”

    阿忠侍卫摆手道:“不要叫她们,不知道多久才能靠岸呢。这码头上,进港的在一处,离港的在一处。按照道理讲,一般人停了船后,要么换了货物便要驶进离港的位置,但是这只船却横在这里不动。有一家昨夜进港后人便不见了,停在这里,占了两只船的位置,挡住了别的船进港的去路。现在大家都排在这里干等着船靠岸。”

    我奇怪地说:“为什么不找人把他们的船拖开?”

    阿忠侍卫道:“那船是洛阳白马寺的。”

    又是薛怀义的船。他们的东西无人敢惹,大家敢怒而不敢言。

    看到岸而不能靠岸,我的心也焦虑起来。

    船几乎静止在江里。我看见岸边那条横着占了两只船位的大船,上面载的似乎是堆堆码得很高的货物,船型之大,是这些船都无法比拟的。如果按照是小商小户的小船来计算,它就占了至少四船的船位。

    前面的船排着队,后面的船也排着队。我终于按捺不住,走出去问一个水手道:“难道我们不能把船驶出去,靠在别的地方吗?”

    那水手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大约看我人小而天真,所以不以为意地笑着回答:“小姑娘,你以为是个地方都能靠船哪!这码头,就这点地方水深没有石头,能靠船。别的地方不是水浅,就是水下有大石头,船靠上去,要么搁浅,要么沉船!”

    原来如此。大船不比家乡的小舟和竹排,随便啥地方柳树上一栓即可。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急得口干舌燥。我们在路上多停留一刻,也许母亲便要被多折磨一刻。我眼前不断晃动的是母亲那张蜡黄憔悴的脸。

    阿忠侍卫看看我,再看看天色,也急得在甲板上踱来踱去。

    连悠兰和春雨都醒了,起身出来,问道:“怎么还没到?”

    没有人回答她们。

    没多久,看见船和船之间,有一艘小舟穿梭其中,上面站着一个划船的老汉和一个官差。那官差手中拿着一张纸,他一边看着纸,一边核对船上的名号,忽然靠在我们的船边,向上问道:“武晋忠大人可在船上?”

    一个水手连忙应道:“在,武大人就在船上。”

    阿忠侍卫走到船舷边问道:“什么事?”

    官差扬扬手中的一个信封道:“驿长大人派在下来接武大人上岸。”

    那水手早就拿来一只吊篮垂下去,官差将手中的信封放进篮子,水手收绳,篮子上来,阿忠侍卫拿信封在手,拆了细读。

    他的脸色变得阴晴莫定。他将信折起来,说:“我们下去。”

    船老大闻讯过来送行,客套地说:“本来靠岸后还想跟大人喝两杯,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阿忠侍卫拱手道:“一路承蒙关照,感激不尽。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几个水手垂下软梯。悠兰和春雨见了,战战兢兢,吓得脸都绿了。

    我咬牙道:“我先来。”爬上船弦拉着梯子,倒退着一步步往下爬。江上风大,风一吹,我用力不匀,那软梯在船上上左右晃荡。

    阿忠侍卫急着喊:“抓紧绳子,不要往下看,踩稳了再走下一步!”

    我隐隐听到一个水手的声音:“这个小妹妹也忒瘦小了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到江里去。”

    春雨的声音说:“啊呸呸呸,乌鸦嘴!”

    另外一个水手道:“这是用力的问题。用力不稳,越重越晃得厉害。两位妹子,等下你们要当心,不要慌,抓紧绳子再也掉不下去的。

    原先那个水手补充道:“就算掉下去也没啥,有哥哥我在呢!”

    接着他惨叫一声:“你这个妹妹,怎么看着这么漂亮,踩起人来居然这么狠!”

    在上面的一片笑声中,我的脚落在小舟的船板上。那个官差伸手扶了我一把。

    接下来便是悠兰,然后是春雨纷纷下来,最后一个是阿忠是侍卫。

    舟子靠岸,早有一台四匹骏马拉的马车等在那里,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在马车边对着阿忠侍卫行礼:“武大人,小人来不及款待,放了一些干粮在车上给大人们充饥,莫要笑话。”

    阿忠侍卫回礼道:“劳烦大人了。大人工作勤勉,朝廷定不负这样的官员。”

    那驿官眉开眼笑地说:“承让,承让。为皇上办好差,乃是小人的本分。”

    阿忠侍卫示意悠兰和春雨:“快上车,我们赶路。”

    悠兰和春雨对视一眼,过来扶我。我心内感觉不妙,盯着阿忠侍卫问:“是不是我娘不好了?我娘到底有什么事?”

    阿忠侍卫道:“没事,这几天要变天,路不好走,所以要连夜赶路。”

    我在疑惑中被悠兰和春雨架上马车。阿忠侍卫照例是骑马。马车在夕阳中向着西方急驶,一直到天色黑透,才随便在一户农家敲门求宿。

    睡下之前,悠兰端来一碗热汤,里面有很浓郁的草药味道。她说这是阿忠侍卫吩咐大家都要喝的,连日赶路辛苦,容易感染风寒,此药驱寒健体。

    我喝下,一直到天刚亮还在昏睡,被阿忠侍卫抱进马车都浑然不知。我在昏睡中,马车踩着早晨的露水接着往西急驶,走过平川走山路,一直走了两天两夜,巴州城终于遥遥在望。

    我明白那天我是被灌了安神药。我感到不甘的是,我自幼在草药中长大,怎么会中这种雕虫小技。也许是天长日久,我对阿忠侍卫和悠兰春雨,都产生了一种无法替代的信任感。这种信任感让我不疑有它。

    同时我心中又在打鼓,我无财无色,奉皇命出京,他们为何要灌我安神药?联想起那日阿忠侍卫在船上读信的表情,我心中更加惴惴莫非母亲出了什么事?

    马车在暮色中驶近巴州城。在城外山路上,一个黑黑的男人骑马驶近,后面一片尘土飞扬。他远远地看见我们,连忙勒马,拱手道:“武大人,你们总算到了!”

    阿忠侍卫回头看看马车,镇定地问:“如何?人在何处?”

    那个人道:“不好。她执意要待在一个亲戚家里。”接着他驱马上前,凑到阿忠侍卫耳边小声道,“人都上了门板,靠着刺史大人送来的人参吊着口气,专等女儿回来见最后一面。”

    可惜这句话虽然轻,我还是听到了。我撩开前面的窗帘,脸色煞白地问:“我娘怎么了?她是不是”我忽然语不成声,放下窗帘直奔车后,跳下车子往巴州城的方向拔足狂奔。

    危急时刻,人有时候是超常智慧的,有时候又是无比愚蠢的。我那个时候无疑是愚蠢的我跑得再快,怎么比得过马车快?
………………………………

42 诀别

    我已经在车里断断续续地颠簸了两天,此时又心慌意乱,双腿似乎不听使唤,没跑两步便跌落在尘埃里。

    悠兰和春雨也跟着跳下车,将我扶起来,轻声安慰说:“何故娘,上车吧,马车跑得比人跑得快。”

    那个前来报信的人目瞪口呆,手足无措。阿忠侍卫咬着嘴唇,勒着马在我身边转了半圈,手一伸道:“把她给我。”

    还未等悠兰和春雨明白过来,我已经被他一个海底捞月拦腰拎到马上,他双腿一用力,那马狂奔起来。

    树木纷纷后退,湿热的风在我耳边呼呼作响。我听到后边的那匹马也追了上来,冲到前面带路,马车轰隆隆地紧跟在后。

    连尘带土地冲入巴州城。守城的士兵显然认得那个带路的人,纷纷让开道路让我们通过。

    巴州沿江码头一条街上的一个院门面前,带路之人停下来,对我们说:“这就是了。”然后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也不敲门,直直地冲进去。

    院子正中,一个精壮的少年正在收拾院中的杂物,听见门响抬头,招呼一声:“程大人”他转眼看见阿忠侍卫夹着我走进来,瞪大眼睛张大嘴,似乎难以置信。

    这少年正是阿牛哥。可是阿牛哥怎么会在这里?这究竟是哪里?

    我挣扎着说:“放我下来。我娘呢?”

    阿忠侍卫充满了警惕地扫了四周一眼,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将我放下来。那个带路人指着房门道:“何姑娘的娘就在里面。”

    我急匆匆地踏上门廊,脱了鞋进屋,立刻惊呆了。堂屋的地上停着一扇门板,门板上铺着褥子,我娘就躺在那门板上,身上暗红色的土布薄被衬得她更加脸色蜡黄,皮包骨头,生死不知。

    那一具没有生命征兆,没有血肉,没有力量的躯壳是我的母亲吗?她曾经多么丰满圆润!她爱笑爱唱爱美,即使是上山采药,也不忘摘一朵路边的野花插在鬓上。她曾经多么健壮,走那么深的山去采那些卖钱多的药,从不叫苦叫累。她的发曾经乌黑发亮,她的脸曾经红润有光泽,她的眼曾经明亮有神,这一切的一切,都到哪里去了?谁夺走了它们?

    门板!家乡谁家有人快要死了,害怕死在床铺上,就将门板卸下,铺上褥子,让那奄奄一息的人在门板上咽气,然后再买棺装殓。难道我娘也无药可救了吗?她答应要等我回来的呀!她为什么不等了呢?

    我扑上去跪在她的身前,抱住她呼唤:“娘,娘,阿草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是阿草回来了!”

    母亲似乎没有反应。她的另一边,一个女人带着哭声说:“阿草,你可回来了。干娘以为你娘见不了你这一面了!”

    是张大娘。我抬头哀哀地看着她,又转向母亲,放声大哭:“干娘,我娘怎么了?她不是说要等我回来么?她怎么不等我了?她,她,她真的这么狠心要丢下我么?她要是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张大娘起身走到我身边,抱着我哭道:“我的女,你不要这么想!你娘她不是不等你,没有办法的事。你留下的方子,干娘一直托人配给你娘吃,可是人力拗不过命啊!”

    我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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