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猛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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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夫人说的是，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于是又为国英算出下月初八正好婚配，刘母遂感谢了正元，教身边下人封了几两利钱与他。国英待母亲走后，私下来问谢正元道：“老师说我们八字不合，不知有何补救之法？”谢正元笑道：“命理之数冥冥之中已有注定，实难变更。不过‘造化无门，祸福惟人自招’，二郎只要顺其自然，福祸尚在未定之间。”国英听了此说，也自能怏怏而退，回去之后却不敢将此事告知苏家。

　　　　话说婚期已定，刘母便忙于操持儿子婚事，教信得过的下人分别去做好接亲的仪仗，又因苏家祖上源自波斯，婚姻风俗与中原迥异，因此也问了许多相熟之人多要注意的事项，以免到时出了差错，婚宴之事自然交给国英去筹办不再细表。刘公见他夫人四处奔忙，却只是过问几声。这天，宫中有人来到刘府，说要传召刘大人速到东宫为太子讲解《论语》。刘公也是讶异，这教授太子读书之事本是大学士欧阳玄所管，不知今日却为何教他前去。不过宫里之人催促得紧，因此只得洗漱赶紧，然后换了朝服跟随差人进宫去讫。

　　　　刘公一路匆匆忙忙地赶到东宫，果见那欧阳玄也在这里，教授太子与祁三宝及其几位王子读书。欧阳玄即请刘公为太子讲了一会课，其实也并无他甚麽事情。这时，只听殿外有人大声传唤道：“皇后娘娘驾到！”众人赶紧整理衣冠、正襟而立。谁知皇后移驾东宫，却不来视察众人读书，只是在偏殿驻留，不一时教黄门官过来请刘公过去。刘公即赶到偏殿拜见皇后，当时殿内除了朴不花等随侍的内庭官，却还有另外一员外臣也在。

　　　　行礼已毕，祁后赐刘公平身。刘公奏道：“未知皇后娘娘召老臣何事！”祁后将那员外臣与刘公相互引见，道：“这位是太史院的刘大人，那位辽阳双城府的千户李大人。”二人遂相互作揖问讯。原来那双城千户李子春入京述职，祁后也将其一并召入东宫。刘公与李子春一个在朝中任职、一个镇戍边城，今日也是他们初次见面，因此也不知道皇后召见是为何事。

　　　　这时，那宣徽使朴不花笑道：“娘娘今日召见二位大人，其实是为商量一桩美事！”二人不解，遂请皇后明示。朴不花又道：“刘大人家的公子忠心耿耿，李大人家的小姐也侍奉帝后多年。娘娘视二人有如自己孩子一般，如今他们都未曾婚配，因此娘娘想为他们玉成百年之好！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刘公向来克己奉公，既然皇后肯天赐良缘，他也自然无辞，只是看李子春是何态度。

　　　　李子春本以为女儿会与王祺一对，今后极可能是高丽王后！也因此前番倭兵侵犯高丽，他才奋不顾身率军救援！这刘家公子到底是何底细，他也不甚清楚，所以多少有些失望，不敢轻易答应女儿婚事。李子春奏道：“娘娘美意，微臣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臣女离家多年，父女关系已经疏远，因此不能擅自为她做主，还须看她自己意思。”祁后听了觉得也是，遂道：“那就请李大人先问过小姐，本宫与刘大人便静候佳音了。”李子春叩谢之后，即与刘公一齐退出殿外。

　　　　李子春是个武官，他看刘公有些文人迂腐，因此先是对他并无好感，二人出宫竟然一路无话！李子春来到凤仪轩找到女儿，父女二人多年未见，自然喜极而泣遂不细表。李子春将皇后赐婚之意告知女儿，并劝女儿回绝这门亲事，道：“那刘大人是个腐儒，其子恐怕也相去不远，非我将门之选！娘娘为何要点这本鸳鸯谱！”李桂香明白父亲心中考虑，他也是为李家今后着想。

　　　　毕竟是自己终生大事，李桂香也要精心沉思一番，自从王祺为了王位舍她而去后，丝毫没有消息与她，更没有立她为妃之意，因此她也断了与王祺的念头。再者她也要为自己打算，若是嫁入寻常高门大户，也只是客死异乡，对李家也未必有甚麽大用！思索再三后，李桂香对父亲道：“女儿想还是应了这门亲事为好。”李子春听后便沉默不语，李桂香道：“爹爹，且听女儿一说。你也知道高丽王与娘娘之间有大仇！只待国舅遗子祁三宝长大后，娘娘必定要出兵高丽为祁氏报仇！刘家公子便是领兵讨伐高丽之人，到时他便是手握重兵、镇守辽阳、高丽的大将军。”

　　　　李子春听女儿一番解释，却才有些醒悟，又道：“那刘大人这般迂腐，其子未必有大将之才！”李桂香笑道：“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刘大人虽然迂腐，但刘公子却是京中英豪！”她将国英在京城战败日本国武士，夺回和氏璧，以及他只身深入高丽救回祁三宝之事说与父亲听了。李子春方才有些相信，遂准备起身去刘府拜会，亲自看看未来的女婿才能放心。

　　　　不知李子春见了国英之后，是否对他满意，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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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章　考察

　　　　话接上回，那双城千户李子春听了女儿之言后，却也要眼见为实，因此便去刘府考察一番。他带了五七个一同进京的骑从，跨着马赶往刘府。路上，却见街市上商贾如云异常热闹，果是京城方有如此盛景！他们也不快不慢策马前行，行经一处十字街时，忽然听得前方有些骚动，路中之人纷纷避让！原来是国英跨着佛郎驹赶了过来，下月他便要迎娶苏家的小姐过门，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赶马赶得快了些！李子春因是不熟路况，所以避让不及，他只觉眼前一黑！被连人带马撞翻在地，亏得国英骑术好，顺势跃马而起从李子春头上飞过！

　　　　骑从赶紧过来救起大人，那李子春刚才只见一头长毛巨蹄的“怪物”从头上越过，待被救起时回头一看，自己的坐骑已被撞翻在地挣不起来了。李子春惊魂未定，却见国英几人围了过来，问他有事没事？李子春也是坐镇一方的武官，被人来了个“下马威”如何肯休！刚要发作时却抬头一看，但见国英丰神飘洒气宇轩昂，威武之姿异于常人。心中不禁感叹：“京城人物果然非同小可！”呆怔在那竟然一时开不得口！国英见他吓得不轻，幸好没被踏到，遂教身边从人给他们一百贯钞钱，道：“且拿去换匹好马，别去告官惹官司了。”那些骑从在本地虽是横行一方，但在京城如何敢造次！但见他们跟耗子见了猫一般，唯唯诺诺不敢做声，乖乖收了赔钱。

　　　　国英走后，李子春换了匹马继续赶往刘府。不一时便到了国英府上，自报了家门后，请那守门的门人进去帮通传一声。那门人见他是个外官，又只是个“芝麻”大的千户，因此十分轻慢，教他在门外等候。当时国英也正在筹备亲事，忽然门人来报，只道：“门外有个外地来的千户求见将军！”国英这段时间不想过问公事，因此说道：“甚麽千户！只说俺有伤在身，不便出见，叫他改日再来！”门人便将原话带出，李子春听他如此傲慢，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只得耐着性子请那门人再去通传，说是凤仪轩执事官李桂香之父求见！门人一听是李桂香之父，却才不敢怠慢，赶紧再去通传。

　　　　国英见门人又回来禀报：“那人自称是凤仪轩李执事的父亲来访！欲来求见将军。”国英听完便觉莫名其妙，他也知道李子春远在辽阳双城，如何今日却突然造访！国英不及细想，遂亲自到府外出迎。李子春正在府前踱步时，却见国英匆匆出来迎接，当时二人皆吃了一惊，原来刚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国英过来赔笑道：“今日让李大人受惊，死罪、死罪！”李子春见果然如他女儿所言，这刘家公子与刘公截然不同！国英即命府中仆从快去望京楼带两桌酒席回来，好与千户大人赔罪。

　　　　国英将李子春几人请到客厅，那李子春只觉得受宠若惊，不时观察国英言行举止。只见他接人处事自然大度、谈吐干净利落，虽不及王祺身上那份贵气，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大将之风！李子春见了国英，不禁频频点头，心中亦暗赞道：“此子真吾婿也！”国英得知李子春进京述职，也问了些考绩之事。话说李子春蒙女儿之福，因此年年考绩都是上等，俸禄也涨了几等。国英也不知李子春真实来意，只顾设宴款待他们。李子春对他是十分满意，心中疑虑打消了许多，因此说起话来也自然了。李子春在刘府饮宴过后，对这门亲事也就放心了。待他回到凤仪轩，也说他女儿眼光不差，今后之事便由她自己做主去办了。不久，宣徽使朴不花遣人过来询问结果，李子春这次自然是欣然同意。朴不花即去回禀祁后，只道两家家长都赞成婚事。祁后也对国英与苏家之间的事略有耳闻，遂教朴不花去处置一下，以免几家将来闹得不愉快。

　　　　话说国英送走李子春之后，即准备将写好的喜帖教人送去给一帮兄弟朋友，因此刚要发付仆人出门时，却有一队车马赶到。一看下来的正是宣徽使朴不花，国英赶忙将其请进府中去。朴不花吩咐侍从将带来礼品一齐搬进刘府中去，光是黄金银两以及宝钞就有十万贯，另外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不计其数！国英见此大礼不知有何缘故，遂道：“大人具此厚礼，小人无功不敢受之。”朴不花笑道：“这都是娘娘的恩典。现今二郎依旧单身，所以娘娘准备将李桂香赐婚于你。”国英听了此话，张口结舌却不知如何因应。朴不花察颜观色，已知国英为何为难，遂笑道：“二郎与苏家之女青梅竹马，京中何人不知。大丈夫三妻四妾何足为奇，到时将苏家小姐一同接过门来，弄一个双喜临门却不是好！”这是皇后一番美意，国英如何敢拒，只是支支吾吾不置可否。朴不花笑道：“二郎只管放心，此事由我去说，苏家自然会听的。”国英见事已至此，总不能把皇后的礼物退回去罢，遂只得听了朴不花之言。

　　　　朴不花果然又到了苏卫府上，却来跟苏卫说了皇后赐婚一事。苏卫一家也是始料未及，怎奈这是皇后之命，几乎与圣旨一般，因此不能抗拒！苏母问道：“皇后既然让我女儿与李小姐一同嫁入刘府，那今后谁是正室、谁是侧室！”朴不花笑道：“苏小姐与二郎青梅竹马，李小姐又是皇后赐婚，因此就不必说甚麽大小正副之分了！”苏母一听此话也觉得有理，按色目人风俗也是妻妾不分，况且当今皇帝不也同时有两个皇后麽。当时几人商量事情，苏婈并不在场，因此苏卫先是答应了，待朴不花走后再去告知女儿。

　　　　朴不花这次是奉了皇后之命而来，苏家怎敢道个“不”字，只是唯独苏婈性情有些倔强，却不知她会不会就此罢休。话说那朴不花见苏卫及夫并无异议，也自回宫去向皇后复命了。欲知后来国英能否顺利完婚，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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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章　出家

　　　　话接上回，祁后欲收国英之心遂赐婚于他，国英之前受过皇后大恩，因此也不敢明拒。苏婈从父母那里得知了此事，几年前王子纳克楚悔婚在先，现在又是国英有负于她。她是个敢怒敢言的人，便要去质问国英为何不拒皇后赐婚。她跨马来到刘府，却连门也不进去，只在外面驻足。不一时国英出来相见，她便怒容满面问道：“我对你是一心一意，你怎能对我三心二意！”国英心怀愧疚，只得陪了不是，劝她不要生气伤身。苏婈根本不吃这套，又说道：“别人来我家求亲，我都一概拒之门外，这都是为了谁！蒲公子只是喜欢我，你就要生气！如今换了你，却反教我不要生气！这是何道理？”国英知道她正是气头上时，任由她先说完后，再开口道：“此事来得突然，俺也知道对不起你，且容俺再去想想办法。”苏婈生了这一番气后，也知道他不敢违抗皇后，也只失望而去。

　　　　二人不欢而散后，国英也暂且将赐婚一事按下，去找田丰一班兄弟朋友商量。田丰早知会有今日，遂让他再好言相劝。国英想请乔舒娅帮忙去劝说苏婈，田丰笑道：“她连你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们去说还有甚麽用！”国英只得悻悻而退。话说李桂香几天不见刘府回音，心中其中缘由。遂央父亲李子春去跟朴不花申明，先让苏婈先进刘府，自己甘愿做小。此话又传到苏府，苏婈知道后，反而似火上浇油，气愤道：“我的东西凭甚么要她让！”苏卫及其夫人生怕亲事闹僵，因此也来规劝女儿。谁知苏婈只是不听，事情因此僵持下来。

　　　　刘母得知了赐婚之事，也亲到苏府登门致歉。幸得苏卫也能体谅国英，说道：“这是皇后抬举二郎，方才赐婚于他，此乃天赐良缘！是吾女一时想不开，非二郎诚心相负。”刘母听后心下稍安，又再三致歉才罢。刘母走后，苏母只是叹息，苏卫却道：“不必叹息，就算女儿与二郎无份，难道还怕找不到一个好人家麽！”苏母也道：“说起来倒也是，惠宁王府的世子纳克楚与蒲大公子，对我们女儿好似余情未了，若能从中择其一，也不比二郎差！”于是二人遂有意为女儿张罗其他人选。

　　　　皇后赐婚之事在京城之中传开后，苏家也放出消息准备另择贤婿，一时间各府都派人携重礼而来，苏府门前也是门庭若市，求亲的队伍不绝于路！那蒲思源听说了苏婈与国英之事，也是大喜过望，等待了这麽多年，终于能有机会见缝插针。那吴家的儿媳封长卿自从嫁到京城后，也到各府赠送回礼，并借此机会结识各府达官贵人！

　　　　这天她也正好路过蒲思源府邸，遂进府中坐坐。却看到蒲思源盛重装扮一番，准备前往苏府拜访。封长卿笑道：“哥，你现在就去找苏家小姐，小心触了霉头弄得鸡飞蛋打呀！”蒲思源只道先下手为强，遂问道：“四娘，此话从何说起。”封长卿笑道：“苏家小姐如今正是伤心处！你却见猎心喜，她如何会高兴呢！再说她一边是后党、一边是王党，要是两头不讨好，我们蒲家今后恐怕也不好过。”蒲思源听她也说得有理，却又怕被他人抢了先机，封长卿又道：“哥若还执意要去，不妨先去惠宁王府，先探探世子纳克楚的意思，做个谦让的样子，不做落井下石的事，或许还能深结苏家小姐之心！”蒲思源果然听从族妹之言，遂先不去苏府了。

　　　　话说苏府重新择婿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不久便传至惠宁王府的世子纳克楚耳中。纳克楚心中积攒多年的怨气一时全消，笑道：“我以为刘家二郎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好男子！没想到他也未脱不得‘名利’二字！”他身旁的虞侯、家臣也道：“那刘家二郎也只是个凡夫，自然不能免俗。”纳克楚大喜之后便教人备了大礼，亲自去刘府向国英道贺，催促他与李桂香早日完婚。自从皇后赐婚之后，到刘府道贺之人也是多如牛毛，有的自然是真心来贺，然而有的却如纳克楚这般别有一番用意。国英也被大家怂恿得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迎娶李桂香进门。

　　　　苏婈却又遭此变故，心灰意冷之际来到崇国寺，寻个清净地方独自哀叹。突然看到宝殿前面的古树已有百鸟筑巢，便想起当年之约来，不禁凝咽无语泪先流。这时，那寺中国师天摩尼与商昆一班弟子准备开坛讲经，苏婈遂跑过去跪拜于地。天摩尼也认得她，遂问道：“苏施主，为何跪地不起？”苏婈告道：“弟子礼佛三年，听得师傅讲经，今日终于看破红尘，遂想落发为尼出家修行！请师傅成全。”商昆遂将她与国英之事告诉师傅，天摩尼知道苏婈只是心中赌气遂不允，道：“苏施主尘缘未了，老衲又岂能为你剃度。”

　　　　天摩尼去后，商昆遂来安慰苏婈一番，道：“小姐这又何苦！别人出嫁，你来出家！”并劝她回去了罢，谁知苏婈偏偏不听，只道：“定是师傅以为我心意不坚！”于是在殿前一直长跪不起。商昆无法，只得遣人去苏府禀报。寺里有些不懂事的小和尚道：“这位女施主既要皈依我佛，师兄何不帮劝劝师傅，收下她算了。”商昆骂道：“你个丧门星！你帮她剃发试试，信不信有人一把火将这寺庙烧了！”这时，那蒲思源也正好来寺中添点香油钱，见到这番情景，也来劝苏婈道：“小姐上有双亲，你出家了谁来孝顺他们！”苏婈听后觉得有理，遂叹道：“那我只出家三年，三年后再还俗回家照看父母。”蒲思源听了哭笑不得，只得自己去了。

　　　　苏卫及夫人得知女儿胡闹之后，赶紧派人去找她回府。苏婈回来之后依旧愁眉不展，苏卫劝她道：“二郎那小子不识好歹，你也不必作贱自己，这样也只于事无补呵。”苏婈道：“并非女儿自暴自弃，实是每天求亲之人弄得我心乱如麻，因此想暂时找个清净地方。”苏卫笑道：“那惠宁王世子与蒲公子哪个不比二郎要强，当不得我苏家的乘龙快婿，女儿毋再独自苦恼。”苏婈点头道是，遂不再胡闹以免父母伤心。不知后来还有甚麽事来，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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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　洞房花烛

　　　　话接上回，国英听说苏婈因他而要出家，心里也是十分难过，遂带了些苏婈平时爱吃的珍味，也到苏府来劝慰一番。谁知苏婈却是避不出见，国英只得请苏卫代为转交，以表自己愧疚之意。正是“礼多人不怪”，苏卫见国英甚是过意不去，遂道：“二郎不要挂心吾女，等她消气就好了。”国英走后，苏卫教人将珍味拿与女儿。苏婈看到这些平日爱吃的香酥糕点，自然想起国英往日的好来，气也消了一半。于是拿起一块南蛮酥纳入口中，不禁心中流出一丝酸楚，眼中噙出泪花来，她便一口一泪把这些糕点吃了。

　　　　次日，又有几户富人到府上求亲，苏婈不胜其扰，却又不能将他们轰出去！正在这时，府外只听马蹄声大作，众人出来一看，原来却是惠宁王世子纳克楚！只见那王府的家臣、侍卫上前来，三下五除二将那些求亲之人连东西丢了出去！唬得几人落荒而去。纳克楚见了苏卫纳头便拜，道：“伯父在上，且恕小侄过往之失！”苏卫心中也暗自庆幸道：“这世子爷可终于盼来了！”遂赶紧将他迎进府中去。苏婈听说纳克楚前来，也出来与之相见。纳克楚见了她却如喜从天降，幸亏皇后赐婚才使他前任“王妃”失而复得。他二人经历这许多事情感触颇深，因此也有许多话说，在此遂不细表。

　　　　话说祁后得了刘、李两家家长的首肯，遂在兴圣宫召见国英、李桂香。国英闻召不敢不去，只得沐浴更衣应召前往。到了兴圣宫后，却见李子春父女都在，国英心知肚明。行过礼后，祁后今日难得挤出笑容，道：“阿香在宫中多年，本宫自要为她寻个好人家托付终身！他两个相熟已久，也是十分般配。本宫虽有意撮合，不过终是要看你们意思。”那李桂香也是清丽脱俗、婉媚动人的女子，国英对她怎能没有动心！虽然不及对苏婈的情谊，却也求之不得。这时，李子春先来谢恩，道：“娘娘为臣女招得贤郎，微臣不胜感激。”祁后即教宫人送他们先回凤仪轩准备，三日后再举行大婚。

　　　　回府路上，国英与李子春并马而行说些朝中之事，国英评述、剖断极有见解，李子春在对这女婿是越看越顺眼。回到凤仪轩，李子春也不妨碍二人说话，与奉命筹办婚礼的宫官自去了。说起来李桂香长国英三岁，却是个“母大姐”善能事人心思又密，因此反过来与国英商量事情。国英也知道她曾对高丽王位寄予厚望，遂问她嫁给自己会否后悔时，李桂香笑道：“能为将军执帚，已是奴家之福。今蒙将军不弃，岂有言悔之理。”国英其实不知道李桂香为何对他青睐有加，不过既然命运如此安排，他也十分珍惜这段姻缘。

　　　　三天后二人成婚，婚礼其实不用两家操心多少，原来宣徽使朴不花令光禄寺按宫廷礼仪办理，因此虽没有金山银海却也算热热闹闹。李子春将女儿送至刘府，刘公也是头次来到儿子府邸，两家家长共同见证子女拜堂成亲后，从此结为亲家。田丰与一班朋友都带了厚礼，也到府上道贺。那田丰的相好乔舒娅因为国英没能顾全苏婈，所以今日没来。田丰见了新娘李桂香格外光彩照人，却没能看到苏婈，也是私下叹息，并对国英笑道：“兄弟再接再厉，今后还能梅开二度。”李桂香明知话外之意也不生气，一直是笑容可掬。

　　　　正当国英与李桂香即将拜堂之时，只见有黄门官来报，只道皇后娘娘亲临！众人赶紧出府跪迎，不一时皇后的凤辇即到了府外，但见祁后凤冠霞帔下辇，众人山呼“娘娘千岁！”祁后笑道：“今日新人大喜，众人不必拘礼了。”刘公、李子春赶忙请皇后进府上坐。那些前来赴宴的宾客，没想到今日竟能目睹皇后之真容，无不夸赞其是“雍容华贵、母仪天下。”说回来刘公其实没甚麽家底，所以儿子的亲事不尽奢华，但是却有皇后亲自来为儿子主婚，也足以光耀门楣，故此刘公也是荣光满面。

　　　　待新人拜堂时因有皇后在场，众宾客也不敢高声喧哗，只是静看皇后为其主婚。但见祁后亲执李桂香之手付与国英，亲口祝福二人白头偕老。后又亲自斟酒，与二人交杯对饮。国英接过御酒一饮而尽，李桂香故作娇羞只饮了半杯。如此荣宠之至，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