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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猛士-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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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与丫鬟、家丁到了一处大户人家，遂进去一同拜见了他们老爷。但见那老爷被个姨太太搀着，身体虚弱、气色惨淡，原来他府上去年扩建宅院时，在新挖的宅基下面掘出几副遗骸，从此府上便不再安宁。夜里常听得鬼哭怪叫，白天也时常看到鬼影。那老爷因此吃了惊吓，每日见鬼心惊肉跳，晚上还有恶鬼压身不能安枕，因此身体每况愈下。后来也请了几个法师、术士前来驱邪，不想那鬼魅闹得更凶！丫鬟将那人来意禀报了老爷，那老爷道：“也不知怎的惹上这等无妄之灾！若是果能驱除鬼邪，保得府中安宁，区区五百贯钱又值得甚麽！”那老爷教家丁将那人宝刀收下，然后取五百贯钞付他。谁知那人笑道：“老爷不必着急，若是灵验之后，再与小人不迟！”那老爷见他为人诚实，遂教人在院中扫了一间杂房与他暂住，又为他安排酒食。是夜，那老爷依他之言，将宝刀悬于居室门上。话说这把宝刀上有许多怨气凝聚，因此鬼魅能够感知，一见此刀俱莫敢近前！由此一夜无事。
次日，那老爷许久不曾像昨夜那般睡得安稳，方才相信这宝刀的威力！于是将那人教来，与他五百贯足钱，道：“果是把能够镇压妖邪的宝刀！明日便教人将此刀供奉于堂屋之上。”那人却道：“不可、不可！老爷将此刀悬挂之后，待到府上风平浪静时，须将此刀收起，不然恐怕家事不吉。”那老爷道：“何哉？”那人道：“兵者，凶器也！所能辟邪皆因‘以毒攻毒’，使凶器在侧，长此以往必然不吉。”那老爷听后觉得果是此理，遂将他所说之话牢记于心，然后又留他多住几天，从此一连几日也都无事，却才放心让他离去。
那人将五百贯钞放之怀中揣好，却从那大户人家里出来，本想有了些本钱后，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再不过问江湖中的厮杀。谁知刚走出不远，迎面过来个都头领着差拔拦住去路，喝道：“你这厮如何骗人钱财？且拿去官府讯问去来！”那人却要开口申辩，众官差哪里由他分说，一发上来前后左右将他拿住。那人本想发作，怎奈手中无刀，却如何敌得过众人。那都头将他带回衙门后既不审讯也不用刑，只是寻了间单独牢房先将他关了。那人在监牢内毋自喊冤，然而这里除了前来送饭菜的牢子，更无其他人理他。
过得几天那人眼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只得老实了。牢子每天有酒有肉送来与他食用，按时还教他出去放风，如此过了三五日却也无事。那人心中也觉得蹊跷，他也不曾送钱与牢头，为何他们却这般善待自己。又过几日，却才有人提他去讯问，提他的人不是衙门的判官，却是个卫府的虞侯。那人告求道：“小人一不曾作奸犯科，二不曾触犯法度，求大人开恩放条活路！”然后只顾磕头鸣冤，虞侯呵道：“别以为我们不知你的底细！伸张出去对你没有好处。”那人听他如此一说，遂不敢再放刁，后又自报了名姓，自称无门无派是个浪荡之人，虞侯笑道：“还敢装蒜！你那些同伙今在何处，快些从实招来！”那人却又吱吱唔唔起来。虞侯见他还不老实，遂让他在这里再关些时日再说。
过得半月，那衙门便派人到卫府来见国英。原来国英教衙门将那人羁押之后，终究没能定个罪名，因此于法不合，所以准备将他释放。国英为了不让衙门难做，也答应尽快释放。次日，卫府便派人到衙门提取那人，将他带走讯问。那人到了卫府之后，被带至府中庭院里，随后虞侯教众人离开独留他一人在此。不一时，国英即亲自过来审问，那人也认得是他，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才被关押这麽久。当时四下无人，国英亦开门见山，道：“那日见过你的招式，快说你跟神刀门有何瓜葛！”那人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也知道难以抵赖。
原来数年之前，太师伯颜遭贬之后，神刀门也被打成逆党遭到解散！神刀门之前受命剿杀明教，所以势微之后在黑白两道再无立足之地！加之袁神武要去应昌陪护前太子，故此门中弟子大多隐姓埋名散落民间。那人道：“大人为何要打听本门之事？”国英笑道：“本镇奉朝廷旨意到此创卫，你们神刀门中也有许多能人异士！故此本镇想将他们收归己用，今后决不亏待他们。”那人听后不知该不该信他，遂道：“本门已为朝廷所不容，为何大人还要召用！”国英笑道：“朝廷那是不得不办你们，但是本镇向来求贤若渴，不会计较这些！”那人犹豫再三，也知道此时由不得他不说，遂道：“本门许多弟子潜踪于沙门岛上，小人可为大人前去将他们召来。”国英听到“沙门岛”三字顿时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不知那沙门岛有何来历，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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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章 改头换面
话接上回，却说国英得知了神刀门许多门徒、弟子散落于沙门岛上，原来自从神刀门势微之后，有众多门徒、弟子被发配到这岛上，加之神刀门的仇敌明教趁机反扑，在江湖中百般追杀，故此神刀门一时间销声匿迹！话说那沙门岛悬居海外，乃是流放重犯之地，岛上有一座牢营却有三五百军兵看管。为防犯人出逃，除了按时到岛上运送粮草的官船之外，禁有其他船只靠近！岛上四周浪急风高、波涛险恶，因此犯人一旦上了小岛，不须严加看管也断然逃不出去！上文那卖刀人原来也被流放沙门岛上，后因运送粮草的官船缺少人手，遂教他上船帮工，因此他也曾来往沙门岛一二十遭，之间的水路他也熟知。
国英本来师出神刀门，说起来与他们也有同门之谊，虽然自己也想将他们营救出来，怎奈岛上还有许多军马，若是直接上岛要人于法不合、于理不通！若是强行前去救人，又怕自己吃罪不起，思来想去不得其法。这时，那卖刀人却说道：“大人若是果真要救他们出来，其实却也不难！只需与我一艘能够破浪的快船，我去将他们接回。”国英问是何计策，那人却道如此如此，国英听后果然是条良策，遂派人去帮他安排。此事若成自不必说，事若不济自己也容易推得干净。
那人与卫府的人一路到了济南路，并租了艘海船，又请了几个水手、买了来回的干粮，然后扬帆起航顺流而下，一直出了海口。长话短说，他们乘风破浪约行了几天，果然到得沙门岛附近，那人即教转舵南航避开往来的官船，在一处人烟稀少处抛锚上岸。却说官府在岛上设了几处盐场，发配到此的犯人俱在此地做苦工，那人便偷偷溜进盐场中，寻到神刀门的同门。那些神刀门有个头目名唤王忠显，也被流放到此服刑。当日晒好盐之后，那王忠显与众弟子正在盐场旁边一处凉亭下暂歇，突然见那人溜了过来。
王忠显与众人也认得他，遂问他道：“你如何又回来做甚？莫不是在这住惯了！”那人道：“不是、不是，济宁府有个刘指挥如今正招兵买马，教我来请大哥前去共事。”王忠显道：“我们以前为太师卖命，得罪了江湖中许多人，谁知这朝廷翻脸不认人，教我们里外不是人！好在现在还有条性命，所以不敢再去沾惹是非了。”那人道：“大哥说的不错，不过那刘指挥也是一番好意，众兄弟在此受苦终不是个头，不如先出去却在计较。”那神刀门的众人听了他话，一个个喜出望外，谁不想要出去！就算替人卖命也比在这里受人鸟气强！于是都来劝王忠显。
王忠显见众意如此，也只得勉强答应，又问道：“那个刘指挥如何来救得我们出去？”那人只道如此如此，待回到山东自有人接应。王忠显听了安排，遂教众人暗中通知岛上同门，想出去的便一起干事，想留下的也不勉强。当夜，王忠显与那人先到海船停放处，这一条船如何载得几百号人！原来国英从卫府取了几百口刀，教那人用船运来。王忠显与同门之人拿到刀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折返回到牢营大开杀戒！那神刀门的门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如今他们多年的积愤一齐爆发，那岛上驻守的军马也抵挡不得！
王忠显指挥众人冲进牢营，那看守的军兵只道他们做工回来，谁知他们个个手持钢刀，逢人劈头便砍！那管营大人听到外面一阵喊杀声，急忙出去察看，才知道原来是犯人造反了！于是急忙召集军马前去镇压。谁知那神刀门之人个个刀法纯熟，军兵如何是他们对手！他一面杀人、一面放火，将牢营的军马杀得屁滚尿流！那关押在此的其他囚徒趁机逃出牢笼，整个牢营顿时乱成一团。管营与牢头、差拔一见局势失控，遂赶紧逃到码头准备乘船逃离。谁知王忠显又率众追杀而来，不待对方掣刀便一通乱砍，不一时便杀得干净。
王忠显与众门人将岛上官军人马杀得心惊胆寒之后，又夺下几艘官船，然后威逼船傢、舵手扬帆启航，只留下岛上狼藉一片。王忠显与众门人在海上随波逐流，前文说过那沙门岛附近浪急风高，又有官船往来，因此他们一面要提防官军追杀，一面还要应付险恶风涛，不过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在山东上岸，于是弃船逃生上了岸去。这时，早有卫府的人在此接应，领着他们到事先安排之地暂住，然后领王忠显到卫府参见指挥使。
王忠显到了卫府之后，国英见他生得孔武雄壮，果是员猛士。二人叙礼已毕，王忠显道：“未知大人救我等这些罪人有何用？”国英笑道：“朝廷对你们也有些不尽人情，本镇会帮你们重新登籍造册、编氓入户。从此以后，你们就都是清白之人了。”王忠显大喜，道：“大人再造之恩，我代兄弟们谢过了！”说罢拜了数拜，二人畅谈良久，王忠显即起身准备离去。国英笑道：“本镇略备薄酒以待，不如饮过再走。”王忠显道：“无功不敢受禄，今后大人有用到处，我等兄弟必然尽力而为。”
那在一旁的虞侯道：“我们大人冒天下之不韪救你们出来，难道你们就这麽一走了之！”王忠显道：“我等兄弟俱已厌恶了刀光剑影，早就想退隐田园，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国英听了亦不阻拦，遂道：“既如此，本镇也不勉强你们。只是近年来那明教日益猖獗，你们想独善其身恐怕也没那麽容易。”王忠显被他这一说，却也有一番道理。他们既已涉足江湖恩怨，不是自己说罢手就能罢手的，如果没个靠山撑腰，万一被明教察觉他们踪迹，也免不了一场厮杀。
王忠显回到众兄弟那里后，遂一起商量今后去留。卫府又派了个虞侯过来问候，并带了十万贯宝钞与他们，道：“大人说了，你们之中谁想退隐，这些盘缠就当与他作为安家置业之用。若是想留下建功立业的，就到济宁招兵旗下报到！容你们一月时间考虑，过期不候。”正是财动人心，王忠显众人见指挥使如此看重，遂问：“我等与大人素不相识，为何大人如此厚待我等！”虞侯笑道：“大人知道你们会有此一问。所以事先告知在下，有位袁老师托他搭救你们！”王忠显一听自然恍然大悟。
不知这些神刀门人后来会否为国英出生入死，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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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章 初具规模
话接上回，却说那王忠显得知国英是受袁神武所托，才肯出手营救神刀门众人，因此方才认定他并无恶意，乃是诚心要延揽神刀门。王忠显又深知江湖险恶，如今能有个靠山可以依靠，也不怕再被明教中人仇杀。于是乎，他与众人商定之后，遂径投济宁府来，到卫府招兵处报了到。国英听说王忠显与众人来投，遂教人将其编入卫府亲军之中，然后升王忠显先作个百户，统领原来他手下的一班兄弟。王忠显见国英用人不疑，让自己负责卫府的安全，自然心存感念。于是他又联络潜伏在各地的神刀门弟子，一同前来辅佐刘指挥，不出数月已得五百人马。
李桂香见相公突然招揽许多江湖中人，到卫府做为亲军，生怕这些人鱼龙混杂，万一杀人放火的恶习还未改得干净，将来恐怕会连累相公，因此私下询问国英，道：“相公奉娘娘旨意来济宁创卫，为何只用这些个江湖人士！万一他们不受约束，做出事来岂不有损相公声誉。而且朝廷定派的员额有五千，相公却只才招得五百！如此恐怕有人将借此参劾。”国英笑道：“夫人不用担心，俺自有分寸。”李桂香道：“相公不可大意！万一哪天辽阳事变，娘娘教你率军赴辽，却怎麽办？”国英笑道：“有了这些人马，纵使天下有变亦不足为惧。”李桂香又问这点人马如何应对大事？国英笑道：“兵贵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此五百人马都是百里选一的武林高手，假以时日一旦练成骁兵悍将，定可无往不利！”
李桂香听了仍尚未肯信，国英见她不懂军事也不怪她，只是以好言相慰。他心中其实自有算计，之前他与田丰商量过，因短期之内无法能练成一支强军，所以招揽奇人异事实为最便捷之道，如此不费许多钱粮便能速成一军，真是何乐而不为！万一哪天真个辽阳生变，自己即率这五百骁兵千里驰援，然后佐之以本地之兵，也能独当一面！倘若出师不利，再从腹里抽调大兵不迟。此等精兵之法，不多耗费钱粮，又能行之有效，还省去招兵买马、练兵成军许多细枝末节，其实甚合国英心意。
国英将神刀门纳入麾下之后，果然不再多招一兵。这些人平日不必教授武艺，只是练些兵法战阵、骑乘之术，使之马战、步战不至偏废。平日里，国英与众军练兵讲武时，免不了要亲身示范，于是拔刀挥舞演练些招式。那王忠显与众人见他刀法皆出自神刀门，之前他说自己师承袁神武，看来此话果然不假，因此对他更是畏服。当年袁神武奉太师伯颜之命，率部攻打明教总坛，眼看要将明教连根拔起，不料太师伯颜突然倒台，神刀门被打为逆党，掌门袁神武也从此下落不明，于是王忠显遂来向国英打听掌门去向。谁知国英却闭口不谈此事，毕竟往事已去何必重提。
话说国英在济宁稍微成军之后，田丰也在济南与乔舒娅成婚，二人乃是多年的兄弟，国英与李桂香自然要亲往道贺。临行前，国英叮嘱王忠显约束手下，每天练兵之后各安本份，切不可扰民滋事违反军法，府中有事便与虞侯商议。王忠显道：“大人放心去，我等好吃好住、衣食无忧，决不会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国英托咐之后却才放心而去。那王忠显即与手下众人道：“我们蒙刘指挥抬举，如今才得吃穿用度不愁，休再惹火上身走了风讯！”众人听了唯唯诺诺，果然个个安分守己，每日除了练兵之外，有家的回家、无家的便在卫府安生度日，决不出去惹是生非。
国英到了济南田丰府上贺喜，田丰即将其引见与族人亲眷，田丰之父见国英是坐镇一方的官长，遂派府中得力的督管前来服事，每日陪着国英四处赏玩。二人也到济南城中各府走访了，见田家在城中广置产业，大小生意、衣食住行无所不包，李桂香笑道：“田大人也是家业庞大，而且经营得井井有条，在山东之地恐怕无人能出其右了。”国英笑道：“田氏自古便是山东大族，与东南蒲氏并称，不过二者都是‘喧宾夺主、后来居上’。”李桂香听了赶紧止住他，道：“这话怎可随便脱口而出，万一隔墙有耳教人听去，多不好！”国英却不以为意，笑道：“自古的王侯将相大多都是如此，正是英雄不怕出身低，这也没甚麽好避讳的。夫人的李氏一族，说不定也能称王一方。”不说夫妇二人闲话。
国英回到田府住处，田丰与乔舒娅也过来相陪，几人说了些济宁创卫的事，国英笑道：“哥哥放心在此，济宁那边小弟已打理清楚，不用为之担心。”又问道：“小弟几日来见济南城中兵马调度频繁，不知是为何事？”田丰道：“前两月，听说沙门岛的犯人杀了岛上的官兵，流窜到岸上后不知去向，所以各地州府都要派兵缉拿，故此有些风吹草动。”国英佯装惊诧，道：“这伙囚徒也是利害，不但能杀了看守的官兵，还能漂洋过海安然上岸，必是里应外合有人接应，不会是明教反贼所为罢！”田丰不知他将此事推到明教身上，亦猜测是明教之人干的，之后几人又说了些京城之事不题。
到了田家公子大婚之日，山东境内的士绅大户不论远近，都有派人来贺喜，便是京中也有不少达官贵人送来贺礼，当时也是盛况一时。乔家的老爷亦率族人，亲到山东为女儿送来嫁妆。两门亲家相见后互致贺意，那乔家虽然世居中原已有几代，不过乔家老爷却不曾学得汉话，因此语言有些不通。国英通晓三门语言，遂在中间为他们作个翻译。却说那新娘乔舒娅颜色虽不及苏婈，却也是个艳压群芳、金发碧眼的美人，远近亲戚见了她无不交相称赞，道她旺夫益子堪得上田家之妇。
当时在座宾客之中也有不少山东的官绅，国英是新任的指挥使，自然少不得去跟同僚们联络结交。其间，他无意听说琅琊府也有一支炮手军，却因天下承平日久所以废弛多年，如今还有个千户在那吃空额。他将此事暗暗牢记在心，等事后再去琅琊看看究竟。前文说了国英曾想组建一支炮手军，不知他到琅琊府能否如愿，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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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章 起兵复仇
话接上回，国英到济南路为田丰贺喜，事后他也不回济宁，而是只身前往琅琊府，去看看那里的炮手军。到了琅琊府后，果然见到那炮手军千户，交谈过后才知这里地处要冲咽喉，乃是地控南北海运的要塞，因此世祖皇帝曾在此增设炮手军五百、千户一员，又于漕运海口处建东西炮台，并置大小火炮二百座。那千户见国英远道而来求教炮手军用兵之法，因此他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人深谈之后，国英却才知道铸造火炮耗费巨大，他自己掐指一算，济宁卫府最多能造得十座火炮，另外平日所需弹药粮饷之类更是天文之数。
因此国英心中暗道：“也是蒲天泽集东南之富庶，方能养一支五百人的炮手军！也难怪那朱亮祖不肯教授火炮之法，原来真是徒劳无益。”之后，国英又亲自登上琅琊炮台，但见这处炮台饱经七十多年风雨，不仅城楼年久失修，上面陈列的火炮也已锈迹斑斑，不知还能不能用！国英观了炮台之后，自知仅凭他一卫之力，实在难以打造一支炮手军，于是只得拜别了琅琊炮手军千户，然后悻悻而回济宁去讫。
国英在济宁如何创卫练兵暂且按下不表，却说那高丽王王祺自从坐稳王位之后，一方面勤于政务、励精图治，一方面铲除祁氏一族以快民意，如此民心归附、国势日蒸。加之他又破格启用大将王颇，在国中整顿军务、练兵备倭，故此四境安宁、百姓安居，高丽人民皆以之为一代明主！一日，那王祺正在寝殿休憩，突然顿生睡意，于是不由得神思飘荡。不知怎的却到了一处竹林边上，忽然从林中走来几人，却见他们身着白衣，一个个披头散发凄凄哀哀。
王祺大惊，道：“汝等何人？却来惊动王驾！”那些人拜伏在地，道：“臣等皆是大王旧属，今大王得偿所愿夺回王位，不枉臣等一十年从亡之劳，故此前来与大王道贺。”王祺闻言赶忙定睛一看，那些人正是他入侍帝后时，与他不离不弃从亡大都的旧臣。前文说过他们在护送王祺回国途中，俱被沈阳王下毒身亡。王祺又惊又喜，道：“众卿原来还在这里，何不随本王回京共享富贵！”那些人道：“大王夺回王位，臣等之愿足矣，今无他愿就当辞别！”说罢一个个起身而去，王祺急忙赶上欲再挽留，不想足下被甚麽东西绊住，一时挣脱不得。
王祺急得大呼一声，原来却是南柯一梦！那侍寝的宫女听到王祺梦中呼唤，赶忙来为他压惊。王祺醒后想起梦中所见，一时触景伤情号泣不止，众宫女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去禀报王后。那鲁国公主闻报赶至寝殿，王祺遂将梦中所见一一告知。鲁国公主道：“此等忠臣尽忠职守、没于王事，大王当为之开坛设祭，以慰其灵。”王祺即从其言，命人于太庙忠臣阁内，为之前死难的从亡旧臣设立神主，并教中丞李齐贤拟写祭文以表其忠，又召高丽王庭的一班朝臣都来致祭。
当时，高丽群臣赶到太庙时，只见高丽王王祺在灵前号哭，于是纷纷来请大王节哀要以龙体为重。王祺却训斥群臣，道：“这些为主赴死的忠臣，不曾享得一日富贵，你们这些文武不费寸功却能坐享富贵，难道你们不该自耻麽！”群臣被数落之后即叩头谢罪，请大王息怒。那上将军赵得圭被王祺如此一说，心中有些不服不忿，遂出班请道：“此等忠臣无辜受难，大王何不为之复仇！”那大将军王颇亦出班奏道：“上将军所言甚是，匹夫尚且无不报之仇，何况王耶！其实此皆沈阳王之罪，臣亦请大王兴师于辽阳以问当日之罪。”群臣这才知道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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