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猛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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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夸赞此鹰，故此认得。”沈阳王王祷面如死灰，伏地叩头不止，诸王纷纷责道：“大胆沈王，万一啄伤龙目！你如何担待！”幸得惠宗皇帝宽宏大量，道：“想是那海东青野性未除，一时发起性来，与沈阳王无干！”王祷经历这场风波虽是无罪，但诸王也再不提高丽王位之事了。

　　　　那王公贵族之事暂且按下，却说国英与苏婈两人，押着车队望上京而行，两人说说笑笑，困了便下马歇息，饿了便取干粮食用。国英笑道：“说来俺还从未尝过妹妹你做的饭好不好吃哩！”苏婈道：“想得美呢！我自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饭也不曾舀过，你若嫌弃便不要上我门来！”国英笑道：“那可怎么办？俺也甚么都不会做哩。”苏婈笑道：“所以我常教你别去外面打人放火，学些正经事情做才好。”国英笑道：“妹妹说的是。”苏婈忽然问道：“小英，为甚么我眼里你是温和近人，在别人眼里却似夜叉修罗一般。”国英想了许久，笑道：“妹妹你想想，世上还有许多恶人，似你这般慈眉善目、菩萨心肠，如何降得动他们？天道一物降一物，于是才让俺这等人出世，因为恶人终须恶人磨！”苏婈因想起父亲曾经杀人无数，如今削官夺职，岂不是善恶有报如影随形！于是有些儿悲天悯人，道：“要是世上都是好人，你就不用出去争斗。小英，我真怕你会像我父亲一样！”这时有只野狼不知从哪叼来一只羔羊在路边啃食，那羔羊尚未气绝哀嚎不断，听得苏婈有如撕心裂肺一般，急忙拉弓搭箭，正要射杀恶狼，忽然心中想起：若是取它性命，岂不是破了杀戒。本待要射死它，因这一念之仁分了心，将箭头略转，却反伤了自己。那一箭射出，弓弦反将玉面划破，滴出血来。国英见状急忙补射，看他浓眉紧锁，目光冷如冰霜，那野狼应弦而倒！国英弃了弓箭，又怕手上不甚干净，便用口为她舔拭伤口。苏婈见他又变得如此温柔，心中道：兴许他是对的。不说二人温存，只说这里此去上都已经不远，欲知到了上都又会有什么事来，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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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章　争国本

　　　　话接上回，国英、苏婈领着车队前行，那赶车的、护送的、打杂的随从约莫百多口人，沿路都是馆驿、客栈，人吃马喂十分方便，加之常常有牧人经过，还能买几腔肥羊杀来做饭。自从苏婈随母亲到崇国寺持斋礼佛，但逢开饭便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诵一篇开荤的经文，吓得众人不敢举箸。国英笑道：“妹妹不用怕，将来阎王若是问你为何吃荤伤生，你便说杀生的是小英，与你无干哩。”苏婈道：“你还说哩，说不定那时阎王见我为你诵经积德，将你从十八层地狱提上十七层来。”

　　　　数日后一行人到得上都，但见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果然是塞上江南，你看那东市有从辽阳运来的貂皮、人参、大东珠；南市有从江南运来的书籍字画、绸缎绫罗；西市有从西域的美玉宝石、大宛的宝马；北市有从岭北的牛羊马匹。国英将货物交与那管事的、做买卖的，自己陪苏婈在城中四处游逛。苏婈先去西市买一条金镶祖母绿额坠，再去东市买一串东珠，又去南市买一套蚕丝华服，一圈下来花掉几千贯钞尚不尽兴。

　　　　话说半月后，皇帝车驾也到得上都。那上京宫室华丽不异京城，惠宗皇帝与祁后隆服冠冕，升殿受诸王朝贺，藩王各具贺表、方物山呼万岁，宣慰使朴不花执圣旨开读，诸王跪受听封。那分镇各地的诸王分为金印、银印二品，其中各品又分兽、螭、驼、龟四等，每年俱按序列高低封赏。随后惠宗在光禄寺大宴群臣，君臣相对而坐，礼部堂官颂读贺表，正当君臣觥筹交错之际，右丞哈麻奏道：“陛下今日难得会齐诸王，如今国无储君，陛下何不将立储之事昭告诸王。”原来惠宗皇帝、祁后早已欲立皇子爱猷识理答腊为太子，遂使右丞哈麻于诸王面前挑之。孰料诸王钳口无一附议，只因皇子之母祁后是高丽女子，依照祖制不可立为储君。这时鲁王奏道：“臣以为立储一事，还须从长计议。”诸王亦道：“陛下正值盛年，立储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左丞韩嘉纳起身奏道：“立储一事，事关国本，陛下切不可轻忽诸王之意！”祁后见诸王不能赞同立储，自然脸上无光，拂袖离席而去。诸王见祁后离开，也就更无顾忌，道：“大元太子，当须蒙古女子所出，此世祖皇帝定下的祖制。”惠宗皇帝道：“皇子虽不是蒙古女子所生，但也朕的骨肉！难道做不得你们的君长麽？”诸王皆跪道：“陛下三思！”惠宗皇帝见如此情形，只得无奈作罢，君臣遂不欢而散。

　　　　那惠宗皇帝回到中宫，终是挨不过祁后苦劝，遂于次日早朝颁下圣旨来，册立皇子为太子，欲就此昭告天下，一时朝野哗然。那诸王遂推举鲁王为首，将圣旨封固，然后各执太祖、世祖御赐的金简、宝剑闯到中宫硬要犯颜直谏，也先帖木儿急调一队御林军前去保驾，诸王见之骂道：“也先小儿，不信你敢动本王一根寒毛！”诸王虽被御林军挡住，却在宫门之外不走，一齐要惠宗皇帝收回成命不可。如此弄得惠宗皇帝两头受气骑虎难下，祁后气道：“群臣目无君长，务必惩之！”这时左丞韩嘉纳将诸王封还的圣旨呈上，奏道：“诸王皆以祖宗社稷为重，万望陛下不可偏听皇后一人之言！”祁后在旁作色道：“丞相脱脱尚且以立储乃陛下家事持重不言！汝却联合诸王抗旨不遵。”喝令怯薛侍卫拖出宫外杖责四十以儆效尤！遂将韩嘉纳架出，就宫门外打得皮开肉绽，诸王见之道：“大人是代我等受杖，本王誓要与此事相始终！”

　　　　眼看为了立储之事君臣闹得不可开交，惠宗皇帝急召丞相脱脱至上都主持大局。脱脱闻召便要前往上都调解，大学士吴直方止之道：“群臣汹汹，丞相冒然前往恐无济于事。”脱脱道：“却当如何解之。”吴直方道：“不如重开文渊阁，请太子入阁读书，虽无立储之实却有立储之意，如此君臣各退半步，待众议平息之后再说。”脱脱从之，即写一道密折交八百里快马连夜送往上都，惠宗皇帝遂从脱脱之言。

　　　　这场风波暂时平息，欲知上都后来又生甚么事来，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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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章　疾风刀

　　　　话说那朝堂之上纷纷扰扰，然而市井小民却是浑然不知，依旧做买卖的、讨生计的依然如故。国英、苏婈穿行于闹市之间，只听身后有人见道：“公子，慢行、慢行！”国英一看，只见是个商人打扮的，带个雪白貂皮帽子，身后跟两个汉子。国英道：“你是何人？”那人笑道：“公子、小姐却不记得我了？前日不是你们在我那买了几串东珠链子！”二人却才想起来，那人遂自报家门，原来姓冯，小名天文，在辽阳偷贩私货，江湖人称“过山风，”因见国英出手豪爽，遂到处打听得知是京城蓬莱坊的公子爷。国英道：“不知天文兄找俺何事。”原来冯天文四处推销私贩的皮毛、人参，遂想来蓬莱坊找些销路。国英笑道：“此事俺其实做不得主，须是田大官人点头方可。”冯天文笑道：“此等小事只须公子几句话。小人已在酒楼略备水酒，想请公子、小姐赏脸。”二人婉拒道：“无功不敢受禄，天文兄不须破费。”言罢便走了。

　　　　两人逛回歇脚处时，那冯天文几人早已在此等待，国英对苏婈道：“此人真是灵通，竟跟到这里来。”遂请他进去小坐，冯天文笑道：“难得遇到公子、小姐，今略备薄礼，还请公子、小姐笑纳。”他几个伴当便捧出几个锦盒，打开看却是一件狐腋白裘并几根千年老参，甚是名贵。国英笑道：“天文兄盛意拳拳，教俺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冯天文笑道：“久闻公子折节下士，甚有孟尝之风。公子赏脸便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些许薄礼何足道哉，公子不必推辞。”国英见他也是有心结交，也不好拂他脸面，只得收下礼物，道：“天文兄放心，你托办之事，俺一定尽力。”冯天文千恩万谢而去，苏婈道：“此人来路不明，你如何轻易受人礼物？万一今后田丰为难反倒不好！”国英笑道：“受人好处，与人办事，一来一往，两不相欠，妹妹不必担心。”国英将那狐裘为苏婈穿上，甚是合身，便如量身定做一般，国英笑道：“此人办事如此细心。”于是将东西打包教人捎去苏府不题。

　　　　次日国英、苏婈乘马出来闲走，忽见前方人潮涌、热闹非凡，遂凑近去看看，原来上都行宫前设有一擂台，但逢皇帝巡幸，那王子、勇士便争相上台献艺、表演搏击，城中百姓亦纷纷前来观看。今年虽只有诸王前来观擂，各位王子勇士也磨拳擦掌，都想争得头筹。只见他们一个个在台上生龙活虎、倾尽全力，场下也喝彩不断。那王子之中要数纳克楚武艺最好，他平日在王府以摔角为戏，但见他不一时便连赢十数人，博得场下阵阵喝彩，他却犹意犹未尽，道：“场下如有哪位勇士不服气，只管上来与我一较高下。”诸王壮其勇气，皆道：“果是名王木华黎之后！”国英也在台下观看，也不禁道：“纳克楚功夫如此了得，要是遇到他，非让他摔死不可。”场下无人再敢应战，纳克楚遂拔得头筹，却忽见场下国英也在，更那苏婈今日格外明艳动人，不免后悔当初不该悔婚。心中生起一把无名业火，你道他气哪般？只气国英趁人之危横刀夺爱。遂指国英道：“二郎，闻你也有好手段，今日敢上台麽？”国英自度不是对手，却也只得硬着头从马上一跃上台来。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明，纳克楚抢先打过来，国英赶忙接着，不出二十合被纳克楚拦腰抱住，狠狠摔下台去，亏他身体强健还能起来，纳克楚从台上跃下，慌得苏婈喊道：“小英，快跑！”国英急忙落荒而逃，纳克楚紧追不舍。国英脚步慌乱正撞一人，那人道：“公子为何这等慌张。”原来却是冯天文。冯天文见纳克楚追来，便去挡住纳克楚，但见三人当街厮打，不几合两人都被纳克楚打翻。这冯天文即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刃，望纳克楚便刺，纳克楚不及躲闪先被刺中，冯天文道：“待我上前一发结果了他！”却被国英急忙拉住，道：“使不得！你不知道他是王子！”冯天文大惊道：“，公子何不早说，教我险些闯了大祸。”说罢两人四散逃走。这时苏婈也追上来，看见纳克楚手上有伤，急忙单膝跪下为他包扎。纳克楚抓住她道：“对不起，当初我不该负你。请你还做我的王妃罢！”苏婈笑道：“王子身负贤王尊贵的名声，不能像国英那样放得下，这些我岂能不知。”纳克楚终是拉不住苏婈，由她转身去了。

　　　　话说国英眼看纳克楚追不上了，却被人叫住他道：“二郎，你往哪里去！”不是别人，却是神刀门高手袁神武。国英见是故人，上前问安道：“叔叔也在这里，一向可好。”国英转头四下看去，见太子与一女孩骑着马缓缓而来，国英急上前下拜，太子道：“表妹，这便是那舍命救我的二郎。”但见那女孩生得甚是可爱标致，乃是鲁王小女。几人见周围人多耳杂，便找个僻静处说话，太子道：“原来是纳克楚追你。不如请袁叔叔点拨你一下，教你一招半式，今后也不用怕纳克楚了。”国英大喜，当下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袁神武道：“神刀门刀法甚多，其中以疾风刀最为犀利，有所谓疾风过处，寸草不生。千军万马，莫能匹敌。今日仓促便只教你这一门刀法罢。”袁神武便将疾风刀演示数遍，随后将招式、心法倾囊传授与国英。国英甚是上心，对习武又悟性极好，袁神武道：“二郎，你可记得了？”国英道：“师傅，俺记得了。”袁神武道：“你回去后勤加研习，将来武功大进之日，我再教你其他刀法！”国英拜谢道：“谢师傅传授武艺，徒弟回去必定每日研习，不负师傅期望！”太子笑道：“好好，二郎等你学成之后，我再与你切磋。”国英道：“好，待俺学成武艺，助太子爷重夺帝位。”太子摇头笑道：“不必不必。只要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谁做皇帝都是一样。”几人说了一天，各还住地去了。

　　　　却说国英学刀法之后，将有甚么作为，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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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章　荔浦珍味

　　　　却说惠宗皇帝起驾还朝，途中与祁后说起龙潜静江之日的往事来，当年惠宗皇帝常居猢狲寺，与众僧讲经论道，受惠良多，又笑道：“朕居静江时，有荔浦土人进献两道珍味，入口即化甘美非常，乃世间绝品。”祁后笑道：“陛下何不遣人访求？”惠宗皇帝笑道：“静江僻处蛮方，来往大都万里之遥，食材转运不易。朕恐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如此多费民力。朕不可适一人之口而图伤民力。”祁后道：“陛下俯恤万民，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那祁后心思机敏，见惠宗皇帝提及此事，便放在心上。事后与朴不花商议道：陛下有件心事云云。朴不花笑道：“奴才必尽心为陛下了却这件心事。此事交由奴才去办。”两人商议已定。

　　　　鸾驾回到大都，祁后启奏惠宗皇帝道：“陛下感静江寺院之德，何不降旨为众僧增建寺院，以示陛下崇佛之心。”惠宗皇帝许之，遂遣宣慰使朴不花前往宣诏。那静江僻处蛮方，道路艰险，更皆民穷财尽无甚油水，乃是一件苦差也，朴不花遂将此事推给礼部，另找他人代为传诏。礼部侍郎正是田丰叔父，遂将这件差事揽下，使田丰代劳。临行至朴不花府上辞行，朴不花喜道：“有世侄走一遭，杂家就放心了。”田丰笑道：“为大人分忧，乃是晚辈份内之事。”朴不花道：“还有一事，若能一同办得便十分好了。”田丰道：“大人请说。”朴不花道：“杂家听皇上说过，当年潜居静江时，有荔浦土人进献两道珍味，世侄若能辗转寻得，皇上必然赞赏你我会办事情。”田丰道：“多谢大人提点，晚辈记在心上了。”

　　　　田丰拜别朴不花之后，便来找国英。国英自从上都回来之后，每日在蓬莱坊闭门不出，研习疾风刀法。见田丰来找，道：“哥哥这似要出远门？”田丰道：“须是去趟南方哩！想找几个伴当。”国英笑道：“俺却不曾去过南方，不如与哥哥同路，途中鞍前马后服事哥哥。”田丰便教人准备车驾，国英喜滋滋跳上车来，要来赶车，田丰止住他道：“你这厮赶车不知快慢，万一翻车岂不误事。”教人寻一匹坐骑单独与他，于是众人有说有笑缓缓起行。一路上穿州过省，少不得风风雨雨，路途艰辛，一行人渡了长江下了江南，国英全不在意反留连山水之间，田丰心中要为办事，连连催促赶路，数月后才到得静江路龙平府。静江路总管着府尹引田丰二人前往猢狲寺传旨，住持长老闻有天使降临，即率众僧在山门外焚香接旨。田丰执圣旨开读，册封住持为秋江法师，更寺名为“大圆寺”，赐钞十万，增建寺院不在话下。传旨已毕田丰便向住持询问当年之事，住持笑道：“此事至今已有数年，老衲只记得那荔浦土人姓古，却不知此人下落。”田丰谢过住持，使人回京复旨，与国英前往荔浦访贤。二人一路南行约有二百余里到得荔浦，但见此处环山抱水、层峦叠翠，行至荔江边上，又改水路。二人泛舟江上，两岸猿声鼎沸、白鹭成群，田丰感叹真乃人间胜景也！轻舟泛至一浦头，想是到了县城，于是二人分头寻访，辗转数日竟一无所获。田丰道：“既是绝世珍馐，须是远近闻名，何故无人知晓？”国英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此人尚在否！”便有归意，田丰道：“再寻几日，果真没有便罢。”国英再无心寻访，便去游山玩水，一日在江边茶楼之上啖食河鲜，甚是爽口，心中道：“此鱼甚美，不若带几尾回去与哥哥拿回去，看能不能交差。”遂问酒保此鱼来历，酒保笑道：“回客官，此鱼名唤丰鱼，出城西去二十里有个三河村，盛产此鱼。”国英即驾舟而去，那时已是暮色低垂，家家户户生火造饭，国英忽闻一阵飘香，国英遂闻香而至，心中大喜：“不消说了，贤人必在这里也！俺回去告知哥哥，待明日再来。”

　　　　当夜国英将今日所闻告知田丰，次日二人一同来到三河村。但见这里只田舍数十，周遭有良田百亩，村中细犬见有人来到便鸣吠示警，不一时一老者携孙出来查看，见是客人即请到家中坐下。田丰道：“动问居士，可曾去过静江猢狲寺？”老者道：“去过、去过，当年那寺中住了一位太子，老朽因服徭役，曾到那寺中服事太子，现如今听说他当了天子。”田丰笑道：“不错，听说您曾献过两道珍味与那太子？”老者呵呵一笑，道：“正是、正是，一道荔浦芋一道南蛮酥，皆乡间小菜，算不得甚么珍味。”田丰教国英将一万贯钞奉上，道：“我等便是奉了那位天子命前来相谢。”老者笑道：“原来是两位钦差。”一问这里唤作古家屯，村中皆是一姓。田丰道：“看居士不似本地人罢。”那人笑道：“正是，小人祖籍江浙，宋末天下大乱，祖上遂飘散至此。当年因闻有一太子在静江居住，遂将此物献上，太子尝之称好，取名荔浦芋，因此得名，故他人不知。”田丰笑道：“朝廷差我俩来请师傅，万望师傅随我回京复命。”老者笑道：“老朽在这山中住惯了，其实去不得京城。”田丰又苦劝不得，老者道：“这荔浦芋一年一熟才得三四百斤，老朽若随二位钦差去了京城，却无人来种它。不如这样，我将烹饪之法教与二位钦差，如此二位钦差就可以回京交差了。”田丰想那两道佳肴也带不走，惟此法甚好。遂与国英商议，教他去学厨艺，国英笑道：“抡刀使枪俺也使得，锅铲菜刀乃妇人所使！”田丰道：“你想在此长吃长住哩！早日学成早日回京，再说艺不压身，实是好处都教你得了，你还不识相哩。”国英只得拜师，田丰便去买十口猪、五头牛，其他食材三两百斤，又请十几个伙计，几个去买食材几个切菜打杂，那国英则使出浑身解数跟着老者在厨房中学艺。老者先将各种香料配方一一解释清楚，然后再将做法以及火候告诉国英，国英见其中一味香料辛辣如火极能生津开胃，便问道：“老居士，俺游历各地，却不曾听过这味香料，不知此物是从何来？”老者道：“此物是从海外带回，辛辣甚过姜蒜。”国英心中暗想：“此人有些来历，食材香料都是海外带来。”便问道：“居士祖上必是方外高人，一般人如何有这些东西。”老者道：“不瞒钦差，我祖上也是服侍宋室的御厨。”国英笑道：“难怪。”不出半月国英将两道手艺学成，其他都只学些皮毛。田丰买了一二百斤装车运回大都，又到县衙教县令将三河村税赋徭役免除，另拨良田数十亩与他广植荔浦芋。

　　　　田丰、国英二人大功告成即“班师还朝”，不知后来又出了甚么事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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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章　御膳房

　　　　话说祁后自从上都还朝之后，便命人将东宫翻修一新，又以故太子燕帖古思乃不祥之人，遂更名为“清宁宫，”然后使皇子移居清宁宫。宫室落成之日，惠宗皇帝亲临为皇子作贺，宴席上却见御膳之中有两道荔浦珍味，便问朴不花从何得来，朴不花据实回奏，惠宗皇帝感其殷勤遂不以见责，与祁后、皇子一同举箸品尝，香味与当年无异。惠宗皇帝道：“如此珍馐，不可独享。”祁后道：“陛下放心，臣妾已先将两道珍味享祭于太庙。”惠宗皇帝又问道：“却是何人烹饪？”祁后即宣国英前来。国英虽不是初次入宫，却也是头一次面圣问对，只见他战战兢兢，谨伏阙下、聆听玉音。祁后笑道：“陛下，他便是太史院刘大人家的二公子。”惠宗皇帝笑道：“先前纵放神鹰的也是他了！”国英顿首领罪，惠宗皇帝笑道：“罢了，罢了。你到荔浦见过那寺中主持和古氏老人，他们如今怎样？”国英回道：“臣在荔浦但见秋江法师身体健朗，每日撞钟祈福，祈保陛下江山永固、福寿绵长。古氏老人也子孙满堂安享太平矣。”惠宗皇帝见国英仪表堂堂，又能对答如流，遂赐配双面象牙圆符今后出入御膳房，侍奉皇后、皇子饮食，国英急忙谢恩不表。

　　　　国英得了宫中这份差事，便携厚礼来谢田丰道：“多谢哥哥看顾，俺却才能有今日。”田丰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如今你在皇上、皇后身边行走，我有许多事情还要你帮忙哩。”国英笑道：“哥哥有甚么事，便是俺的事情。”苏婈听说国英在宫中御膳房当差，便来与父亲说了，苏卫笑道：“虽不是甚么美差，却好歹也是正经差事。”苏婈笑道：“爹爹将军一世，岂不知三年大旱饿不死伙头军！明明是个肥差，你还说不美哩。”苏卫叹道：“你还没嫁出去，就这么向着外人说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此话果是不假。”苏母道：“二郎既然寻了个正经事做，教他今后不要再去与人争斗，打打杀杀总是不好。”苏婈点头道是。苏卫心中虽是偏向蒲思源，却也知道女儿意属国英，也由她去了。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