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时光倒流-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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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那个前台，入职已两年多，却并无荣幸得见天颜。”林莫言冷嘲热讽，不满情绪溢于言表。

　　　　他吐槽归吐槽，倜傥额角却因为连日熬夜而写满浓浓倦色，潇洒眉眼中亦布满血丝。

　　　　邢天航内心有愧。近年来虽每个项目都由他亲督设计方案，但由于身体关系，基本都在家工作，公司这里他几乎从未来过，都是由莫言为他打理着。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林莫言带他进了自己副总裁室。

　　　　“你的那间空关了许久，空气不好，我也不敢让你呆。就在我这儿坐会儿吧。到底什么事，特地来公司找我？”

　　　　“莫言，我来上班。”邢天航苦笑。“自贸区的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你不是昨天还怪我关心得太少。”

　　　　林莫言愕然看着他，随后就开始摇头，“哎，算了算了，我也就一时忍不住吐槽两句。你还是饶了我，万一把你累到，小语会天天给我念紧箍咒，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那么金贵！”邢天航微笑说，“莫言，我已经失职太久，是时候回来帮你了。相信我，自贸区的项目，不会再让它落在别人手里！”

　　　　林莫言慨然叹了一声，“天航，我真不敢劳你大驾给我做什么方案。我晓得你能力，但说白了，方案再牛逼，没有关系，也是寸步难行！

　　　　郁小凡已经在蠢蠢欲动走关系了，天航，你父亲刑大使这么好的楼台放在那儿也别浪费啊，怎么着你都给我接个月亮回来啊！”
………………………………

（二十九）美男主厨

　　　　宋天尧这一生爱过许多人。

　　　　从十六岁返校节舞会，直到现在。郁小凡说的没错，他所有的女友加起来，各种国籍可进行世界小姐选美大赛。

　　　　对于每段正发生的恋情，他都是百分百全情投入，绝不会脚踏两条船。不管是南阳之花郁小凡，还是索马里的凤梨，他都爱得极为认真。

　　　　可惜，忘得也快。

　　　　吃完凤梨，他回到渥城，又陆陆续续谈了两三个女朋友，每个都没有超过三个月。邢何也接到国内调令的同时，他也接到郁小凡重修旧好的信笺，心血来潮便先行飞回了南阳。

　　　　令他大感惊讶的是，三年打磨，郁小凡竟然脱胎换骨，由原来的小甜美小骄纵而一举拥有了大御姐范儿，令他简直欲罢不能。

　　　　他连订的酒店都不去，天天缠着郁小凡，腻味在紫荆苑的二十二楼。

　　　　早上郁小凡去郁丰上班，他就勤勤恳恳开车送她去，然后在南阳的那些风雅古迹中随处乱逛，打发掉上午时光。

　　　　若郁小凡中午有空，他就再接她一起在公司附近午餐。若她要连着开会，那他自己也就随便吃一点解决。

　　　　下午他会去健身会所里跑跑步，游游泳什么的，然后再接她下班，带她浪漫约会。

　　　　如此贤惠，简直宜室宜家。

　　　　但宋天尧自认最有情趣的，还是在家里自己亲手弄给她吃。这是他看了一个广告引发的灵感，上面是一个性感少妇在厨房撩帅哥，广告文案上写的是：征服其心，取道于胃。

　　　　宋天尧中文已有一定基础，看了这句广告词大为赞赏，认为简直绝了，同时举一反三，想这件事情若男女反一反来做，效果应该也不错。

　　　　所以当今天郁小凡回到二十二楼的时候，她就绝对被震撼到了。

　　　　宋天尧在为她洗手作羹汤。

　　　　当然，这确实是有点感动，但还不至于震撼的地步。

　　　　好吧，那么请再想象一下。

　　　　如果是宋天尧上身全裸，天怒人怨的一张俊颜再加上完美雄壮的上半身，没有一点点防备地就出现在你眼前，切菜的时候还时不时抖动一下性感的胸肌呢？

　　　　郁小凡果然被震撼了。

　　　　那个可爱的大孩子，像事先排演好节目，特意打算要在她进门的一刹那让她看到，然后获得表扬。

　　　　他那么单纯，他是二十二楼那些男人中唯一一个不带其它目的来爱她的。

　　　　她于那一瞬突然被感动，咸咸的东西湿了眼眶。她觉得自己麻木的心里又重新有血液流动起来，砰砰开始跳动，变得柔软和温暖。

　　　　她是有人爱的。

　　　　那个秀着肌肉，朝自己挤眉弄眼切西红柿的男孩子，他是真的在爱自己。和楼下相依为命的母亲一样，在弄晚餐给自己吃。

　　　　郁小凡，你还不算太糟。

　　　　但宋天尧却有些泄气，他认为自己这个美男主厨当得失败。

　　　　显然郁小凡对他的性趣，大过对晚餐的兴趣。

　　　　她已不是小女孩，对于爱不再只是被动承受，她更渴望能掌握，能驾驭，把爱变成能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的东西。

　　　　宋天尧一下下，顶在她最敏感的那个点上，如雷神巨锤敲打着她尚未完全麻木的的灵魂。

　　　　“天尧，爱我……再爱我……”

　　　　她断断续续呜咽，随着每一次深入，她便抱得更紧，唯恐他离去。看不出纤细的手臂竟有这么大力气，几乎要令他窒息。

　　　　她精于此道，技法出神入化，但听她的哭声又像是第一次经历的小女孩，孤独害怕，如风中凌乱的花瓣，如骄傲欲死的白天鹅。

　　　　那一声声欲拒还迎的娇吟，激起他保护的**，更调动起他全身澎湃激情。两具旗鼓相当的完美身体紧紧黏在一起。她的发舞上他的宽肩，他的津汗贴上她玲珑身体。

　　　　随着最后一声尖颤靡音，终于释放。

　　　　宋天尧仍沉浸在方才的畅快淋漓中，他觉得这种事也属双人运动之一，不光是男强女强，打配合也很重要，就像找到一个好的队友，一局下来，简直爽爆。

　　　　而这比普通运动要求更高，不仅要技术上互有默契，更需彼此爱意。爱意到了，技术可加分。技术完美，感情与日俱增。他与郁小凡，可说天作之合。

　　　　他脑中犹胡思乱想，郁小凡已起来洗澡，随手将手机带入浴室中。如此怪癖不是没有道理，果然她在浴室中接到一条微信。

　　　　“天尧，你今晚住回酒店去好不好？”郁小凡披了真丝睡袍，出来不动声色说道。

　　　　“为什么？”

　　　　“哦，我有个闺蜜要过来住。”她已坐在妆台前化妆，重新描画重彩妖娆。

　　　　“那为什么不让她住酒店？或者她来也可以，我不妨碍你们聊天。”

　　　　“天尧，你别不讲道理。我和人家叙旧，你在不方便。”郁小凡忍着脾气相劝。

　　　　宋天尧突然坐起来，直直看着她，“小凡，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你唯一的男人吗？”

　　　　郁小凡皱了皱眉，“胡说什么呢？”

　　　　“我是问，你除了我，是不是还有别的男人！你把我赶回酒店，是不是今晚要在这里要接待别的男人！”宋天尧不留余地，不依不饶。

　　　　郁小凡俏脸沉了下来，深吸口气，缓缓说：“天尧，我不想和你吵架。你今晚回酒店住，明天再回来。”

　　　　“这么说，我猜得没错了！小凡，你果然有别的男人！”宋天尧满面怒气，“我不会走的，我就等在这儿看那个家伙来，然后告诉他，你是我的！叫他们谁都休想！”

　　　　“宋天尧，这是我家！请你出去！”郁小凡寒着脸说道。

　　　　“你家怎么了！可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你怎么可以和别人在一起！”宋天尧反应果然孩子气，像是在捍卫自己主权，凛然说道，“我要告诉那些痴心妄想的，说你现在爱的人是我！”

　　　　郁小凡默默看了他一会儿，那些爱不爱的字眼敲在她心坎儿上，竟然还引得一丝颤动。

　　　　可她仍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嘲讽他的天真。“拜托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天尧，我们不是演电视剧，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的贞烈剧本！

　　　　我是爱你，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但那又怎样？你不是也口口声声说过爱我，然后转身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吗？

　　　　你可以，我就不可以？你们家都是这么自私的吗！”

　　　　“别提我家！我就是我，我爸我哥都和我没关系！”宋天尧怒声低吼，漂亮的眼眸里已经因为受伤而现出明显的痛楚，他直视着她，一字字说：“郁小凡，如果不是我爸调回南阳，你会和我复合吗？”
………………………………

（三十）结婚好不好

　　　　宋天尧的眼睛很漂亮。

　　　　眼眸很深，睫毛纤长，是和邢天航最相似的一个地方。

　　　　虽然在郁小凡心中，宋天尧的英俊和邢天航还是无法比较，但每次注视着他眼睛的时候，会让这种差距缩小很多。

　　　　而现在，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却盛满勃勃怒气。

　　　　郁小凡避开了他的目光，给自己点了支烟。

　　　　她很少抽烟，特别是在母亲和天尧面前。

　　　　果然宋天尧惊叫起来，“小凡，你抽烟了！”

　　　　“是啊，我一直都抽烟，你不晓得而已。”她朝他吐了个烟圈，烟雾散开，看到她浓妆下苍白憔悴的脸。

　　　　那种很细的女士烟，被她夹在纤纤玉指间，既漂亮又性感。她抽烟的姿势很美，穿着丝质睡袍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他，眼神苍凉，颇像宋天尧在老电影中见过的那种三十年代女影星。

　　　　“天尧，我是爱你。可你不懂我。”她笑了笑，轻轻说，像是抚慰一个落寞的孩子。

　　　　“最以前，我爱的是你哥哥，发了疯地爱他，可他连看也不看我，三年下来不过虚情假意。”

　　　　她吸了一下烟，像一个记性不好的老人在回忆年轻时的爱情故事，要很用心才能流利地说下去，“后来我爱上了你。我不晓得是因为你哥不要我，我才爱上你，还是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才爱你。

　　　　总之我就是爱了，把在上一段爱情里的希望和失望全都赔了进去。直到你去了索马里，我还每天在你家门口，等着你的信，只言片语都好。

　　　　你晓得的，你家附近并没什么店铺可以避寒，渥城零下十几度，我穿着裙子，在你家门口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我还要偷偷躲起来，不敢给你爸妈看见。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是你不要我，而我死气白咧地等你回信。天尧，即使我们分手，我也不想做被抛弃的那个。

　　　　可我还是被抛弃了，先是你哥，然后是你。”

　　　　她侃侃而谈，并没有什么太过痛苦的样子，只是太入神，直到烟头烧到了手指，她才哆嗦一下，急急忙扔掉。

　　　　宋天尧怔怔的，“小凡，对不起。我……我其实并未忘了你。我这，不是又来找你了吗？”

　　　　“现在还说什么对不起？”郁小凡轻笑，潇洒地看破炎凉，“你说得对，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分分合合，人之常情。”

　　　　“可你却因为那一次，自暴自弃，放任自己成为交际花？”宋天尧痛心疾首。

　　　　她的脸色变了变。

　　　　被戳中心事。

　　　　“别说那么难听，男人可以逢场作戏，女人也一样！”她呵呵笑了起来，嘲笑他认真悔过，“何况为了你就自暴自弃，你也实在夸张。呵呵，顶多算吃一堑长一智吧！

　　　　天尧，我爸走了，留下郁丰这么大个摊子，那么多人找我要饭吃，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百事不管，只顾着自己谈恋爱吧。没错，我确实爱你，但爱这件事情本身，在我心里也已经可有可无。

　　　　现在你懂我了么？时间也已不早，我还要把这里收拾收拾。你受得了就明天回来，我们接着开心，受不了随你找什么凤梨草莓，我们好聚好散。”

　　　　她替他开了门。

　　　　看着宋天尧默不作声离开，她关上门，重重吁了口气。

　　　　三年前她是爱他，可这一次，却是冲着他父亲邢何也才与他旧情复燃。

　　　　他越是爱得认真，她越演得吃力，终决定给他看自己放浪破败的一面，将他吓跑。

　　　　她太脏，受不起他毫无瑕疵的写照。

　　　　郁小凡明白，宋天尧这一走，明天就不会再来，而他们之间也就此结束。

　　　　邢天航也好，宋天尧也好，她全力以赴地去爱，却如飞蛾扑火，命中注定无法得到其中的任何一个。

　　　　她不配得到爱。

　　　　郁小凡凄恻地笑了笑，站起来去换床单。

　　　　秀逸横斜，流光飞舞。如此细腻精巧的手绣床单上，等一下要睡一个令她作呕的男人。

　　　　郁小凡咬着唇，竟无法克制自己心头悲楚，泪一滴滴落在新换的床品上，精巧妆容珠残玉碎。

　　　　成熟一点，郁小凡！她鄙视自己。

　　　　你本来就是因为他父亲的权势才去巴结他的，他又没说错！事到临头怕伤害到他，打了退堂鼓，那就爽爽气气早早散了！

　　　　哭得如贞洁烈女，幼稚可笑。

　　　　她强迫自己停止抽泣，坐在妆台前，打算再补些妆容。可手抖得厉害，根本没法画那些精致的眉眼。

　　　　突然，门砰的打开。宋天尧竟去而复返！

　　　　“天尧，你怎么回来了？”

　　　　宋天尧二话不说，将她一把搂紧，俯身长吻。

　　　　他带着尚未消退的怒意和拯救她的决心，一个吻又深又热烈。

　　　　吻得她丢盔弃甲，吻得她无处可逃。

　　　　直等她快要窒息，他才放过她，“小凡，我想过了。我去求我爸，你想做什么项目，都给你！别再去和那些坏人在一起！我爱你，小凡！我不能再一次错过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她愣了愣。

　　　　“小凡，快答应，说嫁给我！”他催她。

　　　　“嫁！”她抬起头，破涕为笑，拼命点头，泪水更汹涌不息。

　　　　老天终待我不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务正业的并不止邢天航一人，林轻语受他拖累，自己也很久没有回单位上班。她算了算，整个六月，全勤的竟然只有三天。

　　　　她决定洗心革面，今日起了个大早，八点之前就赶到单位，卖力地打扫园长室，以争取不被嫌弃。

　　　　“园长，喝茶。”林轻语讨好地泡了壶茶，递给白园长，又装模作样地给他捶背。

　　　　白园长咪了一口，真诚说：“小林，若不是我这里实在没有人，我一定早就把你辞退了啊！”

　　　　林轻语满不在乎，“就是嘛！我就是看中你不敢炒我，才来您这儿上班的！”

　　　　“你不来有不来的好，你一不在，我这运气就特别好！上个月不是有俩孩子辍学了吗？可这个月又新来了一个！中福会转过来的孤儿，学费国家长年全包，还没家长很挑鼻子竖挑眼，绝对好赚！”白园长津津乐道。

　　　　“恭喜园长啊！”林轻语狗腿配合，“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欢欢，三岁大的闺女，长得可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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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新来的欢欢

　　　　这个叫欢欢的女孩儿，长得确实漂亮。

　　　　皮肤白皙，眉眼弯弯。安安静静坐着，嫩得像刚冒出荷塘的红菱。

　　　　林轻语刚看见她的第一眼，心就被萌化了。再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酸楚。

　　　　这样漂亮的孩子，竟然也是自闭症。

　　　　而且，她也叫欢欢。

　　　　林轻语把她带到教室，自己搬了教案在她边上写。这样的孩子，一般都很难沟通。初次见面，最好不要太过热情，让她先在视野中习惯有你这么个人，就像习惯房间里多了一件家具一样。

　　　　整整四个小时，欢欢只是坐着。

　　　　中间有两次想躺到地上，被林轻语阻止，才不情愿地继续坐着。林轻语给她一些玩具，她视线停留了两秒，却没有伸手去碰。

　　　　十点的时候，林轻语问她要不要上洗手间。

　　　　她摇头。

　　　　十点十分的时候，她已尿在身上。

　　　　林轻语见怪不怪，麻利地带她洗澡，换好衣服，又做了记录。

　　　　“以后想上洗手间，要跟林老师说。不能偷懒，尿在身上是很难受的。”林轻语对她说，“晓不晓得？”

　　　　欢欢仍旧无视她。

　　　　林轻语在心里苦笑。三岁的孩子，智力恐怕只有一岁多，且越往上，与同龄的孩子差距越明显。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一定不是天航哥哥要找的那个欢欢。

　　　　她想着，却还是忍不住又细细看了眼她的五官，看是不是能找出些小柏凌的影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欢欢只有半天的课，林轻语喂她吃了中饭，便有中福会的老师来接。林轻语想跟那个老师打听下欢欢的来历，比如在何时何地，何人送来孤儿院的，却又像害怕晓得答案似的，欲言又止。

　　　　这一天，那个小欢欢的影子就始终在林轻语眼前晃。

　　　　每次忍不住要做一些假设的时候，她就提醒自己，不可能，世上叫欢欢的人多的是，以前还有个著名的配音演员叫张欢，自己还有个中学同学叫毛什么欢。

　　　　这个欢欢，绝对不是天航哥哥要找的欢欢。

　　　　晚饭时，邢天航担心地看着她。“小语，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没有。我挺好的。”

　　　　“可是你怎么一点都没动？”邢天航伸手来摸她额头，一切正常，“是饭菜不配胃口么？”

　　　　“我……我下班前喝了奶茶，还有肉松贝贝，园长请的。”林轻语心虚地猛扒两口饭，含糊说道。

　　　　邢天航微有不满，“奶茶这种东西，最好少喝。你们园长真是，怎么老给你吃这种不健康又没营养的。”

　　　　林轻语吐吐舌头，“奶茶可好喝了，天航哥哥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自然不晓得其中美味！我跟园长说好了，哪天要是我们机构倒闭了，我们俩就合伙去开个奶茶铺，天天喝个够。”

　　　　邢天航无奈摇头。他仍是吃不下什么，喝了两口汤，已是极给面子。

　　　　晚餐结束，邢天航回了书房。他这两天也很忙，虽然不在公司加班，但每天回家来，也会工作到深夜。

　　　　林轻语一个人坐在厅里看电视，是一部叫做海洋天堂的片子，李连杰和文章演的，说的是一个身患绝症的父亲和一个自闭症儿子的故事。

　　　　这部片子描述自闭症患儿的一些经历还是相当精准的，作为专业教材，林轻语很早之前就看过，但今天竟又鬼使神差地重温了一遍。

　　　　当看到父亲因自感到时日无多，又担心儿子一个人活不下去，竟想带儿子一起赴死的时候，林轻语再也看不下去。

　　　　她啪的关了电视。

　　　　邢天航正出来倒水吃药，她闷声不响地从背后抱住他，一言不发。

　　　　“小语怎么了？是哭了吗？”他担心问，转到她正面想看看她的脸，她却把头埋得更深。

　　　　“怎么好好的哭了？出什么事了？”他越是着急，她哭得越凶。

　　　　“太可怜了……那个爸爸，太可怜了……”林轻语抱着他哭，泪水沾湿他衣襟。

　　　　“哪个爸爸？电视里的吗？”

　　　　林轻语点头呜咽，“是……一个电影。”

　　　　“傻小语，”邢天航轻轻拍她，拉她坐下，拿纸巾替她拭泪，“电影拍出来是赚人眼泪的，又不是真事。”

　　　　“是真实改编的。”

　　　　“那也是别人家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邢天航温柔笑她，“到底什么电影，你哭得像只小花猫。”

　　　　“说一个自闭症孩子，他爸爸要死了，怕他一个人活不下去，到处找人收留他。天航哥哥，倘若……你也有这么个智障的孩子，你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要受啊。”邢天航笑了笑，“孩子是自己的，既然生下来，那就要好好对他。即便智障，也只能认了。”

　　　　“你……你不会难过？”

　　　　“我当然希望我的孩子聪明健康，但希望归希望，既然她来到这个世上，不管她有怎样的缺陷，我都必须无条件地爱她接受她。小语，就像你不会因为我不够健康而嫌弃我一样，我也不会因为孩子不够聪明而嫌弃她。”

　　　　他说了两句，低头轻咳。这几日可能操劳了些，睡眠更差。平日还能勉强睡上两小时，现在连一个半小时都无法保证，清俊眼眸下俱是浓重无解的疲惫。

　　　　“小语，你是孤儿，而我虽然父母双全，但亦从小没得到过什么家庭温暖。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以后有孩子，我就要做一个最好的父亲，比我父亲更称职得多！”

　　　　“可那样的一个孩子，真不是什么人都能面对的。我机构里那些家长，有一半都有过带着孩子自尽的经历，有的过不下去直接离家出走，还有的就生了老二，把有病的老大送到了福利院不管……

　　　　我以前觉得他们无情，不负责任，胆小逃避。但今日想想，那也是因为我不是他们。

　　　　天航哥哥，我做五休二，一天八小时，如果哪天烦了，就辞职不干。可他们呢？他们要一辈子面对这样一个孩子，甩不脱，扔不掉。

　　　　如果……如果我们也有一个那样的孩子……”

　　　　“为什么今晚做这些奇怪的假设？小语，你是不是找到欢欢了？告诉我实话。”邢天航注视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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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有钱真好

　　　　林轻语愣了愣。

　　　　邢天航不愧智商超群，又一直把她捏得死死，在他面前玩不出半点花样。

　　　　“没有！你动用那么多人力物力都找不到欢欢，我天天两点一线的，怎么可能找得到吗！”林轻语慌忙否认，“对了，你派去的那些人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