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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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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哑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手上茶好了,为秦甫沅倒上,“明日是双日,驸马该是要上朝了。”

    “是的。”秦甫沅点头,轻轻在杯口嗅了嗅,皇妃用的茶果然非是民间所谓‘贡茶’能比的,而娘娘泡茶的功夫更是将这香茗表现得更完美了些。

    “朝上的事本宫不懂,不过驸马看着便不像是会惹事的人,本宫就不加多说了。”德妃转头看着楚綰改了语气,“荣安,你要改改你那懒性子,明日驸马早朝,你可别自己睡死了!”

    “驸马要提前住到侍漏院去吗?”楚綰眨眨眼睛,自成亲以来,日日都是同床的,驸马尚不主动圆房,今后所有双日前夜都特地出去住的话,可不知会拖到何时去!

    秦甫沅闻言,也认真想了,寅时入宫,就公主府到午门所需的时间,还是比较短的吧?

    德妃这次也就不说楚綰了,大概是觉得新婚燕尔,不舍是正常的,反而还主动开解,“驸马自然不同寻常百官,且公主府到宫路程不长,早些出发便足矣。”

    “好吧!水儿姐姐!你明儿早可要叫我一起起床哦!”楚綰握了握小拳头,那坚决的样子叫秦甫沅瞧着好笑。

    “殿下若是起不来便自个儿睡就是,不必勉强的。”

    “那可不同的!”楚綰绷着小脸,突然顿了顿,“对了,驸马,你今日封的是什么官?”

    “殿下之前没有听吗?”

    干笑两声,“没听懂啊…”

    这个殿下!秦甫沅叹气,又露出温柔的笑,轻轻拍了拍公主的手,“是份轻松好做事的官。”

    “那就好,之前还怕父皇给驸马太多事呢…”说完,又有些小心地看看秦甫沅,“可是这样,好像有些委屈驸马的才华了,要不,綰儿去求父皇换个?”

    德妃知道陛下今日封的官身后藏了多少危险,所以在一边并未阻止荣安。

    秦甫沅轻轻摇头,“殿下不必,这样的,就很好了。”

    “哦…那驸马觉得好,綰儿也觉得好!”
………………………………

12。第十二章 初现争端

    五更初,水儿和婵儿在屋外候着,秦甫沅因紧张,故而睡得也很浅,一听到动静便起了。小心地将公主往旁边挪,大致理了裹胸布,确认可以后再开门。说起来,婵儿还是第一次见,那表情乍一看真像是调儿,不过比之调儿,大概是偏娇俏的长相。

    若她真是暗卫,武功该是极好的,秦甫沅点头主动打招呼,算是表达自己的尊重。婵儿上前,帮着水儿一起给她换官服,绷着脸自始至终都没给个回应的。

    大概是有调儿在前,所以秦甫沅并不觉得纳闷,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殿下曾说过婵儿是功夫最好的,到底是有多好呢?

    “驸马,要把殿下叫醒吗?”等秦甫沅冠发完整时,楚绾还在床上熟睡,水儿也有些为难了。

    “不必了。”秦甫沅话音刚落,婵儿已经走到榻边,喊了好几声公主。

    水儿瞧见了,不免露出无奈的表情,上前拉住婵儿,“你这是做什么?”

    “不然,殿下起床后,肯定会抱怨的,我听着,聒噪。”婵儿定定看着水儿解释,说完了才附赠般,稍微瞥了秦甫沅一眼。

    水儿不禁捂嘴偷笑,秦甫沅也算是知道了这其中意思,以殿下喋喋不休起来的方式,作为不能离开的暗卫,多少是会显得有些无趣了。

    这么一闹,楚绾怎么可能不醒呢?睁开迷蒙的双眼,首先就看到了打扮完整的秦甫沅,撇撇嘴,“呜…”

    “嗯?”秦甫沅无奈,坐到床边伏下身子,想要听清殿下说些什么。

    “我想送驸马,可是身子使不上力!”楚绾借着秦甫沅的搀扶,这才算是半立起了身子。

    无论是过了几天,秦甫沅自觉还是无法适应殿下亲密的行为,但又不好推开她,便有些别扭地僵着,干笑道,“殿下继续睡就好,甫沅无妨的。”

    “才不是驸马觉得没关系就行了的事…”楚绾摇摇头,特别正经地想要开始长篇大论,省得驸马总是这个没关系、那个也没关系的。

    “殿下,驸马该迟到了。”一直安静呆着的婵儿居然主动开口了,秦甫沅不免投出感激地目光。

    这几个人的动作真是太明显了,楚绾蹙眉,突然往前一扑,在秦甫沅脸上用力亲了一下,跟着就像兔子一样,迅速躺下了。闭着眼睛煞有其事地说,“那绾儿就不耽搁驸马了,驸马路上小心!”

    这个公主!秦甫沅脸不争气地红了红,没命地出了房往外走,婵儿那惊讶又带着戏谑地样子,想必是很久都难忘记了。

    秦甫沅走后,这边楚绾才敢睁眼,呼呼地大力吸了两口气,便吃吃笑了起来。

    水儿瞧见了,便笑她,“殿下你这般,实在是太不矜持了些。”

    楚绾嘟嘴,“驸马好看,我忍不住想亲近亲近他啊!”

    水儿无奈看了一眼婵儿,坐下,任殿下把头枕在她腿上,跟着低头小声问道,“殿下和驸马,还未圆房?”

    不说还好,一说楚绾就委屈,“水儿姐姐,你说绾儿哪没做好,怎地驸马就不如那日嬷嬷给看的那画上男子般,也那样亲近绾儿?驸马难道还是不喜欢我?”

    “这…”水儿一时也说不出话了,红着脸支支吾吾不好怎么接话,只答非所问,“殿下长得极好看。”

    “好看?这有什么用,要是只瞧着好看就能喜欢,你说驸马怎么就对我没点表示呢?”楚綰瞪大眼睛,满是费解。

    “可,可一般人,尤其是男子,对着好看的人都是很容易喜欢的啊!”饶是水儿,此时不免也干巴巴地不知所措了,“大抵是驸马爷他不同凡俗男子,不喜以貌取人…”

    不说后面那句还好,这一说,楚綰真的要哭了,“不看这皮囊,我还怎么让驸马喜欢我?”

    “谁说殿下除却皮囊就没有让人喜欢的地方了,咱们殿下性子好啊!多讨人喜,瞧瞧宫里娘娘,哪个不宠殿下的?”水儿就怕这公主哭,一流水就堵不住的那种,叫人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婵儿说的,婵儿几次都说,除却这皮囊,我一无是处了!”楚綰真伤心了,“我觉得婵儿说得头头是道的,大概是对的,水儿姐姐,我该怎么办啊?綰儿真的可喜欢驸马了!”

    水儿下意识往后一看,婵儿早就遁没影了,摇摇头,煞是认真地数,“殿下会跳舞,会唱歌啊!”

    “这个算是有用的地方吗?”楚綰被这么一说,有些开心了,但是紧跟着一细想,“水儿姐姐,我学过跳舞吗?”

    是了,殿下平常就是瞎蹦,因着长得好,气质好,所以瞧着觉得是舞,但仔细算来,真不是跳舞。水儿有些头疼了,这时候要是调儿在就好了,那孩子两句话就能开解殿下。水儿皱眉想了半天,自己是年纪大了吗?怎么就不懂殿下这小姑娘…诶!

    “殿下,您今儿虚岁十六,还差多少才正满?”

    “还差好几十天呢!”突然换了话头,楚綰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就是了!”水儿一拍手,焕然大悟状,“殿下如今年幼,驸马又是个体己的人,必定是舍不得伤害了殿下,所以一直忍着了呢?”

    “真是这个原因?”楚綰听进去了。

    虽然很是害臊,但是为了自家主子,水儿还是绞尽脑汁的,“差不离了,殿下,夜里驸马爷待你如何?”

    楚綰眼珠转了转,“驸马会亲亲綰儿额头,然后抱抱,不过,驸马不喜欢綰儿动来动去的,若是动得多了,就会故意背过身子,缩着不让抱了。”

    水儿似乎是得到了印证,终于露出了笑容,“很明显,驸马爷不是不喜欢咱们殿下,是为了保护殿下,在忍着呢!殿下别想些乱糟糟的东西,更别听共儿婵儿她们胡说,驸马爷啊,比殿下想的,该是更喜欢殿下的!”

    “真的?这就好!”楚綰欢快应下,在榻上连滚了好几圈。

    而秦甫沅完全不知那些为了防止被殿下发现端倪的举止,如今已被水儿和殿下看作是体贴的意思,若是亲眼目睹了主两的对话,估计该是好长时间地难以呼吸吧?只是,此时此刻,她也正有些难以呼吸。

    早朝前,皇子们、文武百官需在殿前候驾,以秦甫沅的秉性,此时自当低调。而实际上,她也是极尽低调地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低头一言不发,除却有人主动行礼,否则她就只做木头人了。可防不住有些人,就是会找着她来啊!

    “秦大人。”太子在不知觉间已站到了秦甫沅身边,明明只是一个称呼,却彻彻底底透出了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秦甫沅虽处世经验不多,但是基本谁不喜自己还是能看出来的,更何况,这个太子丝毫未掩饰眼中敌意呢?

    “太子殿下千岁。”弯腰拱手行礼,成为皇亲国戚最好的一点,大概就是无需见谁都下跪了吧?秦甫沅竟有闲暇自嘲了一声。

    “昨日父皇指派我批折子,故而忙着也没能去宫中,有失礼数,还请见谅。”太子的话是请见谅,但任何人都能瞧出,他的话并无实意,反倒…使秦甫沅感受到了一丝示威的意思。

    可是,堂堂当朝太子,皇上钦点的下一任继承人,何须刻意来向她这无依无靠的小小驸马示威?最令秦甫沅费解的是,印象中,除却大婚当日,似乎与太子就再无交集,这是何时得罪的?又是为何得罪的?太子也不等秦甫沅的回应,便又径自站到了百官前列,叫秦甫沅好是纳闷。

    朝上秦甫沅封官的旨与昨日在坤宁宫所受有所不同,是挂在礼部一个素未听闻过的地儿,冠少司,取次四品,垫着帝婿的身份,倒是有了朝上奏本的资格。虽今日这官职来得莫名其妙,但思及长公主昨日说到的利害关系,便又猜到了些许:圣上总不能直接开诚布公告诉大家除却国库,堂堂天子还要另取一库,敛财纳银,行那奸商勾当吧?

    圣上留了丞相及几位尚书,下了朝,出殿便有太监宫女接着,引她去那所谓地职司之所。地方离宫不远,地方也不大,就门面而言远不如其意义之大,只是进了这府,过了外殿,过了花园又入后院,中途换了好几个人引路,等最后才发现,这门面平平的府内,竟另有乾坤,这后面居然有这么大的地儿!且如此富丽堂皇!

    正随着新的的婢女走在园中,突地一幼小女童直直地便冲进了怀中,再看时,原来还有一个小男童追在后面,手里执着一卷纸,正气咻咻地对着过来。

    “任馥郁疯了!大哥哥!快救救我!”小女孩说话间,再加上这衣着,还有她口中唤的那任馥郁,都叫秦甫沅心下吃惊,这里难道…

    那男孩远远见了,便顿了脚步,站定几步外,看着领路地婢女问,“这是母亲的客人?”

    “是的,小少爷。”那婢女答着,又转身对紧紧扒着秦甫沅的小女孩施了礼,“小姐,这是荣安公主的驸马,您的姨夫,秦大人。”

    “哦?”那小女生一时来了兴趣,眼睛紧紧盯着秦甫沅后,突地伸出两只小手,甜甜一笑,“姨夫抱抱~”

    秦甫沅心下讶异不止,瞧着这两位小主,多半便是长公主那一儿一女了。只是,为何这两个孩子,会在这里?
………………………………

13。第十三章 站队

    苦恼且是一时,眼下最苦恼的,还是这个可爱的小女娃。

    这孩子跟长公主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比之长公主,属于孩子的那份天真干净倒是显得更可爱了几分。这,便让秦甫沅想到荣安了。平心而论,长公主与荣安的脸廓是有几分神似的,这女娃娇俏的笑和那软绵绵的声音,还有那总是带娇含嗔的语气,倒是更像自家殿下一些。

    “姨夫抱抱~”这话,和殿下平日里没羞没躁的样子重叠,叫秦甫沅不禁笑了起来,这位小主撒娇是年幼,便也可以谅解;至于公主殿下,虽也小,但到底啊,还是觉得叫人怪难为情的。

    大抵是因为秦甫沅半天没反应,所以任馥郁以为他有所不愿,便要来扯妹妹,“悦俞,别这么没规矩的,母亲要是瞧见了可是会责怪你的。”

    任悦俞撇撇嘴,好是幽怨地看着秦甫沅,似是在问,“您真的不抱抱我吗?”

    秦甫沅讪笑,哪还忍心拒绝这小主子?便伸出了手,边温言道,“抱是愿意的,只是我从未抱过孩子,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说。”

    “嗯!”任悦俞赶紧靠过去,由秦甫沅抱起后,自个儿蹭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就笑嘻嘻地冲任馥郁吐舌头。

    任馥郁撇撇嘴,跟着又仔细瞧了瞧秦甫沅,啊了一声,“悦俞,我们这么闹着,该耽误姨夫了!”

    话说着,长公主便携着两个婢女到了,含笑望着这边,“馥郁,你怎的把功课做到这边来了?”

    “母亲,方才悦俞将夫子交代我的作业画花了,孩儿一时气不过,便追了出来,这又偶遇荣安驸马姨夫,故而又耽搁了时间。”任馥郁小心抬头看了眼长公主,跟着又迅速低了头,“事因不专而生,以此,馥郁请罚。”

    “嗯,那么,悦俞呢?”长公主转目,眼神偶然对上瞬间,抱着任悦俞的秦甫沅便成了最尴尬的人。

    悦俞知晓母亲性格,自觉从秦甫沅身上爬下来,站到了哥哥身边,耷拉了脑袋,“悦俞错了,母亲莫要怪哥哥。”

    气氛一时不能更诡异了,按礼,秦甫沅见长公主是要行礼的,何况如今长公主是她的上司;而按理,此时长公主教育儿女,随意掺和他人家事,这实在是不符合秦甫沅的为人作风。

    “嗯。”长公主沉吟了小半晒,突然发出了轻笑声,“你们两啊,这是要在客人面前,让为娘成为那青首黑脸的坏人的?”

    任馥郁和任悦俞两兄妹这时倒很是默契,连连摇头表达不是。

    “今日既是有客,自然要叫你们享受一下有客的好。别管功课了,想去哪玩就去哪玩着,不过要带人在身边,知道了?”长公主交代下,两兄妹便连跟着下人跑了,似乎生怕反悔一般。秦甫沅瞧着不免好笑,一时竟然忘了行礼的事。

    “让妹婿见笑了。”长公主站在了边上,也望着两孩子,眼眸里一如往常带着那不知为何的笑,秦甫沅望去,总觉得那笑容里缺了许多,仔细说缺什么时,便又说不上了。

    正嘀咕困惑,就听见长公主问,“今早,听说太子与妹婿有生不快?”

    太子与自己照面不过一瞬的事,拢共过去不到两个时辰,殿下却在此时已了然,秦甫沅心下叹息,作揖恭敬道,“不快倒不是,大抵是太子忙碌,致使气色不佳,被旁人看差了去。”

    长公主捂嘴发出了咯咯地笑声,“太子如何本宫姑且不论,倒是妹婿总这般虚伪,瞧着也是有趣!”

    秦甫沅汗然,一时不好接话。

    “宫内乃至朝堂上下,早已传遍了太子与荣安家驸马不和的传闻,版本之多,公主府内都不下三个。”长公主这话一说出来,秦甫沅方才知晓为何那两小主在这了,原来,这儿根本就是公主府!而长公主依旧轻松地说着,“妹婿待荣安不好;太子看不起商贾出身的妹婿…这些便都是笑话,不过有一个版本,听着倒是挺有说服力的。”

    所谓另一个版本,十有**是长公主知晓的真相了,秦甫沅心里端的跟明镜似地,拱手请着,“愿闻殿下说来。”

    “嗯,早先流言便是荣安的驸马将会被封金贾门第二个主司,而驸马又多数取自金科状元。费心布置好各色青年才俊的太子,却突然被一个小小的商贾子弟破了好端端的算计,自然不可能有好脸色了。”长公主说到此,便又摇头,“真是天真,金贾门自建成后只有一个主司,那便是历代圣上。一山不容二虎,这一门又如何会容二主呢?”

    秦甫沅垂头,“殿下说的是,如此荒诞之说,自然不能当真。”

    太子想要把手伸到陛下的底线来,若只是不知内情,便也无碍;若是知晓,那么便是再了当不过的现实了。天子多疑,若是陛下以为是后者,那么…秦甫沅不敢再深想,自赐婚之后,她便更是决心远离朝堂争执,如今再想那把椅子的事,就实在有勃初心了。

    “不过,如今妹婿入了金门,便算是本宫手下的人;我那太子哥哥啊,向来就因他不是嫡皇子而疑神疑鬼,自小五出生后,便是更严重了。”太子是排行最大的皇子,乃是华嫔所生,之后嫔提作华妃,又因着前几年大皇子入东宫,便有现在的太子与华贵妃了。而长公主口中的小五,则是皇后所生的嫡皇子,近年来深受帝宠,朝中以礼部为主,执礼大臣隐隐地都在推崇嫡皇子,太子有危机感,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秦甫沅细细一一听着,知晓长公主此时所说的,乃是自己身处朝堂所必须谨记的,“小五与我同出一母,太子哥哥便更是将我与小五视作异己,许多误会。若是妹婿被太子针对,多半还算是受了本宫的连累呢!”

    心里虽已赞同,面上却连现惶恐,呼绝无此意。长公主便点头,对秦甫沅的理解而表示赞赏。

    好是两个虚伪的人!

    静了许久,秦甫沅忍不住问,“殿下,恕下官无礼,为何我入的分明是礼部的门,最后,却到了殿下府上呢?”

    长公主难得俏皮,“本宫主管的地儿,放手边看着岂不更方便?”

    秦甫沅没来由地一个寒颤,正想问起,突然一个中年女官走到了她们身边,礼后,问长公主,“殿下,驸马请见。”

    长公主也毫不忌讳秦甫沅在场,摇头,“就说本宫身体有所不适,叫驸马回府好生休息。”

    “是,殿下。”女官点头应着,正要退下,又被长公主叫住了。

    “与他再说一下,本宫有好转的话,无需自请也是会传唤他的。”言下之意,便是没主动找的话,驸马就别自己过来了。

    与平常维护公主守妇德的女官不同,这个女官竟一一应下,“尊殿下所愿。”

    依照今律,公主与驸马分住两府,离之百里。公主府外挂红灯,则驸马当日可过府一聚;若无传唤,别说住下,就连入府都算作强闯,是要问罪大宗正司被削夫籍的。心里虽奇怪长公主与其驸马的相处,但一边,秦甫沅在心里又不免感叹,其实参照史实,大多数像长公主这般的似乎才是正常的,而她这日日住在公主府、与公主同房的,反倒是异类才对。

    说起来,他的驸马府在哪里呢?秦甫沅曾大概听说过这个,却一直没有去过。自公主府那里离开,因着刚上任,连基本职务都不懂,所以长公主交代的是,这一周内,只需要把账务本、主要职要做一下详细了解便是,而这些,都是回府做的事。

    秦甫沅回荣安公主府,正赶上午饭时间,楚綰正在屋内闹着不吃这不吃那的,等她一进去,就欢天喜地的直把布菜地水儿调儿都赶去置碗筷了。

    调儿本就泛着冷气的脸,此时更是严重了几分。秦甫沅会意,连接着给殿下布菜,“殿下怎地就不喜欢吃肉?”

    “綰儿不是不喜欢吃肉,是不喜欢豚肉!”楚綰嘟着嘴,故意使筷子避开了那些肉。

    秦甫沅有些为难了,“为什么单就不喜豚肉?”

    “豚看着多丑啊!”楚綰生怕秦甫沅不知道那是什么程度,还刻意拿自己的脸比划,叫秦甫沅看得又惊奇又好笑。

    “可现在这碗里的,与相貌是无关的吧?”秦甫沅的性子本就不适合勉强,便改了话,“那,殿下喜欢什么肉?”

    “驴子肉。”楚綰一说便忍不住舔唇,“牛肉,羊肉!”

    调儿在一旁凉凉地说,“殿下,那些偏阳火,您的身子受不了的。”

    “唔,鸡鸭呢?”

    秦甫沅有了少许幽怨,“殿下,这两日,早中晚吃的都是鸡鸭。”

    楚綰蹙眉,“那鱼肉呢?”

    水儿温柔地解释说,“上次殿下心急卡了鱼骨,德妃娘娘便交代,不能再给殿下上鱼肉了。”

    楚綰终于惊恐了,“我只吃素菜不行吗?”

    三人无一回答,但是答案已不言而喻。楚綰委屈得不行,低头专心用筷子戳碗里的肉,但就是半天不想吃。

    秦甫沅也没注意,自顾自吃着,突地想起了之前好奇的问题,便直接就问了出来,“水儿姐姐,你知道我的驸马府建在哪吗?”

    她问得无心,公主听来却以为有意,一时吓得小脸发白,紧紧抓住秦甫沅的衣袖,连连摇头,“驸马,你该不会就因为綰儿不吃豚肉,就想搬出去住吧?”

    “啊?”秦甫沅一愣,跟着不免失笑,“殿下误会了,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别好奇!好奇不得的!那什么破驸马府,哪有我公主府好!驸马要是生气就说,别想着分开住啊!”楚綰语无伦次地说着,瞧着那气鼓鼓地样子,似乎赶明儿就能把驸马府给烧了一般。秦甫沅正待安慰,又被殿下的话给堵住了,“本来驸马就不怎么与綰儿亲密了,这要是分开住了,綰儿可不就正成了书上说的那守活寡吗?”

    因着这话,秦甫沅真真是被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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