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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生祭之尽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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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宸轻叹,缓了缓,又说:“如今,你也走了,当年那些人,只剩下我姬君乙和公孙无讫了”

    “当年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会发展成那样,十几年的情谊毁于一旦。我知道公孙无讫恨我们,却没有想到他恨到要你了的命。”

    姬宸红了眼眶:“姬若的死,你说只有站的越高,手里的权利越大,心里才能安稳片刻。我们策划了那么久。如今大息已经是我们的天下了,你却走了。”

    “你这个人啊,这一生不羁放纵,吃了那么多苦。却没福气享福。姜殷如此。对我也如此。”

    姬宸摸了摸棺椁“你放心吧,啊恒的我会照顾好的,她的事,以后我来操心。”

    “走好!泓予啊……”

    数十年的情谊。没想到轻易的就阴阳两隔。突兀的没有一点儿心里准备。

    新上任的息王姬宸下令厚葬。褚恒袭定国候位。并单独召见了褚恒。

    褚恒伤了嗓子,好几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忙忙碌碌,褚恒自那夜之后就像一夕之间完全的长大。她需要撑住整个褚家和半个军营。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很多人都怕褚恒,她成日里冷着一张脸,加上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做事雷厉风行,惩处极严。

    在褚家,没人敢也没人会违抗她的命令。

    这样的日子似是过了很久。

    长寻和公子华倾时不时的来找她,看着她近乎自虐的活着,每个人心里都像灌了铅。

    褚恒一直没有特别的关注他们的动向。此刻她的心里便只有责任二字。

    傍晚时候。褚恒在书房里看褚峥留下来的战略简要。

    有一个地方,总是看不太懂,便想起长寻定是会的,拿起竹简去长寻的小院。

    扣响屋门,发现没人应,便着急推门进入。

    此刻长寻正躺在床上,见有人来,便睁眼看向来人。

    “啊寻,身体还好么?”

    长寻点头,闭了闭眼,缓道:“恒久,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总是和我说。你已经到家了,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去”

    褚恒凝神:“那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是怎样回去的?”

    长寻看向她,似是梦还没醒一样:“我带你回家的。啊恒!”

    褚恒没有说话,她只静静的看着陷入沉思的长寻。

    等出了屋门,才想起原本的目的,无奈笑笑。

    第二日,本是个好天气,却不想正是烈日炎炎的时候,不知从哪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遮盖了王都的阳光。

    厚重的乌云似要压下来,遮天蔽日,整个王都的光线越发昏暗,闹得人心惶惶,胆小的人直接躲在家中锁上房门。

    从将军府开始,乌云转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褚恒踏出屋门便看到这样一个景象,她略微一顿,便微皱着眉朝着长寻的屋里奔去,将军府不大,可是长寻却把他的屋子移到外围,褚恒转了七八个弯才到。

    还未踏进院子,便有数到雷电直直的劈下来。

    褚恒焦急的进屋,看见的便是长寻把自己困在一个巨大的阵法里。

    一道一道的雷电擦着他的衣角劈下来。褚恒心跳如雷,她不不管不顾的往里面冲

    “啊寻,啊寻。停下。”

    似是听不到一般,长寻紧闭着双眼一直都未睁开。巨大的雷电声轰隆不绝。

    褚恒冷静下来,长寻在利用阵法移动,避开雷电。但他的情况却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褚恒在想着办法。看着长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褚恒的内心也就越焦急。

    蓦地,她看见长寻身前被衣袖掩盖了半截的罗盘。她找准方位,一剑刺过去,猛地冲过去拉开苍寻。

    险险的避开一道雷电。长寻睁开眼睛,看着褚恒,愣了一秒,快速的看着地下的罗盘,闪电已经撤了,乌云正在缓缓散开。

    回过神来,褚恒一阵后怕,却看见长寻蹲在地上拿着半块罗盘发呆。

    褚恒气急,她抢过碎片丢向一方。对着长寻吼道:“你他妈的就那么想死吗?”

    “长寻,你能不能,想想要怎么活着,而不是,不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面的长寻睫毛轻颤,他垂着眼睑。

    半响,长寻抬起眼睑,里面闪现大片大片破碎的光芒,褚恒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抿着唇不再说话。

    长寻上前两步,把褚恒抱在怀里:褚恒徒然一僵,片刻又放松了下来。她伸手环住他的要,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她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不要像啊父他们一样离开我。”

    “啊寻,我很乖,我会听话。”

    “你不要总为我着想,我会好好的活着的。”

    “我不想你死,啊寻,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把我独自留在这里。”

    每说一句,长寻便痛苦一分,他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长寻哑着嗓子道:“你在这,我便不会离开。”

    褚恒的声音越发哀切“这可是你的承诺呢,所以啊寻,不要再为了我做这样的事了,违抗天命的都没有好下场的。”

    长寻放开褚恒,看着她的眼睛。“我只是不想要骗你了。”

    褚恒抬手摸了摸他的微红眼角:“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推演阵法的?”

    长寻想了想便如实说“从天岐山回来以后!”

    褚恒软着声音道:“你要好好活着,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答应我,啊寻”

    “答应我……”

    长寻闭了闭眼睛,愣是没说一句话。

    所谓的真相太过残忍,只是我们都已经知道,却还要装作不知道。

    明明是互相的慰藉,却不想,每一个人内心埋葬的都是千里孤坟,悲凉而绝望。

    我们都自顾自的看不见对方眼底的落寞。

    可是啊恒,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我努力的活着,想要陪着你。

    这个世界,没了你,便了无生趣。

    所以啊恒,你会长命百岁的。

    这次的事件就这样落了幕,除却中间被姬烨追问及被息王招去问了问缘由,褚恒只说长寻在摆阵引起了雷鸣。其他的一概隐瞒。

    只是因为想要毫无顾忌的活着,所以所有的束缚都应该被影藏在光鲜亮丽的衣着下,不露出丝毫痕迹。

    他们做的很好,只是长寻一直没放弃。他一如回城时候一样,整日的把自己关在屋内。

    褚恒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那件事过后,褚恒和长寻还是如往常一样回到了原点。她很痛苦,但她再极力的想办法阻止他。

    浑浑噩噩的数月,除了华倾时常串门外将军府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

    这日天朗气清,华倾早早的来到将军府,说是要带着褚恒和长寻去逛逛王都。

    等着褚恒忙完一大堆公务,三人才优哉游哉的出门,届时太阳已经开始偏西。

    姬烨依然兴致不减。他想要带着他们出门透透气。

    街上摆着各种红各样的物件,吃的,用的。或精美,或小巧,有女子头饰也有男子发簪。

    褚恒和长寻都很少出门,看的眼花缭乱。却没一会就没了兴致。

    物件虽好,于他们没多少用处。他们也不会买这些东西送人,于是都只是看看。

    考虑到出门晚,姬烨引着他们来到王都最大的酒楼。刚一入座,便点了一大堆褚恒喜欢吃的菜。

    因为长寻从来不会表露出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除了褚恒,他从未看透过长寻的深浅。褚恒抬眼看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的等着上菜。

    长寻一直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华倾一直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怎么开口。从褚恒他们回来后,他便感觉到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似乎一切都逃脱了他的掌控。越想越烦躁。他大碗大碗的喝着酒,想着缘由。看着他的模样,褚恒二话不说抢过酒壶就喝了起来。二人你一碗我一碗,喝的不亦乐乎。今朝有酒今朝醉。

    只有喝醉了,才能放下内心所有包袱,挣脱一概束缚。酒真是一个好东西。褚恒嘟囔一声。

    菜已经陆陆续续的被上了上来。三人却没有动筷子。长寻因为身体原因从来不喝酒。然而此时此刻,他如此认真的看着褚恒和姬烨。

    看着他们的两颊慢慢变红,看着他们的眼睛染上饭菜的热气变得点点星光。

    他几不可闻的一叹,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夕阳西下,收敛了最后的余辉,在周围染红了大片大片的云。也晕染了他的眼眸。漆黑的瞳孔里微微闪烁的颜色,就像堕落地狱的天使,在挣扎着,叫嚣着冲出黑暗。

    长寻垂眸,抬起手掌细细的看,掌心的纹路似在日复一日的消失。五行缺命,此生绝爱。他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只除了她,然而,老天偏偏只爱戏弄世人。

    褚恒和华倾已经醉了,二人趴在桌上呢喃,时而轻笑时而低语。细碎的声音让人听不清。但他知道,他们说的是独属于他们的孩童时光。他原本不会插入他们的生活的。只要褚恒和华倾都好好活着。

    他复又抬头看着窗外的点点星光,放空的思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褚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徒然惊醒。

    “啊寻……啊寻!”她微红脸颊凑过来,狭长的丹凤眼里映着他的身影。

    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他,仿佛他就是全世界。

    只一瞬间,他便红了眼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是微微的笑,对着她微微的笑。
………………………………

第二十六章 褚绾

    酒足饭饱后,刚刚喝了碗醒酒汤,略微歇息三人才踏出酒楼。

    街上很热闹。莫约是什么节日。褚恒抬头,漫天的星光闪耀,地上的点点星光,美的震撼人心。

    人来人往的街上,三三两两的猜着灯谜,年轻的男女皆带着半片面具。好不热闹。

    褚恒三人容貌妍丽,各有个的特色。衣着华丽,饰物精美,一看便是仕族的有名望子弟。

    三人所过之处,定有人驻足回望。

    或羡慕,或倾慕。

    只是三人心不在焉的走着,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褚恒淡漠的看着周围,华倾看着褚恒,似乎有心事,长寻时而看着他们,时而看着天空。

    一路无话。

    走到护城河的桥下,看着河岸两侧三三两两围作一堆的年轻男女,皆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他们拿着各色河灯,依次放入河中。

    三人停住。褚恒侧着头问姬烨:“华倾,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息民风淳朴,王上特许每年的五月初九各家公子小姐出门,这河灯,或求平安,或求姻缘。若看对眼了,双方父母也同意,择日就可娶亲。”

    “原来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也难得。”

    华倾点头:“恩!”他的目光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长寻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只是神色之间多了些看不清的情绪。

    他们都没有看到,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个人,眼底的情绪。

    究竟是苍天愚人,还是自欺欺人。

    得到的,得不得到的,最终都会化成泡影。你越要阻止,结局越是残忍。

    褚恒刚抬脚离开,刚走到拐角处,便被大力一撞,后退一步稳住身形。看着前方数名家丁就要扑过来,姬烨上前利落的踢往一边。这才得空看着褚恒脚下的罪魁祸首。

    小小的把自己缩蜷在地上,褴褛的衣裳遮不住身上青紫的伤痕。

    褚恒心一软,弯下腰来问她:“为何被人追赶?成了这般模样?”

    小孩抬头,看着她稚嫩的模样,莫约十一二岁光景。黑黑得脸上挂着泪痕,她怯怯的把怀里的河灯漏出来。

    “啊娘说要带绾儿放河灯,可是啊娘不见了。”

    褚恒看着她半响,才道:“你叫绾儿?可愿跟着哥哥?哥哥带你找娘亲!”

    小孩眼睛大大的睁着眼睛。“哥哥真的会帮绾儿吗?”

    褚恒把小孩脸上的泥擦干净:“自然是真的!”

    华倾看着远远站着的长寻。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世界从来都只能容纳几个人,或许小时候他还会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现在却一概不感兴趣,越发沉默。

    哪怕褚恒像当初遇到他一样的捡到那个小孩。他也毫不在意,华倾轻轻一叹。

    或许他本不该属于这个喧哗的世界。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存在的意义。

    连他自己,都摸不清长寻的能耐。

    所以他究竟在想什么?

    褚恒买了四个河灯,学着其他人的模样,替小女孩写了求平安。

    她自己的却不知道如何下笔。只有华倾一笔一划的写满了。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褚恒别过头,长寻亦是一片空白。

    求得的,求不得的,若是执意不放,痛苦的不仅只有自己。

    一开始便不去期望,便不会一次次的怅然若失。

    所有的痛苦,都只会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可惜世人皆是如此。他们都是何等聪明。又是何等愚昧。

    把河灯缓缓放入河中,小孩眯着眼睛笑了,她仰头看着褚恒,仿佛看着的是拯救这个世界的英雄。

    褚恒摸了摸她的头,她看着长寻和华倾,沉默不语。

    三人站在河边,心思各异。

    “原来你在这里!”突兀的声音响起。

    褚恒几人转头,看到拿着河灯走来的薛矣,穿着耀眼的白色,乌黑的青丝小心的梳在身后,远远走来,向发着白光的神明,慈悲又宽容。身后的小侍小心的护着她,褚恒垂眼。无人回答。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褚恒,尤其是脸上的疤痕。一挑眉,转身走到华倾身前

    “公子华倾,我总算可以这样叫你了,啊父和我说明日他便去求王上指我们的亲事呢。”薛矣仰头看着华倾,目光希翼。

    “薛矣,谁给你的胆子?”华倾淡漠的看着她。

    薛矣低头,如何转身,对着褚恒说:“褚恒,我有事要单独告诉你”说完便先转身离去。

    褚恒抬脚跟上她。

    长寻开口道:“啊恒”华倾亦看着她

    “无事!”

    走到僻静处,薛矣转身看着她:“你这个人,活的悲戚至此,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你丧父丧母毁容,我拥有你没有拥有的东西,可是我妒忌你。”

    褚恒表情未变,薛矣笑笑:“你这个人着实讨厌得很,活得可怜至极,连他都心疼你得紧。”

    “你知道么?为了今天,我提前约了他四次,他一次都没松口,原来是来陪你来了。”

    褚恒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所以,你如此恨我?”

    薛矣笑出声来,清脆的声音响起、:“褚恒,我并没有多恨你,我只是太爱华倾了。你怎么会懂呢?”

    “原来你找我,就是要让我离他远点?”

    “褚小姐真是聪明!”

    褚恒没有辩解,转身离去“我与他的关系,你还没有资格过多干涉,薛矣,请看清你的位置。”

    褚恒走到华倾面前,认真的看着他:“那些东西,她似乎还不想说出来。华倾,若你想成婚了,她倒是爱你得很。”

    华倾抿嘴不语。

    华倾派暗卫去查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份。褚恒没有过问,每个人都害怕背叛和阴谋。她也只想要知根知底的人。

    第三日,华倾便派人送来消息,父亲战死,母亲病死。一个人讨饭数月。

    昨夜把她安置在偏殿,本想把她送回家去,想来也是没什么亲人了,便让她留在将军府,做些清闲的事罢。

    招来仆役去唤人来更前。褚恒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等着。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便看见站在眼前瘦小的萝卜丁,洗干净身上,穿着小丫鬟的衣裳。看着倒是干净。只是营养不良,身子骨太弱,脸上蜡黄蜡黄的。

    看了半响,小孩紧张的拽着衣袖,头也不敢抬,褚恒轻笑:“你紧张什么?害怕么?”

    小孩怯怯的抬头,看着眼前之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模样,更紧张了,她不害怕,相反却很感激褚恒。昨日看着褚恒板着一张脸,莫名的害怕她会不喜欢她。

    此刻那么近的站在褚恒身前,被褚恒的笑容晃了眼,她不由得心跳如雷。

    哪怕褚恒半边脸上长着一条丑陋的疤痕,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夺目。

    “你若想要跟着我,我便赐你姓褚,若想去找远房亲戚,我便遣人送你去。”

    褚恒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她虽是女子,但她的声音却不似女子那般圆润而透彻。在边城带兵发号施令,日积月累,加之父母双亡伤心过度伤了嗓子。她的嗓音却不粗糙,只是听起来多了些低沉。如酝酿了数十载的美酒,让人不轻易间沦陷,尤其显得更加迷人。

    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害怕,小孩红着脸细声细语的回到:“奴只希望能跟着公子。”

    她是听过褚恒的名字的,惊艳才绝的褚家独子,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外界传闻百年不遇的天才,十六便

    打败了骑射师傅,奔赴战场。立下战功无数。她的名字,是王都所有仕族子弟的骄傲。亦受无数都城女子的仰慕。

    “那便叫褚绾吧,将军府不养闲人,我捡的也不是褚家小姐,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后跟着管家学习。方便做些轻便的杂物。”

    这样的生活是她前几日都不敢想的,她对着褚恒深深一拜:“谢将军赐名,今后褚绾定忠心耿耿,必不会背叛将军。”

    褚恒点点头:“下去吧,好好养养身子。”

    “是!”

    褚恒揉了揉眉心。便看着窗外发呆。

    她忽然想起,自那晚上回来之后便没有见到长寻了。褚恒看着还剩卷的竹简,加快速度看完,再批注好让门外的贴身侍卫送至军营。

    起身直了直身子,褚恒才慢悠悠的踱步过去,自从长寻搬到将军府边缘,就离得她远了,如今想起刚刚遇到他那会,她夜里总是不自觉的会想起一些东西,或许很欢快,又或许很悲伤。只是梦一醒,整个世界便恢复一片虚妄。空留她独自伤神。

    她这一生,似乎总想要抓住点什么。这点念想,让她在这个世界总是很恐慌。

    她不清楚是因为太害怕,还是太悲伤。‘

    直到遇到他,长寻他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让她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渊源?

    褚恒不敢探究,往昔的梦太悲伤,似乎一切都是因为她欠了他。

    “真的是如此么?”

    褚恒抬头看着一尘明镜的天空。不敢再近一步的想。

    真真假假,因果轮回。是什么便是什么吧。总有一天,她什么都会知道的。

    但愿那个时候,她不会像梦里那样无助。

    褚恒抬脚继续往前走去,只是略微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很少遇到仆从,长寻定是贪图这里清静。
………………………………

第二十七章 定亲

    刚踏进院子,便看见长寻椅坐在小亭子里看着小谭里的几株荷花愣神,褚恒想要轻手轻脚的走近,不料长寻已经抬头看着她。

    “你来了啊,啊恒。”

    他微微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几许笑意。漆黑的眸子耀耀生辉。

    褚恒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这几日身体可还好?”

    长寻点头:“恩!”

    “啊寻,你该多出去走走,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也很多美好的事物,你说是不是?”

    “恩!”

    “啊寻,你后悔当初下山便和跟了我么?”她顿了顿,接着说:“以你的才华,若当初遇到的不是我,你如今定然已经有一番作为。”

    “啊恒,我是为了寻你才下山的。”

    褚恒一愣,顷刻便若无其事的道:“那么我们约好了,待此间事了,我们便走遍江海山川。”

    长寻摸了摸掌心的细纹,对着她灿烂一笑:“好!”

    “那么啊寻,你可要好好活着。”

    长寻眸子里的光暗淡了瞬间,微微笑道:“只要我活着,我便会一直陪着你的,阿恒。”

    褚恒别过头:“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呢。”

    “自然不会的!”

    谁也没看见,对方眼底的悲伤。

    我们一直都不是一个人,一生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和你一起,陪着你说谎。

    几日来三人一直陪着长寻聊着天,华倾这几日无事便一直待在将军府,闲暇的时候总聚在一起说笑,说着边城,说着过往。说他们那时候一起去打猎,一起去捉鱼,一起去遛马。一起看初阳落日。

    人的一生,总有那么重要的一些时候,无论你身在何方,心在何方,总会不经意间想起,或者开怀大笑,或者黯然收场。

    我们感叹的只是因为我们曾经那么快乐。那时候的快乐,便是真的,那么快乐。

    然而逝去的时光,便只能在身后的日子里细细缅怀。或许正是因为不可复制,我们才会不断的想起吧。

    华倾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两棵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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