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祭之尽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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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十多分钟，便听见声响，褚恒抬头看见昨日的年轻医生推门而入。

　　　　穿着烟灰色的大衣，里面着浅色西装，面容俊秀，看着及其养眼。

　　　　来人对着她微微一笑，极其自然的说：“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叫林奕枫，是你的主治医生。”

　　　　见她没回答，便自顾自的走到桌前，拿出金丝边眼镜戴上，看褚恒的病例。

　　　　“林奕枫？是留洋归来的西医？你医了我几年？”软软的声音带着一点暗哑，一字一顿及其认真。

　　　　听见后知后觉的问题一愣，他轻笑出声，像一个邻家大哥哥，“是啊，不过我去年才回的国，刚刚好一年。”

　　　　“给我看一看！”褚恒扬起下巴朝他示意

　　　　“小妹妹，你真有趣！”林奕枫起身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纸张摊开给她看。

　　　　褚恒，生于1948年，年十四。

　　　　病因：车祸引起的PVS，是与植物生存状态相似的特殊的人体状态。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包括对自己存在的认知力）已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又称植质状态、不可逆昏迷。

　　　　……

　　　　“哦，差点忘了，你还看不懂，我还没见过睡了五年的孩子智力还跟得上常人的。”

　　　　“接下来，我会为你做相关的训练，无论是身体机能的恢复，和智力的提高等等！”

　　　　“……”

　　　　褚恒抬头看他，那眼神，活像看一个智障。她开口说：“只需要做身体机能复健就好”

　　　　“那好吧，慢慢来，只要你配合。”

　　　　“恩！”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而漫长。

　　　　过了半月，褚恒恢复得与常人无异。只除了身体瘦弱。

　　　　这日，褚恒第一次外出闲逛，刚出门就遇到管家，出门去接褚玄。

　　　　绕着周围走了走，褚恒才大概的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大概。

　　　　中国才刚刚发展起来。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发家致富。只可惜他褚家却是清末传承下来的黑道世家。与风水世家谢家，相互依存，却逐渐败落。发展至今已经洗白。褚恒父母的死，就彻底洗白了褚家。如今不过在云南做些珠宝生意。

　　　　褚家这一代人，只剩下褚恒与褚玄两个嫡系。

　　　　只可惜现在的世道还乱得很。

　　　　褚恒赶巧路过一个小巷，便听见里面的打斗声。她没有多管闲事。看都没看一眼便径直走开。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她还没走过去，便被猝不及防的拦腰抱住。来人踉跄的把她撞到身后高高的围墙上。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根空心的铁棒。身体先意识一步行动，她推开身上的人，扬起手挡住铁棍，伸脚狠狠的一踢，直接把来人踢到地上缩蜷着身体。

　　　　褚恒一愣。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看着迎面而来的三四个小混混模样的人，遵循着本能迎上去。躲不掉就打吧。

　　　　这是这具身体太弱。她只能咬牙艰难的挺着。却一招一式狠辣无比。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这种架势，像是手上沾了人命一样。不管不顾。什么也不怕。

　　　　解决了小混混。褚恒靠着身后的墙喘着气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喂！谢谢啊！”褚恒看向那人方向，穿着一身黑衣，利落的短发。长的清秀眉眼细致。十四五岁模样，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和褚恒常年不剪，到臀部以下的长发。以及褚恒没发育好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人便是搂着褚恒的要把褚恒猝不及防的撞到墙上的人。褚恒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径直往外面走去。

　　　　女孩也在观察着褚恒。明明是有一副瘦弱的身材，却像是藏了极强的力量。头发很长。任由它服帖的披在身后。脸色很白，巴掌大的脸，眉眼细致，瞳孔很黑。嘴唇很小，厚薄适中，只是毫无血色。

　　　　见褚恒离开，她连忙起身跟上：“哎，你叫什么名字？你家是不是也是混黑的？身手那么好？”

　　　　褚恒不留痕迹的皱了眉，也不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突然就有了力量。

　　　　猝不及防！
………………………………

第三十七章　故人初见不识君

　　　　女孩见褚恒不回答，也不脑，她晃悠悠的跟在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褚恒身后。

　　　　“哎，我叫邵仪。你叫什么？”

　　　　褚恒想了想说道：“褚恒！”

　　　　“原来你叫褚恒啊，我们交个朋友吧！”

　　　　“……”

　　　　邵仪毫不气馁：“我想和你交朋友！”

　　　　褚恒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她抚了抚抽疼的心脏，下意识的说：“我的朋友，只会有他们两个人！”

　　　　说完自己便楞住了，他们两个是谁？

　　　　邵仪来了兴致：“你的朋友是谁？我去和她们说。我就要和你做朋友！”

　　　　褚恒右眼发烫，无端的流下一行清泪，左眼却丝毫没有波动。她后知后觉的擦干眼泪说：“不知道！”

　　　　邵仪也愣住了，她把手放在身后说：“你别哭，我不问了。”

　　　　褚恒眯着眼睛刚想要回答便愣住了。她极快的转过头，看向右前方。

　　　　那里有一个人，艳阳天下打了一把漆黑如夜般的伞。与伞柄如森白的骨头形成剧烈的视觉碰撞。她只来得及看到那只执伞的白得吓人的手，以及对方宽大的纯黑色古代衣袍。

　　　　她的心猛的抽一下，接下来便是密密麻麻的疼。无缘无故。

　　　　邵仪注意到她的目光，也循着看去，疑惑的又看看她。：“你在看什么？”

　　　　褚恒瞳孔紧缩，她看着那人一眨眼便不见了，于是哑着声音问：“你看不见？”

　　　　“咦？看见什么？”

　　　　褚恒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邵仪的瞳孔，说：“没什么！”

　　　　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却不想没走几步，便被刚刚藏在暗处的小混混拍了一转头。血哗哗的流了半边脸。

　　　　邵仪赶紧跑过去狠狠地踹开那小混混，再接着拍了对方几砖头。便轻轻的扶起褚恒。要往医院走去。这个年代的医院便是医院，不像后世那样几百米就有医疗诊所。他们这里便只有那么一家。

　　　　“褚恒你要不要紧？褚恒？”

　　　　褚恒已经晕了过去。她莫名的心慌意乱。想要背起褚恒。却怎么也不成功。弄地到处都是血。

　　　　还未等她回神，便听见一声极为难听的刹车声。

　　　　“啊姐！”震惊的声音伴着两个人从车上跑下来。小少年看到褚恒的模样便哭了起来。随行的司机便轻轻抱起褚恒，往车上去。

　　　　邵仪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人受伤有自己的原因，但那家人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她便也不知道怎么还这个恩情。

　　　　想了想，烦躁的甩了甩头：“算了，回去让老头子帮忙查查。”

　　　　彼时的褚家已经兵荒马乱。褚恒出门他们都是知道的。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要不是褚玄要找她，那现在的褚恒？他们都不敢想了，昔日褚家结仇太多，只希望，褚恒能平安。

　　　　褚玄书包都来不及放下，站在旁边焦急的看着。林医生已经为她检查，只不过褚家虽然有大部分的仪器，终究是不齐全的。

　　　　褚恒脑袋破了，林奕枫细致的包好，没有什么大碍。至于后遗症，那只能看以后了，现在仪器不先进，基本查不出来。

　　　　褚恒是第二日才醒的。只是状态不太好！

　　　　她似乎是睁着眼睛在睡觉，漆黑的瞳孔毫无波动。对外界不闻不问。

　　　　她的反应吓到了褚家人。林奕枫守了褚恒整整一日，直到天全黑下来，褚恒才闭上眼睛。他猜测褚恒精神受到了损伤。具体的，只能等褚恒醒来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第二天一大早，褚玄打开褚恒的房门。就看见褚恒绕这窗台一遍一遍的走。来来回回。

　　　　褚玄的心跳无端的加快，他适时出声：“啊姐！你，你在干嘛？”见褚恒根本没搭理他，他更大声的唤：“啊姐！”

　　　　褚恒后知后觉的看向他，微微拧着秀至的眉，看了一会才不确定的问：“玄弟弟？”

　　　　他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人。林奕枫和褚郁站在门口，看着褚玄跑过去扑在她的怀里。褚恒愣愣的抱着。两人一阵好笑。

　　　　不过几秒，褚恒便放开褚玄，又自顾自的在窗前踱步，一圈圈。甚至脚下的步伐都像丈量过一样精准，完全复制了前一圈的模样。

　　　　几人反应过来不对劲，褚郁问林奕枫：“小恒这是得强迫症了。”

　　　　林奕枫看着褚恒脸上略显急躁的表情：“不太像，我需要观察一下！”

　　　　“好！”

　　　　褚玄依依不舍的出门去上学。林奕枫在褚恒屋子里看着褚恒就这样不知疲倦的转悠了整整半日，最后终于忍不住拉住她。

　　　　“褚恒，褚恒你醒醒！”

　　　　褚恒摸着她的心脏，头也不抬的对他说：“林奕枫，我很难受！”

　　　　林奕枫略显焦急：“哪里难受？头疼吗？”

　　　　“不是！不是！”褚恒停不下来一样：“我的心脏是不是坏了？疼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头也疼！好疼，……好害怕。”

　　　　她后知后觉的抬头望着他：“我是不是把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褚恒越来越焦急：“可是我不记得了。我很恐慌！”

　　　　“我不记得了。我很着急。很难受。不行，不行。我要去找！”说着褚恒便要往外走去，林奕枫反应过来拉住她。

　　　　褚恒动作僵硬又不容置疑的拉开他的手，不管不顾的往外走去。

　　　　林奕枫从身后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抱着她，试图让她安静：“不要去，褚恒，你没有忘记什么，你只是很累，你睡一觉就好了！相信我，相信我，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褚恒安静下来，直直的往床边去。“睡一觉就好了！”

　　　　看着褚恒闭上了眼睛，林奕枫轻轻的为她盖上薄被。

　　　　“林奕枫，你挡到我的阳光了！”

　　　　林奕枫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褚恒，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窗子。

　　　　“林奕枫，你挡到我的阳光了！我要睡觉！”闭着眼睛的褚恒又说了一遍。

　　　　林奕枫让往一边，俊秀的脸庞一阵疑惑。他轻手轻脚的离开，决定去把心理学再看一遍。褚恒的模样很奇怪。

　　　　直到褚玄放学回家，褚恒还没有下楼的迹象，褚玄又吵着要去看她，林奕枫配合着悄悄打开她的房门。没想打开门便看见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褚恒，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到声响转过头来定定的看向他们。

　　　　“啊姐，你还好么？头还疼么？饿了么？我让厨房做了小蛋糕！”

　　　　褚恒看着褚玄认真的摇了摇头，才慢悠悠的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

　　　　“林奕枫，我睡不着！”

　　　　“你果然还是骗我的！”

　　　　“我很恐慌”

　　　　“你们都不要过来，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林奕枫走进：“褚恒，现在哪里难受？”说着就要拿起仪器为褚恒检查！

　　　　“滚过去！”

　　　　“别靠近我！”

　　　　“砰！”的一声，褚恒就把床头的杯子砸到林奕枫面前。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看向褚恒。只见她坐直身体，握着心口。

　　　　“离我远点！”

　　　　褚恒侧过脸来，漆黑的瞳孔定定的看着他们，里面似乎翻涌着毁天灭地般的疯狂。像一只压抑极了又难以释放的豹子。

　　　　两人无端的，很难受。

　　　　褚玄下意识的拉了拉林奕枫的衣角：“林医生，啊姐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褚恒深深的拧着眉，就要发作的边缘。林奕枫赶紧拉着褚恒就往外走。

　　　　林奕枫蹲下来对褚玄说：“小玄，你姐姐她现在很危险，你先不要靠近她。！”

　　　　褚玄摇了摇头：“不行，阿姐她不会伤害我的，她只是生病了！”

　　　　“那就等她病好了你再去找她好不好？病人要好好休息不能打扰哦！”

　　　　褚玄纠结了一会才说：“好！”

　　　　林奕枫等褚郁回来后给他说明了情况。两人决定给褚恒做一次全身的检查！

　　　　林奕枫轻手轻脚的打开她的房门，一眼便看见褚恒站在窗边往外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衬衣，风吹着她未束起来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凌乱却唯美的像一幅忧伤的画。

　　　　他走进，看她纤弱瓷白的双手紧紧的抓着窗沿，紧得关节泛青。他看着她的侧脸，褚恒这个模样，生生让他品出了孤独。他不知道褚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于这个照顾了一年的像妹妹一样的女孩。他却很是心疼。

　　　　“褚恒，明日便做一次全身检查吧！”

　　　　“恩！”

　　　　“你！现在还难受吗？”

　　　　“睡不了觉，一闭眼，就很难受，就好像被关在又黑又小又没有空气的盒子里，想要爬出去，却拼命都打不开门。想要呼吸，却怎样都透不过气来。时时刻刻的窒息着，却死不了，也逃不开！”

　　　　“我很害怕！好像我若是出不去，就会失去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可是我无能为力！”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很难受！很恐慌！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感觉，感觉就要崩溃！”

　　　　褚恒这才转过身来，她的眼眶已经泛红，眼底有了数条血丝。在苍白的面容下尤其的显眼。她睁着漆黑的眼睛，对着他说：“林奕枫，能不能救救我，我不想伤害他们，可是我快要受不了了！”

　　　　林奕枫抬手想要安抚般的摸一摸褚恒的头，却不料褚恒捏紧拳头径直走开：“你出去吧！不要再我面前。！”

　　　　感觉她要暴走了。他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试着静下心来！”

　　　　知道她不会回答，他内心沉重的走出房门，拉着趴在门口偷听的褚玄下了楼。

　　　　“林医生，我姐姐会不会好的？”

　　　　林奕枫摸了摸褚玄的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若无其事的放下来说：“会好的！”

　　　　他对沙发上坐着抽闷烟的褚郁说：“先生！可以初步断定褚恒是脑袋和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她和我说过她的心脏总是很疼，可能，可能也需要仔细检查一下。”

　　　　褚郁吐出一口烟，对林奕枫说：“医院我去安排，你对褚恒的病情掌握的最多，准备一下明早一起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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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我不曾见过你！

　　　　一大早褚恒三人就到医院等候。褚恒眼角泛青，略显憔悴，一夜没睡的模样。

　　　　褚恒极配合的查这查那。等全部完了便到了中午。她站在略显陈旧的走廊里像下看。

　　　　远远的来了一辆车，先下来两个保镖模样的人，走到医院楼底下用轮椅推出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因为背对着褚恒，她没看见他的模样，只看见他一半背影。朝着阳光去，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那一刻她的心竟然奇迹般的被安抚下来。

　　　　一走神，那人就被推到车里去了。褚郁站在褚恒旁边，看褚恒呆呆的看着前方，轻声说：“那是解家的人，小恒要是感兴趣，我便想办法弄来！”

　　　　旁边的司机抽了抽嘴角。大佬，那谢家的人是随便就能弄来的吗？人家可是暗地养着一支佣兵呢！行，任您高兴，反正褚家也是黑着出来的。解家也不敢怎样！

　　　　褚恒回头看来一眼褚郁，认真的道：“不用了，小叔！”

　　　　褚恒从医院里拿了一瓶安眠药便随着林奕枫回去了。刚到家一会，便听到有客来访，褚恒待在她二楼的房间里，吃了几颗安眠药，躺在床上想要补眠。

　　　　邵仪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探出一个头来，看着褚恒眼睛是睁着的，才轻脚进屋。邵仪是来感谢褚恒的，那次褚恒帮了她，便一直注意褚恒的消息，今天听到消息说褚恒去医院里做全身检查，便心怀愧疚，怕褚恒被打坏了，特地从老头子那拿了一些补品来找褚恒。听说褚恒一直待在屋子里便先上来了。

　　　　褚恒听见声响，便转过头来，她头上包了一小块纱布，听林医生说已经快好了。但褚恒似乎出了一点问题。

　　　　“褚恒，那个，你还好吧？”

　　　　“听说你睡不着觉诶？”

　　　　“诶，你是不是得了后遗症了？”

　　　　褚恒懒得理她，把目光移到窗外，看向远方的某一个黑点。

　　　　“褚恒，你怎么不理我！”

　　　　邵仪抬手在褚恒眼前晃了晃。

　　　　褚恒暴躁的想要把她丢出去，冷声冷气的说：“离我远点！”

　　　　“啊，原来你脑子哦没坏啊？”说完一脸尴尬的扬了扬头，稍稍退几步

　　　　“我只是不想理你而已！”

　　　　“哦，哦这样啊，多大点事啊，不就是心情不好么！过两天我带你去消遣消遣，减减压！保证你身形舒畅啊！”

　　　　褚恒这才来了点兴致：“怎么减压？”

　　　　“打架啊！”说完亮了亮自己细胳膊上的肱二头肌“我和你说啊，青春就需要热血，谁惹我就打谁，不惹我的看谁不爽就打谁。爽的不得了！”

　　　　褚恒控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白痴，闭嘴！”

　　　　“不打架就去赛车，多刺激啊，我让老头子给我弄了辆车，改天带你去玩玩！”

　　　　事实证明褚恒狂躁的性格很受邵仪这个脸皮厚的二货的胃口。于是她便滔滔不绝的对褚恒讲这几年的光荣事迹。从大院讲到整个城市，从李家讲到张家，个个嚣张的毛头小子全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活生生一个大姐大。

　　　　褚恒再也受不了了，便一个枕头砸过去：“闭嘴！”

　　　　看着褚恒狠狠的瞪像她，她撇撇嘴不敢说了。

　　　　此刻褚恒也是控制不住了，真想把枕头整个塞她嘴里。

　　　　邵仪告别后，褚恒下楼提前吃了一点晚餐便回房睡觉。

　　　　褚玄眼巴巴的站在褚恒门外又不敢进去打扰，只能恹恹的独自下楼。

　　　　褚恒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很大很大的鸟。

　　　　像是凤鸟，尾羽艳丽，通体玄色，像是赴死一样，载着她一直飞一直飞，猛的撞到了山崖上。

　　　　那只鸟似乎死了。她和那只鸟一样，直直的掉下悬崖，很深很深。

　　　　她却是看见了谁明艳至极的笑容。

　　　　是谁啊？

　　　　一会又梦见她被火烧死了，火很大，烧到了她的脸，很疼很疼，她却叫不出声来。

　　　　最后又梦见她躺在一个漆黑的地方，一动不能动。梦里似乎有人不停的和她说着话。

　　　　很乱，很乱！

　　　　褚恒是被惊醒的。她摸了摸右眼。起身拉开被子走到窗边，照例的看向窗外，已经月上三更了，虽然吃了安眠药睡了一觉，却精神异常疲惫。更加紧绷。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褚恒往下望去，外面的小巷有一个人，褚恒只看见一把完完全全融入夜色下的伞，若不是那伞柄和执伞的手太过森白，她定然注意不到他，褚恒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人，她看不清他的衣着，他的脸被伞遮住只露出一个同样森白骇人的下巴。

　　　　他站在那，让人无端的感到阴冷。褚恒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心莫名的平静下来。

　　　　于是她就那样看着，他也站在那一动不动。褚恒看不见他的眼睛，却强烈的感觉到他在看她，隔着那把漆黑如夜的伞在看她。

　　　　谁也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知道旁边屋舍传来一声鸡鸣声。褚恒猛地惊醒。看那人的伞向上移了几公分露出薄凉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像是告别。然后僵硬着步伐转身，露出身后长至膝盖的白的骇人的白发。褚恒瞳孔微缩。内心深处涌现出复杂的情感，像是激动，像是不舍，像是有一丝愧疚，又有几分难受。

　　　　这次，他是直接离开的，上一次，他却在青天白日里直接消失。

　　　　无缘无故，一阵心悸。疼得她弯下腰来缩蜷着身子。

　　　　天已经微亮了。褚玄小小的身子探进来一半：“啊姐，我要去上学了！”

　　　　看见褚恒躺在地上，褚玄猛地打开门奔过去想要扶起她。

　　　　褚恒冷静下来，看着一脸焦急的褚玄，扬起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没事！”

　　　　她说我没事，便把头靠在褚玄小小的肩膀上，但身上抑制不住的颤抖。

　　　　褚玄朝外面喊道：“林医生，林医生，快来！”

　　　　林奕枫正在楼下与褚郁谈事情。听到声音两人便起身疾步上楼。

　　　　林奕枫给褚恒注射了少量镇静剂。褚恒缓下来后便向褚郁喊了一声：“小叔，我没事！”

　　　　褚郁把褚恒轻轻的抱在怀里：“小恒，要是疼了就和小叔说，小叔一定护治好你的！”

　　　　“好！”

　　　　林奕枫问：“褚恒，你是不是吃了安眠药？”

　　　　“恩！”

　　　　林奕枫叹了一口气，“安眠药虽然能助眠，但你身体不好，常年躺在床上，安眠药吃多了也受不住！”

　　　　褚恒仰着头问：“我的心脏是不是出了问题？”

　　　　林奕枫缓了缓：“从检查报告上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褚郁皱了眉：“那为什么小恒会疼得那么厉害！”

　　　　林奕枫摇了摇头。

　　　　褚郁做在沙发上，对对面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