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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才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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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说,她此次是必定落榜了?”

    “尽管有冯秋墨求情,没有削夺她的文位,但是犯在陆提学手中,落榜已成注定,咱们说落井下石虽难听了点,但这个女人将咱们害得这么惨,务必要斩草除根!”

    沈子文不光是为了舅母沈氏,更是为自己的前途,有梅雪嫣在,他永远只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只有没了她,自己才能出人头地!

    而周佐仁对梅雪嫣更恨之入骨,若不是她,周佐仁就不会失去教职,他,以前有学员家长送礼供着,他活得逍遥宽裕,往日没有存银,现在日子过得极其清苦,真是紧巴巴的,只能仰仗沈子文。

    冯秋墨,陆提学和吴县令已经将县试考卷的评等连夜赶出来,亲自评卷写榜,此刻,他们看着书桌,上头正是秀才榜以及一份考卷,秀才榜只差榜首茂才的名字没有填上。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这梅雪嫣……真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

    冯秋墨哭笑不得地说道,梅雪嫣是他发掘的璞玉,虽慢慢绽放光华,但未引起左相一派的注意,这文章要是公诸于世,被文院的人瞧见了,必定会得罪左相的人,是掩其锋芒还是推波助澜一次呢?

    “上回右相大人亲评了梅雪嫣,赞扬她的风骨,有人已经颇有微词,将她归为右相的半个门生,这以后的事,当时也就没跟她提及,这下倒好,她自个儿撞进来。”

    陆提学和吴县令都没说话,吴县令拿着考卷赏析了好久,才放下来。

    “咦?”

    “怎么?”冯秋墨眼眸一亮问道,“你有主意?”

    “咳咳,没有。”

    吴县令脸一红,他上回拿了梅雪嫣的一副手稿,这次没能帮上忙,心底有些亏欠。

    冯秋墨骂道:“那你咦个什么劲!”

    “我是发觉,梅雪嫣的字较一个月前,简直是判若俩人!”

    冯秋墨正纠结,经吴县令提醒,这才注意梅雪嫣的字,他第一次阅卷,梅雪嫣的字简直是狗爬,不堪入目,后来在融雪文会上,字虽然工整了一些,但根本不像个读书人写出来的,他还刻意提点了。

    而这份考卷,字体独特端庄,初一看流畅如水,细瞧隐隐秀气外露,而且风格独特。

    “字?”陆提学不知道这些,迷惑地说道,“这字的确不错,配得上茂才的身份,想来没有十来年的笔力是写不出来的。”

    “十来年?”吴县令好笑地说道,“一个月前,她的字还跟六岁顽童写出来的无异!这才过去一个月,这进步太神速了吧?”

    “一个月!”

    陆提学惊呼道:“你们不是诳我吧?哪有一个月能把字练好的?”

    “陆提学你是没见过她之前的字,我家里还挂着一首诗呢,说实话,要不是那首诗才气逼人,仅是字,挂在我墙上我都嫌丢人!”

    “还有这等奇事?”

    陆提学想了想说道:“还真是位奇女子……冯院君,从你们这么说,她必定不是焦躁之人,堪当茂才之名!咱们光想着庇护她,可要成材,磨砺是必不可少的,别忘了,左相再势大,朝中还有太后支撑局面呢!”

    正当陆提学准备亲自在秀才榜上,填上梅雪嫣的名字时,外头下人禀报。

    “陆提学,吴县令……县衙外有人击鼓!”

    吴县令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有人击鼓就代表治下有冤情啊。

    “谁?”

    “他说他是县学堂以前的教书夫子,要状告梅雪嫣作弊!”
………………………………

第四十九章 女人心海底针

    林府作为临安的名门望族,和官府来往频繁,但很少有衙门的兵卫登门,一时间惊动了林家上下。

    兵头还算有礼,让手下在外头等着,自己去敲门通禀。

    “林夫人有礼,县令大人下令,请童生梅氏前去答话。”

    夫人拍了拍梅雪嫣的手背,以示安慰。

    “差爷可知,县尊为什么来拿人?”

    不是派人来请,而是让衙门的兵卒过来,尽管给足了林府的面子,一切礼待,看样子是祸非福。

    沈氏原本在屋里闲坐,拿着一把松子嗑着,听丫鬟说官兵来了,心道沈子文的事办成了!放下松子就出来看热闹。

    “哟,官兵都上门抓人了,能有什么好事?嘉宝别怕,你是好孩子,官兵只抓坏人。”

    林嘉宝抓着沈氏的衣袖要糖糕吃,看不出一点害怕的样子。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们只是当差的,梅姑娘请吧。”

    夫人朝王婆子使了个眼色,王婆子心领神会地塞给兵头一锭银子,手脚麻利跟变戏法似的进了兵头的口袋。

    “你们跑一趟也辛苦,去好点的酒家打几壶好酒喝吧。”夫人柔善地说道,“我这儿媳妇神娇体弱,差爷帮忙照看一二,县令大人那边有什么事,差人告知一声,也好让林府上下安心。”

    “夫人客气了,还未进林家门,梅姑娘就得您如此厚待,真是有福气的。我出来的时候,好像听说是有人要起诉梅姑娘县试作弊,姑娘要早做准备。”

    梅雪嫣不做声,听了夫人的话有些不舒服,夫人里外不一,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外人看来,只当她心善仁慈,为人宽厚,对未过门的儿媳妇且如此上心。

    可兵头还没说什么事,她就塞银子关照,反倒像等着梅雪嫣定罪似的。

    有时候连梅雪嫣都差点忘了,这些年吕氏是如何凉薄,她倒不记仇,吕氏也没有义务优她,可一朝被蛇咬,总要长些记性,不可误信人。

    “慢着!”

    林三郎威武铿锵的声音。

    他今日穿的是那件玄色醒狮官袍,头冠腰饰一丝不苟,端的是威风凛凛,玄色袍子让人看起来威严如天神,而且身材显得更加修长,少了一些平日的装说鲁莽。

    袍子一衬,林三郎肤色看起来也没那么黑,深铜色看起来不怒自威。

    “百户大人有何吩咐?”

    兵头只是衙门无品级的官兵,说穿了就是跑腿的,而林三郎是正儿八经的五官,说起来比县令还高一级,跟官兵比起来,就跟虾兵蟹将里头站着一个黑面龙王一样。

    “我跟她一起去。”

    林三郎简略地说道。

    “呃,这……县令大人请的是梅姑娘,外人去恐怕不合适吧,百户大人不是让小的为难嘛。”

    吕氏也说道:“是啊,三郎,我已经托差爷照看了,你不用跟着去添乱,梅姑娘不会有事的。”

    “梅氏是我内子,她有什么事我当然首当其冲。正好,我回府这么久还没来得及去拜见县令伯伯。”

    兵头苦着脸左右为难,他可没资格拒绝林三郎,但自己差事要是没办好,铁定被县令训斥责罚,真是不爱跟这些权贵打交道,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喽啰?

    林三郎执意,这里没人能劝得动他,最后还是只能由着他了,兵头对他又敬又怕,这个军户一看就不是善茬,不好相与。

    林三郎见梅雪嫣时不时余光瞧自己,咧嘴笑着蹭过去。

    “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是不是被我英勇俊朗的外貌所折服,我比那些小白脸不会差吧?还是感动我为你出头?”

    梅雪嫣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唉声叹气,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我是在想,我运气还挺背,什么倒霉事都有你瞎凑热闹,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嘛。”

    上回是当街打人,这次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以他的胆子,恐怕连县令都敢揍。

    林三郎哈哈笑道:“不能这么说,你好歹是我的女人,看笑话只是一部分,另一个原因是我不喜欢跟文官读书人打交道,繁文缛节,说个话都拐弯抹角,听着累,这回陪你去衙门,我就算是拜见谒县令,省得我再跑一趟,跟文官坐一起我屁股疼。”

    梅雪嫣点点头说道:“倒是省事。”

    “你都被人状告到衙门了,不怕吗?”

    林三郎啧了一声,他发觉梅雪嫣一直沉静如冰,不管是自己取笑她也好,轻薄她也好,还是事到临头,她都跟事不关己一般,从不恼怒。

    正如那日,他听友人说,他的童养媳被人当街羞辱,千夫所指,他好心匆忙骑马去救人,可她在人群中,好似被骂的不是她。

    遗世独立?

    林三郎冒出这么一个词来,又幻灭了自己的思绪,这个女人跟遗世独立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自己千里迢迢回乡,还为她逞凶,她不仅不感激,还趁他酒醉,诅咒他死在战场上,这个念头始终是横在他心头的槛,一个芥蒂。

    “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女人心啊,海底针。

    林三郎这下知道,为什么老将军经常说女人比豺狼狐狸还难猜测,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梅雪嫣?

    陆提学坐在县衙大堂首座,吴县令与冯秋墨陪坐,肃容铁面。

    堂下站着一位,正是周佐仁,他盯了梅雪嫣一眼,鼻子里头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她。

    “学生见过陆监察,吴县令,冯院君。”梅雪嫣盈盈拜见道,“见过周夫子,近来可安好?”

    冯秋墨微微点头,以德报怨,这份心性难得。

    梅雪嫣大概猜到,恐怕周佐仁来者不善,她总之不失礼节就好。

    “托你的福,老夫很好!”

    好个屁!

    周夫子看见她就一肚子气,要不是她,自己还是县学堂令人崇敬的夫子,现在在林氏学堂谋了差事,可学员们对他不冷不热的。

    哼,让老夫不痛快,你也休想得意太久!

    “吴伯伯,小侄一直忙于家事,本该早点去府上,可琐事缠身,还望见谅。”

    林三郎声若鸿钟,顿时吸引住人的目光。

    “是三郎吧?不怪不怪,我上次见你还是个少年,如今却已经是为国尽忠的好儿郎了,你是从六品将士,理应下官登门拜访才是。”

    明明在外头谁也不认识谁,这会儿却跟亲戚似的。
………………………………

第五十章 童养媳

    “贤侄怎么也来了?不若去后堂叙旧,这里就由陆提学和冯院君处理就好。”

    吴县令咋舌不已,原本觉得梅雪嫣不过是林府的一个童养媳,现下看来,怕以后都能成林家主母了,瞧林三郎这股维护劲,走路都带煞气的。

    也不知道周佐仁得了什么失心疯,竟敢招惹她?

    “武伯伯公事公办即可,我就坐在一侧旁听,不妨碍诸位。”

    摸了摸鼻子,吴县令讪讪道:“不嫌嘈杂的话,那贤侄便旁听罢,来人,添一条椅子。”

    林三郎大刀阔斧坐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下的周佐仁,看得周佐仁直发憷,像是被一头野狼盯上了,周佐仁清清嗓子鼓气。

    有陆提学在,难道他还敢对自己动武不成?

    “小人周佐仁,见过提学大人!”

    周佐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抬头时,已是满脸委屈和怨气。

    “周佐仁,你也是个秀才,无需对我行大礼。你有何事不平,完整叙述一遍。”

    “是!”

    周佐仁站起来,直接指着梅雪嫣说道:“我要状告梅雪嫣,无视法纪,在乡试中作弊,投机取巧,望陆提学明察,削夺她的童生文位,贬为平民!”

    梅雪嫣侧目,周佐仁是贼心不死啊,上次想配合蒋妻污她名声,这么快又寻个罪名安上。

    大堂外头早就聚集了不少读书人,看来周佐仁闹得还挺大,许多文人听到风声赶来,这事关乎于临安县最近大出风头的女子童生,当然最惹人注目。

    “作弊?不能吧?考试察得那么严,进去都要搜身,里头还有几位监考随时走动,那些胆敢作弊的人全都扔了出去,谁能做这些小动作?”

    “是啊,梅案首咱们私下也是见过的,的确才高八斗,哪至于区区乡试作弊?”

    “笑话,她可是二诗同辉的才女,连右相大人都夸赞有加,她怎么可能用这种下作手段?”

    沈子文站在众人群中,听着议论纷纷,不由得胸闷,梅雪嫣早就得了不少人心,别说学童和童生都以她为榜样,就是秀才们,也将她当成了临安县的荣光。

    有人喊道:“周佐仁,怕是你早就和梅案首有隙,还因此被赶出了县学堂,才怀恨在心,想要污蔑梅案首吧?”

    “小人行径,明眼人就能辨出是非,根本不用劳烦陆提学!”

    周佐仁气得直发晕,这梅雪嫣就这么得人心?他倒成了小人!

    “哼,被蒙在鼓里都不知道,一群无知之人!”

    沈子文见形势不利,这样下去周佐仁都不用起诉了,就被这些愤慨的文人给骂跑咯。

    “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看他们怎么说好,提学大人在上,不会受人蛊惑蒙骗的。”

    他声音小到只有周遭的人听见,倒是有几分效果,陆提学自然会处置公道。

    “梅雪嫣,他说的这些,你可有辩驳?”

    梅雪嫣恭敬行了个学生礼,才心平气和地开口,光是这份淡然,就让人信她三分,周佐仁气急败坏,一作对比根本就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陆提学,周夫子振振有词,可空穴来风我是不认罪的,我与周夫子无仇怨,想来,他定有什么证据,才会如此肯定吧?”

    “我当然有证据!”

    周佐仁顺了口气,说道:“梅雪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答是还是不是。”

    梅雪嫣微笑看着他,却没有做声,只答是和否,这种文字把戏容易让人断章取义,让人连辩驳机会都没有。

    “你自小被寄养在林府,是林夫人给林家三郎定下的童养媳,是不是?”

    “周夫子连我的家事都打听得这么清楚,真是有备而来啊。”梅雪嫣浅笑道,“不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是……”

    周佐仁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人家林府的私密事,他怎么会晓得如此清楚?

    当然是沈子文告诉他的!不过他不能说啊,否则,岂不是直接承认了他和沈子文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大出风头,坊间早就有你的传闻了!你作为我临安县的文人表率,我自然关注一些。”

    周佐仁像是被一根刺扎到了,这梅雪嫣头脑清明,他还没逼问出什么来,就差点被她反将一军,说漏了嘴。

    “传闻?既然是流言蜚语,当然不可信咯,周夫子,你不会连七大姑八大姨嚼舌根的事都信吧?”

    “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这背后说人是非的事,也只有那些老婆子做得出来,周佐仁脸庞发热,梅雪嫣伶牙俐齿,将主动牢牢把控,他说一句被顶一句,还怎么问罪?

    “你别胡搅蛮缠!你只说是不是?”

    “没错,她是我林奕宸未娶进门妻子。”

    梅雪嫣还没回答,被林三郎抢了先,瞥见他笑得满脸自豪宠溺。

    宠你个大头鬼啊,咱们素不相识毫无关系好吗?简直是个猪脑袋,最佳第三人助攻,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真是不假,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

    林三郎冲他挑了挑小指似的粗眉,看样子还挺自豪神气。

    周佐仁瞧了一眼林三郎,武人是威风,可看这蠢包样子,真得感谢他。

    “据我所知,你虽是林府的童养媳,可自小未曾有过林府主人的待遇,过得很是清贫,且每日做苦活,在林府比粗使丫鬟还下等。我问你,你哪有银钱买书?又哪来的时间读四书五经?一般府里的丫头,恐怕连字都不认识吧?”

    嗯?

    林三郎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连他都不知道,原来她身世这般凄惨吗?

    “吕姨娘把她许给我,也不会这么苛待她吧?这周佐仁简直胡说八道!”

    林三郎回府之后,看到的是夫人对她很青睐,沈氏虽然嘴碎,可也没把她当丫鬟使唤。梅雪嫣也从来没跟他说过一句委屈,道过一声苦,只有陈婆子偶尔说过“三爷回来了,嫣娘总算熬出头”之类的话。

    林三郎不知道周佐仁说得是真是假,更想听下去。

    周佐仁趁热打铁,大声说道:“早就有传闻,你看了三日书,便考上了童生,号称三日童生,提学大人,你相信三日童生这样的鬼话吗?”
………………………………

第五十一章 梅花香自苦寒来

    三日童生。

    这早就是临安县读书人之中热议的话题,就跟传说一般,将梅雪嫣视为天才,长辈们也以此来激励后进。

    “世上奇事甚多,非常人能揣测,以前听说过一个老举人,一辈子也没考上童生,直到八十突然做了一个梦,一夜之间开窍,连中三元,且成了状元,大摆筵席时逝世。”

    梅雪嫣感激地看向陆提学,他这是好心给自己找个台阶,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大不了被人视为天之骄子妖孽。

    “的确,或许有先贤曾一日开窍,但我并非像传说中那般,梦中受人点拨,三日童生只是不可信的美谈,鼓励学子们坚持尚可,与事实却有偏颇。”

    梅雪嫣坦然地说道,她只是多了一份记忆而已,而这些却不能示于人,否则真要被当成妖精鬼魅,被神婆道士来降妖除魔了。

    “你……”

    陆提学有些无语,瞧她是有才华的,他才愿意几处维护,可也太过死板,只会做文章写诗,这人情学问却不懂,自己都找好借口给她了,却不领情。

    “提学大人,您也听到了,她根本没有真才实学,什么三日童生,都是她自编自导造的谣!”

    周佐仁紧抓住不放,又添了一把火。

    “周佐仁,胡乱揣度是无法定罪的,一个莫须有无法证实什么。”陆提学咳嗽了一声又道,“梅雪嫣,你且大胆说出事实,我和县令大人都会秉持公正。”

    “是,陆提学。”

    梅雪嫣走到周佐仁身前,神态恭谨说道:“周夫子,虽然你我已无师徒之恩,但我本无意冒犯,言语有何不当之处,还望见谅。”

    “哼,任你巧舌如簧,装傻卖乖也无济于事!”

    周佐仁拂了把衣袖,甩头不看她。

    “我方才说三日童生只是传言,是因为我也不相信世上有一蹴而就之事。”

    梅雪嫣幽幽说道:“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辈读书人,从不屑用投机取巧的办法,我在林府长大,寄人篱下的处境就如同你所说,但我并不妄自菲薄,自小开始偷偷认字,托我的奶娘的儿子,将书籍诗本偷偷送进林府,夫子说得对,我一直没有银钱去买笔墨纸砚,说出来不怕笑话,我的字还不如蒙学堂的小童。”

    周佐仁眼睛都睁圆溜了,太不要脸啦!

    如果三日童生只是虚无的传说,那她自述的刻苦事迹,以后怕是要杜撰成人人皆知的美谈了!哪有这么不要脸夸自己的?

    关键是,这事还是周佐仁自己挑起的,成就她的美名!

    周佐仁偏偏又无法反驳,人家说偷偷学字,外人怎么知道是不是真?周佐仁又不是她贴身丫鬟。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陆提学和冯秋墨对视一眼,这又是出口成章,只是不知道此诗句有没有完整的,光凭这两句的才气,恐怕又可以上《诗报》了!

    “呵呵呵,我这学生谈吐间便是文章诗词,老朽已经习惯了,陆提学往后就知道了。”

    冯秋墨捋着胡须,一脸得瑟,老脸都有些发红,就是没注意手下力度太大,把自己胡须给揪下来一撮。

    外头的读书人们议论纷纷,文人间最常比试的是什么?当然是诗词楹联!

    这两句既韵律对仗工整,朗朗上口,又有深刻的含义,千古佳句啊!

    “没想到梅案首自小经历这么多,原本我以为我们这些寒门学子,已经是最惨的身世了,她如此处境还能坚持不懈,我等不如啊,令人敬佩!”

    “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是在说她自己吧?以后,这两句就是我的座右铭了!”

    林三郎抓耳挠腮,什么狗屁诗句,他一窍不通,好不好的他也听不懂,不过原来梅雪嫣在林府过的是这般日子。

    说起来他也有愧于心,在从军之前,他是知道吕姨娘找来的这个童养媳的,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也从不承认她的身份。

    若是自己稍稍重视,或者交待一下仆人,她也就不用过得这么惨淡吧?

    不过转念一想,怎么又牵扯到陈君生?看来梅雪嫣和这小子牵扯甚多啊,哼。

    “你……你胡说八道!”周佐仁咬牙喊道,“就算你偷偷摸摸学过几个字,那也不可能一跃成为案首!”

    梅雪嫣看他气得直跺脚,有些讥诮地叹了一口气。

    “唉……读书人启蒙,首先学的便是四书五经,是教我们为人治学的道理,可惜夫子读书多了,却连这些都忘了。”

    梅雪嫣的声音提高一些,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虽然不能与瞬、傅说、胶鬲、管夷吾等先贤相比,可古人的教训我背得滚瓜烂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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