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红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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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浩风要了解城地形，就让胡仙仙不雇马车，两人慢慢走回鸿宾楼。

　　　　一路之上只见北正街铺面大多关闭，开门迎客的店铺也门可罗雀。他不解的问：“我恍惚记得这北门一带很是热闹，这会儿才过午时，怎的如此冷清？”

　　　　胡仙仙先扯着他快走几步才：“那个靠在门上朝你笑的女人是个暗娼，你不许看她。这北门一带有许多吃摊，也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卖，也是偷销赃的窝点。还有青楼、赌坊也多在这这边。高家村的匪窝遭端了，这些乌八糟的生意自然会淡。”

　　　　程浩风点点头，又指向几处挤满客人的店铺：“那是棺材店？生意怎么那么好？”

　　　　“肯定是剿匪的时候死的人，有些没有能出城避难的人被误伤而死，还有些是被杀的匪徒。”

　　　　两人都心情沉重起来，一路没再话。走到西平街和北正街的交叉路口时，胡仙仙要到回春馆给母亲带些药回去。

　　　　一进回春馆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跪地痛哭：“康叔啊，求你了，再借些钱给我……我的壮壮再不赎出来就没命了呀……唔嗷嗷……”

　　　　康先生让儿子儿媳快些扶起那女人，又：“慧芬，不是叔不肯借钱，是真的没有。前几个月给遭了洪灾的人义诊，搭进去不少药钱。前阵子到城外避难回来又被人偷了些钱财，昨给你的一百两银子都还是准备给药材商的货款。慧芬，你知道我的为人，我要还拿得出钱会不借给你？再了，你还是慧萍的堂姐，我是个不肯帮亲戚的人吗？”

　　　　胡仙仙进店细看那女人，正是摆熏鸭摊子的梁慧芬，她此刻早已没了平日泼辣风骚的样子，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胡仙仙问梁慧萍：“慧芬姐壮壮快没命了，是生病了？”

　　　　梁慧萍眼角也挂着泪：“是被官府抓了，他勾结土匪，要拿钱交保费。否则，否则就……斩首……”

　　　　胡仙仙一惊：“壮壮才满十二岁吧？不可能勾结土匪！分明是他们想讹钱！听你们刚才昨都交了钱，怎么还不放人？”

　　　　听着胡仙仙相问，梁慧萍正要细，梁慧芬突然疯了似的对胡仙仙又抓又打又骂：“都怪你这个爱管闲事的霉星！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撺掇着剿什么匪？你受了委屈，凭什么就要弄死全部姓高的？”

　　　　胡仙仙挨了她一耳光，她眼涌满泪水，她不知自己又惹着谁了。

　　　　程浩风在梁慧芬又一巴掌将拍下时死死钳住她的腕。

　　　　康先生一家口忙来拉开梁慧芬，梁慧萍帮堂姐挽着散乱的头发：“芬姐，你气糊涂了吗？这根本跟胡姐姐没关系，都是那帮官府的人变着法子来捞钱的。”

　　　　康先生和他儿子康厚朴直跟胡仙仙道歉，胡仙仙让程浩风放开梁慧芬：“我不怪慧芬姐，我就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梁慧芬抽抽噎噎不出完整的话，康先生让梁慧萍扶她到一边冷静一下，他对胡仙仙起原委。

　　　　车知府这次大破匪窝得到嘉奖，他又趁势抓了这周围所有姓高的人，他们都和土匪有勾结。梁慧芬死去的丈夫是从高家村搬来城里摆摊的，他虽死了六年，可官府的人他儿子还和高家村的人挺亲热，就把高壮壮给抓了去。又他年纪，可以开恩交了保费就放出。

　　　　前梁慧芬自己拿出全部一百两银子的积蓄，又在周围邻居那儿借了五十多两银子，去保儿子，可看守的人不够，要百两银子。

　　　　她昨又找人凑了五十几两银子，康先生再借给她一百两银子，凑够百两银子拿去。却又耽误时间，保费涨到了百五十两……

　　　　胡仙仙听得直咬牙，这哪是怀疑高壮壮勾结绑匪，要保费？分明是车知府想借给老百姓安罪名，他就好捞钱！

　　　　她冷声问道：“所以今慧芬姐就找你们再借银子给她？哼哼，今拿去了，只怕又要涨到四百两！”

　　　　梁慧芬冷静下来，她不哭不闹，却脸色肃穆的朝胡仙仙跪下：“仙仙……胡姐，求你放过我的壮壮。他从一出世就在城里住着，他嘴甜爱招呼人，他不知道他那些叔叔伯伯是土匪。我知道王爷都是听你的，你在高家村受了委屈他要帮你报仇我管不着。可我的壮壮是我的命根儿啊，你要是恨姓高的，我可以马上带着壮壮改嫁，我让他跟继父姓。”

　　　　胡仙仙去扶梁慧芬，可她不肯起来。她这样子就是听信了抓那么多无辜百姓只是慎郡王为了给胡仙仙出气的谣言，胡仙仙这会儿是有一千张嘴也不清了。

　　　　胡仙仙拉着程浩风往外走：“到衙门口看看，看看车知府到底想干什么。”

　　　　走了几步后她又转身对梁慧芬：“慧芬姐你先放宽心，既然他们找你要钱就一时不会把壮壮怎么样。我一定会让壮壮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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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许诺救人

　　　　（）　　（）还没走到衙门口的时候，胡仙仙就看到围了一圈人在一处柱子下指指点点。她挤进人群望上一望，柱子上挂着几个人头。

　　　　看着那些人头，她张了几下嘴才哑声出话：“高有阔？还有，还有高有山……都是高家村的人！他们是有罪，但罪不致死啊。”

　　　　人群有人冷哼：“些假惺惺的话，不就是你要他们死的吗？你得了慎郡王这个大靠山，还不是谁让你受委屈你就整谁？”

　　　　“我？”胡仙仙眼睛扫一圈周围的人，“我怎么搬得动慎郡王那样的人？王爷也没参与剿匪的事。我是恨那些土匪，可上面的这些人不是我恨的人！”

　　　　程浩风拦住将他们越围越紧的人群：“你们是听谁的抓姓高的，杀姓高的是王爷在给胡仙仙出气？”

　　　　有人大声：“交保费的时候官府的人的！”

　　　　程浩风和胡仙仙面面相觑，这个车昂真是够狠的，借事捞钱不，还把老百姓的怨气都引到慎郡王和胡仙仙头上。

　　　　见他们不话，另一个围观的人：”你们没狡辩的了吧？本来车知府只想逮几个上有人命的恶匪，都是胡仙仙挑唆王爷要斩草除根，连高家村嫁出去的闺女都抓了。”

　　　　胡仙仙眼睛充血红得吓人，可她没有眼泪：“你们高家村领头的是谁？是高有彪！他在哪儿？他被抓了吗？还有在北门混得最好的是谁？是高有宝！他本来被圆明观的人抓住送望官府，可这上面怎么也没他的头？最会出烂主意的高有全也没见被砍了脑袋示众吧？我最恨的人根本没在这上面！高有山，高有阔，是帮过我的人……”

　　　　她还要再，但鼻子已酸得不出话。她真的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会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

　　　　“都围这儿干什么？”马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过来哄散人群，一见胡仙仙就装腔作势地：“胡姐啊？王爷还好吧？知府大人和卑职重重惩罚了这些胆敢囚禁虐待你的人，你还满意吧？”

　　　　胡仙仙望着他冷笑声，又大声：“大家伙儿别忙走，听我。要是车知府不把无辜牵连的人给放了，我就带大伙儿去劫狱！”

　　　　胡仙仙可不想父老乡亲误会自己是攀龙附凤、狐假虎威的人，她冷冷直视马捕头。

　　　　马捕头的脸也阴下来，他忍着气继续瞎扯：“胡姐，不要以为你有王爷当靠山就可以乱话！”

　　　　胡仙仙咬着嘴唇压制怒火，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和慎郡王扯一处。

　　　　程浩风将她挡在身后，沉声道：“她没有乱话，乱话的是你！她的靠山不是慎郡王，她去郡王府求助只是缘巧合，她和慎郡王没有任何瓜葛。你们听清楚，胡仙仙的靠山是我程浩风。”

　　　　程浩风推开挡在面前的捕快，拉着胡仙仙奔向鸿宾楼。因走得太快程浩风被牵动伤口，他停下捂住胸口。

　　　　胡仙仙见他胸前有鲜血渗出，忙：“不要这么急，我们找个医馆敷上药再走。”

　　　　“快些回去，我得自己运转灵气疗伤。那些草药治不好内脏受音波震荡而造成的伤。”

　　　　胡仙仙扶起他问道：“你昨晚休息一夜不是好了很多吗？这个秦沐风也是，怎么能对自己师兄下那么重的？”

　　　　“我的伤确实已经好了很多，我虽入凡尘但有仙气护体，伤口愈合速度大大快于常人。六师弟下也不重，他只用了一成功力，以他如今功力，我即使没有入凡，也只能与他战个平。”

　　　　两人边走边，胡仙仙听得疑惑：”那你怎么忽然加重伤势？”

　　　　“怪我自己。”他停下来歇一会儿，苦笑着：“仙家讲究心绪平和，尤其不能有怨恨报复之心，会使心智紊乱生出魔障。我因你生气，因六师弟生气，都只是关心你们、担心你们，没有想伤害你们。可这一路走来，真让我想把那些狗官碎尸万断！刚才气血上涌，伤口又裂开了……”

　　　　胡仙仙紧紧握住他的，轻声：“你不要气，我真不知道你生气会损伤你的身体。我瞧瞧哪有马车，坐车快些回去疗伤。你只管自己疗伤，我来想让车昂放人的办法。”

　　　　一到鸿宾楼门口，一个身着彩衣的姑娘笑着跑出来：“胡姐姐，你可回来了。我还想吃你做的汤圆，可他们都笑话我呢。”

　　　　胡仙仙看着面前的姑娘也笑起来：“麦姐，你不怕再被被噎着？”

　　　　“要不是我哥那么笨笨脚的样子惹人笑，我怎么会噎着？都怪我哥。胡姐姐，你不要叫我麦姐，你就叫我娜莎。我觉得和你一起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要不是阿爸陵州城刚平定不安全，我早就再来鸿宾楼了。”

　　　　麦娜莎了一长串，胡仙仙想尽快扶程浩风进门可又不好意思她。

　　　　好容易等麦娜莎完胡仙仙和程浩风刚走进大堂，麦塔哈又张开双臂热情的向胡仙仙走来：“仙仙，好想你啊。”

　　　　程浩风伸挡到胡仙仙面前，面色不善地：“她有要事需要做，等会儿再和你聊。”

　　　　胡仙仙讪笑扶程浩风往楼上走，麦塔哈觉得程浩风那样冷淡地对待自己，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他看着他们的背影：“什么要事？我找仙仙才有要事。上次在王府我们合作做出的菜式很受欢迎，我准备和仙仙合开一家方风味餐馆。”

　　　　胡仙仙听着头也没回，二胖，叔公他们倒都围着麦塔哈询问。

　　　　进到楼上潘宗强的房间里，潘宗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胡仙仙大声：“起来，大白的睡什么？”

　　　　程浩风坐到自己床上，盘好腿：“你别嚷，他起不来的。”

　　　　“起不来？他怎么了？”胡仙仙心里发凉，以为潘宗强死了。

　　　　“他的生魂应该还在和蒯殿聪对质，你先出去。你管好那些客人，不要来打扰我。”着他闭上眼睛，面上表情渐渐趋于平和淡然。

　　　　胡仙仙轻拉上门，声嘟哝：“话半截，让人瞎担心。”

　　　　她下楼到大堂与众人聊了会，又嘱咐栓子：“栓子，你多注意下潘老爷的房间，别让人去那儿吵闹。”

　　　　又去厨房做了些汤圆，让麦家兄妹吃，她没吃午饭，也一起吃。

　　　　几人边吃边些琐事，麦塔哈起慎郡王祭父的典礼是如何庄重浩繁，又只能远远看着不能亲自参加是如何遗憾。

　　　　麦娜莎却那些繁琐礼仪毫无趣味，并且老王爷的陵园最后还出了点意外，挺吓人的。

　　　　“意外？”胡仙仙一口吞下汤圆，差点儿把自己噎着。

　　　　“仙仙，没事吧？”麦塔哈关切地问她。

　　　　他又麦娜莎，“吃汤圆的时候就不要一惊一乍的话，仙仙噎着了可怎么办？哪是什么吓人的意外，不就是爬出了很多蛇虫鼠蚁吗？”

　　　　胡仙仙横麦塔哈一眼：“是你自己提起的话头儿，怎么怪娜莎？”又笑着对麦娜莎：“娜莎，你快讲讲是怎么回事。在我们原，达官贵人的墓都是要设断虫道的，老慎郡王的陵园怎么会有很多蛇虫鼠蚁？”

　　　　麦娜莎朝哥哥挑一挑眉毛，吐一下舌头才起那些事。

　　　　即使是在方国，墓葬里也会放上除虫的香料。就算是穷苦人葬得浅有野狗去刨，有蛇鼠寄居，也不会突然成群的涌出很多来。

　　　　而在一向注重丧葬的原，又是修得很豪华的王爷陵园，竟突然涌出很多、很多、很多的蛇虫鼠蚁……

　　　　麦娜莎又看看周围的人，声附在胡仙仙耳边：“传言是老王爷笃信佛法，本来想火葬的。可慎郡王不听他父亲遗嘱，执意按王室葬制入殓，这才招致蛇虫鼠蚁反涌。”

　　　　胡仙仙抿嘴细思：“不应该是这样，王爷是不可能火葬的，皇族规制就不允许。”

　　　　麦塔哈见胡仙仙否定妹妹的法，得意的朝妹妹一扬眉：“当然不是这么玄乎的原因，是老王爷不愿意设断虫道，他不能误伤蝼蚁性命。平常人家的墓很，

　　　　不会有多少蛇虫鼠蚁，但王爷的陵园大，花草树木又多，肯定有很多动物寄居。那的祭礼上又用了很多香油，设了很多香喷喷的祭品，这些东西当然会招来很多准备过冬的虫兽。”

　　　　胡仙仙点点头：“有些道理，那些铺设的祭品在虫兽看来不过是好储备过冬的食物。”

　　　　她想了想又严肃的看向麦塔哈：“麦少爷，是祭礼将完成时才涌出很多蛇虫鼠蚁吗？”

　　　　麦塔哈：“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那他和一些外来客商一起等在陵园之外，想见识一下慎郡王祭礼的排场仪仗。突然就有很多人慌乱的往外跑，大吼大叫地怪物跑出来。

　　　　麦塔哈也跟着乱跑，他担心那些东西会窜出来乱咬人。可奇怪的是一个时辰过后并没有见到大街上有虫子乱爬，他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捣乱。

　　　　过了两之后才听人，陵园内是出现很多蛇虫鼠蚁，但在陵园外只是周围有很少的几只蛇和老鼠被打死。

　　　　胡仙仙默然良久后：“我知道王府的人为什么要高价搜寻购买绝虫铃铛草了，是为了防止那些蛇虫鼠蚁往外窜。”

　　　　麦塔哈和麦娜莎都点点头，胡仙仙又：“麦少爷，娜莎，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去找二胖他们要。我还有事，不能多陪你们。”

　　　　胡仙仙去看了母亲，又找伙计们交待了一些事，然后就在潘宗强房间里默然坐着。

　　　　不久后，潘宗强醒来就见到胡仙仙，他有些惊喜地：“仙仙，你在这儿等我？”

　　　　胡仙仙冷冷：“潘老爷你先出去，我借用一下你的房间。”

　　　　潘宗强的脸色马上变了，鼻子里直哼哼：“这是我的房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我房间里，倒让我出去？”

　　　　胡仙仙冷笑：“潘老爷，你想不想让蒯家的人倒霉？你想不想自己后半辈子有安生日子过？想的话，就先出去。”

　　　　潘宗强咧咧嘴，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边走边：“这个女人我真降不住啊。”

　　　　他一走，程浩风就缓缓睁开眼睛，“你要什么事？”

　　　　“我要找绝虫铃铛草。”

　　　　“你要找的并非俗物，极难寻得。”

　　　　“你不是神仙吗？我想通了，我要修道。我想让坏人得到惩罚，要弄清楚这世间的一切是什么在主宰？”

　　　　他问道：“你想修道就是为了这些？”

　　　　“对，不求长生，不求能证得大道，就想明白到底这地之间有没有善恶之报，有没有公平正义。”

　　　　程浩风叹着气：“有一棵树上结满了果子，你却摘不到，你是会请人来帮你摘还是自己想办法摘？”

　　　　“当然是自己想办法。不就摘个果子吗？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我去找绝虫铃铛草。”

　　　　她没有察觉程浩风眼底溢满悲凉之色，她只觉得心轻松了些。她伸伸懒腰，打着哈欠：“找秦沐风帮你，他连惊梦水晶都知道在哪儿，这些事难不倒他，等扳倒蒯殿聪他就可以顺利和婉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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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小惩恶人

　　　　（）　　（）程浩风和胡仙仙下楼去找归冲虚，到大堂时正看见潘宗强在搬行李。

　　　　花见着胡仙仙就：“姐，快留住潘老爷，他要退婚。”

　　　　“退婚？我根本没和他订婚，退什么？”

　　　　潘宗强尴尬的笑着：“仙仙，我是真挺喜欢你的。你这脾气要能改改就好了，唉，你惹那么些事是想干嘛呢？不管怎么，你救过我。这些衣料和首饰都是送你的，你要想起我呢，就来找我也成。”

　　　　胡仙仙“哦”了一声，懒得和他废话。

　　　　麦塔哈却很激愤的：“潘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爱情？爱就是爱，不论她是怎样的身份，怎样的脾气，都要爱！”

　　　　麦娜莎在旁边“咯咯”的笑起来，“哥哥，你是在向胡姐姐表达你的爱情观，吸引她注意吗？可惜她急着往外走，都可能没听到你的话。”

　　　　胡仙仙和程浩风并未走远，他们都听到麦塔哈接着：“我是不会做一点感情都没有就送聘礼的事，我知道仙仙心里对程道长有感觉，她对我没感觉。我不喜欢强求，做朋友也很好。”

　　　　胡仙仙听着这些话，步伐顿了一下，她瞥程浩风一眼，她想看他有什么表情。

　　　　程浩风的背僵挺着，他停下脚步，“你为何看我？”

　　　　胡仙仙的心闷痛一下，“不能看你？你真以为我很在意你？快些到归老伯那儿，牢房里还有人等着我们救呢。”

　　　　有归冲虚相送，他们很快到皖州地界，有马鸣风寻找，他们也很快在景春县城的杜府见到秦沐风。

　　　　在杜府后园的杜婉芷闺房外，秦沐风正柔声着：“芷君，你喝点粥，好不好？你出来喝点粥，我一定会走。我不会伤蒯殿聪的，我不会让你们杜家背上逃婚，不守信诺的罪名。”

　　　　马鸣风轻咳几声，秦沐风闻声回头，见是他们就冷着脸：“你们到底要怎样？你们拘审蒯殿聪的生魂，他一醒来就是杜家的人请了妖道害他，已经把杜老爷锁进柴房了！我在这儿是既不能带芷君走，也不能杀蒯殿聪，这会儿芷君又要绝食逼我走！”

　　　　胡仙仙趴到门边往里喊：“婉芷，是我。你逼走秦真人是为什么？”

　　　　杜婉芷开了门，她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见了胡仙仙竟惨然一笑：“胡姐姐，进来坐。”

　　　　胡仙仙见她如此憔悴，声音又嘶哑，忙从秦沐风里接过粥碗，“你先别话，喝点粥润润嗓子。”

　　　　杜婉芷看秦沐风一眼，“我不会喝的，他不走，我就不喝。我爹神智几乎失常，他疯疯癫癫的他自己是做生意太黑，为人太刻薄遭了报应。若真是报应，我是他女儿，理应受这份罪，但秦真人不该因我受人辱骂。”

　　　　胡仙仙看秦沐风一眼，又对杜婉芷：“他马上就走，我们就是来带他走的。你瞧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来喝口粥。”

　　　　她舀一勺粥送到杜婉芷嘴边，胸有成竹地：“你得保养好自己身体，我想出了解决办法的。”

　　　　杜婉芷看向马鸣风和程浩风，见他们都脸色平静，这才接过勺子喝粥。

　　　　秦沐风声：“我不能走开，那个蒯殿聪……唉，那个人好后举行婚礼，可他想提早洞房。”

　　　　胡仙仙冷笑：“你们尽快找到绝虫铃铛草，我陪着婉芷，他敢胡来，姑奶奶我阉了他！”

　　　　马鸣风搓了搓：“可惜我职事在身，不能随时守护杜姑娘。仙仙，你陪着她是不行的，万一再把你搭进去，那可就真完了。”

　　　　程浩风也：“蒯殿聪诡计多端，不能不防。六师弟，你去寻草，我和胡姐一起守护杜姑娘。我伤势未愈会拖累你的行动，但若那蒯殿聪硬要用强，我抛开顾忌也还有一搏之力。”

　　　　秦沐风看向杜婉芷依依不舍地道别：“芷君，听胡姑娘安排，不要胡思乱想。”

　　　　他又对程浩风歉疚地：“师兄，当日失伤你是我的错，待芷君脱离危难，我任凭你责罚。”

　　　　秦沐风将箫往上一抛，他一踏地便斜飞入空随箫去远。

　　　　胡仙仙看得目瞪口呆：“真的会飞？可他怎么让箫飞前面？”

　　　　马鸣风道：“他并不是真的飞，是借箫所储灵气在往前。六师弟为情所困不肯受庭召请，若是他在庭有仙职仙位，得授予仙法，他的功力会更高。”

　　　　杜婉芷听到如此，面有愧色，“秦真人待我真好，可惜我不是芷君，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往事。”

　　　　胡仙仙将杜婉芷拉回屋，“你多吃多睡、养好身体，瞎想什么？”又朝门外：“大师兄，你先回去吧，你可有职事在身，别让庭挑出什么错来。”

　　　　马鸣风走后，程浩风就站于屋檐下，胡仙仙让他进去，他要避嫌。

　　　　可他话音未落，蒯殿聪已带着几个人走过来：“哟，又换了个男人？杜婉芷啊，你看起来像个大家闺秀，骨子里倒放荡得吓人。”

　　　　胡仙仙对他嗤之以鼻：“你和婉芷还没成亲呢，你管得着吗？”

　　　　她又向程浩风：“你以为你站外面房檐底下就能避嫌？要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人，你再干净他都能给你弄得乌八糟。”

　　　　蒯殿聪围着胡仙仙看了一圈：“这个俏丫头又是谁？看起来倒有些面熟，你是杜家配的陪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