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泪之神山之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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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慈人如其名，一向仁慈待人，本想反对杀死樱叶，但他突然忆起了宁澈少年时代的痛苦遭遇，稍一犹豫之后，还是加入了伏百风的阵营；泓稚左右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养父和未婚妻，最终一咬牙一跺脚，站到了梦絮的身旁。

　　　　九人中已有八位做出了选择，结果是四对四！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投射到了尚未拿定主意的冥焱身上。

　　　　“伏大叔，您让我们做这个表决又有什么用呢？”冥焱尴尬地说道，“就算我们全部赞成现在便杀死樱叶，圣女反对的话，终究还是会被否决的！”

　　　　伏百风扶住刀柄：“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只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就行！”

　　　　冥焱看着伏百风的动作，猛地明白了什么，凛然问道：“伏大叔，如果我赞同杀死樱叶，这世界上，是不是就再也没有廉贞伏百风这个名号了？反正樱叶一死，虚渊将不复存在，魔界实力又羸弱，极北之国乃至整个三界都将获得至少百余年的安宁，为了这个，您就算背上叛逆之名，也不在乎了？”

　　　　“真不愧是文曲勇士！”伏百风沉默片刻，突然朗声大笑，“你说得对，违背圣女意愿行事的七勇士，将背负叛逆的罪名，被永恒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但是为了极北之国，为了族人，为了三界，谁在乎！好了！不要管这么多了，冥焱，你到底是想让极北之国获得长时间的安宁还是为了我而给极北之国留下一个巨大的祸根？你一向理智，千万别做出感情用事的选择！”

　　　　冥焱攥紧了拳头，迟疑着，久久未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便要往伏百风那边移动脚步，羽鹭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近乎于哀求地说道：“冥焱哥，不要！”

　　　　伏百风冷冷地说道：“羽鹭姑娘，你并非玄冰族人，请不要插手！”

　　　　羽鹭指着伏百风的身后：“可是伏大叔，冥焱哥做不做选择，已经无所谓了呀！”

　　　　伏百风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莎默、蓝火、武慈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梦阖的阵营里去了！伏百风愣住了，他喃喃道：“你们……”

　　　　蓝火道：“伏大叔，就让我们不理智一回吧！”

　　　　“莎默，你也……”伏百风又望向了那个年龄最为幼小，却背负着最深重的血仇的女孩。

　　　　莎默撇撇嘴：“我可不是自愿的，是蓝火哥跟武慈哥把我拽过去的！”

　　　　冥焱笑了，他挽着羽鹭的胳膊，轻松地站到了梦阖身后：“伏大叔，这是人心所向！您就放弃吧！将来真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帮您扛着！”

　　　　伏百风仰天长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差点儿夺眶而出的泪水，道：“好，一起扛着！”

　　　　他走到安姌身边，安姌仍然紧紧地抱着樱叶不敢放松。他单膝跪地：“圣女，请原谅我的不敬！既然大家都反对杀死樱叶，那我也不会继续坚持。只是以后，请圣女日夜不离樱叶身边，而且万万不可让他接触到血液！否则，血会激发他体内被压制的魔性，他会慢慢地恢复为虚渊！他之所以会昏迷不醒，就是被乌鸦的尸血刺激，脆弱的身体扛不住魔性的强势复苏所致。再过上几个时辰，他便会苏醒过来，到时圣女一定要注意他的眼睛，看看是否有转红的迹象。我们所有人都会守护在你的身边，随时待命。”

　　　　……

　　　　魔界，破天魔宫，楼潇派侍女引着白虎将身负重伤的鹊魔送去医治，然后又泡进了冰池。

　　　　过了片刻，送鹊魔就医的侍女与白虎一起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萎顿的人，那人毕恭毕敬地垂手立在冰池边上，侍女告退之后，楼潇发话了：“在我这边效着命，跟鹊魔一派还有联络，您还真是左右逢源呢！真不愧是魔界的智者啊！泸津先生！”

　　　　泸津依旧毕恭毕敬地：“楼潇大人，您说的话，我听不懂。”

　　　　楼潇怒道：“别以为你聪明，别人就都是傻子！那个叫樱叶的小子相貌与虚渊陛下一般无二，此时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鹊魔那厮又是从何处得知的？不是你泄露给他，难道是我不成？”

　　　　泸津辩道：“楼潇大人可是冤枉我了，我被击伤后，一直在自家府上静养，并未与外界接触。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府上细细地审查。”

　　　　楼潇冷哼道：“不需你说，我也自会去审！从今日起，你就暂时不要回府了，就老老实实地待在破天魔宫，不准到处乱跑！至于你以后是能重获自由还是灰飞烟灭，等我审出了结果再说！”

　　　　泸津道：“既是大人之命，在下莫敢不从。”

　　　　楼潇道：“白雪，带泸津先生去已经给他准备好的房间，看好他！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

　　　　白虎押着泸津离开冰池，楼潇发泄完了怒火，也感到凉快了些，便回到了岸上，透亮冰凉的水珠遍布在她紫色的长发、光洁的裸背、挺翘的胸臀，修长的**上，再被亮亮的月光一照，把她的娇躯映衬得愈发白皙柔嫩。

　　　　在这片如雪如银的白皙之中，突然多出了一点黑色的东西。

　　　　是一根黑色的羽毛，从天上摇摇摆摆地落下，停留在了楼潇浑圆的肩头上。

　　　　楼潇拈起羽毛，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它的纹路和羽丝，原本因为生气而紧缩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艳如赤血的嘴唇微微翘起：“原来如此，需要血啊！我们魔界缺的东西倒不少，但就是不缺血。”

　　　　随手一抛，那支黑色的羽毛晃悠悠地跌落进了冰池里面，黑色稍稍化开，然后瞬间便被凛冽的低温冻结成了一团深红色的冰块。

　　　　……

　　　　极北之国，摇光行宫，安姌与樱叶已在这里居住了半月有余了。

　　　　樱叶苏醒过来之后，安姌细细地观察过他的眼睛，依然是微带碧色的深黑，没有转红的迹象，这一点也让伏百风他们放心不少，只是樱叶的身体却变得很虚弱，即使是很短的一段路程，也会走得满身虚汗。

　　　　伏百风解释道：这是樱叶的身体跟他体内的魔性对抗的结果，他的眼睛没有转红说明他的身体并不想恢复为虚渊的本尊，所以肌体被魔性反噬，以致极端虚弱。

　　　　至于樱叶不想恢复为虚渊的原因，伏百风这样说：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的樱叶已经是一个坠入爱河的普通男孩，因为只有最纯最真的爱，才有可能以普通人的血肉之躯，压制住强大魔性的反噬！

　　　　而那个让樱叶坠入爱河的女子到底是谁，伏百风含笑不语。

　　　　是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许只有那个女子本人，那位跟樱叶一样纯真澄澈，极北之国之中地位最为尊崇，名叫安姌的姑娘，对自己在樱叶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还懵懂不知……

　　　　魔界老实了一段时间，极北之国也难得地平静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泓稚被梦絮“娶”进了家门，梦阖把家让给了一对新人，跑去摇光行宫与虞芷同住，时常在一起切磋武技和灵力，并跟虞芷一起保护安姌与樱叶的安全；冥焱跟羽鹭陷入了热恋，安姌和樱叶的关系却依然平淡如水，武慈向伏百风告了小假，前往人界，他去做什么，去见什么人，大家同样是心知肚明……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够持续下去，那该有多好！

　　　　……

　　　　这一日，是冬月的第一天。

　　　　天气已是极寒，摇光星宫内旺旺地燃着火炉，安姌护着樱叶围炉而坐，捧着从冥焱那里借来的书，细细品读，宫外的大空地上，梦阖跟虞芷正在对练，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对攻起来，着实比伏百风那样的粗蛮硬汉好看许多，矫捷如飞鸿，翩跹如彩蝶，就像是一对身姿优雅而柔美的舞者。

　　　　正在这时，山下走上来一个人，身材肥胖，憨态可掬的，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虞芷收招，指着那人：“梦阖姐，你看那位，是不是武慈哥？”

　　　　梦阖仔细地看了看：“真的是他。咦？他不是告了假，起码得十天半月后才能回来吗？难不成……”她嘻嘻一笑，“武慈哥惹恼了宁大小姐，被灰溜溜地撵回来了？”
………………………………

35。血色头颅

　　　　武慈越走越近了，梦阖跟虞芷准备上去打招呼，却见他手里提着一个深黑色的布包，脚步虚浮，满脸愁苦，跟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禄存勇士大相径庭，不由地心生疑虑，虞芷近前去：“武慈哥，你怎么了？”

　　　　武慈不搭理她，直接绕着两个女人走了过去，两女大感诧异，梦阖抢前拦住：“武慈哥，出什么事了吗？”

　　　　武慈肿着眼睛，瞪着两女，哑着嗓子道：“别惹我，让我安静一下！”

　　　　看着武慈佝偻着背，步履艰难地走向摇光星宫，梦阖跟虞芷都有些无法适应了——这还是那个待人和善的武慈吗？怎么变得这么充满戾气？

　　　　不对……他手里提着的黑色布包里，怎么突然滴落下来一滴红色的液体？

　　　　两女心中同时一颤，下意识地往武慈刚刚经过的山道上一看，却见那青白色的石阶上，断断续续地散布了数滴黏稠的红液！那是尚未凝固的血啊！

　　　　“糟了！那不是武慈哥！”梦阖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嚯地拔出光风剑，健步如飞地朝着“武慈”奔去，剑锋起处，已施展出了疾风落月斩，足可摧山断河的强大剑气呼啸着劈向了“武慈”的后背。

　　　　“噢唔！”“武慈”发出一声惨叫，后背上被斩出一道极深的伤口，整个人向前扑倒，趴在地上挣命，但他却仍强行甩动手臂，将手里的黑布包狠狠地甩进了摇光星宫！在那一瞬间，摇光星宫迅速将那急速飞行的黑布包判定为攻击者，并立刻给予反击，无数光刃“嚓嚓嚓”削斩在了布包上，将它砍得四分五裂。

　　　　“不！！”星宫内的安姌，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

　　　　布包散开，里面的东西“咕咚”一声掉了出来，在宫内“叽里咕噜”地滚动着，那是一个刚刚被斩下的人头，随着滚动，断裂的颈腔里汩汩地流出尚未凝结的污血，被摇光星宫斩裂的头骨里，也开始往外溢出还冒着热气的黄白色脑浆，那可怖的场景，让安姌惊叫连连。

　　　　“可恶！伏大叔说过樱叶不可以看到血的！”虞芷暗骂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奋力冲进宫内，顾不得肮脏腥臭，脱掉身上的外袍，将人头牢牢地裹住，抱进怀里，跑到宫外，狠狠地将人头向山下甩去；梦阖也冲上前来，先是一脚把重伤的“武慈”远远地踢到一边，然后奔进星宫，挥舞光风剑，以电光石火的速度将沾满了鲜血和脑浆的地面削去了薄薄的一层，将所有有可能激发樱叶体内魔性的场景都消弭得干干净净。

　　　　在极度的惊恐之中，安姌仍没忘了保护樱叶，她死死地将樱叶的脑袋搂在自己的怀里，将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死死地捂住，不让他看到、闻到不该看到、闻到的东西。

　　　　樱叶的确没有看到漫天飞溅的鲜血和脑浆，也没有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脸深深地埋进了安姌那两座大小适中、弧度优美的玉峰之中，眼前是一片漆黑；鼻子中嗅到的，则满满都是安姌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人香！

　　　　好好闻！

　　　　樱叶轻轻地抽动着鼻翼，脑袋微微摇晃，在安姌的怀里拱着，安姌的胸脯好软，却又好弹，软得像是柔柔的云朵，弹得又像是洁净的琼脂，令人心驰神往、如醉如痴……

　　　　可是单纯的安姌又怎么会注意到樱叶的小动作，她只是紧紧地抱着樱叶，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看着梦阖与虞芷不停歇地整理着星宫内的污秽，除了感到樱叶的呼吸越来越重，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的胸口，让她有些酥酥的感觉之外，她实在是没有多想什么。

　　　　而且，魔性尚被完全压制的樱叶也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他也只是觉得趴在安姌姐姐的怀里很舒服，也没有多想什么，除了呼吸有点儿困难……

　　　　终于，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虞芷留在宫内，护持着安姌和樱叶，梦阖则到宫外，将那个假武慈揪了回来，假武慈背上的伤可是不轻，断了一排肋条，肺也被划破，一喘气喉咙里就“呼噜呼噜”的，嘴角直喷血沫子，腮部的皮肤也被血浸得皱巴巴的，梦阖一皱眉，抬手在假武慈脸上搓了两把，搓下来一大团肉色的泥巴，现出一张枯瘦的脸来。

　　　　梦阖伸手到假武慈衣服里，掏出来一大堆填充用的棉花之类的东西。整个假武慈立刻瘪了下去，变成了一个干瘦干瘦的中年人。

　　　　这么瘦的家伙，还要装扮成胖乎乎的武慈哥，还真是不容易啊！

　　　　“你是什么人？”梦阖掐着假武慈的脖颈，把他拎了起来，厉声拷问道。

　　　　假武慈呼噜呼噜地喘着：“你永远也别想知道！”说着就要咬舌自尽，梦阖早有准备，左手扣住他的两颊，用力一捏，假武慈便再也合不拢牙齿。梦阖冷笑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打算来干什么吗？老实交代吧，把樱叶的秘密透露给你们魔界的，是谁？”

　　　　她稍稍松劲，让假武慈可以说出话来又没办法咬舌自尽，可那假武慈似乎铁了心一般，惨笑着：“就算你不让我自尽，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梦阖怒道，“还真是冥顽不化！既然如此，我这就送你下地狱！”

　　　　“来啊！”假武慈呵呵笑着，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不忙不忙！梦阖，让我来问问！”正在梦阖准备施以重手之际，无处不在的伏百风又出现了！

　　　　……

　　　　“你装扮成武慈，是因为你知道武慈此刻不在极北之国，你跟武慈不可能相遇，对吧！”伏百风问道。

　　　　假武慈没有回答。

　　　　伏百风继续说：“你之所以知道武慈不在极北之国，是因为你知道武慈去了宁家，对吧！”

　　　　假武慈继续装聋作哑。

　　　　“武慈的去向，在整个极北之国仅限于圣女和七勇士知道，我们这些人自是不会泄露；所以你们的消息来源，应该来自于宁家人，对吧！”

　　　　假武慈仍然拒不回答，但他的嘴角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眼神也飘忽起来。

　　　　“宁家与极北之国一向交好，宁老爷膝下有二子五女，其中幼子年仅四岁，目下尚无抢夺家产之虞，宁大小姐更是在与武慈热恋，所以泄露武慈行迹，意图搅扰极北之国的不可能是宁家中人，只可能是宁府的管家、仆人，或是侍女，对吧！”

　　　　假武慈嘴角又抽搐了一下，虽然他竭力掩饰，但是终究是掩饰不住！

　　　　“至于这位泄密者到底是谁，我料想你也不知道——你充其量只是个执行者，最多也就知道这么多了，真正知晓泄密者身份的，我想也只有楼潇那个级别的人了！”伏百风挥了挥手：“好了，我问完了，梦阖，动手吧！”

　　　　伏百风走进了摇光星宫，背后传来假武慈人头落地的声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不过看到星宫内的场面，他的笑意转瞬即逝，换成了一副惊怒的深情，对虞芷的招呼也几乎要视而不见了！

　　　　安姌紧紧地抱着樱叶，脸蛋微红，娇俏的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樱叶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口里，小幅度地拱着脑袋，两手五指大张，不自然地痉挛着。

　　　　凭借四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伏百风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臭小子，分明就是在吃圣女的豆腐！

　　　　不管他有多么单纯，不管他是不是无意，不管他跟圣女之间到底有多么深的情愫，敢在七勇士面前吃圣女的豆腐，不可原谅！

　　　　“圣女，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该放开樱叶了！”伏百风压抑着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

　　　　安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松开了搂着樱叶的手，樱叶却是不舍得离开那两团温香软玉，并未马上离开安姌的胸脯，只听得伏百风冷得可以冻结天地的声音：“樱叶，你当那里是白菜地啊，还拱个没完了？你可知道我在成为廉贞勇士之前，曾经兼职过劁猪匠！”

　　　　樱叶茫然地抬起头：“什么叫劁猪匠啊？”

　　　　伏百风嘴角就像假武慈一样抽搐起来——不同的是，假武慈是吓的，伏百风是气的。他身后的梦阖跟虞芷倒是都忍不住了，一起笑了起来。伏百风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发泄出来，指着樱叶道：“梦阖、虞芷，我得去一趟宁家，你们俩把这小子给我看好了！如果再有魔界中人过来侵扰，你们俩负责不让他看到血液的事情，别总是让圣女护着他！”

　　　　虞芷秀眉一挑，低声道：“那不行，圣女跟樱叶情深意笃的，被吃吃豆腐无所谓，我跟梦阖姐可不愿意！”

　　　　梦阖道：“就是就是！比起这个呆傻蠢萌的小子，我宁愿被伏大叔您吃豆腐！”

　　　　得，教训不成反被调戏，伏百风悻悻而去，留下一声叹息：“这都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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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宁府风云

　　　　宁家坐拥敌国之富，再加上与极北之国关系甚笃，因此他们在人界可谓是极尊极贵，就算是在朝堂之上，也有相当大的话语权，无论哪一朝的帝王都对宁家相当倚重，纵然朝代更迭，天下动荡，他们也总是屹立不倒。

　　　　伏百风来到宁府门前，不禁啧啧称赞――这宁家虽然大富大贵，他们的府邸却是丝毫不显骄奢淫逸，红砖院墙上布满了爬山虎，显得光影斑驳，兽口吞环的红色大门上已有些朱漆剥落了，两个衣着素朴却极为干净的家仆立在门边，大门内，一面影壁上绘着泼墨山水，据说是宁家先祖所作，转过影壁，则是别有洞天，偌大的院落，幽深的回廊，琪花瑶草，满庭飘香，穿过庭院，先是一排厢房，是仆人婢女的居所，再是一排客房，专供客人留宿，客房后面，又是一个稍小的庭院，正中一株大树，亭亭有如华盖，树下有一张石桌，数只石凳，桌凳旁有一道小渠，渠水清如琉璃，缓缓流动，端的是怡人心脾，宛若仙境。

　　　　小庭院再往后，便是宁家主人的居所了，正面三座飞檐斗角的堂皇大屋，住的是宁老爷的一妻两妾；左边是两座稍小的屋子，修饰简单，颇有阳刚之气，是宁家两位少爷的住所，右边五间屋子则是精巧雅致，带着些许脂粉气，是宁家五位小姐的闺房，宁澈便住在这里。

　　　　与宁府的富贵大气相比，伏百风的衣着打扮着实太寒酸了！如果不是他凶神恶煞的面容和不怒自威的霸气，恐怕会被别人当做一个流浪汉。

　　　　听说伏百风到访，宁家上下自是惊喜万分――不仅仅在极北之国，伏百风在人界也是一个威名赫赫的传说，甚至被传为以一己之力击败魔君虚渊的绝世高手――他亲来拜访，宁家的地位便又会拔高一层！

　　　　会客大厅里，伏百风被奉为上宾，由宁老爷亲自陪同，饮着宁家夫人亲手沏的香茗，主客间畅所欲言、相谈甚欢，除了宁澈跟着武慈去了城外狩猎之外，宁家的大少爷并其他四位小姐均来拜会，就连只有四岁的小少爷也被奶娘牵着，有模有样地行礼，伏百风笑呵呵地弯腰去抱，结果小家伙却被他脸上的疤痕吓得哇哇大哭。

　　　　客套话说完了，伏百风卸去了脸上的笑容，请宁老爷屏退了在屋里侍奉的女眷和仆人，片刻后，屋里只留下了伏百风、宁老爷以及宁家大少三人。

　　　　“宁老爷，你们宁府，好像有内鬼啊！”伏百风啜了口茶，开门见山地说道。

　　　　“内鬼？”宁老爷吃了一惊，“这从何说起？”

　　　　伏百风将有人假冒武慈，突袭星宫神山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武慈到宁家来的事，极北之国只有我、圣女以及其余六位勇士知道；在人界应该也只有宁家上下知道。假武慈死之前，我曾经审过他，初步断定不是极北之国之人泄密，也不是你们宁家亲族泄密，应该是宁家的仆人。这位内鬼知道武慈在此盘桓，短时间内不会回极北之国，然后将此事透露给魔界，魔界才会派人冒充成武慈，这样的话，便不会跟真正的武慈撞到一块，也不会引起七勇士的怀疑。”

　　　　宁家大少问道：“那为何魔界中人一定要冒充武慈兄弟？他们完全可以冒充一个普通人啊！”

　　　　伏百风道：“大少爷还不太清楚极北之国的机制――星宫神山并不是普通的玄冰族人能接近的。除了圣女、七勇士以及某些特殊人士之外，其他人若是接近星宫神山，就必须接受七勇士的详细盘查。偏偏这几日，除了武慈，其他不需盘查的人都聚在星宫神山，若是没人泄密，那巧合得简直就太可怕了！”

　　　　宁老爷道：“伏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宁家做的？”

　　　　伏百风道：“今日商议的事情，切不可透露出去，宁老爷只需对外宣称我是来拜会老友，到时与武慈一道回极北之国。假武慈阴谋未成，魔界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搞出个假伏百风出来！当内鬼跟魔界联系的时候，便是他暴露的时候！”

　　　　宁老爷道：“此计虽妙，可假武慈被识破之后，伏先生便外出访友，魔界中人难保不会看出这是个陷阱啊！倘若他们不中计，那又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