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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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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兰若梦皱着眉说道。“闪开!我要走了。”她夹起琴低着头想要尽快地离去。

    围观的众人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刚才还默契有加的两人眨眼间却闹翻了脸。

    突然,兰若梦觉得腋下一空。琴已到了羽湟的手上,

    他抱着琴,笑着说:“娘子,我们比试一下轻功如何?”说完便蹿房越脊,飞奔而去。

    “还我琴!”兰若梦急道。抬腿便追了上去。

    追了两条街,兰若梦有些跑不动了,停下来喘着气。

    那琴是燕飞阙送给她的,见证了他们一路的欢笑与眼泪,陪伴着她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如今却落到了别人的手上。她越想越气,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不远处,一群人牵着一条恶犬正在欺负一个乞丐,这一幕让兰若梦想起了悲惨的往事,她怔怔地看着,只是泪水已如泉涌。

    羽湟不知何时静静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捧着琴递给了兰若梦。有些惶恐地说道:“我不是登徒浪子想要调戏娘子。只是觉得和娘子有缘,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兰若梦赶忙接过了琴,紧紧地搂在胸前。

    谁料羽湟还是不依不饶地问:“请教娘子芳名?我看你刚才眼中有忧郁之色,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我帮忙吗?”

    兰若梦很想对他说“滚开!”,但又怕这疯人再次把琴夺走,只得警惕地看着他,问:“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可以放我走?”

    羽湟点点头,“那是自然!我说话算数。”

    “我叫兰若梦。刚才看到那只恶犬欺负人,便想起了我的身世。。。。。。”兰若梦静静地叙说着。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兰若梦征询地看着羽湟。

    羽湟没有说话,兰若梦说得每一个字他都用心听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那只恶犬,向倒在地上的乞丐疯狂地吠着,而那只恶犬的主人竟在一旁哈哈大笑。

    就是没有听到兰若梦的身世,遇见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兰若梦见羽湟站在那里发呆,心里纳闷,“这人八成脑子有病吧?跟傻了似的。”她正想着,羽湟却已径直走向了那只恶犬和它的主人。

    那恶犬见有人向他走来,也停止了吠叫,凶恶地看着羽湟。

    “我要杀了这只狗。”羽湟平静得对狗的主人说。

    狗的主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羽湟,还未开口,旁边簇拥着他的人却已指着羽湟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家官人说话。你知道我家官人是什么人吗?乃是名震江湖的神拳震三江!打狗也不看看主人。哼!”

    羽湟却也不恼,若说起神拳震三江,江湖上确实是一号人物。当年凭着一对铁拳打遍大江南北罕有敌手,此人性格狂傲,恃强凌弱。虽说功夫一流,但人品低劣,江湖上口碑极差。

    想到此,羽湟笑嘻嘻地说:“神拳震三江?俺木有听说过。倒是听说过恶犬尿三江。好骚!好臭!”说罢,将手里的鹅毛羽扇放在鼻子边上一个劲儿地扇。

    神拳震三江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轻蔑地说道:“看你穿得人五人六的,说话却跟放屁似的。我这狗,你若能杀便杀了。否则我让它撕烂你!”

    羽湟笑而不语,随手拔下羽扇上的一根鹅毛,旋腕一抖,就听那恶犬一声惨叫,待众人看时已口鼻流血倒地身亡。只有脖颈上插着的一根鹅毛还在微微颤动。
………………………………

第一百八十四章 设局(五)寻仇

    神拳震三江铁青着脸心想“此人的手法像是关外武功的路数,谈笑间用一根羽毛便可以杀死我的爱犬,着实不可小觑。”想到此,他微一躬身,运足了气力,提起右拳便向羽湟打去。

    羽湟依旧笑着,待神拳震三江打到面前时,手中的鹅毛羽扇迎上前去罩住了他的拳头。

    神拳震三江顿时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着他,力量之大就像前面横了一堵墙。

    他不禁有些吃惊了,凭他这一拳,就是真的一堵墙也会被打个窟窿。但对面这人内功竟是如此得浑厚,用一把羽扇便挡住了他。

    他不及细想,左掌挑开羽扇,右拳略略收回便又再次如迅雷般打出。

    羽湟似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羽扇轻扬,又一次罩在了神拳震三江的拳头上。没待他反应过来,手腕一沉,似泰山崩塌一样将他的拳头打落下去。迅即向上抬起,根根羽毛又像利爪一样划得神拳震三江满脸伤痕。令人吃惊的是,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的!

    神拳震三江怒吼一声,刚要近身,却被羽湟反手一击,扇柄直打到他的胸口上。

    他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登登登”得向后退了几步,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

    旁边的随从们急忙过来扶起了他,个个都惊恐地看着羽湟,没有人敢说话。

    羽湟摇着鹅毛扇,轻蔑得对神拳震三江说道:“以后还是管好你的狗,恶犬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下次若再让我遇见,就没这么便宜了。”说完,转身微笑着向兰若梦走来。

    兰若梦定定地看着羽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羽湟却懒散地说道:“杀掉的这只恶犬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不必谢我。审官院薛佩的衙内薛仁良是吧?我这就找他去,让他给这条狗搭个伴。”

    兰若梦愣在那里,她没想到萍水相逢,羽湟却要为她去杀人。

    他是被她的故事所感动?还是为她的身世而感慨?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忽然,兰若梦想起了燕飞阙的安排。急忙大声地说:“你不可以杀他!”

    再看时,羽湟早已没了踪影。只有刚才的那只鹰,在天上盘旋。。。。。。

    薛府。薛仁良得意地向薛佩介绍着,“这位是西域的摩柯上人,密宗武功第一人。功力可谓是深不可测。”

    薛佩看了一眼摩柯上人,矮胖的身材,两眼半睁半闭,披着一件袈裟坐在那里,看不出任何的过人之处。

    他轻咳了一声,说道:“不知上人都会些什么武功呢?”

    摩柯上人耷拉着眼皮回道:“我的武功说出来你也不懂,但你们中原确实没有我的对手。你不妨可以找几个人来试试。”

    “好大的口气!”薛佩心想。“但这般狂妄想必自有他的道理,薛仁良雇他的费用可是不菲,总不能让他给骗了,只好再试探试探了。”

    薛佩正想着,忽然有家丁来报。

    “大人,门外有一个人要见衙内。”

    “什么人?”薛仁良问道。

    “他没说。不过看样子来者不善。”

    薛仁良踌躇了一下,不耐烦地说:“没见我正忙着呢吗?把他赶走!”家丁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片刻之后,那家丁又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惊慌地说:“大人,衙内,你们还是出去看看吧,那人竟然用羽毛在大门上写了四个大字。”

    “什么字?”薛佩奇怪地问。

    “杀。。。杀人偿命!”

    “我何时杀人了?”薛仁良恼怒地吼道。

    “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倒要看看这上人有什么本事。“薛佩想着,满脸堆笑地冲着摩柯上人说:“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薛府大门外,羽湟摇着扇子悠闲地溜达着,不时地扫一眼大门里面。

    只见薛佩等人匆匆地走出了门外,当看见大门上刻下的字后,谁都不相信是用羽毛写下的。笔力遒劲,深入门板,就像是用刀斧刻上的一样。

    薛仁良指着羽湟怒道:“哪儿来的泼皮无赖?竟敢诬陷我杀人?”

    羽湟定睛看了看薛仁良,不慌不忙地说道:“看样子你杀人太多都想不起来了。多年前你曾经想霸占人家的女儿,纵狗咬死了那女孩儿的爹爹。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做过噩梦?”

    薛仁良一惊,猛得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若不是他爹为他周旋,他岂能脱了干系?看来今日是苦主找上门来了。

    他虽有些心虚,但仍声嘶力竭地喊道:“没有此事!小心我报官拿你!”

    羽湟倒也不急,呵呵地说:“头上三尺有神明。你敢不敢对苍天立誓,说你从来没干过此事?”

    有些事,做过了便抹不掉。你也不知冥冥中是否有一双眼睛在审视着你,让你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和不安。薛仁良犹豫了一下,望着朗朗青天,天上有一只鹰在飞翔。

    他咬着牙说道:“我就是做了,你又能怎的?你可知我爹是何等身份?当年都奈何不了我,如今你一个贱民就想翻天?做梦!”

    薛佩狠狠地瞪了薛仁良一眼,心想“你脑子是不是进屎了?这种事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怪不得能弄出凝香楼那样的乱子来,真是逆子!”

    羽湟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对薛仁良说道:“是个男人!我还以为你不敢承认呢。”

    突然眼神一凛,抬起羽扇指着薛仁良,一字一句地说:“那我就替天收了你吧!”话音未落,一根羽毛已经像一支箭一样射向薛仁良的咽喉。

    众人忍不住惊呼起来,却见一只袍袖在薛仁良的眼前一卷,那只羽毛便已在袍袖之中。

    摩柯上人缓缓地走向羽湟,羽湟的脸色变了变。

    只见摩柯上人走过的青砖地已裂成了碎片。这等功夫,就是羽湟也不禁为之骇然!

    摩柯上人走到羽湟面前提起嗓门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杀不杀人我管不着,我只管保他性命周全。”

    羽湟讥讽地说道:“佛门慈悲为怀,走路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就不怕这样做有辱佛门清誉吗?”

    摩柯上人低垂双目答道:“那是我的事。闲话少说,你若胜得了我,悉听尊便。否则,就只能怪你命不好了。”说完慢慢地伸出右掌向羽湟击来。

    在旁人看来,这哪里是打人的一掌?分明就是抚摸。但在羽湟眼里,这一掌却非同凡响。

    “佛天印!密宗里的绝学。”羽湟已感到山一样的力量向他压来,让他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双手握住羽扇,一招“横扫六合”向摩柯上人打出。

    没有任何地撞击,也没有任何的声响,甚至两人都不曾接触到,但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摩柯上人的眼睛睁开了,精光四射的眼眸盯着羽湟。

    羽湟徐久没有说话,收起羽扇转身离开了。

    在背过人的一刹那,他用手擦去了嘴角流出的一丝血痕。

    “就这么让他走了?”薛仁良不满地对摩柯上人说。

    摩柯上人没有说话,慢慢得又微闭起了双眼。

    “能让他走已经不容易了。今天若是没有我,你必死无疑。”缓了口气又说道:“你这仇家太厉害。我得加钱,原先的费用再加五成!”

    薛佩闻言,额头上已渗出了汗,但看了看羽湟刚才在大门上刻下的四个字,咽了口吐沫,无奈地低下了头。

    薛仁良发狠地说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找到他,干掉他!”

    薛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此人不除,终是后患。他沉声道:“此事要好好筹划筹划。先去打探一下他住在哪里。”

    天黑了,郊外的一处空房。

    羽湟正在房里盘腿调息。他没想到摩柯上人的佛天印如此厉害,他不能再住在城里的客栈了,一是要寻个清静之处疗伤,再就是为了躲避薛家的追踪。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为兰若梦去报仇,“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他在心里问着自己。

    “侠义”二字在他的脑海里是个模糊的概念,他做事从来都是率性而为。也许是为了报答兰若梦助他驯鹰之事,也许是怜悯兰若梦的悲惨身世。但最真实的,也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是兰若梦的倩影已融化在了他的心里。

    “为自己看上的女人而战,其实就这么简单。”他笑着点点头。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他警觉地站了起来,推门出去有可能就是陷阱,对于行走江湖的他来说,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抬头看了看简陋的房顶,一跃而起穿房而出。待站在房顶四下观望他才发现,房子的周围已经铺满了干柴干草。

    “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薛仁良站在不远处吆喝着,旁边站着摩柯上人。

    刹那间,火被点燃了,烈火吞噬了整个房子。

    羽湟冷静地观察着,只有西面的火势稍微弱些,他一纵身腾空而起,向着西边的草地落去。

    脚一沾地才发觉不妙,但为时已晚。一张大网从脚下将他整个人兜了起来,几个人合力收紧网口将他拽倒在地,他在网里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薛仁良哈哈大笑,“我还当是什么高人呢,原来是个笨蛋。你若好好地住在客栈里,我还真是没有办法。偏巧你自作聪明地躲到这里,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你了吗?这里正好下手!我看你还往哪里逃?给我烧死他!”

    众家丁应承一声,纷纷将火油向羽湟身上泼,一支支火把从四面八方扔向困在网中的羽湟。

    这时,只见半空中一只鹰疾飞而下,用鹰嘴和利爪攻击着那几个收紧网口的家丁。

    那几人立刻松了手,拼命地躲避着鹰的攻击。

    羽湟一面用羽扇挥打着投向他的火把,一面迅速地钻到网口,解开网绳跳了出来。随即脚尖一点,如狸猫般蹿到了树上。

    “快!抓住他!”薛仁良惊慌地叫喊着。

    摩柯上人正欲起身去追,再看树上时已没了人影,只听见冷冷的声音传来“薛仁良!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薛仁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熊熊的火焰在燃烧,火焰中似乎映着羽湟愤怒的脸庞,还有多年前被他的狗咬死父亲的小女孩仇恨的眼神。

    欠人的终究是要还的,他沮丧着,战栗着。

    远处,雷声滚滚,天,怒了!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设局(六)心事

    清晨,薛仁良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家。向薛佩禀告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薛佩听后沉吟不语,这回没有得手,无异于放虎归山,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关切地问:“刺杀钟鼎的杀手找到了吗?”

    薛仁良答道:“找到了。是一个老手,在江湖上很出名。”

    “叫什么名字?”

    “叫丛不失。”

    薛佩哑然失笑,丛不失,意思就是从不失手喽。估计也是个假名。这混乱的江湖,莫测的江湖,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冒出一个高手来。

    “但愿他人如其名吧。”薛佩淡淡地说。

    “这次不会又出什么岔子吧?一定要做得干净利索,不留任何痕迹。否则。。。。。。”薛佩连自己都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让太子知道是他买凶杀人,那他就全完了。

    “放心吧,爹。杀手有杀手的规矩,就是被抓住了,他也不会说的。否则他的名声就臭了。”薛仁良胸有成竹地说。

    薛佩撇了撇嘴,暗道:“人都被抓了,要名声还有个屁用!”不过眼下也只有用他了。顿了顿,说道:“我昨天让管家出去,多招了些会武功的家丁,安排他们整日在府里巡逻。还有摩柯上人保护着你,家里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免得被那人暗算。”

    想了想又问:“那个叫丛不失的,什么时候动手?”

    “今夜。”

    薛佩点了点头,一切明日就见分晓了。他摸了摸额头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一些。但他心里的苦楚,比这皱纹不知要深多少倍。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去吧,我要歇歇了。”

    羽湟肩上架着那只不听话的鹰来到了云旗卫总堂的门口。他也是费尽心思才打听出来兰若梦住在这里。正好碰见封子从里面走出来,他上前问道:“老人家,兰若梦小娘子是住这里吗?”

    封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羽湟,阴沉着脸道:“我很老吗?你叫什么名字?是兰娘子什么人?从哪里来?找她有什么事?”

    羽湟有些懵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问他这、问他那,尤其是封子这样,像审犯人似的,就更让他受不了了。

    他没好气地回道:“我叫羽湟。是兰若梦小娘子的官人,兰若梦小娘子是我的内人。我来找她是要和她夫妻双双把家还,听懂了吗?老汉!”羽湟这样称呼疯子,显然已经很轻蔑了。

    封子也有些懵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羽湟,高声说道:“我癫!这可不是乱说的!你是什么时候过门的?”

    “晕!”羽湟无奈得几乎要坐到地上了。

    “你说什么?!”他现在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哦,哦,说错了。应该是你什么时候娶她过门的?”封子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羽湟翻了他一眼,说道:“以后会娶她过门的。”

    “以后?我癫!”封子咽了一口吐沫,心想,这人说话也忒不靠谱啦。接着说道:“现在是朋友,将来都有可能是仇人;现在是追求者,将来就有可能是陌路人。你还以后?省省吧!你知道兰若梦和谁是一对儿吗?云旗卫的尊主!你比得了吗?要嫁也是嫁给他!”

    羽湟暗自吃了一惊,行走在江湖上的,有谁不知道云旗卫?没想到兰若梦竟和云旗卫的尊主是情侣。那还有我什么事儿?

    但有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在心底说:“管他呢!不是还没成婚吗?那我就死追不放,将来谁能娶到兰若梦小娘子还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他胸脯一挺,冲着封子道:“云旗卫尊主有什么了不起?你给我传个话,从今天起,我就偏偏和他对着干!看看将来兰娘子会选谁?”说完,转身大踏步地走了。肩上的那只鹰也随着他身体的起伏一颠一颠的,显得是那么的自信。

    封子有些崩溃了,望着羽湟的背影伸出大拇指道:“我癫!我以为就我疯呢,没想到你比我还疯。你行!”

    入夜,钟鼎的宅子。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院子了,朱红的大门已经掉了漆,矮矮的院墙上长满了杂草,陈旧、寒酸、落魄,哪一个词来形容都不过分。这就是一个从三品官员的家。

    昏暗的烛灯下,钟鼎捻着花白的胡子正在看书。

    忽然,听到外面有轻微地响动,他抬起眼看了看旁边的人,冷风示意他不要出声,手却已按在了剑柄之上。

    院子里,一个黑衣人正悄悄地接近钟鼎所在的房间。手上明晃晃的钢刀闪着寒光。

    突然,一个身影从房上跃下,像铁塔一样挡在了他的前面。

    黑衣人一惊,迅捷地向后退去,只听身后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阁下这就要走了吗?”

    黑衣人站定了身形,低声问:“尊驾是哪条道上的?”

    “云旗卫巫沉刚、梅落在此恭候你丛不失多时了。”说话之人正是梅落。

    黑衣人诧异地看着梅落,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巾说道:“不愧是云旗卫,连我的名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们还知道些什么?”

    梅落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们还知道你是从余家兄弟手上接的这单买卖,酬劳一共是五十贯。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一半。杀完人后提头去‘三杯酒馆’交货。接货人是一个拄着拐杖的瘸子,他会向你伸出左手三根手指,你需要伸出右手食指回应,之后方可交接。不知我说得对不对啊?”

    丛不失有些毛了,云旗卫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看来余家兄弟已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罢了!我从不失手今天认栽了。不过你们别指望从我嘴里得到半点消息。”说完他举起手中钢刀便向脖子上抹去。

    只听“当啷当啷”几声清脆的响声,丛不失手中的钢刀已断成了数截掉在地上。

    他惊讶地看着梅落,不禁赞道:“好深厚的内功!竟可以隔空断物。我今日能败在云旗卫两大高手的手下,也算是很有面子了。”

    梅落一抱拳,微笑着说道:“不止我们两人,屋内还有一位高手,只怕武功尤在我们之上。”话音刚落,冷风慢慢得从屋里走了出来。人虽未近,但身上的杀气已足以让丛不失动容。

    “你知道你要杀的人是谁吗?”梅落问丛不失。

    “知道。”丛不失坦然地回答。“我不仅知道要杀的人是谁,还知道雇我的人是谁。”

    “按照规矩,你是不应该知道雇主的。你怎会知道呢?”梅落奇怪地问。

    丛不失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能活到现在,不只是凭我的身手,还有我的脑子。”

    接着黯然道:“不过你们再也不会从我嘴里得到什么了!”说完便欲咬舌自尽。

    只见人影一闪,冷风的剑柄已插进了他的嘴里。

    “好快的身手!简直如同鬼魅一般。”丛不失心下暗道“即使没有梅落和巫沉刚阻拦我,只要有他在,我绝杀不了钟鼎。”

    梅落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知道,你要杀的人是个清官,雇你的人是个赃官,你却黑白不分,残害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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