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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刀-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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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虽范子旭手中握着一柄黑剑,因情况紧急,陆离并不多想,只当一身玄衣的范子旭是前来暗杀的刺客,又惊又怒,虽已疲惫,打起十二分气力与范子旭对战。
范子旭自是欣喜,不忘收起星月剑法,以别家剑法与陆离过招。
二人对过十招,陆离见“刺客”本事了得,便要使出浑身本事,半尘自下撩上,顺势劈出“顽石沉海”,又接上数十道斩击,道道凶狠。
范子旭迅速后撤,黑剑无名刺削扫突十分迅速,将陆离斩击尽数拦下。
陆离吃了一惊,暗忖:此人本事着实了得!若是师兄在,定能将其制服,而眼下山顶仅我一人。。。正想着,他忽察觉这“刺客”右袖空空荡荡,细细观之,“刺客”手中持剑竟不会反射月光。
江湖之中本事高者,他都能叫出姓名,除却范子旭,皆是双臂健全。而使黑剑的,更是只有范子旭一人。虽可能有类似五虎的赏金猎人为不引起目标注意而特地将剑涂黑,却不一定有如此本事。
他便明了了:眼前刺客不是别人,正是范子旭。
他不再握刀阻挡,愣愣地见着黑剑刺来,浑身麻木。果不其然,黑剑在他喉前停下,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师兄”。
范子旭一愣,摘下头套笑道:“还是被你发现了,折柳,进步不小。。。”
不等范子旭说完,他抢道:“焕焕怕是等急了,我先回房了。”便匆匆离去。
范子旭睁睁地望着陆离离去,并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叹道:“怪我考虑不周,竟让他给看穿了。此计已然失败,不能再用第二次。我该如何是好。”
少林。
净悲正铺床,忽闻敲门之声,赶去开门,见是悟临,慌忙鞠了一躬,说道:“方丈您来了。”
悟临只是点了点头,走入屋内,“净悲,我与你有事要说。”
净悲关上门,站于悟临面前,低着头,毕恭毕敬,“方丈,请吩咐。”
悟临道:“明日你去一趟玄武门。”
净悲不解,“方丈为何要我去到玄武门?”
悟临道:“你可知,玄武门陆折柳实为陆将军之子。”
净悲道:“确有耳闻。”
悟临道:“将军府早年遭受灭门,他孤身一人流浪在外,的确凄苦,这才不得不拜入玄武门,如今大难已去,是时候将他接回来了。”
净悲依是不解,问道:“弟子愚钝,不知方丈话中意思。”
悟临道:“你见他脑袋,可曾长出一根头发?”
净悲想了一想,摇头说道:“与我们无异。”
悟临道:“他早年是法海寺的俗家弟子,常去法海寺修行,与佛结缘,才能逃过一劫。如今虽为玄武门掌门,脑袋依旧光洁。他佛心未泯,只待佛去点化。明日你便去一趟玄武门,与陆施主说一说,让他来到少林寺吧。”
净悲道:“可他已成家。”
悟临道:“可成家亦可出家,只要他心中有佛,相信会明白佛意,定会放下尘缘,诚心归佛。”
净悲虽心中仍有疑问,悟临已讲到这般地步,便不再反驳,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答道:“是,方丈。”
………………………………
二百四十九章 相见何难
翌日,净悲出了少林寺,只身前往玄武门。郑州离施州卫约有一千二百里地,他欲徒步行去,又恐来回耗费太多时间,只好骑马。来到玄武山山脚下,拴了马,他向四周环视一圈,犹记得当时场景,不禁悲从中来,双手合十念过一声“阿弥陀佛”,向山顶走去,不急不缓。
他不知当下玄武门面貌如何,只是向前走着,走过山路,见有大殿,心无起伏,走去,却见大殿之内空无一人,出了门转头四下张望,见着化子墨。化子墨亦见着他,虽生疑,走去向他行了礼,问道:“大师来此有何贵干?”
他道:“贫僧前来寻找陆施主。”
化子墨道:“请大师随我来。”便领着他去到练武场。
陆离正在练武场,耐心教授秦良步法。虽他并不十分精通,久观沈玉木与范子旭的踏云步,倒也从中悟出了些许端倪,便独自摸索,自创出“云中走”,虽不如踏云步那般疾如闪电,也算有模有样。
对于巫泽等人来说,踏云步实在难懂,便先将“云中走”教授,待到武艺了得,再求师兄教授他们“踏云步”。想到范子旭,陆离心中骤然一紧,很快放松,顾自苦笑摇头。
秦良当陆离不满意于自己的身位,便轻挪左脚向后半步。
陆离道:“秦良,你左脚为何向后半步?”
秦良有些惊慌,将左脚收回,支支吾吾道:“师父,我见你苦笑摇头,当自己做错了。”
陆离笑道:“不要紧张,你做的很对。即使错了也便错了,改正就好了。”
秦良欣喜应道:“是!”便又精神抖擞。
化子墨领着净悲走来,与陆离说道:“师父,有人找你。”
“找我?”陆离转身,见净悲,心下生疑,粗略地扫过净悲面庞,似曾相识,却记不起究竟在哪见过。
“秦良,你先将我教你的练习一遍吧。”说完,他向净悲行了礼,恭敬问道:“大师找我何事?”
净悲虽知自己此行目的,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再三酝酿,只是说道:“施主,可否讨口水喝?”
陆离不觉有异,只是说道:“请跟我来。”便领着他往厨房走去。
焕焕正在厨房外,与刘兰芝一同洗菜,一边谈着育儿经,笑声不断。兴许是即将成为母亲,焕焕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容,温柔而绵婉。
陆离走来,见她们交谈正欢,心情随之愉悦,问道:“焕焕,你和嫂子聊什么呢,这样开心?”
焕焕闻声转头,答道:“我们正。。。”话未说完,见陆离身后跟着净悲,一下子认出他来,笑容骤止而怒气腾腾,将手中青菜向净悲砸去,怒道:“臭和尚,你还有脸来!”只是扔了青菜似乎远远不够,她左右张望,要寻得素衣剑将净悲砍杀,然自她怀孕以来,便极少动剑了,自是不会将素衣剑随身携带。
尽管如此,她的怒火依旧不能平息,抄了小木凳站起,要与净悲拼死拼活。
净悲知道她为何如此,心中有愧,不敢反抗,只是双手合十闭眼念经。
陆离却并不知晓,见她极端反常,忙将她抱住,一边以眼神意识刘兰芝趁机抢夺小木凳,“焕焕,你突然怎么了?”
焕焕实在无法遏制内心愤怒,婉嫕荡然无存,只剩杀气,不断自口鼻涌出,“臭和尚,我要杀了你!”
毕竟刘兰芝同为女人,更懂得她心思,慌忙劝道:“焕焕!你这般动气,会伤着小折柳的!”
焕焕终于不再挣扎,依旧咬牙切齿,只是愤怒化作眼泪,汩汩流出眼眶。她盯着净悲好一会,推开陆离,抬手指着净悲与陆离说道:“折柳,你领这种人回来做什么!”
陆离不知二人有何纠葛,不敢妄下定论,问焕焕为何这样憎恨净悲。
焕焕抽抽噎噎,幽幽怨怨,欲使大动作发泄愤怒又担忧小折柳状况,害得浑身颤抖不已,“你还记得那块红巾么?就是这个臭和尚留下的!”
陆离恍然大悟:难怪觉得大师眼熟,原来我回花婉榕时,他亦在后院。而当时,他却是衣冠楚楚十分秀气,并不似今日这般青袍袈裟。
他便知晓了,净悲爱慕红妆,而红妆成为了自己妻子,使得净悲心痛难忍,故去到少林寺出了家。如此说来,自己算是间接害了净悲。
他欲以道理与焕焕劝说,转念一想,焕焕因自己而憎恨净悲,倘若自己劝之以理,的确不妥,便轻搂住焕焕,在她耳旁说道:“那些不开心的都过去了。如今我是你相公,并且会一生一世伴你左右,很好,不是吗?乖,不生气了。”
焕焕无法抵御这样的甜言蜜语,身子顿时软下,塌在他怀中,嘟着嘴说道:“净会说些好听的话,哼!”
陆离笑道:“难道你想与我分离吗?”
焕焕两眼一瞪,说道:“你敢!”
陆离温柔说道:“没有我不敢的事,只是我不愿离开你。离开你,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此话如舌,舔在焕焕耳根,使她浑身一颤,身子愈发无力,软绵绵的好似无骨。她的怒气便消失地一干二净,双眼迷离地望着陆离,轻声道:“你说的!明天我就藏起来,看看你能不能过下去。”
陆离微微一笑,点头道:“我不需多时便能找到你,毕竟我们心灵相通,我只需开一下心眼便知晓你在哪里。乖,不生气了。”
焕焕沉浸在喜悦之中,对于他的话无不听从,点了头,转眼望见净悲,虽依旧厌恶,不再生气,只是坐回原位与刘兰芝继续洗菜。
陆离转身望向净悲,行礼谦道:“抱歉,让大师受惊了,请随我来。”言毕,便领着净悲走进厨房,舀了一瓢水递给净悲。
净悲虽渴,只是慢慢喝了几口,抹去嘴角水渍,将木瓢交还给陆离,“多谢施水之恩。”
陆离回以微笑,“大师客气了。”
净悲双手合十,向着陆离微微鞠躬,双眼半眯半睁,暗忖:方丈命我前来说服陆施主皈依我佛,如今一看,他尘缘甚浓,定是割舍不下,倘若我开门见山,是否有些强人所难?若他不愿,我便不算强人所难吧。既已至此,还是说了吧,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他便径直说道:“陆施主,此趟我乃奉方丈之命前来。。。”虽然已下决定,却着实难以启齿。
陆离见他欲言又止,有些好奇,问道:“大师不妨有话直说。”
他知自己无法开口,便绕了个弯,问道:“陆施主年幼时可曾在法海寺修行?”
陆离道:“确实如此,每逢初一十五,我会在寺中坐夜。平日里亦常去到寺中修禅。”
他道:“方丈说,你诚心向佛,故得佛祖保佑,才能逃过一劫。如今既已平安,还请归到寺中,继续修佛。”
陆离还未开口,焕焕已冲了进来,手中握着菜刀,歇斯底里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臭和尚,我杀了你!”虽她不曾习过刀法,眼下早已不顾其他,举刀劈下,便有斩击向净悲劈去。
陆离慌道:“焕焕,莫要动气!”他正要抽刀阻挡,厨房过于狭小,倘若他出刀,不仅可能误伤了净悲,更可能伤了焕焕,便不敢动刀。
净悲心下一沉,赤手接下斩击。虽他习过金刚手,毕竟肉躯,如何与冷铁应对?虎口划破一道口子,流出鲜血。
陆离大惊,迅速向前一步自焕焕手中夺过菜刀,将她紧紧抱住。她此次却是不愿了,踢脚蹬腿,拼命挣扎,扎起的头发已披散开来,凌乱地遮住面庞,几如发疯泼妇,大声叫道:“臭和尚,我这次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任刘兰芝在一旁如何劝说,她都不愿听从,两脚踹过,满地狼藉,连木门都被蹬了下来,摔在地上。
范子旭正在厢房,闻见嘈杂之声,以为有敌袭来,慌忙开门循声奔去,见厨房门口一片混乱,正要上前援助,见陆离正抱着焕焕,便不敢再前了。他知陆离此时定是心烦意乱,倘若自己再出现,无异使他烦上加烦,便只是远远地看着。
陆离的确烦躁不安。焕焕平日里温柔可人,甜美的很,今日却接连发怒撒泼。已有热血上脑,冲撞着他的理智。他恨不得将焕焕狠狠摔在地上,大骂她蛮横无理,可焕焕是他的心头肉啊,且又怀了小折柳,他如何下的去手?
他极力劝服自己:要冷静,焕焕厌恶大师三番五次拆离我们,才会如此。要冷静。
他虽向来冲动,此次却是冷静了下来,热血退回脖颈之下。
他张开双臂,如同八爪章鱼将焕焕紧紧缠住,不断在焕焕耳旁说道:“娘子,我不会走的。鱼离了水尚可存活,鸟离了食依旧不死,而我离了你,却是片刻也活不下去了。我们历经种种磨难,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怎会轻易分离?假使天神下凡,以电劈我,以雷震我,我亦不愿松开抓着你的手。因为你是我生命的全部啊。”
焕焕耳软,听他这样一番话,虽然好受,依旧不肯放过净悲,咬牙挤出五字,“那你赶他走。”
他柔声道:“假使是他果真有什么要事呢?我不问清楚便将他赶走,岂不是成了罪人,那还怎么当小折柳的豪侠爹爹?小折柳又有了小小折柳,都要笑话我们呢,说我们虽然恩爱,却是不辨是非不明道义。”
焕焕忍不住,终究笑出声来,幽怨地望着他,楚楚可怜,“你怎么那么会说话啊。”
他的眼眸极其温柔,如山涧溪水,“因为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焕焕终于安静下来,嘟着嘴,“净会说些好话,你肯定这样逗过好多姑娘!”
他笑道:“任我油嘴滑舌甜言蜜语,都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焕焕便笑了,“你说的,不许反悔!”
他道:“不反悔,不反悔,我的小仙女,你肯陪着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听话,我不会走的。”
焕焕虽有丝毫不愿,却也不胡闹了,说道:“说好了哦,不许反悔!那,你们谈吧,我和嫂子去洗菜了。”说完,便牵着刘兰芝离去。未走几步,又偷偷折回身,趴在墙边听着屋内动静。
………………………………
二百五十章 净悲净悲
净悲本有顾忌,经焕焕这般闹腾,并不气恼,反而解开了纠结,毫不在意右手伤势,径直说道:“陆施主,方丈命我前来,便是与你告之,少林愿接纳你。”
陆离含笑摇头,答道:“大师远道而来,着实辛苦,只是陆某恐怕要让大师失望了。劳烦转告悟临方丈,陆某在玄武门一切安好。”
净悲知晓此行难易,遭他拒绝,心无波澜起伏,只是闭了双眼,平和说道:“安好便好,只是陆施主,天有不测风云,往后难免再受苦难,需心中有所依托,方能坚不可摧。”
陆离道:“心中有道,已然坚不可摧。”
净悲道:“虽有道,却是摇摇欲坠。普天之下,唯佛慈悲,佑人于水火救人于灾难。”
陆离已有不悦,“既然佛慈悲,在我流落他乡时,佛在哪?在我坠入深渊时,佛在哪?在我无依无靠时,佛在哪?若不是红妆收留我,我早已冻死在街边巷尾,若不是无心大师偶遇我,我早已死在长剑之下,若不是得神明相助,我早已溺死在深海之中?请你告诉我,佛在哪里?”
净悲只得说道:“佛在你心中。”
陆离一声冷笑,说道:“在我心中?红妆是佛?无心大师是佛?神明是佛?我不知红妆是否信佛,无心大师却是属道的,救我性命的神明亦将我牵往悟道之路,这一切,与佛何干?”
净悲已然无言以对,只是动着嘴唇,默念《金刚经》。
陆离不愿停止。平日里他虽看似心满意足,却有怨念深埋心中,如今终于能够一吐为快,“为何我有难时佛从不现身,待到难解,却出现歌颂自己功德?倘若佛果真伟大,你又何须以言辞表述?真正的伟大,从来是人尽皆知而闭口不语。你见何人时常歌颂秦王,而秦王不伟大?你见何人时常歌颂太白,而太白不伟大?倘若有人时常歌颂一人一物,一人一物定是有了瑕疵,才需要借他人之口除自己瑕疵。”
“我虽不曾留发,并不表示我心向佛,只是。。。只是在我家人丧命时,我恰好无发。”
净悲读书无数,此时却也想不出反驳之词,只是于心中念经,念过一会,却怎么也念不下去了。他从未想过如此问题:该不该信佛?
他尚未出家时,父母便十分信佛,在家中供了一尊弥勒佛像,日日烧香夜夜祈祷。他受了熏陶,也信起佛来,而后眼见红妆惨死,痛不欲生,这才来到少林,剃度出家。
而如今听陆离一番话语,竟觉得十分有道理:好山需要他人颂?不论他人颂或不颂,山一直伫立着。
无论他人颂或不颂,佛会一直在么?
他曾问过善顿,善顿回答说:“倘若他人不歌颂佛祖,哪里还有人来到寺中,我们岂不是都饿死了?”
他忽然觉得好笑,便笑了一声。
陆离疑道:“你笑什么?”
他道:“我笑自己可笑。陆施主,听你一席话,我感触良多。既然你心中已有决定,我便不再相劝,告辞。”他实在不愿多见陆离,毕竟陆离夺走了他心爱的红妆。
净悲下到山脚,解开缰绳,并未上马,而是取下勒马枷锁,轻抚马背,与马说道:“你不属于这里,去吧,去奔跑吧,我给你自由。”马儿对他眨了两下眼,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他望着马儿,直到消失不见,才迈开双足,向郑州走去。身上有袈裟,怀中有木钵,脚下有芒鞋,便足够了。饿了,取出木钵向附近居民化缘,所幸善者众多,居民见他身着袈裟面色和善,便从屋中取出些白饭,又拿出三四个馒头塞于木钵之中;渴了,就近舀些水喝,无论溪水或是河水,解渴即可。
行了二十天,他才回到少林,竟不露半点憔悴。
他不愿去到厢房歇息,而是径直去了佛堂,心中有疑,迫不及待地要与悟临论佛。经过小祠堂,忽闻见隐隐约约的交谈声。若是往常,他定不会在意,而今日却是十分敏感,停下脚步竖耳静听。
其中一人正是悟临,而另一人却不知究竟是谁,其声沧桑,约莫是个华发老者。
沧桑声音道:“净悲已去二十余日,还未归来。”
悟临道:“陆离与净悲有些渊源,况且净悲心善,二人不会起争执。”
沧桑声音道:“如此是否有些残忍?”
悟临道:“少林素来强大,傲世群雄,而如今各门各派虎视眈眈,皆欲取而代之,我若不做些什么,怕是过不多久少林便会沦为丐帮崆峒之类。”
沧桑声音道:“你如何确信陆离会来?”
悟临道:“我并不确信,然不论结果如何,皆可。倘若陆离肯入我少林,少林实力便愈加拔群,若他不来,亦可。我有意将方丈之位交与净悲,然净悲过于仁慈,不懂人心险恶,故我要他去到玄武门寻找陆离,此番旅途之后,他定会有所疑问,会前来与我论佛,如此一来我便可将人心险恶与他告之,继而教他为人需要残忍。”
沧桑声音道:“如何教他残忍?”
悟临道:“手刃仇人。”
沧桑声音道:“仇人?”
悟临道:“便是陆离。陆离先夺他爱人,又令他难堪,净悲定会生厌,我在他耳旁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句,相信他会怒起而杀人。”
此时出现了另一人声,虽然依旧沧桑,与方才之声相比,却是显得有些圆润:“假使净悲果真怒起,以他本事如何杀得了陆离?”
悟临道:“他只需愤怒,出拳向陆离即可。天地之大,苍苍茫茫,倘若在二人交手时,从某一角落忽然飞来一枚绣花针,他如何察觉?当他使出金刚手,绣花针恰好插入陆离心脏,他只当自己失手杀了陆离。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接二连三,他虽心善,却是狠辣了。”
净悲听完,目瞪口呆,愣愣地望着洁白墙壁。与他胸口齐高之处,趴着一只小虫。他抬起手,轻轻捏住小虫,带着它离去了。
他再未回过少林,不知自己该去哪里,便在山脚打坐一天一夜,睁开眼,决定回到福州府,去看看父母情状。
他依是徒步走去,两千里地,只走了十九天。每走一步,心中的不安与期待便愈加盛大,平静了一年的心似乎不再安定。愈接近福州府,他便愈加兴奋,同时却也愈加自责,他想:不知父母是否会怪罪于我。
路是熟悉的路,人是熟悉的人,有街坊见到他,却远远地躲了开去,对着他的背指指点点。他并不在意,只是愈走愈快,又迈了几步,索性奔起来。
来至沈宅之外,却是直了双眼。
偌大的屋宅,烧得只剩下宅门。
他大叫了一声“母亲!”,慌忙冲进去,然院中只剩焦木,哪里还有他母亲的踪影?刺鼻臭味尚未完全褪去,他毫不在乎,轻车熟路地寻到母亲房间,亦是面目全非。
他呆呆地望着一片焦黑,低喃道:“怎么会这样?”
他两眼木讷,扫过黑色焦木,见有什么正隐隐发光,便走去拨开焦木,发现是一只银项圈。年幼时,母亲曾带他去算命,算命先生说他命脆,母亲为了保他,给他套上了一只银项圈。
他取出银项圈,抱在怀中,再也按捺不住,大哭起来。眼泪划过脸庞,落在焦木之上,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屋焚人亡,眼泪何用?
有人走来,抬手轻搭在他肩膀,轻声说道:“家乐,别哭了,你爹娘不在这里。”
他哭声骤止,转过身,见是素来对自己十分疼爱的马婆婆,忙说道:“阿婆,我爹娘在哪里!他们还活着吗?”
马婆婆痛苦地转过身,叹了口气,说道:“你随我来吧。”
他便又有了希望:父母没死!我不愿再去少林了,余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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