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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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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紧闭,城楼上只亮着微微萤火,守备并不森严,只两个披甲荷刀的守卫在城墙上来回巡逻。
他紧贴城墙寻了个无人角落,纵身一跃便入到城内。
半夜的福州城很是寂静,商铺未开门庭冷清,大约所有城市的半夜都是如此。
他弓着身,小心翼翼地川过街道,于一拐角处窥视着夏府。
夏府正门有四人守卫,两只巨大灯笼挂在门前,将周围照得透亮。
他并不知夏府还有侧门,只是猜测如此豪华的府宅应有后门,便绕了一大圈来到夏府后门,却依然是四人的守卫。
他在心里骂道:该死,这样叫我如何进宅?
正懊恼,忽然想起可翻墙而过,刚才不就这么进福州府的吗?他暗骂自己愚蠢,又悄悄绕了半圈,寻到一一丈之高的围墙,耳朵紧贴围墙倾听院内动静。
此时万籁俱静,除了偶尔的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就是这里了!他又转头四下查看,确认自己行迹未被发现后,纵身跃过围墙,轻轻落地,却又想起自己不知天锁牢位于何方。
他不得不蹲下倚在墙角暗骂自己愚蠢,虽未被冲动毁了理智,却被紧张夺了智慧。
此时来了两个提着灯笼的巡逻守卫,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将身体紧贴围墙,眼见着他们身影由小变大再变小,却听得他们说道:“范子旭在天牢吃了不少苦头啊,要是他再不招出陆折柳下落,怕是会被活剐了吧。”
另一人说道:“可不是,范子旭对陆折柳那么照顾有什么用?那个陆折柳还不是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真是一个蠢材。”
两人哈哈大笑。
忽然又出现一个人影,喝住两个守卫,大约是管事之类,对着他们就是一顿臭骂:“更半夜你们两个笑什么,吵醒老爷怎么办!”
守卫只得哈腰点头连赔不是,听那管事再次说道:“现在天锁牢没人,你们两个去那里守着,天亮老爷要亲自去活剐了那小子。”
守卫弓着身,待到那管事离去才敢直起身子,迈开步伐向天锁牢行去。
陆离在一旁听得哀痛欲绝,师兄,这些天你受苦了,我这就救你出去!便抬步跟上两守卫。
他却不知,自他翻墙入院落地,守在暗处的名一品守卫便已发现了他,方才出现的人影正是夏威,将两个守卫派去天锁牢只为“请君入瓮”,而陆离却毫不犹豫地迈进了陷阱。
夏府一反常态的安静,连巡逻的人都不见身影,陆离却不觉有异,只觉是上天助他,毫无阻碍地找到了天锁牢,眼见两守卫将牢门打开,他迅速出刀,一人一刀将他们打昏过去。
天锁牢内并无人影,前些日子关在牢内的大多数人成了夏南的泄愤工具,几乎是一天一个人肉沙包,没有一个能撑过第二天,挨了夏南几拳后便五脏俱裂吐血身亡。
空荡荡的牢房更是添加了几分阴森可怖。
陆离并不在意,只是侧着身脚尖点地,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并未见到躲在黑暗的荷刀守卫邪笑着目送他一步步往深处走去。
范子旭已昏了一天一夜,浑身上下无一寸完肤,面孔更是被毁得一塌糊涂,焦了半张,刮了半丈,全然看不出这竟是两年前玄武门比武大会的夺魁青俊。
陆离终于寻到了范子旭,却见他被凌辱成了这副模样,心如刀割,泪水忍不住奔涌而出,颤抖的右搭上范子旭左肩,轻轻摇晃:“师兄”
范子旭大约是太累,过了好一会才撑开沉重眼皮,见是陆离,疲惫痛苦一扫而光,惊慌道:“折柳?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快走!”
未等陆离开口,有笑声自黑暗而出。“哈哈哈,来了就别想走!”
天锁牢大门被重重关上,埋伏在黑影的人逐渐显露出真面目,夏南、陈旭与四名一品守卫在前,身后黑压压地跟了一群人,个个握冷铁。
陈旭笑道:“陆折柳,你的面子可真是不小,为了抓你,今夜我们夏府所有人都集合在这里了,就是洗菜阿姨也拿了一根木棍准备在你光滑的头顶敲上一敲。”
陆离扫了一圈众人,虽心底有无限恐惧,却是从未有过的心宁,欠范子旭太多,今夜若是能与范子旭同死在这里,也算一种解脱吧。
范子旭一眼便看穿他内心想法,心有宽慰,折柳,你到底是长大了不少,但是我在姐姐坟前发过誓,会好好保护你的。左臂悄然缠上气神,即使身体已不堪忍受痛苦,他依旧涌起全身气神,随着内心的澎湃,气神几乎要炸裂开来,表面却是不动神色。
夏南见到陆折柳分外眼红,一如饥饿了天的雄狮见到肥牛,向前猛踏一步厉声喝到:“陆折柳,老子要拧断你的脖子,祭奠我姬儿!”
他一脚踏碎地上顽石,虎躯带起一阵狂风向前冲去。
陆离放开搭在范子旭左肩的,向右迈了两步,直视咆哮而来的夏南,抽身躲开,却因空间有限只躲开两个身位。
虽扑了个空,夏南怒火不减,右脚踩住地面,拧腰又出一拳,直砸在陆离胸口。
陆离顿觉眼出现了几道黑色闪电将眼前时间劈成几块不等方块,剧烈的疼痛感随后而至,几乎要将他五脏六腑震碎,身子向后飞去,背撞在墙上使得墙面微微开裂。
他背贴着墙缓缓滑落,过来好些时间才喘上一口气,而喉咙一甜,呕出鲜血。呼吸间感觉喉咙似要断掉。
“吼!”夏南又是一声吼叫,抬脚踹来,陆离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疼痛抓起半尘翻滚躲过,趁在他脚踝割了一刀,顿时见了鲜血。
陈旭惊呼道:“老爷!”
夏南抬意识他不要轻举妄动,单伏地再次站起,望向瘦弱陆离,声如洪钟:“你们不要乱动!这次我非要亲自砍了这个小子不可,夏柏魏,拿我的战虎大砍刀来!”
夏柏魏吃力地扛着战虎大砍刀走来,夏南却单抓起,抡了几圈便上。
空间过于狭窄,陈旭等人不得不后退了几步以免被战虎大砍刀误伤。范子旭脚被缚立于两人左侧,望着左闪右避的陆离心急如焚,若是被战虎大砍刀砍,必死无疑,自己却被捆在这里动弹不得,真是急煞人了。
虽力处下风,但陆离胜在敏捷,几回合下来倒是没让夏南吃到便宜,正窃喜,忽然脚踝一折,摔在地上,抬起头却见夏南砍刀已至头顶。
范子旭瞪大了眼,急喝道:“折柳,小心!”浑身气神爆裂,竟生生崩断了缚身铁链,气神集于右腿,一脚踹在夏南胸口。
范夏二人相对而倒。
范子旭的气神本就接近枯竭,如此一来与废人无异,夏南只是受了些小小疼痛,虽身体后倒,依然耳清目明,紧盯着陆离的脑袋,刀柄撑地,借力转身,砍刀直向陆离奔去。
陆离却只剩惊慌。
范子旭见他有难,憋气蓄力用脚勾住砍刀刀柄,刀身在半空变了个向,直往范子旭本来,而范子旭已无挣扎力气,眼见着砍刀劈入自己小腹,溅起一滩鲜血。
陆离一声惨呼:“师兄!”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眼睁睁地望着范子旭,望着夏南倒在地上。
夏柏魏于人群穿出,左入怀,以衣摆遮眼,掏出一枚玄武丹以迅雷之势喂入范子旭口,右掏腰,抽出蝮蛇剑直指陆离而去。
夏南见他如此行动,怒道:“夏柏魏你做什么,我说了陆折柳的脑袋是我的!”翻身而起,大砍刀拦下蝮蛇剑去路。
夏柏魏只得收了剑回到陈旭身旁,面无表情,心里却舒了一口气。
而陆离已全无心思,只是怔怔地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范子旭。
最好杀不过失心之徒,夏南嘴角升起一抹冷笑,举着砍刀抡了几圈,横向砍出一刀。
范子旭在心叹道,傻弟弟,若是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轻轻伸腿,将陆离绊倒在地,夏南砍了个空,却是怒气更盛,一声喝叫,双臂肌肉暴起,紧握刀柄蓄尽全力将尾柄杵下。
却又是范子旭,用尽最后一次力气从地上坐起抱住夏南双腿使得夏南失重心倒下,砍刀变了方向,尾柄杵在墙壁,捅出一个大坑。
赵龙腾本就毫无睡意,坐在厢房台阶下望着凉月顾自叹息,却见一个黑影出墙离去,便悄然跟在身后,跟到夏府却见陆离不加思考纵身跃入墙内。他已猜到其有诈,便在墙外静候片刻,果闻脚步声纷沓而至,不一会又恢复了安静,他这才悄然入院,跟着一位驼背老妇来到天锁牢,见天锁牢大门紧闭,便寻了一个藏身之处观望,等了有些时候仍不见陆离出牢,他忍不住绕着天锁牢转了几圈,却见墙壁破了大坑,而陆离正站在坑内。
范子旭已望见墙外的赵龙腾,千疮百孔的残躯骤然腾起一股力量,将陆离踹出墙外,赵龙腾趁势迅速奔来,扛起陆离踏风离去。
而范子旭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双眼逐渐朦胧。真是一个笨蛋弟弟。
(抱歉最近有些忙,今天没能在五点半按时更新,才发现已经201年了啊,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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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为刀而狂;为何而狂?
() 赵龙腾并未习得沈玉木的踏云步,扛着陆离未行多少路便落到地上,趁势又跑了几步拐过墙角紧贴墙根大口喘气。
而陆离已失魂,刚落地便要往街上走,赵龙腾忙拉住他小声道:“别出去!他们说不定正在找你。”
陆离充耳不闻,只是僵着身子迈步欲上街,赵龙腾逼得没法,只能将他一把拉到身后,瞪着他厉声道:“还去!范子旭可是牺牲自己性命救的你!”
泪已蓄满泪框,陆离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执意要行到街上让别人发现他的踪迹。天煞孤星的体质又害了范子旭,此刻若是有人能够打他骂他折磨他倒也好受些,关怀却犹如芒刺扎得他浑身不舒畅,他宁可上到街上让行人唾骂,让垂涎赏金的人将凉刀架上他脖子,若能再踹他几脚再好不过。
他甩掉赵龙腾的,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声低却狠:“不要你管我!”
做了好事不讨好,赵龙腾虽无奈却知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带陆离离开福州府,他俯身抱住陆离双腿,欲扛起他逃离。
陆离却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痛得他后撤步,厉声道:“你做什么!”
陆离吸了口气,堵住的鼻子发出剧烈的响声,满不在乎道:“离我远点,我不要你管。”
赵龙腾微微发怒,瞪大了眼望着赌气的陆离,眼下境况紧急,他却还有心思撒泼?“陆折柳,你搞清楚,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里面了!”
陆离亦怒道:“我让你救我了吗?若不是你,我会这般自责吗?若不是你,我早就陪着师兄共下黄泉了!”
赵龙腾一时语塞,少时活泼向上的陆折柳去哪里了?眼前之人虽与小师弟长得极为相像,性格却截然不同。他叹了口气,大约是范子旭的离去对他打击太大,便不再气愤,只是将搭上他肩,好言道:“范师兄将所有希望寄于你身上,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陆离面目狰狞,似来自阴间的鬼刹,高声咆哮道:“我说了,给我滚!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有一队猎人嗅到了金钱的味道,顺着喊声寻来,果见金灿灿的金子在墙根闪着光。
正是南疆五虎。
为首的赤虎摁住剑柄,笑道:“陆折柳,我们又见面了。”
陆离并不在乎。
赵龙腾转过头,见他们五人,一眼便看出来者不善,右摁住升龙剑,两眼微收:“不想吃苦头的话滚远一些。”
赤虎笑道:“我们对蝼蚁不感兴趣,乖乖把你身后的一万两交出来,不然,我让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叫做南疆五虎。”
赵龙腾怒目圆瞪:“休想!”
“铛”一声响,五虎出剑,将两人团团围住,面对两个二品修为,五虎自然不怵,几下功夫便将赵龙腾干翻在地,升龙剑被踢至一旁,赤虎踩着赵龙腾的胸口,朝陆离抛了个媚眼,“一万两,乖乖跟我们走吧,这里可没有大河再让你遁逃了。”
陆离不言不语,只是握紧半尘,欲与五虎拼个你死我活,却听赵龙腾喊道:“折柳,快跑!”
赤虎脸上肌肉微微打颤,狠狠地碾了几脚,在他脸上啐了一口,骂道:“输了就老老实实呆着!我们南疆五虎被称为正义五君子,可不要逼我们动!”
陆离一声冷笑,嘲讽道:“口口声声行侠仗义,还不是为了一万两黄金从施州卫追到福州府?”
赤虎倒不生气,只是有些妖邪地望着他,舔舐着嘴唇,“等捉了你,我们便可逍遥地过行侠仗义的生活了。上!”
赤虎引剑欲上,身体却不得动弹,低头见被赵龙腾抓住了脚踝,忍不住骂道:“他娘的,放!”见无效果,索性提剑刺下,鲜血溅起半尺余高,若不是赵龙腾用力拧身躲过,怕是当场被刺穿心脏了。
赵龙腾不顾自己危在旦夕,声嘶力竭地吼道:“走!折柳!走!好好活下去,为了范子旭,为了你自己!”
为了范子旭。陆离似被闪电击身体,双腿猛烈颤了一颤,两眼红肿拔腿就跑,双耳灌风无所谓,伤心断肠无所谓。跑,为了范子旭!
只是眨眼的功夫陆离便没了踪影。
五虎欲追,只是向前奔了几步,自知无法跟上陆离,欲绑走赵龙腾以诱陆离上钩,转身却见赵龙腾亦没了身影。
夏府,范子旭四仰八叉地躺在天锁牢内,众人已离去,只剩夏柏魏一人仍旧望着他,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将他抱起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刻之前,赵龙腾带走了陆离,夏南提刀欲追,却一个趔趄跌出墙外,起身时两人已走远,忍不住一声吼叫,抡起刀将身旁一颗百年大树拦腰砍断,余怒仍在,见范子旭脸带微笑,抬刀欲砍。
陈旭忙行了几步护在范子旭身前摆道;“老爷,杀不得,杀不得。”
夏南却是怒气更盛,忍不住恶骂道:“每次要杀他你都要拦我,你他娘的是他爹吗?”
口水喷了陈旭一脸,陈旭并不在意,只是举着双相劝道:“老爷,他的作用就是吸引陆折柳,你也看到了,只要他在这里,陆折柳便会自投罗网,如今虽被陆折柳逃了,但是只要范子旭仍在,还怕他不来吗?”
夏南举着的大刀缓缓放下,虽知陈旭所言有理,但心一口恶气如何咽下,便顾自跳开去舞刀,砍踏了两座屋楼。
陈旭这才舒了口气,转身指着夏柏魏道:“柏魏,把他带去疗伤,千万别让他死了!但也别让他痊愈,半死不活的最好。”
夏柏魏作揖道:“是,管家。”
众人皆离去,只剩夏柏魏在天锁牢望着范子旭,许久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徒儿啊,小爱也是爱,大爱也是爱,可你却了解不了我的大爱。”
陆离闭着双眼奔到筋疲力尽,直到摔在地上,脑袋撞上树干才停下脚步,嘴巴吃进不少泥土,如今嚼之竟如白饭那般香甜。
他艰难地坐起,背倚着树干,嘲笑自己的愚蠢,竟然将泥土当成了白饭,笑着笑着就哭了。
家人、红妆、马夫,如今又搭上了焕焕、范子旭、赵龙腾,若自己不那么犹犹豫豫,是否能够及时救下蔡晨的管家?相比有管家陪伴左右,跟随自己进入玄武门简直是最不堪的选择。
他忍不住抓起一把泥土将自己的脸抹得一塌糊涂,也许没了这张脸,厄运便会消失了吧。
他躺了许久,臀部都有些发酸了,才从地上站起,迈着僵硬的双腿向前走去。不知要去哪里,天大地大何处是家?
玄武门再也回不去了,不过几天工夫,接连害了人,若再待在玄武门,没准会害得玄武门灭门。
他叹了口气,抬头却见周围似曾相识。
是小石村。
久未住人的茅屋已经长了新草,石碾子亦裹上了一层薄薄青苔,有些被枝藤缠上,也算回归了自然。
马夫的家在村子入口处,如今打开的木门却再也迎不来主人了。
陆离走到门边,抚摸着寂寞的木门,指尖感受到一阵湿滑,凉入心扉。这大约就是最真实的孤独的感觉吧。
既然到了小石村,便再去看一眼姐姐吧,这样想着,往埋葬村人的方向走去。
五十五块石碑依在,却唯独少了红妆的木碑,他心掠过一丝不安,加快步伐走去,却见埋葬红妆的坟墓不知被谁挖开,白骨与红布撒了一地,只觉气血狂啸嘶嚎地涌上心头,却听有人说道。
“你也是来寻玄武玉佩的吗?”
他并不知是什么情状,转过头,见个衣着紧身,头裹布巾的人站于一旁。
那人见他不回答,又问道:“你也是来寻玄武玉佩的吗?”
他问:“什么玄武玉佩。”
那人不知如何表述,举着双比出一个椭圆形道:“就是,一块玉佩,绿色的,刻着玄武的。我得到确切消息说拥有玄武玉佩的人被埋在这里,可是坟都挖了,根本就没见到,会不会是被谁抢先了?”
人相望摇头。
陆离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们,械地开合着嘴:“你们在说什么?”
那人道:“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尹曾,是金门萧长老座下弟子。”
陆离道:“金门?”
那人道:“对,和玄武门颇有渊源的那个金门。”
陆离道:“玄武门?”
那人道:“对,天下第一门派,玄武门!”
陆离道:“可你们挖了人家的坟。”
那人不乐意了,双插腰道:“嘿,你这人怎么这样,挖了挖了,还想要怎么样?”说罢一脚将红妆头骨踢出数丈开外。
陆离目眦尽裂,自心底发出一声啸天咆哮,半尘出鞘,一副吃人模样。
那人坦然失色,一双惊恐的眼睛瞪得如铜铃那般,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敢对我怎么样,我,我可是金门的人我们还有还有几千人。”
话未说完,横刀半尘如一道红光闪过,砍下那人脑袋,鲜血如注直冲苍穹。
其余两人欲逃,被陆离一人一刀送去地府。
而怒火不灭,舞得半尘踏地灭天,方圆五里于一瞬间被夷为平地。
至此,半尘开锋,陆离晋升一品,而他也终于懂得了《刀问》的那句“为刀而狂,为何而狂?”
为刀而狂,为仇而狂!
众人皆醉我不醒,举世皆浊我不清!金门,就拿你祭刀!
………………………………
第五十九章 从此不是玄武人
() 池南分部,玄武门众弟子本吃过早饭,正于后院相互切磋,忽然大地猛烈颤抖,误以为天灾来临,倒也不慌乱,只是将剑插入土,静待惩戒,不消一会大地便恢复了平静,又闻剧烈声响,似万丈高楼轰然倒塌之声,但转念一想,池南分部地处山腰,何来万丈高楼?
除去掌门赵龙腾,池南分部修为最高的要数唐茂然,入门年已品修为。他两下跃上屋顶,借力踏起遥望远方,见山下树林倒了一片,不由得大吃一惊,落地即去禀报赵龙腾。
赵龙腾刚回池南正在疗伤,才抹了药水缠上绷带,听唐茂然诉说,一阵心慌掠过心头,抓了升龙剑便出门而去。
他猜到大约与陆离有关。
自福州府分别,他还有些担心陆离会回去夏府找夏南算账,便在夏府外悄然溜了一圈,见门外守卫惊魂未定,又闻院内吵吵闹闹,大约觉得是夏南因未能如愿复仇陆离而大发雷霆,虽有些同情夏府仆人,只是笑笑摇头,出城门而去。
下了山腰便见光秃秃一片土地,齐腿高的树桩数不胜数,而切口平整,是一刀砍出。
赵龙腾走到一树桩前,俯身摸了一把切面,摸了满黏糊,顿起疑惑,陆师弟修为与我差不多上下,怎么能一刀将如此多的树木砍断?难道他有难?
正紧张,忽闻马蹄声至,他抬头,见陆离坐于一大马之上,面无表情俯视着他说道:“赵龙腾,替我与卫清道长说一声,我陆折柳从此遁身,与玄武门再无关系。”
他舌桥不下,阳光晃了他的眼睛,而陆离身处阴影之,更舔了几分无情。“陆师弟,你在说什么!”
陆离依旧是冰眉冷目:“转告卫清道长,我,陆折柳,从此和玄武门再无关系,别再叫我师弟。”
他脸色一变,低声道:“不行!”
陆离只是冷笑,“随你,我自己去一趟施州卫也无妨。”牵引缰绳惹得胯下烈马一阵扬蹄嘶嚎,狂奔而去。
赵龙腾顾不得伤痛,蹬地而起追上陆离,双脚踩在马背,牵起他衣服怒道:“陆折柳,你给我说清楚!”
陆离并不回头,只是狠狠说了句“滚”,右臂后扫,将赵龙腾赶下马背。
而赵龙腾落了地,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昔日的小师弟逐渐消失。
陆离昼夜不停,入施州卫刚过卯时,街道才从梦睡醒,没人认出他,只是眼前刮过一阵风。直到山脚,胯下之马终于不堪疲惫,活活累死。
他只是跃下马,往那浓雾看了一眼,便入山去。
黄忠峰弟子正于练武场修气神,只卫清道长一人坐在道虚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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