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女还朝:一宠惊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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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女子身着一身嫣红轻纱，手臂处还拢着两个臂环，更加衬的肤白胜雪，面目自然也是不差的，只是目光有些不怎么友善。

　　　　“乔贵人居然还记得我等无名小辈，我真是要感激不尽了。”梁贵人走近两步，低声凑近乔萱耳旁，有些恶劣的道：“禁足这几日我可是一直都在想着乔贵人呢。”

　　　　说完又直起身子来，笑容明媚到刚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便谢过梁贵人牵挂了。不过你我同为贵人也无甚交情，贵人若是牵挂我，不如多多牵挂一下陛下，这才是你我为宫嫔的本分。”

　　　　乔萱很少说这样长一句话，却是句句气人字字诛心，面前的梁贵人被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这里毕竟是未央宫，纵然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在这里撒野，因此只好维持着面上的僵硬笑意，看乔萱绕到另一边去看旁的花儿。

　　　　渐渐日照当空，六月底的天气，正午已经有些晒人，陈南华便吩咐侍女在里屋备了酸梅汤，让那些体弱耐不住晒的宫嫔休息时饮用，不过陈南华于月景都还在外面，宫嫔们倒还没有几个娇气的进屋的。

　　　　只有幕凝公主的生母容嫔，耐不住先行进了屋。她生幕凝公主时候落下了病根，都三年了身子一直虚弱，每到换季之时便伤风感冒缠绵病榻好几月，连亲生女儿都不能多见几面，虽皇帝惦念女儿经常去探望，不过比之三年前身体康健的时候，恩宠到底是少了许多，这是合宫里都秘而不宣的。

　　　　过了一会儿那梁贵人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乔萱有心躲避，她却直直的走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天热，我进去饮了一盏酸梅汤，皇后娘娘宫里的侍女真是手巧，好喝极了，乔贵人要不要也饮一盏？”

　　　　乔萱刚想摆手说不用，梁贵人已经一鼓作气的冲到她面前，然后便是手一抖身子一偏，整杯红褐色的酸梅汤泼在了乔萱的前襟上。

　　　　四周立即传来惊呼声，梁贵人立马拿了帕子来替乔萱擦拭，可那东西又岂是一下能擦拭的干净的，乔萱任由她忙活一阵，还是伸手推开她道：“不必了，我再去换一件衣服就好。”

　　　　“这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一时没站稳，不若这样，回了宫我再送乔贵人一身布料，自然是不如皇上御赐的好，不过我这样的人，也只能送的起那样的了，乔贵人不嫌弃便拿着，嫌弃赏了下人也罢。”

　　　　又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乔萱听得微微皱眉，闪身躲得更远一些，道：“一件衣服而已，梁贵人不必放在心上。”

　　　　便转身朝着陈南华去了。她这幅样子必然是不能出未央宫行走的，要留在这里便要借陈南华的地方和衣裳。

　　　　陈南华自然答应的很是爽快，吩咐侍女带她到偏殿去，又让身边嬷嬷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几身还没有穿过的新衣服任她挑选，乔萱沉默的谢了皇后，便跟着侍人进了偏殿去换衣服。

　　　　陈南华的衣服虽然样式都不怎么出挑，但料子和手艺都是极好的，乔萱看了一阵，从中挑了一身最普通的换了上，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有些陌生的女人正坐在桌子跟前，细细的喝着杯盏里的东西。

　　　　略略思考了一阵，乔萱上前行礼道：“嫔妾参见容嫔。”

　　　　身形娇小的女子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不怎么健康的脸色上微微笑开：“你就是乔贵人吧？快快起来坐吧，这里只有你我，便不用太拘礼了。”

　　　　“是，谢容嫔娘娘。”

　　　　乔萱起了身坐在容嫔身边，听她嗓子里轻咳几声，又赶忙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东西压着，这才开口道：“我这身子真是不中用，不过看了几个时辰的花儿，便要赶忙坐下歇息了。”

　　　　乔萱这才发现她杯子里不是陈南华宫中备的酸梅汤，微微冒着苦气和热气，该是她平时常用的药。

　　　　“今日太阳确实有些毒了，娘娘受不住也是有的。”

　　　　容嫔微微一笑，透出些自怜自艾的意思，却没有接话。

　　　　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都是少言寡语的性子，竟再没有说话。片刻后容嫔杯中的东西喝尽了，起身道还想再出去走一走，乔萱点头称是，也赶忙起身查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乔萱转过身的一刹那，身上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身子立马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碰倒了一把椅子，砸在面前的容嫔身上，随后自己也整个盖在了容嫔身上。

　　　　几个侍女见状立时尖叫出声，手忙脚乱的过来将两个人扶起，乔萱只是在椅子上磕了一下些膝盖有些疼，容嫔却是直接受了惊吓昏睡了过去，侍女见叫她不醒自然又是大惊，急急忙忙跑出去禀告了陈南华请了太医来，众人得知这变故也赏不下去这花，齐齐进了屋。

　　　　“在本宫宫中，又是众姐妹都在的时候，竟然会出这种事情！”陈南华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旁边早已经跪下待命的几个侍女便更吓得瑟瑟发抖，可乔萱只是面色平静的站着，没有任何表达，陈南华看了她一眼，又高声道：“还不快给本宫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非要等到本宫一个个问么？”

　　　　“皇后娘娘饶命！”此言一出立即有一个小宫女畏畏缩缩的爬了出来，先是磕了几个头，而后便有些怯生生的道：“容嫔娘娘身子不适，在偏殿稍作歇息，正巧乔贵人进来换衣服，两个人便聊了一会儿，他们声音聊得什么奴婢们也没有听清楚，只是后来听见，容嫔娘娘有些生气的高声说了句什么，转身便要走，奴婢们赶忙去收拾东西，却听见好大一声，回头看时容嫔娘娘已经被乔贵人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是吗？”陈南华又看了一眼旁边几个侍女，再次问道：“你们所见所听的也都是这样么？”

　　　　几个小宫女先是沉默一阵儿，而后飞快的点头磕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这样的！”

　　　　“那么乔贵人，你到底同容嫔说了什么？”陈南华转向乔萱，眉心微皱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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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倒地时

　　　　“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与容嫔什么话也没有说。”乔萱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面上甚至一丝表情变化也没有。

　　　　陈南华表情微怒，挑眉问道：“你们跟前侍候的侍女都说你与容嫔相对而坐，而你却说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是。”乔萱咬字坚决，抬眼看向陈南华，平静道：“嫔妾进宫数月，恐怕宫中姐妹都已经明白我是个什么性子，若非必要我是不会与他人交谈的，因此这回遇见容嫔，嫔妾也只是向她请安行礼而已。”

　　　　“只是请安行礼，会被他们听到争吵？”陈南华逼问一句。

　　　　乔萱看了一眼那两个跪在她身前的侍女，道：“侍女也是人，自然也是有可能会说谎的，皇后娘娘认为呢？”

　　　　陈南华嗤笑一声：“在场所有人都联合起来污蔑你一个？你不如说说该如何让本宫相信你没有说谎吧？”

　　　　“嫔妾认为，如今还是容嫔身体重要，不如等到太医诊治完了，再做评断。”乔萱寡言少语不爱与人交往，却当真是个心思缜密的，陈南华眼睛微眯打量她片刻，忽然转首问道：“太医何在？”

　　　　屏风后快步走出两个小侍女来，低着头恭敬道：“回禀皇后娘娘，太医还在为容嫔娘娘诊治，说一有结果便会通报的。”

　　　　“嗯。”陈南华点点头，又抬起眼来看一眼乔萱，略一咬牙问道：“皇上可说什么时候能过来？”

　　　　此言一出两个回话的小侍女略显慌张，还是她身边的秀姨不紧不慢的答道：“已经派人去请了，请皇后娘娘放心。”

　　　　陈南华应了一声，便坐回了椅子没再有什么动作。

　　　　出了这样的事，该是第一时间通知皇帝来看望的，毕竟出事的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嫔妃，而是慕凝公主的生母，但是未央宫这边暂且压下了片刻，这是陈南华的意思。毕竟这事情指向乔萱，若能用几个侍女的证词便逼得乔萱说出什么来，众目睽睽之下便再难抵赖，这件事便算成了定局。却没想到乔萱出身平民，进宫日短，遇事居然还能有这般气魄，丝毫不被这仗势所吓到，陈南华计策不成，便只能匆匆忙忙派人去请沈信了。

　　　　沈信来的时候，正逢太医从偏殿出来，陈南华刚起身迎上去，看见太医心便略微一沉，只听沈信边走边有些不耐烦的道：“众妃都起身吧。太医！容嫔可有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晕倒？”

　　　　“回禀皇上，容嫔娘娘是因为受了惊吓，再加上略受暑热，气急攻心所以才会晕倒，臣已经开了疏通的方子，照服几日便可。”

　　　　太医语气也有些急，看样子像是从偏殿急急忙忙赶来的。

　　　　沈信听了这话稍稍松了一口气，眼神下意识的便看向一旁的乔萱。而后有些不满的道：“只不过赏个花而已，怎么还会中了暑热又受了惊吓？容嫔的身子还是这样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让她受到惊吓？”

　　　　沈信的目光看向陈南华，她忙起身回道：“回禀陛下，臣妾知道容嫔素来身子不好，没敢让她在外面多走，看了一会儿便让她进了偏殿休息，因此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刚还在盘问她的几个贴身侍女，不过方才听着，出事的时候乔贵人似乎也在容嫔身旁。”

　　　　“萱儿？”沈信下意识的叫出的这个昵称一瞬间惊诧了宫中所有女人。沈信虽在后宫算的上是雨露均沾，但与谁都不甚长情不甚浓情，宠爱也只是赏赐些东西升升封号之类，这样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皇后面前直呼某个妃嫔的乳名，不用说刚进宫的宫嫔，只怕是陈南华也是头回听闻。

　　　　陈南华的身形略有些晃，但仍只是站着没有说话。乔萱略有些犹豫，却只能老老实实站出来，道：“臣妾在。”

　　　　“你当时也在？”

　　　　“是。”

　　　　“发生了何事？”

　　　　“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当时臣妾进偏殿换衣服，正巧看到容嫔娘娘，便行了礼问了安，而后便同容嫔娘娘在桌子旁坐了一会儿，想出去的时候便听见她尖叫，回过头来便见到她已经昏倒在地了。”

　　　　乔萱一番话当真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神态又泰然自若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若不是之前众人已经听过丫鬟的那番说辞，怕是已经要被她的表情和神态蒙骗，信她所言才是真的了。

　　　　“那便是身旁宫女伺候不力了，明知主子体弱还不时时刻刻随护身边。这些宫人进宫日久，做事情也懈怠了，皇后，你看着给些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罢。萱儿，你没事吗？”

　　　　沈信说前后两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说前半句的时候神色微怒不耐，说后半句的时候却尽显温柔，好像在对一个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

　　　　“臣妾没事，只是”

　　　　“臣妾明白了，定当加以严惩。”

　　　　乔萱尾音本就低，陈南华便像是没有听见“没事”后头的“只是”两字，径直上前回了话。可“严惩”两字一出，跪在一旁的两个侍女便再也跪不住了，纷纷膝行上前道：“求皇上开恩！奴婢们知错了！但是奴婢们一直跟在容嫔娘娘身边，分明听见容嫔娘娘与乔贵人起了争执才说要走，就在奴婢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到容嫔娘娘倒地，那时乔贵人分明还在她身边的！”

　　　　沈信皱起眉来看向地上跪着的侍女，面上不耐更加明显，声音严厉的道：“你们可知道污蔑主子的下场？”

　　　　两个侍女又连连磕了几个头才急切道：“陛下面前，奴婢们万死不敢撒谎！求陛下明察！”

　　　　“好，乔贵人，你怎么说？”

　　　　“臣妾不敢欺瞒皇上，容嫔娘娘在臣妾面前倒地，臣妾又站得近，哪里有不扶一把的道理？怕是让这些是女看到臣妾去扶，以为是臣妾推的罢。”乔萱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似乎事情怎么发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发生什么变故都惊不起她面色的一点变化。

　　　　无疑她这种表现很让沈信信任。沈信看她一眼便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现下就不要争辩了，等到容嫔醒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太医！不是说容嫔无大碍，怎么还没有醒吗？”

　　　　“回禀陛下，容嫔有些低热，臣给她开了安神的药方，暂时应该不会醒过来。”

　　　　沈信点点头，伸手指挥道：“这样，容嫔总躺在未央宫也不是办法，先让侍女扶上轿子抬回景仁宫去，你们也都散了吧，太医好生看着，待到容嫔醒了便赶紧找人回话。”

　　　　“臣遵旨。”

　　　　“臣妾遵旨。”

　　　　一群人纷纷跪倒了下去，沈信自己站起身来，一路走到乔萱身边拉起她来，低声道：“跟朕回养心殿。”

　　　　这句话声音不大不起码周遭的女人应该是全部听见了，虽然碍着礼节还不敢抬头，但眼中的羡艳记恨已经能穿透乔萱身体了。

　　　　乔萱只是柔了声音，抬头对沈信笑道：“是，陛下。”

　　　　走动下却不由得身子倾斜些许，沈信离她近，自然是感觉到了，蹙眉问道：“脚怎么了？”

　　　　“回陛下，”乔萱用手碰了一下膝盖，眉心微皱，面上还是笑着，似乎在让沈信放心：“没什么，只是扶容嫔娘娘的时候被椅子绊了一下，撞到了膝盖。”

　　　　“怎么不早说？”沈信神色更加担心，抬手叫来旁边候命的御医：“跟着到养心殿去给乔贵人看一看。”而后又看了一眼乔萱膝盖，略带责备的道：“朕知道你好心，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你自己什么样子不清楚吗？平日里还不小心些？”

　　　　乔萱被训斥一顿，却笑得更加开心，低头微微翘起嘴角尽是难掩娇俏。宫中女子若是此刻都能抬头看她此刻神态，便知沈信迷恋她不是没有理由。

　　　　她又小小声说了什么，沈信便完完全全的被安抚住了，神色缓和了不少，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未央宫，宫嫔先后站直了身子看一眼他们背影，陈南华则是一脸和蔼笑意慢慢走上去坐下，可手下锦帕却被捏的变形。

　　　　“今日之事，还望各位嫔妃引以为戒，日后事事小心，皇上为国事日夜操劳，不要再让他为后宫分神，都记住了吗？”

　　　　“谢皇后娘娘教诲，嫔妾们必当铭记在心。”

　　　　听了堂下齐齐应的这一下，陈南华才有些放松的露出些倦容来，摆摆手道：“无事便都退下吧，折腾这半日本宫也乏了。”

　　　　“是，嫔妾告退。”十几个宫嫔有序退离，待到堂下没了动静陈南华才再睁开眼睛，那里原本的温和笑意已经被滔天怒火取代，她一挥手扫落身旁杯盏，瓷器落地的声音让宫中所有侍人都停了动作齐齐跪倒在地，她却只看向地面，阴声吩咐道：“给本宫查清楚！这个乔萱究竟是什么来历，如何学的这些狐媚功夫，竟迷惑皇上至此，给我查！”

　　　　“皇后娘娘保重身子，奴婢这就派人去。”唯一没有跪下的秀姨低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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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千金躯

　　　　“还有半月就要出嫁，如今看什么都是好看的，是吧？”

　　　　沈步月从窗外的花儿收回眼神来，笑着受了林雅青酸不溜溜的问候，起身道：“表姐来了。”

　　　　林雅青哼了一声，但是碍于身份，还是稍稍矮了身子行了礼，还没等沈步月说话便自顾自的直起了身子先行坐下，仍旧是一副酸溜溜的样子：“是啊，祖母让我来看看你在做什么，是不是闷。我看你啊，只要想起能当王妃，便乐的嘴都合不拢了，还用旁人陪什么呢？”

　　　　“表姐说笑了，我自己一个人自然是没什么可做的，只是看看花儿罢了。”沈步月随着林雅青坐下，维持着新嫁娘该有的娇羞，低头浅笑。

　　　　圣旨一下她便马不停蹄的搬到了太尉府，两位老人家能日日见到外孙女，自然是开心的，头一天便是凑在一起说了许多话，直到老人家精神不济才放了沈步月走。而后虽然只是日日请安，但也能坐下聊上一会儿，特别是沈步月婚期将至，两位老人家都很开心的忙里忙外，外祖母甚至起兴要帮沈步月缝制嫁妆，外祖父还要亲手写婚礼请柬，虽然被沈步月好说歹说劝住了，但总还是被两位老人家的情绪感染，沈步月的心情也总算放松不少。

　　　　更不用说还有林雅青每日找上门来给她分享京都千金小姐的各种闺房秘事。

　　　　“不是我说你，”林雅青每日来都要先跟自己生一顿闷气，才能正式开始谈天，如今这也算是过了第一阵儿：“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能丝毫不关心身边流言走向？好歹应该看看最近流行什么款式的礼服，好为自己做几身新衣服吧？”

　　　　沈步月故作惊讶的睁大眼睛：“衣服不是前几日刚做了？还有些还没有拿回来呢，怎么又要做新的？”

　　　　林雅青一副被她打败的样子，先是低喃一声：“果真是在大漠穷怕了”而后又恢复正常声音道：“衣服的样式每时每刻样衣房的人都会想出新的来，什么款式能够流行起来就未可知，若你眼力好，就可以做第一个引领风尚的人！所以衣服怎么能少买？怎么能等着呢？”

　　　　这思维怕也是引领风尚了沈步月笑容略有些僵硬，但还是点点头应道：“表姐说的是，但是喜服都要按照规制来，恐怕是不能做文章了，剩下日常衣服，到了晋国也不一定都能穿，还是先用这些，等到了晋国不合适再做吧。”

　　　　“那怎么行？齐王不是已经向陛下请旨，完婚后要与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马上就要换季，难道你不用做几身夏季衣服？”

　　　　“夏衣也已经做了几套，又不需要待一整个夏日，还是”沈步月习惯性的想要辩解，却在看到林雅青不可置信又带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之后渐渐没了声音。

　　　　但是林雅青这般买衣服的速度她实在是有些消受不起若是去了成衣店便要将店内师傅都拜访个遍，高谈阔论一番接下来会流行什么颜色与款式，一趟下来便要一整天，偏偏林雅青从不知疲倦，不逛到最后一家誓不罢休。若偶尔几天还是可以，这样三两天便来一回，就算是沈步月也真的要喊一声受不住。

　　　　“夏衣轻便，又需要经常换洗，多做几套也没什么的，更何况你就快出嫁，也不会有人限制你的花销，齐王看你买东西还会开心呢。”

　　　　林雅青用尽全身力气劝说，就差没拉住沈步月的手臂摇来摇去。

　　　　沈步月面上一派无奈：“我倒是也没什么事，只是怕又碰上那几个小姐，起了争执。”

　　　　林雅青听了这话果然放开了手，转过身去皱起眉头，喃喃道：“冯将军的女儿跟秦侍郎的女儿？确实不是什么让人舒心的人，不过不管是什么人，怎么能挡得了我们去做衣服呢？”

　　　　说着拉起了沈步月的手就要往外冲。

　　　　“表姐，表姐”沈步月无奈的做最后的挣扎，虽然知道下场都是一样的被林雅青拖到集市从第一家成衣店开始逛。

　　　　上午时候，成衣店的人还算不上太多，毕竟千金小姐都需要时间打扮才能够出门，因此林雅青带着沈步月安静的逛过了几个店铺，才渐渐碰上些熟人。

　　　　有了交谈自然逛得更慢，不过沈步月好歹能在他们跟前听些八卦，倒也不觉得那么难捱了，一边兴致勃勃的听着，一边观察着街上的动静，逛到三五家的时候，耳中已经多了个一个让她想皱眉又心情放松的重要消息。

　　　　片刻后白萱上前恭敬的回禀：“禀公主，太尉府来人说齐王今天来寻您，听说您来了集市便也过来了。”

　　　　“齐王？”沈步月面上做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还赶忙顺了顺自己的额发，把个小女儿姿态做了个十足十，惹得身旁的林雅青又是一副看不惯的酸溜溜样子。

　　　　“不过是逛个集市而已，齐王有什么急事，居然寻到这里来，看来是真的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长乐公主啊。”说着又看一眼沈步月，盯了一会儿却是有些暗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这么些年没有出嫁，除了她父亲位份不高她能许配的人家门户也不高之外，还有她自身姿色问题。女人的姿色也是谈婚论嫁的重要资本，若是貌若天仙，纵使小门小户求亲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她虽然是林正的孙女，跟沈步月也算是有几分血缘关系，但丝毫没有遗传到林琪楠美貌，姿色只能算是中上，这两个条件一加，能配的上的求亲者便只能让她一个个的看不上了。

　　　　“齐王没有提前告知我，该没有什么要紧事情，我们接着去逛吧，不用管他。”沈步月脸红红的低头一哂，到底还是顾及着林雅青的颜面道了这一番话。毕竟若是将林雅青一个人扔在这里，她却跟着楚云深走了，怕是要被林雅青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传的满京都都是。

　　　　林雅青有些心虚的左右看看，嘴上还有些硬，问的漫不经心：“齐王当真没关系？”

　　　　“没事的，我们走吧。”为了表示真的没事，沈步月挺身而出第一次走在了林雅青面前，可刚走了几步便看到前方有几个熟悉身影，心中有了些打算，便偏了一半身子回头去寻林雅青，口中叫道：“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