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铸星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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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小娃子，这个可不是东西，而是老夫的爱宠，其名为――”

　　　　老人话还未说完，孩童的脚便先有了动作。

　　　　踢人不踢裆。

　　　　丰尘记得，他的父亲丰晓浮，于白桥湖畔教导自己出拳以其踢腿等身法动作时，曾如此告诫过他。因为，踢裆这种行为，完全违背了习武之人的道德理念，是一种十分卑鄙的做法，是那些不要脸的贼人才喜欢用的招式。但凡在公开决斗中这样做的下三滥，无不是人人追之，人人喊打。所以丰晓浮和丰尘说过，绝对不能沾染上这类恶习……不过，他父亲说完这句，沉默了会，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

　　　　丰尘当时对这句补充没怎么在意，甚至没怎么理解，可眼下，他终究是领悟到了这“万不得已”的些许意思。

　　　　如今的情况，便属“万不得已”啊！

　　　　下定决心的丰尘，这一回，将恢复贮存的新灵力，一齐凝聚在脚后跟。不光如此，他还将顺风步的效用也一齐加了上去，此刻，尽管丰尘仅为一介孩童，他的这一脚也快作残影，势不可挡。

　　　　鼓足浑身力气的丰尘，就这么抬起脚，继而向老者蛊流的下身踹去。

　　　　咚！

　　　　蛊流原本和蔼的两眼突然一狰，然后整个人便被丰尘这一腿踹飞后翻，最终倒在了地上。

　　　　丰尘迅速后退两步，望着躺地的老人，不觉胆颤心惊起来。

　　　　可他望了一会，对方都没有声息。

　　　　我这是……成功了？方才明明连环风破都没有效果，可仅是这一脚，我就将他给打倒了？

　　　　丰尘木讷地思索道，看老人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便轻手轻脚地上前查看，又绕过老人，走至靠近人群的一侧。

　　　　见蛊流全程始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丰尘的脸色终于又恢复了几丝气血。

　　　　我竟然、竟然真的将这家伙给打晕了？太棒了！

　　　　丰尘握拳，在心底一阵庆祝，随即向目光呆滞的米玲跑去，想要查看她的情况。

　　　　刹那间，一只布满皱纹与老茧的手，出现在了丰尘的脑后。

　　　　它五指一曲，顷刻便抓住了丰尘的后领。这条手臂再是一甩，丰尘还未有所反应，整个身躯便被用力地抛到了高空。

　　　　什么――！？

　　　　丰尘在脑海大惊道，转过头却只看见坚硬的大理石地板正向自己猛冲而来。男孩由不得多想，眨眼便将所剩无几的灵力通通聚在后脑，背部与手肘，以做摔落时的缓冲。

　　　　就在此刻，面无表情的老人来到了丰尘的侧面，随后抬起了膝盖。

　　　　男孩瞳孔一扩，紧接着他的腰腹便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楚。

　　　　“唔呃！”

　　　　丰尘一张口，唾液与血水便通通自他的喉咙向外喷溅。

　　　　男孩正在下落之际，便又被老人的膝盖给撞到了半空中，这一次他是再无心力聚灵护体了，硬生生地摔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噗啊……噗啊啊……”

　　　　仰卧于地的丰尘，表情痛苦至极。鲜鲜血液，随着他一阵咳嗽，自男孩的嘴角流出。

　　　　不远处的老者蛊流，满脸已是暴起了青筋。

　　　　他俯视吐血的丰尘，冷冷开口。

　　　　“小鬼……你可真是把老夫……彻底惹毛了。”
………………………………

第六十八章　青光再现

　　　　数滴鲜血沿着丰尘下巴流去，沾染了他原本洁白的衣领。

　　　　倒地的男孩，痛不堪言。他下意识将手放在痛觉最集中的肋骨处，随后发觉原本突出坚硬的地方，此时已经凹陷发软。丰尘下意识用手指一按，一股更为剧烈的痛感又袭向他的大脑，令男孩眼角即可挤出了几抹泪花。

　　　　疼……好疼，好疼啊！

　　　　丰尘很快便觉得胸口发热难受，自己的呼吸道像是被某样东西堵住一般。

　　　　“咳！咳咳！”男孩又咳了数声，给周遭地板印上数道血迹。

　　　　怒不可遏的长须老人，仰天叹道：“我蛊流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对他人放下戒备并敞开心扉，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接着低头望向丰尘。“小娃子，你可真了不得！世人闻风丧胆的毒宗之心肠，难得一时脱恶回善，你就用行动，给我这个老头，迎面泼了盆冷水……你可真是，了不得呀！”

　　　　“咳！”丰尘又吐了一口血，随后便将手撑在地上，试图重新站稳。

　　　　老者蛊流上前，长靴往男孩背上一放，丰尘便再度被他压倒于地。

　　　　长须老人继续愤慨道：“小娃子，你可知这世上有种玩意，名为人头蛊？这人头蛊呀，实际和别种蛊差不了多少，炼的都是些虫蛇之类的小毒物，不过它最大的特点，便是将活人头颅割下，以其作为养毒育毒的容器！这人呀，最有精华的便是脑子，因此在人头蛊中栽出的毒物，一般要比别的同类多毒上几倍，甚至是几十倍噢！”

　　　　丰尘又一次将细嫩的手臂立在地上，刚刚将身子起到一半，就又被蛊流一脚推翻在地。

　　　　老者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凶狠。“老夫活到至今，我阴的人，几乎都死完了。而阴我的人，也几乎都被老夫做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头蛊！小娃子，就凭方才所行的冒犯之举，老夫就算让长蛇食尽你的脸肉，让恶虫吸光你的脑髓，也不算过分！你可懂否？”

　　　　男孩趴在地上，大声喘息，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蛊流怒哼一声。“不过，小娃子，你放心。老夫说了今日你我颇为有缘，就绝不会如此轻易断送你这条命！只不过，待我将你带回去后，得狠狠地惩罚你，必让你一生都记住这个教训不可！”

　　　　就在老者慢悠悠地说完这堆话后，灵涌之际让丰尘体内的灵力又回复了少许，以至于他终于有了使出这合风诀一式的精力。

　　　　沐……沐风息。

　　　　昕昕昕！伴随一阵轻响，丰尘胸腔上开始闪烁出阵阵的灵光。在男孩做了数次深呼吸后，他的心跳终于接近平稳，脸色也迅速涌上几丝血色。

　　　　歇了几口气，孩童丰尘，终于扶着腹部，于灰鬓老人面前再度站起，尽管摇摇欲坠。

　　　　蛊流挑眉看他。“哦？老夫刚才这腿不算重，可姑且还是踢断了一两根肋骨。可你一介小毛头，竟还有心力站起来，真是毅力非凡啊！果然有潜质！”

　　　　“哈啊……哈啊啊！”

　　　　丰尘咬牙，怒瞪老者，踉跄几步过后，将手中的风竹剑对准他，再是一戳，却在触碰到后者道袍后被轻易弹开。

　　　　可男孩依旧不肯罢休，他摇晃地向前，一手扶身，另一手继续无力地挥动竹剑，一连在老者身上碰了数下，但终不见成果。

　　　　“行了，老夫已经知道你这小娃子的韧性了。”

　　　　蛊流双目透露出些许的烦躁。老者用苍黄的手抚了抚长须，继而又将五指朝面色痛苦的丰尘张开。

　　　　随着他手掌泛光，很快，丰尘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好似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硬生掐住，然后提向至空中。

　　　　“唔！”一股窒息感随即向男孩袭来。他乱踹乱打，想与这掐住自己的透明之手抗争，然却什么也没碰到。

　　　　蛊流脸色阴沉地说道：“若你刚才不那么做，老夫本可以陪你玩上个把时辰！可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没那个心情了。现在，你这小娃子就乖乖睡上一觉吧！等醒来时，我们再好好算这笔账。”

　　　　话落，染染恶光在蛊流伸开的手掌上浮现并肆动，其状态模样像极了将白桥镇揽于怀中的血雾。这似雾气的灵力，自蛊流手上溅开，转而便洒向丰尘全身的毛孔，进而凶猛地渗透进去，欲把侵略男孩身体的每个角落。

　　　　“啊……啊啊……”

　　　　骤然间，丰尘全身剧痛无比，可过了几息，一股麻痹之感便将其通通覆盖。丰尘张嘴干吼，浑身痛觉渐渐消失，可他本人却是愈发难受。此时，男孩的五官一个接一个被蛊流的这团灵雾剥夺，不久，丰尘的视野就全然转黑，整个人完全丧失了意识……

　　　　老者喃喃自语：“嘿，这小娃子的体质，倒确有几分特殊。老夫的灵力进去这么久，才使他勉强昏厥，实在奇怪！莫非，在这小娃子体内，存有什么天生抗毒的物性么……？”

　　　　蛊流在心中疑惑地如此纳闷道，接着走近丰尘，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并进一步控制自身的灵力，从丰尘皮肤的表层，更深入地钻进他的筋脉乃至骨肉之间，借此更加全面地查探这位孩童的身体，以让他的疑问得到明确的答案。

　　　　然而，就在蛊流准备沉心检查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一下被某样东西给抓住一般。

　　　　“嗯！？”

　　　　蛊流在心中惊喝的同时，睁开双眼，随后便发现抓住自己的，是男孩的左手。

　　　　此刻，丰尘两眼虽是无神，可他的左臂却浑然有力，并死死抓住老者的手，不肯松开。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应是已彻底夺去他的意识才对……”

　　　　蛊流在震惊过后，猛然发觉，抓住自己的这只手臂，隐藏在白袖下的皮肤正开始剧烈发亮，且浮出某种极其奇怪的纹路，呈现一片青蓝之色。

　　　　蛊流双眼一凝，立刻便将这炫亮奇特的纹路烙入脑海。瞬间的思索过后，他认出了这成群纹路的真面目。

　　　　这些，都是字。

　　　　“这是……荒古文？为什么这小娃子的手上，会冒出这等远古文字！？”

　　　　老者蛊流才刚反应过来，便感觉男孩的体内仿佛有什么猛地一震，将他延伸侵略的毒灵，迅速灭散与退却。

　　　　紧接着，丰尘那只抓住蛊流不放的左臂，其青光越加耀眼，越加撼人。蛊流愣观这阵青，马上便发觉自己老手冒起痛感。他定眼一看才知，丰尘左手紧按的五指，此时居然已按破了自己表面流动的灵衣，并深深挠入他的老皮老肉内。不仅如此，蛊流还看见，丰尘五指尖还蹿出了点点星火，将自己皮肤上其它前来阻隔劝止的灵衣，一并灼烧扑退。

　　　　嘶嘶嘶――转眼，老者的手就升起了一股青烟。

　　　　蛊流表情顿时变得万分惊异，他低声一念，成股暗光从自己臂上冲出，随后便向丰尘印满古文的左臂涌去，企图缠绕而上。

　　　　可这暗水青光刚一相交，刚一相碰时，老者蛊流的灵力便浑然破裂，消散成烟。

　　　　震惊的老者，还未做出下一步行动，丰尘握着风竹剑的右手便先有了动作。

　　　　尖锐的竹锋，转息间便刺向蛊流的老眼。

　　　　“喝！”

　　　　老者下意识一哼，反手抓住丰尘的左臂，转身向后就是一扔。

　　　　矮小的男孩，就这么被蛊流抛向了高空。他自站满广场的人群头上飞过，最后飞出了广场，跌落在广场隔壁街道的一栋瓦房之下，顿时砸得瓦砖破碎，尘土飞溅。

　　　　蛊流这一抛，将丰尘扔了数里之远。

　　　　老者在原地一阵愣愣望向远方，又看看自己的老手，这才清醒过来。

　　　　不好！老夫怎会……怎会使上如此力道？

　　　　蛊流于心头一阵错愕与后悔，抬脚便冲上天，向丰尘所落的瓦房飞去。

　　　　老者降落至灰土飞扬之地，只见那栋小房的瓦顶，已被他投掷的孩童，砸出了大半个窟窿，而老者脚前，更是摔了一地的瓦片与砖块。如今，这栋小房子顶破墙塌，已是完全不成样子。

　　　　唉！都怪事发突然……这小娃子，可不要就这么被老夫给摔死了呀！

　　　　老者蛊流一边暗自念道，一边用拂尘驱散尘埃，向瓦房的残垣走去，望能搜到男孩的身躯。

　　　　刹那间，在蛊流身后的尘埃深处，一柄竹剑赫然舞动。

　　　　老者回头，发现那熟悉的剑锋，即刻就要与他的头颅相碰。

　　　　蛊流的老手如闪电般抬到自己的脸前，接着一弹，这竹剑瞬间便被他弹退，又消失在尘埃里头。

　　　　“小娃子，你没事！？”

　　　　蛊流惊叹道，他的语气中掺杂着喜悦，但更多的是震惊。

　　　　这小娃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被老夫用力甩落至此，能活着就实属不错了，可竟还有力气对老夫执剑相向……而且方才这剑的力道与速度，甚至远超先前，完全就不像是一介孩童能挥出的――

　　　　蛊流还未思索完，尘埃之中又闪出了一道矮小的身影。

　　　　老者手一挥，挡下了竹剑第二次的袭击。可那绿光丝毫没有衰减之势，猛烈地向老者砍来第三下，第四下，乃至第十下。

　　　　蛊流手如残影般格挡如雨点般的攻势，他越挡，心中就越是疑惑不解。

　　　　这小鬼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老者决定不再与丰尘多做纠缠。他抬脚往地上一踩，其灵力便猛然于地一震，将周遭的尘土雾气通通推散。瓦片砖石遍地，可唯独不见执剑的男孩。

　　　　这娃子，竟然还能对老夫隐藏气息！？

　　　　蛊流吃惊地环顾四周，接着猛然抬头。此时，丰尘正单手持起风竹剑，宛如飓风般于空中旋转，向老者蛊流的脑袋斩来。
………………………………

第六十九章　溃败

　　　　眼看于半空现身的丰尘猛挥竹剑，转眼就要劈向自己。蛊流见状，脸上起初浮现了半似惊讶之意，但他心头却并不存在任何的慌张。只见老者劲气一哼，一股庞大绿黑的光芒便冲出他的身体，将老者的头顶，与他整个人一起裹上了一层灵布。

　　　　而当男孩下落的风竹剑与蛊流脑袋相触之时，暗光膨动，翠竹开裂。丰尘这把风竹剑的锋口，顷刻便与前沿崩断分离，紧接着被老者的灵力给溶得一干二净，就连一丝竹屑都没剩下。

　　　　尽管如此，孩童的双眸也依旧不见波澜，依然那副无神，那副无惧。

　　　　蛊流看丰尘的剑都被他给溶去，正想压下身体下意识积蓄的杀意，却反应过来，面前男孩的动作根本没有停止之意。丰尘在风竹剑刃口消溶的一瞬间，右手便将损剑松弃，转而伸向自己藏在烟尘中的左肩。

　　　　蛊流一瞧丰尘架势这般改变，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娃子，左手竟还拿着另一把剑！

　　　　老者全身汗毛顿时立起，因为他觉得眼下这个小儿实在是诡异，不仅能抵御他灵力的侵涌，还在挨他颇具力道的一掌下，若无其事般地继续向自己攻来。而当下对方依着浓浓烟尘所采取的右手持剑佯攻，左手仗剑蓄发的战术，哪里像一介孩童，根本就是一位经验老道的剑客！

　　　　这个小儿，实在是诡异，诡异到了极点！蛊流活到现般岁数，看过数不尽的奇物怪人，却唯独没遇到像丰尘这样的男孩！即使是世人闻风丧胆的毒宗，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未知跟前，也不觉在心中涌现出一丝丝那许久不现的情感：恐惧。

　　　　不能大意！老者蛊流在心中如此道，。

　　　　他展开那布满老茧的手掌，五指一曲，再是一拧，刹那间浩荡的灵力便自老者道袍喷涌而出，凝聚在他的掌前，迅速化成了一墙黯淡且带有几丝绿意的雾障。

　　　　老者以上的思索与动作，皆是在极短时间内完成的。丰尘双眼虽是依旧无神，但那瞳孔却始终跟着老者的动作而移动，毫无犹豫与踌躇。

　　　　随着蛊流有所行动，丰尘那把藏在尘雾中的剑也被其左臂抽了出来。这把剑，剑身洁净而略显微黄，剑柄处镶有一颗显眼的碧晶，正是丰尘的父亲在大年初一赠予他的珍物，碧铜剑。

　　　　不久前，丰尘就曾取出此剑欲图防身，可由于他本人太过瘦小而挥不动铜制的重物，故不得不转而拿向轻巧的风竹剑。可此刻，丰尘是又将这剑从异盘中搬了出来，且还是左臂单手抡着它，力与速只增不见，正如蛊流所想，与其说是这个男孩突然开窍，不如说他的身心换成了某个老练的剑客，某个对毒宗毫不惧怕，冷静到了极点的剑客。

　　　　男孩右手抓稳从雾中冲出的剑柄，腰背一转，碧铜剑那锋利发亮的剑刃即与蛊流身前的雾障相碰。

　　　　砰！不闻清响，仅听闷声。

　　　　当丰尘的剑砍入那暗绿的雾墙时，所触之物起先柔软，再而坚硬。纵使其刃冲散了老者盾之一角，可还是无法将之穿透，以斩老者的肉身。

　　　　蛊流不但没有得意，反而还在脸上露出一丝震惊。

　　　　好家伙！老夫这回特地造了一面结实的盾，这小儿还真将它砍散了一角。要知道，就连他此次南行带来的众多部下中，也仅有极少数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今日，老夫不是遇见了遭千年祸患，就是寻见了块万年珍宝！‘’蛊流的脸庞流下汗珠，嘴角浮现笑意，这么念道。

　　　　暗雾躁动，将丰尘的碧铜剑缠裹其中，令男孩不能自拔。

　　　　首先，得先把这小儿抓牢了！蛊流想着，步子一迈，绕过缠着铜剑的雾墙，老手迅速向丰尘面庞冲去，企图将后者制服在地。

　　　　就在这一瞬，蛊流造的雾，破了。

　　　　老者几乎是在雾破的同时将眼睛转回来，只见那把亮黄的剑身上，绽起一片青蓝的纹路。

　　　　那与丰尘左臂表面一模一样的纹路。

　　　　摆脱浓雾束缚的碧铜剑，随着丰尘左肩一沉，再次向蛊流刺去。此击由于是斩到一半被迫制止，待雾散后再度行动，所以主人的施力空间极其有限，本不该具有什么威力，然而老者在瞥见遍布青纹的刃口之后，浑身一震。

　　　　‘’怎会！！！‘’蛊流不由得大惊出声，同时后脚迅速向剑刃踢去。

　　　　腿剑相交，自丰尘左臂迸发的青潮与自蛊流右腿爆溅的黑气正面相抵，将周遭空气震得发出了哀鸣。

　　　　白光一闪，轰声暴起。

　　　　老者与孩童的灵力震散四方。前者落向街道的地板，将石砖蚀下一个又一个的坑；后者冲向相连的宅楼，切断一根又一根的房梁柱。

　　　　老者自身则颠簸着后退数步。他一手护心，一手撑腰，满脸不快地深呼气，再低头一看，自己用来踢击的那条腿，已是衬裤破烂，皮肉渗血。

　　　　而孩童已被老者一脚踢飞数十丈的高空当中。孩童双手延至双肩的衣袖全被溶了，手臂上的皮也被烧得通通熏黑，血水四流。

　　　　可男孩扣着剑柄的手指还是没有松。

　　　　蛊流闭口不言，紧紧注视着下坠的丰尘，观察他的神态以及动作。他认为，面前这个奇童既然能伤到他，那肯定不会就这么摔死，他无需冒险去接。

　　　　果不其然，双目无神的丰尘，双脚在空中打了个划，一股浓郁的灵气便在他脚下爆绽成花，而丰尘本人也借着这灵力爆发的冲击力，一举从高空向镇外的方向蹦去。

　　　　‘’这小儿如今不打，改溜了？哼，今日让老夫遇到你这么个奇宝，又怎会让你走！‘’

　　　　蛊流低声嘀咕，抬脚就往地上一踩，整个人蹿上天，如残影般朝逃跑的丰尘追去。

　　　　眼看男孩即将撞上蛊流用来包围镇子的雾墙，老者为了防止丰尘整个人溶解于其中，便右手一挥，将男孩跟前的雾墙通通推散，自己则又加快了追赶丰尘的速度。

　　　　仅仅五息，蛊流便与丰尘近在咫尺。

　　　　丰尘在空中猛地转身反冲，剑尖直指蛊流眉间。

　　　　老者手指如雷光似地一指，他周遭发散的灵力便凝聚成了五把长叉，向男孩戳来。

　　　　就在丰尘的刃尖即将抵达蛊流额头之前，这五把黑叉就先他一步，扣住了他的脖颈，左右臂，左右腿。

　　　　丰尘就这么被黑叉携着，直摔向街道中央。

　　　　砰！由石砖铺成的道路被砸出了一条条裂纹，石块四飞，黑叉挂着丰尘，在路上划了足足五十丈远，方才停下。

　　　　被黑叉封住行动的丰尘，刚想将背后用来护体的灵力转运至身前拔取黑叉，蛊流满是皱纹的大手便一把抓稳了他的脑袋。

　　　　‘‘小娃子，闹得这么大动静，该休息一下了。’’

　　　　蛊流冷冷地开口，气一沉，抓住丰尘的老手便燃起了乌黑的毒炎，向丰尘五官攻去。

　　　　同一时刻，丰尘左臂纹路也是青光大起，直冲主人的面门，与蛊流这股恶气相争相抵。

　　　　嘶嘶嘶！

　　　　两股灵力起初是互不相让，可随着老者眉目愈发狰狞，那股恶气冲得更加迅猛凶残，最终胜过了男孩不可思议的左臂，将护住他的这团青光，一冲而散。

　　　　男孩的面部瞬间为老者的暗灵所侵蚀，整个身子都开始抽搐。尽管左臂耀眼的光芒一直没有衰减之象，也终不敌老者凶狠的势头。

　　　　男孩的表情，再一次痛苦起来。

　　　　‘‘唔啊啊啊啊啊！’’败于蛊流的威逼，他如此惨哼道。

　　　　蛊流看丰尘这回总算有些‘‘活人’’的反应，为了不将他真的整死，蛊流手掌稍稍合起，将自己那恶狠的力量收敛了大半。

　　　　嘶暗灵淹没了丰尘头颅好一阵子，随着老者的叹气，才被撤去，连同那插着丰尘的五把黑叉一起。

　　　　男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是彻底昏厥。

　　　　‘‘虽然老夫能冲破这股奇妙的青光，可还是钻不进他的脑层处。强行钻，又怕钻破，把这小儿搞成个傻子唉，罢了，先就这样吧！等回去，再好好研究研究他！’’

　　　　蛊流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他表面一副疲惫，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一想到这回的白桥之行，不仅可以给自己的爱宠填饱肚子，还能捡个这么个宝贝，他便不觉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