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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长安-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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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手指微曲,两片竹叶齐头并进,飘向了小溪对岸。

    “这两片竹叶,在我们看来,是变的么?”徐长安点了点头。

    “可对于它们来说呢?”夫子再度缓缓说道:“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徐长安一头雾水,只是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你时叔应该教过你吧?”经过夫子的提点,徐长安才猛然醒悟。

    夫子指着河流道:“时光如流水,我们在变,所有人都会老去死去,这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可以两个族别来说,一切都未变。”夫子再度一挥,周围便都静了下来,水不再流,鸟不再叫,只是阳光依旧刺眼。

    “可我要你知道,人族和妖族的战争却是亘古不变的。并不是说我们没有包罗万象的气度,只是这片天地不允许。我们的先贤经历过无数血的教训,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犯我族类者,虽远必诛!”

    徐长安听着夫子的话,突然抬起了头问道:“那我吸收了一丝真龙的血脉,我算不上半妖。”

    夫子突然转头,看着他,指了指徐长安的心。

    “妖,是看这里,不是看血脉。我们虽然和妖族不死不休,但我还要告诉你,善良是可以改变族群关系的。”

    “我们夫子庙,文圣一脉,是最讲道理的,当道理讲不清的时候,才会抡起拳头。”

    徐长安突然明白了,这些时叔肯定都是知道的,他怕自己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会让自己提前接触到了妖。

    “上古的妖族,食人肉,奴人身,人命如蝼蚁。”

    夫子淡淡的说着,徐长安突然想起了自己昏迷时候见到的幻影,想起了那些巨兽,想起了那个叫老敖的老人。

    他本想和夫子说说这件事,可夫子却打断了他。

    “最终出现了一个人,拥有了特殊的体质,他凭借那特殊的体质,把高层的大妖全都封印在了自己体内,人族这才能够得以喘息,然后在无数英豪的带领下,才把妖族和半妖族放逐到一个特殊的地方。”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徐长安晃了晃脑袋,有些不能接受,深吸一口气道:“小时候,一直追逐我和时叔的是残留的半妖和妖,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和那位封妖的前辈体质一模一样?”

    夫子点了点头。

    “封灵剑体,分为封妖,封魔,封神(魂)。而你就是封妖剑体。”

    徐长安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手,很多人都说自己有天赋,可他自己却从来没有觉得,关窍都是经历生死才能打开的人居然是天才?

    夫子叹了一口气道:“当初你体内封印的不止蜀山老祖,还有一个大妖,蜀山当年的情况也没那么简单,蜀山的老祖岂会被几个小辈给封印了?若不是他自愿,没人能够强迫他。”

    徐长安如遭雷击,险些站不稳。因为这件事,瘸子和裴长空等人自责浪费了十几年呐!

    夫子看着他,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能长叹一声。

    “今日到这里吧,等你接受过来再和你讲别的。你现在你要记住,有能耐的人,责任便越大,而我们的责任便是守护这个天地,守护善良的人,这是千古以来,我们这类人必须坚持的事!”

    夫子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徐长安愣在原地。

    ……

    这个早晨,同时热闹的不止竹谷,还有大理寺,还有崇仁坊一个不太出名的范府。

    “哥,你我都懂得这个道理,圣皇此举不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别拦我了,就算死,我也要把这奏折递上去!”

    一位中年儒士义正言辞,一步迈出了范府。

    他不知道,这一迈,改变了数十人的生命!

    主线出来了,范府自然和大皇子感情线有关,和范知墨那个小姐姐有关,和中年儒士不是父女。

    许多伏笔都会慢慢出来,这一卷快要结束了,下一卷徐长安要闯荡江湖,提着剑和道理,暂时离开朝堂。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这是引用自《前赤壁赋》,这个我觉得就是相对论的一点体现,中华传统文化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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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千古事(中)

    千古事

    千古事

    夫子走后,小夫子来到徐长安的身旁。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他知道一些事情,可却没有夫子清楚,看着还在消化这些信息的徐长安,他拍了拍徐长安的肩膀。

    “我去过不少地方,见过很多果树。可所有长得大的果子都有一个特质,那便是刚开始的是它长得并不起眼。往往那些刚开始品相好,个头也不错的果子等不到成熟。只有刚开始很小的果子,它们前期放弃了所有的风光,默默的接受阳光和雨露,最后才能够长大,熟透。”

    徐长安看向他。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小夫子叹了一口气,笑了笑,突然嘴角溢血。

    徐长安一惊,小白也在小夫子的脚边颇为担心的叫着。

    “小夫子,您……”

    小夫子挥挥手。

    “没事,闭关一段时间就好。我只是想告诉你,夫子没和你说的事,你别问,等你到了一定实力,自然会知道。你需要默默的接受一切,慢慢的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够知道更多的事。”

    “记住,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徐长安看着脸上带着倦容,还有些苍白的小夫子,点了点头。

    小夫子很诚恳,也很认真,向来风轻云淡的小夫子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小夫子转过身去,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头来。

    “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先要活下去!”小夫子显得十分郑重。

    ……

    大理寺。

    辰时刚过,柴薪桐带着薛正武和潘金海便早早的到了大理寺的门口。

    守门的侍卫看到几位大人正惊慌失措的时候,罗绍华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出来了。

    他看到三位大人,急忙哈腰点头的朝着柴薪桐等人走来。

    搓着手,满脸的微笑,他身材本就比柴薪桐魁梧,脸也生得有些尖,特别是下巴。眼睛也有些笑,一笑起来,那副谄媚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想起看见主人拿着食物时摇着尾巴的狗。

    薛正武冷哼一声,这人不知道是怎么做上大理寺寺卿的,着实有些丢脸!

    早晨风有些凉,他把双手拢在了袖子里,像一个小老头。

    带着满面的春风和笑,如同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各位大人,用早膳没?”

    薛正武实在忍不了,便直接开口道:“早什么早,膳什么膳!还不准备接回两位嫌犯,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看你这副样子!”

    罗绍华有些不服气,本想反唇相讥,可看到薛正武那睁得极大的眼睛,便忍住了。

    谁让薛正武品阶比他高呢,柴薪桐等三人,柴薪桐暂时没有品阶,可他是钦差,在这件事上,他一个大理寺寺卿真是比不上;薛正武不用说了,刑部尚书,二品大员;至于潘金海,虽然品阶不高,只是从五品。可他掌管的督查院,就像一把利刃一般悬在百官的脑袋之上,若是让这看起来笑眯眯的潘胖子盯上,只怕睡觉都睡不安稳。

    他可是亲身经历过一件事,当初有位官员收受贿赂,去外寻乐的时候,晚上做梦梦到了这个胖子,引得身旁的姑娘醋意大浓。那姑娘也不好问这恩客做梦都念的人是谁,便只能拖关系去打听这潘金海何许人也。

    其实这也怪不得那姑娘,毕竟她就是靠着这官员生存,这官老爷每次来,都是大把大把的银票朝自己的胸衣里面塞。做她们这行当的,最怕有同行抢客人,她琢磨着潘金海这名头也没听过啊,怎么会迷得官老爷大半夜做梦都喊出来。

    这个行当,最不缺的就是关系。

    这位姑娘心有戚戚然,生怕自己的摇钱树某一天被人抢了,便四处

    找人打听。终于让潘金海知道了,当时陆江桥尚在,他和陆江桥一合计,两人顺藤摸瓜把那人逮了出来,丢到了大理寺,当时这件事还是罗绍华自己亲自处理的,潘金海被青楼女子妒忌一事也因此被传为“美谈”。

    这个眯着眼笑,品阶比自己低的胖子对比起薛正武来,更加的值得自己畏惧。

    薛正武品阶虽高,可却和他分属不同部门,这个胖子品阶不高,可恰好能扼住自己的要害。

    潘金海眯着眼睛,看着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罗绍华说道:“罗大人,昨夜是不是又去寻乐子了?”

    罗绍华心头一震,立马把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站直了腰,心悬到了嗓子眼,急忙摆手道:“潘大人,这话可乱说不得啊!”

    潘金海笑笑。

    “开个玩笑而已。”罗绍华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柴薪桐看着这一幕,出口打断道:“先进去吧,轩辕炽和樊於期应该快要到了。”

    罗绍华听到这话一惊,他可是什么都没准备。他原本想,晋王带走了大皇子,怎么都得拖个三两日,而樊於期当年手握重兵,摆摆架子,拖个两三日也不成问题,原本以为今日没什么大事,才会在昨夜寻欢至很晚,出现精神不好的状况。

    “真……真的吗?”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位钦差大人办事效率会如此之高。

    “晋王那么容易放人的?”

    柴薪桐才想说话,潘金海便接过话茬。

    “罗大人,你昨夜寻欢的时候,我们的钦差大人可是连夜出了城去找了樊於期,又直接赶往了晋王府拜见晋王。估计大人刚出晋王府的时候,你在女人的肚皮上闹腾得正欢呢!”

    柴薪桐转过身看了一眼潘金海。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潘金海淡淡一笑。

    “职责所在。”

    柴薪桐没有在意,可罗绍华身子却有些颤抖。

    “潘大人,话可不能乱说啊。”

    “翠香楼……”

    潘金海才说出这三个字,便看到罗绍华求饶的眼神,随即话音一变:“没事,只是和你长得像的一个人而已,手下人认错了。罗大人,审这两位可不是件容易事儿,打起点精神,好好准备一下吧!”

    罗绍华闻言,心里琢磨着改天是不是提着一点“礼物”去拜访一下潘大人。

    三人被罗绍华迎进了大堂,这个地方柴薪桐也来过,他看着高大的椅子,“执法持平”四个大字高悬在脑袋上,看了一眼满脸谄笑的罗绍华,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直接去大牢里询问,找两属官,记好笔录,寻几张桌子,几把椅子便可。”

    罗绍华心中一凛,直接去牢里审讯,这不是没有过,可这审问的两人身份都非同一般,去牢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这有些不符合规矩吧?这两人毕竟可都是……”

    柴薪桐正想说话,又被潘金海给截住了。

    “罗大人,要讲规矩吗?我可是记得《百官条例》里面的规矩,上面每一条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不知道大人背得怎么样?”

    罗绍华看了一眼潘金海,只能咬咬牙说道:“是,下官这就去办。”

    等到罗绍华去安排的时候,薛正武和柴薪桐都转过头去看起了这位眯着眼的潘金海。

    “两位大人,看什么呢?在下对自己容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两位大人即便有特殊爱好,也不会看上我这一款吧!”

    刚才让罗绍华吃了不少瘪的潘金海突然和两人插科打诨起来。

    柴薪桐笑了笑,转过头去;薛正武看了一眼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不错。”

    很快,两间

    牢房准备好了,四五张桌子,每间还配了两个记录的属官。

    大皇子和樊於期自然要分开审问,樊於期那方柴薪桐便请薛正武去审问,自己则亲自审问轩辕炽。

    审问自然没有多大的阻碍,可也没有多大的进展。

    大皇子只承认了杀害几个小太监和陷害柴薪桐,缘由紧紧是因为嫉妒柴薪桐和樊九仙。而樊於期也同样只是对把婚姻当做交易,意图掌控铁浮屠一事供认不讳。

    至于湛氏两兄弟的事,两人都说自己被欺骗了。

    而谋反和害死忠义候一事,两人更是显得十分的无辜。

    想问点什么,两人便直接推脱到了湛氏两兄弟的身上,还声称和这两兄弟只是泛泛之交,他们做的事一概和自己无关。

    这个结果别说柴薪桐,就算是薛正武罗绍华都不满意。

    这忠义候之死怎么都要有个交代,这个问题不解决,这个案子便结不了,也无法和朝廷百官还有天下人交代。

    可这两人都不是傻子,他们可以认其它事,可这条若是认了,基本就是把脑袋伸了出去,等着让人砍了。

    而且,更让柴薪桐施展不开手脚的是,他不可以问大皇子关于宫内的事,虽然那日早晨的情形他也听说了,可圣皇已经明示他了,这是家事,况且夫子庙也默认了。

    不能从这个方面入手,那这审问意义便小了很多。

    他们只能问一下怎么密谋铁浮屠,杀害几个小太监的证据之类等等。

    樊於期倒是很诚实,直接说自己派了一个老头加入铁浮屠,希望能在里面当上大官。一个老头,有向上的精神,即便可以夸大其词治他的罪,那徐长安怎么没的,依然不能说通,而且完全和他无关。

    至于大皇子,也是只认了陷害柴薪桐。

    他们一个上午陷入了死局。

    ……

    崇仁坊,范府。

    范知墨和小婢女坐在了墙角,那里有一张矮桌,桌子上放着一些糕点。

    两位儒生模样的人正在大堂之上争吵,而她们两个女孩则像是在看戏。

    “范言,你只是一个八品小官,有些事不是你能掺和的!”年长的儒生模样的人指着年幼的弟弟。

    “范直,我也告诉你,我虽然是八品小官,可我是右拾遗,负责的便是帮圣皇陛下查缺补漏,以免犯错误!”

    “古往今来,帝王都要有镜子,帮他查缺补漏,我虽然官小,可责任重大,圣皇之抉择,关乎天下,关乎百姓,还可以警醒后人,我可不想被以后的史书钉在耻辱柱上!”

    “你别把圣皇和三公当傻子,难道他们看不出来么?轩辕炽一事,只能算是圣皇的家事!”

    范言挥了挥袖子,冷声道:“这不是家事,我再说一遍,这是国事!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皇子,既然他们装作不知道,那我作为谏言官,更有必要帮他们提出来了!”

    “夫子庙不管,他们没了千古以来读书人的气节,可我区区八品小官,右拾遗范言有!范言烂命一条,可腰杆子不会弯!”

    范言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封奏折,拍在了桌子之上。

    “奏折已经写好!”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便拿起了奏折,走出了家门。

    范知墨见状,立马放下了手上的糕点,嘬了嘬指头,朝着范言挺拔的背影喊道:“叔叔……”

    “他要找死,让他去!”

    只听到一阵冷哼,范直也拂袖而去!

    麻烦大家多多加群,这个故事只是一滴水,有了你们才能成为海洋。

    一剑长安


………………………………

第七十六章 千古事(下)

    千古事(下)

    范言把那封奏折揣在了怀里,走出了范府,朝着布政坊走去。

    这封奏折沉甸甸的在他怀里,把他的心装得满满当当的。

    他一路前行,走到了一处大宅前,深宅大院,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来过了。自三位老人辅佐圣皇以来,不讲圣皇不会犯错,可至少在百姓天下一类大事上从未出过差错,所以才出现盛世开端。

    夏季正热的时候,若是子夜以后在长安的街道上走一走,便能看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盛况。若是运气好一些,还能遇到打更的大叔,一般子夜过后,他们便红着脸躺在了地上,浑身的酒气。但他们并不会沉沉睡去,因为每过一段时间便得打更了。他们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看着敞开的门户,累了也不会钻进去,只会找个墙角蹲一下或者躺一下。

    百姓安居乐业,城市也愈来愈繁荣,这个世间朝着他想象中的模样去变。

    可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他希望世间的规矩别被打破,一切朝着想象中美好的样子去努力。

    这关乎国法,若是开了这个先例,特别是当权者这样。那以后某位权贵的子嗣犯了错,是不是也能这样?

    百姓是根,国律法纪是本。遵纪守法的百姓便是国之根本。

    他懂得这个道理,那些庙堂之上高高在上的人更加的懂得。

    这侍中的大门他很多年没有敲过了,他看着这座深宅大院,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可龙飞凤舞的“安府”二字,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走了上去,拉住了门环。

    安世襄,三老之一,侍中,也是范言的顶头上司。

    不过也许连安世襄都把这位右拾遗给忘记了,毕竟那么几年来,左右拾遗也没有提出什么切实可用的意见来。

    范言敲开了大门,看着正襟危坐的书桌前的老人,弯腰一拜。

    “右拾遗范言见过大人。”

    安世襄眯着眼,看着腰杆挺得正直的范言,有些迷茫,脑袋中一直在搜索“右拾遗范言”这个人。

    想了会儿,还是想不起来,右拾遗这种八品小官,要不是今日范言的到来,恐怕他这辈子都想不起来。

    “右拾遗……”这位老人突然想了起来,好像当年那位平山王请他们三位入仕的时候便说过要设立左右拾遗,帮助大家和圣皇查缺补漏。

    当时说的是左拾遗归属中书省,而右拾遗归属门下省,之后他便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没想到这个官职到还真的存在,也还有人一直在任职。

    更加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人还来到了自己的府上。

    安世襄放下了书,站了起来,看向了范言。

    他挥手让下人送来了一壶茶,分主宾之位坐下。

    “不知道范大人今日突然造访,有何高见?”十几年没来,甚至自己都忘了名字的小官,今日突然来访,肯定是有事要说。

    虽然安世襄无论是职责还是官位品阶都都不知道甩了这位右拾遗几条街,可他们三人都是儒生出身,未做官前都是有名的贤士,待人接物都和蔼可亲。

    三人的奇特之处就在这,三人虽然是读书人出身,可却并不偏袒夫子庙,甚至更多的是为天下,为圣皇服务。

    “‘大人’一词当不得,当不得!”范言看到安世襄,心中便有了几分好感,不分官级品阶,让他进府,就让范言对这位从未见过的安世襄大人另眼相看。听到他的话和称呼,便有些惶恐起来。

    “无碍,行的是圣朝事,造福的是天下百姓,只要是个合格的官员,都当得起‘大人’一词。”安世襄挥了挥手,颇为诚恳的解释道。

    下人这个时候送来了一壶茶,安世襄笑了笑,接了过来,先为范言斟了一杯茶,随后再给自己斟了一杯。

    范言的惶恐变成了惊恐,想接过壶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安世襄看出了他的不安和惶恐,想来是见过太多摆架子的官员了,到了他这里,有些不适应。

    安世襄所料不错,这位八品的右拾遗这些年见过不少的官员,大不过六部侍郎,小不过他这八品的右拾遗,那些人一听说他的品阶,说话的语气便都变了。

    他今日鼓起勇气来见圣朝三大支柱之一的安世襄,设想了无数的可能,他甚至在脑海中预演了怎么辩驳的情形,可没想到堂堂侍中,更像一个和蔼的长辈。让他那些早就想好的,慷慨激昂的话都说不出口。

    范言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在下还是受之有愧,右拾遗一职,本就是言官,可这数十年来,下官无一言可进!”

    安世襄笑了笑,他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寻常读书人没有的东西。

    “谁说没有,你这不是来进言了么?”

    范言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封奏折,突然单膝下跪,双手捧着那封奏折,朝着安世襄说道:“请大人递交!”

    安世襄心中有预感,他大概猜想到了这位言官要言何事,说何理。

    他面色凝重的接过了那封奏折,之上用的还是几年前的封面,圣朝早于三年前便换了奏折的封面和格式,这位右拾遗想来一直未有言可敬,几年前的事也不知晓。

    安世襄扶起了他,微微一笑说道:“折子我会帮你递上去,不过还得再抄录一份。”

    范言一愣,有些迷茫。

    安世襄回到自己看书的桌子前,拿出了几封没有笔墨的折子递了过去。

    “现在用的都是这种。”

    范言低下了头,有些惭愧。

    “十几年没有进言,没有寸功,真是惭愧,连奏折换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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