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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问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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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多方搜集,却是众说纷纭,有说姜太虚死了的,有说被救下来但是再无修为的,也有说姜剑神顺势突破,直入八境巅峰的。
此刻袁杉的消息中,也是一样没个确切,想来是剑宗虚虚实实,刻意为之了。
雁惊寒回了北渊,然后收到了大端王朝国师荀忧的亲笔信和重礼,当日那场风波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不知何时再起波澜。
清溪剑池在柴玉璞回去之后起了一场内乱,柴玉璞在陛下亲卫的帮助下强势镇压了下来,清晰剑池虽然元气大伤,但也算肃清内患,在大端王朝的支持下,发展势头依然强劲。
“要说最牵挂人心的,还是那个凌青云的遗孤了!”袁杉说着说着来了兴致,“自从那日在剑冠大比上横空出世,身世暴露之后,便再无踪迹。山上山下,各方势力都接到了大端王朝的悬赏令,只要发现此人线索,皆有重赏,如果擒住此人。。。。。。”
袁杉再端起茶碗,主动跟云落碰了一下,然后郑重地道:“可封王!”
云落神色震惊,惊呼一声,“那这人可是行走的王爵啊!”
“谁说不是呢,现在天下之人可都是日夜祈求着云落落在自己手里,那可就是数不尽的荣华,享不完的富贵啊!”
云落点头称是,喃喃道:“要是我能抓住此人就好了。”
袁杉以为他是被这样的架势震撼了,笑着道:“凌兄弟,咱们还是好好喝茶,这事儿可落不到咱手上。我可听说那云落聚气境就能击败三境巅峰了,还是小命要紧。”
云落也端起茶杯,哈哈一笑,“小命要紧。”
喝完茶水,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二人起身,云落掏出几个铜板一并付了茶钱,袁杉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点小钱,接过跛脚老汉递过的缰绳,牵着马抱拳道:“道左相逢,一见如故,望与凌兄弟早日再会。”
云落也是抱拳行礼,“早日再会!”
袁杉正欲翻身上马,突然几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他定睛一看,连忙牵着马拉着云落避在一旁。
待得几骑驰过,在烟尘中,云落疑惑问道:“什么讲究?”
袁杉神情凝重,“离火门的。”
“离火门?”
“凌兄弟不知道?”袁杉先是一惊,旋即释然,“想来兄弟是刚下山,对此还不了解。”
云落点点头,袁杉便为他解释一番,“离火门原本是丹鼎洞的附属宗门,差不多半年多以前,不知撞了什么大运,招了一个不得了的天才,那天才自己厉害不说,居然还能改良了离火门的功法,离火门的实力迅速膨胀起来,四处攻伐兼并,从那些小门派里网罗不到聚气境的人才,改修离火门功法,而后又将魔爪伸向了各处山下城池和家族,但凡有修道资质的,都被他强要了去。”
袁杉皱着眉头,“说来也怪,离火门这么大动作,丹鼎洞没出来制止不说,就连我们袁家也无动于衷。”
云落其实对离火门的情况已有了解,故作不懂只是为了听听袁杉有没有不一样的说法。
再无事情,二人便就此别过。
云落望着远去的一人一骑,感慨一声,“好人啊!”
。。。。。。
短暂谋划之后,云落便提前赶到了衡阳城。
所以,那天撞见郑惜朝和郑念夕兄妹,可以说是有心算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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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密室之中,郑惜朝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郑勤和郑韬相对而坐。
能够坐稳郑家家主位置的郑韬自然不会真如之前在儿子面前表现的那般窝囊。
他手指轻叩着桌子,微微凝眉,“父亲,此事要不联系一下那位?”
郑勤双目猛地一瞪,随即又暗沉下来,“萧先生与我郑家只是世交,并无庇护我们的义务,此事休得再提。”
郑韬却难得强硬地反驳,“我却觉得此事,就有可能是冲他而来。”
郑勤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不语。
郑韬连忙趁热打铁,“父亲,不如与萧先生联系推演一番,好早作计较,毕竟咱们还是有着这么大个家族啊。”
郑勤的眼神低垂,神色黯淡,“你让我很失望。”
郑韬看着父亲,神情急切,“我是为了郑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
“若没有萧先生,我们郑家根本就不可能有今日,也不可能挺过那几个大的劫难!如今就算是人家冲着萧先生而来,我们郑家站在萧先生身前,又怎么了?”
“如今日子过好了,就开始舍不得了?保持初心的代价太高,就要做那自己不齿之人了?”老头子郑勤即使压低了声音,也有些须发皆张,慷慨激昂的意味,“做人,不能忘本。行得正,坐得直,遵循本心的代价或许真的很高,但我心安!”
“这就算是我这个当爹的,再给你上的一课!送你一句话,就是李家那小子常常挂在嘴边那句,带着这句话,自己去祠堂里跪三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郑勤就拂袖出了密室,前往客厅。
当他抵达之时,田家家主田桓正在厅中饮茶,石成山侍立在他身后。
田桓看见居然是郑勤亲自接见,有些惊讶,连忙起身,“田桓见过郑世叔。”
郑勤椅子旁的茶盏,看着状貌甚恭的田桓,心中冷笑,平淡道:“田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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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祠堂中,郑韬默默跪着,神色变幻,时而歉疚、羞愧,时而又痛苦、挣扎。
唯一不变的,是口中念叨的那句,“亦余心之所向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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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仗剑少年游 第七十章 乱迷局石鼓寻真
日头高悬,天气炎热,郑家客厅中的气氛却瞬间凝固如冰窟。
倒茶水的侍女,随侍在门外的小厮,个个胆战心惊,直到郑勤一挥手,才如蒙大赦般滚蛋。
田桓没想到郑勤如此直接。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的意外。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上门之后,接待他的会是郑韬,双方一阵客套,然后自己说出袁家欲兴师问罪,郑韬在心知肚明之下假意愤怒,自己再挑拨几句,顺便抛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诱饵,看看效果。
毕竟脸面下藏着的利益才是最现实的东西。
这一切都断送在郑勤直白的询问下。
不过,阴谋家总是不缺少机变的。
“世叔啊,我是来向您求救的。”
看着田桓的谄笑,郑勤眉毛一挑,算是回复了。
田桓装作不在意,拍着大腿,哀叹道:“本以为能得点个好处,谁知道却接了个烫手山芋啊!”
郑勤无动于衷,再给你一句话,三句话都说不到正题,你就可以滚了。
田桓哭丧着脸,“离火门的掌门,来我家了!”
郑勤板着脸,“关我屁事。”
“世叔啊,我也没别的意思,人家掌门都亲自来了,可见诚意。您就让小朝和小夕跟那位掌门见个面嘛,成与不成,都当结个善缘如何?”
郑勤盯着田桓那张脸瞧了又瞧,似乎要看透到他的内心深处。
身后的石先生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家家主的紧张。
郑勤突然一笑,“自无不可,那便请那位掌门后天一起来吃顿饭如何?”
田桓大喜,“多谢世叔体谅。”
郑勤摆摆手,就要端茶送客。
田桓却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为表感谢,告诉世叔一个消息。袁家背后那位本家长老,已经确认被逐出了长老堂。”
然后在郑勤的震惊中,转身走出。
郑勤端着茶杯,默默看着两个身影远远离开,心情复杂。
出了郑家,马车早已候在门外。
“老爷?回家还是?”
懂本分的车夫只会在这时问上一句。
田桓丢下一句,“去袁家。”便上了马车。
在车上坐定,石先生略有不解,“老爷,此刻再去袁家?”
默契的阴谋家自然都是心照不宣。
田桓嘿嘿一笑,“自然去再给袁洪撒点鱼饵,不然他怎么会上钩。”
石先生点点头,又学到了一课,这就是阳谋。
袁家门口,田桓安静地在门口站着,汗珠如豆,点点淌下,就连身后的石先生面上都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怒气,他依旧一脸平静。
袁家门口的几个小厮有说有笑地在那儿指指点点,看着这位同样属于四姓之一的田家家主,神色中并无半分尊敬,只有不加掩饰的嘲讽和轻蔑。
他们的高傲也有理由可以解释,多少年来,这座城名义上有县令主簿,但民众只知有四大姓,这四姓之中,大多数又只认袁姓。
这也是大多数小城的实情,胥吏们才是真正接触民众的,那高高在上的长官,圆融练达自然是好,若是想要做点什么,手段又不够高的话,被架空其实都算是好的结果。
而衡阳城里的这些胥吏,大半都属于袁家。
总的来说,就一句话,剩余三家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抗衡得了他一个袁家。
袁家人,在这座城,永远都是眼高于顶。
也有资格眼高于顶。
终于,一个管事模样的缓缓踱着步子出来,慢悠悠地走到田桓身前,敷衍地一拱手,“田老爷。”
田桓在城里是有官职在身的,但似乎两人都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衡阳城中的,家国之辨。
田桓陪上一个笑容,“陈管事,袁老爷可在家?”
管事伸手往旁边一领,“老爷此刻正有要事,田老爷且随我到偏厅稍坐。”
田桓看着管事的手臂所指,那儿有一道偏门。
他看了看管事的脸,似乎有些不确定,但管事的神色告诉他是这个意思。
田桓稳稳站定,突然轻笑了一声,“陈管事,这袁府的门槛高,自是不假,你们把我田某晾在门外待得再久都没问题,田某不会在意。可始终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碰了之后,性质就变了,到时我田某成了笑柄,你袁家也会犯了众怒。”
姓陈的管事神色一变,似乎此刻方才想起,眼前这位谦卑的中年人,也是衡阳四姓的一位家主。
又或者,此刻才真正把此人当做和袁家地位平等的一姓之主。
他恭敬施礼,“田老爷请门厅稍坐,我马上回禀家主。”
当田桓方才在门厅坐定,小厮端来的热茶刚放在手边,袁洪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厅之中。
田桓也恢复了谦卑的神色。
来到正厅坐定,袁洪一如既往地气势豪迈,挥洒自如,“田兄难得登门,可有要事?”
田桓的双手在双腿间握成拳装,甚是拘谨,咬牙开口,“我是来向袁兄求救的。”
袁洪看着眼前这个谦卑恭顺的人,刚因为他门口那番话兴起的些许好感,瞬间消逝殆尽,甚至起了些羞于此人为伍的感觉。
他冷漠开口,“我有什么好帮你的。”
田桓朝前挪了挪,只剩半边屁股沾着椅子,述说着离火门的霸道,逼迫自家必须要交出郑家兄妹,自己去了郑家又吃了闭门羹的事。
袁洪更是冷笑,“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田桓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可眼下也没了办法,只好求助袁兄出面,此时若成,我田家日后定当以袁兄,以袁家马首是瞻!”
袁洪不为所动,“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为了得到你田家,我得罪一个郑家,有什么意义?何况郑家的实力似乎比你还要高些。”
田桓看着袁洪,想要从他威严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但宣告失败,于是一丝狠色出现在他眼中,“若是再加上李家呢?”
袁洪终于动容,“李家?”
由不得他不激动,就在刚才,他得到飞鸽传书,自己最大的倚仗,彻底没了。
袁家三长老袁镝在失势近一年后,终于被撸掉了长老的帽子。
那些最近一年中,对自家地盘觊觎已久,苦苦压抑的对手们都将浮出水面,露出爪牙,朝着自己这块肥肉扑来。
刚才自己还真是在密室中与自家供奉商谈,愈发明白形势的严峻。
若田桓所言为真,李家愿意一同倒向自己,干脆趁此机会直接灭了郑家,岂不是能将这衡阳城打造成铁板一块,到时再去本家徐徐图之,或许就能逃出生天来。
田桓一脸急切地看着袁洪的表情,将内心深处的胜券在握掩藏地非常好。
一个面临困境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筹码和资本的。
果然,袁洪尽量掩饰自己的激动,故作平静地问道:“李家?你凭什么能做李家的主?”
田桓的样子依旧谦卑,“如果我能做李家的主,对于此事,袁兄还会担心什么?”
袁洪想也不想,“自然是那位在郑家身后若隐若现的神秘人。”
田桓叹了口气,拍着膝盖,稍稍坐起一点点,“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做李家的主。那人跟寻真观交恶了。”
云落漫步在一座山头。
在这片土地上,有一座非常出名的山,山若衡器,故名衡山,山南有城,故名衡阳。
可现在的云落,没有去往那座相传曾是上古神祇封正所在,有茂林修竹终年翠绿,奇花异草四时放香的衡山,而是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石鼓山。
四面凭虚,其形如鼓。
他来这儿,只是想见一个人。
看着寻真观旁边的那个小茅庐,里面隐现的人影,他笑着自言自语,“运气不错。”
等到云落走近茅庐,茅庐的主人已经站在门口迎接。
云落恭敬施礼,“凌荀见过李公子。”
主人笑容温和,“凌公子请进,用杯清茶。”
云落跟在主人的身后进了茅庐,陈设简单,最多的就是书册。
在茅庐主人泡茶的当口,云落微笑道:“我原以为市井之口,多有夸张之嫌,今日一见,反倒觉得他们还可以再生动些。”
茅庐的主人正襟危坐,泡茶的动作一丝不苟,当把装满清亮茶汤的茶盏递给云落之后,方才微笑回应,“于我何加?”
云落点点头,“有人来此,李公子都会亲自出迎相待?”
茅庐主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是来开客栈茶铺的。”
云落哈哈一笑,“那李公子来此是治学,还是逃避,又或者兼而有之?”
场面上依旧笑意盈盈,话题却已很深。
茅庐主人,衡阳李家的大公子,李宽。
一个被整个衡阳城念叨在口中的奇人,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却偏偏去那寻真观旁结庐而居。
有人猜测是李家指使的,为了更好地跟李家背后的寻真观打好关系而有意为之;
有稍微了解些内情的,知晓这位李大公子曾经也是个修行胚子,估计是来寻真观学道的;
而至于,最深的内幕,或许只有几大姓的高层知晓。
这位李公子是个修行胚子不假,但却没有拜入道教,而是不知犯了什么失心疯,痴迷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儒教。
那个教派甚至连个居所都没有,也没啥出名的大修士,打架不行,嘴皮子也不厉害,来来回回就是些四处浪荡的弟子,嘴里念叨着那些没用的仁啊,义啊的。
偏偏就把这李大公子给迷惑得不行,家里管着不让,干脆就跑来寻真观,在旁边弄个茅庐蹲着。
更蹊跷的是,寻真观的观主偏偏还准了,不仅如此,还主动为他说话,劝走了带着人马铁了心要把李宽绑回去的李家家主李计。
无可奈何的李家家主李计临走前撂下一句狠话,“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回了李家,却被自家夫人的粉拳玉腿一顿捶打,“什么你没生,那是老娘生的!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问过我吗?我不管,我的好儿子就不能受了苦!”
于是,亲自登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了半天,最终在多番拉锯下达成了协议,李宽同意自己母亲帮忙修缮一下茅庐,弄得舒坦点。
然后李宽看着母亲一挥手,早已准备好的泥瓦工匠迅速出现,只能一声苦笑,知子莫若母。
此刻的李宽,凝神望着云落,“凌公子觉得这个世道如何?”
云落微微低头,沉默了一会,“不好。”
“有何不好?”
“为何不好?”
“如何变好?”
“如何才算是好?”
李宽接连抛出四个问题,大袖一摆,就要坐而论道。
一个苍老的嗓音响起,“李宽,此事不急。凌公子,不如进观一叙?”
云落抬头,“老观主?”
苍老的声音有些笑意,“老人跟前不说老,妇人面前只称美。”
云落连连拱手,“观主不仅道法高明,活得也通透。”
寻真观主笑了笑,“用李宽的话来说,孺子可教!”
被搅了兴致,李宽也没有一点不满,端起茶盏敬了云落一杯,“一会儿再聊。”
当云落走入观中,正殿内,一个发须皆白的老道士手持拂尘,头上子午簪、芙蓉冠,微笑着看着云落。
二人见礼后,老道士微笑望着云落,“蛟龙过处风雨兴,云公子驾临衡阳,这城中必将风雨飘摇。”
云落如临大敌。
正殿中,突然有冲天剑气悬而未发。
………………………………
第二卷 仗剑少年游 第七十一章 离火门红衣重现
站在石鼓山上,身后林木葱郁,眼前湘江、蒸水、耒水三江环绕,端的是个修身养性,静心治学的好地方。
寻真观里,又是另一片景象。
感受着凌冽的剑意剑气,老道士可以确定会有一把飞剑随时可以在自己有任何动作前取下自己头颅。
老道士丝毫不慌,反而微笑道:“杨剑仙,护道辛苦,不妨现身一叙?”
一声冷哼算作回应。
老道士看着云落,笑容不变,“我是掌教的师弟。”
云落不动声色,“哪个掌教?”
老道士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云公子有些紧张。”
云落心里腹诽道:“废话,能不紧张么,打又打不过,还一口一个云公子。”
老道士不再逗弄云落,收敛神色,“我是李稚川的师弟。”
云落皱着眉,“可我易了容的。”
老道士估摸着杨清此刻不会再一剑劈死自己了,缓缓起身,“易容只能欺骗眼睛,修行者看的是气机。”
“可我们没见过。”
“你就当我猜的吧。”老道士对云落的谨慎似乎有些不耐烦。
一道剑气似乎又从正殿中升起。
“你这就是耍流氓了啊。”老道士无奈地看着那道剑气,“算了算了,实话告诉你,我跟天机山也有些渊源。”
云落从脖子上取出那个吊坠,“这个?”
老道士点了点头,“这是邹荷送给你的吧?”
云落惊喜道:“您认识邹姨?”
老道士神色古怪,含糊道:“那是自然。”
他当然不会提起当年去天机山上跟当时正当壮年的邹老头切磋学问时,被古灵精怪的邹荷作弄得满山乱窜的囧事。
偏偏云落这小子这会儿却没了眼力见儿,追着老道士问,“前辈,邹姨跟您熟吗?”
老道士横眉冷眼,“小子,过分了啊!”
让一头雾水的云落坐下,老道士直入正题,“放心,此地我已布下小天地,除了你我,没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说完这句,老道士立马顿了顿,“还有那位。”
“我找你,是因为此次衡阳城中的情况,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牵涉到的东西不止一座衡阳城的归属那么简单。”
云落点点头,这几天根据他的观察和推演,确实不是简单的四姓之争。
“衡阳,有衡山。衡山,有神祇。相传衡山乃是上古火神祝融封正和飞升之地,如今那衡山最高峰依然叫做祝融峰。”
老道士的声音在空旷的正殿中响起,然后渐渐被骤起的山风淹没。
许久之后,云落方才神色难明地从观中走出,茅庐门口,李宽已经在微笑地等着他。
云落叹了口气,挤出很不情愿的笑脸,硬着头皮走入了茅庐,与李宽论那天地大道。
正殿之中,老道士端坐着,对那道突然出现在殿中的身影,并无丝毫惊慌诧异。
杨清冷声道:“李稚川安排的?”
老道士叹了口气,“哪有这么长的手。”
“风险太大。”
“收益也太高。若真让那人拿了,很是不妙。”
“你连你自己徒弟都管不好,还敢插手云落的事?”
“只是给云公子讲讲情况,提个建议,还是由他自己决定,老道可不敢管。”
杨清冷哼一声,“不敢,也不配。”
他看着老道士,又补了一句,“哪怕以你真实的修为。”
老道士也不动怒,望着殿门外的目光似乎想穿透围墙、树林、山石,直直看进人来人往的衡阳城中,“我只是觉得我那徒弟,还可以抢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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