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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间杀神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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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的少女忽然间就痴了,如此清秀聪颖的钟哥哥,怎么就偏偏生在淤泥村,还能恰巧让自己遇到?
肯定若那说书的郭先生所言,定是十世的相思轮回,才能换来今世的回眸一笑。
站在少女身旁,孙老头盯着孙女那副痴呆模样,摇头叹息,喃喃自语道:“女大不中留哦,我家的小莲花就要被那混小子摘走啦。”
转念间,孙老头又忆往昔,自己及冠之时,又何尝不是久久驻足河边,为那采花的姑娘而痴迷呢?
这人呐,到了年纪就会想要谈情说爱。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
除非是不寻常之人,譬如说已经走出淤泥村的那位麻衣少年。
钟鸣看似只有十七八,实则已有近三十载的阅历,早就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这位少年人心中少有情爱之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盘算着如何多分田粮的歪点子。
心中暗自思索着,少年人已经走至边陲小镇的城墙之下,他如大梦初醒,抬头去看那断壁城墙。
这饱经岁月和战争侵蚀的城墙钟鸣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他每次看,总是心中感慨万千,从初始的震撼,到后来的惋惜,又到如今的厌恶,每每都有不同感观。
那是一堵已经塌陷半壁的城墙,起先若有两丈余高,摞叠四名大汉攀不到城沿,可经历过十数载的战火,它不知何时塌陷大半,只剩下一丈不到的高度。
坚硬青石地基,浇筑黏米夯土砌成的城墙,终是抵不过战火,再结实的城墙也会被连年烽火烧塌。
就是这样一堵断壁城墙将这座边陲小镇彻底划分开,断墙外面是烂臭的难民在黄土中刨食吃,断墙里面就是高贵的城中居民,新唐发以城民身份,享有新唐宪法的保护。
最惹人匪夷所思的便是,如若城外流民与城内平民发生冲突,捕快衙役不会询问,直接将流民抓起来关押大牢,甚者当场打死。
这就是新唐的王法,城民是新唐的子民,而流民连城中人的养犬都不如。
好在今日过后钟鸣能为淤泥村的众人挣得一块田地,那大家就都是新唐的贫民,也是记录在册受王法保护的子民,终于不再是鬼魂野鬼般的可怜人。
站在城门处,朝阳将城墙的影子拉长,城外昏暗,城内光亮。
少年人瞧瞧身后,又向城内张望半响,久久没能踏出那一步。
一步仙宫,一步地狱。
这座不起眼的断壁城墙,又制约了多少可怜人的命运。
驻足半响不是少年人对于新唐王法的畏惧,而是为那些可怜人祈祷。
希望他们都会像淤泥村的人这般幸运,有个名为王鸣,张鸣或是李四的人能带他们走出苦海。
………………………………
第五章 马有失蹄
在少年人愣神的工夫,城中迎面而来一队高头大马,马上之人皆是披甲佩刀。
甲是鱼鳞般细扣的轻甲,名曰细鳞铠甲。
刀是横刀改造后的新唐军配刀,唐臻帝李渊亲自赐名唐刀。
兵骑胯下之马也配有细鳞甲,包裹马首,腹侧等要害。
这是一队轻骑,而且是新唐最为出名的轻骑之一,细鳞骑。
新唐军事之盛,远超后陈,南汉两朝,举世闻名的便是唐刀和新唐十三铠。
新唐十三铠是铠甲的名称,有明光、光要、细鳞、山文、乌锤、白布、皂绢、布背等十三种。
在这十三铠的基础上,新唐建立十三骑,也就是震慑九州的新唐十三骑。
传闻新唐十三铠的制法来源于三年前从天而降的仙家宝地白玉京,威力远超普通铠甲。
装配宝铠的新唐十三骑也是驰骋疆场,无往不利,在两年前新唐攻打中原地带最大诸侯宇文赋的时候,仅仅出动光明,光要,细鳞,山文,乌锤五队骑兵共计一万骑,便大破宇文赋七万大军,从而一气定乾坤,奠定了新唐的大获全胜。
细鳞骑作为新唐十三骑轻骑之首,威名之盛,数量稀少,竟然出现在这边陲小镇,不免让钟鸣多看了两眼。
打头的将领口中大喝“闲人退避!”,从少年人的身边呼啸而过,一骑绝尘来,气势磅礴。
因为少年人痴醉于欣赏骑甲,躲避晚了些,骑队险些撞到他,打头将领立刻勒马悬停,这才没撞到少年人。
碗蹄骏马嘶鸣着转头,望向麻衣少年,马上将领亦是如此。
此人头戴凤翅兜鍪,眼神凌厉,望向钟鸣时,少年人只觉得背脊发凉,宛如被猛兽盯住,转瞬间少年人脑海中浮现出奇怪的画面:骑上是杀人无数的人屠,背后气势血海翻腾,骑下是择人而噬的猛兽,嘶鸣比虎啸还渗人。
本以为这将领要发难于自己,少年人回神后惊恐万分,心思电转考虑对策,却没想这将领只是喝道:“少年人走路怎么不打罩子,若是撞坏你怎么弄?”
面对领骑凌厉的质问,麻衣少年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此时领骑身后的另一位将领开口了,他身着的细鳞甲明显与旁人不同,双肩饰以狻猊兽吞,头戴狻猊兜鍪,这是新唐二品以上将领才能佩戴的盔甲,寻常人根本戴不得。
起先那位应该只是轻骑的领队,而这位才是轻骑的主将,他道:“虎子,莫要吓坏了少年人,今时不同往日,不是在战场厮杀。如今我们脚下皆为国土,国土之上皆为新唐子民,不得逞威伤人。”
刚才对上钟鸣时犹如猛兽的将领立刻气软,咧嘴轻声争辩道:“将军,我没想伤他的,只是训斥他走在街上不看路……”
哪想身着狻猊甲的将领忽然震怒,训斥道:“混账!教过你几遍了,本校尉已不再是将军,为何还乱喊,你是打仗打坏了脑袋,记不住吗!”
受训领骑一改嬉笑脸色,顿时面色严肃,喝道:“是,校尉,属下知错,甘愿领罚!”
这名校尉大人怒火并未无道理,新唐始建,律法严格,若是因称谓被人抓住话柄,难免要吃暗亏。
从刚才那番言语中也能听出来,校尉大人不是乖戾之人,并未真想教训属下,只是训斥提醒而已,他轻哼声道:“回去再罚你,本校尉的正事要紧,继续前行!”
训斥完属下,校尉大人沉声道:“少年人,出门看路,莫要撞坏了行人。”
这句话是对钟鸣说的,虽然这位校尉大人并未回首,麻衣少年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从他的语气中也听出许些不悦,想来是有些护短,训斥属下的怒火也延伸到少年人身上。
钟鸣不敢怠慢,连忙拱手施礼回应道:“谢过校尉大人提点,小民受教。”
校尉用余光瞥到少年人竟然没像寻常人那般吓得跪倒在地,而是拱手施士子礼,暗道这少年人是个有胆色的读书人,低声嘟囔了句“有意思的少年人”,校尉大人这才策马前行。
在领骑“细鳞龙首军,前行!”的呼喝中,骑队绝尘而去,马蹄声如雷鸣般震天响,片刻间消失在少年的视野中,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
收回目光后的少年仍有些后怕,细想过后,已然背襟湿塌,倘若刚才那队兵骑真要刁难自己,怕是无处可逃。
略微思索,少年人脑海中闪过几个古怪的念头:领骑气势惊人,像极了郭先生书中所说的武林奇人,自己两世为人,从未有过那种恐怖经历,仅因对方的气势就被吓到脚软,脑海中还浮现奇怪画面。
原来只道是郭先生骇人耸听的夸张说辞,没想到这武林奇人竟然真实存在,今日一见,钟鸣对于这个时代又多了几分敬畏。
无论在何处,绝对的武力总是可怕的。
转念又猜测这兵骑主将莫不是城中新来的致果校尉?
边陲小镇原来哪有甚么兵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昨日刚到的致果校尉带来的兵甲,又加之刚才领骑也称主将为校尉,他确实是校尉一职,想来是没错。
少年人微微点头,笃定自己的猜想没错。
想清楚后,少年人并未沾沾自喜,而是摇头嗤笑自己整日瞎猜测,即使那人是新来的致果校尉,与自己何干?
不可能因为偶然的照面,这位校尉大人就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正七品大员,而自己现在还只是在泥潭里挣扎的流民。
有这瞎猜测的时间还不如多想想点子,如何能让淤泥村分得更多良田实在。
心中所想,少年人舒口气,整理整理略显破旧却洗到一尘不染的灰麻长衫,大步向城中走去。
那是因为钟鸣没有看到,刚才与他擦肩而的过细鳞龙首军正是向着淤泥村而去,否则他就是另一番想法了。
算算时辰,此时细鳞龙首军应该已到淤泥村村口。
……
走在边陲小镇的主街上,少年人四处撒看,对周围的事物略显好奇。
钟鸣很少进城,城镇对于他而言,依旧有许多可寻乐之处,虽没银钱享受,过过眼瘾也不错。
边陲小镇并没有名字,半壁城墙外的人皆称之为城里,这里对他们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富贵地;城民们称之为城中,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要跟城外的那些流民分辨开。
作为新唐城民,他们不能跟流民用同样的名字称呼自己的住地,这样会有辱他们高贵的身份。
而边陲小镇以外的人称这里为边疆小镇,朝堂之上大概也是边陲某座小镇这样的称呼吧,毕竟这里太过于普通,绝不是什么起眼的地方。
边陲小镇唯一的战略价值是它原来有堵两丈高的城墙,现在城墙塌了大半,估计地位也得随之屈降。
某座城墙濒临倒塌的边陲小镇,这才是外来人对这里最客观的认知。
城中有三条主街,一条贯穿东西两道城门称之为东西主路,一条贯穿南北两条城门便叫做南北主路,还有一条环绕城中的路,称为环中路,这三条主街将城分为八个部分。
边陲小镇称不上宏伟,它只是座小镇,比起新唐都城洛阳,十分之一都不及。
仅凭城镇的规模而言,它不到建有城墙的程度,只因前陈建立前这里是某位诸侯的边陲要地,才建起城墙。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中的建筑还是挺齐全的,官宦富贵人家的深闺大院,寻常平民的居住地,勾栏瓦肆皆有。
其实钟鸣最期待还是能去勾栏院,尝试下合乎宪法的女子买卖,听闻城中泓芳阁的那些姑娘个顶个水灵,讨人欢喜的手段被郭先生吹上了天。
若不是少年人念及自己还在长身子,定然要拿锭黄金,再带上梁黑子去开荤,也要试试一掷千金买香艳宿醉的感受。
少年人吸吸鼻子,又暗骂自己瞎想,身子不允许那只是安慰自己的说辞,其实还是没银两,那十锭黄金是从军甲营里摸出来的,打死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用。
官银底部都刻着制字,寻常人用官银,被人抓住就是拉到东门斩首示众的下场。
思索着回头找个机会把金锭融掉,虽不再及官银那般硬通,但总归能拿出手,这次淤泥村分下良田,自己也能想办法洗白手头的银钱。
心中胡乱想着,少年人鼻间传来股香气,他抬头打眼望去。
沁香斋,是家糕点铺子,他家的酥脆糕还算不错。
钟鸣第一次吃酥脆糕时说甜的齁嗓子,可随着他再度回到淤泥村,喝那些没滋味的米粥,吃些略带咸味的野菜,钟鸣就不再说酥脆糕有哪点不好。
齁嗓子说明店家下足了糖料,总比没滋味的米粥强。
念及上次买的少,少年人回村时,小草,二妞,狗子那十多个孩子只能共分两块糕点,每人分得指甲盖大小的碎渣,吃完还依依不舍地舔半天手指,钟鸣决定这次多买些,再不济也得每人分一块不是。
打定主意后,少年人踏进糕点铺子,店家还尊称声“钟先生”,想来是年关时去淤泥村讨过桃符。
片刻后,少年人从铺子中走出来,手中捧着荷叶包,里面有二十多块酥脆糕,而少年怀中的碎银也变成小贯铜钱。
酥脆糕不是一般的贵,少年人手中这小包糕点,足以城中寻常人家吃月余,这还是看在钟先生的面子上算过折扣。
转念想到孩子们和孙落莲脸上开心的笑容,钟鸣还是咬牙买下,贵也认了。
方才在店中,少年人以品尝为由,吃过一块糕点,嘴中甜意久久回味,使之心情也好很多,哼着小曲往前走。
可少年人出店门还没走两步,身后就急匆匆跑来一人,口中大喊道:“鸣哥儿!鸣哥儿!不好啦!”
………………………………
第六章 意料之外
少年人并未回首,只听呼唤心中已有思量,得知来人是谁。
寻常人不会称他为“鸣哥儿”,只有跟梁余瞎混的那帮青皮才会如此称呼少年人,但凡认识钟鸣的人都尊称声“钟先生”,若不是那群青皮想彰显与钟鸣的亲近之意,怎敢用“哥儿”来称呼少年人。
果不其然,来人正如少年人猜测那般,实为梁余的狐朋狗友之一。
这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材痴肥的少年名为斐大成,旁人都喜欢称他为斐大痴。
只因为早年患过场怪病,留有遗症,即使在灾荒年间也能如同气吹般痴肥,富态喜人。
邻里间都说大成这是富贵相,有富贵命,将来是要过好日子的。
是不是富贵命不得而知,但这少年着实是副懒骨头,好吃懒做,不想劳作。
懒惰也就罢了,挣勇斗狠的手段也不行,只能跟在梁余他们屁股后头,做些手提肩担跑腿传信的活儿,好吹嘘自己是梁黑哥一伙的淤泥村地头蛇。
麻衣少年见来人是斐大痴,并不慌张,老神在在地问道:“大痴,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
跑至麻衣少年跟前的痴肥少年只是喘息,几度抬手欲言,口中的话都被粗气压下去。
斐大痴如此痴肥,能跑到钟鸣面前,必定是一鼓作气,如今气竭,没有半响是缓不过劲来的。
麻衣少年也清楚,拍拍痴肥少年的肩膀道:“别着急,缓缓气,慢慢说。”
缓了半响,斐大痴脸上的肥肉才不再颤抖,他张口便急切喊道:“鸣哥儿,不好了,黑哥被张癞子那群人抓住,说是不肯交出淤泥村的地头款,便要打死黑哥。”
听闻如此,与少年人心中所猜测八九不离十,他只是好奇,梁余如何会被张癞子那群人抓住,简直匪夷所思。
梁余有股狠劲儿,可不是寻常青皮的狠厉,那是在死人堆里磨出来的。
加之他手中有把短刀,更助他凶戾的打法,寻常四五个青皮近不得身,张癞子那七八个贪生怕死之辈,绝不可能是梁余等人的对手。
于是麻衣少年微微蹙眉,问道:“梁余怎么会被张癞子抓住,出了什么意外?”
随着斐大痴将事情缘由娓娓道来,少年人不再是坦然自若的模样,心中的定心丸也烟消云散。
当地的泼皮们约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轻易不会闹出人命,所以即使梁黑子被抓,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青皮欺压寻常人,自有捕快衙役治理青皮。
若是平时,泼皮约架打伤几人,捕快不屑于去管,一旦闹出人命,便要拿问罪魁祸首。
今日的情况却不太妙,张癞子那群人竟然能请动县衙的吴捕快出手相助,这才使得梁余栽在他们手中。
但凡能担任捕快职位,必定粗通拳脚,有些浅显的功夫,他们还佩置官府发的制式横刀,梁余自然不是对手。
吴捕快肯出手,此事便不再是泼皮约架那般简单,已转变为官府剿匪,很可能会要了梁余的小命。
张癞子本就是城中泼皮,常在城中走动,与捕快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稀奇,官匪勾结之事屡见不鲜。
想来是起先淤泥村没甚么油水,不值得吴捕快出手,而今淤泥村要分田,日后的粮款足以让捕快们眼红,为了银钱,他们不介意杀几个泼皮无赖。
捕快杀泼皮,天经地义,百姓拍手称快之事,杀了也白杀,不会有人出头阻止。
念及梁黑子那人执拗的很,从淤泥村站稳脚跟凭的是这股狠劲儿,今日也很可能因为这股执拗的狠劲儿丢掉性命,少年人心中方寸大失。
哎!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念已至此,麻衣少年再也沉不住气,眼神中浮现急躁。
还是多年来的阅历让钟鸣咬牙忍住,神志逐渐清明,他心中清楚,越是遇事越不能慌乱,忙中出错之事绝不可行,否则梁黑子真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心思电转,少年人脑海中闪过几条计策,他将手中的荷叶包和花名册推到痴肥少年怀中,问道:“他们在哪里?”
斐大痴慌忙应道:“城西破庙。”
少年人点点头,伸手将长衫衣摆系在腰间,叮嘱道:“你速速去我家中,在我床榻下找一红木小盒,找到后立即送至破庙。”
凭借多年的阅历,少年人心底已有计较。
如若张癞子等人只是要地头款,劝梁余给他们便是,这样解决问题最好。
如若不行,那便将十锭黄金孝敬吴捕快,买梁黑子这条命。
若是买命也不成的话……
少年人伸手从怀中掏出红木折刀,暗道最坏计较就是凭它跟那群人拼命了。
人吃人的年代,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谁能活下来,谁嘴里说的就是道理,哪怕那人说猪在天上飞。
成王败寇,已死之人是没办法反驳的。
紧握手中的折刀,麻衣少年不再迟疑,快步向城西破庙跑去。
……
沁香斋门外,痴肥少年斐大成愣愣看着钟鸣跑远,消失在街道拐角,他也恍然大悟,赶忙转身向淤泥村跑去。
“红木盒,红木盒,莫不是鸣哥儿要拿宝贝赎人?”
斐大痴口中念念有词,已将麻衣少年的打算猜的八九不离十。
痴肥少年是慵懒,但并不真如外表般痴傻,别看他常以憨笑示人,心思却活络的很。
鸣哥儿家中有宝贝,这是淤泥村人尽皆知却又都闭口不言的隐秘。
年前战乱始过,新唐虽已建国,可地方管制还未完备,赈灾的钱粮迟迟不到。
这边陲小镇本就荒凉,米粮似荒漠甘露般珍贵,赈灾粮拨不下来,流民们仍要饿肚子,比起战乱时还不如。
战乱时总有些倒霉的死鬼被活人从地里刨出来,死也落不得全尸。
建国后就不准如同先前那般混乱,食尸成为禁令,唐臻帝为此特发诏书以告天下,食尸者斩首示众。
城中县令大人为响应皇诏,特意斩首十名“食尸流民”,头颅悬挂东城门十日有余,震慑边陲食尸者。
那群偷摸吃肉过活的人也不得不去挖草根,吃树皮,城南荒山上被挖的寸草不生,口粮越发不够吃。
淤泥村没有粮田,更是受灾之重处,直至大雪封山,村民们再也不能从土里刨出吃食,开始陆陆续续有人饿死。
大雪连下七日,淤泥村西荒的坟包日益见多,眼见大家都要被饿死在新唐的头场雪中,昨日还苦笑的面孔隔日便可能失去生机,钟鸣终是看不下去。
大雪第七日夜,钟鸣带着梁黑子连夜偷偷翻越断墙,进城里寻粮。
梆子敲过三更,钟鸣竟光明正大从断墙城门走出,守夜城军特例为他开城门。
当钟鸣回到村中时,身后跟着的不止是梁黑子,还有三大马车糠谷。
有那三车糠谷,淤泥村的人才能活下来。
起先没人知道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直至后来梁黑子吹牛皮,说漏了嘴。
黑皮少年大肆吹鼓鸣哥儿胆大心细,拿了家中暗藏的宝贝,跟城中大户田家换来救命的米粮,这才解了村民的疑惑。
城中田家是第一大户,传闻田家在朝中有官宦亲戚,是可上达天听的大员,所以才能在这灾荒年代还有余粮。
田家势力之大,甚至于县令大人都要礼让三分,在这边陲小镇可谓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钟鸣能在这等人手中换回米粮,足以让淤泥村众人拜服,分粮后更是感恩戴德,二百余口人跪在钟鸣小院外磕过三个响头才肯作罢,钟鸣拦都拦不住。
其实只有钟鸣自己明白,他并未花费太大代价,仅仅是冒些风险而已。
十多串珠宝加一根吹不响的古怪玉笛,换回淤泥村二百余条命,怎么算都不亏。
确实不亏,少年换回来的不只是二百余条命,还有二百余人的忠诚。
正如此时脸颊涨红,肥肉晃荡,已是气喘如牛仍旧狂奔的斐大痴,他心底藏得最深的就是这件事,闭口不会提及,却也终身不会忘记,宝贝换糠谷的救命之恩。
痴肥少年能狂奔回淤泥村使出吃娘奶的劲儿,比起寻常人也不慢,当他跑到村头,看到孙村长的茅屋时,气劲一松,再也跑不动,只能气喘吁吁地捂着腰喘息。
只是此时的淤泥村有些不同,凭空多出许多高头大马和披甲带刀的兵骑,将孙村长家的茅屋团团围住。
斐大成愣神看了两眼,心中甚是纳闷,转念又记起鸣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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