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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天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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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半聪身为强大武馆的馆主,每日也要定时开馆教拳,不能长久在此和他耗着。但任平生无所谓,反正师傅再严厉,对于迟到误工一事,历来十分纵容。只要你晚上,能把落下的刀剑铁胚给我打够就行。
所以任平生耗得起,老头打不起。
见任平生直挺挺躺在雪堆里,贾半聪已经没了兴致,匆匆下山而去。出人意料的是,老者前脚刚走,任平生便一骨碌翻身站起。
他开始练剑!
这一场喂拳,任平生惧意大减,反倒是随时随地,对周边的一事一物,乃至对贾半聪的一举一动,他都在以师傅传授的望气之法,细细观摩感念。丝丝缕缕,模模糊糊,以此自处于对方的拳罡拳意之中,尽管依然风雨飘摇,不堪一击,但自身的剑心,攻防的剑意,却有种遇敌自生,自然而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哪怕极其细微,他也要赶紧巩固下来,细细体会。
之前倒地不起,他确实有做戏的成分,只不过,对上贾半聪的拳头,他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抗击能力的提升。
唯有如此,才不至于让老者起疑。
现在,任平生倒是开始期盼起老者的喂拳了。
为了不至于激发贾半聪的复仇之心,此后每天,任平生继续挨拳,也继续装蒜,拿捏得十分到位。
其筋骨的日渐坚实,抗击能力的日渐强大,老者并不在意;无非就是多使半分力气而已。但一个剑客,身体如何强壮,剑心一旦破碎,那就成了废人。
所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道理说得粗浅。粗浅的东西,往往很有效。
任平生出剑,日渐循规蹈矩,一丝不苟,章法井然;对此,老者竟似乎十分满意。
只是一旦老者离开,少年会连忙再从地上爬起,此时出剑,疯魔狂洒,淋漓畅快,章法全无,便好似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临近年关之前,他不但剑心更为凝练稳固;天荒,天长,天涯,天垂四式的修炼进境,竟比先前最初的四式,练得更快,剑意更为纯粹。
老者的喂拳,收效已经不大,所以最后这几天,他没有再外出练剑。干脆就每天躲在铁匠铺中,锤打剑胚,感悟物性,入境望气,也一样练得不亦乐乎。
如此也正好遂了那老者的心愿;示敌以弱,有时候也未必不是好事。
待我破茧成蝶,便是百花齐放。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四十六章 你师傅的拳,我更熟悉
轻风澹月,年年去路,谁识小年初度?
小年夜前这几天,上河寨中,市贸繁荣,熙来攘往。
师兄陈木酋,已经好几天没回铁匠铺帮忙了。小贩乡民,年货存货,土产互通,都想赶在除夕之前出手。街上所需摊位,比平时何止增加一倍。乡正大人领着8位赋差,日夜奔忙,清理安排出来的位置,仍然供不应求。
好在乡正衙门尽心尽力,村容市貌,商贸秩序,都井然有条。
然而小年这一天,铁匠铺却开始歇业了,直至次年元宵,才会重新开门。据说这是袁大锤定下的规矩,年年如此。
几天回不了铁匠铺的陈木酋,开始怀念起跟随师傅打铁的生活。
所以今天一早,陈木酋还是来了趟铁匠铺,手中提溜着一大堆的东西,多是给师傅的年货。除此之外,还有两套给小师弟的新衣,却都是羞花院冯氏姐妹的手笔。至于师兄自己,也不知道该置点啥,直接塞了两百个铜钱给任平生。
照他的说法,师兄现在发达了,你不拿,不拿就是不给面子。
五百个铜钱一颗银币,两百铜钱,可也是普通人家一个多月的收入。对任平生而言,无疑是一笔巨款。
他带着生平收获的第一笔巨款,回家过年。自从有了记忆,家中过年,都是凄凄清清的惨淡景象,从不值得期待。
从上河寨到思安寨,他不会走大路,南山丘陵有一片山岭,往北突出,横亘在思安寨与上河寨之间。从小径横穿这片山岭,以任平生的脚程,很快就能回到思安寨。
山岳如黛,少年如飞;他如今一旦施展开来,一步数丈,如疾风吹过;但见两边树木,往后疾闪,化作残影。
现在若再跟大白比一趟脚程,那大家伙,肯定撵不上自己了。飘飞在茂密的草树之中,任平生不禁想起年初在南头岭,那一番从此改变了自己人生的遭遇。
当那生死未卜,九死一绝望之时,谁又能想到,我任平生也有今天。除了暂时不敌那强大武馆的黑衣馆主,在这地方,我就敢喊一句舍我其谁了。
感念及此,不由得踌躇满志,但闻风声呼呼,见林荫漠漠。
漠漠林荫中,寂静得鸟兽无踪,鸦雀无声。
这样的寂静,在此山中,非同寻常!
任平生的心境,也变得如同寂寂古井,不起波澜。
几道细微的气机波动,如微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也触动了他寂寂无波的心境。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凛冽杀气,欲致人死地而后快的杀气。
几个破空而来的小黑点,出现在前方的漠漠林荫之中。
“不好!”正身体凌空,飘飞向前的任平生暗呼一声。他连忙拧腰发力,身形打横,硬生生的半途坠落在地。
“嗤嗤嗤”几声轻响,几支来势极强的羽箭飞过,一闪而没;有两支,几乎就是贴着自己的身体飞过。
观那来势去势,是用复合黄杨木弓,发出来的铁头羽箭。
即便是自己日常和父亲狩猎猛兽,也用不上如此强劲的弓箭;那么不归山上有此一物,显然是特意为他任平生量身定制的了。
所以他用不着庆幸躲过一劫,因为对方,不可能只此一击。
还没来得及翻身而起;一阵极强的危机气息,瞬息笼罩了身周上下,一整片小天地。
只见一面由铁条纵横交错而成的巨大铁栅,凌空飞荡而来,掠过一排树影,往任平生躺地之处罩下。
铁栅上,一排排尖利钉齿,犹如狼牙,锋刃闪出点点寒光。
若是他刚才下意识向上跃起,无异于自己送死。
那铁栅极大,就地一滚,势难躲开。任平生急中生智,就地往侧面翻滚之际,顺势铁剑出鞘,往上划弧一斩。
剑意凝练的一剑,如风卷大漠,飞沙走石。
只听“砰”的一声,金铁相击,铁栅急坠之势,竟在一滞之间,变成了横飞而去;远远落地,砸得草丛灌木,枝叶纷飞。
任平生铁剑在手,已经一跃而起,蹿上一处高高树杈;他已经很清晰地感知到哪一股浓烈杀气的来处,就是前方数丈之外,那一片藤蔓丛中。
身形未及在树上立足,他凌空送脚,在树杈上轻轻一点,身体几乎化作一道残影,往那藤蔓丛中斜斜飞去,飘飘若仙。
这一连串的动向疾变,一气呵成,不容对方有任何反应。
铁剑已出,锋刃上的蓝焰流转,熠熠生辉。他根本不管人在何处,这一剑,会直接劈开整个藤蔓笼罩的那一方小天地!
震怒的天威之下,将蝼蚁不生,更何况一个大活人。
用这种对付野兽的小手段,来对付猎人家的小祖宗,你敢说这不是找死?
眼看着扑面迎来的藤蔓丛,任平生杀意已浓。
草树纷飞,断枝四溅!那一大片蓬松藤蔓,瞬息间踪影全无,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就在藤蔓炸开的瞬间,一袭青影,恰好从中奔出,饶是如此,那一剑天威的余波,仍是将那青影震得踉跄跌到;那人身上的青衫,破损甚多。
青衫人巅巍巍站起身来,如筛糠般颤抖着,面如土色;身上原本流转极盛的拳意,消散殆尽。
这人,赫然便是上河寨琅上道师仅剩的后裔,祝田蛟。
“哟,是任……任平生老弟哪。”祝田蛟神色尴尬道,“我说第一次学你们狩猎,咋就这么顺利来着。原来是老弟撞破了机关。实在对不住,对不住……”
祝田蛟喋喋不休,“好在你本事逆天,这么点小意思,肯定是不用放在眼里的了。要换成是别人,还真麻烦大了。”
任平生只是冷眼看着他的惊惶失措之下的拙劣表演,不发一言。
这条山道,其实没有正儿八经的道,处处荒草丛生;十分难走。周边的乡民都清楚,也只有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猎人父子,才会经常从此路过。
祝田蛟,当然不会不知道。
他在上河寨长大的,铁匠铺每年年终歇业的日子,他就算没关心过,当然也很容易打听到。
祝田蛟心中,天人交战,苦苦想着再说些什么有用的话语,能稳住对方的剑。
“那么下次,小心点。”出乎意料的是,任平生竟然就此收剑归鞘,“再遇上时,我的出剑,会更快。”
然后他转身走了。
在不归山上,这种不成气候的敌手,没必要赶尽杀绝。更何况,对方只是个跟自己一样,已成孤儿的少年。
祝田蛟那份武夫心境,没有个三两年,怕是绝难恢复。
任平生没说的是,对方能从藤蔓中脱身而出,其实是自己出剑之时特意留下的一线余地。
对你师傅贾半聪的拳法身法,拳罡气机,我任平生,可比你这作为嫡传大弟子的祝田蛟,要熟悉多了!
那一剑要的,就是祝田蛟的绝望,任你如何苦练终生,都将复仇无门的绝望。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四十七章 龙伏山川下,一朝破土出
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
所以不归山上,原本是大户人家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拜灶君。但这一片雪山原野,毕竟是穷苦人家多。本来命就不好,你灶君上得天庭说三道四,又能坏到哪里去?所以穷苦人家,都小年祭灶一天过。
久而久之,大户人家也觉得麻烦,就跟随了大众,都在二十三这一天粘糖瓜,过小年;扫厨房,祭灶君。
除此之外,不归山各村各寨,还都要在这天,到本寨社主举行公祭;祭的却不是土神谷神,而是岿鬄神蛟。
传说岿鬄神蛟,万年以来,坐镇山中,吞吐不归山的山水气运;整片盘地能否风调雨顺,免于天灾人祸,全看岿鬄神蛟的心情。
没有人见过所谓的岿鬄神蛟,却每个人都听过岿鬄神蛟的传说。
任平生回到那间简陋的夯土茅屋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首先房上的杉树皮和干茅草,今年不用查漏补缺了;因为都换成了簇新的青瓦。
土夯的泥墙,刷得粉白*粉白的,任平生几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门。
进了门,便见有四个家伙,或手持扫帚,或提水桶,或拿抹布;忙里忙外,不亦乐乎,却都动作生硬,跟他自己用脚操作差不了多少。
父亲这会,多半是去了族长家,与族人一起筹备一年一度的神蛟公祭。那也是像任平生这种半大少年,最为期待的热闹盛典。
“回来啦?你们家,咋这么脏呢,搞老半天了,还是一般的脏!”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若不这么蹦出句话来,任平生几乎认不出他是自己整个童年时代的死对头,任常继!
对于父亲任了行知学堂教习的事,他早已听说,毕竟这段时间,父亲也有到上河寨中看他;顺便说些家里寨中的近况趣事。
这一路上,仍平生还想着,以前不可一世的任常继他们,这下得屈尊称自己一声大师兄了吧——想想就来劲。
任平生忍住笑,干咳两声道:“我说继少爷,我个人感觉,你直接往那灶台上一滚,灶台和衣服,保管都比现在干净。”
为了忍着笑,他顿了一顿,才补上一句,“不信你试试。”
任常继一阵气苦,若不是跟同学伙伴商量好了,今天轮到他们来给孤家寡人的教习先生帮忙收拾屋子,他几乎想甩掉手中的家伙走人了。
“你厉害,你试试。”他直接将手中的抹布,往任平生劈脸扔了过来,腾出一片烟尘。好在任平生闪得快,否则瞬间便是一样的灰头土脸。
他趁势提了提膝,起脚尖一挑,把那抹布挑住,一弹腿又往任常继飞了回去。任常继躲避不及,被那肮脏的破布,罩住了整个脸庞。他连忙取下,正要还击。却见任平生已经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继少爷,干净了,真比刚才干净了。不信你问他们。”
其他三人见两人一边斗气,也都停下来看热闹。
任常安,虎子,一个不缺。
另外一个,跟任平生一般高矮,名字很土鳖,叫芽崽;家里有了五六个姐姐之后,才蹦出这么个弟弟来。据说是为了能平安顺利长大,不能起太好的名字。
任平生与芽崽,虽然以前也甚少交集,但寨中少年,也就他们两个,比较受人欺负;所以彼此之间,倒是观感最顺眼。
按道理,芽崽的家境比任平生一般上下,加上孩子多,柴米油盐,还要更加惨淡一些,哪里有条件到行知学堂去读书学剑。
只不过剑道的教学,搬到寨中空地之后,任强对本族想来学剑的贫苦少年,来着不拒,一视同仁。对此,学堂也从未出言反对。
所以这几天在老师家帮忙粉刷打扫的这拨学生,倒是芽崽和同样普通人家出身的虎子,一个顶了好几个。
“任平生,你看我们都干得差不多了,该你出马了。”身上光景,比任常继更加惨烈几分的任常安,递过手中的扫帚道。
“慢着慢着,我这不刚回来嘛,路上还被杀手偷袭,大战了一场;还没喘口气呢。再说了,该叫什么知道不?”
他眼神往四人脸上一一瞧过去,压了压嗓门道:“上河寨那一战,你们的教习先生,可一直都是给我打下手的。想学真功夫……”
他反手拍了拍背后的剑柄。
“哦,听说过。”
“难道是真的?”
“大师兄。”还是虎子脑筋比较活络,大声喊道。
“大师兄”;“大师兄”……
任平生听四人都喊了一遍,很惬意。“好了,继续干活吧。干得快,说不定我今天就可以给你们喂喂剑。”
“大师兄,路上真杀了一场?干完活,你得先跟我们说说这事。”
“没问题。”
于是,屋内又开始繁忙起来。
任平生放下包袱,提了把竹椅走出门外。
深冬的日头一旦过午,阳光就变得柔和煦暖;斜照在早已打扫干净的走廊上。任平生把竹椅摆在阳光里,双眼微闭,半躺坐着,十分舒服。
才刚坐得气定神闲,就听到一阵喃喃哼唱的小曲,由远而近。任平生睁眼一看,不由得一骨碌站了起来。
一个头戴纶巾,身着八卦白袍的道人渐行渐近。
卖卦道人!
正是几个月前,自己与父亲剑挑祥兴堂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疯疯癫癫的卖卦道人亦真。
在铁匠铺的几个月,任平生一直想去找那个卖卦道人。对方在寨门外救那几个断臂的赋差,没什么;但正当自己和父亲困于双山五行剑阵的时候,道人突然唱着一首“刑冲克破歌”远远行来。这绝不是无心之举。
任平生没有学过天干地支和五行生克,但那亦真道人一唱,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脉络,他已经了然于胸。
也不知在那一世,曾精通这一类的奇门玄术。
“哎呀,小朋友,挺面熟的啊。”卖卦道人停了哼曲,热情招呼道。
“道长好。”任平生恭敬道,“既然来了,先在这里坐坐,我给道长泡壶茶如何?”
“哦,这是你家?”道长一副很意外的表情。
“是的,屋里正在打扫,十分凌乱。就委屈道长,先在这里小坐了。”
卖卦道人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在这屋子住了半个月了;不用客气。原来你就是那个,跟袁大锤学打铁的小子啊,叫什么来着?”
“任平生。”
“对对对,任平生。好名字!小小年纪,厉害厉害!”
卖卦道人,显然卖卦十分有道,一连串的好话,表情夸张得很,却一聊起来,就能让人觉着亲近。
原来这几个月,卖卦道人都是游走各村各寨,帮人请符祈福,算命占卦。祥兴堂一破,众人对琅上道师那一套神仙法道,就开始生了疑心。但山中天威强大,祸福无常,一下子没了可以供奉的仙师,倒是更让人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这卖卦道人的应运而生,加上在上河寨门一出现,就施展了神乎其神的救死扶伤之术,极得人心。
关键是,卖卦道人占卜作法,虽然价码不低,却没有琅上道师那些让人难以忍受,却又不得不受的要求和癖好。
他在思安寨这半个月,本来有好几家大户盛情邀请,都希望道人能在自己家中落脚。可这道人也怪,好好的豪阔庭院不选,偏偏挑了单门独户的猎人家落脚。
据说是他观寨中风水气运,猎人家这个位置,正是一寨风水的地眼灵枢,而且天地间生气流转,这时正好齐聚此处龙穴。
说得头头是道,但寨中族人,谁不知道猎人这半年来,那人生运道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
卖卦道人一眼就看了出来,一语道破;真神人也!
所以这半月来,卖卦道人亦真在寨中走家串户,赚了不少铜钱银币。
亦真见任平生让出了竹椅,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平生诶,我看你那父亲,为人不错,辛苦半生,总算有了个好奔头。你呢,剑练的不错。眼神清湛,心思敏捷,慧根也还行。我嘛,江湖漂泊半生,一身超凡脱俗的本事,就是始终没找到个合适的人传下来。”
“不是吹牛啊,这几十年,那些富贵人家,都是一锭锭,一盘盘的金银捧着,无非就是想求我收他们家子弟为徒。”
卖卦道人说着,吞了好几下口水,“可那些小子,不济事,养尊处优的;走不了江湖,学不好东西。不能让他们败了为师的名声不是?”
“也该是你们家,风水好,而且此时气运正聚。龙伏山川之下,一朝破土而出,就该出个不世之才。你看,这份风水气运,大道机缘,是不是该当珍惜?”
任平生目瞪口呆听了半晌,见道人一双眸子盯着自己,盯得他极不自然。他心里狐疑:咋这么难得的大道机缘,到我这就跟去地里捡白菜似的。看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了啊!
“可是,我有师傅了啊。”任平生心中,实在不够踏实。
“你说那个袁大锤啊。打铁这种卖死力气的活,有……也当然是有前途的;可艺多不压身不是。再说了,万一哪天机缘凑巧,让你下得了不归山,去到山下的花花世界,你还真开个打铁铺混日子啊?”
“我真能下得了不归山?”尽管父亲已经多次提起,任平生对此,依然充满怀疑。
“能与不能,其实一看机缘,二看本事了。说句实话,若少了我一份精通易理,洞明天机的本事;哪怕你有飞天遁地之能,要下这不归山,终究还是不行。”道人摇头晃脑,一派洋洋自得。
“可是,我还得在铁匠铺中,再效力两年半才能出师呢。”任平生道。
“什么?”道人顿时脸色涨红,似是气极,只不过,转瞬间便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点,叹口气道,“这袁大锤,也真够黑心的。”
他转头望向任平生,和颜悦色,“我可不是背后论你师傅是非;说实话,我跟袁铁匠,还算是旧识;回头,我得去趟上河寨,找他评评理去。”
“你真认识师傅?可不归山上,以前也没见过你老人家啊?”
“我不是半年前才回来嘛,以前下山的时候,你都没出生。”
“你真下山去过?”
“当然。”
……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四十八章 卖卦道人的故事
任平生并没有当即答应做卖卦道人的徒弟。倒不是他不珍惜这份“大道机缘”,问题是,最近接憧而来要做自己师傅的人,是不是多了点?
这些师傅,要么派头牛皮哄哄,要么说话牛皮哄哄,可迄今为止,都还没显露过他们手头上,到底有几成真本事。
打铁的,当然比自己懂打铁,而关于那玄之又玄的望气之道,还是有点语焉不详,起码自己就没多少感觉。
自身剑道的二重,还是二重。只不过这段时间有那黑衣老者的出招喂拳,剑心更为精纯,境界更完满而已,二重的瓶颈,依然没有出现。
连磨剑都没学会,算什么真功夫。
如今的剑道修为,比之父亲的二重未满,应该是高出那么一丢丢了。
至于这个卖卦的,道号亦真,人如其号,看起来也是亦真亦假的感觉。
见少年毫无兴致,道人也不着急,江湖人物,都健谈得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这个半大少年聊着。任平生早有逃之夭夭的心思,却在道人滔滔不绝的天南地北之中,总寻不着脱身的机会。
好在这时候,在屋里忙活了大半天的四个小师弟,突然都跑了出来,脚步匆忙。
“干完了?”任平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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