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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天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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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完了?”任平生问。

    “完了完了。走吧大师兄,得赶紧去社主,要不一会大祭就开始了。”跑得最快的芽崽喊道。

    “道长,等我们回来啊,记得讲那大结局。”虎子转头对亦真喊了一句。

    “不讲,我老人家今天不开心了。”亦真把脸撇过一边。

    芽崽一听,连忙停下脚步,“讲嘛讲嘛,老神仙,你不讲,那恶蛟就一直在我们心头里搅着,难受得很。”

    亦真伸手捋了捋那两撇稀疏的八字胡,点点头,“嗯,好像开心点了。”

    几个小子,这会也顾不得道长是不是开心到足够可以开讲大结局,连忙扯了把今天刚冒出来的大师兄,往寨中的社主跑去。

    ~~~~

    其实对于任平生而言,看不看神蛟公祭的热闹,全无所谓。只不过小师弟们这么一裹挟,正好顺理成章从喋喋不休的亦真那边脱身出来。

    公祭场面倒不小,社主的祭台上,烧猪烤羊,蔬果飘香;数百人虔诚跪拜,老族长念诵祭文,然后就是一通烟花炮竹。

    只是公祭之后,看师弟们撤离现场的脚步,更加匆忙,想是在赶那道人亦真的下一场热闹。

    不但是几个师弟,几乎是村中所有大大小小的少年,甚至人流中还裹挟着好些大人,如学堂的夫子任重山,任平生的父亲任强,都在赶往一个方向,那就是村口的新石桥。

    任平生好奇起来,“那老道,有什么大结局要讲?”

    任常继匆匆快步走着,跟他解释道:“他这几天,都在讲不归山的故事,今天就该是大结局了。那老道,讲得太精彩,所以听的人,每天都黑压压一大群。今天过节,应该是很多人要回家准备祭灶君啥的,要不去的人,那可能就这么点。”

    任平生听得一阵头大,只不过既然连自己那个闷葫芦老爹都如此趋之若鹜,先过去瞧瞧也不妨。

    呼啦啦的人流一到桥头,就如同汹涌的河水遇上堤坝,一刹那全停了下来。各自找位置或坐或站,总之以尽量靠近桥头为佳。

    亦真已经坐在桥头一棵老榆树下,屁股下面那块摩沙滑溜的巨石,显然也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见众人齐聚,鸦雀无声,亦真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

    “上回说到,那剑圣任凤书,带着他那名最得力的麾下大将尚夨,二人联手,跟妖族之酋饕鬄神蛟,大战三年,依然胜负难分。那一场大战,打得真个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剑圣一剑劈出,便是上千里的剑气,开天辟地;尚将军一刀劈下,就是五百里的刀光,劈波斩浪。”

    “而那蛟龙,更加强悍;一甩尾箕,掀起的狂风,就能吹翻数千里的树木房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这三年恶战下来,也不知毁掉了人间多少城池。天上神仙打架,地上众生遭殃;也不管是妖族异兽,还是寻常人畜,都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那副惨像,落在任凤书和尚夨二人眼中,不忍目睹,于是就有了罢战之意,以救万民与水火之中。可神蛟眼看这血洗过的万里河山,十分得意。正斗志昂然,势在必得。”

    “剑圣和将军二人,不忍眼看着生灵涂炭,既萌退意,就难免失了先机。那神蛟正逼得紧,一节失,则节节失。”

    老道人讲得声情并茂,抑扬顿挫,讲到此处,也不由得压低了语气,摇头叹息,“剑圣任凤书和将军尚夨苦苦支撑,被那饕鬄神蛟的震天之威,死死压制。一旦败北,剑圣和上将军,必然难逃死劫。”

    “两位神人一旦兵解,那神丹遗蜕,落入饕鬄口中;功力必然大增。天上地下,就在无人能压制这条恶蛟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剑圣的哪位不修剑法,以铸剑之术入道的同门师弟,剑神欧业,驾句芒神鸟飞天而来。欧业手中,提了一把看起来工艺拙劣,阔刃鼓格的大铁剑。铁剑通体黑色,犹如生铁打造,看样子,别说是欧业这样的铸剑大师,就是民间寻常铁匠,铸出来的一把剑,也不至于如此拙劣。”

    “欧业骑着神鸟,到了一千里外,对师兄任凤书喊道‘悲天神剑,已经铸就,请师兄接剑。’然后,只见剑神一挥手,那把黑铁长剑,一飞千里,径直飞到了任凤书身前。”

    “任凤书一看,叫苦不迭,‘师弟啊,你这么一把神剑,可要把师兄给坑惨了’;但当时战局,已是千钧一发之间,危如累卵,容不得剑圣多想。一咬牙,他弃了手中宝剑,把那飞天而来的‘悲天剑’握在了手中。”

    “神剑一上手,剑圣忽觉心有灵犀,顿悟了一套十分古怪的剑式。那套剑式,从没有人见过;见过的人,也没人能说出来,那是怎么样的一套剑法。”

    “总之,只见剑影一闪,没有剑气,也没有剑芒,就那么一道剑影,一闪而没。出没无常的黑色剑影,和那通天彻地盘旋飞舞的饕餮身躯,你来我往,又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

    “突然,剑圣的剑势,变得更加古怪;根本不似对敌出招,倒像是醉汉踉跄,把剑不稳;然而就这么一下,饕餮神蛟那百余里长的尾箕,突然断开;断口流出的血,如长河缺堤,滚滚而下。不归山下那条流贯整片玄黄天下的黄色长河,便是当初饕餮之血奔流冲刷而成。至今仍是龙血之色。”

    “饕餮身受重伤,再无力与悲天剑在手的剑圣一战。身躯蜷缩,趴服于地,方圆数百里,都是饕鬄盘曲的身躯。”

    “为防止饕鬄伤愈复出,贻害天下;剑圣驾云而去,一步十万里,飞到了西北大荒之隅;一剑将擎天之柱不周山拦腰斩断,施展搬山神通,将那上半截的山峰,搬运至此。那饕鬄神蛟的身躯,从此被压在大山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这座压着饕鬄的半截山峰,就是现在的不归山了。山中有洞穴无数,那就是饕鬄呼吸的气孔。所以不归山上,终年不竭的大风,也称‘蛟息’。蛟息之强,摧枯拉朽;也只有在其风力最弱,风雪最小的时候,偶有生机极强之人,可以顺风而上,活着到达山顶。而肉体凡胎,想逆风下山,那是万万不能的。”

    一众少年,乃至人群中的不下二三十的成年听众,都正听得津津有味,悠然出神。卖卦道人的讲述,却嘎然而止,再无言语了。

    沉默了好一会,大家才回过神来。孩子们先不干了。

    “继续说咧,老神仙,咋就不讲了。”挤在最前排的芽崽最先开口嚷道。

    “是啊是啊,那剑圣到底怎么样了,还有他那个将军和师弟呢?都没讲清楚。”

    “那剑圣顿悟的最后一套剑招,到底叫什么名字?”

    ……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道人见场面有点失控,对着大家摆了摆手;现场立即肃静如初,一双双眼眸满怀期盼,等着道人开口。

    端坐石上的亦真,干咳两下,嚷道,“说老半天了,嗓子都冒火啦,我的茶呢?”

    立马就有未雨绸缪的少年,一手提溜着个花开富贵大壶,一手拎了只八角大碗,给道人斟上一大碗茶。

    道人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猛喝一气,然后才抹抹嘴唇。放下八角大碗,直了直身子,做个手势。现场雅雀无声,都等着亦真开口。

    却只见亦真两撇八字鼠须一翘,抖动之下,这才笑咪咪道,“各位大朋友小朋友,故事真讲完啦。我晓得的就这么多了,可都是真人真事。任凤书后来怎样了,他可是你们任家祖先,连你们都问我,我问谁去?”

    “至于尚夨将军嘛,据说后来成了山上神仙;因为那一战杀业太重,老神仙耿耿于怀,后来终日饮酒求醉;也不愿飞升天界,就此成了一代酒仙。那剑神欧业,从此也销声匿迹,再没有铸剑;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好了,走了走了,都回家吃饭去了。”亦真起身拍拍屁股,逃也似地往人群外挤去。

    毫无意外地,引来了孩子们的一片谩骂声。

    倒是任平生呆立当地,悠然出神。亦真说的这故事,荒诞离奇;但其中关于悲天剑以及剑圣顿悟剑道这一节,却好像字字万钧,砸在他心口上。期间好几次,他不由自主地反握背后的剑柄,好像此剑一旦出手,便也跟那剑圣的逆天剑道一般无二。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四十九章 蛟息

    大大小小的故事听众,闹归闹,可终究还都有分寸,不会追着亦真到猎人家里来闹;更何况今天小年,大家都要回家过节。

    在任平生的记忆中,这应该是他家最热闹的一次过节。亦真道人一旦到家里坐下,就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他古怪见闻极多,任平生倒也不觉得讨厌,反而每每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你说那蛟息的事,是真的?”三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任平生问道。

    “那当然,如假包换。”

    “换啥?”

    ……

    这样的冷场,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道人很擅长处理这种尴尬。

    “话说这万年蛟息,其实也不是一直那么猛烈的;多则几百年,少则几十年,便总有那么几天,山下那条蛟龙,要龟息入伏。那个时候,其实就是下山之机。”道人转移话题道。

    任强似乎对此最为留意,连忙问道,“请教仙师,怎样知道那蛟龙,什么时候龟息入伏?”

    道人停下筷子,一本正经道:“关于下一次龟息,我倒是做过详尽的推算。时日不算很精确,但肯定在这三年之内。”

    任平生道:“我们连山顶都上不去,知道它龟息的日期,又有什么用。”

    亦真双眼一瞪道:“谁说上不去,我就上去过。”

    任平生半信半疑,“你真是去过山下,最近才回来的?”

    亦真点点头,“要翻过不归山,首选东南玉垚峰;或者西北无仞峰。这两处山峰,虽然看起来山崖陡峭,山势险峻;却是积雪最稳定,风雪最弱之处。”

    猎人苦笑一声,“难怪,十几年前,我曾一直尝试从山峰最矮,山势最平缓的西南赤髯峰登顶;试了几十次,最高一次,距离山巅,也不下千丈。”

    亦真道:“西南赤髯峰和北边石驼山,倒是日常习练,以适应雪山气候的好去处。赤髯峰能上到高处那道剃刀石;而石驼山这边,能走到那块驼峰石的腰线;若适逢神蛟龟息,便可以从无仞峰或者玉垚峰翻山而去了。”

    猎人道:“仙师了解得如此清楚,想必这几座山峰,都上去过?”

    “那是当然,否则当初,又怎能顺利下山而去。”

    “既然下去了,干嘛还回来?”任平生问道。

    “江湖险恶啊,漂泊数十年,就难免想念家乡。可一回了家乡,想得更多的,还是那江湖上的快意人生。看来,我还是得下山去。”

    “下次去,我能跟着不?”

    “那不行,你既不懂推衍天机,又无我道家修为,路途险恶,九死一生啊。”

    看那一老一少聊得来劲,猎人语言又止,便专心吃饭。只是看那狼吞虎咽的态势,显然是心绪复杂得很。

    “咱们也算是有缘人,一见如故,东家有话,不妨直说。”亦真不愧是老江湖,察言辩色,细致入微。

    猎人放下碗筷道:“我没下过山,见识有限。只不过不归山上,各处村寨,都有学堂,其中以思安寨行知学堂,最受推崇。只因老族长家代代传人,皆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如今加上所教授的剑道,声名远播;所以四邻八乡的子弟,从本乡学堂转学而来的,不在少数。”

    “而我听说江湖门派,道修山宗,收徒传道,非但门槛极高,且对门生徒弟的管束,也是礼教森严;更绝不容许杂学不专。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猎人言外之意,亦真岂能听不出来,笑道:“山下宗门,确实如此,门派隔阂,术业偏见,其实那都是井底之蛙的见识。我亦真纵横江湖,不拘一格;一身玄门道术,倒是乐于传世。只是想找个真能传承绝学的苗子,难。至少这么多年,我就不曾找到。”

    任平生有点不服气道,“几个月前,你在上河寨唱的那首刑冲克破歌,我便听懂了。”

    亦真撇了他一眼,“刑冲克破,不过是地支五行生克的粗浅脉络;相对于奥妙无穷的玄门道术,连入门基础都算不上。”

    “你下午还说,自己这一身超凡脱俗的本事,我就能学。”

    “能学,与学会,那是两说,可不能混为一谈。”

    ……

    一番扯皮之后,少年意气,任平生终于沦陷,成了亦真的门生。这其中,自然也有父亲在一旁推波助澜之力。

    道人从此周游村寨,与人算卦祈福,身边就多了个帮忙举旗磨墨的弟子,排场不小,威风八面。

    只不过没几天,亦真便头疼不已。身上带的符纸朱砂,被这个弟子日日一通涂鸦,消耗殆尽;只得匆匆又跑了趟上河寨去买。

    卦旗没擎几天,数十年摩沙光亮的竹旗杆,被改成了一个新式老鼠夹的弓柱,据说是弟子突发奇想,发明了个可用竹木绳索做成的老鼠夹。就地取材,连卦旗杆子也用上了。

    还有一天到晚问不完的问题,也问得亦真脑袋发胀,苦恼不已。

    “师父,周易是六十四卦,为啥你的卦签,只有六十三根。”

    “为师自有道理。”

    “要不我帮你修一根。”

    “修一根有屁用,你可知这一桶卦签,都是千年发一笋,万年成一材的多同竹王炼成?此竹只见于南越夜郎山脉,其中蕴含的灵性,契合天地,既是卦签,也是很好的压胜宝物。”

    “那,为啥丢了一根。”

    “为啥。被一个臭不要脸的偷了。”

    师傅脸色涨红,一把抢过签筒。

    “师傅,你告诉我谁偷了根卦签,等我修为高了,去帮你抢回来。”

    ……

    在老族长的支持之下,任平生牵头的登山队,也开始搞的有声有色。族人无法理解,老族长莫不是脑子生锈了,寒冬腊月的,竟然鼓动一帮半大孩子,三天两头去爬雪山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所以加入登山队的,非但要孩子完全自愿,还得有家中长辈一致许可,一旦加入,尽量互相扶持,但各安天命。

    任常继首当其冲,加入了登山队。历来唯族长家马首是瞻的任常安,虎子也先后加入,加上任平生和芽崽,登山队最终只有5人。

    组队之初,还有经验丰富的任强领队,每隔五天,就要去攀登一次北边的石驼山。只不过在此阶段,并不求高,只是越过雪线即还,以早出晚归为限。

    一旦过了雪线,天寒地冷,风雪凛冽,都是与天挣命了。

    上了两次之后,任强便不再领队,任五个孩子自去自还;若遇事不决,则由年龄最小的大师兄执掌大局。

    对于任平生而言,从山脚攀到雪线,只不过是崖壁上几十个起落的事情,转眼即至,然而既然老族长和父亲都有交代,他还是每次都耐心与各位师弟一起在崖壁上慢慢攀爬。

    没办法,他们既然无法修成悲天剑道,也没有自己那一番机缘,吃了颗活炼而出的雅疆妖丹。

    他甚至经常憧憬,若自己有天能悟出完全炼化雅疆妖丹的法门,是不是也可以像那妖兽一样,飞天而去?

    每次越过雪线,便是师弟们都已力尽之时。任平生则往往气定神闲,让他们在原地等着,自己再施展神通,往上百丈,感受雪山上那摧枯拉朽的蛟息天威。

    任平生也只是独自带队两次,便到了返回上河寨铁匠铺的日子。不过登山队却并不会就此散伙,思安寨中的,由任常继继续领队,定期登山训练。

    而任平生,则会每隔七日,独自去往距离上河寨更近的赤髯峰。赤髯峰雪线之上的一块崖坪,也曾是贾半聪日日出拳揍他的地方,轻车熟路。

    任平生攀登三两次之后,便可以轻松到达半山之上的剃刀石,只是到了剃刀石再往上时,从山巅倒卷而下的蛟息狂风,就会吹得人站立不稳,甚至身体会跟那密匝匝的鹅毛雪花一样,被远远吹飞出去。

    反背倒卷的风力,已是如此强劲,翻越山脊之后,那蛟息之强,可想而知。

    不过后来,与亦真师傅言及此时,师傅倒是说了另外几种可能,但都不离避风法宝。比如太一宗门的紫杉杖,有辟风之效;不系舟的御风珠,功效如同其名,比紫杉杖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北极冰原的魔宗,亦有避风法宝,只不过具体是什么,谁都没见过。

    在铁匠铺,他也终于相信了自己的两位师傅,果然是旧交。亦真师傅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就会到铁匠铺中;蹭着袁师傅的酒喝,跟袁师傅扯皮斗嘴。

    也奇怪,平日里闷声不吭的袁大锤,跟能说会道的亦真斗起嘴来,绝不逊色半分。

    当然,亦真来铁匠铺,或多或少,也要考究点拨一下徒弟的玄学进境。几个月后,像画符箓,制锦囊这一类的活儿,就都交给了任平生。

    亦真每次到铁匠铺,就要带走一大摞画好的普通辟邪祈福符箓,平日里替人辟邪祈福,都用得上。

    品秩更高的道术符箓,像水逆符,风辟符,山水符等,则需待徒弟入了道修之门,能以灵气凝出符胆之后,才可开始练习。

    夏至之后,袁大锤终于给了任平生一方“半天墨”;据说这方墨石来自天外,冲破天穹之际,是一块巨大的冰晶;坠地时一道寒冰焰尾,直燎半天之高;待到寒冰燃尽,才剩下这一方磨剑石大小的墨石。

    此石一直被师傅袁大锤视为镇店之宝,从不示人,就连大弟子陈木酋都没见过。此时交给任平生,便是让他开始研磨自己的那把黑铁剑了。

    打铁,登山,画符,磨剑,加上夜晚还要习练亦真师傅教的易数推衍;少年的日子,变得繁忙而充实。

    一年到头,没什么机会回过思安寨的家。倒是四处游走的卖卦道人,和不时来上河寨易货买卖的父亲,会经常说些家乡近况。

    那几个师弟,这一年来,除了剑心淬炼,剑术进展不错,任常继甚至出现了一丝剑道门槛松动的迹象;定期的登山训练,也从没耽搁。到任平生春节回去时,应该就可以带着几位师弟,挑战驼峰石下的雪山垭口了。

    驼峰石下的垭口,距离那道被视为终极目标的腰线,还有不下三百丈的距离。

    而事实远远超出了任平生的预期。年终回乡,带领登山队攀登石驼山时,在自己的帮扶之下,整支队伍,居然攀到了距离驼峰石腰线百丈之处。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五十章 从不缺少有心人

    这一年来,也不知是分心杂学的原因,还是机缘未到;任平生的剑道,便一直在二重圆满的关口,停步不前。

    尽管他的悲天剑十七式已经全部学完,且每一式出手,剑心之纯粹,剑意之凝练,都分毫不差;却依然一直未能进入剑道三重的瓶颈。

    更加令人郁闷的是,磨剑半年,竟然连铁剑上的锈迹,都没能蹭掉一点半点。

    总之任你如何日夜辛苦研磨,锈迹自岿然不动,甚至连一点轻微的划痕都欠奉。

    日常一把千炼成宝的剑,半年的研磨,便是断金切玉之利。

    任平生问了师傅多次;袁大锤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他慢慢磨,一年不成,两年,两年不成,磨个一二十年……

    “从这个进展看,磨个二十年,还不是一样?”

    袁大锤瞪了徒儿一眼,“所谓进展,不能光看铁剑本身,磨剑之人的心境修为;对天时物候的了解,对铁剑物性的只觉,还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把握。很多事情本身毫无进展之时,其实都有暗流涌动;那暗流一旦现世,就是你破局的契机。”

    说也奇怪,这一年多,对于锤炼普通刀剑,那钢锭铁条一旦上手,其中物性气脉,任平生已经可以管窥一二,据此炼制刀胚,甚至成形铲锉之后,得到的剑条,品秩都已不低。但看自己的铁剑,依然如同黑沉沉的一块死铁,丝毫看不出深浅。

    他做过不同尝试,择不同的时辰磨剑,最后发现,研磨手感最为顺畅的,分别为辰时,午时,酉时,戌时。

    也尝试了不同地方,思安河畔,铁匠铺中,赤髯峰上,还有当初采集铁矿砂的无仞峰下。

    结果发现,在赤髯峰崖坪和无仞峰下的河边,磨砺铁剑时,与天地的契合最为融洽。所以他更多的,是在赤髯峰崖坪磨剑。

    如此一来,铁剑虽没有任何变化,但父亲那把仿剑,铲锉定形之后,就交到了任平生手中,由他独自研磨。

    最终成品,除了没有铁剑的锈迹,其他特征,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只不过掂在手中,却要比任平生的铁剑,沉一些。

    他十分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袁大锤,将铁剑交他手上之后,收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分量轻了一些。而如今这把仿剑,却是跟原来的铁剑一般无二。

    任平生上称一比,两把铁剑的重量,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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