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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天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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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蓬箭雨射过,黄白丁和三名黑衣刀客还好,未受箭伤;但那五名伐木壮丁,却已有三人中箭;其中一人,被一支短小弩箭贯穿胸膛,眼见是活不成了。

    但这一边的埋伏,人马显然更加训练有素;那弩箭一阵接着一阵射来,几无间断。那片射出弩箭的林中,只见茂密的草树枝叶有节奏地间歇抖动,始终未见人影。

    从弩箭连续攒射的节奏,可以看出,哪里至少有四队人,轮流放箭!对方已经吃定了黄白丁这一队人,便是整个商队的防护主力。

    如此连续的强攻,饶是黄白丁和三名刀客骁勇善战,刀法精纯,亦已经左支右绌,自顾不暇。剩下的四个伐木壮丁,虽然都已挪到可以隐身之处,却都已经中箭重伤。

    待到黄白丁和三名黑衣刀客,都各自借助树木隐蔽身形的时候,有两名黑衣刀客,也已经身上挂彩,其中一人,小腹被一箭洞穿,已失了自保之力,更别说再战了。

    对方已经停了射箭,但黄白丁知道,只要己方有一人从树后现身,就会立马被一蓬箭雨射成刺猬。

    他转头环顾四周形势,车队那边,已经有四五匹马中箭倒地,嘶鸣不已,却并没有死。中箭倒地的车夫杂役,却有七八人之多。好在绝大部分的马匹和车夫,都是自己人,久经战阵,没有慌乱。他们已经将大部分马匹重新牵回了车阵之中。排列道旁的箱车两边,都插了不少箭矢。

    只是箱车厚实,饶是这些弓弩强劲,也无法射穿。

    俭叔已经受伤,不堪再战。原本跟着俭叔的两个黑衣刀客,不知身在何处,估计已经伤亡。

    马队中的车夫安顿好马匹之后,曾向对方回击了几轮弩箭,可惜连人影都见不着,估计收效不大。为了节省箭矢,他们没有连续反击。

    如此一来,双方暂时陷入了僵持之中,谁也没有再次率先攻击。

    黄白丁绝境之中,两道目光,变得愈发阴寒狠厉。他望了一眼率先袭击车队和俭叔的那片高地,那边依然只见草树萋萋,层林漠漠。

    一个不怕死的人,可以拼命,可以赴死。然而,当你就算想拼命,都找不着半个对手的时候,这番景遇,真教人绝望!

    黄白丁攥刀在手,身形不动,目光却四处转动着。他很有耐心,甚至在无数次九死一生的伏击之中,他都比对手更有耐心。但他没有遇到过布局如此周密,装备如此精良的伏击。

    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出一个突破口,冲上去拼一拼;哪怕身陷敌方围困之中,起码也可以令一侧的匪徒无法放箭;如此一来,有俭叔主持车队,集中对高地那边且击且退,应该还能让大部分人脱险而去。

    至于货物,是不敢想了。

    对方这一局,显然是不但要财货全收,而且商队的人,也不会放走一个。说得难听点,既要钱,也要命。

    左顾右盼之中,黄白丁瞿然一惊,对了,哪个神秘的青衫少年,那里去了?
………………………………

慧识魔心浮幻海 第七十三章 这片天下,很有意思

    黄白丁四顾不见任平生的身影,却从他刚才那剑破漫天暗器的手段,已知此子非同寻常。黄白丁对隐身周边的三个黑衣人使个眼色;这些人,都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很多东西无需明言,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交代即可。

    他已经准备出击,却要求三个属下,按兵不动,伺机接近车阵协防。

    而此时的任平生,其实正好就在黄白丁隐身的那棵大树上。黄白丁在树下的一举一动,乃至表情变化,尽在眼底。

    看着黄白丁握刀在手,身形甫动,任平生双手之中,早已分别扣了几颗随身携带的卵石。双手轮番扬出,那一颗颗的白色卵石,化作一道道的白色线条,往前方密林中破空而去。

    在树上居高临下,凝神观气,那些弓箭手的位置,他已经了如指掌。

    密林之中,传来了几声惨呼。任平生并未停手,双手轮番掷出飞石,密林中的惨呼倒地之声,不绝于耳。尽管片刻之后,仍有不少羽箭射出,直击任平生藏身的树冠。

    然而这种兵家的制式弩箭,就算再强大,也都是战阵之中,靠密集远攻来杀伤敌方兵力的。用来对付一名剑道高手,即便对方没有隐身,亦绝难凑效。

    黄白丁见机不可失,从树后闪身而出,一个箭步,飞跃而前,眨眼间已经到了数十步之外。手中的弯刀,寒光爆长,划过整片树丛。一片茂密草树,如刀切豆腐般,从中裂开,便见枝叶成片飞起,远远跌出。地上,只剩下短短木桩草茬。

    木桩草茬之中,还有几具无头的尸体,扑通倒地。

    隐身树上的任平生,这才第一次目睹黄白丁刀法杀力之强,闻所未闻!

    无论是谁,遇上这么一位敌人,都是件可悲的事。

    黄白丁刀砍一片之后,却并未稍歇,身形如一道疾风,往前卷地而去。一片刀光左右翻飞,但见所过之处,茂密的草树纷纷倒折飘飞;在草树丛中,片刻开出一条阳关大道。

    那条刚刚开出的大道上,不断有头颅飞上半空,有尸体跌到尘埃。

    这哪里是杀人,简直就是收割!

    但无论是身在杀场的黄白丁,还是隐伏他处的任平生,都知道对手绝不可能如此简单。所以,能够出手的时候,就不能余着任何力气;能够杀人的时候,就不能有丝毫手软。

    任平生在林间树上,高来高去,已经飞身上了最先以机簧暗器攻击的那片高地。人未到,飞石先至,一道道白线射出,没入草树丛中,便是一声声惨呼四起。

    待到身形落地,那一道挂着熠熠蓝焰的剑影,暴然张开,往敌方藏身之处掠去。

    任平生一剑递出,就是一股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的气势,周围的一方小天地,瞬间就有了生灵失色,草树凋敝的气象。尽管他此时一剑递出的威力,比之黄白丁的刀光还是略逊一筹;但那一股震慑天地的霸气,却又并非俗世术法刀兵可比。

    一刀一剑,几乎同时反向出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那些早已伤损过半的黑衣刀客,趁此喘息之机,已经回归车阵之中,与那些训练有素的车夫汇合。

    任平生杀得顺手,出剑愈加凌厉,剑势如虹,眼见这片高地之中氤氲飘忽的生气,行将消散殆尽。

    那道已经化作长虹的深沉剑光,在一股十分浓稠的空气中,突然一滞。任平生暗叫不好,连忙收剑,脚下随即一个撤步,已经飞身退到三五丈外。

    只见一股十分霸道的战场杀伐气息,从高地上突然升腾而起,迎面卷来;那气势,如大山倾倒压下,如江河洪峰直撞。任平生未遇对方杀招,但那道杀气,已经不堪抵挡,只得一退再退;转眼间已经退到先前藏身的大树之下。

    高地那边,随着那股沙场杀气升腾,一个身形魁梧的军将,身着一副样式古旧的皮甲;手中并无兵刃,却捧着一支乌金令牌。

    那个军将缓步行来,每一步踏下,均有山岳震颤之势,势不可挡。

    “又见面了,这么巧。”正自苦思对策的任平生,突然听见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原来黄白丁那边,一阵切豆腐般的收割之后,也骤遇强手,被迫步步后退,此时已到了任平生身后。

    从黄白丁先前砍杀的密林那边,现出身形的,却是个身形矮小,一脸菜色的道士。那道士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年纪了,满脸皱纹如同刀剑刻痕。

    就是这样一位病恹恹的道士,竟是位太一道教的剑修。一把本命飞剑祭出,速度不快,气势并不浩大,却行迹飘忽,所过之处,泛出丝丝缕缕的阴煞之气,销魂蚀骨。任谁被那把飞剑撵上,都会发现那股阴煞之气,会将自身生机疯狂地抽丝剥茧。

    黄白丁数次出剑,都无法拦截那把飘忽而来的飞剑,只得且战且退,此时已经退到被任平生挡了去路。

    那个从高坡下来的军将,已经收起神通,止步于任平生身前两丈开外。而另一边飘飞而来的飞剑,则悬停在黄白丁跟前不远之处。

    “两位如果只是求财,为何苦苦相逼?双方大可不必死这么多人。”身受箭伤的俭叔,已经踉跄走近,气喘吁吁道,“我们做的只是小本生意,都是值不了几两银子的货。”

    哪个面色青白的道士,目光阴恻恻地打量着三人,最终落在了黄白丁身上。

    “货,咱看不上。几条贱命,都是凡俗蝼蚁,其实没什么可惜的。”道士细声细气道,“你们的人如此,我们的人,其实也一样。两位的刀剑,都不错,杀得痛快;倒也省了我们事后一番手脚。”

    那道士娓娓道来,好像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既然帮了我们的忙,一会动手的时候,我也可以让两位年轻人,死得痛快一些的。”

    任平生和黄白丁二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相看一眼;苦笑不已。对方的弓箭手,自己是非杀不可,否则那些黑衣刀客和车夫,就都动弹不得。虽然箱车阵列中,可以暂时藏身;车夫们手中的弩箭,也可以缓阻对方的进攻。但时间一久,马匹终究要失控乱跑。那时就算对方不攻,自己也要乱了阵脚。

    然而击杀弓箭手一事,竟然本身就是对方刻意逼着他们去做的。

    那道士咧嘴尖声一笑道,“相逢是缘,为了好聚好散,不如这位少当家的,再多帮个小忙?如此一来,待桐川城兵家给你定罪正法之后,我还可以活动活动,给你留个全尸下葬。若是心情再好点,也不妨给你布上一个往生符阵。如此一来,虽然这一世死于非命,好歹还能遁入轮回,得享来生富贵。”

    黄白丁面色阴冷如水,淡淡道,“不知两位所求到底是什么?败军之将,条件就不敢谈了。要我做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我这人,不大在意来生不来生的,今生要死,也肯定会死的痛快。”

    “爽快。”道士抚掌笑道,“我喜欢,那就请黄少当家,把你们银池会的山海令借贫道一观如何?”

    黄白丁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心念波动,“你们幽原的兵家,居然也会知道远在南荒之南的银池会山海令;失敬了。我们一帮苦哈哈的盐伕渔民做的,都只不过是些养家糊口的小本营生。你们山上仙家和边城兵家,家大业大,要这小小令牌,有何用处?”

    那瘦小道士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这海陆两道的私盐买卖,在你们这帮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手中,当然是小本生意,但若是由我们来做。那一车车,一船船的雪白盐砂,可就是一道道的金银流水啊,涛涛不绝,绵绵不断。”

    道士吞了几下口水,言谈之中,那把阴煞之气极浓的飞剑,始终悬停原地,分毫未动,“再说了,仙家宗门,修士清苦,却依然花钱如流水;兵家年年打仗,防御犯境的北荒狂人。这些,都需要大把大把的金子银子。所以说,你献了山海令,让我们把原先隐伏地下的海陆两道盐路脉络一旦打通,摇身一变,就是堂而皇之的正经生意。你黄白丁一己之命,换来洗剑滩一地盐伕的福祉,已是邀天之幸。更何况,此事于整个玄黄天下稳固防务,令民众之安居乐业,都大有裨益。那么你们银池会的历代当家,可就都成了名垂青史的功臣。”

    道士滔滔不绝之际,脸上已一洗病恹之态,豪气万丈,“你就甘心,洗剑滩的数万盐伕,世世代代,只能任由哪个占据穷山恶水,肆意妄为的叠嶂宗拼命压榨,做牛做马?你们银池会数千徒众,都只能在叠嶂宗的眼皮底下,苟且偷生?”

    黄白丁听着对方口若悬河,天花乱坠,只是冷冷一笑,“说那么多,只不过是你不敢确定,那块山海令,在不在我身上而已。若然不在,嘿嘿,你们煞费苦心的一番布置,数十条边军弓箭手的人命,那就都打了水漂。”

    “如果没有猜错,阁下是芦墟城那边,玉带山的吧。风尘仆仆跑到桐川来,勾结兵家败类,谋一己之私而已。你就不怕,万一事情败露;不但北荒城要清理门户,顺带灭了你们玉带山一门?再说了,在桐山宗的地面谋划这种勾当,一旦事情败露,你们玉带山,才真的要成了过街老鼠。”

    黄白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兵家军将,嗤笑道:“这位军爷,还真以为这类营生,能像这个道门败类所说的那样,先赚个满盘满钵,然后顺利洗白?搞不好,你也不过是被拉来垫背顶罪的;或者,到时被一锅端了,多个陪葬而已。”

    与黄白丁背靠而立的任平生,听得头大如斗,兵家,银池会,洗剑滩,恨剑滩,桐山宗,玉带山……什么乱七八糟的,全然不懂。

    但隐隐约约之中,第一次感觉到这片玄黄天下,规矩极多;各门各派,各方势力的关系和利益,错综复杂。

    这片天下,很有意思。
………………………………

慧识魔心浮幻海 第七十四章 背叛

    悬停在黄白丁跟前的那把飞剑,倏然向前飞出,直刺黄白丁小腹,却在堪堪触到衣裳的时候再次停住。黄白丁神色如常,冷冷地看着矮小道人。

    那矮小道人面色一沉,“少当家,你把天给聊死了。这么说话,容易害人害己。”

    任平生那边,静静对峙的魁梧军将,晃了晃手中的乌金令牌。黄白丁暂时不能死,但既然话不投机,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青衫少年,却是可以动手了。

    矮小道人与军将几乎无需商量,在认知中,就已经给了任平生一个银池会的天才苗子、或者高层子侄这么一个身份。这是常识,无需证实。

    这是任平生第一次见到那个军将出手。先前把他逼的一路退却的,只是对方以极高境界的兵家神通,祭出的那股沙场杀伐气息,根本没有出手。

    只见那军将手中的令牌,瞬间大如高塔,横空扫来,所过之处,长空风卷残云,地面土石翻飞,如天龙吐息,地牛翻身。任平生知势不可挡,那悲天十七剑一式式闪过脑海,却始终无法令他有递出一剑的信心。

    任平生按剑不动,双眸如水,凝神观望。他在看那如同高塔般的令牌,能发出如此强大杀力的气机脉络。人身五府,以土府最厚实,火府最炽烈,木府生机最旺,金府最锋锐,水府最温润。

    兵家杀招,一出手便是群攻杀阵,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那一股吞吐云天,翻滚大地的威势,眼看已到身前;任平生不挡不格,不闪不避,轻轻递出一剑。

    那一剑,并无威势,亦无剑光,只循着整个小天地里,土气最浓郁处,轻轻割裂空间而去。只是,不知为何,出剑之际,任平生忽然惊呼一声,面色泛青。

    一剑既出,整片天地的气息流转,为之一滞;那吞吐云天的气息,瞬息减弱,只余阵阵虚空涟漪,环环荡开;而那原本如同地牛翻身的地面,不再翻滚,却变得飘摇不定,难以立足。

    饶是如此,任平生全身上下,如遭巨锤一击,身体被砸得飞上半空,跌出十数丈外,正好落在箱车阵中的一匹马背上,引起马群一阵惊慌嘶鸣,四处踩踏。

    良久不见两边林中有箭矢射出,车阵中毕竟有近半数车夫,并非银池会徒众,早已萌生退意;此时马群一乱,七八个人趁机上马,就要策马逃窜。

    只是第一匹马刚要奔出车阵,箱车行列出口处,便现出一个身躯高出山头的军人巨像。那巨人手持如同高塔的乌金令牌,迎着马前一指,马匹受惊,纷纷奋蹄立起。那几个骑马的车夫,吓得身如筛糠,伏倒在地,跪拜不已。

    另外有十余个原本分列车阵两侧,严阵以待的车夫,纷纷转过身来,十数支箭已上弦的弓弩,一致指向那句高大军人巨像。只是看那如山般的壮硕身躯,这十余名弓箭手,都没了击发弩箭的心气。

    任平生被那匹受惊骚动的马掀翻在地,浑身痛楚难忍,动弹不得。他当时其实心中了然,那乌金令以军阵杀着一扫之势,足以将自己击得粉身碎骨。

    更加要命的是,对方的这种术法神通的气机脉络,他已经了然于胸,甚至,数年来每逢激战之中,对自己的对手施展望气之法,从来不曾有过像这一次看得那么清楚。

    所以他一剑递出,一式天堑,理应能割裂对方术法的整个气机脉络,就算身受那乌金令牌一砸,这样的纯粹气力击打,对于体魄早已打熬刚强的任平生而言,当无大碍。

    但正是这集毕生修为的一剑,以从心圆满的境界递出,任平生竟然惊觉,力不从心,剑亦不再从心!

    对方那强大的土属气场,让他的出剑,变得犹犹豫豫,轻飘飘。所以出剑之时,他一声惊呼,不知对方身上,到底蕴藏何种神奇无匹的剑道压胜。

    任平生强忍剧痛,从地上缓缓坐起,浑身筋骨,如同寸断。他再次抬头之时,便看见那尊军人巨像,耸立车阵之前岿然不动。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俯视着整个车阵,眼下那骚动不已的人群车马,尽如蝼蚁。那巨人军将,只需用手中的乌金令牌凌空拍下,车阵中的芸芸众生,便都是被拍成肉酱的下场。

    黄白丁只见任平生被对方一扫之下,远远飞出,不知生死;双眸之中,目光愈发狠厉。他突然飞身向前,那悬停身前的飞剑,未及作出任何反应,直接刺入黄白丁肚肠之中,消失不见!

    如此疯狂拼命的举动,那矮小道人也不觉呆了一呆。只见一道刀光,挟风卷黄沙之势,往那道人汹涌扑去。

    矮小道人如同眼睁睁看着一盘到口的山珍海味,突然间变成了一坨狗屎,脸色铁青。他狠狠一咬牙,心念骤动。黄白丁只觉腹腔之中,阵阵绞痛,期间有道道冷气,凉飕飕的透入胸腹之中。

    那把飞剑在他的腹腔内横冲直撞,几进几出,已经在腹背几间上开了几个透明的洞。黄白丁的整个腹部,如同四处漏风的皮囊筛子一般,鲜血淋漓,兜着惨白可见的肠子。

    如此重伤之下,任你如何钢筋铁骨,即便皮囊生机尚在,心境也已死绝,只剩一副行尸走肉而已。

    然而,矮小道人的脸色,由狠厉铁青,变成了无比恐慌。因为,他从见过很多狠人,却从没见过像黄白丁种,垂死之际爆发出来,而令天地失色的狠!

    那道刀光,非但没有任何阻滞,反而更加疾如闪电,挟万钧雷霆之威!

    道人双眼圆睁,看着一具已失去头颅的躯体,如飞倒退,然后轰然倒地,脖颈中那碗大的断口,血溅如注。

    那颗甚至道髻都没有半分凌乱的脑袋,挂着那张刀刻斧削般的惨白脸皮,远远飞出,砸在十余丈外的一架箱车上,滚落尘埃。

    黄白丁横刀身前,一步步往箱车阵行来;步履稳健,满身是血。

    那个原本身躯如同巍峨山岳的军将,不知为何竟恢复了真身原型,立于车阵之前。他已看出,那个剑术精奇的青衫少年,和眼前这个身受重伤的银池会少当家,都已经不堪再战。

    但他从黄白丁的双眸之中,看不到丝毫孱弱,痛苦,畏惧之色;那一双精光如炬的眸子中,只有死亡!

    他见过别人眼神中的杀意,仇恨,疯狂,绝望。但没见过一个活人眼中的死亡。

    在那样的眼神里,一切已死。

    在这个世间,除非是已经道证长生的巅峰修士,否则,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战胜死亡。

    军将的周身,瞬间杀气升腾,整片天地之中,蓦然充斥着某种来自远古战场的萧瑟气息。

    黄白丁依然稳步行来,穿过那道笼罩天地的杀气屏障,走入自成一体的远古战场天地之中。这种游离着无数战死者的残留英魂的萧瑟气息,会疯狂地饕餮任何活物的生机。

    然而,这个看似重伤将死的年轻人身上,似乎根本没有生机。一股极强的阴煞之气,甚至将那些残留英魂惊动四散逃窜,若不尽快收拢,便有魂飞魄散之危。

    魁梧军将高举手中的乌金令牌,只见那令牌突然乌芒闪现,瞬间爆长,割裂长天劈下,似要将整片大地,连同走在地上那具鲜血淋漓的行尸走肉,一举辟为两半。

    黄白丁裂开唇齿,阴恻恻一笑,口中便有鲜血源源不断,溢流而出;那样子,说不出的阴深可怖。

    待那道割裂长天的乌芒将至头顶,黄白丁突然身形前倾,不闪不避,也不挡格;整个身形,突然化作一道刀光,弹地而起,朝着魁梧军将的胸膛激射而出。

    那道乌芒,势必将这具已经化作刀光的躯体劈为两半。

    但是,那道被劈为两半的刀光,依然会毫无阻滞地射穿军将的胸膛!

    任平生眉头紧锁,那片原本漠视世间一切的心境,突然间似乎被那道赴死而去的刀光,划开了一道口子。

    魁梧军将神色寂然,看不出是何种感觉。若真的就此被一个最多不过四境的年轻武夫,越境换命,还能有什么感觉?

    破裂而来的长空之中,突然乌芒消失;那道激射而去的刀光之前,已经失去了魁梧军将的身影。

    待到刀光消失,再见黄白丁那鲜血淋漓的身躯落地站稳之时,那个魁梧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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