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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天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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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教骑兵原西京军团阵符师,太一道教归望宗首席内堂长老,荀真;

    护教骑兵原西京军团屯正,太一道教归望宗护法长老,张唐;

    护教骑兵原西京军团屯正,太一道教归望宗传功长老,袁节;

    护教骑兵原西京军团十夫长,太一道教归望宗第二代嫡传弟子,祝田蛟。

    这一个个的名字,一个个的画像容貌,衣着神情,任平生会一遍又一遍地细细端详,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原来,被父亲一剑震退,跌落悬崖的祝田蛟,并没有死!

    ~~~~

    又是阳春三月,琅瑶花开,草树鲜嫩的时节。鸿蒙山那弥漫了千年的西岭云海,风平浪静。山巅石坪上,有五六人,从琅瑶花丛信歩走来,径直走到云海岸边。

    领头的老者,头戴逍遥巾,一袭青色道袍,仙风道骨之姿,正是天师贺兰平。

    天师左侧,是个一身黑色皮甲,脚蹬马靴的汉子,长髯捶胸,蚕眉入鬓。汉子的右手,托着一方青光流转,表面光滑的大石。这方青石,看样子少说也有三百斤重,但那长髯汉子托在手中,如同无物。

    天师右侧那个一身劲装短打,只看那裸露的双臂,便知此人是一身横练的钢筋铁骨。那劲装汉子,手中却只提了一把长长的剑鞘。

    跟随天师身后的行者王璟,双手捧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阔刃铁剑条。

    而紧跟在四人身后的,则是两个英气勃发,却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的年轻男子。这两人,身着锦衣华服,一副恭谨之色,应该是跟随长辈前来的宗门年轻才俊。

    一行五人,施施然走到云海岸边。天师贺兰平伸开右手,也没开口,身后的徒弟王璟,连忙将那把铁剑的剑柄,递到师父手中。贺兰平接过铁剑,细细端详一番,便转头对托着青石的长髯汉子道:“元山,托稳了。”

    那长髯汉子,正是北荒城城主宋元山。天下兵家各地驻军,皆出自北荒城,受北荒城主统制。

    那长髯汉子略略调匀了一下气息,以双手举托青石,“天师只管施为,元山自当尽力。”

    其他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师手中的铁剑。只见贺兰平手持剑柄,将剑身搁在宋元山托着的那方青石上,缓缓拖动。

    但见天日瞬息黯然无光,铁剑擦过石面,如同一道天河划过夜空,溅出漫天星斗。

    那青石,始终稳如沉沉夜空,寂然不动。

    从剑柄到剑尖,一分分一寸寸在石上挪移,看似极慢,如蚕蛹蠕动;又似极快,如天河流转,片刻间划过天穹。贺兰平神情轻松,若无其事;但托着那方青石的宋元山,却如同山岳压顶,举托青石的双手,已经青筋毕露。

    天师磨过一道之后,翻转手中的剑条,在石上继续拖动,如此反复几次,直至再无星火溅出,那一道流转苍穹的天河,静若古井,天光渐渐恢复清明透亮。

    此时的宋元山,早已大汗淋漓,面容憔悴,只是那青筋毕露的双臂,始终纹丝不动。

    天师手中的剑条,终于离开石面。宋元山手中一轻,竟自无法稳住身形,一个踉跄,手中的青石,轰然跌落地上。宋元山举起袖子,不停擦着汗水,神情尴尬。

    贺兰平面色慈和,笑道:“元山,普天之下,若非有你这一身兵家修为鼎力相助,贫道独立为之,要磨出这把铁剑,至少也得耗费十天半月的功夫。”

    宋云山听得天师此言,原本那一脸尴尬之色,瞬息消逝;连忙对天师谦谦一揖道:“天师过奖了。为天帝和宗门效力,末将只是尽力而为,不敢藏私。”

    众人再看天师手中的铁剑条时,只见那原本锈迹斑斑的剑身,已经变得黝黑锃亮,那原本破损钝拙的剑刃,也光滑了几分。

    数月来,王璟已经换了无数磨剑石,尝试研磨这把铁剑,始终未能蹭掉半点锈迹。今日这位长髯汉子终于将三年前得自野人山中的这方盘龙筋送到,结果铁剑在师父手中,便只是这么三下两下,就已经有了磨出锋刃之象。

    贺兰平将铁剑递到宋元山手中,“元山,万年,你们都看看,这把剑,是否正是五百年前,你们在北荒城遗失的那把。”

    五百年前,贺兰平与鸿蒙山行者王璟,铁流驿宗主顾万年,曾联合击杀数千任家族裔,夺得悲天剑。悲天剑到手之后,保险起见,三人随即将其拆解,剑鞘和剑柄、护手,由个人分别携带;到了北荒城中,这几样物事,也是分开收藏。

    可惜还未及将剑条和一应装具送往鸿蒙山向天师交差,那把阔刃铁剑条,竟从北荒城的层层防卫之中,突然失窃。

    为此,三人星夜前往鸿蒙山,禀明天师之后,戴罪下山,走遍天下,搜寻剑魔族裔的漏网之鱼,百年无果。

    悲天剑条,就如同突然从人间蒸发一般,连一丝半缕的剑气,都没有留下。后来三人自领责罚,各自面壁百年。

    能从三人的严密守护之中盗走铁剑,普天之下,恐怕便只有天师贺兰平,和魔宗宗主八百有此修为了。天师当然不可能,也没必要从下属手中去偷这把铁剑。

    至于魔宗宗主,你即便明知是他,又能如何?且不说是否能对付得了,便是要找到他的踪迹,都难如登天。

    四百年来,尽管天师对此事早已不再追究,但三人心中的愧疚,始终没有丝毫消减。

    如今行者王璟突然独自将这把铁剑带回了鸿蒙山,令其他两人,都放下了压在心头数百年的一块大石。

    宋元山细细端详着手中这把已经被天师磨得剑身锃亮的铁剑,以他数千年的心境修为,竟也难抑双眸之中,有水光潋滟。宋元山长舒了口气,把剑递给那位身着短打劲装的汉子。“万年老弟,还是你来掌一把眼把。这道剑气,依我看是绝对错不了的。”

    那一身劲装的汉子,正是铁流驿武院宗主顾万年。他接过铁剑,面色凝重,端详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元山兄说的对,王璟老弟既然亲自出马,击杀贼酋,带回来的东西,自然也是经过了仔细验视,不会有错。只是有点奇怪,剑气是一模一样的剑气,却失了原本那股上古沧桑之感。不知这几百年,对方究竟是用何等手段来遮掩这道剑气,同时雪藏了剑魔血脉那股特有的气息,另我们无法寻踪。”

    宋元山与王璟,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宋元山道:“除了传说中的上古剑神欧业,后世之人,仿不出如此一把忤逆天道的神器。这些细微的变化,估计也与这几百年的雪藏有关。”

    王璟道:“这几百年,悲天剑的护手木柄,一直留在北荒城;儿剑鞘则一直藏于铁流驿中。剑条无装无鞘,想要掩藏剑气,必须是非凡的仙家或者魔道手段。想来这些手段,对悲天剑本身,可能也会有些伤损。”

    顾万年双手横捧铁剑,递回天师手中。他欲再奉上先前手中的那把剑鞘,天师却没有接过。贺兰平眺望西边的无垠云海,“悲天剑既然为上天所忌,我们就不要再令其完整现世了。”

    言毕,只见那把剑条,化作一道黑影,自天师手中一闪而去,斜斜穿入那片茫茫云海之中。只见云海之上,一道剑气轨迹,直挂天际而去。那道剑气轨迹过处,掀起阵阵云海涟漪,想两边绵绵扩散开来。

    众人遥遥目送,直至那道剑气轨迹,消失于天云相接的那道天际线中。

    那条天际线,平直如初,毫无波动。

    一侧的宋元山,已经将手中零散的一个古铜色鼓形剑格,和一段木质古怪的剑柄捧在身前。贺兰平从云海远处收回目光,看着宋元山手中的物事,淡淡道:“既然剑条已毁,这些东西,还是继续留存原处吧。我太一道教千秋万代之后,徒子徒孙们,仍可观瞻吊念先祖前辈们,为维持天道而战的丰功伟绩。”

    宋元山,顾万年与王璟三人,神情肃穆,却掩不住眼神中一片热切之色。

    ……

    玄黄天下,某个无星无月的黑夜,西漠荒原那条平直的天际线上,一道金光闪现几下,愈闪愈亮,突然间划过夜空,如同一道金色流星,坠落在东边幽原的青苹州某处。

    ~~~~

    龙门镇外的一处荒郊野地,夜色沉沉,春寒料峭。青衣单薄的少年,躺在杂乱的长草之中,双眼紧闭,显然已经睡着;却手脚乱蹬,似是正沉溺于极其可怖的梦魇之中。

    昏昏沉沉之中,任平生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跌落下沉……

    怎么又跌下去了?这是什么地方?任平生惊慌失措,连忙扭头往下看去,可下面什么也没有,没有光,没有颜色,没有底……完了,这是冥界吗?我怎么就这样死了?死了之后,会不会见到那个已经失去了头颅的男人?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此时此刻,他似乎并不那么慌乱了。只是有点忧愁,那个没了头颅的男人,还能认出自己吗?他没了头颅,自己能认出他来吗?

    任平生转头四顾,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他期待中的无头男人。

    虚空。

    又是那片虚空。

    既然是虚空,那就不应该存在上下左右,不存在坠落。

    于是,任平生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坠落了,而是停留在那无边无际的浓稠虚空之中。

    虚空是浓稠的,那又如何。我有剑!

    他伸手摸到身边的铁剑,拔剑出鞘,一式悲天……

    不对啊,悲天这一式,我不是没学会吗?

    但刚才,他确确实实,使出了悲天一剑!只是,那虚空依然浓稠如初,自己的身体,依然孤悬在浩瀚宇宙中,如一颗孤独的流浪小行星,周围,只见天玄,不见星月,也不见地黄。

    突然间,一道金光飞过长空,扯出一条长如星河的拖尾。只见那道金光,飞到头顶之上,突然下坠,如同天河倒挂,一头栽落自己的右手之中。

    手上,是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那道如同天河倒挂的金光,源源不断地倾泻而下,一旦触及手中剑柄,便即隐没其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一道金光天河,终于落尽。

    人还是孤零零一人,剑还是锈迹斑斑一剑,虚空还是无尽无垠的虚空……

    但手中那把剑,却重了!自从拜师那天,这把剑被师父袁大锤手持片刻,再回来时,手感就一直不对,明显轻飘了几分。

    而如今,随着那道金光泻落,没入剑身;这把铁剑,却重新变得沉重起来,一如当初破石而出之时的手感。

    任平生福至心灵,凝神守舍,意贯剑身,一剑递出……

    悲天!

    ……

    任平生跌得浑身疼痛,昏沉沉地坐了起来,睁开双眼,才发现周围全是荒草,刚才跌到的地方,满是土坷碎石。

    又是那个该死的梦!

    突然想起那道金光,他连忙摸起身边的铁剑,拔剑出鞘

    ——铁剑,是真的重了!

    任平生惊得目瞪口呆,咬了好几次舌尖,直至舌头由痛转麻,才确信并非仍在梦中。

    那么悲天一式?

    他努力地使自己凝神守舍,意贯剑身,然后,一剑递出……

    这一次,跌得像滚地葫芦一般,周身上下,不知道又硌出了几道淤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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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识魔心浮幻海 第八十章  悠悠天地,老子了无牵挂

    任平生趁着夜色,跟那把如今再次变得手感沉重的铁剑纠缠半天,磕磕碰碰的出剑,依然碰碰磕磕,毫无道理可言。

    传授自己剑道的人,已经不在世上;就算在世,那又如何?父亲的悲天剑道,从来不曾练到二重圆满,更别说进入御气瓶颈。据父亲所说,他的父亲去世之前,大概也是一般修为。

    所以这种尴尬的困局,只能全凭一己之力突破;或者说,随缘。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金刀记,蹑手蹑脚开门,再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中。被任平生拖着日夜打铁,累了一整天的刘阿金师傅,睡得很熟,从来不会发觉少年学徒的经常夜不归宿。

    而且,任平生每次如此折腾一夜之后,第二天,依然起得比他刘阿金早。金刀记的门,在这条街上,总是开得最早。

    所以今天一大早,任平生一如既往地起身洗漱,正要开门。

    “别开。”刘阿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哈欠,“先看看情势再说,昨晚有消息灵通的客商给了个信,今天里正府的人,会到处抓劳役。”

    任平生倚着大门,悄悄开了道门缝往外看。果然有十几个佩刀武夫,骑着高头大马,正在沿街逐个店铺敲门。

    看那队武夫的装束,正是龙门镇里正府的衙役武丁。

    “领头那人,姓傅,咱们都得尊称一声傅大班头。”刘阿金凑过头来,也顺着门缝往外瞧,见那几个衙役正在远处一家门面,往外拉人,“先把门关上。这事,咱们得好好想想办法。”

    原来,新城墙那边,工期紧迫,民伕缺口,越来越大,从今年开始,全城民籍以下百姓,各人的劳役都得从一月改为两月。

    那傅大班头领着手下这些衙役武丁,天没亮就爬出暖炕头暖被窝,出来征集民伕,则是另有玄机;一般公干,又岂会如此拼命?一大早出来逐家店铺敲门,那些山里来的黑户小工,就无处藏身了。

    明地里是正儿八经地征集劳役;暗地里,但凡遇上这些黑户小工,必须全部集中起来。这些人,正正规规的两月劳役之后,放不放回,尽看需要而定。若是那边人头依然崔得紧张,那就随便给个流串犯的罪名,再批个一年半载的劳役教养。

    若是遇上没有正经人家前来说理捞人的,那更好办,随便找个人家,开个价钱,给这些黑户小工入个奴籍,也算是给人弄了个正经身份。

    所以这帮人一旦光顾金刀记,任平生在这里,可就危险得很。

    刘师傅神情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店里来回度步,苦思对策,浑没注意到任平生已经独自回了房间。

    正当外面蹄声渐近,刘阿金一筹莫展之时,却见少年学徒一身青衫,从房里出来了。

    任平生背着原先投店而来是那一卷草席,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一言不发,径直走到门口。

    刘阿金兀自愣在原地,惊诧莫名之时,却见店门已经大开;青衫少年身前,门外那十几匹高头大马,堪堪堵住了门口。

    “据说,你们在募集劳役?”近半年来,不曾对店铺客商打半个招呼的任平生,竟是主动对那一众衙役开了口。

    领头那人,滚鞍下马,一手自然执着腰间的刀柄,神色威严,“是的,叫你们家老板出来。”

    “不用了,”任平生道,“我十五岁,培秀那边来的,家人死绝,幸得刘老板收留。所以,他和我今年的劳役,我一个人都顶了。”

    那神色威严的衙役,眼神发亮,眼珠子转了几转,满脸笑容道:“小伙子,有志不在年高。都是为太一天帝效力,走吧。”

    说罢跟身后的同僚招呼了一声;“安排这位小哥入列,可不要绑了。”

    马队之后,已经跟了二三十个被缚着双手,用长绳连成一串的壮丁。

    看着任平生神态淡定地走入壮丁行列,那领头衙役翘着大拇指笑道:“当今天下,人心不古啊。如此有心的人,可真不多了。”

    马队壮丁,在巷子中缓缓而行,那些衙役武夫,甚至都没正眼往那依门而立,一脸哀伤的老者瞧上一眼。

    任平生心知肚明,以刘阿金的能耐,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公差,又能想出个屁的办法来?既然终须要让老头难受,还不如干脆一点。

    更何况,数月来浑浑噩噩,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天地悠悠,老子已了无牵挂,干嘛还要做个缩头乌龟!

    ~~~~

    桐川新城墙北门附近的工地,随着不断有新增的民伕队伍加入,工期进度,加快了不少。随着民伕数量的剧增,工地上的各处伙房,也渐渐的不堪重负。

    只是这段时间,新城墙东南西北四面的工地,都不太平……

    任平生所在的这个民伕营,三百多号人,那伙房的厨子,却原本只有两个。伙食供应,实在是捉襟见肘了,后来不知从哪里抓来个身材丰腴,却是一脸黑炭的年轻女子,放在伙房里帮忙。

    那女子,比任平生迟来半月;在伙房里着实是把好手,平时劈柴扛米,不输那两个身形壮硕的男厨子。她极少说话,对谁都没个好脸色。

    再说了,那黑炭脸色,即便是言笑晏晏,又能好得到那去?

    别人该如何如何,任平生从来没什么兴趣。去年那一场泼水节盛典,在天坛广场上看过那一张张狂热而兴奋的面孔,如今普天下的人,在他眼里都一般的面目可憎。

    当然,例外还是有的,比如到那都不缺少朋友的余子哥,又比如那杀人如草芥的银池会黄白丁。

    只是这些看着顺眼的人,想必都已经远在千里之外。

    想着远行的江湖豪客,看着眼前的熙攘众生,任平生便被后面的人群,挤到了分饭的长桌前。他跟所有那些面目可憎的芸芸众生一起,都捧着个大瓷碗。

    哪个黑炭女子,眼帘低垂,神色冰冷;手中的勺子飞快,在那大锅里一搅,把一勺黏糊糊的东西,逐个填满这些饥汉手中的大碗;看得见的童叟无欺。

    轮到任平生时,那黑炭脸上始终低垂的眼帘,终于抬了一下,便翻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与那冰冷黝黑的脸色,极不相称。

    勺子一番,任平生发现自己碗中的物事,荤素的搭配,似乎要比别人略好一些;习惯了。他也不会因此而给那女子挤出半分笑脸。

    “可怜,年纪轻轻,样子还行,却是个哑巴。”那女子冷不丁抛来一句。换一般少年意气,铁定要受不了。

    任平生默默走开,给对方回报一个萧索的背影。

    在伙房干活,一点也不比城上城下,那些搬砖运石的苦力轻松。先来的人,功多手熟,责任就大;后来的人,资历浅,口面生,那就要加倍的勤快。

    所以一般分完食物,那两个男子伙夫,就光着上身,摸着撑满油水的肚皮,一路说着些荤腥笑话走了。伙房里的杯盘狼藉,当然都该是新人的担当。

    那黑炭女子,也从不会有半句怨言,洗洗刷刷,慢慢收拾,绝不偷工减料。只是每当此时,就总有件令人烦心的事情。

    这一营的监工头子,是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据说这人,是桐川城中某个片区里正大人的亲戚。且不管他何等身份,有官籍背景的人,都不是这群苦哈哈的民伕可以惹得起的。

    这油腻中年,平日里在工地上,会撑一把阳伞,躺一张摇椅,支使手下的那一群监工,如狼似虎。工地里,有偷懒或不听话的民伕,往往要打个皮开肉绽;便是偶尔打死个把,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会让其他人更加卖力听话。

    只不过每当暮色沉沉,这位监工头子就会变得相当勤快,每天准时定点,到伙房里帮忙。工地上,年轻力壮的女子,当然也不在少数。只是不知为何,油腻中年唯独对伙房中那个黑炭女子,青眼有加。

    平日里人多时,他也没显得对这女子有任何异样。但每当日暮沉静之时,女子在伙房中忙得不可开交,他才会过来,毛手毛脚地在一旁搭把手。

    油腻中年搭的,当然不只是女子的手。

    正在忙碌的女子胸前,那胀鼓鼓的衣服一晃一晃的,他总能看得两眼发直。不安分的双手,便忍不住要游动起来。

    只是这黑炭女子性子极烈,总不让他得逞。逼得急了,那女子甚至会抄把菜刀在手,一副死鱼破网的架势。

    那油腻中年,倒不是没有几分手段。只是万一闹出笑话,被人看到,终究不好,所以隐忍至今,便一直都只是能过过眼瘾,口干舌燥,满心不甘。

    “阿莲啊,我看你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年纪轻轻的,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帮你在桐川城中入个民籍?在桐川城有个民籍,可吃香的很。再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家,这辈子,衣食无忧那是肯定的,像你这么勤快的女子,想要过得体体面面,那也不是什么难事。”油腻中年噎着口水,眯着一双笑眼,喋喋不休。

    “你只要有这想法,跟哥讲一声,事情都容易的很。至于要花钱的事,哥这有的是……”

    这些老调重弹,黑炭女子早听得耳朵起了老茧,神色愈加冷漠。油腻中年热脸帖冷屁股,只得悻悻地出门而去。

    工棚与伙房之间,一板之隔,就算看不见,也是隔墙有耳,实在是没办法做其他事情。

    那黑炭女子忙完的时候,夜色已浓,皓月当空,整个工地,但见一排排的板房工棚,灯火阑珊,寂然无声。

    这种工地,女工毕竟还是少数,所以女工棚舍,也偏远一些。

    女子出了伙房,要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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