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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残地缺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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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领道:“小姐自去忙,我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您请便,请便!”

    雨寒哼了一声,便带李残扬长而去。
………………………………

第五十三章 湟州悲歌(四)

    湟州城和华亭府一样,也有个地下城。它入口位置是个秘密,几乎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被灭口了。

    但雨寒却知道该怎么走,她带着李残来到地下城。

    这儿的规模没有华亭府那么大,但更加精巧、坚固。

    齿轮、链条、水车和一些不知名的零件环环相扣,以一种极有规律的节奏转动着。火把照亮了地下河中的波光,像红色的鱼群往来穿梭。

    除了他们俩,这里没有半点生气。李残顿时感到一丝莫名的孤独。

    雨寒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说道:“没事的,习惯就好了。和机械待的时间越长你就会越喜欢它们。驷明说过,这些青铜和木头制成的东西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比人要可靠得多。”

    李残道:“驷明却很信任你。”

    雨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你是不是觉得背叛一个对你如此信任的人,实在是差劲极了?

    告诉你,我没有那么做,我们四大家将没一个是叛徒。

    白、宋二将军是战死的,是我故意把现场弄得跟内讧似的。还有方大将军,他说自己死了比活着更有用,让我拿他的人头取信于‘地裂’。我照做了。

    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把驷明的藏身处泄露给别人。我找到他,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然后呢?你要怎么做?”

    “不知道。”雨寒迷茫的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前行数里,眼前豁然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足可以用壮丽来形容。

    雨寒低声道:“小心点儿,驷明就在这儿。”

    两人走上大殿,旁边的宫灯突然亮了起来,正中宝座上,一个声音问道:“你们看朕的宫室如何?”

    他们抬眼望去,正是驷明。他身上的蟒袍不见了,换成了一身金光灿灿的龙袍。

    那是只有皇帝才能穿的龙袍。

    雨寒本想怒斥驷明,但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感到有些可怜。

    当一个人不再隐藏自己的野心时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拥有了足够的资本,不用再装了;第二则是他完全失望的时候。

    驷明苦心经营的湟州已变成一片废墟;麾下部曲大肆掠夺钱粮,成为乱兵;就连平生倚重的秘密组织也在一夕之间倒戈。

    无论别人的结局如何,他张驷明是无法东山再起了。后半若想活命,只能隐姓埋名,做个孤魂野鬼。

    可他还不清醒,还在做皇帝梦。

    见了他落魄的样子,雨寒反倒念起他的好来。

    她柔声道:“驷明,把那袍子脱了吧。你跟我走,以后做个普通人。每天虽然粗茶淡饭,但永远不会再有阴谋算计,不是很好吗?”

    驷明癔症似的看着她,说道:“你没病吧?看不出我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雨寒哽咽道:“病的是你!驷明,你完了。你的军队、城池都没了,外面的人全都想要你的脑袋。你醒醒吧!”

    驷明冷笑一声:“女人到底是女人,什么也不懂。”

    他又转头问李残:“小子,你懂吗?”

    李残摇摇头:“我也不懂。”

    驷明叹了口气:“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可知秦始皇当年为何收天下之兵器,铸十二金人于咸阳?”

    两人对视一眼,驷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驷明却似没看见一般,继续说道:“世人皆以为是始皇帝怕别人造反之故。但他们呀,错了!祖龙比那些凡夫俗子可要高明得多。那十二金人不是摆设,而是大秦帝国最强的武器——机关神兵。

    然而可惜的是,没等它们被造出来,陈胜吴广两个戍卒便反了,十二神兵就此毁于战火。

    此后历朝历代,虽屡屡有人试做,却无人成功。究其原因,固然有设计不足的因素,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人力无法解决的难题。”

    雨寒大声道:“别说了,跟我走吧!”

    驷明充耳不闻:“一切的根源在于火。寻常熔炉的温度不够,导致合金中杂质过多,让零件无法承受巨大的重量。我曾非常沮丧,因为若是没有机关神兵,我便永远缺少一张底牌,所谓霸业也只是空中楼阁。”

    李残忽然想起华亭府地道中的金蟾,不禁问道:“莫非你已经解决这个难题了?”

    驷明笑了:“我没有解决,是上天赐给我的。

    湟州城地下隐藏着一处熔岩潭,温度比世上任何烈火都高,可以让青铜、白钢和锡完美融合在一起。

    千年前,连秦始皇都求之不得的东西,居然这么轻易的被我找到了,不是天命又是什么?

    你们都应该感到荣幸,见证这伟大的发明。”

    他突然猛一推座椅,四周震颤起来,整个宫殿轰然崩塌。

    李残一把拽住雨寒,纵身向外跃去。砖、瓦、石头、木方像冰雹般砸来。雨寒大呼道:“驷明,驷明!”可是没有回音。尘土笼罩了地宫,久久不散。

    雨寒顾不得危险,甩开李残,冲上废墟呼喊道:“驷明,你在哪儿?”

    边喊着,她边用双手向下挖去。

    但在瓦砾下,她忽然发现一双不亚于湟州城门大小的铁掌正弯成环形,保护着下面的人。

    这人当然是驷明。

    一个钢铁巨人在废墟中崛起。它高十丈有余,面孔被塑造成佛经中的天魔,身上严丝合缝,不着一点熔铸的痕迹。它的身躯反射着火光,仿佛暮色中的山峰。

    那双青铜铸就的眼球中不见喜怒哀乐,只有四大皆空。

    巨人胸口有一方突出的台子,它把驷明轻轻放到上面。

    驷明说道:“晨雾四灾中,唯有天崩的身份是个谜。现在我告诉你们,这便是天崩。”

    雨寒大声喊道:“就算你有这铁人又如何?靠它就能让天下人臣服吗?”

    驷明怒道:“住口!谁不服我便宰了谁,你也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没出卖我,只因别人还未曾开出合适的价码。一旦诱惑足够大,你一定会背叛我的!”

    雨寒咬着牙反问:“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人?”

    “没错!”驷明癫狂的叫着。“还有你,独臂刀客,你在华亭府时就和我作对。你又是何方神圣?”

    李残道:“驷明,我们早就见过——在秦王府。那时你是世子,我是厨子。”

    “你是……你是那个逃跑的……”

    “对。那个差点被你害死的丑八怪,李残。”
………………………………

第五十四章 地缺降临

    听了他的名字,驷明倒不怎么惊讶。

    “我早料到了。”他很快便平静下来。“你是回来和我争王位的吧?”

    李残摇摇头:“王位对我而言没有半点儿吸引力。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永远做个厨子。”

    驷明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干笑着说道:“看看,虚伪不虚伪?”

    他突然愤怒的伸出两个指头:“虚伪!”

    “李残。你别以为自己没爹没娘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说大话。告诉你,你不配!抚养你的那些下人哪个不把你当自家孩子?你被别人一路保护着长大,就连挫折好像也是上天故意安排好的。你逃了十年,怎么样?不还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我呢?你知道我走到今天花了多少辛苦,付出了多大代价?”

    他忽然泣不成声:“为了今天,我把良心都卖了,卖了!”

    李残道:“你现在回头也来得及。”

    “来不及了,你不懂。”驷明哀叹道:“几十年前就已经晚了。我忍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放手一搏了。”

    雨寒忽然喊道:“驷明,你连我都不顾了吗?”

    驷明身子微微打颤,指甲扣进肉里,出了血。他大声说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顾不得你了。”

    机关神兵迈开脚步,刹那间地动山摇。

    李残挡在前面,喝道:“有我在这儿,你别想过去。”

    “螳臂当车!”驷明轻蔑的一笑,按动机簧。神兵朝李残踩下去。它动作虽然笨拙,但覆盖面极大,就算你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法躲开。所谓“大巧不工”就是这个道理,在绝对力量的面前,技巧是没什么用的。

    李残知道自己刀法的极限,就算他能使出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也阻挡不了眼前的庞然大物。蚍蜉撼树,即使最厉害的那只也撼不动。

    但他还是站到神兵的面前。

    李残不会为求死而战,他身上流淌的是张啸卿的血。他要胜利,而且是大胜。张啸卿当年困守孤城,面对十万大军兀自奋战;今天的李残也不会后退一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自言自语道:“这个巨人的弱点在于重量,一旦倒地便再无法站起来。我只需要造成一个倾斜,便可以放倒它……”

    他把手按在刀柄上,心中空空如也,仿佛老僧入定。

    李残感到自己站在一汪漆黑的湖水中,湖面开满莲花。他往前迈步,脚下泛起片片涟漪。有的花怒放,有的花枯萎、死亡。天上落下温暖的雨,他在等。等自己的刀可以斩断钢铁的一刻。

    蓦的,湖面上裂开一道金光闪闪的缝隙,李残顿时感到醍醐灌顶。

    他睁开眼,刀出鞘。光华一闪,寂灭。

    驷明在上面只感到一阵寒气。他失声道:“怎么了?”

    机关神兵的左脚踝处裂开一道火红的缝隙,使得那只脚无法承受山一般的重量,整个坍倒下来。

    湖面上的金光,就是李残的答案。机关神兵无论结构多巧妙,也是经由熔铸、拼接而成。即使隐藏得再好,金属间的缝隙依然存在。只要找到这缝隙,纵然神兵一击可破。

    巨人陨落,砸向地面,摔得七零八落。一阵尘土飞扬后,驷明却不见了。李残看见黄袍的一角,便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往上走,而是顺着暗道盘旋向下,仿佛直达地狱深处。李残只感觉阵阵热浪袭来,灼烧着皮肤、头发和肺。台阶尽头,一条岩石雕成大桥向前伸展。它下方数丈,是奔腾咆哮的岩浆。

    这里是火的海。

    前面没有路,驷明不再跑了。他整理好衣冠,恢复了往日的谦雅。

    “五年心血,一朝被废。人诚不可以与命争,这道理我现在才懂。”他环顾四周:“就到这儿吧。”

    李残道:“听着,你不必自寻短见。和我回平安寨,你可以用双手换一口饭吃。虽然没那么风光,但不会有人瞧不起你,相反大家还会尊敬你。你会发现做个普通人本是件快乐的事。”

    驷明哈哈大笑:“我三岁习文,遍读诸子百家。你现在要我做普通人?简直笑话。告诉你,我就是死也要轰轰烈烈、惊世骇俗。”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迎着热浪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上面写的东西可以决定千万人的生死。你想不想看看?”

    李残凝视着他的脸,想读出一点蛛丝马迹。但那张脸像一潭死水,平静得可怕。

    “把它给我。”李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即使是现在,你仍有机会悔改的。你可以做个好人!”

    “虚伪。”

    这两个字是驷明最后的话,说完便纵身跃入火海。熊熊烈焰瞬间将他吞噬了。

    李残赶到桥边向下望去,那封写有秘密的信纸被热浪一顶,居然飘了起来。他见此情景,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千万度的高温灼烧着李残的身体和意志。也许信笺上只是一句恶毒的谎言,但李残铁了心要拿回它。千万条生命,这个赌注太沉重,李残输不起。

    他用脚死死钩住一块突出的岩石,拔刀在手,轻舒猿臂,用刀尖将纸片轻轻一挑。真是老天睁眼,信纸被他钩到了。

    李残心中大喜,正想将刀收回来,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岩浆中冲出一具燃烧的骷髅,它伸手捏住信纸,将其死死拖入火海。

    片刻后,骷髅和纸片都化作一缕黑烟。

    地宫里回荡着驷明的笑声,这是他最后的执念。李残被深深的震撼了,他没想到执念会如此可怕。

    岩浆仿佛被笑声唤醒,变得躁动不安,开始一寸一寸的上升。地下火狱要喷发了。

    李残跃回桥上,拼命向外跑去。他迎面碰上雨寒,不由分说,拉住她便走。地下城中现出一个方圆百尺的深渊,仿佛饕餮的血盆大口,将宫殿、机关、零件、甚至地下河,全被吃到肚子里。

    地面上,湟州城中,人们兀自在以命相搏。李残大声疾呼:“快逃啊!这里要爆炸了!”但一个肯听的人都没有,只有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雨寒道:“先回寨子,保住多少是多少!”

    李残狠狠一跺脚,直奔平安寨方向。

    就在这时,大地深处传来一声低吟。

    世上有无数种声音,而这一声无疑是最宏大的。它并不高亢,甚至有些浑浊,但蕴含着无可比拟的力量。

    李残回过头,看见了此生最壮丽的景观。

    千万道火舌如百川归海,汇聚到湟州城。地面变得通红,使城市仿佛置于巨大的洪炉。红光迸发出来,是由内而外的散发。谁都能看出湟州城这个母体正孕育着一个暴怒的婴儿。

    一瞬间,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强烈的光线刺痛着每一双眼睛,太阳从地下升起。它发出一声啼哭,压倒万道惊雷。紧接着,火雨漫天。

    与此同时,在大梁朝钦天监的星盘上;在经书上的失落的文字间;在无数佛像悲悯的目光里;在以不同文字、不同语言描述的洪荒神话中,地缺星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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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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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无心之人(一)

    平沙莽莽,连接着昏黄的天空,映得大地一片凄迷。狂风掠过废墟,似在恸哭。现在这里是恶人的乐园,白天虎狼遍地,晚上鬼蜮横行。

    只有沙漠边缘的一座寨子带给人们些许希望。它叫平安寨,随着人数的增加,已经改名平安镇了。

    镇东的一间大屋,本是供守夜人下来后暂休的地方。可由于最近人数猛增,也添了几张床铺,暂作起居用。

    此时屋里挤了十余个人,都围着个炭盆烤火。外面天气晦暗,让人怎么都提不起精神。

    靠窗而坐的一个汉子,已经呆呆的望了外面半天,忽然叹口气道:“这风沙一大,镇上的井便要反水,那水的味道可就更苦了!”

    听他口音,不像本地的。看面孔也颇生,应该是个新来的。

    另一个在炭盆边坐着的瘦子揶揄道:“老表莫要挑三拣四了。现在这世道,能找到个让人安安稳稳睡上一觉的地方,已经是烧高香。

    你若是嫌咱们这儿的水难喝,大可以喝外面的水。远的不说,走出寨子三百步,那里面美酒甘泉,要啥有啥。不过怕你没胆子去罢了!”

    众人都知道瘦子说的是法外之地,他们不满那新人的挑剔,也都附和着干笑了几声。

    谁知那汉子冷哼道:“你怎知我不敢去?”说罢一把掀起自己的粗布上衣,露出肩膀。只见他肩上偌大的一道火痕横跨前胸,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说道:“两年前湟州城地下熔岩爆发,老子就在城中。不过我命大,虽被火球砸中肩膀却侥幸未死。怎么样,还说我不敢去吗?”

    他说罢微微扬起下巴,挑衅似的看着瘦子。

    瘦子忽然警惕起来,问道:“尊驾莫非是江湖中人?”

    “不错。在下山西铁拳门赵小亮是也!”

    烤火的一众人等有七八个将身子往外挪了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微妙。

    平安寨中分为两派,一派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另一派则是从法外之地中逃脱的江湖人。

    百姓们原本是江湖中人屠杀的对象,现在与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怎能不担惊受怕?更有甚者,一些人的家小就死于他们之手。因此虽然嘴上不说,但大家心中着实对这些人厌恶得紧。

    可平安镇中有明令:禁止一切私斗。违反者逐出镇子,再不许入内。在法外之地的边缘,离开平安镇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就算再不满,众人也只能把火儿压下去。

    平安镇的规矩比初创时严厉了许多。当时刘半仙、李残和陈芷儿,谁也不懂治理之术,导致寨中屡屡有凶杀、斗殴之事发生。直到那位姓许名信的公子哥儿来了以后,规矩才被真正立起来,平安寨也才真正拥有了平安。

    现在虽说镇主仍是刘半仙,但管事的早换成许公子了。

    话说回来,屋子里几乎都是百姓,对唯一的江湖人自然不待见,因此众人一言不发。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寒风卷着黄沙吹闯入。众人都怒道:“谁呀?快关门!”

    三个黑衣大汉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板床上。这三人受了伤,虽不致命,但浑身是血,神情颇为狰狞。

    不用说,他们也是练家子。众人往火盆边挤了挤,故意不愿给他们留烤火的位置。

    只有赵小亮抱拳道:“三位爷请了,敢问是打何处来?”

    为首之人操着浓重的西北口音道:“我们是马匪,刚从法外之地出来。”

    众人又是一惊,这姓赵的好歹还算有门有派,马匪却是真正的亡命徒,平日烧杀抢掠,什么坏事不干?和平民百姓真是不共戴天。

    烤火的瘦子腾的站起来,指着三人骂道:“天杀的狗贼,也敢到平安镇来?信不信爷们儿今天活活打死你!”

    众人见他带头,也都纷纷喝道:“识相的就赶紧滚,平安镇不欢迎你们!”

    两个较年轻的马匪哪受过这个气,提起拳头便要斗殴。但那为首的却一把将他们拦住,说道:“你们别意气用事,离开这里咱们还哪儿有容身之所了?”

    他又向愤怒的人群深鞠一躬:“诸位爷们儿,我们几人也是被官府逼得活不下去才铤而走险。眼下到了平安镇,一定老老实实的守规矩。望诸位高抬贵手!”

    百姓平日和匪帮积怨极深,怎么能是这两句话就能化解的?只是碍于镇中规矩,不敢发作。眼下对方又给递了台阶,因此冷哼一声后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赵小亮问道:“三位既然从法外之地来,有没有见过一个脸颊上生有痦子的女人?身边还带着两个七八岁的娃娃……”他紧张至极,说话时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但马匪首领摇了摇头:“没见过。别想了,他们活不成。”

    赵小亮一听,怒道:“没见过就说没见过,凭什么说他们活不成?”

    马匪抬起浑浊的眼睛,缓缓道:“现在的法外之地比过去更甚。过去大家还为争名争利。但现在他们什么都不要了,就是毫无意义的杀戮。人们心中的恶被那一纸公文勾出来,想收回去可难了。

    我们一伙儿人共有四十来个,本在星宿海旁过得神仙般的日子,可就是因为太贪,趟了这趟浑水。现在只有哥儿仨了。

    你想想,骑着快马的人都活不下来,一个婆娘带俩尕娃怎能活着?我劝你想开些,以后再讨个老婆就是了。”

    赵小亮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你说的都对,但她是我师妹,和我几十年的感情!我到哪儿再去找这么个女人啊?”

    平安镇上的人,不少都失去了妻儿。听他这么哭,不禁勾起伤心事,也都暗自垂泪不止。

    这时一个靠墙角的大汉却忽然问道:“马匪头子,是什么人灭了你们匪帮?”

    众人瞧去,这大汉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一双眼特别有神。有人认识他,说道:“马都头问这干啥?莫非心思又活络了,想去法外之地抓人不成?”
………………………………

第五十六章 无心之人(二)

    姓马的都头笑道:“我哪儿有那个闲心。都头的差我早就不当了,前两年做了赏金猎人,专抓官府通缉的要犯为生。”

    说到这儿,他朝马匪一拱手:“咱们都在平安镇讨生活,便同是天涯沦落人,甭管以前多大的梁子只管放在一边儿吧。”

    马匪眯着眼打量他半天,忽然笑道:“您是兵,我们是贼,可如今同在一个屋檐下吃饭。这得是多大的造化?”

    姓马的道:“正是如此。还请朋友据实相告,是何人灭了你们的人?”

    马匪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锦衣恶魔’?”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马匪慢悠悠道:“现在湟州废墟上最厉害的恐怕还得数这个‘锦衣恶魔’。传说他使一柄长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大地都化作焦土。

    我本以为这不过是江湖传说,不足为信。但半年前九省绿林总瓢把子开出赏格,拿一千两悬赏这‘锦衣恶魔’的脑袋……”

    姓马的汉子一下跳起来:“一千两?这么多?”

    马匪道:“你当一千两银子吗?错了,是整整一千两黄金!”

    姓马的简直惊呆了:“不可能……老兄莫不是在诓我吧?”

    马匪冷哼道:“我诓你干球?看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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