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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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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初也渐渐专注进去,这一听,就是一个晌午。
待到讲学结束,场下掌声雷动,一个个学子们纷纷面色激动,连叹不虚此行。卢逊步下高台,不少学子冲到近前,或笑或腼腆地说着仰慕之情,武叔不好驱赶,只小心地护在左右。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卢逊!纳命来!”
一声大喝,有人陡然冲上。
轰一下推撞开前头几个学子,手中寒光一闪,直逼毫无防备的卢逊而去。那数名学子摔摔倒倒,正拦了脸色大变的武叔前路,四下里一片尖叫,眼见着匕首就要刺入卢逊心口。
关键时刻,还是一个学子飞快地爬起来,猛地挡在了卢逊身前。同时后面赶到的文初一把拧住刺客肩头,咔嚓一下,他肩骨被卸下,刺出的匕首失了准头,哧一声,浅浅划破了学子的左臂。
刺客一声惨叫,被武叔缴了兵刃,一脚踹在小腹上,整个人横飞出去。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实际上只发生在刹那之间,直到那刺客重重摔落三米远,砰的一声巨响,远处的学子才纷纷知晓了发生何事,响起一连串的惊呼之声。
卢逊倒是站得笔直,丝毫未被吓到,然这一顿折腾,让他不由呼吸不畅连连喘息着。武叔扶着他,上上下下地瞧,“公子,可有伤着?”
“无妨,先看看这位……”指的是伤了手臂的学子。
武叔感激地朝对方笑笑。
这学子一臂尚流着血,另一臂连连摆手,“卢才子客气了,小生周同,素来仰慕您的才华,那一首《砭政》小生拜读了不下百次,能为您挡下一击,也算是小生的造化了。”说着,扶着手臂作了一揖。
卢逊眉头一蹙。
武叔眼中的感激一敛。
两人盯着这周同,脸色渐渐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周同一揖作完,见没人接声,不由显得有些局促,就听一道淡淡的嗓音自后传来,“拿下。”紧跟着冰冷的战戟忽的逼来,一下架在了他颈子上。周同大惊,“你们……你们这是作甚!”
文初冷笑一声,“先收监。”
“是!”
周同呼喝着被押走,连同那已摔晕的刺客,四下里一片狐疑之色,文初只对卢逊道:“在下送两位回府。”
卢逊点点头,他并未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来的匆忙,只带了武叔一人,便也没拒绝文初的好意。上了卢府的马车,一路颠颠簸簸朝着城内回返,卢逊不由看向坐在一侧的少年,“你如何看出来?”
文初正闭目养神,今早天未亮便起,这会儿不免困乏,“他太镇定。”当时尽是惊呼尖叫,其他的学子纷纷脸色惨白,只有这周同,救了人,受了伤,这般近距离和刺客接触,竟是语声流畅,隐隐透着欢欣之意。
“观察入微。”
“在其位,谋其政。你呢。”
卢逊摇摇头,苦笑道:“我却是因为每年都会碰见几回,已习惯成自然了。”
怪不得这卢才子平日里总板着个脸,瞧着就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估摸着也是被人骗的多了。她眨眨眼,一摊手,“谁让你名声在外呢。”
文初笑的随意,带着几分调侃,不免让卢逊讶异。素来想同他攀关系的朝臣数不胜数,就连六皇子赵延,都时常往卢府送去拜帖。可这少年,不卑不亢,轻松自如,却是少见。
卢逊瞧着她,忽然摇头道:“传言误人。”
“你还当新上任的执金吾丞,是个溜须拍马的猥琐小人?”
“之前的确是这般想的。”
文初大笑,“那此刻怎知我不是另辟蹊径,就为了博你好奇,再拉关系呢。”
卢逊一怔,却见她眼中一派清澈,笑声爽朗,毫无作伪之色,不由也跟着一哂,“若是真的,也便当我看走了眼罢!”说完,又扭头吩咐了武叔,“今儿个事,莫让爷爷知道。”
武叔明白他怕老爷子担心,便点头,“公子放心。”
可两人没想到,卢府里头,消息早传回来了。
今日的事虽不大,不过是一桩学子妄走捷径的闹剧,然白马寺里看着的人却太多了,有些早回来城里的,不免沸沸扬扬当笑话讲了起来。马车一到府门,文初看见的,就是等在门口的一排人。
卢府的庄子不大,瞧着也不甚精致,只位置选的幽静,这会儿大门口正站了一排人,纷纷脸色担忧,最前方候着的,竟是杜仲。
杜仲瞧着她下马车,也是愣了一下,继而欢喜地笑道:“上次才说了有缘,这又见面了。”
文初也笑着迎上去,“杜大夫,别来无恙。”
卢逊和武叔双双一愣,听杜仲解释了来由,得知当日晋阳的客栈里,文初竟也在场时,不由一同笑了起来,感叹着世事之巧。见卢逊面上带着三分急切,想是急着进去跟他爷爷报平安,便识趣地告了辞。
待她走了,后头武叔远远望着她背影,对卢逊低声道:“公子,这少年一路对此事只字未提,显然自有其胸襟——此人当交。”
卢逊亦是点头,“再看看吧。”
他却并未想到,接下来的几天里,自己竟会和这楚问,极快的熟稔了起来。
因着白马寺的讲学,每单日一次,两人之间便时常碰起面来。有时文初听完讲学,遇到不懂的,也直接寻了卢逊来问,一来二去,一个感叹对方性子洒脱,一个赞叹对方学识广博,相处竟越来越惬意。
那日的周同经过审问,接连嘴硬了三四天后,终于承认了罪行。雇凶刺杀卢逊,再以恩人的姿态以此攀上关系。当时负责那一片区域的,也是之前受了武叔责难的刘五郎,一气之下,直接离了白马寺,这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却不想,竟成全了文初和卢逊,让两个本没有交集的人,成了君子之交。
赵阙随着卢府的管家入内的时候,听见的,便是一阵熟悉的笑声。
这笑声已数日未闻,此刻忽地钻入耳中,竟让他一时恍惚,险以为自己走错了大门,“你方才说的有客,是她?”
管家抻着脖子往里看,里头院子里正摆了一方小桌,桌上香茗一壶,两侧玉人一双,品茗、下棋,好不快哉。他家公子许久没笑的这般开怀了,管家连连点头,满心欢喜,也就没看见一侧的赵阙正淡淡地盯着他家公子的客人,那眼神儿……颇为微妙。
里头卢逊看着纵横交错的棋盘,摇头道:“你琴棋书一窍不通,这棋,下的却精妙不凡,怪哉,怪哉。”
文初喝着茶一挑眉,“认输不?”
卢逊持着子在盘上看了良久,终于丢下,爽快道:“输了。”
文初大笑,见他好奇,半真半假地解释道:“输的应该,我曾有整整十年啊,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弈了。”
他却不信,“十年?你莫说自己从五岁起,便钻研对弈,何也不做。”
“虽不中矣,亦不远矣。”
从前老爹总让她下棋磨性子,说她又急又莽,她不乐意,一手臭棋篓子气的老爹跳脚不已。恐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吧,那个莽撞好动总停不下来的小女儿,会有那么一天,没有棋子,没有棋盘,甚至没有光亮,就那么在心中,左手搏右手,自弈了整整十年。
文初笑笑,伸着懒腰站起来,“得了,我再呆下去,耽搁了你休息的时候,下次卢大贤该打我出门了。”
卢逊摇摇头,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起身送她,“那明儿个见了。”
文初摆着手往外走,忽而一顿,“对了,豫山书院,你可识得什么人,能帮我塞个人进去。”
卢逊瞪她一眼,心说这走后门儿之事,这人做来怎的这般坦荡。相处了这段日子,倒是知道文初就是这般性子,行便应下,不行她也必定不会生恼,便笑道:“多大年纪,可曾念过学?”
“不曾,少时自学过,认得几个字,今年正正十一了。”
“十一岁,不曾念过学,年纪有些大。”
文初也明白,正因为年纪大了,才想把阿悔送到豫山书院的原因。若是从识字开始教,阿悔已过了启蒙的时候,这般永远比同龄的孩子学的慢一拍。倒不如直接送到洛阳最好的书院,前面两年或许苦一些,但凡后头能跟上,自是受益匪浅。
见卢逊正想着,她又加了一句,“我弟弟,亲的。”
卢逊又瞪她,“明个儿讲学结束,你带着弟弟,随我去吧。”
文初哈哈大笑,“就知你仗义,走了。”
走出院子,一拐弯,就见到管家杵在这儿,望着她的目光写满了欣慰。之前来时已见过,文初知道这管家是看着卢逊长大的,待他便如亲子一般,不由笑着打了招呼。
管家朝她行了礼,目送她走远,这才回头道:“殿……殿下?咦,殿下人呢……”
身后空空如也,赵阙不知何时,竟走了。
……
翌日正午,讲学结束,文初便带着阿悔随卢逊来了豫山书院。
洛阳并非只有这一座私学,然而这一座私学,却是全南朝最有名望的。原因无他,创办者,乃是当代大贤之一,刘宏。
刘宏不像卢知涯等大贤闷着头做学问,他一手开办了这一所书院,广迎天下学子,诸多有才华的书生们进入书院,成为他的门生,被推举入朝,他们再反哺回声望,这么一来二去,这座书院越做越大,名声越来越广,已然成为了南朝之最。
文初从没见过刘宏,却在心里对他颇为不屑,此人名为大贤,却太过功利,更似个商人。然而真到了阿悔要择书院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的依旧是豫山书院。
原因无他,整个南朝最好的夫子,尽都汇聚于此了。
卢逊依旧是带着武叔,瞥一眼她手中篮子,“准备挺充分。”
她这一篮子里,装了枣子、桂圆、红豆、芹菜、莲子、猪肉干。这六种东西,就是拜师所用的束脩六礼——枣子,早早高中;桂圆,功德圆满;红豆,鸿运高照;芹菜,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最后一项猪肉干,则是代表了弟子的心意。
文初一挑眉,晃了晃另一只牵着阿悔的手,“自然,说了是亲弟弟。”
卢逊瞧了瞧阿悔,“你们长的倒不像。”
阿悔垂着头,往文初身后躲了躲。
她叹一口气,从前总觉得时间慢慢过去,阿悔也会慢慢好起来。可如今,距离狼口逃生,已过去了大半年,这孩子虽不似木偶般沉寂,偶尔也会笑一笑,却始终未开过口。
她能看出来,阿悔是想上学的,当初头一次听见他的声音,便是那一首打油诗,“绿豆绿,做官莫忘破庙里;黄豆黄,做官莫忘写文章;豇豆豇,做官莫忘瓜菜汤;蚕豆蚕,做官莫忘三更寒;豌豆豌,做官位高志莫短。”
做官。
她始终记得阿悔那时的嗓音,纯挚,向往。
也始终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孩子的眼睛,黑白分明,干净到清澈。
而今,他的眼中,却是什么都看不着了。
握着阿悔的手,文初紧了紧,“莫怕,阿兄在。”
阿悔仰头看她,抿着嘴,点点头。
文初扬唇一笑,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卢逊显然也明白了这孩子有点问题,却一路都识趣地未问,一直绕过了一座座学堂,在朗朗读书声中到达了最后一间,卢逊才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色,“咱们候一会儿,快下学了。”
她应了,朝学堂里头瞧,里头的学生年纪都不大,七八岁的模样,这豫山学院按年龄分了不同的学堂。一个灰衣老头走来走去,不时执着板子敲敲弯了腰的学生的背,想必这就是阿悔的先生了。
不多时,读书声敛,那先生走到上首去,吩咐了几句,学生纷纷躬身行礼,哗啦啦作鸟兽散。
先生这才走出来,笑呵呵地迎上卢逊,“卢才子!”
卢逊就笑,“先生莫要笑我,您可是我的启蒙夫子呢。”
两人显然算熟稔,简单叙旧两句,卢逊说了情况,又介绍了阿悔,先生便明白了来意。直到介绍到文初的一刻,这先生的脸色一变,瞧着她颇为抵触的模样。文初便知道,这又是一个认为她溜须拍卖无气节的,便拱手道:“先生,孔子曰有教无类,学生尚且如此,学生的兄长便更是如此了,您说可是?”
先生瘪瘪嘴,没回她的话,可眼中的抵触是稍稍散了些,显然听进去了。
他沉吟半晌,看一眼卢逊,到底是勉强答应了。
刚想点头应下。
却听一声老者的断言,远远传了过来,“我豫山书院,不收这样的学生,你走罢。”
………………………………
【061】 姐弟情深
静寂的房间中,这两个字似一道响雷,让文初猛地怔住。
双眼一瞬睁大,连手都在颤抖,文初一点一点低下头来,迎着阿悔小心翼翼的眼,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她猛地蹲下来,平视着坐着的阿悔,“再……叫一次。”
阿悔瞧着她,抿着的嘴角一翘,“阿姐。”
文初一把将他拥住。
她极少和阿悔这般亲近,这个孩子虽一直依赖着她,可她心中存有歉意,总觉得羌婆子的死自己难辞其咎。这种愧疚,让她待阿悔好的同时也掺杂着补偿心理,始终似隔着那么一层。
而这一刻,那层如影随形的无形薄膜,忽然就在这一声“阿姐”中,啵一下,消散了。
文初重生以来,还从没像此时这么欢喜,更胜于回到洛阳的那一日。
阿悔在她怀里,亦是感受到了这种欢喜,他安安静静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阿姐,我不去了。”
这孩子半年没说话,嗓子有些哑,听着十分不畅,文初却觉得胜似天籁。素手心疼地抚着他后脑,她应了声,“嗯,不去了,姐给你找个先生回来。”
他又静了会儿,“哪儿都不去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连先生都不要了?
“为什么?”文初微怔,阿悔却不说话。她就扶着他的双肩,推离开半米远,定定地看着他乌黑的眼,“我还记得你想当官。”
“……嗯。”
“告诉阿姐,为什么。”
他眼中的亮光如被吹熄的蜡,低下头,声音又低又闷,“我想当官,当大官,让……娘再不受欺负。”
烛火中,这孩子双目低垂,看着地板,长长的睫毛羽翼般颤抖。这属于一个稚童的小小心愿,让文初眼中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你可怨我。”
阿悔摇摇头,“不怨了。”
是不怨了,而非不怨,那便是从前怨过的吧。
文初并不难过,却觉得心疼,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可以想象这孩子半年来的挣扎——既依赖着她,又抗拒着她,日日见着她,日日随着她,日日想起羌婆子悲惨的死状,却也明白,归根究底,责任不在她。
恨不能恨,忘不能忘,这般矛盾,才让这个孩子选择了封闭自己,不愿说话吧。而今他终于开口,也是因着见了她连日奔波,连日碰壁吧。文初轻轻笑笑,“阿悔,你母亲的死,我很难过,可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手下单薄瘦弱的双肩,微微一颤。
文初却知道,重病需下猛料,这些腐烂的痛,必须揭开,方能重见天日,渐渐愈合。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要求另一个人舍己为人。”
“我与她非亲非故,救人乃是恩义,不救也算本分。”
“若力所能及,我必定出手;可那般情况下,我自顾不暇,哪怕重来一回,依旧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很内疚,却不负罪,我难过的是没能保全你的母亲,这难过只因为你,无关其他——让你颠簸无依,失去至亲——因为你是我弟弟。”
她一句一句说的很慢,给阿悔消化的时间,这个孩子自小的遭遇让他比同龄人更懂事也更早熟,她相信阿悔能懂她的意思。
直过了良久良久,阿悔扑进她怀里,猛地放声大哭。
文初的心,骤然一紧,也骤然一松。
她呼出一口气,轻轻拍着阿悔的背,任这场迟来了半年的恸哭尽情释放。
直到阿悔的哭声变成了抽噎,让她整个肩头都湿漉漉的。又过了一会儿,肩上一重,文初歪头看着靠在自己左肩上带着泪痕的脸,他已睡着了。嘴角弯了弯,将这没个几两重的孩子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去。
她则伏在床前,一手轻轻拍着他,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待到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光亮,文初动了动酸麻的胳膊,就见阿悔肿的桃子似的眼,正亮晶晶地瞧着她,“阿姐。”
“嗯。”
“阿姐。”
“嗯。”
四目对了一会儿,两人同时笑出声来。
文初拍拍他的脑瓜,“嗓子都哭哑了,再歇会儿,阿姐给你弄饭吃去。”
阿悔把自己埋在薄薄的毯子里,干瘦干瘦的小脸儿,只一双眼睛大的出奇,一弯,应道:“嗯!”
她便出了房。
其实她哪里会做饭,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后来每日里吃的是牢饭,重生后教坊司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到了军营不是披甲上阵就是执笔文书——什么都拿过,就是没拿过锅铲子。
同样的,什么都当过,还没这么真真切切地当起人家的阿姐。
文初的心情实在太好,撸起袖子就进了灶房。
待到出来的时候,阿悔已饿到肚皮干瘪,软面条一样坐在桌前,捂着胃。文初一进门,他立即洋溢出一个腼腆却灿烂的笑容,唤着阿姐。直唤的她通体舒泰,把手里的面疙瘩摆上了桌。
一碗面疙瘩油水分离,汤里飘了几片蔫儿叶子,卖相虽不算好,文初却是满意的很。看着阿悔捧起碗来哧溜了一口,嘱咐着,“小心烫。”又道:“头一次做,有厨子帮了手,等以后练练,阿姐天天给你做。”
孩子的小脸儿变了三变,咕咚一声咽下,拿手扇着碗口,“嗯,凉些再吃。”
文初笑眼眯眯,“好吃么。”
阿悔立即转了话题,“阿姐,我……不念了。”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了,弟弟太过懂事儿,也挺愁人,“阿姐为何要你念书?”
“想让我成为人上人?”
“不是我想或不想,念书,是为了你自己。”
阿悔不解,这个孩子再早慧,毕竟眼界不够。而她,也是在经历了大变之后,才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她捏捏阿悔尚且懵懂的脸,“你说人上人,也对。你念的每一个字,每一本书,都将垫在你的脚下,一分一分地抬高你,让你眼界开阔,有所选择。”
“选择?”
“是,选择。”
她叹一口气,“就像你怨着我的时候,你别无选择,只能跟在我身边。就像我被刘宏驱赶,也别无选择,只能离开。若我高于刘宏呢?羞辱回去,是爱憎分明,快意恩仇;放他一马,是高风亮节,宽容大度。”她顿了一顿,看着阿悔双眼一亮,显然明白了,便笑道:“这就是选择。”
阿悔怔怔望着文初,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笑望着他,娓娓道来,告诉他人生的脚步该如何走……
瘦小的拳头紧紧攥住,他以为自己是阿姐的拖累,不愿再因念学之事让阿姐受辱。可是这一刻,他明白了,真的想要帮助阿姐,不成为她的拖累,他只有听话而行,一步一步站的更高,高到能成为阿姐的依靠!
阿悔吸了吸鼻子,牵起她的手,一声“阿姐放心”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在看见了外面站着的身影后,猛地吞了回去。
就听文初总结道:“所以你记着,你站的高度,决定了你的人生——站在高处,可以选择向下看,但是在低处,你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文初说着,心里想的却是阿悔十一岁的年纪,瞧着却似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得给他好好补补了。她全副心神都放在这骨瘦如柴的小手上,就感觉阿悔的手一紧,捏了她一下。
她立即扭头,正看见房门口驻足的三道人影,韦让和祁俦神色怔忪,许是站了有一小会儿了,显然听了她方才的话,正眉头微蹙,若有所思。而向二郎应该是引着两人过来的,正瞧着她,那目光,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文初倒是没什么,方才两人并未说起多么机密之事,不过三两句,听了也便听了。只是不由有点儿郁闷,她在这些人眼里头,到底是有多不学无术。她起身朝向二吩咐道:“这两位是我朋友,你下去吧。”
向二郎又多看了她两眼,这才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韦让和祁俦也惊醒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回兄,方才一番高见,浅显易懂,却是体悟颇深啊。”
“两位都是有大才的人,就莫取笑我了。”
“哪里就是取笑了,咱们真的佩服不成?”
两人哈哈一笑,“一月没见,这次却是要先给不回兄行礼了。”说着竟真的行了一礼,方才走了进来,“一路过来,正见着执金吾在校场集合,啧啧,壮哉,壮哉,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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