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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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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对他人的宠幸么。

    文初静静看着赵阙,黑眸在黄昏下点漆般乌亮,问出的话既淡又利,“我父一生唯母亲一人,殿下认为,我会同三千佳丽分享一个男人?”

    赵阙轻声一笑,说不出的凉,“第三呢。”

    她也跟着一笑,“第三,便是我退一步,真的愿同人分享郎君,可殿下呢?”

    他抬起头来,“我又如何?”

    “您能对我付出信任么?又或者说,到得现在,您可曾对任何人付出过信任?你我并肩而来,一路相携,也算同甘共苦过,可船上整整二十五日,可曾有那么一刻,您想过对我道出真相?”

    文初一顿,看着眼中有着些许茫然之色的赵阙,便知道,所谓“信任”,他的生命中,从来都不曾有过这两个字吧。她轻轻一哂,说不出是好笑还是心疼,挥掉心头那些许的烦躁之意,“殿下将走的路,险之又险,如悬崖钢索,凭何认定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修长的指尖屈起,在案上一敲,示意继续。

    文初就继续道:“若败了,陪您丢上性命;若侥幸胜了,也不过在您身边当着那不受信任的三千之一。夫妻之道,连最为基本的‘信’字都谈不上——郭家乃是生意人,想必这盈亏之事自小便烂熟于心,这般有赔无赚的买卖,殿下既问了,文初便实实在在地回您一句。”

    啪!

    她脆声落下一子。

    同时三个字,一字一顿,“我——不愿。”

    ……

    文初说完,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后头赵阙却还在院子里坐着,独自一人,坐了良久良久。

    直到已入傍晚,漆黑的天幕仿若最上等的丝绸,星子如棋,争相辉映。而眼前的棋盘上,因着那一子的落下,之前一片大好的形势,忽的便呈现了自掘坟墓之态。

    这一次,不用他将白子连成一势,黑子的输,也是注定的了。

    赵阙揉着太阳穴轻轻笑出了声,一时心中滋味难明——好个决绝的人儿!为了不再续之前胶着之态,竟不惜自毁一片黑棋打破僵局。

    忽的他眸色一闪,笑着起了身,望向院口的树梢,“您老人家怎的来了。”

    “老道来瞧个热闹。”闲王爷肥硕的身子正翘着二郎腿在树梢上荡来荡去,一扑而下,竟是乳燕般轻盈,一屁股坐在了文初刚才的椅子上。他盯着棋盘,嘿嘿乐着往后一倚,“啧啧啧,这份傲气,这般狠心……”

    “阿默,上茶。”赵阙唤了一声,转向闲王爷,无奈道:“您这是看了多久的戏。”

    “从小女娃进了府,我就在树上猫着。”闲王爷也不隐瞒,本来只是有事儿来一趟,谁知竟看到这两个小娃儿打情骂俏,这一瞧便瞧上了瘾,乐呵呵地看了个全场。他接过阿默送上来的茶,哧溜了一口,咂着嘴往棋盘上又瞄了一眼,品评道:“这小女娃不错,不算这最后一步,布的局滴水不漏,胸中有沟壑啊。”

    赵阙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见阿默要收拾棋盘,便道:“这棋留着。”

    “公子还下?那谁不是走了么。”

    “端走就是。”

    四个字,淡淡吐出,却让了解他至深的阿默吓了一跳,心说公子今儿个火气有点儿大,溜溜地端着棋盘一点儿不敢乱地跑了。

    闲王爷捧着茶盏瞧瞧他,笑呵呵地,“小女娃这最后一步可走的不妙。”

    赵阙也端起茶来,指尖抚在茶盏的边缘,未饮。

    “怎么说。”

    “老道我瞧着,她本是想断了你的念头,哪曾想弄巧成拙了,哈哈,哈哈哈……”

    闲王爷笑的好不快活,看着容色隐在淡淡水汽后模糊不清的赵阙,心说这小子本来可能还是一时情不自禁,这会儿,一通拒绝下来,反倒真正上了心了。

    赵阙不置可否,“您老总不是专程来瞧乐子的。”

    闲王爷应一声,“老秃驴多日不见你,说是找一天,让你往白马寺去一趟。”

    他应了,“好。”

    闲王爷就拍拍屁股站起来,“那老道就走了,正好闲着没事儿,看看那小女娃去。”走到院子门口,又停了一下,“这凡事不该强求,随缘随法,道法自然,老道说的不光是人,还有你想要的那位子……你可明白?”

    赵阙却忽而一笑,夜色下容光明媚,如一朵夜昙惊然绽开,“您老人家就莫拿这些哄我了,强扭的瓜是不甜,却比望梅要止渴,强求的因缘不佳,总比形单影只来的热闹。这大道三千,有些东西,有些人,必须强求个一回。”

    他说这话的时候,素来淡淡的似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放在其中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执念的东西,让闲王爷一时震住。

    呆怔了足足半晌,闲王爷才纳闷儿地一嘬牙花子,心说跟老秃驴辩经,他就一次没赢过,怎的到了这小秃驴的头上,还是他没词儿。

    他也是个爽快人,辩不过,干脆便不辩了。哈哈一笑,唱起支跑偏的小调儿,溜溜达达地走了,“愿世间痴儿女,皆成永世之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走在夜色里的文初回了一下头,老觉得有人在她耳朵边儿鬼哭狼嚎的唱歌。

    没看见四下里有人,耳边见鬼的调子也消失了,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就听后头一阵脚步声跑上来,文初再回头,就见是三皇子府的管家福伯。他跑的气喘吁吁,见她停了步子,喜道:“楚公子,可算追上您了。”

    “福伯。”

    “诶,是殿下让老奴给您捎句话,豫山书院的水深,他说让你莫碰。”

    文初一蹙眉,“还有呢。”

    “没了,殿下就这么吩咐的,话传到了,老奴便回了。”文初点头,谢了他,福伯便又一路小跑地走了。

    之前下棋,她惊叹于赵阙的棋风,倒是忘了问阿悔进学的事儿,这估摸着就是他给的交代了。豫山书院的水深……

    她一路低头寻思着,直到走到官署,就见向二郎大大松了一口气,连番跑过来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下午的时候,城南着火了!”

    文初脸色一变,“怎么回事儿。”

    “是个铁匠铺子,火势起的可大。”

    “可有人伤亡,带我瞧瞧。”

    一路往城南走,向二郎就跟她解释了着火的事儿,火势起的极快,不像是人为纵火,毕竟铁匠铺里,就时常燃着打铁的明火。但是具体如何,还得查过后才知。

    大火从铁匠铺子绵延开去,牵连了不少地方。执金吾的负责范畴,和京兆尹有一部分重叠,然而这种突发的大火,通常时候都是归执金吾来管。可一整个下午,向二郎都寻不到她的人,唯有又找了京兆尹。

    “这会儿京兆尹向洵,已经在那边儿了。”

    文初听着应了,问的却是别的事儿,“你说一整个下午都没找着我?”

    向二点点头,她不由心下一动,或者旁人不知道她去了哪,韦让和祁俦是留在了官署的,他们两人,却也没向众人告知她的去向。文初想着,忽然抬头望向远方一片青烟升起的地方,“那可是豫山书院的所在?”

    “是,那铁匠铺子,离着豫山书院不远,也被波及到了。”

    “又是豫山书院……”

    向二郎没听懂,“什么又是。”

    文初却不解释了,心底浮起方才福伯的话来,这么巧,赵阙留了她下棋,拖住了她一个下午,城南就起了火,偏偏牵连到了豫山书院。她不免把这件事跟赵阙拉上关系。

    没多久就到了出事的地点,想是下午的火势不小,一排的商铺都受了牵连,黑乎乎的冒着烟。不少百姓都聚拢在这条街上,有些正蹲在门口大哭着,向二之前已跟她说过,因为是下午,天色尚亮,人倒是没出现伤亡,只是铺子毁了大半。

    向二小声凑在她耳边,“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是上任执金吾方去了,难免让有心人拿来作文章。”

    文初回头看他一眼,“你不是正盼着我滚蛋么。”

    向二别过头,没说话,哼了一声。

    这小子在别扭上,倒是有点儿像阿兮,文初笑着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大步走到了烧的最惨的一个铺子外。这里几乎都被灰烬淹没了,漆黑的天幕下,可见一片不大不小的废墟,正连着豫山书院烧毁的大门,几棵老树跟着焦了一片,倒是豫山书院的面积太大,里头没什么事儿。

    文初看着正站在豫山书院门口的青袍男人的背影,知道那应该就是向洵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停在他身后两米处,“向大人。”

    向洵转过头来。

    文初一瞬怔住,“是你?!”

    向洵淡淡点头,半点惊讶也无,“又见面了。”

    其实真正意义上,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然而之前的多次,他们都有过交集。

    夜色之下,这男子身材高拔,青色的袍服着在身上,笔挺又熨帖,一身凛然之气。五官文初虽没见过,可他一双剑眉如飞,斜斜入鬓,双眸如星,英俊不凡,文初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云中县令——那个在云中县连发三箭救了她和阿兮的男人,也是县内被丢了少年的母亲拦下轿子的男人,更是后来镇北大营里,那个遮了一半面容的黑衣人。

    当然,在向洵的印象中,恐怕只有城门口那救人一事。

    文初不由笑道:“当初鞑子打来的时候,下官还遣了手下人去云中寻你,听说是回京省亲来了,不曾想,大人是升迁了。”

    向洵仍是淡淡点头,“楚大人,既然你来了,我便回去了,这理当由执金吾负责。”

    他显得有些冷淡,文初却知道,这个人的面目和气息,都是带着几分拒人千里的。这该是他平时的待人方式,无关乎她。再看身后向二郎,有些胆怯地避开了向洵看向一侧,显然这两兄弟间的感情,也算不得好。

    文初本想应下,忽的想起赵阙的嘱咐,留了个心眼儿道:“本不该再麻烦向大人,不过大人来的早,情况比我要熟悉些,若是不急的话,不妨留下看上一二。大人的经验比下官足,若有何不懂的,下官也可向大人请教。”

    她是执金吾,想撇开此事不太可能,却可以牵一个人进来。而这个人如果是忠于皇帝的向家的人,那就更好了。

    向洵显然没想到她会这般说,不过也没拒绝,“可以。”

    正当时,一阵疾而慌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两人一同转头看去,是一抬小轿被四个轿夫快步抬着过了来。小轿停在两人面前,一掀帘子,刘宏走了出来,显然有些匆忙,是临时得了消息赶过来的。

    他一眼见了文初,只当没瞧见,转向向洵拱了拱手,“向大人,这是何事?”

    向洵却道:“刘大贤不是去了城外么。”

    刘宏怔了一下,不自然地道:“本是如此,可书院出了这等事,老夫自要赶来瞧瞧。可有学子受伤?”

    “没人伤亡,刘大贤尽可放心。”

    文初不由心下发笑,这个向洵,果然如她所想,待人毫不转弯,对着刘宏这一代大贤,亦是一派冷凝之色。刘宏也有些不适,他素来被人捧惯了,不快道:“无人伤亡便好,”顿了一下,又问,“一场小火而已,怎的还需要执金吾和京兆尹一同出动?”

    他这语气太过俯视,文初转了头去,看着那边手下的人维系着纪律,也有人进了已安全的铺子里检查得失。向洵也没答他,倒是他身后几个官差,有些尴尬地解释了几句。

    刘宏听着说应该不是纵火,许是意外,暗暗松下一口气,待听到后面,又忽的变了脸色,转头盯着文初打量片刻,“楚大人,你不妨解释一下,为何一整个下午寻不到了人。”

    “刘大贤这是何意。”

    “你说是何意,老夫前脚将令弟赶出书院,今日这书院附近便生了此事,又恰巧生事的一刻你竟不在。”他冷冷一哼,拂袖怒道:“这世上,可曾有这般巧合之事?”

    文初怒极反笑,一时让他给说乐了。

    的确是巧,还真就这么巧,若不是她知道自己一个下午被赵阙拖着,这会儿连她也该怀疑自己了,“刘大贤的怀疑有理,在下的确是最可疑的人选,所以我让向大人留了下来,一切缘由,查过便知。”

    “哼,如此甚好,就托向大人查明真相,给老夫一个交代了。”刘宏拂袖而去。

    然而他正走到一半,猛地停了下来,因为一个持戟快步走了过来,向着文初和向洵道:“禀大人,铁匠铺内发现了一处地道。”

    刘宏的脸色猛地一变。

    向洵没发现,文初却是因为赵阙的提醒,下意识地观察着他,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她转向另一边,铁匠铺那一片废墟上,正有几个持戟聚在一处,翻开上头压下来的石砖顶子,敲敲打打的,有空空的响声传来。

    外头的不少百姓都听见了这消息,嗡嗡地议论开来。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那老铁头人呢?”

    “咦,刚才还在的,人呢。”

    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里,文初吩咐了向二带人去搜,和向洵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那几个持戟转头禀道:“大人,的确是地道,本来是藏在砖下的,被上头落下的重物砸出了苗头。”

    “掀开。”

    “是。”

    轰隆一下子,那地上一面盖子被一把掀开,漫天烟雾,黑灰四起,众人咳嗽着向后退。不一会儿,烟尘散去,一个黑黝黝的地道口也露了出来。

    ------题外话------

    那句话的原句是:任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出自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
………………………………

【063】 意外发现

    “还真有个地道。”

    “一铁匠铺子,弄个暗室做什么。”

    “谁知道呢,这梯子瞧着可陡,估摸着挺深啊。”

    七八个人探着脖子往下瞧,隐约能瞧见一条阶梯纵横而下,坡度甚是陡峭。可到底有多长,下头又有多大,却是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一股子颇像是血腥气的味道,从下头飘上来,让他们捂着鼻子打了个哆嗦,边嘀咕着怪吓人咧,边试探着朝下头吆喝了一声,“有人没有?”

    无人应答,只回音连绵不断地传上来。

    “我下去瞅瞅。”刘五郎撸起袖子就要下去,一只脚方迈下一步,被文初一把拽住了袖子,不由嗤笑一声,“大人,一个暗室而已,未免小心的过了头。”

    因着上次书生周同的事儿,他被罚了三十军棍,旧恨未解,又添新仇,这阵子但凡逮着空子,就要刺儿上文初两句。文初也不理他,只看向其他人,“你们仔细听听,下头有声音。”

    众人一愣间竖起了耳朵,细细地辨起来。

    果不其然,接连不断的“砰砰”声,极其的轻微,若有若无。

    这般诡异,众人不由都有些惧意,回头朝着文初道:“大人,要不咱们,先扔个火折子下去?”

    文初却没回答,她耳力更好,比他们多听了一种声音,夹杂在砰砰声中,另有一道“嘶嘶”的气流声。就好像……就好像热水烧开时,热气不断将盖子顶开。

    她有些毛骨悚然,总觉得这声音在哪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唯一能确定的,是它绝对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地道里!那砰砰声愈发的急,撞击的频率更快了,心底似有一道声音在告诫她,离开这里!

    文初神色变幻,众人只当她太过惊吓,又问向洵道:“向大人,您说这提议可行?”

    向洵也没答复,不解地看着文初――记忆里的这少年,云中县外,独斗恶狼,冷静、坚韧、机智,让素来冷漠的他都不由为之一赞,出手助了一把――可是现在,一个尚不知底细的地道,她却犹豫至此?

    “楚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之……”

    “不对!”文初脸色一变,一把将刘五郎扯了出来,同时一脚飞踢,地上的石砖盖子被踢回原处,另一只手扯住了一侧向洵,飞快向后退去,“退!都退开!”

    一声大喝,她说的又急又快,仿佛那地道里有什么洪水猛兽般。其他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跟着她跑,只刘五郎被她拽地趔趄,挣扎了两下,“有什么大惊小……”

    话没说完――

    只听――

    轰!

    突如其来的巨响。

    响声震耳欲聋,闷雷般从地下爆开。

    刘五郎惊诧回头,看见的,就是那方方落回的石砖盖子,砰的一下被顶上夜空!天女散花般无数块儿碎片爆射开来。他双目陡大,脸色一瞬惨白,刚才那一刻,如果自己还站在那里……

    他不敢往后想,也没有时间往后想了,滚滚热浪自后逼来,只觉一股大力猛地推撞在她的背部,冲的他闷哼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向前飞去,重重摔在了地上,昏厥过去。

    文初比他好不了多少,就摔在他的旁边儿,虽没昏厥,五脏六腑却似都移了位。身下的大地微微震颤,头顶不断有砖石的碎片砸落下来,耳边尖声四起,后方是一声接着一声的轰隆巨响――那是之前烧焦的铺子一座一座地坍塌成堆。

    整个画面,混乱如末日。

    好在这混乱,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渐渐便恢复了平静,只漫天的烟尘四起,昭告了方才的一切曾真实发生过。

    文初从地上一点一点爬起来,回头看着那铁匠铺子,竟是一时间寻不到了位置所在。约么着足有四五间铺子被夷为了平地,只一堆堆的齑粉笼在上头,而附近的,那些尚且还屹立着的房子,也破破落落地受到了或大或小的损伤――这靠近了豫山书院的城南近郊,几乎在方才的动荡之中,毁了半条街!

    “神、神、是神怒、是神怒啊……”不知是哪个百姓怔怔喃出了这一句,便如同一个开端,越来越多的人面含惊恐,猛地伏跪了下去,“是神怒啊!”

    “太一神……太一神息怒……”

    “东皇太一息怒啊……”

    惶惶之声连成一片,数不清的百姓匍匐在地面上,不断膜拜着夜空,目光经过那一堆坍塌的齑粉时,带上了惊恐不安之色。

    向洵的脸色猛地一沉。

    就听身边的文初霍然大喝,“执金吾何在!”

    “大人。”

    散落在各个方向已被吓傻了的执金吾,听命飞快跑了过来,看见的,就是夜色下虽狼狈却目光炯亮的文初。她的袍服已是黑灰一片,脸上也沾了不少脏污,然一双眸子又沉又亮,让众人心中的惶恐一瞬安定下来。

    双眼一点一点眯了起来,文初沉声下令,“所有人,押回地牢!”

    七个字,只让众人大惊失色,“大人?!这么多人……”

    然而看着她平静的眸子,那里面不容置疑的神色,却让他们的话说不下去了。文初没给他们争辩的时间,她环视着匍匐而跪的百姓,再看向远方黑暗中已被这轰声惊醒,一排排亮过去的窗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闻声而来。

    “朱锐。”

    “属下在。”

    “你负责统筹持戟,将此地所有人押回去,莫要用刑,只关着就是。”

    “属下领命。”

    “明三,统筹缇绮,警戒此地,方圆百米之内,不允任何一人进入,谁敢硬闯……杀无赦!”

    “属下领命。”

    两人领命而去,眼前的执金吾立时分散开来,朱锐带着人将那些大喊着“神怒”的百姓带走,明三郎等人则以百米为界,将此地远远地围住,阻拦了附近闻声而来的百姓。

    文初这才松下一口气,脸色忽的一白,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一边向洵虚扶她一下,“楚大人,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她当然知道,虽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给压了下来,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被关押起来的百姓,自有其亲人朋友,恐怕明日一早,“执金吾丞楚问强押无辜百姓”的流言,便会飞快传遍大街小巷。

    到时候,她这本就不怎么好的名声,绝对可以臭便洛阳了。

    文初轻声一笑,“向大人恐怕更清楚,如果不这么做,后果又将如……”她说着一顿,感觉脚下有什么正咯着鞋底,便又猛地咳嗽起来,一直咳到蹲下身去,不着痕迹地侧开一点,挡住向洵的视线,将脚底踩着的一个碎片收入袖中,“好在没出现伤亡,”文初抬头虚弱地道:“下官受了些轻伤,还劳烦大人的属下,将刘五送回刘府去。”

    向洵没怀疑,命人送了刘五回去,至于刘宏,这大贤早在出事之初便不见了人影儿。

    待到手下人都走了,他方问道:“方才楚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文初点点头,被他扶着起了身,将自己的发现轻声说与了他。向洵越听,脸色便越是难看,“你可确定?”

    “不确定,但是*不离十。”她咳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洵打量着她惨白的脸色,“楚大人的伤势恐怕不轻。”

    “无妨,咱们这便入宫吧。”然而话音方落,她抚着胸口向后一仰,整个人忽的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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