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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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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道:“陛下,向大人回来了。”

    “宣。”

    “回陛下,铁伐部首领尚留在驿馆,已被拿下;乌兰公主于城郊赴楚大人约,至今未回;呼延跋不知所踪,微臣已下令全城搜捕,请陛下口谕,是否开城门出城搜拿。”

    向洵上得殿来,这一番回禀,立即如同烈火中浇下的油,噌的一下,激起满堂哗然和皇帝的怒火冲天,“好,好,好,看谁还敢说他毫不知情!”

    殿上无人胆敢再言。

    一片死寂中,不时有消息一道道传回。

    “禀陛下,三殿下和楚大人同被迷晕在灵昆苑,一应下人尽数昏厥,乌兰公主不知所踪……”

    “禀陛下,苑内无打斗痕迹,马厩中少了十七匹快马,马夫断箭穿心,已然毙命……”

    “禀陛下,向大人查到马蹄的方向,已带足人马,快马加鞭,连夜追赶……”

    “禀陛下,……”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无不指向了草原使节的窜逃,对方不止知情,且一早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借着楚问将邀约的地点定在城外,借着城门关闭的这一段时间,迅速撤离,远离洛阳――而后化整为零,乔装打扮,茫茫人海,还有谁能寻到他们踪迹?

    当然这里头疑点不少,至少对方挑起战端的动机就引人费解,可现如今,已是无人再多加考虑了。

    大批的人马向着洛阳城外追赶搜拿着,与他们完全相反的,是自昏迷中醒来的三殿下和楚大人,正沐着夜色,乘着马车,慢悠悠朝皇城驶来。

    “怎么收场?”

    “用不着我收场,灵昆苑里一切的痕迹都抹了干净,呼延跋就是想指我,也无人会信。”

    这倒是真的,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呼延跋,他便是大喊大叫着说赵阙陷害他,又有几人会信?他若不傻,便不会抖出今天的事来,而是给自己编个理由方是正经。

    文初暗道这厮阴险,靠在晃晃悠悠的车壁上,斜眼看他,“犯边的鞑子,是那一万五千人乔装的吧。”

    赵阙嗯一声,把玩着阿瘸的小爪子,看着这小奶狗被吓的一动不敢动,哆哆嗦嗦的模样挺逗趣儿,“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算是默认了。

    “那么烧杀抢掠……”

    “你觉得我会下这样的命令?”赵阙抬起头来,文初撇撇嘴,“难说。”

    她一脸的不相信,不由让赵阙气笑了,没好气儿地道:“不过是打个幌子,雷声大雨点小,边关天高皇帝远,没人去查,地方官上报的惨重,得到的拨款也多。”

    和她相处多了,赵阙也算摸到点儿窍门――说话必要说到清清楚楚,有些误会一旦生成,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的下场。难得今儿个她妥协了一回,他心里欢喜着,尤不愿被语焉不详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文初也和他一样,知道他说的应是真的,可一万五千人,断不会形成急报上那般大的规模。这里头,一定还有其他人的参与,然而她却不想问了,难得的有一次不针锋相对,何苦打破这短暂的和谐呢。

    一时马车里无人说话,文初拉开帘子,看着外头夜色静好,拣了案上的点心来吃。吃她还不好好吃,非要把花生米抛到半空张口接住,也不知这项绝技练了多久,一接一个准,准头十分了得。

    外头护送两人的衙役看的傻眼,许是没想到堂堂楚大人,也有这么儿戏的时候。赵阙倒是觉得有趣,知道不经意间,她努力压着的那个性格便会跳出来,春天摸鱼,夏天偷懒,秋天进山打猎,冬天也闲不住,裹的严严实实满洛阳窜窜。

    他有些后悔当初没认识那个活泼又烂漫的文初,瞧着她不时露出的纨绔习性,便不自觉地心头发软,双眼含笑。

    就这么看着她把一碟子花生米吃完,回过神来,连自己都苦笑了一下,真是疯了。他摇摇头,伸手入怀,摸出把匕首搁在了案上。

    文初眨眨眼,“给我的?”

    赵阙便下巴一抬,示意她看,“可喜欢。”

    恍然间想起来,当日在篱笆院儿里,这人就说过府里有一把空置的短刃,想来就是这一把了。匕首瞧着很是朴素,黑褐色的鞘,颜色发乌,无甚特别之处。

    她拿起来把玩着,手中的分量不重,对内力没剩下多少的她来说,正正好的趁手。

    嚓!

    白刃出鞘,寒气逼人。

    轻轻在案上一挥,隔着尚有半寸距离,只听咔嚓一声,案几应声而裂。

    阿瘸嗷呜一声跳起来,文初相信若它有毛,这会儿必定已炸开了。她捞起这吓的扑腾的小奶狗,弹着锋刃吹了声口哨,赵阙既已拿了出来,她也不矫情,“好东西,谢了。”

    “当是补你的及笄礼了。”

    “别人送及笄礼,送琴,送墨,总归是些风雅的事物。殿下倒是好,拿把匕首打发我。”文初揶揄着收了起来,赵阙不由嗤笑道:“送琴你得会弹,送墨……你的字可拿的出手?”

    这人毒舌不是一天两天,文初咬咬牙,当没听见,随口问道:“你的生辰是哪天,倒是从没听说过。”

    “已过了,”赵阙默然少许,淡淡道:“七月半。”

    七月半,中元节,百姓里亦称之为鬼节――传说这日地府大开,鬼魂游街,民间大行祭祀活动,而朝堂上,亦是祭祖的日子――而他的生辰在这一天,想必二十多年来,从未过过吧。

    她一时怔怔,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噗嗤笑道:“我还道自己命硬,你这生辰,难怪你父皇不待见。”

    赵阙已习惯了这句话后的怜悯和安慰,然眼前的女子从不按常理出牌,一句玩笑话轻飘飘地带过去。斜眼睨来的模样,像是一朵盛开的小花,静静绽在这夜色里,也无声无息地,填满了他空洞洞的心口。

    有的伤如大浪滔天,风平浪静之后,天地依旧;有的伤是沧海桑田,不论过去多久,天地翻覆――从前赵阙一直以为自己是后者,而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赵阙也笑起来,“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

    文初接着间歇性失聪,咦了声道:“那不正是我府里乔迁的那日?”

    “就是那日,”他向着车壁一靠,显得有些轻佻,慢悠悠道:“我的生辰礼,已自己取过了。”

    脑中顿时掠过了那晚的唇齿相依,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的亲密……

    她咳嗽一声,别过脸去,这小小的车厢里一时平添了几分暧昧。青色帐幔,漆绘方几,羊皮席榻,镂花香炉,有青烟袅袅逸散开淡淡的檀香气,满满都是赵阙的气息。

    前头她还不觉如何,忽然间便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听着赵阙忽而道:“那晚我许了生辰愿,”他低笑着,以从未有过的低柔嗓音道:“愿我与阿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与阿初……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把小小的尖刀,抽冷子给了文初一下。

    猝不及防间,心头一荡,扭过头去,正正陷入了赵阙凝视的眼……

    月光流泻入这小小的一方空间里,耳边只有马蹄哒哒哒奏出有韵律的节奏,文初陷在赵阙的眸中,这一次,却是无法告诉自己,是酒味太浓了。

    咣――

    陡然一声钟响。

    夜色如被这钟声惊破,有飞鸟喳喳乱叫着扑向天际,四目同时一凛,猛地朝洛阳城中看去。

    那钟声从宫城中传来,一共响了三声,帝王崩殂,钟鸣九响,三声是太后或皇后的规格,南朝太后早薨,皇后身体康健,那么就只剩下了……

    大司徒!
………………………………

【085】 公孙信芳

    庆历十八年,八月初四。

    这一日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先有草原犯边,后有使节逃窜,再有朝中柱石大司徒以杖朝之龄病逝。陛下钦准以皇家丧仪鸣钟三响,废朝一日,追封为公,谥文忠,赐棺、冥器、茔地北邙。

    设灵当日,举洛阳挂满了灵幡,百姓自发着了素服,纷纷恸哭不已。陛下亲至吊唁,百官相随,文初就站在其中,看着前头大皇子嚎啕大哭,在充满了水分的哭灵者中半点儿不掺假。

    大鸿胪就跪坐在身边,看她视线落在赵康的身上,凑过来小声道:“老大人逝去的消息传出来,大皇子就在公孙府,听说是当场就晕了。啧,瞧着精气神儿都给抽走了。”

    这倒是真的,听说前两日他四处寻访名医,日日往公孙府里跑,比亲儿子还亲儿子。这会儿眼圈青乌,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颓丧,几日不见,一下子似老了十几岁。

    倒是六皇子赵延,哭都哭的红光满面,藏不住的意气风发。

    文初忽然就觉得有些膈应,看着前头一场场众生百态,耳边是百官压低了声的窃窃私语,面对一个两朝元老的逝去,这灵堂上真心吊唁的有几人?就是皇帝,待这年少时的先生,许也不过做戏博个名声罢了。

    她意兴阑珊地叹口气,半起了身,往外挪,彭大人以眼神询问,她笑笑朝外头一指,“透透气去。”

    南朝不兴在家中设灵,公孙府便择了一处城南的别庄,庄子占地不小,拱桥流水,装潢雅趣,文初走出灵棚来深吸一口气,顿时心中的郁气去了几分。

    走来走去的下人不少,许是今儿个皇帝亲至,人人脚步匆匆显得慌慌张张,也无人理会她独自在庄子里闲逛。走着走着,便闻铃铛脆响,循声看去,一眼瞧见了远处一座低矮假山。

    其上郁郁葱葱,斜露出一方亭角,檐下垂铃,清风中晃晃悠悠,脆声琳琅。

    她当下移了步子,循着那亭而去。

    转上假山,离着近了,方听见有隐隐抽噎。

    文初步子一顿,眯眼看去,才见繁密枝叶的缝隙中,隐有素白的人影垂泪。她只好又回身往山下走,听着亭中呼吸一乱,有女喝道:“什么人?”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起身声,有人拨开枝叶,望了过来,“公子是……”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这女子眉目清秀,一身孝服着在身上,眼下带着泪痕,柔柔婉婉,我见犹怜。只一瞬后,她上下打量了文初片刻,笃定道:“原是楚大人。”

    文初并不惊讶,只一挑眉间,心道公孙信芳名不虚传。

    这个女子,名公孙菁,乃是公孙仪老大人的曾孙女,亦是洛阳城里出了名的才女。据传她自小聪颖,深受大司徒的喜爱,被收到膝下亲自教导,就连表字也是他亲自取的,出自《离骚》,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那日大公主赵萱口中“女子取了男子表字的,除了公孙信芳,也只有你了”说的就是她。

    文初含笑颔首:“老大人杖朝高寿,已是喜丧,公孙姑娘节哀顺变。”转身往下走。

    公孙菁却叫住了她,“多谢楚大人,想是在里头憋闷,大人也跑到这里躲清闲来了,若是无事,不妨上亭一叙。”她言语间颇是磊落,眉宇中亦是气度朗朗,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开阔,在洛阳的娇娇贵女中很是少见。

    文初也便不矫情,迈步走了上去,之前她听呼吸已知亭中有两人,另一个是婢女,朝她福了一礼,没出声。公孙菁便解释道:“楚大人莫怪,我这婢女有口疾。”

    文初笑着点头,在亭中坐下来。

    今儿个本不是什么赏景赴宴,亭子里头自也不会备着茶点,文初也不介意,靠在一侧廊柱上,往下头看着。这个亭子十分的大,又地处高位,视野开阔可将整个庄子一览眼下,“公孙姑娘选了个好地方。”

    “这庄子平常少有人来,我却是每月都要来住上几日,图个清静。至于这亭子,也是我常来之地,本是无名,我偷偷取了闲之一字。”

    “偷得浮生半日闲,姑娘甚雅。”

    许是各种赞美收的多了,公孙菁表情淡淡,并不当回事儿,“楚大人和我想的,不一样。”

    文初用脚丫子想都知道在公孙仪的口中她是个什么样,“姑娘印象里,楚问可是俊美有余,气概不足,举止轻浮,口舌伶俐,甚鬼魅?”

    “虽不中,亦不远矣,”她这时才噗嗤一笑,点头道:“曾祖提过楚大人几回,言语间……颇是不齿。”

    “那姑娘方才如何认出在下?”

    “我非是认出了大人,而是在亭中瞧见了。”

    她朝下头一指,文初看过去,正好能看见灵棚的大门,想来她方才自灵棚中出来,也正好让这姑娘给逮了个正着。而今天百官吊唁,有皇帝在,哪有人敢浑水摸鱼,就连皇子们都老老实实在那呆着。而陛下出行,执金吾随行护卫,她却是有借口出来放风的。

    文初暗道这姑娘聪慧,就听她忽而问道:“有一事纠缠了信芳多日,楚大人可否解惑?”文初看过来,正迎上公孙菁双目幽幽,紧紧盯着她,“楚大人以为,曾祖这一去,公孙家当何去何从?”

    她一句问出,身后的婢女便脸色一紧,垂下头来,显得有些忐忑。

    南朝的风气虽开放,却也不容女子妄论国政,而她这话中意思,连婢女都听明白了,是说公孙家可还要继续支持大皇子赵康?

    文初眯着眼,没说话。

    公孙菁便苦笑一声,“大人可是觉得信芳大胆?人人都道我是才女,却不知我少学琴画,读的乃是史书政论,曾祖将信芳当男子教诲,百家思想我如数家珍,而堂堂南朝,却容不得我妄比丈夫。我对曾祖又敬又怨,宁可同寻常女子,只知弹琴作画,取乐郎君,也不至如今十七高龄,犹自不甘心相夫教子。”

    她说着的时候,双眼不离文初面色,瞧着她一丁一点的细微变化。

    文初大大方方地任她看,忽而一笑,起了身,往亭外走,“今日这番话,我便当没听过,公孙姑娘,好自为之。”

    公孙菁没再唤她,只蹙着眉,盯着她缓步而下的背影,显得有些狐疑。

    她并不知道,文初背着她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公孙菁明显怀疑她是女人,这才以方才一番话来试探!若是女子,必定心有戚戚,引为知己。若为男子,却会大呼荒谬,嗤之以鼻。

    那么她怎么看出来的?破绽在哪?从前在洛阳她从未和公孙菁有过交集,这个才女的名声听了不少,宴会上也偶会遇见,可素来是离得远远,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说不到一块儿去。

    文初蹙眉想着,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连向二唤她多次都没听见。

    向二郎只好跑过来,“大人!陛下要回宫了。”

    回宫自又是好一番折腾。

    前后执金吾开道护卫,两侧有京兆尹规避百姓,皇帝坐着辇车,后头跟着皇子和百官,浩浩荡荡地出了庄子。公孙家的人恭送过后,便回去了灵棚,临走前,公孙菁犹自在人群中搜寻着,一眨不眨地瞧着跟在皇帝车驾一侧的少年。

    文初只当没瞧见,一挥手,车辇向着宫门而去,一路百姓匍匐,山呼万岁。

    一声又一声的参拜震耳欲聋,文初瞧着两侧乌压压的脑袋,暗道怪不得这么多人为了那椅子前仆后继在所不惜,在这样的赫赫声势之下,任是谁都不由飘飘然起来。

    “陛下!陛下——”

    突然的,一声凄厉的大哭自前方传来,一个男人冲破衙役的阻拦,猛扑向前,直冲皇帝车驾。

    四下里立即尖叫了起来,文初脸色一变,大喝道:“拦着!”向二赶忙带人冲上,这人许就是靠着蛮力冲撞,身上没什么功夫,一下子便被扑倒在地。可他又疯了样爬起来,不断嘶喊着。

    离着还甚远,只声音遥遥传过来,另有百姓喧哗不止。

    文初扬手让向二先把人带下去,忽而听见六皇子赵延大声问道:“楚大人,前头出了何事?”这一声惊动了皇帝的车辇,吕德海掀开帘子,“楚大人?可是有事?”

    “劳烦公公禀,前头有人叩阍。”

    “叩阍?”

    吕德海脸色一变,拦圣驾告御状,不论真伪,陈明案情后,杖责一百——已是多年没有人敢行叩阍之事了。

    他探着头往前头瞧,隐约可看见那人一身儒士的打扮,披头散发,风尘仆仆,身上还沾着褐色的血迹斑驳。他被压在地上,一把把刀戟抵着脖颈,一动不敢动,只撕心裂肺地吼着,“陛下!小人求见陛下……”

    吕德海回了车辇,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的声音沉沉传出来,“带过来。”

    文初应是,朝向二打了眼色,他便押着那人上了前来。

    四周的喧哗声渐渐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死寂,人人抻着脖子小心瞧着这边的情况,就见那人被押到近前来,离着车辇三丈远的距离停下。吕德海尖声问道:“冲撞圣驾,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那人砰一声跪下,抖抖索索,急急忙地道:“小人江州县丞,一路逃亡只为禀明冤屈,一告贪墨受贿,二告结党营私,三告迫害异己,四告枉顾认命,置数万百姓受灾而死!”他语速飞快像是迫不及待,猛地伸手一指,直指车辇之后脸色大变的赵康,仰首一声震耳嘶吼,“小人状告之人,正是当朝大皇子赵康!”

    砰!

    说完以头抢地。

    献血横飞,猩红的刺目的一滩,命丧当场。

    只一张张状纸从手中飞出,清风一拂,雪花片儿般飞舞起来……
………………………………

【086】 风雨欲来

    “胡说!”

    大皇子赵康一声暴喝,却是和叩阍之人以头抢地的巨响重叠在了一起。眨眼间,满目只剩下了不断渗出的红和漫天飘飞的白。叩阍之人命丧眼前,他一腔愤怒没了对象,整个人怔在当场,“胡、胡说……他……”

    他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一样,绊绊磕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皇帝隐在车辇中,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然他一直沉默着,似也被这叩阍打了个措手不及。

    文初心下一动,张口大喝,“把状纸收上来!”

    向二一个激灵,赶忙带人去拦截那些哗哗乱飞的状纸,有的飘到了百姓脚下,没来得及看,便被执金吾众人收缴了上来。

    帘子后的皇帝闭上了眼,这才出了声来,阴沉着问道:“老大,你怎么说。”

    “血口喷人!”赵康终于回过神来,喘着粗气脸色青白,死死压着心底的惊惧,“父皇,此人信口雌黄,构陷儿臣!若非做贼心虚,何至自裁,分明是畏罪自杀!”

    “也可能是以死明志呢,”六皇子赵延慢悠悠道了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哥无需急躁,且看看状纸上写了什么再说。”

    “贪墨灾银共计两百万两!”赵延话音刚落,就有一儒生抓着状纸高喊出声,四下里一片喧哗,嗡嗡声如同卷起了一场飓风。那人念的飞快,“灾粮五十万石,致死灾民……”

    念到一半的状纸被向二一把夺了过来。

    文初大步走过来,拿过状纸瞧了眼,猛地举高了手,四下里给百姓看着,“大家可瞧见了,这张状纸乃是陈列我南朝司法的,关于此人口中的灾银灾粮,半个字都没有!”呼啦一下,她把状纸塞给向二,向二低头瞄了一眼,脸色一变,飞快和其他的状纸叠在一块儿,听文初一把卸了要辩驳的儒生下巴,“此人居心叵测,妖言惑众,拿下!”

    紧跟着明三带人将儒生押走,一系列动作又快又突然,就仿佛上一刻这人还拿着状纸告念,下一刻,一眨眼间人已被执金吾押了老远。

    至于那张状纸上写了什么,百姓都被衙役规避在两侧,离着文初甚远,有这眼力看见的,多是身上带了功夫,这样的人,不识字;而识字的又是儒生,重文轻武,看不清楚。

    是以一时间,百姓中的纷乱喧哗,便被文初雷厉风行地压了下来。

    赵延眯眼看着她,文初只接过向二叠拢整齐的一叠状纸,大步走向皇帝的车辇,“陛下,状纸在此。”交给了满眼感激赞赏的吕德海。

    吕德海躬身将状纸呈进车辇,暗道这楚问心思敏捷。

    状纸上写了什么无关紧要,要知道陛下的案上还尘封着地方送上的一张折子,这里头的诸多罪状,陛下心里已有了七八分数。可关键就在于今儿个事来的突然,陛下也需要时间细细斟酌,只要这状纸没落在外人手里头,那么想定罪还是网开一面,都有了回旋的余地。

    一时这整个洛阳城街上,一丝儿的声音都无,只辇车中纸张哗啦翻动着。随着时间过去,那翻动声越来越急,皇帝的呼吸也越来越急,显然正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父皇,父皇,”赵康终于沉不住气了,“父皇那状纸上一派胡言,定是有人想陷害儿臣,什么贪墨迫害,儿臣一概不知啊!”

    “既是一概不知,又怎知那状纸上写的什么,”赵延嗤笑一声,“大哥稍安勿躁,父皇自有定论。”

    “是极,是极,”四皇子赵勇没和赵康撕破脸皮,却也乐得加上一把火,“既是构陷,更要公开审理,于朗朗天日下还大哥一个公道!”

    五皇子赵修捋了捋袖子,“交由廷尉司便是,再有京兆尹向大人一同会审,必能帮大哥洗脱冤情。”

    廷尉司是老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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