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罪门娇-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五皇子赵修捋了捋袖子,“交由廷尉司便是,再有京兆尹向大人一同会审,必能帮大哥洗脱冤情。”
廷尉司是老六的,若交到那去,他便是无罪也成了有罪;而向洵素来铁面无私,若是有罪,必不会让他轻易逃脱开来。
好一个廷尉司,好一个京兆尹,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赵康猩红着眼,死死盯着他们。
赵延冷笑森森,赵勇别开眼来,赵修则继续捋着袖子――人人事不关己,又人人落井下石。
而今儿个也怪了,平日里大皇子的党羽必定一早跳出来,这次许是因为大司徒的死,人人垂着头,默不作声。就连他外祖黄家也没说一句话。黄大人站在后头,几次想要出言,都被身侧老父以手按住,老爷子闭着眼睛,橘皮似的老脸上纹丝不动,“噤声,这关头,能赌的只有陛下的心软了。”
是的,心软。
皇帝一直冷眼旁观着四周的暗潮汹涌。
今儿个事太多蹊跷,纸张在南朝是贵重之物,区区一个县丞何来这一叠状纸?此人满身血污,显见一路受到追杀,可老大方才的震惊毫不作假,显是被人抽冷子摆了一道。再者这以死明鉴,更是连拷问的可能都没了,将此事的后路完全堵死!
身居九五之尊,早已明白了何为耳听为虚,甚至眼见也未必为实,他心下自有一杆秤。透过帘子,皇帝的目光在一个个人的表情上端详过去,最后落在了孤立无援的赵康身上。
他就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四面楚歌,八方受敌,而这些逼迫还是来自于他的亲人党羽。
到底是伴在膝下三十年的第一个儿子,皇帝沉吟良久,终于开声道:“状纸语焉不详,还需进一步查明真伪。大皇子暂且收押,无朕的旨意,不得出府一步。”
软禁!
黄老爷子终于睁开了老眼,长长松了一口气。
赵康脱了力般,软倒在地,虚脱地行了一个大礼,久久未起。
与之相反的,是赵延猛然攥紧的拳头,他脸色难看,俯视着跪地不起的赵康,暗自冷哼一声。
听皇帝又道:“此事交由京兆尹向洵全权查明,楚问协助,”顿了一下,透过帘子看向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未落井下石的赵阙,“老三,你监督罢。”
向洵、文初、赵阙,同时应是。
“起驾。”
吕德海立即高呼,“起驾――”
前头那人尸体已被拖了下去,地面也收拾了妥当,车驾复又向着宫门而去。
这一场博弈,与其说是赵延和赵康的针锋相对,倒不如说是赵延和黄家老爷子的暗自较量。
而结果显然是各打五十大板,谁也没能完全胜出――赵延的“叩阍”未能一举将赵康打落泥潭,黄老爷子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仅仅是给赵康争取了一些时间,却意外将文初向洵和赵阙一同推了出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文初一路走出皇宫,望着那黑灰色的天际总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赵延苦心布置了这一切,好容易抓住了大司徒身死的这一刻,下了狠心对付赵康,又岂会给他翻身的机会?恐怕第一时间,就是抢回这查明审理的权限,而她们三人,便成为了明晃晃的挡路石。
文初思索着往外走,就听阿莱扬声唤她,“大人,这边!”
那边正停着一溜溜的马车,正是来接送朝中诸臣的,其中一辆素色无装饰的马车前头,阿莱正充当着车夫,喜气洋洋地挥着手。
这是她前两日买的马车,如今她进出皇宫的时间越来越多,从宫里到楚府的距离太远,又恰好得了皇帝和郭皇后几番赏下的金,索性就大手大脚了一回,花了巨资购了这么一辆马车。
马在南朝实在是个贵重物,这一辆马车下来,她手中的金已是不多了。
文初上了车来,一路晃晃悠悠地往楚府回,心里盘算着不能坐吃山空只等着宫里的赏赐,也得搞点儿买卖才是。这么想着,她便扬声道:“先不回府,在街上转转。”
“好咧!大人想去哪里?”
“随便,你看着走吧,别走小路,往铺子多的地方转。”
阿莱应了声,马车便调转了方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驶着。文初掀开帘子一角,已是夜色初降,可洛阳城里依旧繁华,欢笑声,吵嚷声,讨价还价声,一路应接不暇。
在洛阳,赚钱的门路已被想尽了,两侧商铺毗邻,铺子前头还有绵延拥挤的摊贩,各种各样可供选择的物事。尤其是酒楼茶馆和书肆,这一路上几乎每隔个几步,便有这三种铺子的一间。南朝大倡儒风,这三个地方乃是儒生们最爱的聚集地,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忽然一个门面落入文初眼中,她唤阿莱停下车来,凝目往那铺子看去。
那是个很普通的绸缎庄子。
但是文初知道,从前那是文家的产业,自文府出了事后,所有的铺子便充了公,交由大司农登记在册。经过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应是已经易了主了。
视线上移,可见那铺子上一方匾额,五个大字清晰入目――胡氏绸缎庄。
胡氏……
文初一挑眉,命阿莱停下马车,大步往那铺子去了。
晚上光线不好,容易看错颜色和花色,是以绸缎庄子在这一条街便显得有些冷清了。她推门而入,立即听到里头小伙计惊喜道:“公子请,公子是给自己看,还是为妇人挑。”
文初步子一顿,往柜台后头看去。
机灵的小伙计笑呵呵地迎出来,脸上一朵花般十分殷勤。
然而这眉目,这声音,这“肥羊请”的错觉,除了当日和她一同阴了把教坊司的那个,还能有谁?
文初眨眨眼,脸上漾出几分笑意,“让你往南走,竟跑到洛阳来了,”她歪着头瞧他,见他一身光鲜,虽不算富贵,倒也大大好于从前了,“混的不错,又干回老本行来了。”
伙计一脸见鬼,“公、公、公子,您……您识得小人?”
文初这才失笑一声,她如今,再不是那个教坊司的小妓子了,这里,也再不是那当初那朝不保夕的边陲小镇了。九个月过去,恍然碰见故人,竟是口无遮拦了。
她笑着走进门来,“上个月才来过一趟,你忘了?”
小活计哦哦两声,一拍脑门儿,“瞧小人这记性,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公子这一身贵气,小人哪里敢忘。”
文初心下莞尔,这小伙计还是跟从前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孺子可教也!
“对了,你是叫……”
“狗子!小人叫狗子!”
“对,狗子。”她点点头,铺子不大,随意走了两步,已将一切看了分明,“就你一人,你们东家可在?”
“那可不巧,咱们胡氏商铺主要做的是油盐酱醋的买卖,这绸缎庄子,东家可少来。”狗子急溜溜给倒了茶,送上茶水来道:“公子放心,铺子里头的料子成衣,小人可比东家都明白呢,保管您笑着进来,笑着出去。”
她本也没想着一定会碰见胡娘子,遇见这故人,倒也是幸事一桩。
文初便让他随意推荐了几个样子,适合少年穿的,准备给阿悔做几身衣裳。那小子现在吃的好了,心里的郁结也放开,便蹿起了个子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上个月做的衣裳,这个月已穿不得了。
想起晋叔和疤脸他们,又把阿莱也唤进店里来,让他帮着挑了几匹。至于伶秀,那姑娘在赵阙府上吃的好穿的好,衣裳比她都多,用不着操心。
一切忙完,狗子得了买卖,自是高兴,“明儿个一大早,小人就亲自上府上给量身去。”
文初点点头,临着出了门,又问了句,“胡娘子还在洛阳么?”
“回大人的话,您可真是问着了,”先前已报了地址,既是送去楚府,文初的身份狗子便猜出来了。当日河上三猜太是精彩,胡娘子回来还提了几次这楚大人,言语间赞叹不止,狗子也就不瞒着了,“江州那边的买卖出了问题,咱们东家几天前已赶过去了,估摸着,至少三个月回不来洛阳。”顿了下,又道:“大人若是有事儿,咱们胡掌柜留下了,小人帮您传个话?”
“不用,今儿个路过,正巧瞧见了,便随口问问。”文初摇头道:“帮我跟你们胡掌柜带个好就是。”
“好咧,大人您慢走。”
出了绸缎庄,阿莱兴高采烈地跟在后头,整个人喜气洋洋的,“公子,您可是想估下个铺子,也做做买卖?”
“是有这个想法,术业专攻,我没做过买卖,就是开了铺子,也未必能打理好。这不刚瞧着胡氏的铺子,便想来取取经了。”
“奴还从来没瞧见过公子这样的人,换了别的贵人,谁不是不懂装懂。就公子谦虚,您大官儿都当得了,见的是陛下和殿下们,小小的买卖,手到擒来。”
文初不由乐了,“好,借你吉言。”
阿莱也咧嘴笑,“奴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跟着公子当下人。”说着跳上马,“公子可还接着转么?”
“那要问问车里的朋友,可容得我接着转么。”
阿莱愣了一下,没听懂,就见文初猛地掀开了帘子。
刹那之间。
嚓!
一声锐响,斜刺里一道短箭横逼了过来。
文初偏头避过,手中一转,出现了一把匕首,横身而上,飞快抵在了一身黑衣的人颈间。车里的空间不大不小,这黑衣人一个交手便被她逼到角落里,靠着车壁,挣扎起来。
文初松开匕首,“既无功夫,何苦来做这行刺之事。”摇头扯下这黑衣人的面巾,“我说的可是?乌兰公主。”
乌兰挣扎着推她,“放开我。”
文初便耸耸肩,退后两步,坐在榻上斜眼睨她,“公主不是该在驿馆么。”
那晚夜里乌兰和呼延跋便被寻到了,自然他们本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原就是想着待天一亮城门大开,便回洛阳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边关竟出了那样的纰漏,赵阙又将一切布置的滴水不漏,有文初作旁证,已是落实了他们的逃离之事。
和赵阙想的差不多,呼延跋没再提起灵昆苑中的一切,只道他收到密保,得知了滹毒部的所为,唯恐南朝迁怒,遂趁着出城应邀,布下了离开的路。因为赵阙和她都未受伤,只是昏迷在灵昆苑,也可证明呼延跋并无恶意,只是给自己寻一个退路,至于那草原犯边之事,则一口咬定毫不知情。
朝中喊杀者有之,求和者亦有之,而皇帝也明白,若此事真为滹毒所为,那么杀了呼延跋和乌兰,无异于给了好勇斗狠的滹毒一个大礼,正中对方下怀。
是以,草原使节便暂时被软禁在了驿馆,令此事陷入了一个僵局。
而此时此刻,文初看着怒目而视的乌兰,忽而笑道:“乌兰公主,你来找我的麻烦是无用的,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个法子,能助草原打破这僵局。”
乌兰蹙起眉来,没说话。
“公主当日所言,草原的强大牺牲在所难免,你是她们的萨满自不会退却,不知可是真的?”
“自然。”
“那便简单了,你们是杀是留,全凭陛下一言决策,只看你愿不愿意牺牲了。”
“你的意思是……”乌兰猛地瞪大了眼,眸子中恨意深深,死死盯着她。文初坐在榻上,双目含笑,不说话,她知道乌兰会权衡利弊做出选择。果不其然,过了良久良久,乌兰闭上眼来,“驿馆被人把守着,我进不了宫。”
“无妨,你进不了宫,陛下可以出宫。”
“楚问!”她双唇发着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楚问,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杀了你!”
“我等着便是――那么三日后,白马寺见。”
………………………………
【087】 讲学终日
三日晃眼过。
自卢逊在白马寺讲学开始,这三个月来,整个洛阳都成为了天下读书人的乐土。但凡有点儿家底的学子儒生,无不趋之若鹜。今儿个最后一天,又有皇帝亲临的消息一早传出,诸多大贤前来捧场,这场面自是壮观。
时辰尚早,朝阳的金辉方方洒下灿灿之光,白马寺的门口,已是一条长龙蜿蜒而去,学子们被一一检查,逐个放入,人人面含期待,忐忑不已。
“下一个,下一个……”执金吾查的快而细致,直到一个唇红齿白的纤细儒生,执意不肯摘下头巾,背着手,扬着下颔,“去叫你们楚大人来。”显得盛气凌人又咄咄逼人。
朱锐闻声走过来,想起她方才说话音调颇是古怪,知道这就是文初吩咐下来的人了,“可是吴公子?”乌兰淡淡嗯了声,朱锐便道:“大人已交代了,公子随我来。”
有他带着,所过之处自是畅通无阻,众人只道这又是哪个有背景的关系户,倒也无人生疑。只朱锐发现,每每路遇朝中重臣,这吴公子便垂下头掩住了姣好面容。
他心生古怪,却也没问,一路遵循了文初的吩咐送到禅房去,“公子请。”推开一扇房门,小小的禅房十分素简,迎面一几一榻,榻上搁着一套僧衣,乌兰蹙起眉来,“楚问人呢。”
“公子安心候着便是,莫要乱走,今日人多嘴杂,待到午时,自有公子的机会。”
“什么机会?”
“大人说,若连这都要点明,事事由她吩咐,公子不妨现在就打道回府,省的她白费力气,扶一把烂泥上墙。”朱锐暗叹大人果然嘴巴够毒,瞧瞧这吴公子那眼神儿恨的,“至于后头的事,便不归大人管了,公子事成事败,一切与大人无干。”说完关上房门,走出了长廊。
他拐过一个拐角,并没急着离开,足足又观察了那房间两刻钟。听着里头乒呤乓啷一阵乱响,有人踹翻了几榻,把东西一一扫在地上泄愤。不一会儿是压抑的哭声,咬着牙的低低呜咽,每一声,都似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又过了一阵子,那呜咽渐渐平息,里头再无声响。透过窗纸,隐隐能看见她抱膝而坐,一动不动,失了魂儿般。
朱锐转身离开,找文初复命去了。
这会儿学子们已尽入了内,按照次序跪坐排好。
一个挨着一个,如同蚂蚁一般的拥挤,人人瞧着上头已就坐的七八个大贤。
不是所有的大贤都来了,没在洛阳的有,自诩清高的有,不买皇帝账的有,和卢逊的爷爷交恶的也有。然只这七八个老头子,已占了当代大贤的三分之二,可说是近几年来的一方奇景。
奇景中从来少不了贤皇子,赵延正含笑坐在一侧,和大贤们说着什么。对方的态度不冷不热,显得客客气气又略带疏离,赵延也不介意,自始至终的温文尔雅,不时传出他的大笑声。
其他的皇子们冷眼看着,对这热脸贴上冷屁股的行径,不时嗤笑一声,幸灾乐祸。
只赵阙和赵阳的目光,一直放在广场的入口处。
“父皇怎么还没来。”赵阳坐不住般抻着脖子,一脸的望眼欲穿。赵阙淡淡瞥他眼,“你是等父皇,还是等楚问。”
“嘿嘿,都一样,”赵阳被一语戳破,挠着后脑勺懊恼道:“我多日没瞧着不回,前头跑了几次楚府都扑了空,她不是在白马寺,就是在执金吾,要不就在京兆尹,要不就在宫里头,这四个地方跑来跑去。”
“那日老大人设灵,你不是瞧着她了。”
“那怎么能一样,离着老远的,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他说着趴在几上,直勾勾地盯着远方门口,无精打采的模样,恍然间让赵阙如看见了文初身边那只绝食的小奶狗,“三哥你说,不回怎么就这么忙。”
赵阙没说话,却蹙了下眉。
印象里这十一弟,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小小少年,年纪尚幼,心性也天真。他把他看作孩子,连带着赵阳对待文初的好,也下意识看作是孩子得了玩伴的欢喜。
可是这一刻,他恍然发现。
这孩子已经十五了――不知不觉间,到了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而老四赵勇十五的时候,府中已收了美人儿无数。
这个孩子对待文初的心思,和他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他素来心性内敛,已习惯了一切不露声色,一切忍耐于心;而赵阳显然更外放,外放的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外放的……几乎迷惑了他。
赵阙眯起眼来,一时有些感慨,不知是“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欣慰,还是“身边有男抢文初”的无奈,他看待赵阳,太难当成一个成年人来平等对话了。
默然少许,赵阙出声唤他,“十一。”
赵阳却没给他继续下去的机会,呼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漂亮的眼睛放着光,笑嘻嘻地道:“三哥,不回来了!”
终于来了。
随着一声尖细的唱喏,皇帝姗姗来迟,文初就随在皇帝的身后,一路护卫着登上首席。大贤们站起身来,微微躬了身子,学子跪迎,山呼万岁,皇子们也跪地行礼。
赵阳就跪在其中,瞧着文初经过身边,“嘶嘶”地叫着她。皇帝瞥眼过来,赵阳赶忙垂下头,吐着舌头又偷偷往上瞧,总算瞧见文初朝他看来,立即露出一口白牙,笑弯了眼睛。
文初暗瞪这胆大包天的小皇子一眼,转头去看另一侧的朱锐,后者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她放下心来,退至一侧。
见礼和场面话说完,皇帝落了座。
整个白马寺恢复了宁静,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了走上高台的卢逊,文初也不例外,对上卢逊瞥眼过来的目光,竖了竖大拇指,卢逊便含笑转开了来,“卢某――”
然而两个字方出口。
大贤那边发出了一声惊“咦”,一个长眉老人指着一侧笑骂道:“好你个无忌,卢贤侄讲学你也迟到,可是昨夜里又醉死了!”
人人循着他指尖看去,就见学子的后头,一个男人微弓着身子往大贤的位置上移。他许是不愿惊动他人,正对瞧见了他满面激动和恭敬的几个学子比着“嘘”的手势。
但见那老人出声,已是惊动了整个广场,便也不掩饰了,直起身来放声大笑,“卢贤侄,罪过罪过。”朝卢逊拱着手,那手里还拎了两个酒葫芦,丁零当啷的。
“他是……”
“单大贤!是单大贤……”
“没错,这个年纪,又爱酒,除了单大贤不作他想……”
嗡嗡嗡的议论声中,文初不由挑高了眉毛,心说这就是大贤中最为年轻的单西风。
单西风,字无忌,相比于那边坐着的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他年仅四十,看上去,更是只有三十来岁的模样。披头散发,青衫落拓,眉目说不上多么俊朗,却是十分的有韵味,大笑之间,倜傥尽显。
他步子飞快地上了坐席,把酒葫芦往几上一搁,朝皇帝躬身行了礼,又对卢逊眨了眨眼,“今儿个主角是卢贤侄,可莫让我这酒鬼扰了贤侄讲学,贤侄,言归正传吧。”这才撩起满头乱发,坐了下来。
卢逊也是起身行了一礼,一笑道:“多谢大贤捧场。”又转向重新静了下来的学子们,“卢某――”
还是两个字出口。
外面传来一声唱喏,“刘大贤到!”
这三个字已是久违了,以至于一时间人人傻眼回头,哪个刘大贤?
自双生子之事后,刘宏的名望一落千丈,许多人再称呼他时,已自动去掉了“大贤”二字,只以名字代之。
而那一对双生女子,正关在廷尉司的地牢里,等着秋后问斩――要知道诸多帝王遵循“天人合一”,认为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庆赏刑罚应与春夏秋冬相对应,反之,则是违逆了天意。是以官方的刑杀只在秋冬进行,那一对双胎,也暂且逃过了一劫。
然她们逃过一劫,刘宏却并未。
豫山书院退学的学子,已接近了半数之多,刘宏也在府中“闭门思过”,自事发至今日,中间再未露过面来。
只短短的不到一月时间,再见刘宏,他如老了十几岁般。从前那身居高位的威严气势,被老态毕露所取代,紧抿的唇角下垂,在长而瘦的脸皮上显得凌厉又刻薄。
四下里窃窃私语声不断,多是小声议论着当日之事,他缓步步入场中,一拂袖,拱起手来,“府中有事耽扰,老夫来迟。”与前头单西风的低调和风度,形成了鲜明对比,高下立判。
皇帝点了点头。
几个大贤淡淡应了声。
刘宏就自顾走上了大贤的席位,一屁股坐下,环视了一周后,视线在文初的面上一顿,凌厉一显,移了开来。
文初一挑眉间,想明白了刘宏的打算,这是准备借着卢逊的讲学翻身呢。
今儿个上午主讲,下午主议,届时人人可提问,人人可作答,只消他在下午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学问,人们的注意力便会从他品性上移开――毕竟,文人才子中,狎妓者甚多。
文初冷笑着摇摇头,就听卢逊自嘲道:“都说好事多磨,想来今儿个也必定能好好落幕才是。”
下头众人发笑,气氛渐渐轻松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无人再来,这方第三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