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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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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世里,一句平安,便是最好的祝福。

    转身离开,带着众人硬塞过来的饼子,一块儿块儿干硬干硬地硌在怀里,却将她胸口捂的温热。她知道,这一群最质朴的人,一张张最质朴的脸,会在心里记着很久,很久……

    “感动了?”

    身边少年适时的又开始煞风景了,文初翻个白眼儿,“嗯,感动,萍水相逢,顺手救之,没想到会换来这么郑重的心意。”顿了一下,“我很珍惜。”

    少年一怔,显然没想到她答的这么真诚而郑重,不由沉默下来,转了话题,“你早知道鞑子会来?”

    “你看我像神婆?”

    “可是……”

    “耳朵好使呗!”

    她这倒没说谎,许是那十年的孤独与黑暗,瞎了太久,耳朵也孤寂了太久,以至于这一生对光源和声音十分的敏锐!妓坊中老鸨大骂时,她耳尖微动,隐约听见远方马蹄,一瞬间改变了之前的打算,决定趁乱逃离!而鞑子会来,却是她万万也没想到的。上辈子毁容后的三个月,直到大雪停了,这个小镇都平静如初。

    是她的重生引起了什么改变么?还是这一世会有很多和她记忆中有所不同?文初的步子渐渐慢下来,思索着其中是否有她的关系……

    不知走了有多久,忽然耳尖一动,听见后方有车辙声遥遥而来,“等等!”

    少年不明所以,皱眉看着她,文初只神秘笑笑,并不解释。两人这么大眼瞪小眼了老半天,直到少年有些不耐烦了,忽然双眸陡大,望向远方一片白雪和黑夜相连之地遥遥出现的一个车队,“你……”他眺着车队又瞪向文初,恍如见鬼。

    文初哈哈大笑,“早说姐姐耳朵好使了。”

    “我跟你一般大。”少年嘴硬一句,眼中狐疑却分毫没少,那眼神儿,真像在看神婆一样了。

    难得见板着脸的老成小子表现的这么像少年,文初心情大好,拍拍他在路边坐下来,“少来,我正月初一的生日,大你好几月呢!坐下等着吧,看着像个商队,给点儿银子说不定能混一路。”

    不多时,车队便渐渐近了,夜色下一溜长长如龙的马车,映入文初的视线中,“全是马车?”

    在南朝,马车是个奢侈之物,普通百姓和大多的富户,都是以牛车驴车代步,这也是当初那刘公子的马车队在镇子上引起那般大轰动的原因。此时这一趟车队若在京城等繁华之地,倒也不算什么,可出现在这样的荒野上,未免有些古怪了。

    她眯起眼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车队大概十余辆,护卫多,奴隶少,后头载物,前头载人,狂风吹起的车帘中,最前的车厢里挤挤挨挨坐了七八个少年,尽都十三四岁的模样,衣着华美,面目白净,唯眼中惶恐不安,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原来如此!

    文初心下一转,顿时恍然大悟。

    不由分说,一把抓起棺材仔的手,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中,凌空挥舞,高声大喝:“我要卖弟弟,他是美男子!”

    ------题外话------

    前头查地图的时候,图片分辨率太低,地名模糊了,公子要去的地方,看成了关中,这里跟姑娘们说一下呀,应该是云中。
………………………………

【018】 混进车队

    我要卖弟弟……

    卖弟弟……

    弟弟……

    静谧的雪原上,这一句卑鄙无耻不要脸的大喝直冲云霄,响彻夜空。

    一片“弟弟弟弟”的回音中,棺材仔足足愣了老半天,直到车队近前,走下来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以一种恨不能扒了衣服看个遍的鉴定目光凌迟了他三圈儿后,这才恍然大悟――那倒霉催的弟弟,似乎指的是……自己?

    明白过来的少年差点儿背过气去,“文……”

    “问不问你没分别!”

    “你……”

    “阿姐知道你有怨气,弟弟啊,听姐一句话,不会害你的!”

    “谁是你……”

    没说完的话被一把捂住,少年死命挣扎,剑眉竖着戳上天,双眼炯炯喷出火,几乎要把文初烧出个窟窿!好在她脸皮够厚,一边儿拽着这小子手防止逃跑,一边儿捂着这小子嘴朝中年人抹泪,“舍弟顽劣不堪,让阁下见笑了。”

    中年人看一眼怒气冲冲的棺材仔,“这确实是你弟弟?”

    文初死掐着他脉门,“天地良心,这真真儿的血亲,岂会有假?”

    实在是太过理直气壮,她若瑟缩支吾倒也罢了,一张口竟扯出天地来。要知道这时候的百姓惧鬼崇神敬天拜地,就连下葬都需先祭祀一番,岂有人敢拿天地作谎?容不得这人不信,“倒是个好苗子。”

    文初立马眉开眼笑,掐着棺材仔的脸往他眼前儿一送,“那可不?您瞧这张脸,小模样长的,咱们十里八乡才出这一个美男子咧!若非家道中落,父母早逝,我……哎……”两三句话道明来历,暗示出身富贵,又装模作样地叹一口气,“弟啊,长姐如母,阿姐也舍不得呀!”

    长姐如母?

    长你老母!

    棺材仔瞪着眼,“唔唔唔唔。”

    文初打蛇随棍上,“啧啧,轻嗔薄怒,尽是风情!”

    中年人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再理会这姐弟俩的矛盾,看两人衣衫褴褛,一个瘦的脱了形,一个不过女流之辈,两条贱命捏在手里,生死不过他一念间!想着,便放心转身,进了车厢,“将他们放进后面的马车。”

    有护卫应喏而来,引着两人去到后面。文初挟着少年钻进马车里,车帘放下,脸上的谄媚也跟着收起,心知道方才的伪装并不完美,可那中年人还是收留了他们,恐怕除了自恃护卫众多外,便是因为棺材仔的美色了。

    这般看重,是哪个权贵好男色么?若仅是普通的奴隶贩子,想必无需这么多的护卫随行。她上一世未出京城,对地方权贵了解甚少,仔细搜寻了一阵记忆,想不出什么,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闭目躺下来,车厢很大,足可装载七八人,唯一侧堆了些日用物事,身下铺着厚厚草席,比起风餐露宿来,可算条件优渥了。车队重新上路,摇啊晃啊,文初惬意的要睡着。恍然发现四下里安静的不像话,一睁眼,便见上车前还闹腾的少年,正跪坐在地,没出息地摸着车厢围帘。

    文初凑过去,“织的不错啊,这工艺少见,下了不少本钱。”

    少年收回手,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气儿,“以为我是你?”

    她摸摸鼻子,认错态度很良好,“对,我见利忘义,贪图享乐。”

    少年继续冷哼,“弟弟?美男子?”

    钉子碰了一个又一个,她舔着脸再凑上去,“过程不重要,关键是结果。你看,高床软枕,四个轮子,不比咱俩甩着四条腿来的舒坦?安心啊,姐姐我一个亲人都没了,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当你亲弟弟的!”她嬉皮笑脸的说完,瞄着这小子神色,却见他闭着眼不为所动,不由大感没趣儿,往后一倒,重新躺下了。

    也就没看见少年缓缓睁开的眼,盯着她良久良久,在她累极的呼噜声中嫌弃不已,“谁是你弟弟!”

    嫌弃着嫌弃,渐渐入睡……

    翌日清早。

    文初是被胭脂香熏醒的。

    恍然间还以为尚在教坊司,她懊恼地低咒一声,竟睡的这么沉!睁开眼来,循着胭脂香看去,却是忽然愣住了。她怔怔瞪着车厢里不但起了身甚至沐过浴换过衣的少年,一时满眼都是惊艳之色!

    一席月白色锦缎华服,绣宝蓝鹈鹕纹样,尾羽尽头连着条胭脂白玉的带扣,莹润端方,趁着带着湿气披散开来的发丝,美到让人窒息!文初的视线环视一周,定在滚了柔软毛边的衣领,簇拥颈间,将他因为瘦极而菱角分明的轮廓中和,唯余下峻美到极点的璀璨!

    一直知道这小子长的美,却没想到拾掇拾掇竟美到这种程度!啧,这车队的中年人,可比她识货多了,“有匪君子,可称祸水啊!”

    她捏着下巴啧啧品评着,少年窘迫地扭过头去,显然这样的装扮让他局促不已,文初盯着他笑个没完,就在他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一伸手,从他颈间扯出条红色的线来,“这是什么,戴着这个多煞风景。”

    手中是一条五蝠络子,脏兮兮的辨不出了原来的颜色,沾着干污的血渍旧的不像话,像是时常被人把玩,起了参差的毛边。还不待细看,少年已一把夺了去,珍之重之地捧在手心。

    她愣了一下,有些明白了,“是……”

    少年重新戴回脖子里,“我娘留下的。”

    她点点头,“五蝠寓意平安有福,你娘很疼你。”顿了一下,转头看着车厢里的围帘,“这打法,有点儿像。”

    怪不得他昨晚一进车厢就安静下来,原来也是发现了这围帘的相似,都是手工编织而成,若弄明白这编织手法从何而来,说不定可寻到他娘的来处,最起码,也至少是曾经去过的地方。

    “难怪愿意留下来了,刚才被唤去沐浴,可打听出什么?”她正问着,外面传来阵轻轻的脚步声,饭菜的香气飘进车厢,许是外面的人听见里头说话声,送吃食来了。

    两人就停下了对话,静静坐在车厢里,果不其然,脚步声停驻在外,有孩子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奴奉命送早膳来。”

    这声音……

    文初一把掀开帘子,“是你?”
………………………………

【019】 阿悔母子

    马车外的孩子,面黄肌瘦,十分矮小。听见文初声音,他惊讶抬头,只一瞬又赶忙垂了下去,半跪着将手中托盘高举过头,“奴唤阿悔,奉命送早膳来。”

    低眉顺眼的姿态,小心谦卑的语气,文初忍不住叹口气,“送进来吧。”

    阿悔应是,以膝代步,爬上车厢。

    这过程中文初并未帮忙,直到车帘阖上,隔绝了外面护卫的目光,她才将托盘接过来,“起来,别跪着了。”

    一旁棺材仔问道:“认识的?”

    便听,砰――

    一个头深深叩在车板上。

    这孩子伏地良久,才缓缓直起身子,望着文初掩不住的欢喜,“阿悔见过恩人!”

    文初把他扶起来,“我险些杀了你,却唤我恩人?”

    阿悔便盘腿坐下,“姑娘只是吓吓奴的,您是好人,城门口还救了奴,阿悔感激不尽!”他抿着嘴笑,显得有些羞涩。

    文初一怔,没想到城门处救下的孩子,竟也是他!当时情况紧急,她救人不过随手为之,根本连对方的模样都未在意。这么想着,不由揉揉他脑袋,“三次相遇,这也是缘分了。”第一次教坊司里,他跪求自己饶过娘亲;第二次城门之处,险些被官兵斩于刀下;而这一次,更是沦为了车队里比牲畜还不如的奴隶,“走的时候,怎么没跟上?”

    “跟上姑娘了,只是我娘……姑娘也知道的……所以走的慢,一直掉在队尾。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迷了路,再也寻不上了。”许是自小受尽冷眼,这孩子极会察言观色,不等文初问来,又小声说起后面的经历,“无意中碰上这车队,我娘冲撞了他们,那护卫要杀人,奴……”

    然话到一半――

    外面骚乱乍起!

    有人“啊啊”狂叫,带起步声凌乱。

    像是撞到了什么,重物一连串儿的落地,发出稀里哗啦的闷响。

    紧跟着马惊狂嘶,男人怒斥喝骂声不绝于耳,一声抽刀嗡鸣,惊醒了脸色惨白的阿悔,冲下车厢跑的跌跌撞撞,“娘!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一辆载物的马车前,马蹄不断踢动着,踩踏地面上被撞落的日用事物。羌婆子就在一旁又叫又跳,阿悔猛扑过去一把拉住羌婆子的手,拽着她跪在大怒抽刀的护卫脚边,一下一下磕着头。羌婆子疯了样挣扎,不断踢打着啊啊狂叫……

    阿悔被抓出条条血痕,却不知道疼般。

    砰,砰,砰……

    四下里渐渐无声,连羌婆子也安静下来,唯有磕头声执着地一下下响起,将雪地里染上斑斑猩红。这声音落入文初耳中,她朝棺材仔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明白过来,在车厢里不耐烦地吼,“有完没完,多大点儿事!”

    这话若是别人说的,护卫未必会听,可经过今早沐浴换衣之事,惊艳过了棺材仔的扮相,谁还不明白他的重要?甚至可以说,这一整个车队里寻到的美少年,全部成为了他的陪衬!护卫不敢回嘴,又不愿这般离去失了颜面,一时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文初便适时地递了个台阶,“看这孩子磕的头破血流,也算小惩大诫了。”

    护卫们对视一眼,一脚踢开犹在磕头的阿悔,“记着这个教训,好好看着你疯婆子娘,再有下次,仔细着你们狗命!”

    “是,是,奴谢大人不杀之恩。”

    “把这疯子关起来!”

    “大人……”

    “少他妈废话!关起来!操他妈的,糟心。”

    一群护卫骂骂咧咧地走了,有奴仆上来扯起羌婆子,向着最后的马车拖去。阿悔不敢再劝,望着她娘挣扎的背影,静静跟在后面。经过文初的车厢时,他跪下来又磕了一个头,什么也没说。

    文初也没说话,看他小小的身板儿一瘸一拐地走远了,阖上车帘,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一身伤是被人虐打的,谁知道,是这么来的。”

    棺材仔却没接话,一时车厢里有些静寂,唯有咀嚼食物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响着。文初愣了老半天,才慢慢扭过头去,果然见这小子嘴里塞了满满的肉,捧着托盘吃的正香。

    见她看过来,少年很讲义气的一推托盘,“饭都凉了。”

    文初的目光十分之糟心,张了几次嘴,愣是啥也没说出来,于是把托盘推回去,“吃不下!”

    少年大口嚼着肉,喜滋滋把她那份儿也吞了,直到她连翻三个白眼儿,才呜噜不清地哼一声,“吃饱了撑得!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天底下多少不平事,够你管的?”

    这话说的十分之麻木冷漠,用他素来的带着点儿嘲讽的语气吐出来,有种说不出的刺耳之感。然文初却沉默下来,知道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在她高床软枕地享受着马车的时刻,这天下间,这南朝的每一个角落,有多少的悲剧正在发生?

    这小子自出生便孑然一身,在那小破镇子里摸爬滚打,一切全凭自己,又比阿悔好多少?

    甚至是她自己,家破人亡,囚禁十年,又比阿悔好多少?

    可明白归明白,心里却不免对羌婆子母子有一种特殊的心情。每每看见那张沟沟壑壑的脸,就仿佛看见了上辈子的自己,茫然,癫狂,恨意丛生!十多年前的羌婆子,就像两个月前的兰莺一般,结识了自以为是良人的贵人。然她没有兰莺的好命,定情生子,那贵人撒手而去,数年过去,不闻不问毫无音信,唯余她毁容疯癫,蹉跎半生,直到成了她的替死鬼,仍未明白那良人为何抛妻弃子,那般无情。

    被弃,被害,被悔和恨的牢笼囚困十年,至死茫然……

    ――与她何其相似?

    文初摇摇头,晃掉心中驳杂的情绪,就像棺材仔说的,这样的世道,还是自管自的吧。如今首要面对的事儿,便是如何去到云中,这个车队的目的地不知在何处,顺着混上一段儿路,等到方向不对了,就立刻离开。

    然而她却没想到,一路竟会如此的顺利。

    接下来的数日,这车队所去往的方向竟和她所愿完全一致。中途经过大小城镇,车队进城补给一二,掩饰性的买卖了几个奴隶,便不作停顿,继续上路。

    一路上那中年人并未再现身,棺材仔不着痕迹地打听了厢内围帘和目的地的所在,也没人能给出个明确说法来。是以文初并不晓得这车队的终点到底是云中,又或者远在云中的另一方。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原本计划中需要近一月才能抵达的旅程,在四个轮子的奔跑下,生生缩短了一半有余!

    不到十天,云中郡便渐渐临近……
………………………………

【020】 生离死别

    临近云中,气温更低了一些。

    刚刚过午,便下起了一场冰雹,指甲片儿大小的冰碴子,夹杂在雪花中噼噼啪啪,将道路两旁砸的泥泞难行。车队的速度放缓了下来,一路跑的颠颠簸簸,护卫们捂着头脸,骂骂咧咧的不痛快。

    不过文初倒是心情很好,照着之前的速度,明早就能进入云中郡的地界。掀开帘子,望着前头在冰雹如雨中走的战战兢兢的车队,不由眉开眼笑,“啧,天助我也!”

    身边打着盹儿的棺材仔,闻言立刻睁眼,“想好怎么跑了?”

    文初白他一眼,“你也算是没良心中的佼佼者了!”

    一路好吃好喝的供着,锦衣华食,养尊处优,就养出这老想着跑路的白眼儿狼来!

    白眼儿狼“嘁”一声,“他们养我跟养猪崽儿没分别,肥了膘才好杀。”

    话糙理不糙,这两日他身量见长,瘦脱了形的脸也有了气色,更显剑眉星目,峻美不凡!这般嘲讽之态作起来平添几分清贵气,话音方落,咔嚓一声,车厢猛地一歪!

    是车轮陷入了雪坑里,少年正要低咒,便见文初素手一弹,车帘上一粒珠子凌空射中马蹄!马惊嘶鸣,发出一声尖利的痛叫,扬起蹄子便欲狂奔!护卫赶忙拉缰,高喊着众人帮忙,很快前头的护卫们全都赶来,这马奔跑不得,甩着蹄子来回踢蹬,连带着前后的马匹尽都狂躁起来,一时混乱不已。

    车厢摇来晃去,少年扶着一壁皱眉道:“护卫太多……”

    文初明白他的意思,双拳难敌四手,云中郡地处大青山南麓,道路两旁平原旷野,树木干枯低矮,连个遮掩身形的地方都无。她却神秘笑笑,只道:“山人自有妙计!”

    等着看他妙计的棺材仔,却只看到了车厢里狗啃过一样的帘子。那珠子一颗一颗的少,但凡遇到雪坑深陷,文初便趁乱惊马,两个时辰下来,车队已鸡飞狗跳了好几次,还有次险些让一匹马脱队而去,追了足足数百米,才把一厢货物追了回来。

    护卫们气喘吁吁高声骂娘,“他妈的,这路没法走了!”

    文初就在这时提议道:“不妨先用绳索将马车连起来?”

    若在平时,这实在不是个好建议,马车相连,制止了惊马脱队,却也大大降低了行路的速度。可今天冰雹突降,路途泥泞,本身也跑不了多快,又整整折腾了一下午,众人岂有不应?思索片刻,纷纷照做。

    再次上路,情况果然好转了许多,同样的,慢腾腾的两里地挪过去,天色也黑了下来。

    文初又道:“夜路难行,不妨暂歇?”

    有了前一次的提议,这一次便好接受的多了,有护卫前去问询了中年人,不多时回来吩咐众人停车歇息。奴仆支起灶来,四下里护卫横七竖八地靠着,打着哈欠等待晚膳,警惕心已大大降低。

    不多时,阿悔端着托盘小跑着过来,“姑娘,奴送晚膳来。”

    托盘上焦香四溢的两大块儿肉,吃过这顿可就没下顿了,她惋惜地咂咂嘴,一捅棺材仔,小声道:“最后一顿了啊,吃饱就走人,赶紧……”

    话没说完,嬉笑的神色骤然大变!

    耳尖微动,动作先于意识,一把掀飞了阿悔举来的托盘!

    同时一声大喝,“绳索!”

    两个字又急又快,带着说不出的慌乱,这样的文初还是棺材仔第一次见。来不及询问也来不及思索下意识选择了相信,半个身子探出去一把抓住两车之间的麻绳,余光中似有什么飞扑过来,带着一阵腥臊之气,少年看也不看,死命一挣!

    嗤啦――

    足有手指粗的麻绳,应声而断!

    这一声闷响就如文初此刻心情,绷紧的弦几乎要断裂开来!一把抱起错愕的阿悔,朝着马屁股狠狠一抽,马儿吃痛死命狂奔,文初这才一屁股跌坐在车厢里,背后全是冷汗。

    耳边狂风呼啸,棺材仔探回车厢的身子猛然一僵,瞳孔中不断缩小的远方,那被文初掀飞开来的肉块儿,被一条黑影猛扑而上,睁着绿油油的眼睛吭哧吭哧地咀嚼着……

    不!不只一条!

    接二连三的黑影,接二连三的绿眸,肆虐在毫无抵挡的车队中!

    “狼!狼群!”

    “啊――”

    惨烈的尖叫声中,浓郁的血腥气被狂风送来,让人作呕。

    雪原上的狼不同于山中的狼,更为恶劣的环境造就了它们无与伦比的凶残!成群出没,钢牙铁爪,悍戾狰狞!且一旦被盯上,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文初爬出车厢,马鞭甩的啪啪作响,后面惨叫声渐渐湮灭,那整整一个车队,数十个护卫,尽在狼群的爪牙下全军覆没……

    这是她没想到的,那一条条将马车连结起的绳索,本是为了阻碍车队追击他们,却没想到,竟成了车队众人的夺命索!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为她抵挡了狼群的攻击,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不过不够!

    瓜分完数十个护卫的狼群,已追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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