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灰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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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官仪讨厌这里。

　　　　他曾在此地求学。他身材不高，其貌不扬，衣着穷酸，初来乍到之时，饱受冷眼。大国州的人们喜欢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无皋城的人们却喜欢换成一句舶来语――“是金子埋在哪里都会发光”。但汉官仪就像一个掉进金砖堆里的铜板，他似乎发不了光。同修的学徒们有意无意地夸耀自己家的富裕，继而排挤他，欺负他，他却一声不吭。他不像汉开边，汉开边是个情感丰富、喜欢表达感受的人。汉开边面对烦心事，有时会怒发冲冠，有时会在书信中与远方友人倾诉。但汉官仪不会，他觉得一切都没必要说出来，同时他也善于掩藏内心。

　　　　“官仪是个魔鬼。”

　　　　汉开边曾经这样开玩笑。他觉得汉官仪是个不可思议的妙人，汉官仪可以做到很多他做不到的事情。

　　　　此刻，汉官仪骑着马，遥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城池。

　　　　“又回到此地了……”汉官仪喃喃道。

　　　　汉开边用马鞭指着城池，道：“你曾在此学艺，学到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学到。”汉官仪道。

　　　　“你继续吹！当年我都没有来此求学的机会，可你不同！”汉开边笑道，“论学识，论眼界，你强我太多。多亏了这个地方哟……”

　　　　“啊，我想起来了。夜里我们最好不要在城里吃酒放荡。”

　　　　“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关于这里的可怕故事？”汉开边激动了起来。

　　　　“这里的东西太贵。”汉官仪道。

　　　　汉开边一时语塞。

　　　　徐猛等人不进城。他们准备绕过主城，直接前往港口。无皋城太守叫东方无瑕，是个举止轻佻、衣着华丽的年轻官员。他迎接了徐猛，并为之安排好登船事务。

　　　　汉开边带着汉官仪、陆英、文四郎，一起走在队伍最后。顺带一提，现从属于汉开边的少年渔夫文四郎，已经改名为文允，这是汉开边给他起的名字。汉开边见他朴实勤奋，颇为喜爱，便收他做个小跟班，又给他起了名字。

　　　　“瞧瞧这厮，”陆英瞥了东方无瑕一眼，对汉开边等人道：“他像个太守么？”

　　　　“他是东方独的侄子，东方家族嫡长子，担任这样的位置并不奇怪。”汉官仪淡淡道。

　　　　“这是腐朽的世家大族式的垄断！无耻！下作！这种人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什么？”陆英似乎极为愤慨，嘴里一直骂个不停。同行的文允深感讶异，他实在看不出一个教书先生似的人，居然会这样激动地骂人。

　　　　汉开边和汉官仪倒是见怪不怪了。他们非常了解这位同修好友的脾气，陆英就是这样，嫉恶如仇，忧国忧民，对国家的任何阴暗面都深恶痛绝，恨不得提刀杀尽奸佞，诛灭邪魔。

　　　　幸好东方无瑕并没有听见陆英说什么。

　　　　汉开边等人陪同徐猛，一齐在港口的一处高台上，监督士卒登船，海平面上却突然有巨大的船帆出现。

　　　　“这又是什么？”徐猛接到士兵的报告，觉得莫名其妙。

　　　　陆英跟在汉开边旁边，打算观看这次出征的阵势。他拿起一支单筒望远镜，朝海面上眺望。

　　　　“黑旗……是黑旗！”

　　　　陆英尖声喊道。

　　　　众人惊愕，汉开边拿过陆英手中的望远镜观看。

　　　　“这……是恶境的黑旗！”

　　　　听闻“恶境”二字，众人不禁大惊失色。在大国州人心中，恶境与魔鬼之间几乎可以划上等号。这个传闻中的“魔居之地”，其官方、民间都鲜有与大国州来往。恶境与天界势不两立，数百年来互有攻伐，战争频发。而大国州，或者说公孙氏，与天界较为亲密友好，因此与恶境向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忽闻轰隆炮响，海面上的船队开始朝港口开火。两艘停泊在港口的东国战船被炮弹打中，燃起火来。东**队上下震怖，他们从未见过恶境的船队前来袭击，更没有见过射程这么远的火炮。

　　　　汉开边大惊失色，对徐猛喊道：“现在必须让士兵撤回岸上，他们不是水军，而且我们的炮弹射程不够远。这些敌人该由海防司去处理。”

　　　　徐猛只好听从汉开边的意见。士兵迅速撤退到安全距离，十几艘船却被炮火毁于一旦。

　　　　“狗娘养的海防司呢！为什么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徐猛几乎要被气疯，但他根本不会指挥水战，更遑论海战。就连汉开边，对海上的战斗也是一无所知。众人束手无策，只好等候援军。

　　　　海防司是皇帝直接控制的边防机构，一共三个，分别是东海防司、南海防司、大海防司。大海防司是机动作战部队，没有固定防区，这次已被皇帝调去护驾。如今只能依赖东海防司对东国进行防卫。

　　　　那些高举起黑色旗帜的铁甲大船停止了炮击，以极快的速度朝港口驶来，令徐猛等人手足无措。很快，一杆精钢打造的长旗杆，带着一面黑旗，从一艘大船上发射了出来，精确地落在港口的码头上，一声裂石之声，旗杆入地三尺。

　　　　海风中，飘扬的黑色旗面上织着一只金色的飞鹰，飞鹰的利爪抓着三个圆形金钱。

　　　　“一、二、三……十艘船！每艘船大概有一百人。”

　　　　汉开边、陆英齐向徐猛提议撤退，却遭到拒绝。徐猛道：“敌军即将登陆，我们等他们上岸，就发起冲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说是徐猛对东**队的陆战能力有着相当的自信，倒不如说是他对自己的指挥能力有着强烈的信心。

　　　　可惜他太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连续屏蔽名句，就因为是和谐词的书名？名句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粗暴地屏蔽？有点搞笑

　　　　（本章完）
………………………………

第17章　无皋失陷

　　　　徐猛命令自己的部队朝登陆的敌人发动猛攻。

　　　　恶境的士兵大部分已经上岸，他们集结，列阵。

　　　　徐猛的部队配备了大量火枪。他们列成两排，轮流朝敌人射击。恶境一方却用的是长弓，也是采取两排轮流射击的方法。

　　　　然而，结局却是出人意料。

　　　　恶境的长弓并不是普通的大弓，而是更加精密复杂的机械法术混合弓。士兵们配合秘法，不费气力就能打开弓，利用瞄准镜进行精确打击。超远的射程、可怕的准度使得这批弓手从容迎战对面的火枪队，以惊人的效率杀死一个个大国州人。

　　　　“什么！”

　　　　徐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士兵正在急速减员。

　　　　一支流箭射来，几乎射中徐猛。古德举着盾，挡在徐猛面前，道：“将军，前排火枪队快要顶不住了，敌人的箭居然能射到这里来，这射程太远了！”

　　　　徐猛这才立刻下令撤退。但火枪队已所剩无几。

　　　　东国部队开始溃逃。汉开边带着众人骑马逃离，徐猛也在古德的陪同下离开了港口。

　　　　众人急匆匆地撤退，神情狼狈。陆英在马背上朝汉开边道：“愚蠢！简直是愚蠢！”

　　　　汉开边苦笑，示意陆英不要乱说话。这时徐猛从后赶上来，显然听见了陆英的话。

　　　　“抱歉……俺没想到……”徐猛没有生气，反而面带愧色。

　　　　众人总算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边有杀声传来，想必是东方无瑕率兵抵挡恶境人马。

　　　　“让他们去抵挡一阵子吧。但我觉得无皋城就要陷落了……”陆英长叹一声道。

　　　　“海防司呢？”古德道。

　　　　“恐怕已经被击溃了……”汉开边道，“看来不止我们想不到恶境会打过来，海防司也想不到。外围的警戒线必然被突破了。”

　　　　“为什么恶境会使用那样的弓箭？”徐猛语气激动，“我们大国州都快要淘汰的东西，为什么他们还在使用？”

　　　　“敌人的弓不是普通的弓，这射程简直吓人。”文允伸了伸舌头，“我长这么大没见过箭可以射这么远！”

　　　　“不止你没见过，我们也没有见过。”汉开边道，“无皋城如果守不住，损失可就大了……”

　　　　众人就像共同做了一场噩梦后醒来一般，惶惶然议论起来。汉开边眺望港口方向弥漫起的硝烟，眉头紧锁。他不希望无皋城陷落，但他觉得没有胜算。

　　　　徐猛正在聚拢残兵，却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大将，骑着白马疾奔而来，正是东方无瑕。

　　　　“东方将军！”徐猛朝东方无瑕挥手。

　　　　东方无瑕赶过来，道：“快跑，还愣着干什么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守城军溃败的速度更加夸张。东方无瑕还没怎么打，就被恶境军的阵势吓得不轻，从西城门落荒而逃，就带着一支几十人的卫队。

　　　　陆英盯着东方无瑕，眼里几乎冒出火来。好在东方无瑕压根没心情看别人，一味地劝徐猛赶紧跑。

　　　　“狗东西！”陆英终究忍不住骂起来，“你跑什么？你放着满城百姓不管，自己跑出来算什么狗屁将军？”

　　　　东方无瑕愣住，从来没人敢这么骂他，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应对。

　　　　汉开边等人大惊，连忙把陆英嘴巴捂住，又把他拖开。徐猛连忙朝东方无瑕赔不是，东方无瑕这才回过神来，怒道：“你太不识好歹，我好心劝你一同撤退，你的手下人却敢辱骂我！你等着！”说完拂袖而去，带着卫队继续西奔。

　　　　徐猛倒也不是怕事的人，不在意东方无瑕的言语。陆英怒气冲冲，好不容易被汉开边劝住了，这时只见东边黑旗招展，恶境的部队又跑了出来。只不过，他们不是朝徐猛他们追来，而是拉了大量马匹，集结列队，整装待发。

　　　　“抢马？”徐猛觉得奇怪，“打无皋城就是为了抢马匹？这群人脑子有毛病吧。”

　　　　汉开边纵马上了一个小坡头，远远地观望。陆英和汉官仪也紧跟在后。

　　　　“我明白了！”汉开边突然喊道，“我们快走，必须尽快告知东海王，让他派兵把恶境军队拦住！”说完狠抽几下马鞭，朝东都方向疾奔。

　　　　众人不明就里，看汉开边策马下了坡头，加速奔跑，也只好赶紧跟上。只有陆英、汉官仪二人心里明白。

　　　　“恶境的作战意图是快速打入中都。”陆英眉毛倒竖，冷汗直冒。

　　　　“如果让他们长驱直入，攻破京城，则天下危矣！”汉官仪极其罕见地显露出惊悚的神情。

　　　　天下危矣！

　　　　汉开边、汉官仪、陆英三人脑海里不断重复这四个字。

　　　　恶境军的大将姬自得正在催促自己的手下赶紧行进。

　　　　“快点！我们要尽快穿越东国！”

　　　　年轻、彪悍的姬自得骑在马上，挥舞着马鞭大声喝道：“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先打无皋城，不就是为了抢这些马！”

　　　　这批士兵个个骑马，配备着弓箭、斩刀、枪支和弹药，疾服劲装，奔向一座大桥――这是东国最壮观的标志性建筑――成州桥。

　　　　成州桥横跨大江，气势磅礴。三年前，东国最出色的工匠们齐聚一堂，集合了东国的庞大财力，完成了这座跨江大桥。虽说劳民伤财，但毕竟使得南北岸互相连通，令交通变得更加快捷，对商业和运输业提供了极大便利。

　　　　姬自得的计划很简单。先攻陷无皋城，然后掠取骏马，再把乘船来的水军摇身一变成为骑兵，借大桥渡江，绕过东都的港口直接来到江北。紧接着直接忽略沿海的空桑城，朝号称“四州通衢”的泰城进发。

　　　　泰城是个特别的地方。地处成州四条重要大道交汇点，北邻北国的照州，西面是言州，西南面是江左，背靠成州平原，如此独特的地理条件使得泰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乃古之战场，更是南北枢纽，兴亡基石。”

　　　　本朝开国皇帝公孙同曾经这样评价泰城。公孙同曾率军在泰城打过一仗，战况惨烈，可谓鬼怕神愁。然而他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因此他取得了天下。

　　　　一开始姬自得心里并不是很有底气，他觉得，仅凭一支小小的千人部队，能不能突破泰城防御线都是问题。

　　　　但是打完无皋城，他信心倍增。

　　　　“大国州不过如此！”

　　　　姬自得手里挥舞着马鞭，心里愉快极了。他大声对将士们宣讲道：“你们看，大国州的部队这么不堪一击，诸位随我踏平他们的首都，把他们的皇宫付之一炬吧！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京都的女人们，都是我们的！”

　　　　恶境军士们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渴望的光彩。他们争相努力，很快就全部通过了大桥，抵达了江对岸。

　　　　“西进！”姬自得高举着令旗喊道。

　　　　徐猛的部队本身都是步卒，如今士气低落，走得更慢。于是汉开边决定让徐猛先回去报告。徐猛体力好，他的坐骑脚力更好，赶路效率更高。徐猛立刻脱离队伍，单骑疾行，马不停蹄，率先抵达了东都城下。

　　　　“十万火急！不得阻拦！”

　　　　徐猛像一头黑虎似的飞快奔跑，朝王宫深处疾奔。

　　　　东海王正在用膳，却被突然闯入的徐猛吓了一跳，不敢大意，放下饭碗，皱着眉头听徐猛细说。

　　　　“什么？无皋城被攻陷了？”东海王坐不住了，霍然起身，指着徐猛道：“海防司的人都死光了吗？怎么会让敌军杀进来？”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徐猛单膝跪地，拳头撑地，道：“敌军没有在无皋停歇，也没有朝东都扑过来，而是往北走，他们是要过桥！”

　　　　“过桥？他们疯了吧，过桥干什么，舍去无皋港的退路，去打空桑？”东海王道。

　　　　“不，属下认为他们是要直接袭击泰城，甚至绕过泰城直接攻击中都……”

　　　　徐猛的话还没说完，东海王却已经有点站不稳。

　　　　“这他妈简直是流年不利啊！”

　　　　东海王已经顾不得自己的温文形象，粗话都出来了――这可是关乎他们公孙氏存亡的事情，他哪里还坐得住！于是急忙召集四大将，命他们即刻带齐所有兵马渡江，直扑泰城。高虎胆等人见东海王的神情比起打叛军时更加难看，心下不敢怠慢，各自回营点兵出发。

　　　　泰城太守名叫武正，是大司马武奉之侄。他已经是个中年人，留着长胡子，穿着丝绸衣服，喜欢坐在城门楼上看着进出城门的人们。

　　　　他腰间时刻佩着一把好刀。由于武家世代以武艺兵法为荣，武正虽是文官，却保持着对刀的极度热爱。

　　　　“家族荣耀是为至上。”

　　　　他每天都是怀揣着这个信念。今日他又一如往常一般，登上城门楼，俯瞰川流不息的人群。

　　　　忽然，他发现了问题――人们只进不出。

　　　　“事有蹊跷。”武正命令两个手下马上查探。

　　　　没多久，手下便回来了。他们告诉武正，从东边回来的人们带回消息，说无皋城陷落，外**队打来了，城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民众不敢出城。

　　　　武正听罢，激动地说道：“竟有战事！这可真是太好了！”

　　　　他命令全城戒严，集合士卒，号召百姓加入民兵队，一同准备抵御敌人。

　　　　武正准备通过此战证明自己，证明武氏一族的武之血统。

　　　　很可惜，他似乎不能如愿了。

　　　　（本章完）
………………………………

第18章　慧眼一点破迷梦

　　　　“快快快！”

　　　　整个渡口充斥着这种催促喊声。每个将官都扯着嗓子，挥舞着令旗和皮鞭，催促士兵登岸、集结。高虎胆部理所当然成为先头部队，率先朝泰城挺进。

　　　　徐猛作为高虎胆的副将，也在军中。二人并骑而行，高虎胆语调缓和地说道：“徐兄弟，这次有劳你担任我的副将了。”

　　　　徐猛此时却没兴趣回应高虎胆颇为暧昧的示好，反而神情亢奋地说道：“高将军，我军须加快速度，才能提前抵达，协助泰城防守。”

　　　　“其实……我们到底有多少胜算？”

　　　　“这……”

　　　　“据你所说，恶境军队的战斗力如此强悍，我们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打得过？”高虎胆问。

　　　　“敌军仅一千人左右，东都军队出动三千余人，加上泰城守城士兵，我军是敌军数倍之多，岂会打不过！”徐猛道。

　　　　“这可不一定。他们只靠弓箭就打败了你的一千人，真的打起来，我们的人数似乎没有优势可言。”高虎胆露出担忧的神情。他缓了缓，又接着道：“若是你那个谋士，就是那个叫汉开边的在就好了。他似乎总有好办法，是个奇计百出的家伙。”

　　　　“他会赶来的。我们只要先做好布防，尽力拖住敌军，等待司隶的援军就好。”徐猛道。

　　　　高虎胆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没有别的好方法。

　　　　“再往前就是泰城的东门了，大人。”

　　　　姬自得坐在马背上，听了侦察兵的报告，拿起地图看了看，又把地图“刷”地一声收了起来。

　　　　“敌军会望风而逃吧？抑或是已经做好准备，严阵以待了？”姬自得揣测着。

　　　　恶境军军纪严明，效率很高，行进速度非常快，当他们抵达泰城附近时，高虎胆的部队还离泰城有七八十里地。大概大国州的军队都跑得慢些吧？

　　　　姬自得是个很有才干的年轻人，恶境派他实施此次突袭，就是看中他的军事才能。他让士兵们先喝水吃干粮，自己则在副官们的陪同下，策马绕圈观察了一下地形。

　　　　泰城地处平原，周围没多少山头。姬自得结合地图观察了片刻，拿定主意，吩咐副官姚老二道：“我军采取佯攻。”

　　　　姚副官得令，召集士兵，排出较为分散的阵型，朝泰城进发。

　　　　泰城太守武正兴奋不已。

　　　　他披着甲胄，对着空气挥舞佩刀，对众人喊道：“注意来！敌军就在远处！他们来了！阵型松散，是防备箭雨，准备攻城了！”于是他下令让军士把城门用重物牢牢堵住，辅以禁闭之符，大大加强城门的抗压力，又在城墙上准备好弓箭、礌石、滚木和油，全部军士都全副武装，等候敌人驾到。

　　　　敌军开始绕着城池走，从东门走向南门。

　　　　“什么？他们这是准备换个主攻方向！”武正大叫道，“注意来！南面注意防守！”

　　　　武正匆匆忙忙跑到南面城墙上，遥望着恶境的骑兵。

　　　　“要有耐心！我们以逸待劳，占据主动！”武正高喊着。

　　　　姬自得远远看着，感到不可思议：“这些蠢材至于这么龟缩起来吗？”

　　　　姚副官笑道：“都是些酒囊饭袋，先前来到大国州的情报人员不都说了么，大国州都是这种人在掌权！”

　　　　姬自得笑了笑，把手一挥：“走！”

　　　　恶境军立刻又以极快的速度绕向西门，然后直走，沿着宽阔平坦的大路飞奔而去。这厢城头上的武正远远地看着恶境军走了，颇感得意。手下有副官提议追击敌军，武正却大手一挥，压沉声说道：“此中有诈！敌军见我防御稳固，所以想佯装败退，诱我出击，再杀个回马枪，打我个措手不及。万不可上当！”

　　　　此时高虎胆的军队终于赶到了。高虎胆让人朝泰城挥动大旗，武正看见，高兴喊道：“是东都的援军！快迎接！”

　　　　只见太守武正快步下楼，亲自出城来和高虎胆会面。高虎胆问道：“敌军何在？”

　　　　“已来过了！不过请高将军放心，他们不敢攻城，往西逃跑了！”武正笑道。

　　　　“什么？”徐猛一听，急得直跳，道：“跑了？你没有拦截？”

　　　　“敌军佯装败退，意在诱我出战。本官的责任是护卫泰城百姓，怎可胡乱出击？”武正道。

　　　　徐猛连忙上马，对高虎胆抱拳道：“末将即刻追击！”

　　　　高虎胆却横着脸道：“不行，士卒疲乏，不可追击。”

　　　　徐猛看了看高虎胆，无话可说，下马取出水囊喝水。他明白，高虎胆的权威不容挑战，自己更没有权力带高虎胆的部队去追击，方才实是一时失言。

　　　　高虎胆是个细心的人。他与武正讲几句客套话，然后回过来与徐猛商议。他当然不想惹徐猛生气，战场上需要徐猛，但他又必须维护武正的尊严，并保持自己的权威。

　　　　“按你说的赶路，但仍然没法截住敌军，这下如何是好？”高虎胆低声对徐猛道。

　　　　徐猛听他言下之意是把责任推过来，便道：“只能继续追击。敌军想必也需要休息，我们赶上去拖住他们，司隶军也参与进来，事情就好办了。”

　　　　“司隶军？”高虎胆冷笑一声，“连起义军都打不过的司隶军？你可知道，皇帝出征，已把猛鸷、烈鹰二部带出，迅雕军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是清楚的。”

　　　　徐猛一时无语。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当时的军制。公孙同建立帝国后，整个国家的武装力量，分为中央军与地方军。所谓“猛鸷”、“烈鹰”、“迅雕”，即是驻扎司隶的中央军。猛鸷军是重装部队，平日负责近畿一带防卫，战时接受调遣外出征讨；迅雕军是轻装机动部队，一般负责近畿治安；烈鹰军则是皇宫的禁军，驻扎在皇城之北。这三支军代表了皇权的力量，多行杀伐，骄横跋扈，他们是公孙家族最倚重的战力，也是整个国家的脸面。

　　　　然而，这三支军在经过几代演变之后，却不尽相同。烈鹰、猛鸷二部训练有素，战力极强，迅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