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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天-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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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山此次来的没有宗门长老,是由太上山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从远方带队。
而九州宗毫无疑问,肯定是修行界中年轻一代第一人元淮枳。
青遥剑派来的是风头不输元淮枳的陶然。
轩周子有些焦急,掌教真人告诉他的是两位师叔早他们一步出发,可是到这时还没来,反倒是两位不靠谱师叔的事迹先一步到了孤山。
“快看那,师兄!”
顺着身边师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孤山唯一上山的道路上悠然走来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俊俏得不像男人,更像是一个女人,要是论相貌,他不下于相貌最为俊美的从远方。
而女的则是英武异常,眉间有颗醒目的朱砂痣。
所来的二人正是方源和苏有生。
元淮枳的目光始终都在苏有生的身上,若说年轻一辈中最为人瞩目的除了元淮枳,就是苏有生。
而从远方则对于方源更感兴趣,因为太上山的徐长老似乎认识这个慵懒的俊美少年。
上得山崖,苏有生的一缕长发挡在了眼前,方源伸出修长的手,把那缕长发仔细地放在苏有生耳后。
苏有生抬起头问道:“我的头发太长了吗?”
方源道:“不,是太短了,连梅花冷香都沾不上。”
这二人的对话清楚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从远方看方源的目光更加幽深。
元淮枳则冷哼一声,转过了头。
轩周子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溃了,对人极其冰冷的苏有生竟然不排斥方源碰她!!
“一定有原因!”
这是轩周子心中唯一想到的。
烟花在天空炸开,却没有烟火味,不是被梅花冷香给掩盖了,而是这烟花本就是寒梅花魂。
以往的孤山论道只参加剑道争锋,但自从灭明师叔祖参加了书心道争后,镜山就又多了一项。
但最为人诟病的是,灭明的剑虽无人能及,但他的字却让人无可恭维,真心难看,甚至不如三岁小儿所写的字。
在书法上灭明倒是和他师兄天一真人一脉相承。
镜山山门上的“剑意广”三字就是证据,那是天一真人亲手写的。
不过还有写字比他二人更难看的,那就是庆余书院的夫子宁苛,身为四大书院之一的庆余书院最抬不起头的就是这件事。
因为书院的招牌,就是宁苛写的,还不许人摘下来!
晨雾在潮水的起落下,荡然无存,只掀起一阵阵海风,吹来。
孤山的千亩寒梅中散落着一座座青石书案。
转瞬间,一座座青石书案旁坐满了人。
书道,论的就是道心。
四大书院的共祖儒圣认为字如其人,字如其心,渐渐地比拼道心的棋便被书法所取代。
从远方和元淮枳各自占了一个书案,南北对立。
陶然最敬佩的是元淮枳的实力,对于书法。
论道心他不屑一顾,他所期待的是剑道争锋。
苏有生也是一样,不过方源却走进了寒梅林中。
轩周子好奇地跟着这位方师叔,他也曾听说过灭明的字,更见过天一所写的字,他想看看这位新任以沫峰师叔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敢踏进寒梅林。
方源挑了一个比较静谧的青石书案,对面坐的是个年轻的千机宗女弟子。
千机宗的楚星星看见了方源,一路小跑过来,没有其他原因,她想看看方源这个比女人还俊俏的少年写字是不是跟天一真人,灭明真人一脉相承。
千机宗的女弟子见楚星星过来,急忙起身行礼。
但楚星星却道:“不用管我,快开始吧。”
这时从寒梅林的深处飘飘荡荡地走出个头上插满淡黄色梅花的疯癫老头。
边走边喝手里酒葫芦里的酒。
方源拿起笔,在书案上的宣纸上写下了个“方”字。
正宗的瘦金体。
楚星星有些失望,并不想传闻里说的,镜山中出来的写字都难看。
不过这时头上插满黄花的疯癫老头,喝口酒,看了看方源的所写的字道:“太粗糙了,转承太死板,没有灵气。”
楚星星一听来了兴趣,急忙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疯癫老头对楚星星的惊诧很是受用,道:“想学啊?我教你啊。”
楚星星闻言看着疯癫老头的一双美目里都是小星星。
不过疯癫老头准备再挑方源所写字的毛病时,再看那字脸陡然变了颜色。
字的转承起落中,晕染着浩然剑意,与其说方源写的是字,倒不如说他写的是剑。
疯癫老头有些尴尬,正准备趁着楚星星不注意想要溜走,却被楚星星黏了上去。
“老爷爷,你不是要教我吗?别走啊!”
楚星星去追疯癫老头了。
千机宗的女弟子看了一眼方源的字,只觉得道心被一把剑刺中,异常得冷。
“我认输。”
轩周子也看到了方源的字,饶是他剑心稳固,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个方师叔不简单。
方源点点头,拿出了丹鼎壶喝了口酒,等待着下一位的到来。
刚才那头上插满黄花的疯癫老头名叫陆真意,是百晓斋主的师弟,书画一绝,不过做事有些疯疯癫癫,倒是有些赤子之心。
反观元淮枳和从远方的书案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撑过片刻便道心失手,更有甚者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难而退。
现在从远方的对手是一个老和尚,二人的道心争锋正是物我两忘之境。
“人生有多长?”
“饮食之间。”
“人生有多远?”
“呼吸之间。”
“天涯海角之鸿沟在何处?”
“你我之间。”
老和尚的问,字字诛心,但始终停留在问道一途上,终究落了下乘。
其实从远方和老和尚面前的纸上,只写着两个字。
问与悟。
问道与悟道,就像天上的白云与地上的泥土。
云虽然高,却没有根基,风一吹便四散飘荡。
泥土虽然诞生于尘埃,却是经历了风霜雪雨的洗礼,脚掌车轮的碾压,虽然平凡,却蕴含大道。
老和尚看云是佛法,镜花水月般空幻。
从远方看泥土是道法,虽然易得却最难领悟。
输赢立见分晓。
老和尚惨然笑道:“是贫僧输了,竟把花叶菩提佛法看做了空幻,罪过。”
从远方道:“大师佛法另辟蹊径,怎么是罪过呢?”
老和尚颂声佛号,黯然退场。
元淮枳看着淡然自若的从远方,从远方也同样看着元淮枳,他们二人必将有一战。
关乎道心,也关乎两人心中所坚持的大道。
书法,比拼的终究还是道心。
………………………………
第一百三十九章蛮荒
天上悬着三个月亮。
这在森罗天下九大部洲中,却是极为少见的景象,当然,也有一洲除外,瀛洲冥原上,就能观赏到这等的奇异景象。
素月辉光撒满了肉眼可见的地方,即便是看不到的,也给这清冷的月辉所笼罩,仿佛给这连绵不断,横亘在冥原上的十万大山上,铺上了厚厚地一层雪。
若是此时有御剑或是御风远游的仙人纵横在这云海间,就会发现,这冥原上的十万大山上,密密麻麻地,铺开了诸多只存在于志怪名录中的蛮荒凶兽,它们拖曳着这连绵不断的山脉,而它们的身后,却是三座,巍峨如山的玄甲巨人,手持如同大川一般的鞭子,驱赶着这些拖曳着十万大山的蛮荒凶兽。
这些只存在于书中志怪名录中的蛮荒凶兽,于人看来如同高山巍峨一般的躯体上,纵横交错地遍布着沟壑般的伤痕,而鼻头与四肢之上,则给一圈暗金色的圈子牢牢束缚,一动之间,就有雷般的轰鸣声想起。
而玄甲巨人,或者说是傀儡,对于这等的景象和声响,丝毫未觉,当然,即使这些傀儡有灵智,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他们要做的,是深刻于他们骨子里的忠诚。
这些蛮荒凶兽,就如同耕地地老牛,任劳任怨,而玄甲巨人傀儡,一如那把持着犁铧的老农。
这番景象,被从冥原上出去的,或是从冥原外来的,口口相传,以讹传讹,已经将这蛮荒凶兽本来的模样传得面目全非。
传说冥原的尽头,就是那座妖魔与怪物并存,人与凶兽相依的荒古天下,那里的传说,从洞天时代,到如今的天下并分,一直存在于人们的口中。
偶尔有承担着苦役的蛮荒凶兽停下休憩,也是以地为床,以山为枕,每一声喘息,都是如同呼啸地狂风,冥原之上妖怪们避之不及的风季,就是如此而来,蛮荒凶兽,是曾经与龙族一同分封洞天时代的异族,它们的血统之中,多多少少都是有着龙族的血脉,只是这血脉稀薄,根本无法与龙种相提并论,但是也足够震慑这冥原上的所有异兽妖怪的血脉,这是龙族深植于妖怪异兽骨子里的恐惧。
给无尽苦役消磨了凶顽性子的蛮荒凶兽,已经没有了曾经与龙族共分天下的气概,而今,只能在这苦役中,安安静静地充当着如同耕牛一般的存在。
只是,这些口口相传的故事,已经变了模样,而且早就已是不知多少年月的老掉牙,但是却没有任何更迭过,因为没有人敢于从这蛮荒凶兽拖曳的十万大山之上飞掠。
只不过,不信邪的人,从来不会少,悠长的历史之中,也不是没有上五境的冥原大圣和上五境修士曾御剑乘风到得这十万大山之上,但却再没了声息,仿佛就这般不明不白地消逝在了这历史之中。
而十万大山巅峰,皆是些已经认不出面目的骸骨,有人的,更多的是给打杀之后,现出原形的上五境冥原大圣,这些骸骨无一例外,皆是给人一刀斩去了头颅,成了这群山间的养料,有许多,甚至连真灵也未能逃进无尽之乡,无法转世,只能在这群山之间,哀嚎。
冥原之上的山,真正亘古不变的,任它沧海桑田也是如一的,也就只有那山海关百里外的镜山。
或者说,冥原之上的山脉,只有两座,十万大山与镜山。
而在这蛮荒凶兽拖曳着的十万大山的群峰之间巅峰之处,却有一座屹立在风雪之中的庙宇。
群峰之间屹立着一座山,山名风雪,山上有座庙,庙名山神。
庙,姑且
称之为庙,世间破败的庙宇众多,却不及这座山神庙破败。
只徒四壁尚可遮挡风雪,庙中的山神偶像,在这呼啸的风雪中茕茕孑立,香火早就断了,山高风雪急,又有哪个善男信女登山烧香。
好在还有一位老翁陪伴着孤寂山神,老翁蓬头垢面,嘴中牙齿不仅缺了,还泛着黄昏的颜色。
如此大的风雪,老翁没有生火御寒,他怀中有个酒葫芦,甚是光滑明亮,也不知在手中摩挲了多久。
葫芦中是南柯州的黄粱醉。
老翁脚边卧着只看老狗,瘦骨嶙峋,但它的双目却炯炯如炬。
风雪山下的要道,绛雪谷。
绛雪,将血。
这条谷道,雪下的土壤里浸染了无数镜山剑修与山海关儿郎们的热血,同时也掩埋了无数进犯的冥原妖人们的骸骨。
熟悉绛雪谷的人,都认识风雪山神庙中的老翁和他身边的那条老狗。
不知有多少冥原之上的妖人们,丧命在老翁刀下和老狗的嘴中。
黄酒老狗山神庙,风雪山上刀见笑。
老翁的名字无人知晓,反倒是太平道国的妖人们给这位双手沾满其同胞鲜血的垂暮老翁起了个名号:刀老魔。
山神庙里,住着冥原妖人们口耳相传的魔头,颇为讽刺的是,这个魔头却守了绛雪谷八十年。
人间,也太平了八十年。
庙里的山神,庙里的老魔,都在用一生的时光,守护着天下的太平。
只是如今这风雪山上,可是多了一个人,原本就破败不堪的山神庙,在这个不速之客到来之后,就显得愈发破败,因为这人身着华贵衣衫珠光宝气,与这风雪山上的破败景象,格格不入。
这个珠光宝气的衣着华贵的红面老者手中还拿着一根没有线钩的鱼竿,站在风雪山最高处,将手中的鱼竿,仿佛有线钩一般,甩了出去,然后就静静地等待着,仿佛在等着风雪山下有鱼上钩。
一只老黄狗吠叫不绝于耳,罡风却随着这老黄狗的吠叫愈发凌冽,而风雪也更加狂暴。
手持鱼竿的红面老者眉头一皱呵斥道:“老实点!再捣乱,等会儿就不是炖鱼了,先把你给炖了!”
老黄狗不屑地吠叫一声,摇着尾巴向山神庙中跑去。
红面老者为之气结:“嘿,这畜生!”
但面上却没有丝毫怒气,仿佛是早就熟悉了这老黄狗的脾性。
山神庙中,走出一位背着厚背鬼头刀的老人,眼神浑浊,手中还拿着个给摩挲把玩出了包浆光泽的酒葫芦,其中的酒香,骤然将这风雪山巅尽数笼罩其中。
而山下拖曳着十万大山蛮荒凶兽也闻到了这酒香,陡然间皆似讨好一般,鸣叫了起来。
背着厚背鬼头刀的老人眉头紧皱,很是不快。
那驱赶着蛮荒凶兽的玄甲巨人傀儡仿佛心有灵犀般,扬起手中如同大川粗细长短的鞭子,狠狠抽下,带起一阵血肉模糊,留下沟壑纵横的伤口。
红面老者嘴抽了抽,方才溅起得血,落在了他的脚下,正汩汩地冒着白气,而腥臭之味,也随之而来。
而他身边的毛色灰暗的鬼鹤,则是饶有兴地盯着那团腥臭的鲜血。
“你是成心恶心我吗?”
红面老者没有收起鱼竿,而是对着背着厚背鬼头刀的刀老魔怒目而视。
刀老魔喝了口酒,不急不缓道:“没错
,我就是在恶心你,怎么样,恶心到你了没有?”
老黄狗不知何时摇着尾巴,在刀老魔身旁,幸灾乐地望着对刀老魔怒目而视的红面老者。
沉默,尴尬地沉默。
红面老者专心对着鱼竿,仿佛将有一条大鱼要上钩一般。
而刀老魔继续喝了口酒,径自坐在了红面老者不远处的一块平整地石头上,倒是观赏起红面老者“钓鱼”来。
红面老者如同山峰,屹立在云巅。
十万大山有很多山,也有很多山崖,但最高的还是手持钓竿的红面老者所在的山崖。
钓线沉入云海中,竿子都弯了,上钩的“鱼”不小。
二十四节气的立夏喜欢钓鱼,所以他杀人也用钓竿,只不过是把钓线换成了因果。
立夏身边卧着一只毛羽灰黑,眼睛赤红的鬼鹤,迫不及待地盯着紧绷的钓线。
杀人钓元婴。
鬼鹤脚上绑着一封剑书,是从神都来的。
立夏猛的提竿拉线,一个金色的元婴从云海中破云而出,看那元婴的相貌是一个面目慈祥的中年人。
金色元婴摔在地上的后,顾不得疼赶忙跪地求饶,但立夏只是冷冷的看着不断挣扎的金色元婴。
谁会对钓上来的鱼心生怜悯。
鬼鹤看见元婴的一刹那,赤红的眸子陡然间亮了,上五境的元婴对于异兽是大补。
立夏看了眼急不可耐的鬼鹤,对求饶的元婴卫天成道:“前些年做的交易,你也该偿还自己的债务了。”
金色元婴闻言猛地萎顿下来,细看卫天成的元婴,其中夹杂着数道黑紫色的妖气,那是吞服妖丹的后遗症。
谁能想到上五境的山巅人物竟是靠着吞服妖丹来修行的。
鬼鹤见元婴萎顿,猛然用长喙将元婴叼入嘴中,嚼也不嚼直接吞了,发出极为愉悦的鸣叫声。
立夏也笑了,每次“钓鱼”他总会把猎物扔给鬼鹤,看着鬼鹤吃“鱼”的样子,他总会想起自己小时候。
家里有片鱼塘,塘基上种着桑树,阿娘用桑叶养蚕,阿爹用蚕粪养鱼,而他钓鱼吃桑葚。
那时他还养了只鱼鹰,叫小七,养小七不为捕鱼,因为阿娘说过用鱼鹰捕鱼太残忍。
所以立夏就钓鱼喂小七。
鬼鹤吃了元婴的样子像极了小七,但真正的小七已经不在了,阿娘也不在了。
阿爹还在,只不过记不起以前的人和事,包括他这个儿子。
立夏解下鬼鹤脚上的剑书,鲜红的印章很刺眼,剑书上写的,立夏只负责去执行,因为那个人同意了剑书上的计划。
拍拍乖巧地站在自己身边鬼鹤的头,立夏收起钓竿,转身走下了山崖。
鱼已经钓了,剩下要做的是正事。
鬼鹤恋恋不舍地目送立夏远去后,振翅飞入云海下,那里是虚境。
刀老魔就这么看着,良久,他才开口道:“这就开始了?”
红面老者立夏道:“开始了,你我谁都逃不出去的。”
“逃不出去就不逃,这有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身死道消而已。”
“你倒是潇洒。”
………………………………
第一百四十章郡庭且观潮
小孩子的气,只是一时,姜阿源和姜骊母女二人都不是那些心眼如针的,但是横亘在母女二人心中的隔阂,却始终存在着,不过两人却并没有再针锋相对。
姜骊叹了口气,心中那点子莫名的火气,也随着这一声叹息烟消云散,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到底,也还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她。
“快中秋了,你舅舅倒是想要见见你,到时你自己决定,若是想去,宫城的大门,绝不会阻拦你。”
宫装女子姜骊开口淡淡说道,虽然她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遮掩自己面上的期待,但是隐隐有些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姜阿源不说话,她也是极为聪明的人,如何看不出姜骊面上的期待与遮掩的纠结?
但是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始终执拗着,不肯轻易答应。
姜骊笑了笑:“多谢诸位对阿源的照顾,我先告辞了。”
说罢,便转身向着书院大门外走去,脚步却极为缓慢,能看得出,龙泉王朝的长公主姜骊心中,还是有着期待的,或许自己走慢点,阿源就能答应了不是?
可是姜阿源始终咬着嘴唇,纵然目光一直落在姜骊身上,可就是不愿意提前“示弱”。
姜阿源不急,王元宝倒是急了,虽然这母女二人的矛盾一直都在,但是如今的局面,却是实实在在与自己有关,若是姜阿源和姜骊母女二人,因为自己又加深了矛盾,王元宝可是不愿意看到的。
“长公主,不知宫城可欢迎在下吗?”
王元宝开口问道。
姜阿源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元宝,她没有想到,王元宝竟然会如此说。
姜骊等着的便是这句话,她能够为当今龙泉王朝皇帝所倚仗,靠的便是绝顶地聪慧,她早就猜到,王元宝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母女二人反目,而方才那句话,其实是说给王元宝听的。
在姜阿源的目瞪口呆中,姜骊转身明媚笑道:“那是自然。”
王元宝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厚颜应下长公主殿下的邀约。”
姜骊微微颔首道:“静候阁下佳音。”
说罢,姜骊脚步轻快地走出了书院大门,登上了门外早就侯下的轿,悠悠地下山去了。
王元宝松了口气,还是与聪明人打交道舒服,只是略微一提,便将这原本不好促成之事给定了下来,可是省了不少力气。
姜阿源看着松了口气的王元宝问道:“你真的要去吗?”
王元宝笑道:“那是自然,说起来,我倒是还真的没有进过皇宫呢,呵呵,青鸾你呢?”
青鸾接口笑道:“我也没有呢,哥,你能带我去吗?”
王元宝笑道:“那有什么不能的。”
姜阿源脸色纠结,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开口道:“我也要去!”
王元宝和青鸾对视,皆看到了各自眼中的笑意,不由得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气氛陡然欢快起来,倒是姜阿源,好容易得了个台阶,却又给无良的王元宝和青鸾摆了一道,羞愤难当,红着脸逃离现场。
不过,王元宝和青鸾两人的笑声却丝毫没有减小,反而愈发大了起来。
姜阿源脸色通红,跑进了书舍中,韩慎正带着他的一众“小弟”,在书舍中操练着,见姜阿源羞愤模样,不由得犯贱道:“怎么了,见着你那个梦里的情哥哥了?”
还没等韩慎继续说下去,再熟悉不过的疼痛自耳朵上传来。
“啊!疼,松手!”
姜阿源不断变换着手法,气力也愈发大了起来:“让你贱!我让你贱!”
韩慎的惨叫声在书舍中回荡,他的一众小弟不禁咽了口唾沫,大姐头真霸气!
龙泉王朝建康京除却了长歌江外,还毗邻着一处入海的河湾,如同外宽内窄的喇叭口,平日
里,也没有什么神异的地方,可就是到了中秋时节,日日有着潮汐奔腾万千,极为壮观,每年里,只有一次观赏的机会,赏月观潮,已经成了建康京中的达官贵人与平民中秋时节的传统,年年有今日,年年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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