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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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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老伯又是继续向下攀爬了一段时间，山壑深处幽冷的气息已经愈发浓厚，甚至连得光线都是黯淡了许多，一片昏沉。
“呜～”雨老伯刚落到峡谷底处，一道道凄厉的兽吼声已再次齐刷刷的响起，雨老伯皱了皱眉，刚迈出脚步，想要向里面探寻一下，一道破风声忽的响起，他偏头一躲，耳侧飞过一只金镖，再一个侧跨，又是躲掉几只金箭。
“来者何人？”峡谷中传出绵延回响的声音，十来道身影从崖壁之间一跃而下，这些人身穿黑衣，头戴箬笠，打扮似是樵夫，却颇显冷厉。他们抽出背后所负铁剑，迎风一挥，剑光直指雨老伯。
雨老伯对这些人的出现似是丝毫没有感到诧异，他瞧了瞧这些的装束，尤其是铁剑上所饰的金雕图案，方才迟迟地叹了口气。
铁剑虽冷冽，但终是凡兵，可添上些许个图案后意义却有所不同。雨老伯似是回忆了一下，开口道：“虽同是西楚，但琉阳城距离此处怕是要有数百里，金雕会的人马怎会出现在这里？”
金雕会三个字从雨老伯口中说出，十来个人影就都是蓦地一颤，他们相觑一眼，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有人注意到雨老伯手中还提着一只乌鹫幼鸟，当即喝了一声，冷怒道：“乌鹫幼崽莫名消失，原来是被你虏去的！”
听得提醒，几人也发现雨老伯手里掂着的赫然就是百禽中丢失的乌鹫幼崽。
雨老伯笑了笑，道：“你们有何图谋？竟然在深山中捉来凶残的山禽，致使山林动荡，凶物出世，这附近便是抚琴山的领域，难不成你们对抚琴山有所图谋？”
这些黑衣人似是被戳到秘密，脸色顿时变得像剑光一般冷冽，他们抄起手中铁剑，便想要欺身杀上，了结雨老伯的性命。
“等一等！”这时深处的峡谷再次传出一道声音，声音虽小，但却很清晰，动手的几人当即停下。
话音落下，一名头发杂乱皮肤幽黑的中年男子从峡谷深处走了出来，他脚步很迟缓，但走的却不慢，他走在挤满落叶的峡谷地面，却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脚步声。
轻功有“踏雪无痕”一说，但岂知“踏叶无声”境界还要高上一层，落叶极轻极脆，能在落叶上行走而不发出丝毫声音的人，岂不是已经将轻功修炼到将身形体重化为轻叶一般，落叶徐徐飘落，御风即可飘行，是以江湖中有一门轻功，名为《一叶逐风》，一叶逐风，顺风势而无长形，是一门很玄奥的轻功身法。
雨老伯眉宇间掠过一抹不可明察的神色，多年未涉身江湖，断绝一切与江湖之间的消息，归隐故园已有二十余载，武功可谓是停滞于此。
本来他也没有任何想法重拾武功，只是将自己终身所学交给自己的孙儿，他曾暗自立誓，轻易绝不会展露武功，可今日却因为两个外乡人心甘情愿地用出拳法，想来也颇有几分奇妙。
虽然归隐二十余载，对江湖世事不甚了解，雨老伯也绝不相信这门轻功已经成了烂大街的货色，毕竟这可是当年连他都无法掌握的轻功。
一叶随风，轻舞流苏，说起来简单，但要施展出来可真是太难太难，这门轻功非但需要身法与速度，还需要一颗淡泊轻松的心，性格愈发细腻就越容易掌握，所以这门武功在江湖中女子掌握地较多，后来有高手对这门《一叶随风》的心法略加修改，创出另一部更适合女子修炼的轻功心法《一叶轻舞》。
雨老伯自知自己心思粗苯浅陋，无能习得这门轻功，否则也不会败坏风情，雪月风花不再，使得他悔恨终生，但雨老伯仔细地瞧了来人一眼，却是颇为惊异，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习得这门轻巧功法的人啊！
说是太过粗犷也不为过，这个中年男子蓄着杂乱的胡子，而且肤色幽黑，衣衫粗陋，倒真是山间村夫该有的样貌。
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过来，却像是一缕魂魄悠悠地飘来，他看着雨老伯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想必是附近村子的老樵吧，这里如此偏远，寻常武者根本走不到这片山坳，想必是归隐的好去处？”
说着他瞥了瞥雨老伯手中提着的乌鹫幼鸟，又抬头瞧了瞧峡谷上方模糊朦胧的天空，笑道：“安安静静地归隐庄园多好，怎么非得牵扯到江湖的纷争中，这样吧，我给您一个机会，只要您把这只乌鹫幼鸟归还给我们，我们金雕会既往不咎，还可以许诺您一些好处，怎么样？”
雨老伯叹了口气，道：“如若你们打其它门派的主意，我倒是很乐意置身事外，可你们偏偏挑了个抚琴宫，我就算想置之不理，也不免有些为难了。”
“哦？老樵归隐前莫非也是个风流之人，竟会和抚琴山有着难舍难分的瓜葛？”中年男子笑道。
一语中的，中年男子一句话戳破了这些年雨老伯最不愿面对的秘密，往事不堪回首，只是因为过往太沉重，只能任凭其如云烟般消散一空，亦或是搁置心灵深处永不面对。
这个世界上，虽然实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有几件事情却是无论多强的高手，也会很难去解决甚至还要背负包袱痛苦度日的。
第一件，生离死别；第二件，雪月风花；第三件，富贵权势；第四件，武道天罚……
世间万般事，苦者七**，即便涉身江湖，习得武道也会遭遇太过嗔痴恶邪，从一开始便注定背负枷锁，如若能超脱一分，便会有一分收获。
而雨老伯也不曾想会被风尘所累，称的个归隐山林岂不知也是自欺欺人罢了，故园所在正好与那抚琴宫不差数里，虽不相见，但山水有意，风月含情，晚年无所追求，闲山淡水相依，倒也落得个小小的幸福，自己独自回味罢了。
然而这中年男子一语戳破雨老伯所有心思，这可就使他有些怒了，难舍难分，这个词形容的太贴切，但雨老伯既然已归隐山林，便自然不会允许别人玷污这份心念。
看到老樵混浊的老眼中似有怒色，中年男子得意地笑了笑，道：“既然老樵有意要阻拦我金雕会的计划，我也只好见识一下老樵您的功力了！”
话音方落，那中年男子已经如同落叶般在半空中飘浮着，山谷中并没有风，风因他而起。
他飘忽的身形创造了风，他又继续在风中舞动，地面上堆积的一层层干枯的叶子被吹起，转瞬间便充斥了视野。
“这功法是……一叶轻舞！？”中年男子施展身形功法，雨老伯当即便看出了其中的玄奥，他骇人一惊，问道。
………………………………
第三十章 琴声起
虽然练不得这门轻功，雨老伯对这门轻功的功法还是了解一些的，当即便瞧出了一丝端倪。
中年男子笑了笑，但这笑声竟已不再粗犷，相反的，这声音听起来是那般甜美，宛若出谷黄莺一般娇美婉转。
“老樵慧眼识珠，小女子佩服！”
“中年男子”伸出袖袍，纤美的柔荑在落叶中宛若初生的莲花一般晶莹，她的身影亦像花瓣在风中飞舞，虽然那是一个粗陋的“中年男子”在飞舞，但却是如此地灵动，翩然而俏丽。
雨老伯已明白，这女子应是化了妆，易了容，这等易容术的确不凡，直到现在女子表现出来他才有所察觉。
虽然只是中年男子的体态样貌，其风姿却依然娉婷婉约，清丽娇美，但……这舞虽美，却并不适合欣赏，归隐山林多年，江湖险恶却也并非淡忘，诸如钱色二字，有命去追求，也要有命去享受才是。
一叶轻舞的确很美，美的以至于能让一个化成村夫装扮的粗陋男子在风中猎猎起舞，风姿绰约，风韵犹存，但这是一门身形功法，而且是轻功中的上乘绝学，一旦展示出这门轻功，杀招必然已经暗自酝酿，如若只是忘情地欣赏，难免不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对于身姿绝色的女子来说，她们的身体便是最好的武器，不要说是褪去衣衫后的绝美身体，哪怕只是一肌一肤，可能都是无形的杀器。
如今这女子能露出一只手臂，吟出两道绝美的声音就已经如此诱人，只怕这女子也会很难对付。
雨老伯虽已是七十岁的老人，奈何也是个男人，早年对于红袖添香，风花雪月也有过深刻的体会，现在遇到这女子的魅惑应该毫不动容才是，但雨老伯很快发现自己还是小看这女子了。
女子的魅惑之力远远超乎雨老伯的预料，只是在施展轻功是夹杂些许功力，便能够将魅惑之术施展地似乎可以穿透灵魂一般，远非寻常女子的引诱手段。
雨老伯当即运功稳定心智，眼睛也紧紧地闭上，他已经不再自信可以抵御女子所施展的魅惑之术了，如果这女子再变回些装束，变成原来模样，甚至再裸露一些，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像被下了迷药一般凶猛地扑上去，如果真是这样，他一个老人可真是颜面尽失了。
他并不怀疑这女子的容貌身材，他至少也在风花雪月之间游历过，当然也具备审辨美人的能力，面前的这个女人，如果她肯将容貌展示出来，那一定也是一张美丽得令人窒息的脸，以及可以令得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忍不住想要犯罪的身体。
“咯咯～”见得雨老伯连眼睛都闭上，女子一怔，顿时掩唇轻笑起来，她的笑声是那么甜美，可老伯只能忍受，他可没有修炼到能够仅仅凭借气息便能够与敌人交战的地步，现在把眼睛闭上就已经有些弱势了，如若把耳朵也封闭上，那怕是只能任人宰割了，不过他也不相信这女子能够仅凭声音就能将他降伏，那样的高手一定存在，但以他的认知，这偌大的西楚疆域，顶多也只是只手有余。
谁知雨老伯刚闪过这个念头，女子就冷冷的嗤笑一声，她的面容并没有换回来，但那两只眼睛却变得格外漂亮。
就像是狐狸的眼睛，妖魅迷人，凤眉勾勒，眼角沁着万般的风情。
雨老伯的预料果然很准，但这女子却只是这般的嗤笑一声，她的身形飘忽迷离，宛若叶舞，倏地一霎，她怀中出现一把青琴来。
琴弦轻拨，顿时有潺潺呖呖的琴声响起，曲声入神，清冽而又空灵，如巴山夜雨，如雨打芭蕉，清扬悦耳，悠然四溢。
瑟音袅袅，让人心旷神怡，但不知为何，身在其中的雨老伯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的面容忽的变得格外苍白，似是承载着巨大的痛苦一样。
曲调虽婉转动听，但雨老伯蓦地听到这琴调，神思顿时就动荡了起来，如若不是他提前运功做了防范，此时的下场恐怕更惨。
但饶是如此，他也蓦地陷入痛苦的沉思，还是制造了巨大的空档，他意识到自己被琴声所控制，当即便顿了顿神，清醒过来，但一柄铁剑已经飞至胸前，他无力逃脱，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往一侧偏了偏身形，躲开了刺向心脏的一剑。
“噗！”
一剑刺入身体，虽已避开要害，但也穿透了他的身体，一口滚烫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他的脸颊已经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变得极其萎靡。
“嘭！”他运起浑身气力，朝着女子挥出一拳，女子反应倒是极快，而且以一叶轻舞的身法，躲开这一拳也是绰绰有余，但令得女子没有想到的是这道拳影竟然吹起了一道猛烈的罡风，身形如叶的她顿时被这股风吹飞了数米之远，那柄铁剑也从他的身体内顺势飞出。
“啧啧，不愧是昔日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虎拳之首，风月坛的二当家，雨涯！”女子飞出数米之后，方才缓缓止住身形，她笑了笑，竟是道出了雨老伯的名号。
雨老伯面色惨白，紧紧地捂住伤口，他已尽全力运起功力维系自己的血脉，否则鲜血横流，那就糟了，他瞥了瞥女子，面笼寒霜，但他已无力再与之计较，当即飞身一跃，跳上崖壁，隐没在峡谷之中。
女子轻声一笑，吩咐黑衣人道：“乌鹫幼鸟已经有人送回来了，这次可要关好了，如若再让这小山禽跑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雨老伯走的时候怎能还顾得上那只乌鹫幼鸟，他现在已经全力以赴地朝着山林飞奔而去，他相信那女子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而如今能救他的人，怕只有一个，虽然不知道她是否会出手，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使出全部的气力催动轻功，而飞奔的方向，赫然便是卧竹村。
村子里，云若汐和陆枫闲来无事便一直在瓣儿家里玩闹着，村中有一些陆枫童年玩伴，得知他们两人在瓣儿家里，也都赶了过去。
人多了，也就愈发地热闹，有人提出了捉迷藏的建议，大家顿时也就异口同声的同意了。
瓣儿家里的院落虽不大，但连着隔壁几个院落，也足以藏下这么多人了。
又是数到时间，陆枫从瓣儿家里的院子里走出，去寻几人的藏身之地。
………………………………
第三十一章 欧阳佩琴
玩闹的时间过得很快，从捉迷藏开始，陆枫和几个玩伴便一直在瓣儿家里做游戏，好不热闹，昊轩会提起射箭的比赛，但其他人人手只有一只弹弓，免不了有些吃亏。
小岩是几人当中年纪最小的，比瓣儿还要小一岁半岁，但做一些涉及跳跃举重的游戏，小岩却比任何人都厉害，不说陆枫自己，就连雨泽哥都啧啧称奇，要知道他们俩可都是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修习武功的人哩，虽然并虽全力施展力气，但小岩只是普通人的体质，竟然能有这般力气和弹跳力，怎能不让人惊诧呢？
除了瓣儿这个小姑娘外，这个阵营中还有一位真正可以称得上美丽的姐姐，雅楠。
她的年龄和雨泽却是相差不多，比起陆枫大上两岁，是一个青春俏丽的小姐姐，她平时出家门的时间相比贪玩的陆枫昊轩可能会少一些，毕竟她每天都呆在自己家里读书习字。
和对读书这件事颇为懒散的陆枫不同，雅南便可以称得上一个读书人了，在这样的村子里几乎是一个家家户户都敬佩的小姑娘，虽然女子读书好也不能参与科举入仕为官，但村子里没有男尊女卑的愚昧思想，在他们看来，读得书写得字便是有本事，至少和只能靠力气干活的村民不同。
当然村中还有一些年龄更大一些的哥哥姐姐，但该出嫁的已出嫁，该立业也已立业，从此便步入成年人的生活了，不是他们这帮少年少女所能理解的。
“小姨究竟去哪了呢？”玩耍中，陆枫还在时不时地念着自己的小姨，但云若汐真的找不到人了，从捉迷藏的时候就不见了，起初陆枫还以为是小姨故意躲起来逗他玩呢，可谁知都过一个时辰，又过了一个时辰，小姨竟然依然没有出现。
如若是以前，小姨是不会兀自离开的，而且也不会独自一人离开这么长的时间，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和小姨一直以来清净的生活，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打破了。
虽然罪魁祸首便是自己，少年太清楚了，如若不是自己偷练武功，便不会引起丝毫的麻烦，但……
下午时分，高山秀丽，林麓幽深，按照猎户的经验这茂密的森林应该是很热闹的才是，毕竟林中生存着大大小小数不尽的飞禽走兽，这个时候应该都离开洞穴外出觅食，但奇怪的是山林陷入了难得的寂静中，这寂静来的有些可怕，就像是接近黎明时最黑暗的夜。
雨老伯依然全力施展轻功在山林中穿梭着，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伤口处疼痛蚀骨，他却只能运起功力不让鲜血流出，拼着命地往村子赶，他要去云若汐的家里，那里深处竹林，能尽量减少一些麻烦，而且，他现在的情况能求救的人，也只有云若汐这个外乡人了。
其实，他从未见过云若汐施展过一丝一毫的武功，他知道这个女子也是有心归隐此处，但一旦涉身江湖，处处便是江湖，哪里还有净地。
就算是远离凡世的卧竹村，在这个几乎所有村民连武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方，也难免会被江湖牵扯，生在这个时代，便注定逃不出这个命运。
“咻咻！”
雨老伯正施展着轻功全力逃脱，他知道那女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但他没想到这女子这么快就可以追上来！
有些功夫的人，身体器官大多都会比起常人好上许多，各项能力都会有所提升，是以武者可以实现许多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追踪，有些武者的耳朵，鼻子，眼睛，甚至是身体全身的肌肤，都可以用在捕捉气息上来。
他们可以变得像猎犬一般，一旦捕捉到敌人的气息，便可以死死地追着敌人，不管敌人逃多远，都难以摆脱追杀。
但沿途凭借树枝间，绿叶间，草地上的气息捕捉到他移动的方向，至少也需要一些时间的吧，虽然雨老伯身上有血腥味，味道重了些，但在雨老伯尽力施展轻功逃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追上吧。
可事实却是打破了他的疑惑，一支支金镖暗器躲开后，那女子已经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
她手中抱着青琴，是一把桐木琵琶，琴体浑厚带圆，栗壳色漆，蛇蝮断纹，圆形龙池，椭圆形凤沼，雨老伯看到这把青琴，顿时怔住。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苍白的脸颊竟微微有些抽搐，他怒指女子，道：“竟然是你，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你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狭长的桃花眸流露出异彩，道：“雨涯，雨师叔，怎么了，终于想起小女子了吗？”
雨老伯的目光变得愈发冷厉，他心中似有愤怒滔天，湮灭了一切，这使得他再次忍不住狂吐出一口鲜血来，脸颊上已全然无一丝血色。
“竟然是你，欧阳佩琴，难怪你能如此清楚我的弱点，将我逼至死路。”无意去擦拭嘴角的血迹，雨老伯冷笑了笑，却全是苦意。
“雨师叔，看来你的运气不好，好不容易归隐多年落个安宁，还非要出来招惹麻烦，同样逃不出江湖人的宿命。”女子轻颦浅笑，但在那化了妆的男子容颜上显得那般狰狞。
雨老伯自知死路一条，也不再废话，甘心赴死，谁知女子狞笑一声，有意无意地说道：“唉，可惜那位闭月羞花的美人了，这次金雕会既然打上了抚琴宫的主意，你以为抚琴宫还能安然无恙吗？”
欧阳佩琴话音方落，雨老伯忽然面色冰寒，如同笼罩寒霜一般，可不等他再质问，女子的剑已经飞来。
女子身形宛若流光，一剑袭来亦是带着冰冷刺眼的剑光，杀气逼人，但铁剑插入雨老伯胸前的那一霎，却是“铛”的一声，欧阳佩琴和铁剑一起被弹飞出去。
只见一妙龄女子淡然地站在一侧，她伸出柔荑，一指轻弹，就将女子掀飞出去。
“云大夫！”雨老伯面色惊诧地望着云若汐，他不明白云若汐怎么会到这里来，又是以怎样的速度悄然现身，并以一指之力击退欧阳佩琴的一剑的。
云若汐依旧淡然，面颊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她仿佛就是一个简单而又安静的女子，柔顺的黑发随风摇曳，如琉璃般清澈的眸子充满祥和，清纯而又唯美，像一幅简单而又别具韵味的画。
“你是谁！？”欧阳佩琴失声惊悚道，饶是以她的功力竟然丝毫察觉不到这位看似简单的女子一丝一毫的气息！没有任何的功力，也没有任何怪异之处，真的宛如一个普通的女孩，但这样才最令人害怕，她的实力似是一个宛若深渊的黑洞，仅仅窥探一下就已经如此震撼。
可是云若汐没有丝毫搭理她的意思，而对雨老伯也只是帮他稳住伤势，仅此而已，没有说出一句话，也没有再多做一件事。
“好啊，雨师叔，没想到你归隐山林还依旧风流不改，又要糟蹋世间的美人，可惜这女子虽青春淡雅，却未必不是败月残柳，风华伤尽，才会想起勾引你这个老家伙！”
欧阳佩琴见云若汐安静地可怕，睚眦欲裂，脸上不禁露出怒色，但同时又心存敬畏，却也不愿就此结束，便冷言讥讽。
雨老伯听得这话怒气冲冲，奈何此时已无出手之力，否则怕也忍不住教训这奸邪的女子一番，同时他也为云若汐感到有些愧疚，但不成想云若汐就像没听见似的，莲步轻踏，向着村中的方向走去了。
心中虽惊诧，雨老伯还是忍着伤痛跟了上去，后面的欧阳佩琴已不再恶言相向，她愣了，也怕了。
这女子太寻常的，寻常的超乎凡人，如若她识趣的话，其实早就应该飞身逃命了，只是她心有不甘，方才想要试探这女子一番，但结果却让她更加震惊，这个女子，无疑已经达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能够达到这个心境的人，除了傻子那便是举世无双的强者！
心中掠过这般震撼的想法，欧阳佩琴也不敢再找两人的麻烦，返身向深林掠去。
………………………………
第三十二章 枷锁
傍晚时分，天气幽暗，穹苍低垂，晚蝉的声音渐渐隐退，草木蒸发的葳蕤气息收官，山谷中吹出幽冷的山风，云霭堆积在黑暗的山林，使得往昔皆是安静祥和的村子，多出了几分看不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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