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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野仙踪-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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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却看我如何?
这是个问句,却被说话的人咬字之间,硬是铺陈出了一股舍我其谁的肯定意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r?a? ? n?en? ???.?r?a?n??e?n ‘o?r?g?
林千军目光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来人头上梳着朝天髻,身上穿一件浅绿褙子,手上缠一串玉珠,娥眉如黛,双眼似乎隐带几分媚意也似。
此刻,这装束似道非道的少女就看着林千军浅浅而笑,只不过一个照面,这开封府里有名干练的吏员就觉得心头一跳,一股躁意止不住地从下丹田处升了上来。
这股躁意一起,林千军的目光就再也不受他本人控制了,肆无忌惮地在对方高耸的胸前与似乎仅可一握的腰肢间来回转动。
不但目光如此,连他的舌头也不由自主起来,只是点头道:“有道,有道,果真有道!这位娘子,你且过来留个名,俺护送你去见大府!”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凉风突然就在暑气蔓延的榜文前四散开去,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还没等林千军反应过来,就见得人群忽地散开,探出一支青翠欲滴的绿竹杖,那竹杖头上系着一条朱红丝绦,悬着一枚玉环,下缀着流苏,随着一位女冠缓步走来。
来人头上戴着一顶束发青莲冠,挽着一根银簪,身披素白道衣,却见那道衣上隐隐泛出一股青意,别有一番清冷意味。
人还没有走近,就让林千军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戒备心来。
林千军猛地收了收自己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杂念,向着那道姑喝道:“来者何事?”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那女冠走到榜文下面,举起手中青竹杖,只一挑,就将开封府的榜文整个揭了下来!
这个举动,更是让林千军猛然一惊,拦了上来:“这道姑,你揭榜文做什么!”
凑近了看,这女冠也是个面容秀丽的美人,但眉目间却隐隐有一股不可侵犯的气息,弄得林千军浑身上下不怎么自在。
此刻,他目光与对方一触,更是不自然地转过脸。
那道姑只是笑了一声,反问道:“既然是征辟有道术的女子,贫道便来应征,还能是做什么?”
自觉气势全被对方压了下去,林千军还是尽量提起气势来,喝道:“你说你有道术,却以何为证?”
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这道姑目光一扫,望向了一旁那一身媚意的念珠女孩,反问道:“这位小娘子,却又有什么道术,值得阁下护送她去见开封府尹?”
这一句话问出,林千军顿时一愣,心中叫道:“对啊,我为什么要带着那小娘子去开封府?”
他一个念头才起,就见那绿衣少女拈着手中玉珠,走上来向着这道姑双掌合十道:“这位师太,你说自己有道术,何不向我们展露一番,空口无凭,多么乏味呢?”
旁人或许看不清楚,然而就在绿衣少女向着对方合十的时候,一枚玉珠顿时脱出了珠串,朝着对方胸口射去!
然而还不待那枚玉珠近身,就被一股无形风力凝定在道姑面前,再也不能前进一分!
道姑望着这少女,面上表情淡然,只是猛地将竹杖一顿。'八零电子书。'
竹杖与地面一触,一声轻响,却骤然引动一股浑然罡气,自地面反震而出!
少女避之不及,惊叫一声,整个人便被震飞上天!
更不待对方有所动作,青衣道姑向着半空绿衣少女再赞一掌,顿时只闻一声哀号,人已经化成了一片红雪,洒满地面!
转瞬之间,一个大活人就变成了一片红雪,顿时人人惊惶,大叫一声:“杀人啦!”就变成了一片猪突狼奔。
林千军没有想到,面前这道姑一言不合,便痛下杀手,只是瞠目结舌,指着她,“你、你、你、你、你……”地哆嗦了几下,才叫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当着官府面前杀人!走……和我去见官!”
他手还没有朝前伸过来,就见着道姑手中竹杖一顿,他也是个机灵人,当下马上把手一缩,猛地朝后一跳。
道姑立在纷纷扬扬的红色雪片之中,伸出手来,拈起一片“雪花”,反问道:“看清楚了,这是什么没有?”
林千军闻言,大着胆子从地上捡起一片红雪,触手感觉却是一片粗糙,再送到眼前看了看,哪里有什么雪片,也没有人血腥气,只是一片染得猩红似血的碎纸!
他再朝着四周打量一圈,眼前所见,竟都是这样的红纸片,没有血,不见肉,更没有骨头。
而在他的面前,这青衣道姑面上还是淡淡的,只是摇头道:“借物代形、替死远遁,真是高明的移遁之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便在此刻,就见远处有个苍髯大耳的道人,手中提着蕉叶扇,如飞一般朝这里跑来,一面跑一面叫道:“方才是何人在此斗法?敢问仙山何处,师承何门?贫道洞光灵墟门下许玄龄,这里先见礼了!”
那青衣道姑望着许玄龄,面上却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像是方才的清冷气息一概扫尽,只有一派和煦暖阳一般的平易近人。
她向着许玄龄点头道:“许师侄是么?吾教从不在山中清修,只在红尘行走,仙山二字是说不得的。但我与令师魏真君相交多年,虽不是蓬瀛旧友,道友二字倒还可以讲得几分。”
许玄龄听见“道友”二字,就知道面前这女冠来历不凡,忙一躬身道:“弟子不知前辈驾临,有失远迎。但不知前辈道号上下如何称呼,弟子也好传知山主。”
女冠笑了笑,点头道:“你便告知魏真君,洛阳故友甘晚棠,知道他在此地开府,特来上門叨扰。只不过,来的可不止甘晚棠一人,还有他的搭档在,可要留神了。”
……
………
大相国寺菜园里,魏野戴上了一块水晶镜片,又调了调镜片上几个精铜镜筒的焦距,对着满盘子的碎纸片看个不停。
“纸只是一般的纸,但是上面画的东西倒是有意思。”
一面嘀咕,魏野指诀一动,数百片碎纸随指诀舞动间,聚合成了一张残缺的剪纸。
单看那残破剪纸的模样,倒隐隐是个长尾四足兽,只是头部和尾部都缺了大半,只有躯干部分完好,实在看不出来那是个什么动物。
望着这残缺的剪纸,魏野看了许玄龄一眼:“玄龄,你能想到把这些碎纸片带回来,足见你也是用心的。可是这剪纸最重要的部分,却被人拿走了。如今,我只能知道对方用的是类似翦纸成兵的蔡侯车兵诀一类变化之术,但是这剪纸上面没有符印可供参考,就连对手的来历也难晓得。”
说到这里,魏野叹了一口气,抱怨道:“剪纸成兵之术,素来是地煞变化之术的大宗,这个时空点,不知多少道脉都有流传,上到玄门正宗,下到旁门左道,就找不出不会这宗法术的人来。而且不光是道门,佛门中人,懂得这门术法的也不少,这范围也太宽泛了点。虽然我有十足的把握,那小娘皮就是暗害李师师的种唬侨硕寂芰耍挥兄ぞ荩性勖窃趺床橄氯ィ俊
说到这里,魏野一弹舌头,把目光一转,看了看不请自来的某个客人,喃喃道:“若不是半道杀出个程咬金来,惊走了那女人,说不定这个时候,早就把她拿下,开始撬口供了!”
对于魏野的目光,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笑得淡然:“魏真君,你要布置天罗地网,总要有得力的人手吧?若是我不来,对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用媚术迷昏了开封府上下,直接杀到李师师的行院里,谋害了那位花魁娘子。到那时候,令高足在宋徽宗面前,哪里还有圣眷可讲?”
魏野转过身来,残念地看了对方一眼,望着那张久违的丽人面孔叹气道:“甘祭酒啊,多年不见,你居然不走治愈路线,改当铁娘子了,这可对你的人气不好啊。”
面对着魏野的吐槽,甘晚棠神色自若,笑着应道:“像魏真君这样不忘初心的人,毕竟太少。”
“什么叫不忘初心,我只是比较喜欢吐槽。”
魏野一摊手,望着甘晚棠说道:“如今魏某已经不是那个在洛阳城吃了上家吃下家的掮客,身为道海宗源之主,天生地就和你们太平道处于竞争关系。甘祭酒,如今可不是当初我为凉州牧的时节,大家可以坐下来玩南北汉的把戏,说罢,你们太平道来这里到底是个什么用意?”
听着魏野发问,甘晚棠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似乎总没正形的仙术士,笑着反问道:“这次来到这个时空,我是作为个人,而不是作为太平道大祭酒的身份来协助你,这话你信么?”
对于这个回答,魏野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哈”了一阵,方才摇头道:“甘祭酒,暖阳般的笑容还是给太平道的兄弟们去用吧。太平道又不是只有十来个人的家族式团队,只要带着笑容鼓劲,就能把人们团结到一起了,到了你我这个地步,谁不得多一重执政者的属性——虽然魏某承认,魏某从来当惯了撒手掌柜,可这点东西,倒还不需要别人教导。”
对于魏野不给面子的回答,甘晚棠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反问道:“那么在道海宗源之主看来,像我和你这样的角色,都需要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魏野倒是回答得够快:“以量化的数据来看嘛,政客也好,武将也罢,无非就是那几项评价标准。统率力、策略力、亲和力、行政力,至于你我,还要多出一项来,甚至是重中之重的标准——神通力。”
说着,魏野耸了耸肩,大拇指一指自家鼻尖:“魏某若没有一身洞阳真火道基,哪里能在凉州夺权,杀尽凉并二州刺史太守?魏某若没有手中桃千金,当初在紫禁城中,哪里能以一身颠覆鞑子基业?不说别的,就以魏某粗粗建立的道海宗源,哪里可以和苦心积虑发展自家势力的慕容鹉平分天下,弄出个二圣临朝来?”
说到这里,魏野眉头一皱,望向甘晚棠:“怎么?你如今的修行,也到了瓶颈?”
直白地问出这句话来,甘晚棠嗔怪地望了他一眼:“只凭太平经法为道基,魏真君以为自己能修行到哪一步?”
魏野倒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半仙可期,散仙无望。不但我如此,左师兄与你们那位大贤良师,若无上元、中元太一君位助力,也只得止步半仙。左师兄还好些,毕竟他还有一场遁甲天书的仙缘,你们那位大贤良师,却是若无中元太一君位,早就到了天命将尽的死关跟前。”
甘晚棠听着魏野贬损自己名义上的师长,也依旧不动怒,只是问道:“那你可知道,吾教大贤良师,将舍去形骸,飞升上界么?”
听着这个问题,魏野倒也不讶异,张角就算得了中元太一君位,但是上元宫、中元宫当初都受贺兰公魔染深重,不得已之下,只能引动双宫同堕,张角与左慈在这上面得的好处比起自己就远远不如。而就算张角侥幸突破半仙到散仙之间的天人之隔,但是想要久驻人世也大有困难。
想明白了这一层,魏野笑着看了甘晚棠一眼:“大贤良师不在了,太平道当然还需要一位散仙级数的高人鎭压气运,怎么,甘祭酒有意乎?”
对魏野这个问题,甘晚棠笑而不语,就当是默认了。
但是魏野却不肯在这个问题上浅尝辄止,将脸凑过来道:“其实甘祭酒你也不用急着来我这里找突破机缘,大贤良师飞升了,可魏某与贵教也有几分香火情,让我顶替了大贤良师之位,与阿茗和你,大家和乐融融,亲如一家,岂不美哉?”
对魏野这句话,甘晚棠没有动气,只是笑着问道:“魏真君当真愿意接续大贤良师之位?”
“当然。”
对此,甘晚棠只是笑着拿出了一本砖头样的厚书,还有纸笔出来,交给魏野:“如此的话,有个仪式不得不做一下?”
“什么仪式?”
“请真君抄录一遍吾教教规,这在后古典时代有个名目,十分庄严大气,叫做‘抄党章’!”
………………………………
第二百四十九章。谁家小姑过青丘(二十九)
甘晚棠递来的数百卷太平经合印本,终究还是没有在魏野的笔下获得新生。 '天火大道'? ??.?r?a?n??e?n ‘
他乡遇旧识,然而此刻的两人,虽然还是一副言笑不拘的模样,但比起洛阳城中并肩携手时候,总多了一股凝滞感。
当初的魏野,是混入洛阳的落魄术士,全凭给那位老侍中打零工度日。
那年的甘晚棠,是太平道一个毫不起眼的分坛祭酒,除了救济些贫民,收养些孤儿,很难在道坛外听见她的声音。
曾经默契在心,如今却不复当初情形。
然而两人目光交错间,却是互不相让的坚定。
魏野自嘲地一笑,而后放弃了在口舌上占便宜的想法,反问道:“以甘露瑞应符护住凡人心脉,使恶咒不能加害,这活计,你做得做不得?”
甘晚棠静静地看着他,反问道:“仅此一点小事?”
仙术士一耸肩,感慨道:“自然不止这一点小事,还要防备对方催发的恶咒反而伤到了你的身上。那恶咒的路子,看着是密教一脉,但少了点观自在的六道救度、悲智双运的沉凝之感,犀利之处,倒带着些文殊师利一脉的威德煞性。你如果做不来,我另外再雇人来办,怎么样也不叫你吃亏就是。”
对魏野的这句话,甘晚棠笑了一笑,只是问道:“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不然还能如何?”
对魏野的回答,甘晚棠没有再做评价,只是望着魏野正色道:“也好,人我是要救的,但向你借个帮手,肯不肯?”
……
………
玉仙观中,得了洞微先生封号的许玄龄,面对着一脸喜色上面,却又满是不舍的玉仙观主王正一劝道:“师兄你何必做这些小儿女之态?贫道既然发心要为世间穷苦人稍稍解除些病痛之苦,又怎会去上清宝箓宫那等天家宫观住持?还依着从前例子便好。”
王正一听许玄龄这样讲,略略放下些心,又望了一眼后院,方才说道:“师弟素来是个老成人,你办起事来,我们自然都是放心的。也多亏了你在此,我这玉仙观中却是安稳了许久,就连我观里那女飞卫,也比素日文静许多。她听说你因为医术得了官家赏识,要到上清宝箓宫去,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许久,却还劳师弟去看看了。”
许玄龄听了,点头道:“恰巧我奉了法旨,也要寻陈小娘子有事,便一道说了也罢。”
说罢,许玄龄将蕉叶扇一摆,向着王正一道了声“师弟少陪”,便向着玉仙观后院走去。
王正一望着许玄龄的背影,却笑着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自己走到一间小屋里,向着那堂上供着的牌位上了香,说道:“陈提辖,自你当初将令媛托小道照顾,如今也有许多年了,倒还算幸不辱命。'txt全集下载。'只是令媛的性子,倒不像是俺玄门中人,却是你们将门后人的脾性。不过我知晓提辖生性好道,也与提辖结识一场,索性便在过往羽士中,为令媛选了一位极好的夫婿。我这位许师弟,不但精通医术,又有一身道法,虽然年纪比令媛大了一些,但看两下里倒还两情相悦。何况我这位许师弟如今也得官家宠信,赐了道官名位下来,也不辱没陈提辖你的家风。依着我看,过些时日,我便厚着脸皮做了这份大媒,也算了了你我一桩心事……”
王正一在这里絮絮叨叨说个没玩,那小屋上面,却有人听着壁角,啧啧叹息不止:“陳希真是我当初一发了账,你却要把他的女儿嫁给我这个老学生,他要不是已经形神俱灭,真留了些残魂在这牌位上。嘿,老观主,他要不玩个冤魂显灵,那就是对不起你们俩多年的交情!”
说着,仙术士抬手向下一指,顿时牌位前插的线香猛地熄灭,倒把王正一吓了一跳。
且不管王正一这里向着陳希真的牌位大谈儿女婚姻之事,许玄龄走到了后园里,只见面前一团青光来回飞旋,带起森冷剑气,使人照面胆寒。
许玄龄向着这团青光叫一声:“陈小娘子?”
却见那团青光中猛然有一道剑气迎面刺到!
剑气砭肤生寒,许玄龄忙将阆风玄云扇朝前一架,腕子一抖,扇走刀势,正是胡家刀法中“闭门铁扇”一式。
借着阆风玄云扇将胡家刀法施展开来,许玄龄将蕉叶扇再一卷,却变招成了“怀中抱月”。
闭门铁扇刀与怀中抱月刀,两招刀法互为虚实,正合阴阳之变。前一招闭门铁扇,许玄龄用的是实招,这后一招怀中抱月,就全然是虚招。
在许玄龄,只不过想把那口青錞剑格开就得,没想到他把怀中抱月使成了虚招,顿时怀中猛地多了一人,连冲带撞,直挺挺地就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许玄龄眼前就正好对上了陈丽卿那张俏生生的脸。
被撞了这一下,要换成旁人,还在许玄龄这个岁数上,不弄折了腰都算是天尊垂慈。但换成了许玄龄,他在洞光灵墟苦修一场,吐纳练气,早过了炼形退病一关,除了一部苍髯看着老相,但身子健壮处也不比林冲、鲁智深这些打熬筋骨的武人差到哪去。
被陈丽卿按倒在地,他倒还好整以暇,望着面前这个性子莽撞的女孩笑问道:“陈小娘子,这却是做什么?”
陈丽卿盯着面前苍髯道者,俏丽面容上却是绯红一片,也不知道是刚才舞剑运动过量,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
只是盯着许玄龄的脸,陈丽卿的脸上红得越发艳丽,就如同闹春的红杏一般,只是一口气不带停顿地叫道:“你、你,你是要被官家选中到上清宝箓宫做提举去的,这小道观也留不得你,以后你也不替穷人施药看病,也不在这里落脚了是不是。那你还管我作甚?我、我这就替你收拾行李铺盖去,你也不必谢我,我也不稀罕!”
说完这一大串,陈丽卿仿佛才发现自己坐在许玄龄身上,顿时面上通红如樱桃,几乎都要滴出血来。她猛地跳起,就要朝着外跑。
然而就在此刻,却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就这一下,陈丽卿似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敢回头去看那人的脸,只听见许玄龄的声音款款地道:“丽卿,俺几时说过要离开玉仙观,要离开你了?便是官家要俺住持上清宝箓宫,那哪里又比得上这玉仙观?玉仙观虽小,这观宇,还有观中人,方是许某心安所在。”
说话间,陈丽卿似乎还听见许玄龄低声嗫嚅了几句,却没有听清,又听见许玄龄沉声道:“然而官家恩遇,许某不能不报答一二。如今官家身边有亲近人遭劫,需要许某医治,还需要一位精擅武艺的女冠护法。丽卿丽卿,你可愿意帮衬许某,将这件差事应承下来?”
陈丽卿愣了一愣,依旧不敢回头,只是微微低下头,小声问道:“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再真也没有的!”
得了这句保证,陈丽卿猛地挣开那人的手,头也不回地就跑开去,只是大声应道:“俺……俺答应你就是了!”
陈丽卿一溜烟跑了个不见踪影,魏野擦了擦指尖,将凑近嘴边的一只红色领结拿开,转过头来望着许玄龄,正色道:“玄龄,既然察觉了这丫头的心事,何必再和她装傻?这丫头看岁数也快成人了,你如今修道已有小成,又不算是什么嫩牛老草、嫩草老牛的事体,干什么还跟她支吾着?我今天算是小小地推你们两个一把,不用谢我!”
说罢,魏野也不管许玄龄,身形猛地纵上半空:“要给李女史疗伤,还有的是工作要忙,玄龄,你这边自己好自为之吧!”
……
………
马前街,李师师行院。
虽然这两天都是大门紧闭,但是汴梁城里哪里藏得住消息?
各种各样窥视的目光,早已若有若无地在门首晃来晃去。
对此,上至李姥姥,下到玉钏这样的小使女,也只能咬紧牙关,关起门来,等待着那个据说有大神通的洞微先生到来。
但洞微先生没有来,一只模样憨拙的团子猫,却从后墙上费力地翻了上来,两只小前爪扒住墙头,盯着那栋小楼,没什么精神地说道:“叔叔,你还记得么?我念书的时候选的是法律系,要是李师师想和赵佶这文艺色狼结束这种包养关系,我倒是可以给她提供全方位的法律援助。但是给她治伤?我解剖课的时候,一时失手超度的鱼啊、蛤蟆啊,可是不少!”
这句话一出,下面托着她两条小短腿的蛤蟆王超顿时一个哆嗦。
一旁,魏野隐蔽了身形,膝头横着一卷素绢,手中拿着两用扫描笔,先对着小楼微微比了下比例,而后猛地在素绢上落下数笔,草草勾勒出这座小楼的轮廓:
“我也完全不指望你去负责甘祭酒那部分工作啊,只要全程盯着那口怪剑的物性,确保它咒力变化的时候把它的后续变化打断了就好。至于甘祭酒,她本来就是掌管的后勤与军医系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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