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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野仙踪-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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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漆盒里的人面蜘蛛被我用太平经章句封住,不能吞噬尸体血肉,那就只好靠着本能寻求母体血肉饲育,照着它的反应这么一路找过去,准没有错。”

    这推论确实是严丝合缝,极见某个仙术士在老本行上的深厚学养,然而司马铃却不给他什么欢喜赞叹的捧场,很直接地问道:“叔叔,要是按你这法子那么一路找下去,我们要花多久时间。”

    “用不了多久,最多只要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司马铃没好气地道,“几个时辰,小哑巴就算生命无虞,我们找到他时,怕也不是跟着你背诵经书的男孩子,而是男人了。”

    “对此小僧我有异议,”半截头陀适时地插话进来,“地夷夫人虽然和本地的妖怪关系好得有些过分,然而哪怕她身上妖气再重,总还是一位地祗尊神。而女神又不是女汉子,排场和情调这种总能浪费许多时间的东西,对女神而言,就和男人看待姑娘们是不是完璧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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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冥礼,妖宾,恶客(一)

    在那些最出名的老故事里,权倾一方、神通广大的女妖王们,因为恋慕某个老和尚的臭皮囊,总要做出各种各样如闺阁女儿家的矫情把戏来软香纠缠之、温玉厮磨之。(首发)甚至十天半月下来,都还放着那老和尚一身清净佛体是完璧,就没有想过什么触手、蜡油、硬弓上霸王。

    既然连这些久见群山不是峰的女妖精,也能充出个大家小姐的斯文作派。没道理受万民香火礼拜,出入有仪仗卤簿,享受如真正豪门贵户的一方鬼神,反倒处事不体面起来。

    魏野单手托着漆盒,面上没露出什么情绪,只将头略一点,随即就拿起赶车的长鞭,朝着驴屁股轻轻一晃。

    赶车鞭啪地轻响一声,青驴颈子上套着的白铁圈子上一排天城体梵文字母霎时亮起,一道佛偈轻轻响在夜风中:“南无大力王菩萨。”

    佛偈起,驴车动,青驴拉着栈车,蹄声哒哒而响,踏碎夜月下满地霜白,这个临时组建起的追踪小队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

    ………

    驴车在按照仙术士的指引前行,而在这条的路的尽头,但见云低垂野,山高接云,山道之上,石阶蜿蜒,却有无数的萤火虫沿着石道飞舞,映出幽绿一片。长长的石道之上,有枯瘦老僧头裹一条惨白色的白叠布,手中持着一条双股八环的短柄锡杖,轻轻摇动着,发出琅琅的清响。

    老僧身后,有高大丈夫,长髯及膝,冠冕修洁、佩剑向上而行。也有白发翁媪自老僧身旁擦身而过,鸡皮佝偻,相携朝前。还有娥眉闺秀持伞,青衣童子背琴,富户乘肩舆,贫儒负书笈,不论是贫是富,是贵是贱,是美是丑,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所有登山者面上都带着一股无可掩藏的欢喜意。

    面上含笑容,足下生黑气,这是非人间的欢喜意。

    非人的队伍中,一架四抬滑杆显得分外占地方些,躺在滑杆上的那个黄衫胖子,一手按着自己头上的铜冠,一面小心翼翼地吩咐着:“抬稳当些!前面要低,后面要高,再不平着些,我就打发你们去伺候某家那两个老兄弟!”

    这般训斥着,那四个白帛贴面的轿夫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将步子放得更慢了些。

    黄衫胖子喘了口气,一扭头却恰好看见了熟人。

    “奢摩罗大师,夫人今夜要在莽山原开殿设宴,你这是要上哪去?”

    有着奢摩罗这个异邦风格法号的老僧,紧了禁身上的那件袒臂袈裟,手中的短柄八环锡杖止住了摇动,向着黄衫胖子单掌立起打个问讯:“见过佟檀越,老衲要下山去了结一桩因果,行行即回。何况老衲昼伏夜出,至子时不食,夫人的布施,回头再领受不迟。”

    黄衫胖子听着老僧话意里无尽慈和,隐带一丝哀戚,方才注意到,这个老和尚今日不曾光着头,反倒拿一条羊肚般的白叠布手巾裹起了秃瓢,看着无比别扭。他忍不住伸手抓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脯,疑惑道:“如今天气正渐渐有了些暑气,大师怎的却把头裹上了?”

    听着黄衫胖子的疑惑,老僧面上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正容答道:“裹头为白衣俗人法,比丘不得为之,世尊唯听许诸弟子头冷痛时,以白叠布裹头。”

    说罢,他举起手,绕着头顶旋了一圈,轻声答道:“老衲今日回寒林,见八功德池化地狱血湖,声闻弟子变含恨之骨,顿觉八风骤起,满头寒痛,所以依戒律用白叠布裹头。”

    八风者,不是东西南北风,不是春夏秋冬风,是心头利衰毁誉称讥苦乐。老僧心头八风起,更兼察觉到血洗寒林那人留下的一股阳火气息,禅心不复安稳,欲行欲动。

    琅琅的摇动锡杖声再起,老僧向着黄衫胖子再打个问讯,叹息说道:“降服怨敌此部事业须得成就,我佛慈悲,便让老衲今日调服那敌,调服这心。”

    一语道罢,老僧轻轻摇动手中短柄锡杖,踏下石道。他的僧鞋与石道上的苔痕一触,却像是有人拿着轻薄的素纱在青苔上拂过,不留一丝痕迹。

    注意到了石道上的苔痕,黄衫胖子微微眯起一双细长眼睛,暗暗感慨,不料寒林中那些蛤蟆和尚被诛戮一空,却成了这个老邻居的莫名机缘。此刻的老僧,只怕已经隐隐要踏过欲、色二关,直入初禅境界,隐隐可能看到头上那一层天。

    然而这样感慨,也只是随心而起,随心即灭,黄衫胖子探手入怀抓了抓左乳,随即抱怨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就不能把这滑杆抬得更平、更稳妥些!”

    ……

    ………

    僧鞋踏过苔痕而无迹,驴车经过土路却得留下车辙。魏野坐在车辕边上,一手平托着漆盒,感受着人面蜘蛛在漆盒中的躁动。蓦然,他一扬赶车长鞭,鞭梢带过一声脆响,驴车猛地停了下来。

    道路前头,有一位形容槁枯的老僧,伫立在道路中央,伸出握着短柄八环锡杖的右手,似乎是要搭车。然而这老僧双脚之下,隐隐有虚虚浮浮的黑气环绕,怎么看也不是个好路数。

    魏野看了看这头包白羊肚手巾,一身袒臂袈裟的老僧,像在说“吃了吗”般问道:“和尚,拦路是要搭车?”

    “檀越误会了,老衲要搭的,非是搭寻常之车。”

    “我这里不是羊车。”

    “老衲不是罗汉,不搭羊车。”

    “这车也不是鹿车。”

    “老衲有幸听闻佛法,不需缘觉的鹿车。”

    “我这驴车更不是牛车。”

    “老衲有执著,不能放下,如何乘牛车?”

    对答之间,魏野将掌中漆盒朝袖囊里一丢,方才微哂道:“不愿登羊车作罗汉,不肯学缘觉与菩萨,和尚,你要搭什么车?”

    老僧默然片刻,然后直视魏野,将手中短柄锡杖伸出,正色答道:“老衲正在等待一辆押送外道入阿鼻地狱的鬼卒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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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冥礼,妖宾,恶客(二)

    道路尽头,枯僧拦路,车上车下,都是看似散淡却杀机四伏的机锋。

    司马铃盯着老僧警惕地望了望,然后向着半截头陀低声发问道:“我叔叔说的什么牛车羊车?”

    半截头陀紧紧握着锡杖,一身精气神都提到了一处。毕竟是接受了魏野的雇佣,一旦动起手来,他自然不肯当一个单纯的围观党。然而此刻面前这隐隐身带道气的仙术士,面对那个枯瘦妖异的老僧,却是开口谈起了佛理。

    魏野先说羊车,在佛门里,羊车代表着声闻罗汉的解脱之道,老僧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解脱。

    魏野再说鹿车,鹿车代表着独觉圣人的智慧之道,老僧却坦然回答,听闻佛法的自己,依然痴愚,不得智慧。

    魏野最后说牛车,牛车即是菩萨的慈悲之道,老僧直截了当地告诉魏野,自己有执著,无慈悲。

    魏野三车之问,本欲动老僧禅心,抢占先机,然而这妖异枯瘦的老僧,身上邪气逼人,却是有一颗无碍禅心。

    我来杀你,即不求解脱,非得智慧,无有慈悲。

    我来杀你,即不理戒律,非求正果,无有挂碍。

    杀便要杀,余者小事也,皆可置之不论。

    于是这对答间的气氛就变得萧杀一片,仙术士和老僧之间,皆是修罗道上凶戾意味,容不得他再掺和进去。

    三问不得乱心,魏野看着这个曾在夜色中随同群妖游走过街道的妖异老僧,也大感无趣。他放下赶车的长鞭,跳下车来。

    双脚落地,仙术士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你师父?”

    被魏野笼在袖中的蛤蟆王超没敢吱声,魏野满意地晃了晃袖子,把袖中蓝田玉香盒颠了几下,赞叹道:“这便对了,真是有前途的家伙。”

    趴在蓝田玉香盒中的王超满嘴苦味,又被魏野摇晃得头晕脑胀,却是一点大气都不敢出。

    老僧看着魏野那只袖子,面上终于有些松动,然而这些动摇,终究只是末节,老僧握着短柄锡杖的手,轻轻摇动,琅琅轻响中,面上只剩下庄重神色:“老衲奢摩罗,敢请教。”

    听着这老僧报上名号,魏野眉头微微一皱。

    奢摩罗是梵语,意思是地狱所生的荆棘,其刺如磐石琢磨之刃,这显然是法号,不是真名。法号这种东西,表示着这妖异老僧摄归于佛门之中,却是不能借它来施展魏野最易上手的呼名制鬼术。

    皱眉间,魏野剑未出鞘,袖管中却有一道火光,骤然窜出。

    火光如蛇,蛇的本体乃是一支精钢短箭,箭上洞阳剑祝符文蟠曲,隐隐透着纯净的燥意。

    老僧感受着那支朝着自己咽喉刺来的短箭,感受着箭锋炎劲中隐隐含着的一丝血腥气,眉间微有愤怒意。

    这一丝愤怒,随即便化为一声梵呗之音:“唵!”

    这一声“唵”,并不似寒林中那些青蛙化成的和尚那般洪亮,然而发声之间,却隐隐有震动空气的意味。

    佛门中秘密相传,“唵”字为佛部之心,为诸佛三身,为过去现在未来一切如来三种难坏之金刚德性,持此咒母,能得禅定波罗蜜,能成就一切功德利益。

    唵字声出,老僧伸出左手,食指拇指相扣,向着六甲箭上一印。

    手印前举,正对着六甲箭的箭头,火焰燃腾之间,六甲箭不停跃动,却是不能再进半寸!

    似乎早就知道了六甲箭不能奈何了这妖异老僧,魏野并不在意,肩头微晃,机簧弹动响声里,桃千金铮然出鞘!

    魏野六甲箭出,老僧以佛门手印应之,然而此刻桃千金出鞘,这自号地狱鬼棘的老僧,又有什么法子来应对?

    桃千金上,洞阳剑祝火光跃动,赤红隐带绀紫的剑锋直劈老僧面门。

    似是感受到了剑上所带的那一股炎劲较六甲箭上更要纯净热烈许多,奢摩罗面上神色不变,右手一翻,短柄锡杖自下而上,直迎桃千金而上。

    魏野一剑下劈,然而奢摩罗的锡杖却是反走偏锋,锡杖上挥,就这么将桃千金套进了锡杖股轮之中!

    眼看着对手这口法剑入得彀中,老僧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得色,口中再发禅唱:

    “无始无终,无古无今,虚空法界,内外自性,如是如是,寂然一因!”

    禅唱声起,锡杖之上,八环齐动。

    八只铁环摇动起来异常地规矩,因为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被套在锡杖股轮之中的法剑。

    一下、两下、三下……

    四下、五下、六下……

    每一下都恰好打在桃千金的剑脊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声音之所以出现,那是因为物体受到了振动。

    铁环不断敲击,所以桃千金开始不停地振动。

    一开始这点振动并不足以让魏野重视,然而片刻之后,随着铁环的敲击,桃千金嗡地响了起来。

    会发出嗡嗡的声音,那是因为桃千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不停地振动,一环去,一环来,铁环的敲击让桃千金震得越来越快,震幅也越来越大,甚至魏野握剑的手都感到了一阵阵的痛麻!

    如果桃千金只是寻常的桃木剑,那么在锡杖铁环的第一轮敲击中,就很有可能被击断。如果桃千金只是一口匠人锻造的坚利青锋,在如此高速的敲打振动中,坚硬的铁剑也会变弯,上好的精钢剑也可能会折断。

    所幸,桃千金乃是古桃仙历雷劫而留下的遗蜕,无论韧性还是硬度,都不是凡铁可比。然而虽说桃千金不怕锡杖上铁环无间歇的敲击,可是握剑的人,却不能再傻等着面前这老妖僧把自己的右手震麻。

    魏野感受着掌心的痛麻之感,腕上用力,同时掌心真气疾运,唤醒了桃千金。

    桃千金是某位道门剑修炼废了的剑胎,却被魏野以太平经法正传法诀重新祭炼,赋予了新生。剑中蛰伏着太平经中杀伐一切阴邪非道的洞阳剑祝,是斩妖之剑,亦是净魔之火,此刻剑上赤红光焰化为几如实质之火,狠狠地烧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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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冥礼,妖宾,恶客(三)

    桃千金上洞阳剑祝引动离象三炁,化为焚妖灼邪的洞阳真火。{首发}

    可惜桃千金的剑锋之上却套着这妖异老僧的八环锡杖的杖头股轮,别有一股特殊的气息淡淡附上了剑锋,抵挡着洞阳剑祝灼尽一切阴邪的真火之威。若不是如此,

    单以魏野潜心于道术、修持至今的造诣而论,此刻,剑上炎劲早就化为噬魂火剑,斩下了奢摩罗那干瘪枯瘦的头颅。

    真火似是无本之火,却在桃千金上稳定地灼烧着,人间世的阳和之气以桃木法剑为桥,以魏野本身为引,不断地汇聚在剑锋之上。透过洞阳真火,仙术士可以感受到,在剑与锡杖之间,有一层浅浅的阻碍,并不如何强韧,反倒有些说不出来的粘腻,像是青盐洒在鼻涕虫上渗出来的淡黄液体般让人恶心。

    自然不是妖气,不论妖气还是鬼气,遇到了洞阳剑祝这天然的阴邪克星,这等弱小的妖气鬼气,都只有被焚灼殆净的下场。

    与纯然来自人间的阳和之气不同,那浅浅的气息虽然也带着清妙纯正之意,然而在纯正之余,却是一股说不上来的与人间疏离之感。

    虽然是第一次在实战中接触这种气息,然而作为宗教、民俗、神秘学专精的失业民俗学家,魏野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这股厌弃人世的疏离之感。厌离红尘,厌离五欲,厌离爱恨,也厌离着生,厌离着死,是名厌离无常的出世间心。

    这让人作呕的疏离高冷感觉,若是魏野没有弄错,这就是枯瘦老僧修成的本命佛息。也正因为这老僧修成了这一丝佛息,才堪堪抵住了洞阳剑祝的杀伐之威。

    也就仅仅是堪堪罢了。

    火舌****着短柄锡杖,不多时,这锡杖股轮便被烧得透出一股暗红色来。魏野的洞阳剑祝虽然玩得颇为精妙,然而毕竟不是那些真正懂玩火、会玩火的牛人,没有瞬息之间就以无上神火烧融了这支短柄锡杖的惊世骇俗能耐。

    然而就在这样的烧灼之下,锡杖之上铁环不再灵动如活物地连连跳跃,就像干涸的水洼中待毙的鱼虾,要死不活地轻轻弹动几下,就算是最好的表现。

    奢摩罗握着短柄锡杖的掌心也穿来了一丝皮肤被灼烧后的焦糊味道,然而老僧面上依然只一味地露出些坚毅神色,并不肯放下手中的锡杖。

    魏野晓得这些和尚——哪怕是这来路很有些问题的妖怪和尚——只要得了佛门正传,别的方面或者很稀松,在对抗生理性的痛苦上却都有着见鬼的高豁免。要再这么相持下去,虽然自家这么坚持烧下去是稳赢的,可是一身真元也就浪费了个七七八八。

    某个仙术士从来就不是个愿意用高尚二字去做墓志铭的仁者,魏野握住桃千金的手不怀好意地朝下压了压,心念转动间,他的目光朝着身后一瞥。

    感受到了这股带着催促意味的目光,一直在驴车上横摆锡杖作护卫司马铃模样的半截头陀面上露出一个不怎么诚心的歉然神色。这个蓄着板寸头的非主流法力僧,终于想起了自己还和这看上去十分有纵火狂倾向的仙术士签订了一份临时雇佣合约。

    握着锡杖跳下车,半截头陀走到了魏野身侧,叹息说道:“主人家,你明知道这位老伯也是我佛门弟子,却还叫我来杀?”

    “不叫你杀,难道叫我在这里像死蠢的武侠小说里一般,和这老妖怪对拼内力一般比拼着法力,这样子就比你杀来得好些?如果这是你的真实观感,那没说的,把雇佣金和违约金都付过来先。”

    虽然比拼着法力,然而仍然有余力开口的魏野一挑眉毛,直接将问题简单粗暴地归结到了经济问题上,把半截头陀噎得不善。

    “你是主人家,你说了算。”

    半截头陀只能这样应了声,握紧了手中锡杖,杖头那生铁铸成的粗糙铁环上微微泛出些光泽来。

    这些光泽中带着与枯瘦老僧的佛息极相似的纯正意味,与这枯瘦老僧那带着疏离人间之意的佛息不同,半截头陀锡杖上的光泽只有一股沉默坚固的执著。生铁铸成的粗糙铁环,似乎也因为这股执著,渐渐有了些金刚杵的坚固不坏意。

    魏野继续催发着桃千金上洞阳剑祝,然而感受着锡杖上的佛息中那一股坚忍执着味道,还是不由得诚心诚意赞叹道:

    “五种非法事,五类头陀行,不食鱼虾盐酱乳酪酥油,断鼻间舌间一切欲,不穿丝绵锦绣皮裘羽衣,断身内身外一切欲,不住村落城镇王宫僧院,断眼中耳中一切欲。以你禁绝眼耳鼻舌身欲求的断五欲法门,对上这个手上烫伤也能忍耐的老妖僧,堪比等待弥勒下生的头陀第一大迦叶对上了烧毁十指供养佛祖的大菩萨,佛法果然是受虐狂的最后乐土。”

    对于这样毫不吝惜的赞美,半截头陀只能全当没听到,全副精神贯注于锡杖之上,以当头棒喝之势,一杖打下!

    枯瘦老僧苦修多年才得成就的这一点佛息,为了抵挡洞阳剑祝引出的真火侵伐,有八成凝结在了短柄锡杖上。剩下的二成,则用来结成手印,定住魏野祭出的那支阴险符箭。此刻他的光头上只有一块羊肚手巾,无论如何也抵不住这一记挟着法威的当头一杖。

    一身修为,为了复仇而起,如今却为了保命而与对头僵持,老僧只有双眼尚有动作的余裕,于是他向着打下的锡杖抬头望了一眼。

    抬头一眼,只见放大了的锡杖股轮,然而老僧头上裹着的那块羊肚手巾骤然松开,变得有竹席般大,直朝着半截头陀罩了过去!

    白布不是如混元如意石那样物理学意义上的变大,而是那些竖经横纬的白线,就在这一瞬间纷纷展开,像是一张扑面的网。就在网中间,有一支极长的物事,像一条剑鱼的长喙般,飞快地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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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冥礼,妖宾,恶客(四)

    这东西上生满了淡红色的绒毛,看着柔弱无力,就像是南国某些植物开花之后,那一条长长的花序。{首发}然而这条花序上却透着股浓浓的血腥臭味,就这么贴上了半截头陀的咽喉,贴上了他的颈下大动脉处。

    老僧奢摩罗的声音含混不清地响起来:“你是佛门弟子,老衲也是佛门弟子,你却帮着这东土震旦国的外道来杀老衲……我佛如来说五逆重罪,你身为比丘却来杀害老衲,这便是破和合僧的无间大罪……你且向阿鼻地狱中忏悔吧……”

    随着这些话,一股与方才不同的深沉妖气,就这么从老僧身上散发了出来,通过那长长的喙,轻而易举地钻破了半截头陀颈子处那些陈年的积垢老灰,破开了半截头陀的皮肤,开始贪婪地吸吮着半截头陀的鲜血。

    那种发出了“嗍嗍”的声音很不好听,让魏野听着尤其感到恶心。

    他的视角没有受到那块散裂成网的破布遮蔽,所以仙术士看得很清楚,面前这老僧的嘴部已经变成了某种昆虫的口器,口器的末端就抵在半截头陀的脖子上,而老僧的脸上全然是一派沉醉神色。或许因为终于可以饱饮如此精纯的佛血的缘故,老僧枯瘦的面容上微现潮红之色,黯淡无光的脸颊仿佛都亮了起来,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在那看似流露着慈悲意却全然是贪婪之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火焰生出。

    也许是因为半截头陀修持佛法十分虔诚,所以他的佛血对这已经显露出妖魔本相的老妖僧如天界甘露般十分美味而又滋补。老妖僧的胸膛微微起伏,眯着眼睛,双手微微颤抖,仿佛已被某位佛渡入了那些七宝装成、处处莲花的佛国净土,全身沉浸在极致的幸福之中。

    甚至连短柄锡杖上抵抗着洞阳剑祝的那一缕微弱佛息,都看着似乎得到了源源不绝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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