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妖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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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有才：“她？就是传言中那个与你关系密切的灭仙族女子？”

　　　　姜子鱼：“最近我才渐渐看明白，原来她的十招都是从一招中拆解而来，目的……”低头一笑，笑得苦涩，“目的自然是为了让我更快领悟，但领悟得越多我便越是了解她的敌人究竟有多可怕。为了让我成长，她付出了这么多，而我却……如今，我也依旧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玉杯，在手中咔咔作响。那可是药仙小老头拿给他的杯子，其材质定然坚硬无比。此刻却被他捏出了裂痕，其心中的愤懑可想而知。

　　　　看着姜子鱼微微颤抖的背影，王有才离开了风雷谷。

　　　　他是第一个竖着进去，竖着出来的人。而他说的一句话让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再无一人竖着走进风雷谷。

　　　　求叔：“你赢了！？”

　　　　王有才：“输了。”

　　　　这样的结果在求叔的意料之中，于是他接着问道：“多少招？”

　　　　王有才：“一招。”

　　　　求叔和旁边的人眼睛都瞪得滚圆：“一招！？”

　　　　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释然的笑看了看风雷谷的方向，王有才说道：“是啊，一招。”


………………………………

一零四、广陵降世

　　　　再一次浇遍整座皓天药园，姜子鱼仍然没有找到那颗“真相”的种子。

　　　　抬起头，姜子鱼呢喃着，“又是月圆了。”

　　　　手一挥，点滴水珠流转，道河于无声中流淌着。手再一挥，一间青翠的屋子在朦胧的绿意中隐现。跟药老头打了个招呼，身形一动，去到了屋内，躺在那洒满月光的床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梦中，那张脸“如约”出现。可是，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唯有天空中睁着一只眼睛，幽幽暗暗的眼睛。忽而，他眼中的妖女离他越来越远，他伸手，却在坠落，不停地坠落。那张脸，远去，永远地远去。坠落，不停地坠落，永远地坠落。

　　　　惊醒！汗珠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床沿，身后，在那月光照亮的枝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注视着双手撑在床边的他。

　　　　猛转头，却只看见了在风中微微抖动的树枝，“究竟是谁？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出现，却从来只是在那里观望。快得连身形都看不清楚，究竟是谁？”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感觉到了那人离开的方向。于是身形化作在水流中转动的月光，没入月亮的阴影中，开始了追逐。

　　　　在他追出的一刻药老头睁开了干枯的双眼，冷漠中带着些许杀意。玄青曾经吩咐过姜子鱼不能离开风雷谷，而他知道，如果再放任他追下去他必然会走出风雷谷。

　　　　药仙小老头的手中泛起了点滴墨色的绿意，对准了在远方闪现的姜子鱼，出手。但那墨绿色的水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药老头抬起眼，看见了一张苍老的脸：“宗主！为什么阻止我？”

　　　　玄青：“让他去吧。”

　　　　药老头：“还不行，虽然这些日子他已成长了不少，但他心中的魔性并未根除。如果让他就这么离开，将来必会成为心腹大患。”

　　　　玄青：“他不会离开的。”

　　　　药老头：“我知道。不过目前看来将他留下才是最好的选择，你究竟在想什么？”

　　　　玄青：“药老头，是妖是仙于他而言并无执念。一切对错在他心中自有决断。我将他留下并不仅仅是为了皓天宗其他的弟子，也是为了他。”

　　　　药老头：“这么说你一直将他当做皓天弟子看待？”

　　　　玄青：“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亲自教他，只不过你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药老头：“别，除了天天偷懒睡觉之外，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过。”

　　　　玄青：“是吗？睡觉时都能移动仙药园中的天道之阵，让他更快地领悟灭仙诀中的精髓。你这觉睡得可真是有一贯的水准啊。”

　　　　药老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已经失望过一次了，就不怕再次失望？”

　　　　看着姜子鱼如月似风的身影，玄青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人，总是有些牵挂的好啊。是时候解开那个诅咒了。”

　　　　玄青，另一个参与封印姜子鱼的人竟然是他。

　　　　天地间，一抹恐怖的气息从圆月中降临风雷谷。仙光赐福，无尽的仙光赐福。

　　　　围绕着风雷谷的八大主峰之巅，数千双眼睛同时震惊抬头，看着天空那美妙绝伦的五色十光，表情各异。

　　　　前方，在那看不清的位置，那个被姜子鱼追逐的身影停了下来。看着那沐浴在无尽仙光中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疑惑。

　　　　天空，一道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他立在一株仙药之巅，喝着酒壶中的酒，腰间挂着一柄漆黑的刀。

　　　　陆乘风如一头远古而来的妖兽，全身妖气内敛，他看着姜子鱼的眼神充满了平静。只是，在他脚踩过的地方，脚印漆黑，即使这仙药园中的无尽仙气也无法侵犯它们分毫。

　　　　霞光之中，姜子鱼平静地抬起头，看着那让旁人艳羡无比的仙光，一剑劈去，“滚开，我不需要。”

　　　　天空，忽然陷入无尽的漆黑。山巅之上，震惊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势如此浩大的仙光赐福，而且来自风雷谷所在的方向，只有可能是那个血魂妖修姜子鱼。

　　　　可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仙光消失得如此之快，而且毫无征兆？难道那个姜子鱼这么不禁劈，一下就玩完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陆乘风，“拒绝成仙，难道想成妖？”

　　　　仙机峰，仙机殿。

　　　　在天空那无尽的仙光消失的一瞬间，他心中某个困顿已久的桎梏被瓦解了。随即，他的脸上再次洋溢起了那令阳光失去色彩的笑容，“宗主，羲和明白了。”

　　　　仙光赐福，又一次的仙光赐福的降临，无尽的仙光。

　　　　只是这一次，仙光降落的方位并不是风雷谷，而是仙机峰。

　　　　“叶羲和，他竟然也只有九曲！”

　　　　“这！？……”

　　　　…………

　　　　陆乘风猛然看向了药仙小老头所在的方向，目光好像在逼视着玄青。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他不明白，玄青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究竟在想什么！？

　　　　仙光，无尽的仙光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消失。不同的是，叶羲和并未拒绝成仙，而是黑色的雷霆布满天空，将那无尽的仙光淹没殆尽。

　　　　黑色雷霆，无上妖劫。

　　　　姜子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果然还是这样看着舒服些。很好，来吧。”

　　　　但忽而，无尽的仙光再次布满天空，将所有黑色雷霆吞没。

　　　　柔和仙光，无上仙劫。

　　　　这让人不可思议的变化让所有不明所以的观望着都看傻了眼，这他妈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看天劫了？

　　　　黑色，黑色的雷霆再次铺满天空。

　　　　水滴顺着笋石滴落，不再单调的叮咚声敲响着三十三层地宫中的每一颗心脏。

　　　　梧桐通天棺在龟裂，如干裂的大地，蔓延向地宫的每一寸角落。

　　　　终于，一杆银枪直插天际，刺入了那布满了整个世界的黑色雷霆之中。

　　　　“恭迎王上！”

　　　　这个声音，让世间所有修仙者的心脏都猛烈的跳动了下。

　　　　广陵王，广陵王出棺了。

　　　　“当黑色的雷霆笼罩世界，我便会回来。玄青，我早就说过，他会选择无上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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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银枪黑眸

　　　　这一夜，注定了漫长而疯狂。

　　　　在黑色雷霆与五彩仙光轮换交织之际，洞外天中，那两面极其古老的石碑于相向而行，撞击，亲密接触，融合。

　　　　无数座村庄，无数个埋头做着棺材的人，在银枪出现在天际的那一刻，他们抬起头，随后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锯子，对准自己的咽喉，来了人生最后一次的咯吱咿呀。

　　　　身体，无数的身体砸进了一口口并不完好的棺材里，棺材中却诡异的不见一滴鲜血。而这一刻，洞外天中那两面融合的石碑上泛起了浓郁的血腥之气。

　　　　三十三层地宫深处，一扇血色石门在龟裂的梧桐通天棺上缓缓裂开，仿佛开启了一个世界。

　　　　看着头顶的血色石门，广陵王发出了饥渴的声音：“不……够……”

　　　　闻言，皇城十八将飞向了十八个方向，身后跟着的是无尽的皇城大军。他们骑着血色的黑马，踏着死亡的步伐，收割着路上的每一个生命。

　　　　十八股黑色的死亡洪流涌向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皇城十八将统领着各自的铁骑一路势如破竹，大有一举灭杀天下正道之势。不过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们所过之处都是些中小型宗门，如仙魔宗、雪芒城、明月海、御灵宗等这些有古老传承仙门他们并未涉足。

　　　　不仅如此，当这些宗门想要出手帮助四周弱小的修仙门派之际，宗门内总会恰逢其时地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如门中至宝被盗；宗主的心上人被掳；几大长老同时离奇死亡等让人不容忽视的大事件。

　　　　显然，这是一场筹谋已久的阴谋，一切，都按照早已安排好的剧本上演着。

　　　　血色石门中，血之精华了飘进那具古老的身体。

　　　　白发，在古老的容颜下飞落，老皮，在涣散的容颜中灰飞烟灭。

　　　　梧桐通天棺的龟裂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整个地宫都在极不稳定地震动着。

　　　　银枪上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强烈，甚至将无上妖劫和无上仙劫交替之际所发出的奇幻之光都遮盖了下去。

　　　　风雷谷，玄青的身体渐渐凝实，满头白发，容颜却不再透着那份疲惫的苍老。他平静地看着天空的那杆银枪，伸手一抓，数千只眼睛竟然被他握在了“掌心”。渡劫中的姜子鱼朝着天空中的那些眼睛猛然看去，这样的幽眼他不会忘记，这是幽妖的眼睛，绝对不会错！

　　　　玄青：“皇城之主，如果你再不住手，我就毁了你的降世之眼。”

　　　　广陵王：“皓天宗主，当你同我共同封印第七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会有今天的局面。怎么，你自己从洞外天中出来了就想过河拆桥？”

　　　　灭杀，并没有因为玄青的举动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玄青：“既如此，你便来这世间当个瞎子吧。”

　　　　眼睛，数千双眼睛在无声中化为虚无。但这降世之眼并没有消失，而是在那杆银枪旁缓缓睁开。

　　　　青羽从一尊妖兽的尸体上拔出雪寂，看着天空那只盯着自己的降世之眼，染血的紫唇微微上翘，“广陵王，你以为你出得来吗？失去了降世之眼领路，你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收集到足够的鲜血，血色妖门终将关闭。就算强行降世，如果没有避天棺，你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

　　　　银枪自天际消失，杀戮也自这一刻停止。

　　　　天空，黑色雷霆与五彩仙光依旧在交织缠斗，只是许多人都已经失去了欣赏与震惊地眼睛。他们只是重新拿起手中的剑，或埋葬故人，或静心修炼……

　　　　只是，他的心中都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广陵王的话世人都听到了，他的出世同玄青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么，玄青究竟是这场灾难的阻止者，还是这场战争的挑起者呢？而皓天宗，这个正道巨擘将来又会在这场战争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一切，都充满了着无法确定的未知。所以只有握紧自己手中的剑，才能捍卫自己想要捍卫的东西。

　　　　玄青离开了，聂惊尘离开了，陆乘风离开了，就连无法离开的药仙小老头都真真正正地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什么无上妖劫，什么第七子，现在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谁都知道，广陵王只是暂时选择了退避，而他下一次回来之时绝对不会只弄出这么一点动静。

　　　　但有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姜子鱼，不曾离开。因为今夜，月圆。而她，总喜欢在月圆之夜来看看这个令她无法忘怀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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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六、皓天秘闻

　　　　黑夜，药园，对视。

　　　　浑身光溜溜的姜子鱼看着前方，看着那个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的前方。即使此时此刻距离如此至近，除了那一双眼睛外他竟然无法看到这个人身上的任何其它部位。但这双眼睛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同此刻的他一般光着身子的人，而且是个身材极好的女人。幽蓝海中，那个神秘莫测的女子。

　　　　姜子鱼：“我的身体很好看吗？”

　　　　梦幽蓝：“一点也不好看。”

　　　　姜子鱼：“那你还一直盯着看？”

　　　　梦幽蓝：“为什么，你要拿剑？为什么，你想杀她？为什么，你想抱她？为什么，你要留下？为什么……”一连串的，她问出了许多个为什么。

　　　　姜子鱼注意到了她的问话方式，他发现梦幽蓝的这些问题并不是针对他而问，反而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姜子鱼：“你为什么会在月圆之夜出现？”

　　　　梦幽蓝抬起疑惑地眼神，再次盯了姜子鱼一会儿，没有说话。似乎眼睛一闭，自这片天地间消失了。

　　　　姜子鱼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所在的地方，除了洒落的淡淡月光外什么也没有。但他分明感觉得到她就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如这般诡异之事，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突然，感觉中的人消失了。而他一步踏天，直接冲向了幽蓝海。他想起，王家叛逆的那一夜，幽蓝海上空的明月，很圆。

　　　　临空而立，触目惊心。

　　　　今夜幽蓝花海的上空没有月光，亦没有藏匿在花海中的无数饥渴男，有的只是从天空垂下的九彩雷霆。

　　　　而在九彩雷霆下，梦幽蓝如走进梦幻森林的少女，她的手轻轻地一碰一根红色的雷霆。

　　　　“砰”，雷霆如血色水晶般落了一地，无尽的红宝石铺满了蓝色的花海。红色，她好像不太喜欢，因为在红色铺满花海的一瞬间，她的眉头微微一蹙。

　　　　没有回头，她的声音传入了正在欣赏着她完美曲线的姜子鱼耳中：“这是你的颜色。”

　　　　黑色，她的手触碰到了一根巨大的黑色雷霆。而那一瞬间，这代表无上妖劫的恐怖雷霆竟化作了无尽的黑色蝴蝶，落在了一朵朵幽蓝之花上。

　　　　“难道，那彩色的雷霆是叶羲和经历无上仙劫之时！？……”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姜子鱼的心中不觉泛起了疑惑。而在这时，梦幽蓝转过身子，对着他招了招手，而后张开双臂，似乎在等待一个拥抱。

　　　　九色雷霆间，是谁对他伸出了梦幻的双手，那美极了的身子令他瞬间从血融戒中拿出一件长衫套在身上，遮住了他因本能而雄起的帐篷。

　　　　梦幽蓝：“为什么，要穿衣服，是因为我说你的身子不好看吗？”

　　　　姜子鱼：“那你呢，为什么不穿衣服，是因为你的身子很好看吗？”

　　　　梦幽蓝浅浅一笑，笑得很自然，却也笑得很妖异，她说：“因为你们都想看啊。”

　　　　姜子鱼：“只是这样？”

　　　　梦幽蓝：“是啊。”

　　　　这个回答，谁都不信，姜子鱼也不信。所以他只是摇头一笑，转身，“看来今夜是无法得到答案了，希望下次来看你的时候你会穿着衣服。”

　　　　“是这样的吗？”在他即将离开之际身后却响起了梦幽蓝的声音。回头，幽蓝花海上空的九色雷霆竟已消失不见，而梦幽蓝的身上添了一件九彩仙衣，被簇拥在九彩仙衣中的她笑得美极了，却依旧带着一份莫名的妖异。

　　　　姜子鱼：“你绝对不是仙修，皓天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梦幽蓝：“为什么，你要拿剑？”她再次重复了这个问题。

　　　　姜子鱼：“因为我需要它。”

　　　　梦幽蓝：“为什么你不用她送给你的剑？”

　　　　姜子鱼内心一震，在突破九曲抵达通玄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古老的力量。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但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那块神秘的紫色碎片震动了一下，闪现而出几个古老的文字。他只在王家的古籍上见过其中的一个字——剑。

　　　　那一刻他知道，或许这就是妖女在他脑海中埋下的秘密。但带着接近真相的踌躇，他选择了暂时的放弃。

　　　　见姜子鱼不说话，梦幽蓝继续说道：“每一个皓天弟子都会在风雷谷中找到一柄属于自己的剑。我的剑是幻灭，就像我一样，终会幻灭。你为什么不去看看那把剑，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拔出它？”

　　　　姜子鱼离开了，但好像没有过去多久他便又回来了。

　　　　梦幽蓝：“你选择不拔？”

　　　　姜子鱼：“我若拔剑，会发生什么？”

　　　　梦幽蓝：“他会枯萎。”

　　　　姜子鱼：“药老头？”

　　　　梦幽蓝：“嗯。”

　　　　姜子鱼：“那究竟是一把怎样的剑？”

　　　　梦幽蓝：“它来自无尽深渊，如在无边的黑暗中追逐希望的人们，最终尝到的不过是撕裂的绝望。我看到了，你的心，在挣扎。”

　　　　姜子鱼：“我会拔出它的。”

　　　　梦幽蓝：“为什么？”

　　　　姜子鱼：“因为我需要它。”

　　　　梦幽蓝张开双臂，任由自己坠落进那梦幻花海，消失不见。月光下，从高空望去可以看见，整片花海在笑，笑得自然，笑得妖异。

　　　　她的声音在风中响起：“但不是现在。”

　　　　姜子鱼：“在你身上我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你到底是谁？”

　　　　花海摇曳，梦幽蓝：“我就是那个秘密。”

　　　　姜子鱼皱眉，他并不能理解那个秘密是什么秘密。

　　　　梦幽蓝：“青羽要你来皓天宗寻找的秘密。”

　　　　姜子鱼：“什么？”

　　　　梦幽蓝：“师父说我是在一片血色的土壤上被她捡到的，那一夜，落月坡上的月亮是血红色的。”

　　　　姜子鱼：“你来自十万幽谷！？”

　　　　梦幽蓝：“不是，但我是灭仙族人，而那片血色的土壤便是你现在看见的幽蓝花海。”

　　　　姜子鱼糊涂了：“你是想说皓天宗曾经就是落月天狼谷？但你……”他知道，梦幽蓝虽然神秘，但怎么都算是皓天宗年轻一辈的弟子。她说的这些，又怎么可能？

　　　　梦幽蓝：“这便是那个秘密，皓天宗曾经是灭仙族人居住的地方，而我却在遥远的过去出生在这片血色的土壤中。所以终有一天，我将如我的剑一般，幻灭。”

　　　　姜子鱼：“这怎么可能？”

　　　　梦幽蓝：“是啊，这怎么可能。”

　　　　即便再不可能，这摇曳的幽蓝海却诉说着一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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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灭仙之主

　　　　回到风雷谷，姜子鱼看着药老头，药老头看着姜子鱼，二人对视良久，却无言。

　　　　直到一个人迎着初晨的阳光，带着暖人的微笑，打破了二人的宁静。

　　　　叶羲和：“姜子鱼，你在想什么？”

　　　　姜子鱼：“我在想究竟要不要拔剑。”

　　　　叶羲和：“前辈，难道你就任由他拔剑？”

　　　　药老头：“还不是时候。”

　　　　叶羲和：“也就是说当时候来临，你会任他妄为。”

　　　　药老头：“因为那个时候他非拔出此剑不可。”

　　　　叶羲和：“为什么？”

　　　　药老头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叶羲和道：“听闻天机子那为老不尊的小子有两个隔世弟子，你便是他的小徒弟吧。不像，一点也不像。告诉我，当你内心中深埋的那颗仇恨的种子发芽之时你会做出何种举动？”

　　　　叶羲和：“如果见不到阳光，它自然无法发芽。”

　　　　药老头：“可惜，若是没有它的存在，你本身就是一抹暖人心神的阳光。所以它终会发芽，而你一定会像他一般，不惜一切，只为寻找真相。”

　　　　姜子鱼看向了叶羲和，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叶羲和也看向了姜子鱼，暖暖一笑，不说一字。

　　　　真相究竟有多么重要，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药老头：“你们可知广陵王为何选择暂时退避？”

　　　　“为什么？”

　　　　药老头：“因为他在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

　　　　药老头：“避天棺。”

　　　　姜子鱼指尖一颤，道：“避天棺？”

　　　　药老头：“不错，正是你跟那妖女睡过的棺材。而你，必将给皓天宗带来无尽的浩劫。”

　　　　姜子鱼：“那又如何。我根本不知道避天棺在哪里，这一点，相信广陵王也明白。”

　　　　药老头：“你错了，第七子、灭仙圣女、避天棺，缺一不可。你以为万古不灭印是如此好传承的？如果不是避天棺，不是你二人的特殊身份，这根本不可能。一直以来我都在骗你，即使在这风雷谷也没有任何人杀得了你。最多像宗主和广陵王一样，将你封印。”

　　　　姜子鱼：“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下我？”

　　　　药老头：“如果皓天宗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退避还有什么资格占据这集天地灵秀于一地的仙家宝地；还有什么资格统御天下正宗；还有什么资格自诩天下正宗？所以，皓天宗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覆灭危机。”

　　　　叶羲和：“血泉当真如此恐怖？”

　　　　药老头：“血泉？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真正恐怖的是广陵王的地下皇城军团，杀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