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妖途-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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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冷哼一声，从漆黑的嘴里吐出了一块漆黑的剑形铁培，正是《血魂妖诀》。只不过剑柄的部分少了一小截，在莫天荒的手里。

　　　　“吾，寒千夜，以族长之名命尔等魂魄永堕黑暗，化为恶灵，生生世世，不得轮回！……”姜子鱼念叨着药仙小老头手中剑形铁培上的字，他依稀间看见后面还有些字，却是看不分明。

　　　　药仙小老头、莫天荒、静杀师太三人同时震惊地看着他，惊呼道：“你看得见！？”

　　　　渊：“原来是你，小子，长进了不少吗。怎么样，看到这句话感觉如何？”

　　　　姜子鱼：“好狠的人。”

　　　　“狠？呵哈哈哈！……”渊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令躲入风雷谷的所有弟子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他越笑越疯狂，越笑越撕裂。忽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厉之光：“小子，你让我很失望，很失望你知道吗！狠？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狠！”

　　　　黑色魔气落入了黑色的大地，药园里氤氲的仙家药气随风而荡，但他的视线渐渐地随着那黑色的魔气看向了地下，那铺着肥沃土壤的地下。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百米、千米、万米！……

　　　　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震惊。白骨，深不见底的白骨。这哪里是什么皓天药园，是坟墓，埋葬了无尽亡魂的坟墓。而那些仙药之所以如此茂密，之所以如此养人，是因为那些白骨，是因为这无穷无尽无比肥沃的养料。

　　　　渊：“你可曾听说过灭仙族的那个传说？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传说，而是真的。这里，便是一切仇恨的开始，修仙者？你们终将从这片天地间消失，哈哈哈……”

　　　　人群中有人翻了翻白眼道：“疯子。”是的，渊笑得的确像个疯子，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将他这些话当成了疯话。因为看见那无尽白骨的并不只有姜子鱼，还有聂惊尘、薛飞花、陆乘风，还有在人群中默默留下了两行清泪的梦幽蓝，还有在悄无声息中从这肥沃无比的土壤里开出的白色小花。

　　　　同时，那本已枯萎的幽蓝花海的中央，一株白色小花缓缓长出，随风摇曳。

　　　　枯月峰禁地，寒月潭。

　　　　寒月冰壁上，点滴水纹荡漾，一株白色小花从中缓缓长出，任冰风呼啸，她自楚楚动人。

　　　　同时，迷雾涌动，青羽一步一步走近了那个放着泥娃娃的坟头，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在坟前缓缓开出的白色小花。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她看着一旁泥娃娃那两只空荡荡的眼睛问道：“小风，你大哥哥就快来看你了，你说他会恨我吗？”

　　　　“噗！”忽而，风雷谷中的静杀吐了一口鲜血，双目震惊地看向了寒月冰壁的方向。

　　　　“静杀！”

　　　　“妖孽，你做了什么！？”莫天荒一式道剑劈入了手中的血魂残卷里，痛得渊在原地疯狂厮扭。

　　　　药仙小老头连忙上前探查了下静杀师太的情况，那样的伤势就连他都忍不住手指一颤，但他很快稳住心神，道：“天荒住手，此事与他无关。”

　　　　“呵哈哈……”渊依旧疯狂地笑着，他将那阴冷了无尽岁月的目光投向了药仙小老头，道：“无关？小老儿，你怎么不将话说完呢？是他们，我知道是我的族人回来了，哈哈哈！……”

　　　　“嗯，这是什么花？”忽而，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因为风雷谷中不知何时已然开出了许多白色的小花。

　　　　陆乘风的脸急剧抖动着：“幽冥……”他猛然抬起头，却没看见那只蝴蝶的身影。

　　　　薛飞花：“这是！？冥蝶花，只会开在无尽死亡之上的白色小花。”

　　　　人群中，见静杀师太受伤，一人猛然上前，刺向了她的左眼。那里，是她的魂之归属，若受此一剑，就算不死也会半死不活。

　　　　这人速度太快，快到就连药仙小老头都没能反应过来那柄剑便刺入了静杀的左眼中。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梦幽蓝。

　　　　人们看着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梦幽蓝，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姜子鱼看见梦幽蓝的表情很生气，不，不止是生气，愤怒，是的，她在愤怒。他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愤怒，她盯着静杀师太喝道：“不许伤害我师父！”

　　　　“嗯！？事有蹊跷。”已经将梦幽蓝限制住了的药仙小老头一顿，问道：“幽蓝，怎么回事？”

　　　　“咳咳……”静杀咳出了两口鲜血，而她左眼的眼角顺势流出了一行血泪，血泪中掉落出了一颗鲜血淋漓的种子。那颗血色种子上出现了一道缺口，正是刚才梦幽蓝的剑所割裂的。当破碎的血色种子一接触到空气便蒸腾挥发，化为虚无。

　　　　静杀师太冷得没有半丝血色的眼睛穿透空间，看向了正在小风坟边静静微笑的青羽，道：“灭仙妖女，我小瞧了你。”

　　　　青羽：“真不愧是静杀师太，竟然连幽冥咒都杀不了你。可是，幽蓝海已经凋零，无尽的死亡之花必将开遍皓天宗，你说她能救得了几个人呢？”


………………………………

一一五、虚无国度（三）

　　　　抬眼，望着那在黑暗中祈求天明的人们，看着那在虚空中静静绽放的白色小花，

　　　　世界陷入无边的寂静中。

　　　　药仙小老头：“不好，看来得提前开启天井，送你们离开！”

　　　　“我们不走，我们要与皓天共存亡！”

　　　　莫天荒：“混账！没有本事却去送死是最愚蠢的行为！众皓天弟子听令，原地休整，静候天井开启！”

　　　　在莫天荒的威喝之下，风雷谷中的一众皓天弟子醒悟过来。

　　　　他们中的许多人选择了就地吐纳，似想最后吸一口家乡的仙气，而后凭着这口气让自己活下去。也有人全神贯注地看着药仙小老头如一个神棍般在原地手舞足蹈，仰天俯地。还有人目光急切地看着风雷谷外，在那里，有着他们牵挂的人。

　　　　冥蝶花开，唱一曲寂静的死亡，黑暗的阴霾爬上了每个人的心头。最后，血，鲜血必将染红所有白花，开遍所有山峰，让这天下第一仙宗变成一道令人最难忘的风景。

　　　　但皓天八大群峰中有一峰并未受到冥蝶花的侵染，那座被世人遗忘已久的仙机峰。此时的仙机峰上只有一个人，一个静静仰望着天机子雕像的人——叶羲和。

　　　　风雷谷中，陆乘风看着仙机峰所在的方向，念叨着，“羲和，不要做傻事。”

　　　　叶羲和一笑，他看着风雷谷的方向，喃喃道：“二哥，对不起，羲和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抬眼，他看向了远方那个闪现而来的人影，道：“你终于来了。”

　　　　人影戴着一张面具，那张属于龙公子的面具，而叶羲和已经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正是他苦苦追寻了无尽岁月的仇人。

　　　　龙公子：“看来你早知道我会来。”

　　　　叶羲和摊开手掌，掌心处飞出了一片枯萎了的黑色花瓣，道：“回到这里以后，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终于，我在师尊的雕像下找到了这瓣残花。”

　　　　龙公子：“这么说你认识这朵花？”

　　　　叶羲和：“我不认识，但我问过二哥了。他不仅告诉了我这是心花，还告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皓天宗本不是仙宗，而是妖宗，而那时宗内唯一的道叫做‘仙机无常’。心花曾是皓天宗的无上妖花，而如今的皓天宗内能够练出心花的人只有两种，一是仙机道传人，一是无常道传人。”

　　　　龙公子：“心花？人心若是开花也是无形，又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花瓣呢？”

　　　　叶羲和：“漂亮？你的心果然和这朵花的颜色一样。”

　　　　龙公子：“黑色吗？倒也是美得很呢。”

　　　　叶羲和：“那些幽冥花的种子是那一天的八部月奴撒下的，当幽冥圣女的死亡之气在皓天宗散开它们便会发芽。你不是灭仙族人，但为什么要帮他们？”

　　　　龙公子：“这个道理其实跟那个道理是一样的。我跟仙机道传人根本无冤无仇，但为什么要将你们斩尽杀绝呢？因为这是道，天地大道，仙机无常本为一道，又怎能分而耀之呢？”

　　　　叶羲和：“朱九天，你还有没有人性！”

　　　　“不错，不愧是叶家的希望。”龙公子拿下面具，露出了朱九天那张显得有些惨白的笑脸，继续说道：“人性？叶羲和，你别忘了我们是修道之人，人性这种东西对我们而言本就是多余的。”

　　　　叶羲和最后看了眼天机子的雕像，天空九彩雷霆闪烁，但忽而，第十种颜色的雷霆出现，那是一种从未出现过在天地间的颜色。那样绚烂，那样凄绝，那样一去不返。

　　　　朱九天：“好，终于，仇恨的种子终于在你心中发芽了！仙机道？不，仙机本就无常，你以为你们凭什么能够承载这天地间所有的光明，因为在你们的背后，在你们的内心深处永远滋养着无边的黑暗！”

　　　　与此同时，风雷谷。

　　　　莫天荒手中的血魂残卷不受他控制地撞向了药仙小老头手中的《血魂妖诀》。

　　　　随之，《血魂妖诀》散发出了无尽妖光，直接冲进了姜子鱼的体内，带着他撞向了那埋葬着灭仙剑的地方。

　　　　天空，那绚烂无比的天空忽而又陷入了漆黑。

　　　　但一道金光刺破黑暗，正在同大长老斗法的阴风老祖露出了笑容，朗朗之音飘荡在天地之间，“玄青，你终于现身了。”

　　　　那道金光直奔仙机峰而去，但忽而，一道银光刺破双眸，一银袍少年手握一柄银色长枪拦住了玄青的去路。

　　　　血泉中人，皇城十八将同时半膝跪地，声动九天：“参见王上！”

　　　　但银袍少年并未回头，只是立在那里，阻挡着玄青的去路。

　　　　玄青：“你的战马呢？”

　　　　广陵王：“不需要。”

　　　　玄青：“你不是来战斗的，而是来阻止我的。”

　　　　广陵王：“答对了。”

　　　　玄青：“阻止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广陵王：“好处？那些俗人也就罢了，想不到这两个字竟然会从你玄青的口中说出。”

　　　　玄青：“你莫非忘了，我本就是个俗人。”

　　　　广陵王：“都这个时候了，你不去风雷谷，却选择了仙机峰。看来阴风子果然没有说错，你不仅道貌岸然，还有些自以为是。今天，皓天宗注定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人能够阻止。”

　　　　“你，该，死！”仙机峰方向传来了叶羲和的绝唱，他被仇恨吞噬了所有理性，入魔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恨，也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压力，朱九天太强，强得毫无破绽。

　　　　陆乘风拽紧了拳头，双目死死地盯着那第十种不属于这天地间的单色雷霆，“朱九天，你最好给我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血染大地，无尽的妖气侵吞着无尽的白骨。灭仙剑正在抽离着风雷谷中的能量，它要出世！

　　　　“啊！——”

　　　　“师父救我！——”

　　　　“不，不！——”

　　　　惨叫之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灭仙剑的问世已经成了定局。就好像叶羲和，那个笑得令阳光都会融化的叶羲和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一样。一切，都已成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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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虚无国度（四）

　　　　药仙小老头一声大喝：“开！”

　　　　终于，绝望的大地上燃起了一点希望之光。天井，在这一刻开启了。

　　　　毫不犹豫，人们一拥而上，生死面前，谁还会跟你客气？

　　　　“混账！”但莫天荒一声爆喝，一刀剁死了一排人之后，人们终于安安分分地排好队，井然有序而后心惊胆战地踏入了天井，消失在那充满着希望的光芒之中。

　　　　巫月祭祀：“王上，要不要破开大阵，阻止他们？”

　　　　广陵王：“不必，不会挣扎的猎物杀了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一手促成这个场面的正主还没出现呢，这场好戏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看，那是什么！？”

　　　　人们抬眼望去，枯月峰，幽蓝海方向，一轮明月稳稳地落在那片山头，带着淡淡的血色，带着无尽的冷漠。

　　　　“血月，灭仙之月！是他们，是他们回来了！”

　　　　惊呼的不止是皓天弟子，更多的还是地下皇城中人。灭仙族，这个名字的可怕恐怕没有人比地下皇城的众将士更加了解。虽然，他们曾经战败过他们；虽然，如今的地下皇城已经拥有可以蔑视天下苍生的实力；虽然，灭仙族已经被逼得藏身在那永不见天日十万幽谷，但再多的虽然也无法令他们忽视那源自灵魂的战栗。曾经，他们是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灭仙族人的力量，与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级数的存在。就好像凡人仰望天神一般，那不是人所拥有的力量，绝对不是。

　　　　在那血月之下，一个四肢着地，只长着一只眼睛的怪物冲着所有人裂开嘴在笑，笑得很灿烂。

　　　　“那是什么怪物？”

　　　　“孤陋寡闻，那是灭仙族人。”

　　　　“人？人怎么可能长成这幅模样？”

　　　　“传闻他们因为太过强大而受到天地诅咒，不仅人口稀少，而且一个灭仙族人若想挖掘出自身与生俱来的无上天赋，将永世不得成人，而变成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这人为了力量竟然甘愿生生世世变成如此模样，定然十分可怕。”

　　　　“不对，我听说那个妖女可是美极了，而且她的实力非常可怕。”

　　　　“你错了，不是非常可怕，而是可怕极了。她完美地保住了她的美丽，也完美地保住了她的实力。如不是这样，她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圣女？这样的奇迹，从来只会在灭仙族的女子的身上发生……”

　　　　“不对，你不是我宗弟子，你究竟是谁！？”

　　　　“怎么，跟你说了这么久才发现么？我是谁？我不就是你看见的那只怪物吗？”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位皓天弟子惊恐地嘶叫着，“快，快杀了他，他就是那灭仙族的怪物。快，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无尽的人群，无尽的喊叫，无论是血泉中人还是皓天弟子，突然之间都陷入了诡异的疯狂之中，见人就杀，见人就砍。

　　　　血月下，来自灭仙族的眦发出了享受的笑，“美，这画面真是太美了。”

　　　　风雷谷，灭仙剑的剑尖终于离开了那片埋葬了它无尽岁月的大地，缓缓升起。它的样子，说好听点是古朴无华，说直白点根本就是根烂树根，再加上剑身上连根带须的泥巴，实在不免让人怀疑它究竟是不是传说中那柄最恐怖的妖剑，八荒妖兵之主——灭仙。

　　　　又或许，它只是内敛了它所有的杀机与光华，在这无尽的红尘中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让它再一次痛饮鲜血。

　　　　“嗯！？”眦的独眼中猛然射出了一道血色光芒，从幽蓝海直接射入了风雷谷，打向了那根“烂树根”。

　　　　但诡异的是，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没看见一般，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止。就连玄青和广陵王都只是静静地对峙，没有对这位不速之客做出任何的“欢迎仪式”。

　　　　泥土在血红的光芒中簌簌落下，露出了灭仙剑古朴无华的样式。仿佛牵动着万丈红尘，却不露半点锋芒。

　　　　少数清醒的人们看着那血红的光线目光急切无比，那可是灭仙剑，能给人世间带来无尽灾难的灭仙剑，不能让他得逞，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但当一位皓天长老尝试着阻止那诡异的血红光芒被烧得灰飞烟灭之后，再无一人胆敢轻易上前。确切来说那并不是光，而是火，能燃尽一切的“灭火”。

　　　　灭仙剑，终于在“灭火”的燃烧中释放出了它独有的光芒。它，即将问世。

　　　　广陵王：“怎么，你还不出手阻止？”

　　　　玄青：“灭仙剑若不问世，藏在幽深的黑谷中的那位又怎么会出来呢？”

　　　　广陵王：“看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阻止它问世。”

　　　　玄青：“同你一样，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阻止你。”

　　　　广陵王：“看来你并不只是个俗人，幻影！”

　　　　皇城十八将中，一个身子似落在虚无中的人骑着一匹虚无中的神驹，飘荡在虚无之中，他仗剑一挥，道：“王上，幻影在此。”

　　　　广陵王：“离开这里。”

　　　　幻影：“遵命。”

　　　　虚空荡漾，幻影消失。而当他一出现在地下皇城内便开启了惊世大阵，目标直指皓天宗。

　　　　幻影将极少见到他的王上会紧张，但这一次他感觉得到，他的王上比以往认真了许多，“能让王上如此对待，看来这皓天宗主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

　　　　“成了，就要成了！”眦的独眼死死地盯着风雷谷中的灭仙剑。

　　　　泥土，正在脱落，就在灭仙剑快要露出它的真实面目之际，地上的姜子鱼突然一跃而起，挡住了那能焚烧一切的“灭火”。


………………………………

一一七、虚无国度（五）

　　　　金色，金色的万古不灭印在姜子鱼的身上闪烁不息；黑色，来自《血魂妖诀》中的无上妖力亦在他的周身奔腾不灭。但让人们惊惧无比的是，即使有如此神物加身，姜子鱼的身体都在“灭火”下渐渐融化。

　　　　而这火焰也烧得人眼前一亮。“灭火”，这“灭火”竟能燃烧万古不灭印。也就是说那号称万古不灭的力量能被“灭火”烧毁，这是一重大发现！虽然“灭火”跟万古不灭印同为灭仙族所有，但当绝望中的人们看到希望，他们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难以想象。

　　　　“呵呵……”

　　　　忽然，《血魂妖诀》中传人了渊的冷笑声，姜子鱼眼中的妖光一闪，张口便冲着那能焚尽一切的“灭火”一吸。

　　　　眦：“混蛋，你竟敢背叛你的主人！”

　　　　渊：“世间只需一柄无上妖兵即可，那便是《血魂妖诀》，不是灭仙剑。寒千夜，你不配再次感受到世间的一切，不配！”

　　　　眦：“孽障，我让你不得好死！”他发狂了，狂奔着四肢，如一只远古荒兽般碾向了风雷谷。

　　　　“砰！”一下，仅仅一下而已，那肉身的力量竟在风雷大阵上撞出了无数细密的裂痕。

　　　　看着那个身影，人们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那可是风雷大阵，就连巫月祭祀破除它都下了一番功夫。但他竟然只是凭借肉身的力量就在上面撞出了如此多裂缝，这是人所能拥有的力量吗？不是，绝对不是！

　　　　收回目光，广陵王盯着玄青道：“看来事情又有了变故，皓天宗主，你还打算继续你的计划吗？”

　　　　玄青：“当然。”

　　　　广陵王：“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玄青：“幻影无形，天地虚妄。这世间的确没有能够困住皇城幻影的地方，却有能困住你广陵王的。”

　　　　广陵王：“可惜，你就算困得住我也困不住地下皇城，而且现在看来，你连那位暗中的灭仙族人都无法困住。看来你注定了是输家，我也是输家，只有他是赢家。”

　　　　玄青：“未必。”

　　　　广陵王：“我欣赏你的自信，可是你还太年轻，根本不了解灭仙族的可怕。”

　　　　玄青：“当然，没有亲身体验过又怎么会了解呢？但灭仙族的威名早已如雷贯耳，我又怎么可能轻而视之？”

　　　　广陵王略带诧异地看着玄青，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心思，却一无所获，但已隐隐猜到他想要干什么。

　　　　广陵王：“皓天宗主，你当真令我刮目相看。你在冒险，冒一场很大的险。”

　　　　玄青：“那就要看你这位古往今来的王愿不愿意同我冒这场险了。”

　　　　广陵王：“看来你对你的人很有自信。”

　　　　玄青：“彼此彼此。”

　　　　广陵王：“好，我就陪你赌上这一局！”

　　　　此时，先前进入天井的皓天弟子竟然一个个惊慌失措地逃了回来，而且其中几个的衣裳被鲜血染红，目光呆滞，好像被吓傻了。

　　　　莫天荒：“怎么回事？”

　　　　“堵住了，出路被什么恐怖的妖怪给堵住了。”

　　　　“太可怕了，我们还没有靠近，就，就……”

　　　　“封住出口，快封住出口，绝对不能让那怪物出来！……”

　　　　莫天荒：“竟有此事，我去看看。”

　　　　静杀师太：“怕是被困在虚无之中的荒兽，极难对付，我跟你一起去。”

　　　　莫天荒：“但你的伤。”

　　　　静杀师太：“无碍。”

　　　　莫天荒：“也好。”

　　　　静杀师太看了看聂惊尘和陆乘风，又看了看梦幽蓝和薛飞花，道：“记住，看见虚空灵剑的那一刻便带着他们进入天井，知道了吗？”

　　　　“是，弟子遵命。”

　　　　在二人离开后不久，“砰！”又是一声，响亮而狂妄。眦根本视在场的所有人为无物，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灭仙剑，那柄本就属于他灭仙族的灭仙剑。

　　　　风雷大阵虽然强悍，但天机子已经不在人世，而且最后一块神鬼盘也被大长老在前不久用掉了。世间，再也无人能够修复风雷大阵。而且面对眦如此猛烈的撞击，如今的风雷大阵怕是承受不了几下就会崩溃。到时，风雷谷中的皓天弟子就会彻底暴露在地下皇城军团的铁骑之下。

　　　　此时，莫天荒和静杀师太已经离开，进入天井去斩杀那拦住了去路的未知妖兽。

　　　　风雷谷中，能够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