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妖途-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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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莫天荒和静杀师太已经离开，进入天井去斩杀那拦住了去路的未知妖兽。

　　　　风雷谷中，能够阻止渊的行动的人只剩下药仙小老头，但他要维持天井不灭，根本无暇他顾。

　　　　风雷大阵在崩裂，风雷谷中的“老弱病残”很快就将失去最强的屏障，与血泉中人来一场完全不对等的较量。

　　　　谷内，许多皓天弟子醒悟过来，不顾一切地杀向了渊，也就是现在的姜子鱼。但这许多人中只有两个人让人眼前一亮，挥刀的聂惊尘，舞剑的薛飞花。

　　　　但是，即便他二人的力量对有《血魂妖诀》加身的姜子鱼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们在他身上所造成的伤害根本不足“灭火”之万一。

　　　　“孽障，孽障！”眦疯狂地咆哮着，对风雷大阵的撞击更加激烈了。

　　　　此时，皓天宗门人和地下皇城中人的关系有些玄妙。

　　　　皇城十八将若出手，定然能够阻止猖獗的眦。但他们只是在一旁看戏，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玄青和广陵王二人依旧静默而立，谁都不知道他二人在想些什么，而且究竟是谁在阻挡谁，他们二人究竟是谁想灭仙剑问世，又究竟是谁想要阻止灭仙剑问世？旁人已经完全分不清。

　　　　除了这些人，能够阻止眦的还有两位，大长老和阴风子。但偏偏，阴风子不仅自己没有打算制止眦，还在一旁牵制住了大长老，令他无法脱身。

　　　　无奈之下，大长老只得发出了道喝之音，传入了风雷谷中：“渊，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姜子鱼”转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看向了大长老，看向了每一个看着他的眼睛。黑气脱身，《血魂妖诀》化作了剑胚被握在他的手中。而后，坠落，朝着那莹莹发光的天井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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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虚无国度（六）

　　　　“妖孽，你休想！”天井边，一个皓天弟子一声大喝，朝着姜子鱼一剑挥去。虽然他无法杀死他，但阻止一个昏迷之人落入天井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但忽然，一个身影闪现，挡住了那人的剑。

　　　　“二……二师兄！”

　　　　王如剑一声爆喝：“陆乘风，你在做什么！？”

　　　　“他不能留在这里，否则后患无穷。”说着，陆乘风移转目光，看着王如剑的眼神震了一震，道：“你的身上！……”他感觉到了王有才的气息，想起了王家的一种秘术，醍醐灌顶。如今的王如剑已经今非昔比，而王有才已经在某个角落化为虚无。

　　　　王如剑：“你的意思是要让一个血魂妖修与我们同行！”

　　　　陆乘风：“也可以这么理解。”

　　　　王如剑：“你混账！”

　　　　薛飞花：“陆乘风！”

　　　　聂惊尘看了眼被他一刀劈出了天井的姜子鱼，再看了看陆乘风，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但突然，人们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容忽视的人，梦幽蓝。她只是静静地扶着姜子鱼，看着这群将他们围起来的凶神恶煞的人们，不发一言。

　　　　正在几人僵持不下之时，莹莹发光的天井中飞出了一柄虚灵之剑。

　　　　薛飞花：“是师父的信号！成功了，他们成功打通通道了！”

　　　　陆乘风看了眼梦幽蓝，道：“师姐，看来我们没办法这么快离开，我们还是先到一边去吧。”

　　　　看着让出了道路的陆乘风和梦幽蓝，聂惊尘一步上前，道：“其他人先走，自认有能耐同陆乘风过上几招的留下。此间事了，我们自会跟上。”

　　　　很快，人们涌入了天井之中，只有少数几人选择了留下，同护着姜子鱼的二人对峙。

　　　　聂惊尘：“你二人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陆乘风：“非走不可的时候。”

　　　　聂惊尘：“二师弟，你做事一向极有分寸，但这一次，你触碰了许多人心中不能触碰的底线。”

　　　　薛飞花：“梦姐姐，为什么连你也护着他？”

　　　　梦幽蓝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在了姜子鱼的心口，无尽的灵力涌入，不一会儿他便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极其令人讨厌的笑声，“我还以为这一觉醒来便不会在风雷谷了，没想到还在这里。你们究竟为什么在这里，又想在这里做什么，我都不想知道。现在我只想知道……”说着，他将嘴附在了梦幽蓝的耳边，用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那一夜，究竟是不是你？”

　　　　梦幽蓝面色含羞，嘴角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子鱼：“如果我要你跟我走，离开皓天宗，离开你师父，你会不会跟我走？”

　　　　梦幽蓝看着姜子鱼的眼睛，那一瞬仿佛永远。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唇在姜子鱼的脸上轻轻一碰。不知是离别之吻，还是答应了跟他离开。

　　　　这时，姜子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得极尽阴冷，他说：“圣女就是圣女，看来你已经知道那个姜子鱼已经死了。但你又何苦如此痴情，连他的这幅躯体都如此舍不得。”

　　　　看着眼前的人，梦幽蓝的眼中既无悲伤也无愤怒，她说：“他没有死。”

　　　　姜子鱼一笑，道：“如果他没死，那我怎么会站在你的面前呢？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姜子鱼，那个姜子鱼以为自己已经杀死了的姜子鱼。”

　　　　薛飞花：“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旁，陆乘风吐出了两个字：“种魔，当然在雾江城中我见到的那个魔影就是你！”

　　　　“哦！”姜子鱼意外至极地看着陆乘风，一笑，道：“真不愧是陆乘风，竟然连灭仙族最隐秘的秘术都略知一二。不错，当他被送入落月天狼之时就已经被夜殇大人种下了魔种。不然他凭什么经受万古不灭印；凭什么练就血魂妖身；凭什么撑过无上诅咒之力；凭什么经受得住‘灭火’的焚烧？哦，不对，这一点是我说错了。他没能熬过‘灭火’的焚烧，而是新生的他，也就是我熬过来了。所以他死了，而我，还活着。”

　　　　梦幽蓝再次重复了那句话：“他没有死。”

　　　　姜子鱼：“哎，女人啊女人，总是如此执着。我想这也是为何灭仙族的奇迹总是发生在女人身上吧。你说是吧，夜殇大人。”

　　　　夜殇，那位传说中的夜殇终于要现身了吗？人们四下张望。

　　　　万众瞩目中，一直苍白的手从幽黑的土壤中伸出，抓住了那柄古朴无华的灭仙剑。剑随手动，剑风撕裂虚空，只是一剑，那被眦撞了无数下仍然残存不倒的风雷大阵瞬间崩碎，化作了片片光雨。这一刻，从远处往来，皓天宗真是美极了。

　　　　而无论是血泉中人还是皓天弟子，他们所看见的也就仅仅是一只手，一只苍白的手而已，并没有看见一个完整的人。

　　　　一看见那只苍白的手，眦连忙恭迎跪拜，道：“参见夜殇大人。”

　　　　风雷谷中，姜子鱼也欲恭身跪拜，但不知为何，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梦幽蓝的话，“他没有死。”

　　　　天空，手握银枪的白袍少年一步踏来，看着那苍白的手，嘴角一笑，道：“你终于出现了。”

　　　　那只苍白的手就是夜殇，一个舍弃了全部，只留下这只杀戮之手的疯狂之人。手中，传出了夜殇的声音：“灭仙剑，你终于要回家了。”

　　　　玄青：“是吗？你何不仔细仔细感受下你手中的灭仙剑，看看它与以往有何不同？”

　　　　剑身再次被挥动，那虚空再次被割裂，但这一次夜殇明显感受到了什么，他惊呼：“怎么会，剑中无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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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虚无国度（七）

　　　　玄青：“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灭仙剑中的剑灵早在八百年前就消弭于无形了。如今的灭仙剑依旧是柄神兵，但它不再拥有统御八荒妖兵的力量，它，不再是王。”

　　　　夜殇：“好，好一个玄青，好一个皓天宗！我记住了！”说罢，他挥动灭仙剑，直接杀进了地下。但广陵王手中银枪一挥，将他逼了出来。

　　　　广陵王：“徒以单手杀尽天下人，灭仙族人我见过不少，但如你这般极端极致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既然来了，又何必这么急着走。”

　　　　夜殇：“看来你们还想玩玩，眦！”

　　　　山摇地动，眦踏着他的四肢，奔腾到了夜殇的身边。而后，那只握着灭仙剑的手插在了那只独眼之中。

　　　　独手入独眼，这样的组合实在是怪异而好笑。但在场的所有人竟一人发出无半点笑声，因为就连广陵王和玄青都不禁为那只手，那柄剑上所散发出来的力量而动容。

　　　　广陵王：“你错了，不是我想玩玩，而是这位皓天宗主想将我们留下。”

　　　　夜殇：“他叫你留下你便留下，这可不符合你广陵王的风格。”

　　　　广陵王：“我无所谓，反正真正的时间还未到，我不过相当于换个地方睡觉罢了。但你不同，你费尽心思安排了这个局，最终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灭仙剑。若是手握神兵却被困在这里，这个结局岂不是有趣得多？”

　　　　夜殇：“好说，玄青，如果你不怕皓天宗彻底毁了的话，跟你们活动活动筋骨又有何妨？”

　　　　玄青：“有一处地方是所有事物的起点，亦是所有事物的终点，被称为虚无国度。在那里，即便是你我也无法轻易走出。”

　　　　夜殇：“笑话，这世间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地方。”

　　　　广陵王：“是吗？可我怎么听说皓天宗内就有一片虚无国度。”说着，他看向了皓天金顶，玄天殿，洞外天。在洞外天的尽头有着两面石碑，一书“邪不胜正”，一书“正不胜邪”。而这两面石碑之间的世界就是一片虚无国度，被称之为正邪之间。

　　　　玄青手一挥，洞外天中，那两面古老的石碑仿似从遥远的过去跨越时空，肃穆而来。

　　　　“正邪之间，虚无国度！”夜殇终于相信了，他急忙挥动了手中的灭仙剑，撕裂着空间，想要遁走。

　　　　玄青出手，广陵王亦出手，不知何时，他们竟已形成了绝对的默契，共同阻止着这位灭仙族大能的离开。

　　　　夜殇：“秦广陵，虚无国度一开，凡皓天宗内的人一个也跑不了！你不去阻止玄青，竟还同他一起阻止我！”

　　　　虚无闪现，广陵王看向了皇城十八将所在的地方，道：“我早已说过，就算玄青困得住我也困不住地下皇城。”在他的言语间，那皇城十八将的身子忽然变得虚幻无比，最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而在那笋石滴落的地下，三十三重石门的最深处，幻影闪现，十八匹神驹背着十八口青色石棺出现了这古老的地下。而后光华一闪，或两人一队，或三人一队，这十八匹神驹分别踏向了八个方向。

　　　　这一次他们还未到真正出世的时机便从石棺中出来，要不是他们的王上早就留了一手，恐怕他们十八将会在皓天宗全军覆没。

　　　　这次一次教训，看轻了这世间修仙之人的教训，而在这教训还未太过惨痛之前皇城十八将们醒悟了。这一次，如果不能恢复到巅峰状态他们绝不会出世，而且在广陵王从正邪之间逃出之前，皇城十八将绝对不会全部聚首。

　　　　…………

　　　　见皇城十八将轻易逃脱，风雷谷中的夜殇震惊了。他尝试过利用虚空遁阵逃离，但四周早已布满了绝天大阵，想要离开，除非先毁了阵眼。但阵眼就是那两面古老的石碑，就算灭仙剑有灵也不见得能够毁去，更何况现在剑中无灵。他盯着广陵王，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广陵王没有回答他，玄青却回答了他的问题：“世间没有人能够困住幻影，这一点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如今，就算广陵王被困，皇城十八将却还在。而皓天宗也有他们……”说着，他袖袍一挥，将聂惊尘、梦幽蓝、陆乘风、薛飞花最后四人送入了天井。

　　　　夜殇：“你休想！”

　　　　灭仙剑挥动，虚空碎裂，想要隔断聂惊尘他们离开的去路，却被一根枯藤化解，“咳咳……”天井终于完全封闭，药仙小老头也完成了他的使命，他干咳着，看着那柄灭仙剑，看着玄青，道：“老朋友，看来是时候说再见了。”

　　　　几人出手之际广陵王并未插手，只是在一旁看着，待药仙小老头沉沉走到那位新生的姜子鱼身边，他才说道：“皓天宗，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也好，这样一来他们才不至于白白醒来一次。灭仙夜殇，如今玄青也有了寄托的希望，但你呢？你的希望在哪里？是落月天狼谷中那永不坠落的明月？还是那两位背叛族人的灭仙圣女？或者是这位被留下的魔？”

　　　　“血月，请聆听我最虔诚的誓言，赐予我血色的力量。让世间不再有欢笑，让苦难之花开遍世间的每一片土地，让血红的月光照亮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广陵王：“他在铭誓，快阻止他！”

　　　　“起！”玄青双手操控着那两面古老的石碑，直接拍向了夜殇，或者说拍向了那只诡异的手。

　　　　灭仙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挥舞着，却始终无法逃脱被震脱出手的命运。

　　　　“就是现在！”在灭仙剑脱力出夜殇的掌控的那一瞬间，天地间出现了一道血色的裂缝。那是逃脱之路，唯有他灭仙族人才能逃脱的血月之路。

　　　　他狂奔着，五米，一米，半米，一厘米……近了，近了，他要出去了，他就要逃出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在那最后的一瞬间，一杆银枪刺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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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零、虚无国度（八）

　　　　在灭仙剑崩飞的那一刻，姜子鱼体内猛然蒸腾起了无尽的黑气。那不是魔气，而是妖气，来自渊所操控的《血魂妖诀》中的妖气。

　　　　渊猖狂地笑着：“哈哈哈，玄青就是玄青，竟然连这都办得到。如果没有灭仙剑我难道还用我自己的身体破开那里？谢了！”

　　　　说着，他看向已经处在生命的边缘的药仙小老头阴鸷一笑，道：“小老头，对不住了。出路已经完全被堵死，看来只能借助你身上残余的天井之力逃脱了。”

　　　　药仙小老头抖动了下嘴边的枯枝，道：“想要离开？除非我自愿，否则谁都无法从我的身体中离开这里。”

　　　　渊：“看来你有条件。”

　　　　药仙小老头指着姜子鱼道：“没有人比你更了解灭仙族的魔，杀了他体内的魔，我就让你离开。”

　　　　“他？”渊摇了摇头道：“魔，不死不灭，这个条件我恐怕无法满足你。”

　　　　药仙小老头：“那看来你刚出封印就又要进入另一座牢笼了。”

　　　　“你！”渊深吸了口气，松口道：“虽然我杀不了他，但我可以以无尽妖气灌注他的全身，以妖气抗衡魔种。将来，他是会成为有理性的妖还是会变成只知杀戮的魔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药仙小老头一笑：“所以说，你还是可以杀死他的。”

　　　　渊：“卑鄙的人类，你可知这样做我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药仙小老头：“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

　　　　渊“你！……”

　　　　皓天宗四周，无数面古老的石碑竖立而起。它们全都朝着一个方向靠拢，风雷谷正上空的皓天金顶，洞外天。

　　　　每一面石碑经过的地方都会荡起一片虚无的波纹，而后，那里的一切都恢复得跟之前的皓天宗一模一样。只不过所过之处，没有一人还能留下，都被送入了那片未知的虚无国度，不经流年，不觉岁月。

　　　　看着越来越近的石碑，药仙小老头露出了一抹微笑，道：“还没考虑好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再磨磨蹭蹭的，就准备去虚无国度同我的尸体做伴吧。”

　　　　“卑鄙！——”渊大喝一声，一把揪起了姜子鱼，恶狠狠地盯着他道：“小子，你走了狗屎运了！”

　　　　妖气，无尽的妖气从他体内疯狂涌出，灌注到了姜子鱼身体里。

　　　　“啊！——”随着妖气的灌入，姜子鱼发出了狰狞无比的嘶吼声。那是他体内的魔，正在失去它本源的力量。

　　　　灵魂深处，那颗黑暗的种子渐渐干瘪，破裂，而后化作碎片，散落在灵魂中的每一个角落。但每一块碎片都被一股浓烈无比的妖气包裹着，任其在体内如何挣扎都无法与其他任何一块碎片相融合。

　　　　而在这时，石碑已经逼近到了大长老和阴风老祖的所在之处。

　　　　大长老：“师弟，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开？”

　　　　阴风老祖：“因为他选择留下。”

　　　　大长老：“胜过他，当真对你如此重要？”

　　　　阴风老祖：“不是胜过他，而是杀了他。他是我的，这世间除了我，谁都不能杀了他，包括他自己！”

　　　　大长老不再言语，只是叹了口气，亦选择了留下。

　　　　风雷谷中，渊关闭了他的幽幽巨口，没入了《血魂妖诀》之中。但人们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血魂妖诀》上的妖气比之前淡薄了许多，渊的声音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有力。他将姜子鱼往地下一丢，看着药仙小老头道：“现在可以了吧。”

　　　　药仙小老头张开自己的枯藤，道：“可以了。”但与此同时，他埋藏在地下的枝条中的一根卷住了姜子鱼的脚。

　　　　渊一笑，操控着灭仙剑，没入了药仙小老头的体内。但当他刚刚脱离药仙小老头的身体即将进入天井之时，忽然反身一剑，直接斩断了天井与药仙小老头的最后一丝联系，斩断了最后的去路。

　　　　“药老！”未知的时空中，姜子鱼接住朝着地面直坠的药仙小老头，心中滋味难明。

　　　　这个老人，这个负责看守他的老人，虽然偶尔会找下他的麻烦，但从未真正限制过他的自由。虽然从未正面教过他什么，但他又岂会不知他已经交了自己太多太多……皓天弟子，这个身份他并不太想承认。因为他是妖修，而且是一个注定了不能在天下第一宗生存的血魂妖修。再者，他本就不稀罕什么天下第一仙宗弟子的这个头衔，更何况如今的皓天宗已经走向了末路。

　　　　但是，在他看见手臂上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之时，他动摇了。

　　　　药仙小老头：“孩子，今后的路还很长，看来小老儿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姜子鱼：“师……师父……”

　　　　“呵呵呵……”药仙小老头虚弱的笑着，笑得满足极了，“我这一生从未收过弟子，想不到临死却收了一个。好，很好，我很满意，但你该离开了。”

　　　　姜子鱼：“离开？”

　　　　药仙小老头：“她完成了他的诺言，我自然也该完成我的诺言。”

　　　　姜子鱼：“她！？”

　　　　药仙小老头：“不错，是她。渊以为斩断了我与天井的联系就封绝了一切通道，但他却不知，我的身体本就是一条通天大道。去吧，在这黑暗的尽头你会看见……”手中，一颗种子渐渐发芽，开花。那花的颜色，是白色的。

　　　　风雷谷中，伴随着一声嘶声的呐喊，夜殇终究没能逃脱这次他为别人设下的局。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局中人竟然不惜以自身为饵，为他准备了一个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无上囚牢——虚无国度。

　　　　而皓天宗，也终究被那无尽的石碑湮没在了洞外天中。任世间繁花似锦，这里却静到极致。

　　　　值得一提的是，在石碑经过仙机峰的那一刻，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从中逃了出来。他满身血污，眼中散发着无尽的戾气，而他离开的方向正是那处古老而神秘的三十三重地下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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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风灵故人

　　　　雾林结界外，青羽拿出一个瓶子，将其中的金色液体倒入了小风坟头绽放的白色小花旁。花随风摇，渐渐地吹来了熟悉的气息。

　　　　这时，远处有一男一女朝着这边走来。男的手里拿着一个泥娃娃，女的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嗯？”青羽有所察觉地转过头，看着那对手拉手的男女青年，“原来是他们。小子鱼，你说如果我们能够像他们一样那该多好啊。”

　　　　“可惜，就算拥有了绝对的实力恐怕我们也很难拥有这样的平淡。”

　　　　“这个声音！”青羽指尖一颤，愣在了原地。她没有回头，而是带着不确定地语气问道：“你，你还好吗？”

　　　　姜子鱼：“还不错，刚死了一个师父。”

　　　　青羽：“你在怪我。”

　　　　姜子鱼：“我本是一个局外人，你们却要让我深陷其中去感受生离死别。怪你？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青羽：“但你终究是讨厌我了。”

　　　　姜子鱼看着那隐隐颤抖的背影，心中不由一颤，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双臂，将眼前的人拥入了怀中。但他的手，竟然从青羽的身体中穿透而过，他所抱住的，只有空气。

　　　　心，在这一瞬间似被什么抽空了，他呆滞在原地，就连从迷雾中走来了两个凡人都未曾察觉。

　　　　凡人女子：“亮哥，那人是谁啊，他也是来拜祭小风的吗，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凡人男子脚下一顿，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他，他是，没有错，不会错的。是他，真的是他！”

　　　　凡人女子：“谁啊？”

　　　　凡人男子：“小风的大哥哥，那个和桂嫂一起拯救了整个村子的大恩人！快，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