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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夏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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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道所谓功德,至少在姬考看来,是远远无法相提并论的。
跪拜之时,姬考思绪纷飞,从上古先民与神魔象征,一直到后世的佛道思想,在他的脑海之中交替碰撞。
“考儿,告诉我们,你在引灵石那里,到底看到的是什么场景,让天地为之震怒?”
姬昌同样经历了测试,而且在他心神脑海之中,所呈现的场景,是伏羲画卦之时,所宣示世间的八种相态演变。
天地水火山泽风雷,变化万千。
就是不知道,他的这位长子,又看到的是什么?
不仅是姬昌,他的那些长辈,都看着姬考,等待他的答案。
“我见一人,诛除凶兽,引弓落日;我见一人,追逐日影,尽饮河渭;我见一人,举斧反天,断头而舞;我见种种先民,征战神明,搏击妖魔;我见种种先民,所祭祀者唯天地,所侍奉者无鬼神。”
姬考说完,满座皆惊!
他的这些长辈,完全沉浸在他所说的那一幕幕之中了。
这些故事,他们曾经都听说过,却从来没有深思过。如今姬考一说,让他们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他们心中,故事虽然知道,但是心中所想,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射日之人,不过是夏后氏的一个逆贼;那逐日之辈,不过是某个族群的狂妄之徒;那断首反天之人,更是自不量力的莽夫。
至于祭祀天地,而将鬼神摒弃一旁,更是他们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你们怎么看?”
姬亶面色惨淡,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疑惑。
姬泰伯作为长子,他摇了摇头:“这等事情,匪夷所思,我辈不敢言。”
姬仲雍与姬季历,同样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其实都太过遥远了。近在眼前的戎狄,还不知道如何解决,思考这些天大的事情,并没有多少意义。
姬亶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继续看着姬昌,等待着这位他最喜欢的孙子的答案。
姬昌顿了顿,看了一眼宗庙之中祭祀的众多先祖,由黄帝轩辕到帝颛顼,又到帝喾,后面再至后稷姬弃,他们的中兴之祖姬刘,然后淡淡吐出一句话。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一句话,八个字,其中含义却颇深,却将姬昌的想法,完全诉说出来了。
后稷为祖,那是远在帝喾与尧舜之时的事情,周国可以算是很古老的邦国了。邦国虽然古老,但是周国的使命,却是革新旧制。
只要是不对的,只要是不好的,只要时机合适,周国就要将他革新。
姬亶听了这八个字,仰天长笑:“我无忧矣。”
“你等谨记,此八字当为我姬氏一族的颂语。我姬氏不如成汤,无玄鸟之庇佑,但是有此八字传之后世,也无需玄鸟庇佑了。”
所谓颂语,便是族群祭祀之时,用来颂给天地与祖先听的。
其中,殷商的颂语,天下皆知,便是赫赫有名的“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姬亶说出这句话,不无与殷商争锋之意。
姬氏一族,与殷商一脉,其实算是同源而异流,都是出自帝喾之后。
帝喾的妃子简狄,是有戎氏的女儿,与别人外出洗澡时看到一枚鸟蛋,简狄吞下去后,怀孕生下了契,契就是商人的始祖。
帝喾的另一妃子姜嫄,是有邰氏的女儿,她于郊野之中玩耍,无意践踏巨人足迹,怀孕生生下了稷,稷就是周人的始祖。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姬亶知道得很清楚,商人的背后,一直有着玄鸟一脉的帮扶。也正因为如此,盘庚迁殷之前,商王室数百年动乱,都能安然度过。
商人也以此自豪,他们知道,玄鸟一脉,一直庇护着他们。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这句颂语,也随着商人传遍了九州之地。
“泰伯、仲雍、季历,我拟将先祖所传的那件东西,传给姬考,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姬亶目光慈和,又看了一眼姬考,这个曾孙,他完全看不透。
姬昌他能看出一点端倪,当继上古圣王之德,兴盛姬氏一族;但是姬考,却像是潜于世间的龙一样,让他无法断言其未来。
“我们没意见。”
三位兄弟连忙点头,他们本就都不是贪图利益之人。再说,那件祖传之物,给他们也毫无用处,倒是传给姬考,未来之时,可以见到此物大放光彩。
“我生有三大憾,希望你等后世子孙,能够在我死后,帮助我完成这三个遗憾。”
姬亶的面色潮红,声音都有些亢奋起来了,这最后一口气,已经吊了很久了。
………………………………
第八章 古公三愿 丧葬之礼
“其一,我姬氏祖地,如今还落在西戎手中,你等未来之时,一定要将祖先故土,从戎狄手中夺回。你们要知道,从后稷先祖开始,那里有我们祖祖辈辈的陵墓。”
击败戎狄,以回故地,这是复仇之愿。
“其二,我姬氏先祖后稷,与商人先祖契,为同父异母之兄弟,也都是尧帝的兄弟。如今成汤浩浩,为天下第一大邦国,而我姬氏,苟且于边陲之地,受困于戎狄之手,何其衰也。未来之时,你等一定要兴旺我姬氏,以飨宗庙。”
兴盛宗室,以奉先祖,这是兴周之愿。
“其三,昔年我们先祖颛顼之时,绝地天通,将巫祝之风,不再肆虐民间。但是由此之后,祭祀为邦国之事,却让巫祝有了涉足国事的机会。各国之中,常有欺压君主的巫祝之徒。我立周国之时,本不想立设巫祝,可是戎狄强大,我等不得不以巫祝为助力。你等记下,终有一日,巫祝将再不能肆意妄为。”
打压巫祝,以安万民,这是正王道之愿。
复仇、兴周、正王道,便是姬亶所遗三愿。
在百年之后,姬亶被称为古公亶父。未来的姬氏,称这三愿为古公三愿。
姬亶神情亢奋,说完这三条遗愿,便紧握姬昌之手,
“祖父放心,昌一定会协助叔伯父辈,以毕生之力,完成你的心愿。若是无法完成,必将此三愿传之后世,子子孙孙,不敢稍有遗忘。”
姬昌跪在姬亶身旁,向他悲戚说道。
姬亶含笑看着自己这位身怀四乳的孙子,满脸安详,溘然长逝于姬氏宗庙之中。
他这一生,跌宕起伏,年幼之时便承大任,为姬氏之主,开始继先辈之志,复修后稷、公刘之业,积德行义,躬耕种地。
只是戎狄不容他在豳地行耕种之事,姬亶无奈,携民而走,来到周原之上。
在一次东去殷都,拜会商帝之后,他得到了商帝的支持,开始在这岐山脚下,建立邦国城邑,以对抗戎狄。
此后数十年间,周国逐渐从毫微之中兴起,有了今天的规模,这都是姬亶的功劳。
姬亶寿元虽然不短,超过百岁,但是毕竟势单力孤,心中谋划,难以尽数见功。
因此,才有所遗三愿。
这三愿,都是姬亶一生的追求,也是姬氏祖辈到现在以来的追求。
无论哪一条,此时的姬亶,都是连曙光也看不到。
他设计大宗伯,让巫道传于姬氏,可以说是给后人走出了第一步。
当然,他也只能做到这里。后人如何,已经不是他所能料了。
······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周公姬亶的葬礼,浓重且悲伤,整个周原,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大宗伯在祭台上面,两手各持拿一条毒蛇,一边跳着奇怪的舞蹈,一边吟诵着赞扬上帝与姬亶的诗句。
众多姬姓子弟,在祭台之下举哀,哀悼先公。
姬考同样在众兄弟之中,看着丧礼的进行。
同时,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始终伴随他左右。
他看向高台之上,操蛇而舞的大宗伯,心中也明白,大概是这位高人,心中还有不甘吧。
连续几十天,各种仪式纷繁而复杂,姬考没有心思管这些东西,倒是旁边,他的弟弟姬发,津津有味看着。
如今的姬氏,刚刚脱离戎狄风俗数十年,各种礼仪制度,还没有完全。
丧葬礼仪,多是用了殷商的礼仪,却还是有些区别的。
殷商之人,认为灵魂来自于天,属阳,主管人的精神知觉;魄来自于地,属阴,主管人的形骸血肉。
魂魄相合人则生,相散人则亡。
二者离散之后,魂升天,魄入地,最后复归于天地之气。魂入天后转化为神,魄入地后腐化成水归入土壤,魂对后人有庇护之效,先人的魂魄得到后人的无限崇拜。
更有甚者,很多家族,在先辈死后,墓室就放在家宅之中,可以日日祭祀。
他们认为,这样的话,先祖就可以时时庇佑他们。
当然,周人不可能将殷商丧葬之礼,全盘接收,其中自然会有取舍。
但是大体的流程,还是差不多的。
属纩以验生死,用新絮放在死者口鼻之处,因为新絮极为细微,一旦有呼吸,就能生出变化,所以用来检验死者是否完全断气。
确定断气之后,那就是下一步招魂了。
人之将死,亲属认为魂魄还在,要做最后的挽留。
招魂、迁尸、楔齿、缀足、设奠,帷堂,这便是招魂六事了。
招魂迁尸好理解,楔齿是为了防止死者闭口而于饭含不便,缀足则是为了防止死者双脚僵戾不便换寿鞋。设奠是为了鬼神有所依凭之处,帷堂是为了遮蔽死者之面容。
此六事,共称为复。
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望反诸幽,求诸鬼神之道也。
大宗伯在祭台设祭,操蛇而舞,也是希冀死者魂归。
生者一人持死者上衣和下衣,由正屋之东角登至房顶,面向幽冥世界之北方,一手执上衣领,一手执下衣腰,用力招扬,高呼死者姓名,呼叫其魂兮归来。如是反复者三,意味死者魂魄已归附此衣。然后卷起衣服投掷房下,另一人迅速覆盖到死者身上,翼其复活。
做这些事情的,都是姬考的叔伯父辈,当然是嫡系的几位,庶子没有这个资格。
再往后面,则是连续几十天的哭丧与吊丧了。
哭丧是自家人的举哀,姬考他们这些子孙后辈皆坐于东方,主妇姑姊妹皆坐于西方,按照殷商的规矩,一日三哭。
吊丧,则是外人前来吊唁。他们接到讣音后,上门哀悼死者慰问生者,还要赠送礼物。
姬亶作为邦国之主,附近的一些邦国宗族,都派遣使者过来吊丧了。
就连商天子,同样派人过来慰问,以示对周国的看重。
当然,在这期间与这之后,还有其他各种流程,为铭、沐浴、饭含、穿戴、小殓、送宾、大殓、出殡、入葬等等一系列流程。
一整套流程下来,加上吃喝都有限制,姬氏所有人,都消瘦无比。
姬考终于明白,为何从葬礼的状态,就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孝顺了。
这样的葬礼,要是谁还能满脸红光,甚至体重不降反增,绝对是没有用心。
当然,姬氏家风极好,所有人都感念姬亶之德,陷入沉思哀悼之中。
甚至于,所有邦国之中,先公逝去,马上新的君主上任这件事,在此时的姬氏,提都没有人提。
就连过来吊丧的各国使者,以及商帝派来的吊唁官,都不住感叹。
“周氏之德,吾邦所不及也。”
尤其是商帝的使者,对比殷商这数百年,因为王室内乱,导致的天下不安,更是感觉汗颜。
他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向商帝武乙,宣扬他所见到的姬氏之德。
······
这些种种,姬考都没有特别在意,随大流即是。
唯有最后下葬的一幕,最令姬考心惊,神色大变。
宾客送走之后,便开始了将姬亶送往陵墓的下葬仪式。
各种青铜陶瓷与玉器陪葬其间,这都不用说,本就是邦国之主下葬所必需的。
特别是殷商王室,听说陪葬之风极为盛行,诸邦国都争相效仿。
但是,当陵墓之外,被军士压来的几十个奴隶,以及他的曾祖父生前的一些姬妾侍婢到场之后,就让姬考震惊了。
这,是要殉葬吗?
死后有人殉葬,很多时候,都代表着死者的哀荣。据说到了亡者世界,这些殉葬的人,都会成为死者的部属。
看到那些面如死灰的奴隶,以及满脸惊怕的姬妾侍婢,姬考的内心,如同有大鼓在敲响。
他知道这个世间,存在一种制度叫做殉葬,本来还觉得很正常。
但是,真让这些即将殉葬的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姬考动容了。
他的内心之中,闪过一丝念头,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站出来,与世间的规矩相对抗了,还是任凭它去。等到以后自己有能力之时,再来改变这些陋习吧。
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马上便被姬考否决了。
要是都像他这么想,那么射日的,逐日的,反天的,治水的,都将不存于世间。
前人之中,有不惧艰险死亡,迎难而上者,后人之中,有虽千万人吾往矣者。
轮到他来了,两世为人,境遇之奇,世所罕见。既然明知道眼前之事不对,又怎能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为保全自己而视若罔闻呢?
“两位伯祖,祖父,请问这是要做什么?”
仪式正在进行,这些奴隶与侍妾,被军士驱赶着,王陵墓之中而去。忽然之间,姬考的声音传到了姬泰伯他们三兄弟的耳中。
声音不大,但是却坚决无比。
“考啊,这些奴隶与侍妾们,将到亡者世界之中,陪伴你的太祖父,不让他感到寂寞。”
面对这个奇异的孙辈,姬泰伯抚着长须,十分耐心地回答他。
“可是太祖父,他会喜欢这样吗?”
姬考的问题,就像石头扔进了水中,霎时掀起了波浪。
………………………………
第九章 始作草者,得有后乎?
“可是太祖父,他会喜欢这样吗?”
姬考的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旁边的姬氏族人,都惊住了。
“你太祖父未必会喜欢,但是我们身为后辈,自然要为他做谋划,让他在亡者世界之中,不至于孤寂。”
他当然也知道,以他父亲姬亶的仁慈,自然是不愿意看到殉葬之事的。
但是身为人子,要是他连殉葬之人,都不给父亲准备。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周原的名声,将会毁于一旦了。
“这殉葬之人,当真能在亡者世界之中,成为太祖父的部属吗?”
见到自己这位侄孙,似乎问题不断,姬泰伯皱着眉头说道:“丧葬从古至今,自有制度,姬考,大邦商之中,对丧葬之法已有规定,我们照做就好了。”
姬考摇摇头说道:“我听说夏后氏之时,并无殉葬之制,夏后氏之前,几位圣王治世,更不可能有殉葬之制。从古至今,古从何来?自有制度,制因何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姬泰伯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殉葬之制,从大邦商传来,周围的邦国,几乎都在效仿。他不明白,自己这特殊的侄孙辈,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阻止此事。
“太祖父亶,上承先祖伟业,下开姬周邦国,其功莫大焉;先贬戎狄之俗,后定礼仪之基,其德莫大焉。如今他往见先祖,我辈当行孝道。对他最大的孝顺,便是继承他的功业,发扬他的德行。殉葬之制,上古贤者圣王皆不为之,太祖父仁德长者,又岂能愿意?”
果然,当姬考说完这话,姬泰伯彻底明白了,他还真想着阻止殉葬之事。
他们三兄弟,加上姬昌四人,眼神相互之间看了看,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姬考所说的话,以他们看来,也是极有道理的。殉葬,本就不是仁者之制,只是天下都如此为,姬氏也不好独不为。
“哼,这是大邑商推行之制,姬周小邦,怎能不效仿?”
大宗伯忽然之间,在旁边说道,目光看向姬考,似乎极为不善。
他就知道,这个被天厌的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已经行了数百年的丧葬之礼,这小子竟然想要推翻。
作为周国诸巫祝之首,各种与天地鬼神相关的礼仪制度,都是他与邦国之主决定的。这个小子,是准备给他颜色吗?
姬考听了大宗伯之言,正色说道:“商虽大邑,未必事事合乎天意民心;周虽小邦,却也可以为诸国订立新规。”
“殉葬之法,本就不合先圣之道,商国不改,一则他国大民多,各方奴隶亦不少,无所谓殉葬之民,二则商人以上帝为祖宗,以玄鸟为图腾,但凡先人之道,都不愿意有改动,唯恐上帝与玄鸟不庇佑。”
“但我姬氏不同,周原地不过千里,人不过十万,殉葬之人,若存活于世,可为我邦国发展助力,若殒身其中,则徒惹先公不喜。再者,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乃是太祖父定下祖训,明知丧葬不对,却知错而不改,执非而强行,那这颂语,岂不是名存实亡。”
姬考说完这一大段,便停了下来,看着他那三位叔伯祖父。
不管怎样,最终做决定的,都将是他们。
“好一句知错而不改,执非而强行,我们都活了近百岁,竟然还没有你一个小娃儿看得通透。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你们父子两个,一定要好好记住这句话。殉葬的事情,就此作罢吧。我也相信,你太祖父在黄泉之下,定会欣慰于此。”
姬泰伯哈哈一笑,看着姬考,似乎极为满意。
虽然姬考不是他的亲孙子,但是他忽然明白了,当初父亲面对姬昌之时的感觉。
有孙如此,何愁宗室不旺,邦国不兴啊!
那些本来面如死灰,静待死亡的奴隶与侍妾,此时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们很想跪倒在地,向姬考,也向姬泰伯三兄弟道谢。
可是军士就在左右,他们不敢妄动,生怕引来杀身之祸。
能够继续活着,便是身为奴隶,也不会想着去死啊。辅佐商人,最终推翻夏后氏统治的伊尹,也是奴隶出身。
未来多变,他们未必就一直会做奴隶。
“泰伯,仪式既然已经定好,不能随意改变,否则就是轻视鬼神,轻慢上帝。”
这时,大宗伯的声音响起,让这些奴隶侍妾,马上又陷入了紧张之中。
姬昌闻言,在一边笑道:“大宗伯这话,我就不理解了。这些殉葬之人,本是为先祖父所备,与鬼神上帝何干?”
大宗伯摇头说道:“巫祝仪式,若有改动,必先提前与鬼神上帝沟通,以生不测。丧葬之礼,本就是生死之间的仪式,更不能轻忽。如今殉葬者尽数没有了,仪式临时变更,唯恐上帝怪罪。”
他这一说,姬泰伯三兄弟,顿时又怔住了。虽然他们父亲逝世之前,他们曾经眼见祖先从上帝手中,救下了姬考。
可是,开罪上帝,以他们的胆量,还是不敢做这件事情。
“这有何难?仪式照旧,不过将这些殉葬之人,全部换成草人便是了。活人殉葬,又岂是鬼神上帝所愿见?我曾听说,神灵都是聪明正直的,他们定能理解我们的做法。”
姬考站在一边,开口说道,目光悠悠,扫了一眼大宗伯。
“好方法,就这么做。”姬泰伯听了之后,便命那些本该成为殉葬者的奴隶侍妾,去扎草人。
这些人如蒙大赦,赶紧跑到旁边的田地山野之间,拔草扎成人形。
大宗伯这次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看着,目光幽深,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而姬考则看着这些慢慢扎好送过来的草人,心中遥想未来。
草人之后,大概就有人为了葬礼的奢华,使用陶俑了,甚至又会恢复殉葬之制。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未来那位圣贤的话,就这样出现在姬考脑海之中。
就是不知道,他这位提出用草人代替真人的,是不是也是始作俑者里面的一员。
始作草者,得有后乎?
不管是不是,姬考此时的内心,还是十分开心的。
未来之事,他管不了。天下之事,他管不了。但是就在眼前之事,就在脚底之事,他却不能视而不见,听如未闻。
再世为人的他,早便在心中为自己的行止,定下了两条尺度。
不违本心。
不惧艰难。
射日者如是,逐日者如是,反天者如是,治水者亦如是。
······
“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冗,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乃慰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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