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衣冠无相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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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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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枯花映起何年梦（三）

　　　　女子笑的真诚，眼眸里是赞叹，清艳盛过万里青霞。

　　　　纳兰涵，这个女子，无论身处怎样黑暗的境遇里，却依旧可以保存这般清澈如同琉璃的心…

　　　　善良而有情！

　　　　莫言之笑着对凤卿廖说道：“世人皆认为只有智勇双全的才值得称赞，却不知世间智者上百，勇者无数，真正难得可贵的，是一颗广博而善良的心。”

　　　　她唇角笑的纯粹，神态自然，只是说出这一翻话的瞬间，凤卿廖却见了一种包纳百川，心怀四海的波澜壮气自女子幽黑的眼眸里溢出。

　　　　他微微一愣，而后凤眸里笑的带了分欣慰与无奈。

　　　　其实她的一生不也一直不见天日吗，人质公主注定是屈辱的，流落在外，受人歧视白眼冷嘲热讽。而她五岁便以经是遭遇了这般种种。

　　　　却没有一丝的憎恨，恨命运的不公，很人性的冰冷。

　　　　依旧是这般笑的平静而优雅，宽容而仁慈。

　　　　她的仁慈是一种智慧。

　　　　没有在憎恨里来报复世人，这是给了自己一方喘息的地方。没有变得麻木不仁，心冷如霜，这是不让自己徘徊在黑暗里。

　　　　她以着这等仁慈去相信世间美好，相信人性本善。这是帝者的气度！

　　　　凤卿廖不知不觉嘴角勾出自己都难以发现的温柔笑意。她真是个笨蛋，真是个他羡幕不已的笨蛋。

　　　　“不过话说回来，凤公子，我好像没有对你发请帖吧。”莫公主笑的嫣然，曼声而道。

　　　　凤卿廖顿时嘴角一顿，果然这人本性虽仁慈，却也不是那种妇人之仁！该圆滑该残忍该狡诈时，她也半点不含糊。真是怪胎！

　　　　“纳兰姑娘大婚，十里红妆的盛事，我若是错过了，岂不太可惜？”他道。

　　　　莫言之轻叱，你要是会被单单一个十里红妆就吸引，她就能让任天魏哭得梨花带雨。

　　　　诶，不对。保不准任天魏还真能哭得梨花带雨呢？

　　　　而此时一声尖锐的声音高高响起：“吉时到，请新郎新娘入堂！”

　　　　莫言之听了，起身提了提裙摆，起步向高堂之内走去，凤卿廖也起身，嘴角似笑非笑协尽风流，如同噙花的飞鸟，羽翼轻点之间飞过了万里山河。

　　　　莫言之踏入，顿时里面的人跪了一地，她笑言平身，这时凤卿廖也入了内，原本起身的众人又再次跪了下来，凤卿廖深紫衣袖之下，惨白的手指一抬，动作轻柔而高贵：“各位真是折煞我了。”

　　　　虚伪！莫言之一瞥。

　　　　众人谢过，起身之刻，又有这一抹青入天空霞鸟的莲色入目，众人怄血，再次跪下，这群有身份的人难到都不知道共同入场的吗，为什么非要一个一个入场啊！？难不成是专程显明自己身份高贵…

　　　　众人暗地磨牙。

　　　　云裔双袖盈满清荷之香，青衫素雅，笑容有些缥缈，他道：“诸位请起。”

　　　　众人这回终于可以起身了，然后看着并立的三人，顿时一惊。

　　　　莫言之玉衣倾髻，鎏金发簪，眉眼清艳，微笑如常，满是那疏离与冰冷。她静静立着，仿若万里孤鸿。

　　　　凤卿廖深紫长袍，靛色腰带，嘴角风流笑意，一双眼里波光艳涟，惊破所有少女的春闺梦！

　　　　云裔青衫木簪，衣裳不染纤尘，脚下仿若有莲华金光，他笑的眼眸缥缈而雍容。仿佛跋涉千山，在深林里寻到的高士！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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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枯花映起何年梦（四）

　　　　莫言之坐在上位，同云裔并排，而凤卿廖则是紫衣慵懒直接坐在莫言之旁边，这让青衫木簪的某位仙人笑的如六月飞雪。

　　　　随着司礼的人高喊，从高堂的门槛滚卷而来厚重而喜庆的红毯，红毯直至主坐上的杜氏牌位前，这一回府尹夫妇哪怕是儿子大婚都没来得急回来。

　　　　这一回谢归安是眉开眼笑，俊朗的脸上满是愉悦之色，他紧紧执着新娘的手，大步过门。他的身后是长长的丫鬟小厮，个个颔首低眉衣着红艳，面色平静。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和谐，只是除了那步履平静，身躯略现单薄的新娘。

　　　　新娘凤冠纡贵，嫁衣层层昂贵而夺目。她的手有些惨白，这种近乎雪光的白更胜平常，她走的平静，只是那样的身体仿佛下一刻马上就要倒下。

　　　　莫言之在一旁，眸中微显担忧之色，纳兰涵，你可能过了这十丈软尘中最美的典礼！

　　　　司礼的人见新郎新娘皆到了，也就抬头挺胸，认认真真开始主持大典了。

　　　　旁边的人目光含笑地望着中央的一对新人，眼里满是祝福与笑意，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放下了各人恩怨，齐齐怀着一颗祝福的心看着这世间新添的有情人。

　　　　司礼的人清咳了一会儿嗓子，然后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谢归安的手紧握着纳兰涵冰冷而净白的手，两人归地，对着那杜氏深木色的牌位深深一拜，一叩首。

　　　　纳兰涵闭着眼想起了些模糊的片断，那个粗衣妇人见她醒来时的惊讶与激动，那个年迈妇人在饭桌之上为她添粥夹菜，那个血烈妇人为了她拼命于官府士兵而斗，那个刚强妇人为了给儿女报仇而血溅公堂……

　　　　她手指冰冷，娘亲，往事沉沉，您一路安好，您的家亡之仇我已报，请您安心投胎。

　　　　“二拜高堂――”

　　　　再跪苍天，纳兰涵紧闭这眼眸，忆起了那个五岁的妹妹，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见牙不见眼的美，两人相依为命时，哪怕再苦都不见其哭过，一个坚强的丫头……

　　　　妹妹，你现在为贵胄之女，生活该是很好，莫要回忆我，莫要难受。好好寻个男子，安度一生。

　　　　“夫妻对拜――”

　　　　夫妻……

　　　　纳兰涵微微一笑，她转过身，于那谢必安互相跪拜。她这一拜不想任何事情，拜得诚恳。

　　　　谢归安，这婚是虽你逼，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依旧要好好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娶我为妻，谢谢你……

　　　　纳兰涵微笑着，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她重重地低下了头，嘴里喃喃。陌上花来，孤雁高飞，一切宁静而遥远…

　　　　“礼成，送入洞房――”

　　　　这最后一声高高响起，谢归安脸上满是欣喜，因此而红通了满脸，周围的人也是面面相觑，脸上笑意。

　　　　“啪啪啪――”

　　　　哗啦啦的掌声响起，众人由衷欢呼，谢归安也是对他们一一笑过，而后他看着纳兰涵微笑：“涵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只是下一秒，气氛猛然凝重起来，谢归安脸上的笑僵硬了，然后他的目光近乎悲哀，眼里红了一片，他再次开口：“涵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只是再也无人回答他，所有人都不出声，看着那重重垂着头深深跪拜，再也不会起来的新娘。

　　　　莫言之望了望院子上方的蓝天，微笑如常，只是添些悲凉。初见时，她笑靥如花，赤足而来，腰间环佩仃伶做响，巧笑嫣然……

　　　　“姑娘，买株花吧，今春的杏花开得极艳呢？”

　　　　一生如梦，泱泱世间，浮华辗转，风尘尽散后也不过是一把黄土。纳兰涵，此去黄泉路远，你孤影相随，定要珍重……

　　　　请君一路平安……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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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涉归（一）

　　　　第二日的扶城下了很大的雨，雨下的大，把昨日席卷在长长街道上的鲜红炮纸打湿，啪啪滴下，淋灭了一切的生死殊荣。

　　　　早上的时候，街道灰蒙蒙的一片，大雨倾盆，乌云暗沉，沉沉得浮在空上，仿佛就是那如梦一生。

　　　　红事转眼为丧，所有的人都为此而沉默，在这一日，白色的纸钱有的在雨中被打落，有的则飘落在各家门檐之下，翻飞起舞……

　　　　这暗沉的气氛弥漫扶城，百里长街，一栋阁楼之上，有人临栏而立。

　　　　天水之靛蓝色的衣裙飞起高空，袂角触及大雨沾上些许湿意。她用手轻轻的从阁楼飞檐之下接过一滴雨，这雨冰冷冷得她指间泛凉，低下眉眼眸一掠晦色――

　　　　在莫言之旁边，凤卿廖颔首微微笑，一双微挑的眸带着如初春桃花来般醉人的色泽，他唇角淡淡勾起：“这雨下的倒也是准了时节。”

　　　　莫言之指间一颤，那泠泠坠在她手的雨滴就落的无声，“人已逝，景在如何称时，她或许也看不到了。”

　　　　凤卿廖眸流转生光，半分娇媚半分优雅，他笑：“你在难过？”

　　　　莫言之听了微笑：“为什么不难过？”

　　　　凤卿廖看了眼莫言之，望了望远方，身上红色的大氅层层，浓黑的长发金冠高束，他嘴角的笑风流而散慢，仿佛看过一切：“纳兰涵至少完了心愿，爱人见了，母亲的仇也报了，有什么可惜的。”

　　　　“呵呵，也对，不过只是可惜她一生却看不清真正的仇人是谁？”说罢，莫言之眼睛里满含冰冷的微笑，看着凤卿廖，语气有着如深潭般的漠然，“她一生或许都不会知道，她的亡家之仇竟是那亡她家杀她母的人报的。”

　　　　凤卿廖依旧那般笑容优雅，此时男子的凤眸里目光荡漾如那香醇的梨花雪，里面笑意浅浅，绝艳天下，他曼声道：“那又如何？她的仇是报了。”

　　　　莫言之微笑点头，“对，是报了，只是这样报的仇还不如不报。”

　　　　“这个选择，是她选的。”

　　　　“那是她不得不选，若不是你布下层层阴谋，步步紧逼，她又如何会选了这破斧沉舟的方法。”

　　　　“流萤，你这是在嘲讽我残忍了。”他微微偏头，笑的万物失色。

　　　　莫言之神色如常，她看着远方的山峦，想着那个女子，她的巧笑嫣然，她的琵琶切切，她的环佩做响……

　　　　最终深深的笑了：“残忍…？其实也未必呢，你的心中想的是无尽的权，是登高远望万人俯首，而我要得却不是这些，我心中想的是人，是仁，只要一个太平盛世！既然志不同，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你。”

　　　　“哦？”他眉微微一挑，然后笑：“你要一个太平盛世？”

　　　　莫言之对上他的眸：“我想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它不需要人人安居乐业，它只要能让所有人都会哭会笑会怒会恼就好。”

　　　　所有人会哭会笑会怒会恼就算太平盛世……？

　　　　凤卿廖有些苦笑不得，而后看着她眉目如花画，目光坚定之后，一时心中一旷――

　　　　也罢，将来，她与他，位列帝位再来搏一场天下之弈！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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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涉归（二）

　　　　花随昭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惨白，女孩的目光带着些恍忽，带着些难以置信，在最深处还有着那丝丝蚀骨的悲凉。

　　　　她回来的时候，锦瑟在她旁边，目光担忧，莫言之见了，看着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在莫言之回京都的前一天晚上，扶城的夜空又是原先的繁星似锦，在黑色的天幕之上，幽幽俯看这寂寂人间数千年载。

　　　　花随昭带了坛酒在楼兰阁前的院子里，伴随清风明月，一夜畅饮。那时月亮圆的无缺，满院的鸢尾花来得浓艳，花随昭一袭的紧身乌衣，她坐在凉凉的石阶之上，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酒。

　　　　辛辣的味道喝进去像火烧着喉咙，各种滋味，又辣又猛，她喝的上吐下泻，而后喝得眼泪都出来了。

　　　　莫言之在她旁边，看着她这样，眼眸掠淡淡流光，“你这样有用吗？逝者以去，再如何也挽不回一切。”

　　　　花随昭用袖子利落地擦掉了自己嘴边的酒，而后笑，笑起来明亮的眼睛里清澈的让人心颤：　“其实那晚，你应该就认出我了吧！”

　　　　莫言之看着天空，想着今夜的风有些冷……

　　　　不等她回答，花随昭又道：“那天我从纳兰涵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其实早就以经察觉到了你的存在，所以我想着走阴暗的地方不要被你发现，谁知道我竟然连一点秘密都不能在你面前埋藏，可是，你果然还是发现了我。”

　　　　莫言之一时间看着天上的月亮抿唇不语…

　　　　花随昭手紧抓着酒坛，而后满脸的笑意清寒：“公主，您能告诉我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是不是您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呀！”

　　　　莫言之微笑，“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相信与否？你的出现本就莫明奇妙，我不过是稍微留心了点，你就出了很大破绽。”

　　　　花随昭把酒猛灌，喉咙咕噜咕噜做声，她苦笑：“我就说啊――！我怎么能骗得过你呢。”

　　　　“曲哥哥就是看错了啊，他竟然要我去传信！呵――”

　　　　莫言之沉默不言，他早有疑惑，关于凤卿廖，关于纳兰涵，关于贺兰瞻，关于花随昭。

　　　　自最初的杜氏故事开始，她就以经开始怀疑花随昭，花随昭和纳兰涵同样是被人救下的，同样安顿在石村，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还有她曾经问起花随昭过杜氏的故事，而花随昭表现的却是对纳兰涵很厌恶的模样，两人同在一村又同样是国破之后的人，她却厌恶。这就已经奇怪，凭纳兰涵的性情该是不会让花随昭这样厌恶的。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和纳兰涵同样都是为曲哥哥所救的，这个人你该是明白的，曲哥哥――曲关雎！其实他同样也是东方玉！”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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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涉归（三）

　　　　“东方玉原本救下我和她该是没有什么意图的…”

　　　　“只是后来纳兰涵的养母出事了，也就是杜氏出事了。而且是被人特意安排的，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使得杜氏发生这样的惨剧，目的就是为了利用纳兰涵的感恩之心来控制她，以帮她报仇为酬，要她嫁入府尹府。只是纳兰涵却不知其中缘由，为了替杜氏报仇，心甘情愿地嫁入府尹府。”

　　　　“东方玉知道了，深感叹息，只是或许他也是受命于人吧。他找到了我，他要我把一封信带给纳兰涵，我当时还不知到事情全部，只想着纳兰涵不是个好姑娘，觉得她不分恩仇，竟然要嫁给杀她养母的府尹公子为妻，所以出奇厌恶。后来我听着东方玉的话，把信带给身在扶城的纳兰涵。”

　　　　“途中就遇到了你，我当时是真的没了盘缠，头一遭打劫，然后就发生了你所见的事！我想去扶城，于是骗你说到扶城有个哥哥。”

　　　　“我一开始也没想多少，觉得把信送了就独自一个人去四海为家，可是却硬生生地被你给盯上了。一天晚上我扮成了府尹府送饭丫鬟的模样，给纳兰涵送信。她起先不知我的目的只当我是个来送饭的丫鬟，几翻推辞，后来我把跪了下来――当时你应该看的很清楚的。而后把饭盒中的信给她，她一愣而后一挥手把灯给灭了，我猜她是已经发现了你了。”

　　　　花随昭说到这，又灌了一口酒，微微笑，眼里光芒涟涟：“我真傻，为了掩饰自己早已被你看穿的谎，自做聪明的装模做样随任天魏去修坝的地方走了一趟，说是去看哥哥。谁料真被我看到了哥哥，东方玉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纳兰涵是个可怜的女人。她被仇人利用，被爱人算计…”

　　　　莫言之听了长长叹了口气，凤卿廖的布局真的是缜密，步步皆是局，把人心揣摩的一清二楚，怕是当初那个唱歌的黄衣歌伶也是他安排的人吧，所有关于杜氏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划。

　　　　只是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应该就是东方玉的出现，这个纳兰涵爱人的出现，以及那一封坏了他半分计划的信。

　　　　凤卿廖一阶富甲，无权无势，在她未发邀请帖却依旧能自由出入纳兰涵的婚礼，自由进入府尹府，这就说明了一个可能，纳兰涵和府尹都是他的人，不然没人会愿意触公主的霉头的。

　　　　而东方玉背后的人，莫言之闭上了眼，师爷的消失，纳兰涵的婚礼，檀烟寺，这些都有他的身影出现……

　　　　扶城暗里一直有着两股势力交锋，目的却皆不得知。任天魏，金鹰，还有帝师，这帝都的一场风雨欲来，是不是就是为了来为扶城的事做个水落石出。

　　　　花随昭在莫言之思考的时候又开口：“我打算去江南，那里的商人多，我想成为商人。”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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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涉归（四）

　　　　第二日回京，花随昭与她离别之后骑着马去往了江南一代，莫言之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转身上了马车，锦瑟扬鞭，苍天高旷，古道悠长，马车哒哒行向了帝都。

　　　　政弈二十八年，长安公主自扶城归。公主在扶城自邻城借苗，派千人助水灾中受难的百姓播种，并安排人员开耕田亩，屯积粮草。

　　　　扶城百姓皆跪谢其恩，高呼公主之名，感恩戴德！

　　　　皇上身在帝都，闻此，特派官员亲迎公主，帝都满是喧哗声――

　　　　帝都有一文人听罢，大笑，说道：“一个大字都不识的人质公主，谈什么救名水火，八成是有他人在这公主背后相助！”

　　　　他的话传开来，有人恍然大悟，有人笑而不语，有人淡然一晒，有人冷笑连连……

　　　　帝都依旧是车水马龙，高楼栋栋，茶铺酒馆里面一桌做两三个骚客，谈笑风生，街道上锦衣华裳的公子小姐来来往往。

　　　　街旁的小贩大声吆喝，各色各样，都在象征着这个国家的繁荣与昌盛！

　　　　这回来接送莫言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如今在官场“春风得意”的林澹――林学士！

　　　　林学士穿上了红袍官服，油光满面，一脸的精神抖擞。骑着上好的粽红马，一早就带着一对兵马，在宫门前等候着。

　　　　林学士近日很是开怀，原因无它，因为那株风吹不倒的紫藤萝，他顿悟了这一生的信念。

　　　　对于官场上的暗云涌动，勾心斗角，再也没有最初的畏惧了！

　　　　在宫门之外远远的，就行来了一道黑影，慢慢走近，林学士才看清了是一两马车，一辆在朴素不过的马车，车前驾车的车夫是一个白衣的女子，面无表情。

　　　　林学士眼中光芒一过，而后对着身后的士兵们摆手：“都站好，公主来了。”

　　　　“是！”

　　　　锦瑟驾着马车，她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宫门之前黑压压的人群，猜想是来迎接的官员，顿时扬鞭加快了马行的速度。

　　　　“驭――”

　　　　行至林学士等人面前，她才紧勒马缰，停下。

　　　　林学士下马，然后同后面的一对士兵齐齐跪下，高呼：“我等在此恭迎长安公主！”

　　　　“都起来吧――”

　　　　隔着车帘，一声淡淡的声音传出，这样的声音让林学士心一沉！

　　　　随即，莫言之下了马车，她今日绾的是飞仙髻，素颜朝天，身着淡雅的湖绿色烟垄曳地长裙，漆黑的眼眸里含着淡淡的微笑，整个人雍容平和。

　　　　林学士这才敢起身，而后对上莫言之的眸子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双眼睛里就仿佛有什么不知明的东西，望着就让人心生寒意！

　　　　“你就是那提议让我捉贪清污的林学士？”莫言之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约莫二十六七的男子，见他行为拘束官服佩带庄重，心中就已经有了数。这怕是一个新上任的官员吧。

　　　　不过当看到林学士的眼时，她还是微的一愣，她看到了那眸深处的一种莫明坚定，那种坚定就如同一株焰火，把他平凡的眼睛映的夺目。

　　　　她心想，一个有信念的新官。

　　　　“下官惶恐，当时出了一策也只是为了华烟山的百姓们着想，望公主见谅。”说着，他看着又要跪下。

　　　　莫言之忙的扶起他，笑的亲切：“学士多礼了！朝廷之上有学士这样万事以名为主，哪怕得罪权贵也在所不惜的官，实在是太少了。就凭您的此举，长安哪里担待的起你的跪拜。”

　　　　她笑靥如花，却是让林学士的心更加沉――好厉害的长安公主，短短两句就道出了那么多种意思！

　　　　“谢公主，谢公主。”他说了两次谢谢，这一回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了。

　　　　莫言之收回手，笑着望向了皇宫――

　　　　那琉璃瓦，漆红株，金碧辉煌的大殿，繁杂交替的蟠龙图文。九重宫阙，万里长廊，白玉层层映得那天下至尊之处，高高在上。

　　　　“林学士，我们入宫吧。”随后，她一笑，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