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衣冠无相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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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见过我这种小民呢？”

　　　　“不是，我肯定在哪一处见过你。”曲关雎相信自己的记忆能力。

　　　　莫言之笑：“是，我敢肯定我一定没有见过你。”

　　　　曲关雎微蹙眉。

　　　　他很喜欢蹙眉，记得在纳兰涵的故事中，眼前这位白衣公子曾是锦衣玉带年少风流，陌上花开足行四方，故事中的他那般随行，如今却这般深沉这般难测。

　　　　岁月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很多东西，可以把一个风流的少年变成一个伟岸的男子。

　　　　“我说你们在纠结个什么劲啊，没见过就没见过，何必说这么多呢？”苏子衍在一旁嚷嚷，然后不满的插话。

　　　　莫言之微微一笑，曲关雎沉默不语。

　　　　“我还未曾知晓你的名字呢？”

　　　　“流英。”

　　　　“呵呵，好名字流英，英名百世流传。”苏子衍一笑。红唇贝齿，眼睛亮澈。

　　　　莫言之低头羞涩地笑了笑。

　　　　“你是青篱书院的学子吧。”苏子衍又问道。

　　　　“嗯。”

　　　　“嘿，那就好玩了。”苏子衍一拍掌，十分欢乐地说道：“我和曲兄都算是青篱书院的教学先生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欢迎来找我。”

　　　　“嗯。”莫言之一直是笑着，眉睫温软亲和。

　　　　等着回到住处的时候，绿绮已经在门口等候很久了。

　　　　远远的就看到有一抹翩跹的绿影在门口眺望，见到莫言之的身影，绿绮微微一笑，然后遥遥曼声而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莫言之听了有些惊讶：“你在这你等我？”

　　　　“废话，我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一个女子在一个男子门前等了一个晚上，怕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莫言之很是忧心地对着绿绮说道。

　　　　“没事，传出去对你更不是什么好事。”绿绮笑。

　　　　莫言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唯有目光无奈看着眼前的少女。

　　　　“你这不惜名节的等我，可是有什么大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听说院长好像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院长？”青篱书院的院长，一直是一个神秘的人物，至今天下还无人得知这院长是男是女。

　　　　绿绮点头，少女略有些叹气地说道：“不仅如此，你知道吗，下个月就是傲天的六岁小公主即位了，书院要派几人前去祝贺。”

　　　　“这有什么？”莫言之疑惑：“不就去祝贺一下吗？”

　　　　“呵呵，”绿绮干笑了一下，然后凝起脸色：“傲天的皇宫是我最讨厌的地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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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犹是春闺梦里人（七）

　　　　“傲天的皇宫是我最讨厌的地方之一！”

　　　　那时莫言之只当她是在说笑，未曾想这一句话是她漏下的一场祸端。

　　　　“我觉得傲天的皇宫应该会很美。”莫言之笑说。

　　　　“是很美，春天花红柳绿夏里树木葱郁，秋来桂香月高冬至雪埋十里。只是我不认为这样就算美。讨厌着的是那皇宫深处的人，自以为的高高在上！”

　　　　绿绮蹙眉，说着，依旧的清华万丈。

　　　　“是吗。”

　　　　“是啊，你要是去看了，也会知道的。”绿绮眯着眼说道。

　　　　她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女子，远山眉清秀，眼眸黑的纯粹，肤如白玉唇红赛桃，一身的绿色衣裙带满珠玉，长发很直地垂在身后，静默如同画中的女子。

　　　　是画中的女子，有朝一日这画框碎了，却不知这清澈的少女目光冰冷看的是何方。

　　　　这一天晚上的对话，莫言之从来没有在意，世事跌宕沉浮，数年后她回想着绿绮的话，猛然才明白，这话的深处是少女冰封万里的内心中决裂的肃杀。

　　　　“其实我很好奇，你和文尚翎是怎么回事？”邀绿绮进屋，莫言之边推开门边说道。

　　　　绿绮踏步而入，语气平淡：“能怎么回事，还不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如何？”

　　　　莫言之点燃油灯，偏过头微微一笑：“我以为，你爱他。”

　　　　“啥？你说什么？”绿绮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很是惊讶地反问道。

　　　　“我说，”莫言之叹了口气，将声音抬高：“我以为，你爱他。”

　　　　“呵呵――”绿绮咯咯地笑了起来，本以为她会否认，谁知少女边笑边说道：“对呀，我爱他。”

　　　　她说的语气平静得几乎找不到任何起伏。

　　　　莫言之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却见她在昏黄的灯光中笑着，目光确实半点也不带笑意，甚至于有些认真。

　　　　“我爱他。”绿绮唇角淡淡笑起，顿了会儿又道：“但我和他是仇人。”

　　　　她想了想，再加了一句：“我们以前不是仇人。”

　　　　“他呢？”他并不喜欢你，甚至不在意你。

　　　　绿绮说道：“他什么，是我爱他，这份罪孽我来承受就够了，与他何干？”

　　　　莫言之不再说话了，她见过很多的女子，各自爱的方式却是都不同。

　　　　就如纳兰涵选择的是等候与回报，而绿绮选择的是以最决裂的方法来保护最爱的人，所有的罪孽自己来担。纳兰涵爱的最痴爱的最傻，她爱的最为宽容。

　　　　“你们以前是怎样？”以前不是仇人，那么以前是怎样。

　　　　“把窗户开一下吧。”绿绮站起身来，她把窗户推开。

　　　　霎时间一袭清凉的月光铺泻而入，把屋里的一切照得明亮，风徐徐而过，吹动了绿衣少女耳边的长发，吹动了她衣裙上的绿色花儿。

　　　　月光洗面，那样的颜色在少女脸上变得如同清荇般深刻。

　　　　“这样也好好好透透气，然后我们来好好讲一个故事。”绿绮转回身来，坐到了莫言之的面前，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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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白头韶华（一）

　　　　这倒也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了。

　　　　绿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她笑的明媚，只是眼睛里有着让人心畏的苍凉。

　　　　在傲天的皇宫里，曾经有着一个女子的情爱沉浮。

　　　　“少年不识愁滋味………。”

　　　　有位诗人曾做过这样一首诗：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先说少年不识愁滋味。

　　　　“那时的王孙公子们，一个个都喜欢念这这首诗，借此来表明他们沧桑依旧的心，而我却是最反感这种诗句了。”绿绮笑了笑，“而文尚翎却是这帮人的领袖人物，他那时可是最让高寒皇后头疼的人了。”

　　　　“那个时候现在的圣女还只是个候选人，圣女有两个候选人，一个呢就是现在的圣女一个是星月圣使，我没有见过圣使，但是自旁人嘴里我知道，圣使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而当时在位的圣女是我的姑姑，于是我的身份在皇宫之中可以说是万人之上。”

　　　　“几乎没几个人敢来惹我，唯有文尚翎，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绿绮很是平静的说出她的身份，而莫言之亦是平静的听着。

　　　　再为光鲜的身份都已经是过去，现在回想除却唏嘘别无其他。

　　　　“第一次撞上时，我在亭子里看书，而他则在在不远处的高楼上同一群王孙在那把酒临风话风流。他当时说话别提多酸。”

　　　　“却道天凉好个秋啊……。。”彼时楼上的公子锦衣折扇，金冠流缨，对着天高云远笑着吟诗对酒。

　　　　那时亭里不可一世的少女合上正在看的书籍，然后目光带着讥讽的超楼上遥遥一望，冷声笑道：“天凉好个秋，楼上的公子，你莫不是连四季交替的时节都不知道？现在大夏天的，我都还需要出来避暑，哪来的天凉，这夏怎么在你口中就变成秋了。”

　　　　“啪――”

　　　　最是自认风流的才子最是受不了这样的嘲讽，文尚翎听的觉有趣，而其他自命清高的才子王孙们顿时就怒了。

　　　　“哪里来的妇人，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懂诗词歌赋在这里乱说一通，丢人现眼！”一公子反唇相讥。

　　　　“就是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丢人现眼。”

　　　　“井底之蛙。”

　　　　“不知天高地厚。”

　　　　其余王孙纷纷应和。

　　　　少女听着玩味地勾起唇角，目光却死盯着但笑不语的文尚翎，挑衅道：“喂，那个站着不说话的，你呢？你怎么说。”

　　　　文尚翎眉一挑，风雅流尽，宽衣锦缎姿仪端庄，他折扇一收笑若桃李：“姑娘所言极是。”

　　　　其余王孙公子怔愣了。

　　　　“文兄你这是什么话，干嘛要偏袒那个黄毛丫头。”

　　　　文尚翎面对其余人疑惑的目光确实很淡然的笑了。

　　　　少女听了，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本来想再说的，谁知却听的文尚翎忽然扬声道：“各位也真是的，竟然都说她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黄毛丫头了，那么为什么还要和她较劲，那不是自降身份，有失斯文吗？”

　　　　怒发冲冠！少女猛然起身，银牙咬碎：“给我把你的名字报出来！”

　　　　文尚翎听了，唇角微微一笑，声音懒洋洋：“文尚翎，姑娘可要记住了，切莫找错了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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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白头韶华（二）

　　　　那时少年不识愁。

　　　　绿绮眨了眨眼睛，笑得灿如夏花，她继续说道：“文尚翎打小就是一副表里不一的模样，很让人气愤呢。”

　　　　油光昏黄，照在少女的面颊上，映照着少女目光黑如曜石，灼灼华彩。

　　　　“然后呢？”相逢之后是什么，该是相知相识相……爱了。说书人总是这样开始说故事的。

　　　　“然后啊，”绿绮微微一笑，唇角有些两个很浅很浅的酒窝，漂亮就如同玉雕的花儿，“然后他帮助现在的圣女杀了我的姑姑，将我处死。”

　　　　莫言之的手一颤，她在黑夜里目光瞬间望向对面笑得平静的少女，面前的少女无喜无悲，仿佛她在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的故事。

　　　　“文尚翎，文尚翎，我有时就想，他怎么可以薄情成这个样子呢？”绿绮嘻嘻一笑，眉宇流转不负悲哀有的只是深深的玩味。

　　　　莫言之微微一笑，是啊，云裔，你又怎么可以薄情成这个样子呢。

　　　　灭我国，毁我家，生生断了我所想要的一世长安？你说，你又怎么可以薄情成这个样子呢？

　　　　“所以啊，姑姑的话是对的呢，这世间真情的男儿能有多少。不过，我不后悔爱上他。”这碧衣姑娘笑的淡然而清雅，“哪怕被伤多深我都会爱着他，倒并不是因为有多爱，而是因为我想对于我而言爱了就是爱了，不会改变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吧。”

　　　　“你也确实不该后悔。”莫言之平静说道。

　　　　“哦？为什么？”绿绮听了有些玩味地笑问。

　　　　莫言之手拢上了桌子上的油灯，昏暗的灯光变得更暗了。黑暗中唯见灰衣少年有着一双很深很暗的眼眸：“这世间男子有多少人没有一颗追名逐利的心？我也不例外，一心想着居庙堂之高去论点国家政事，能够高官厚禄车尘马足，红衣紫袍万人之上。在我看来，哪个人年少时没个宏图伟志，又怎么会因为儿女情长所困。如果一个男人的一生仅仅为一个女人而碌碌无为，那么这种只顾小情小爱的人也不值得女子去爱。”

　　　　绿绮听了真的是怔愣了，呆呆看着莫言之。

　　　　莫言之将手从灯火上移开，她面色安静，少年红唇轻起：“一个男子一生最为重要的，第一是少年的志向，第二才怀中的女人。”

　　　　绿绮忽然就苦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我小家子气咯，说我不懂男儿的宏图伟志，只顾自己的儿女情长。”

　　　　“的确。”

　　　　“你啊你啊，”绿绮轻笑着摇头，“将来爱上你的女子一定会非常苦的。”笑着笑着，忽然嘴角就凝结了下来，她闷声道：“我觉得我也非常苦。”

　　　　莫言之沉默不语。

　　　　绿绮喃喃，声音轻得仿佛飞雪：“其实为什么人这一辈子都要去追名逐利呢，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为什么没有人想要那种简简单单的幸福呢？”

　　　　莫言之听了也是身体轻愣，然后渐渐恢复过来。人这一生，虽说不能成为权利金钱的奴隶，可是总需要一些志向一些权利来满足那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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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白头韶华（三）

　　　　第二日的时候，绿绮整个早晨都不见了。

　　　　反倒是文尚翎十分有兴致地摇着折扇来叫莫言之。青篱书院这天早上是没有课程的，所以文尚翎就提议叫上几个人，大伙一起去藏书阁里去玩一玩。

　　　　青篱书院的藏书阁在东南面，是栋隐藏于花草树木中的木楼，全楼才质为木而且是很普通的木头，经历了几年的风雨，变得发黑泛着有些古老的气息。

　　　　木楼的楼梯也开始有些腐朽，踩上去木头咯咯作响，晃动不稳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摔下来的感觉。楼梯旁边种着一些黄色的小花，一丛又一丛的点缀在绿色的草盆里。

　　　　藏书阁里面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学生们来的，第二层是夫子们，第三层仅对书院几个由院长批准的人。第一层管理的夫子，莫言之非常熟悉，因为这就是那教他们政治的子车夫子。

　　　　子车夫子一身的蓝色衣袍，白发苍苍，此时坐在藏书阁入门口的木桌前正在认真的观看手中的一卷书籍。

　　　　文尚翎笑得十分灿烂上前，把扇柄往桌上一敲，“咚――”。

　　　　子车夫子面色漠然地抬头，就对上了一张红唇贝齿而且笑如春花的脸，文尚翎非常恭敬长长做了一个揖：“夫子好，学生们来寻书了。”

　　　　他后面的一群小跟班们立即也各个打了鸡血一样，长长一拜：“夫子好。”

　　　　莫言之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也还是跟随大家一起做了一个揖。

　　　　子车夫子冷冷一笑，把手上的书卷合上，然后说着：“你们这帮祸害又来干什么，我这藏书阁庙小，容不下你们几尊大神。全给我出去。”

　　　　莫言之真疑惑这子车夫子怎么对于热爱读书的学子态度那么差时，她旁边的一味好心学生靠近她耳边说道：“你估计还不知道吧，上回文兄把珍藏多年的春宫图带到藏书阁来看，然后放在这里忘记拿了回去，然后被另一个学子拿到了看的津津有味，这里的书都是由子车夫子负责挑选管理的。所以，后来的事情你能猜的到了吧。”

　　　　“恩。”莫言之真挚地凝视着他，然后真挚诚恳地点头。

　　　　子车夫子实在太仁慈了，如果是她，她绝对让文尚翎抄那经书九九八十一遍，同时让他不得在藏书阁方圆三十米的范围内排徊！

　　　　这等品德低下为人低劣的学子居然还有脸到藏书阁这等神圣的地方来，真不知道该夸他脸皮厚还是不要脸。

　　　　“夫子别嘛，”文公子扇子一开，露出了一双笑眯眯的微微上扬的眼，就像狐狸一样，“夫子学生这回真的是来寻书看的。”

　　　　夫子冷瞄他一眼，“我这没你要看的书。”笑话，他能来看什么书？春宫图吗？

　　　　文尚翎这就不乐意了，非常地委屈：“夫子，学生这回真的是有要事啊。”

　　　　“呵！你能有什么要事，把那春宫图上的所有姿势试一边吗。”莫言之不由冷嗤，然后低哝。

　　　　估计是此时太安静了，她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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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白头韶华（四）

　　　　文尚翎回眸，对着莫言之淡淡一瞥，颇有点咬牙砌齿的味道。

　　　　子车夫子面色一沉，黑的如同墨水，把手指朝着门口遥遥一指：“给我出去！”

　　　　“别啊，夫子。”文尚翎等一群人立刻大声委屈地嚷嚷。

　　　　突然有脚步踏上木楼的声音响起，接着一把油纸伞被安安静静地放在了藏书阁的门外，继而一声淡漠而略带生魅的声音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般吵闹。”

　　　　子车夫子手一颤，然后眯了眯老眼，望向门口。

　　　　众学子们也好奇地看向门口。

　　　　先是见着一柄绘上梅花傲雪的油纸伞在那人干净的手指间握着，继而是一袭金丝花纹的红色衣角踏入门槛，来人把伞收好，然后放下。

　　　　步履随风，走起来却是很缓慢很平稳，依稀可闻他身上的麝兰芬芳。

　　　　“啊，是容谙先生。”夫子见了顿时起身，很是恭敬迎接来人。

　　　　容谙笑了笑，一双眼眸似笑，如同春光里的陡峭寒风，有些暖暖春意和冰冷的肃杀，他微笑说道：“夫子哪来的话，我还该尊您一声长辈呢。”

　　　　容颜绝色，长眉似柳黑如羽，唇瓣是最瑰丽的色彩朦胧着一片少女芳心，此人红衣金丝，头饰金冠，脸颊旁边垂下流缨，肤白如同明珠沧月，胜却人间一切清华。

　　　　夫子摇头：“怎敢当您一声长辈呢，容谙先生您说笑了。”

　　　　“哦？是吗？”容谙低头轻轻一笑，那双漂亮的手被收回宽大的衣袖之中，眼眸流转，凤眸中是盈满的笑意：“夫子，您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他们都是来干什么的，怎么会这么吵。”

　　　　子车夫子埋怨地怒视文尚翎，文尚翎依旧笑嘻嘻。夫子说道：“都是一些不务正业的学子，容谙先生不必看他们。”

　　　　莫言之顿时对于眼前那个红衣金丝，金冠流缨的男子产生了很大的好奇。他是谁？怎么没听说过青篱书院有这号人物啊。难不成是刚来的？

　　　　旁边的学子很有仁爱精神跟她说道：“容谙先生，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的，一般外人很少有人知。就跟院长一样神秘。”

　　　　青篱书院真是深不可测。

　　　　不过莫言之又好奇了，深居简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会在大晴天地撑着一把油纸伞呢，难不成是为了防止毒热的太阳晒黑了他娇嫩的皮肤？莫言之自己想出来之后自己嘴角一抽。

　　　　谁知这时她旁边好心的学子有凑到她耳边说道：“而且这容谙先生有一个怪癖，容谙先生格外在意容貌，比女子还在意，所以无论下雨还是晴天先生为了保证皮肤的白嫩总喜欢撑一把油纸伞。先生最喜欢穿艳极的衣服。”

　　　　莫言之只觉得浑身一个颤抖，她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诉说内心的惊讶与敬佩。

　　　　变态啊变态啊。

　　　　而且还变态得这么疯狂，真的是不简单啊不简单。

　　　　一个疯狂的变态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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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白头韶华（五）

　　　　“是吗？不务正业？”容谙先生浅浅一笑，微微转眸看向莫言之等人，凤眸生出一轮灿烂的星光来。

　　　　红衣金丝，一柄油纸伞，风华绝代。

　　　　文尚翎对着容谙深深一拜，然后无限委屈地说道：“先生，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哪里是不务正业，明明就是为了看书才来藏书阁的。如果看书也算不务正业的话，学生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容谙颔首，笑：“也是，如果看书都算不务正业的话，这时间也就没有什么事情算是‘正业’了。”他看向子车夫子，说道：“夫子为何不让他们进去。”

　　　　子车夫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总不好厚着老脸把春宫图的事情给容谙重述一遍吧。而文尚翎就是算准了子车夫子好面子，才敢朝书院里德高望重的容谙先生求助。

　　　　“罢了罢了……”子车夫子怒视着文尚翎，然后摆了摆手：“看在容先生的面子上就先放你们进去。”

　　　　“夫子英明。”学子们欢呼一声，然后飞也似的往里奔。

　　　　容谙见此面上依旧带笑，笑容平静而漠然，他用手捻了捻衣袖上的褶皱花纹，说道：“夫子倒也是忙碌。”

　　　　“哪及先生。”

　　　　“夫子先忙，我先去二楼选一些书。”容谙笑道。

　　　　“先生请。”

　　　　容谙移步，穿过书柜里，然后上了二楼的楼梯。

　　　　而此时莫言之正嘴角有些抽地看着文尚翎给她介绍书籍。文公子拿出一本蓝色干净的书给她，笑的灿烂无比：“

　　　　这可是好书哦，最适合我们看了。”

　　　　因为文公子笑的纯澈无暇半点暧昧都不带，莫言之半信半疑地接过。

　　　　然后在文尚翎的灼灼目光之下，面色平静地随意翻开，然后面色平静且漠然的合上书籍放回书柜。接着，再平静漠然且微笑地对着文尚翎说道：“好书好书，的确适合我们看。年轻气盛，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这回气得不轻。

　　　　文尚翎厚着脸皮，折扇里露出的眼睛别样风情：“那是那是。”

　　　　莫言之抽出一本书，然后拿着书微笑的对着文尚翎的额头一拍又一拍。

　　　　一拍，莫公主眉眼弯弯：“那是那是，这书也就适合你看，一天到晚脑子里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龌蹉事。”

　　　　再一拍，莫公主黛眉一挑：“这书上的所有姿势你可都试过，哪种最销魂。依我猜肯定是第三十一式吧。”

　　　　最后一拍，莫公主冷声道：“女上男下，对你这种负心薄情郎也算是一种惩罚。”

　　　　说完转身，那本书停在了文尚翎的额头上，然后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