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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昭容传GL-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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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安排这戏又有何意义?”
“如果弄的人尽皆知,她也没有不去正视的理由了,三人成虎的意思,你不是不了解。”
“知道了,”张天回首看着司马惜道,“她倒是个衷心的。”
司马安顺着她的视线而去,见司马惜正扶着石桌揉着腰,苦笑道:“别是愚忠,我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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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信笺
洛阳城郊白马寺,是一间有名的古刹,自东汉以来,不断扩建。
婉儿掀帘下车,抬头一望,便见那金漆的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提手遮住日头,看门的小僧见有样貌衣着皆是出众的女子来到,便兴冲冲地自石梯而下,笑颜问道:“姑娘可是长安来的贵客?”
“嗯。”婉儿点头应下,打量那小僧,见到他僧袍崭新,眉心一皱。
连看门小僧都穿上了新制的衣衫,这里面还有什么得道高僧?
“贵客请,师傅在大雄宝殿候着。”
“好。”婉儿随了那沙弥入了山门,经过宽阔的月台,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大雄殿。婉儿抬脚迈入,只见琳琅满目的佛像周列在四周,婉儿在原地转了一圈,不禁对这巧夺天工的雕琢由衷赞叹。
“不知道姑娘是否认得殿内佛像?”沙弥问,“师傅说,只有姑娘答出了题目才可入内见他,否则,便请姑娘回长安。”
“婉儿奉旨前来,难道白马寺主持想抗旨?”
“佛法无边,即使是天后娘娘也应该遵守佛祖的法旨。”沙弥双手合十,“只要姑娘说出三个佛陀的名字即可。”
婉儿平静道:“你未免也小看了我。面南而坐的三尊大佛,中间乃是婆娑世界的释迦摩尼,东方为琉璃世界的药师佛,右侧是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其实这三者本就为一体,无法无相。”
沙弥笑道:“师傅说,大唐皇宫里来的人崇尚道教,根本不知道佛法为何物,姑娘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的?”
“只是粗略读过一些罢了。”婉儿回。这些书籍的确在皇宫内无人问津,别的宫内收拾出一些不要的,自己便全部求着抱了回去,看过便记下了,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姑娘你与佛有缘,”从殿侧门中走出一老僧,披着袈裟,看样子是主持无疑,“老衲的确为天后娘娘找到一个经文,上面所写于天后大有作用。”
“那就请主持赐经。”婉儿催促道。
“别急,姑娘,给你经书容易,只是老衲还想请姑娘办一件事情。”老僧缓缓道。
“请说。”婉儿耐着性子。
“姑娘天资聪慧,面相不凡,不久还可身居高位,老衲想借用姑娘之手,推行佛法要义。”
“婉儿无能,若是佛经果真能助天后,相信佛法要在大唐弘扬指日可待。”
“但是目前,还请姑娘将这些经文背诵,烂熟于心,何时能默写,何时老衲将经书交与你,让你下山复命。”老僧一转身,便见那沙弥不知道从何处拉了一筐经文,推放在婉儿面前道,“姑娘可在清凉台毗卢阁住下,一日三餐自有人打理。”
婉儿上前一步,睨了一眼在筐内的经文,略一算计数目,不多不少正好是自己离宫的日子,猜测道:“是不是天后娘娘的吩咐?”
老僧笑而不语,对着婉儿双手合十鞠躬,领着沙弥退下了。
婉儿仰头看着释迦摩尼像,下意识地摸着右手腕上银色链条,摇头苦笑道:“天后当真是要罚我。”
“什么,还是见不到太平公主?”帐房内,司马安和张天面对面,司马安坐在桌子后,靠在椅背上,张天靠在墙边,侧着头往外看。
“里面的人说,公主最近都在神龙殿侍奉天皇,不见外人。”
司马安想起那日在太医院不知名的老头说的话,李令月小小年纪就为了李治的病而刻苦学医,如今正是李治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又怎么会轻易离开一步?
“算了,”司马安想起李令月,心里便一阵苦涩,“太平公主的事情稍后再办,眼下要紧的还有一事,那就是贺兰敏之的祖母杨氏,有她在,连武则天都不敢动贺兰敏之。”
“我去除掉她。”张天立即道。
“慢着。”司马安喊住了她,“你这样去纯粹是送死。”
“你不要阻止我,我没有你那么多的慈悲心怜悯心,只要复仇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并没有想要阻止你。”
司马安的话让张天一愣,抬头望着她,司马安从腰带中掏出一罐用瓷瓶装着的东西,抛给了对面的张天,张天稳稳接住,刚要拉开瓶塞去瞧,但听司马安一声喝道:“别动,里面的气体无色无味,却有毒。”
“你让我去下毒?”
“嗯,”司马安点了点头,“不会一次就死,但杨氏年事已高,不出三回应该就会回天乏术了,慢慢地毒死她,这样才能不被人发觉。”
“那诊病的郎中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司马安轻轻勾起嘴角。
张天放好瓷瓶,靠近司马安,低着头盯着她的脸许久,“是不是戴着面具久了,就会不知不觉变成另外一个人?”
“难道这样不好?”司马安道,“是你们教会了我该怎样生存。”
“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否则,我该忧心了。”
司马安笑了笑,望着窗外明月道:“不知道婉儿是否安然到了白马寺。”
张天一瞥司马安道:“关心她,便去找她。”
“我说过了,还不到时候。”
“司马安,你在筹划什么?”张天正色问。
司马安抬头正对上她那张英气逼人的脸,虽然还带有刚见面时候的冷淡神情,但与之前的寡言少语相比已经好上了许多,平静答道:“我在筹划何时能将这里买下。”
张天愣了一愣,继而挺直身子,转身推门而出。
“张天,小心一些。”司马安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张天没有回头,抬手摆了摆,示意后者放心。司马安目送她离开,回过神从格子中抽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数字的纸,皱着眉苦思。
若照这样的速度买下此楼还需要半月,如果才能更快一些呢。青姨仗着现在光景好,收入高,便是打死也不会卖的,但若自己提出意见与她合伙,再趁机吞并其他院子,坐拥长安城的歌舞场所,那么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司马安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青楼是最好的消息集散地,只要往后让姑娘们多注意一些,便可成为在唐代安生立命之所在。张娃,谢谢你让我看清楚了这个世道,适者生存,我和张天一定会为你报仇,只是那个让你付出性命的人如今在何处,生前你保护着他,死后他连面都未曾露过,你这样对他,值得吗?
脑海中忽而闪现一人,司马安惊地瞪大眼睛,才发觉她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遐想。
李令月,你狠心拒绝了我两次,日后见到你,我能云淡风轻么?
抬手摸了摸面皮,张娃做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只要贴的细心,便毫无破绽可言。司马安执笔,铺开纸张,下笔飞速地写着,一刻钟后放下笔,吹干了笔墨,司马安将纸折好,放入了信封之中,封面写着:“太平公主亲启。”
伸手以指腹轻轻在那名字上婆娑,仿佛摸到了那人的脸,刻在司马安记忆里的,有曾经的欢笑,也有离别的苦痛。
“李令月,有伤到哪里吗?”
“有,伤到心了。”她淡淡地说。
“李令月,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算我看错了你,从头到尾!”
“你没有评价本宫的资格。”她愠怒道。
“是谁惹到你了,我去将他剥皮拆筋!”
“好呀,是母后惹得。”她笑道。
“司马安,本宫重病在身,你该为本宫祈福,不如去绕着寝宫跑五十圈吧?”李令月勾着嘴角笑。
“啊?”
“找死呀,还不去?”即使脸色惨白,但她依旧笑靥如花。
“李令月……”司马安心里憋着一股气,直直盯着那个名字,苦涩道,“我期望这段时间足够我去忘记你,在见到你之前,我一定努力将你从我心里扫除而去,你做你的公主殿下,而我,也有我该做的事情,希望你和薛绍能够幸福。”
“公子,”司马惜走了进来,见到司马安落寞的样子一愣,“公子……”她嘴拙,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能默默的陪在司马安身边,听着她的吩咐。
司马安见她来了,勉强扯出一个笑道:“你的腰伤可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司马惜低着头回道,“都是我不中用,帮不上公子。”
“那不是你份内的事情,不需要自责,把这封信交到狄仁杰狄大人手上,他眼下在驿站住着,我给你一些银两疏通守卫,待见到了狄大人便报出我的名字,其余的不要多说,相信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封信。”
“好。”司马惜不舍地看了一眼司马安。
“还有什么事情吗?”司马安打了个哈欠,“早去早回,我还等着就寝呢。”
“是。”
长安皇宫神龙殿。
暗香从寝宫外的侍女手中拿过一封信,又听了那人的耳语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此事耽搁不得,便迅速到了内殿,只见太平公主李令月正坐在李治病榻边上,左手手肘搁在桌案,手掌撑着下巴,闭着眼睛假寐。
暗香放缓了脚步,越是接近越觉得心跳如鼓,李令月少有这般姿态,叫人光是看着便赏心悦目了。
“暗香,”李令月微微睁开眼睛道,“随本宫来。”
暗香心下一颤,立即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惹得公主不悦了,但那封信在手里烫手的很,不交出去便无法安歇。
李令月走在前,将暗香领出寝殿,转身冷然道:“你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便下去领板子去罢。”
暗香双手举着信笺,跪地求饶道:“公主,暗香实在事出有因。”
李令月看着那信笺上的字迹,眉头一蹙道:“你擅自入内便是为了这个?”
“送信的人说,此信和司马安有关,暗香将压在心里的一通话全部说了出来,“公主,有可能司马安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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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再会
起风了,司马惜将端来的茶放在了司马安的桌案边,听见了窗扇拍打墙壁的声音,便转身过去关上了窗,脸上扑了零星水滴,这才发觉外面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
司马惜用竹签轻轻挑起灯芯,以免油灯灭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司马安放下手中的笔问。
“已经亥时了。”司马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道,“公子是在等人吗?”
“嗯,几天没见张天了,也不知道她事情办的如何。”司马安不无担忧道,张天去给杨氏下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为何杨氏那边却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来?低头瞧着手指上的墨迹,司马安神色落寞,信也送入皇宫许久,为何她还不来?
是司马惜交错了人,还是狄仁杰还没有将信笺带到宫内,又或许是中间又发生了变故导致李令月还没有看见那封信?
又或许,是我自视甚高,李令月她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司马安目光一黯, “司马惜,你去睡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公子,您没有就寝,我怎么能去呼呼大睡?”
“没关系,以后有你忙的时候。”司马安双肘搁在轮椅扶手,手指交叉自然地放在大腿上,“我过会儿也去睡了。”
“那好吧。”司马惜退出去的时候注意到司马安表情,她虽然迟钝,但也知道什么叫做难过。风那么大,她竟然就开着窗户吹风,连下了雨都不曾知晓,终日闷在帐房内一呆就是一整天,送进去的食物收回来的时候几乎是原封不动,偶尔也和青姨关在里面商议着什么,得空的时候,也是叫自己陪同去张娃姑娘的墓碑前,安静坐着的样子像棵落地生根的树。
这一切都是从送出那封诡异的信开始,司马惜知道,自家主人一直在等着那封信的回复。
司马惜才换褪下衣裳,便听见院外有人叩门,嘟囔一声:“这么晚了还有谁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张天姑娘吧?一想到对方冷冷淡淡的样子,司马惜便迅速起了身,马虎地穿好鞋子,胡乱披上外袍撑着伞便往外去,那门敲的急促,外面的人一定很焦急。
“来了来了,我家公子都等了您好……久……”待打开门,司马惜瞧清楚了对方样貌,顿时诧异了,站在门外的并未张天,而是另外一个看起来凶狠的年轻姑娘,她没有撑伞,身上披了一件狐狸裘袄,发髻梳地整整齐齐,样子颇为漂亮。
“你是谁?”司马惜问。
“这个你不必知道,”她的视线越过司马惜望向里处道,“司马安可是在此处?”
“啊?”司马惜一愣。
那姑娘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亮给司马惜道:“信上说此处可找到他。”
司马惜一瞧那信上的字迹,顿时明白这就是前几日送信去的地方来了人了,悄然打量眼前这位姑娘,虽然容貌气度上佳,但始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贵重,与此同时又深知片刻马虎不得,便侧身相迎道:“姑娘请进,我家主人就在帐房。”
但那位姑娘并未进来,而是跟着司马惜一样侧身相迎,司马惜奇怪她的举动,向前倾斜身子侧头往外瞧,这才看见从雨中缓缓走来另外一人。在这一瞬间,司马惜脑海中闪过前院里经常有公子对姑娘吟诵的那句诗:“绰约多逸态,复恃倾城姿。”
她走近前,淡漠地看了司马惜一眼,继而又不动声色的往正前方而去。她不曾开口,但司马惜已经张嘴不能言,她虽是客,但却给人一种天生主宰的感觉,仿佛她是这人的主人,或者更确切的说,仿佛是这天下之主。
司马安听见了外边的动静,心道这张天总算来了,稍微缓过气,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下。
“还不快进来?”司马安望着门上的人影蹙眉道,“呆在外面做什么?”
外面的人没有答话。
司马安觉得不妥,转了轮椅到了门前,在伸手触碰门的一霎那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那抹影子,心中微恸。
是你么,李令月?
然而她并未给司马安犹豫的机会,门被人从外推开,门扇打在了轮椅边上。司马安捏紧了手,强迫自己抬头去看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叩见太平公主殿下。”
李令月一见她,皱眉道:“是你?”走进帐房,打量四周沉着声音问,“司马安呢?”
司马安微笑道:“她暂时不想见您。”
我就在你面前,你想见我吗,李令月……
“放肆,竟然敢这样对公主说话,你长了几个脑袋?”暗香呵斥道。
李令月冷冽的眸子睨着司马安,却不开口说话,她的衣裳上沾着水滴,脸也似乎被打湿了,长长的睫毛上带着细小透明的水珠,两鬓垂着发丝,随肩披着。忽然地,身子晃动了一下,转身即在帐房内唯一的椅子上落座,扶住扶手勉强稳住身形。
“公主!”
“李令月!”
暗香和司马安同时喊,当司马安喊出口之后,屋内顿时便安静了下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司马安身上,连站在门口不敢入内的司马惜都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自家的主人。
她为何唤太平公主作李令月,难道这是公主的名讳,但若是名讳,她又怎么敢叫出口?
“本宫没事,”李令月两眼直直盯着司马安,“暗香,你先退下。”
“公主,您多日未曾安寝,又是连夜出宫,淋了雨这可如何是好?”暗香着急道,她已经被太平公主之前那一场大病吓的不轻,深怕她内外交加下又再次倒下。早知道如此,便不将信交给公主了,我管他司马安是死是活,若是公主出个闪失,十个司马安也换不回来!
“退下!”李令月微恼,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暗香一跺脚,又狠狠瞪了一眼司马安,负气而出,靠在外面的墙上许久不得平静,低声嘀咕道,“你最好不是小安子,否则,要你好看!”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瞧,暗香回过神来,对着那人道:“看什么看,不长进的东西,跟你主人一个模样。”
“是你让我看的。”司马惜反驳道。
“胡说!”
“是你说‘要你好看’,难道不是叫我看你吗?”司马惜理直气壮。
“你!”暗香指着她,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跑到大院中,踩着地上的落叶,“气死了,气死了!”
屋内只余下自己和李令月,这样的境况令司马安又局促不安了起来。
“公主,我让司马惜给你送姜汤来。”
“司马惜?”李令月眉头一挑,“是给本宫开门的那个人吗,为何取名叫惜?”
“随便取的。”司马安一顿。
“那你告诉本宫,你是谁?为何会知道司马安那么多的事情,又为何会给自己的婢女取名为司马惜?”虽然是问,但李令月给人的感觉总是强迫,和不许反抗。
“我与她是故交,假冒她的名义请公主出宫,是有事想要和公主相商。”司马安稳住心神,却不敢看李令月那时而冷淡时而深邃的眸子。“相信公主对贺兰敏之的罪行有所耳闻,我也得知公主的宫女曾经被他侮辱,那时候公主还年少,虽然日子久了,但我相信公主对此事还是记忆犹新的吧?”
李令月默然不语,锐利的视线如刀如刃一般扫着司马安。
司马安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让李令月动怒,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继续:“天后出身并不高贵,朝堂之上能动用的人极少,虽然借助宋昭慧一案除掉了不少反对她的人,但若没有自己的势力实在举步维艰,无疑,亲眷是最值得信任的,于是贺兰敏之便被挑中,贺兰一家的势力在近年来不断拓展,天后在朝堂上有了能用的人……”
“你想说什么?”李令月插口道。
“天皇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而天后的势力,却越来越庞大。”
“住口!”李令月一拍窄桌道。
司马安知道她不想听下去,她一直在回避父母之间的明争暗斗,但这一刻,自己必须要给她警醒,“天后娘娘有称帝之心,她想取代李家的位置,她想做皇帝!难道公主不想为李家做些什么吗,难道公主想让天皇死后不得安眠吗?”
“放肆!”李令月猛然站起,指着司马安道,“你敢这样污蔑母后!”
司马安苦笑摇头,怜惜此刻的李令月,“公主,你心中清楚,我说的是事实,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李令月颓然坐回了椅子上,捏紧了手,指节泛白,垂着眸子安静地坐着。
“你是求我除掉贺兰敏之?”
“不,是我们联手除掉贺兰敏之。”司马安纠正道,“除掉他,就等于除掉了你母后的左膀右臂,你的皇兄还有可能当上皇帝,天下,还是李家的天下。”
对不起李令月,为了杀他,我只能骗你,你的母后终会成为一代女皇,历史上唯一的女皇,而你,也会因之享受天下大权,成为史上最有权力的公主,上官婉儿,终究会找到她自己的位置。
“好,本宫可以答应你。”李令月沉默了一阵,盯着司马安道,“但你也要对本宫坦诚……”
司马安呼吸一窒,额头冒着冷汗。
若是她再次问我,我该承认,还是否定?
李令月起身走近司马安,稍弯下腰,一手背后,一手伸出轻轻挑起司马安的下颚,让她正对自己的脸,望着她的眸子,李令月好像找寻到了往日的踪迹,心里的不确定促使她想要进一步探寻,于是两个人的距离在李令月的主动下不知不觉地越拉越近,直到鼻尖相触,直到呼吸可闻,直到能够看清楚对方脸上细细短短的透明绒毛……
司马安的身子僵直了,她想动,但却丝毫动弹不得,她想躲,但前有李令月,后有椅背,她能往哪里躲?况且……许久没能这般接近她了,她的睫毛几乎是在轻刷自己的脸,她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很快忘记你,以为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再见到你不会再有这般心情起伏,以为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原来那一切都只是我在自欺欺人。
“李令月,你为何要来找我?”司马安最终道,说罢便望见她眸子一闪,“你不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吗,为何要深夜冒雨出宫见我?”
李令月脸上的震惊转瞬即逝,颓然一笑猛地抱住了司马安,紧紧将她抱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果然是你,你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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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破冰
司马安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百感交加,李令月给人的感觉是空气,你明明需要,但却看不见,抓不着,此刻可以凝结成水出现在你面前,但下一刻有可能又蒸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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