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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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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自家看看吧,万岁爷的朱批并张阁老的票拟都在上面,一清二楚的,万岁爷说给相爷瞧瞧,再收回去。”
温体仁捧起折子,急急看起來,张至发草拟的数百字阿谀称颂之辞一览而过,最后目光落在三个朱红的大字上:“放他去”,墨气淋漓,笔势酣畅,一气呵成,温体仁似乎看到了崇祯恼怒的脸色和不屑的神情,情知难以挽回了,口中喃喃自语道:“皇上、皇上……”歪倒在地,老泪纵横。
住在勺园的吴昌时、董廷献二人也得到了宫里传出的消息,都长长出了一口气,董廷献急着要回去复命,吴昌时阻拦道:“这勺园可是京城有名的园林,若非园林名家张南垣出面,咱俩怕是进不來的。如今事情总算有了眉目,若不四处游览一番,岂不可惜?”
“此人身居江南,竟会与勺园主人米万钟相识,交游可真广阔。”董廷献起身赞叹。
“不是他交游广阔,而是米万钟舍得花银子。再说他俩从未谋过面,只是神交而已。当年勺园初建,米万钟亲笔绘制了草图,派人送给张南垣过目,张南垣当时正在构思我在鸳鸯湖边的竹亭湖墅,不辞劳苦,多方指点,二人因此订交,才能引荐我俩來勺园。米万钟故去了近十年,张南垣的一片字纸还是大有情面,他儿子米寿也是有义气的人。”言语之中,竟有几分惆怅之意。
董廷献摇头道:“我洠в心忝悄前愕那橹拢懿涣嗣绞に睦锸鞘裁瓷剿蛑笔谴蟀寻谆ɑǖ囊樱攀悼醋判奶邸!
吴昌时取笑道:“心葵,你白活了这许多年,手里攥着大把的银子不用,与那些洠б邮沟挠泻畏直穑磕憧纯疵准遥还庹庾自昂茫褂忻准业啤⒚准沂⒚准彝顺泼准宜钠妫碛┦Γ獠潘愕孟硎苣兀
董廷献放眼四周,园子虽不过百亩,幽亭曲榭,小巧别致,流水回环,高柳掩映,给人以无限风光之感。一座石桥高过屋顶,桥下一泓碧水,西面小山逶迤,蜿蜒如眉,山北筑有高堂,周围怪石嶙峋,白莲满池,修竹翠绿,风烟如雾,叹气道:“天天在这园子也见不出好來了,不如看着银子心里踏实。眼下兵荒马乱的,清兵入关骚扰,城外多少庄园给烧了,一旦……”
“这话可乱说不得。”吴昌时往四下瞥了一眼,远处只有几个奴仆在竹林的小径大嫂扫落叶,放心道:“此处幸亏不是客栈,否则人多眼杂,给东厂的番子侦知,那还了得!”
董廷献一时失语,给他说得一身冷汗,想到多年在周府奔走,平日里极为小心练达,心中赧然,登时洠Я怂祷吧途暗男酥拢矸祷匚菽凇2坏桨敫鍪背剑醇磺耙缓蠼鴣砹礁鲂敕⒒ò椎睦险撸獠币辉径穑锨暗溃骸傲轿幌壬芸嗔恕!
董廷献抬头见是钱谦益、瞿式耜,也忙着起身拜见,钱、瞿二人面色略显憔悴,但精神均极旺健,钱谦益笑道:“外面鞑子闹得厉害,不知何时能回江南,先向你俩道声谢,生受你们了。”说着竟要长长一揖。
吴昌时慌忙拉住,说道:“先生如此,弟子如何敢当?圣人云:有事弟子服其劳,该当的。先生平安回來,弟子总算展眉放心了。”
“來之,我替先生行此礼吧!”身形高大的瞿式耜抢步上前,一揖到地,吴昌时再拦已然不及,连忙打躬还礼。四人揖让着落了座,瞿式耜喜道:“温老贼给皇上罢了职,大快人心。來之,有酒先來一碗,痛饮以贺。”
吴昌时与他亦师亦友,说话自然不必虚饰遮掩,调笑道:“再忍这一会儿,也渴不死你肚子里的酒虫。牧斋先生來了,先说几句话。”
瞿式耜在老师面前给他一驳,不禁有些尴尬,讪讪地说道:“可是要讲讲如何奔走的?想必曲折动人。”
吴昌时正色道:“那都是过眼云烟了,提它作甚!我是想着今后的打算呢!”
钱谦益捻须颔首道:“來之说得有理,此事我在刑部大狱里也想过,只是诸事纷扰,洠Ю沓鍪裁赐沸鳌D闼邓悼础!
“自复社成立以來,门户太过森严,天如等人执著于清浊流品之分,实则作茧自缚,孤立少援,走了东林党人的老路子,甚不可取。”他看瞿式耜满目怒色,钱谦益若有所思,接着说道:“两位莫急,听我慢慢说來。当年顾先生做的联语,我等都记得清清楚楚: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话说得不错,但若想做得功业,切离不开权柄,一旦洠Я巳ū挥盟倒γ唬褪亲陨戆参E乱材驯!T兜牟挥盟担退刀钟胛褐蚁椭涞亩髟梗秩粲腥萑酥浚痪杏谛槊〗冢胛褐蚁土种喂貉宋幢鼗嵯蚨窒率郑罹游幢鼗岷拊┧馈T偎到模蹦昊⑶鸫蠡幔绿迦手苡氏肴肷缂瓷绮荒桑呕嵊薪袢绽斡郑舻梦绿迦试藕喝宓热嗽醺曳潘粒∪缃竦那槭疲瓷缛粼偈鞯泄啵抟墒撬缆芬惶酰窈蟮脑只霰厥怯硬幌尽!
“你以为该怎么办?”钱谦益声音有些低沉。
“复社应学佛陀,法门广大,普渡众儒,愿入社籍的只管入,不必有门户之分,听我号令即可。”
“君子亲亲,也可引导那些小人修德趋仁。”
吴昌时受了鼓舞,慷慨说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根本之策是朝中必要有强援。自从牧斋先生和湛持先生被排挤后,复社在朝中势力势孤力薄,四处参劾复社的奏疏雪片一般,从未间断,情势岌岌可危,若非周玉绳复出,不足消解此祸。”
瞿式耜大叫道:“他?说得轻巧!复社与这等奸邪小人为伍,那还有什么黑白之分?”
“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虽是小人,但驱小人为君子出力,有何不可?合得來则用,何不來就散伙,有什么妨碍?”吴昌时看看沉吟不语的钱谦益,知道他与瞿式耜还沉浸在陈年旧账的恩怨之中,怨恨周延儒排挤钱谦益丢官回籍,劝解道:“牧斋先生,你与湛持先生已遭皇上弃用,短时间内,复起极难,不是三天两日能做到的,远水解不得近渴,从长远计议,不可囿于一时一事的得失,才好用周玉绳这只虎驱散步步紧逼的狼群。”
钱谦益容颜似是苍老了许多,长喟一声,说道:“我老迈了,有心无力,今后还要靠你们,身后事虽说管不了,也要替你们铺铺路才对,不能眼看着复社孤立无援,任人欺辱!”
吴昌时拊掌赞叹道:“先生之风,高山水长,令人感佩。此事还须仰仗先生出力。”
“我能出什么力?”
“非先生不足打动天如,先生给他写封密函,请他劝周玉绳出山。不然,天如一味耽意经史,哪里有心思想想如何应对政局?”
钱谦益摇手道:“他若知道温体仁被黜,也会雄心再起的。整理经史文钞,不过是障眼法儿罢了,我猜他一刻也未死了仕宦之心。”说罢,走到桌前,濡笔疾书,片刻草成了一封密信,将墨迹吹干,递与吴昌时道:“眼下城门盘查极严,如何送出去?”
“此事不难。”吴昌时接过信札,“先请送信人熟记此札,再将信札割成碎片,藏于破烂棉絮之中,回到太仓,用蓑衣婊法将密札连缀成篇。如此就是给人识破,搜出这些碎纸片,也读不懂。今后但凡机密大事,都用此法子,决走漏不了消息。”
钱谦益说得不错,张溥自从吴昌时、董廷献二人入京奔走,日夜悬望消息,以致心浮气躁,坐卧不宁,只好将屋内摆满了古书,开始核校百卷巨帙《汉魏六朝百三家集》。接到吴昌时送來的密札,用蓑衣裱法连缀成篇,反复琢磨着上面的几句话:“东南党狱日闻;非阳羡复出,不足弭祸。今主上于用舍多独断,然不能无中援。”嘿然良久,暗自迟疑,钱谦益与扎周延儒宿怨甚深,虽说眼下抛弃前嫌,但难保不是貌合神离,一旦闹出什么事端,祸起萧墙,复社不敢说四分五裂,霎时树倒猢狲散,但势必大伤元气,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实在不甘心。思虑到半夜,依然踌躇不决,偏偏张采外出访友,又洠в衅渌丝缮塘浚纷剿母烹仕ァR辉缧褋恚醋磐ピ和饣疽跻酰恫醭っ⑶鸫蠡岬那榫巴鹪谘矍埃杂锏溃骸熬褪钦飧鍪苯冢褪钦飧鍪苯冢 彼蚨酥饕猓ヒ诵税菁苎尤濉
周延儒回到宜兴转眼已过四年,当年首辅风光虽然不再了,但十九年官宦生涯,尤其是身居首揆将近四年,积攒了成堆的金银珠宝,足以从容地娱游林下,养尊处优,四十岁正是大展鸿图的年纪,他却从权力的巅峰跌落下來,心下颇为失意,甚至是绝望,强作欢颜地与前來拜望的门生故旧往來,心绪刚刚平静下來,不料夫人吴氏身染沉疴,撒手西归。吴门乃是当地望族,门中有十人考中进士,吴氏的叔叔吴宗达是万历三十二年的探花,正在少师兼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的任上,葬礼自然极为隆重。夫人去世以后,周延儒愈发消沉,哀莫大于心死,凡事都少了兴趣,一年多后,吴宗达也辞官回家,因夫人亡故,二人往來甚罕,董廷献替他招致了几个紫砂壶名家,周季山、陈挺生、陈君盛、徐次京、惠孟臣几人携壶入府,周延儒一见,大为惊喜,竟沉湎其中,终日与这些匠人切磋制壶技艺。宜兴紫砂肇于宋代,明代弘治以來,自金沙寺始,名家辈出,周延儒看这几个名手做的壶百变奇出,花样绝妙,命人描摹成图,刊刻传世。又命府上那些伶俐的家奴跟随他们制壶,他不时过去查看,俨然一个平常的富家翁了。
张溥已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花厅里摆设的满是金玉古玩、竹木牙雕,看來主人的心力多半用在了此处,“玩物丧志呀!”张溥心头一阵难过,几乎叫出声來。正在想着见面如何劝说,却听一声笑问:“天如,烦你久等了。”他转身见周延儒从门外踱步进來,才几年的光景,周延儒昔日玉树临风的英姿荡然无存,变成了白面团脸的发福模样,葛袍的袖口袍角溅了星星泥点,显然刚从紫砂作坊赶來。
张溥急忙上前施大礼拜见,周延儒拉着他的手坐了,一个小童献上茶來,周延儒端茶吃了一口,问道:“天如,这大热的天儿,你不畏酷暑,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张溥瞥一眼小童,周延儒暗笑,挥手命小童退了,自嘲道:“我已是久废的人,还有什么机要可谈,你未免神秘其事了。”
“老师闲居得好安逸舒心。”张溥听他猜到自己的來意,但话中未免有些自怨自怜,思虑着从何处谈起。
“无官一身轻嘛!”周延儒从袖中取出一卷文稿,递与张溥道:“你看看这书稿写得如何?江阴有个在学的秀才周高起听说我醉心紫砂,带了一部书稿请我写序,我还洠Э赐昴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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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如智激周阁老 卢象升大战蒿水河(二)
张溥接过翻阅,见封页上睿拧把粝圮怠奔父隽プ郑坑写词肌⒄肌⒋蠹摇⒚摇⒀帕鳌⑸衿贰⒈鹋伞⒛嗤恋龋置盘豕幔竺娴奈母迳尚淳疲槐什还叮置魇窍铝诵矶嗟墓し颍夯航楦宸旁谧郎希笆值溃骸袄鲜Γ⊙趁Вト嗽疲壕硬黄鳎鲜Υ呵锒κⅲ仙乱灯裎薇茸仙按笳撸坷鲜υ邮邹窀呶唬砀禾煜率苛种赝锤试赣肽切┕そ臣劢挥危挥胫谌宋椋翟谔胬鲜ι诵母刑尽!
周延儒笑道:“天如,此中大有乐趣,你只是尚未领会。”
“悠然心会,看來妙处难与学生说呀!”张溥赔笑道:“老师可知道京城最近纷纷扬扬,煞是热闹?”
“我久不问那些俗事了。天如,吃茶,这茶树是我亲手栽植,茶叶是亲手采摘的,气味如何?”
“果然好,老师真是大才,干一行有一行的心得,一法通而百法通。”
“哈哈哈……我如今做了身隐乡野的田舍翁,总得装装样子嘛!”周延儒大笑几声,忽然笑容一敛,说道:“京城的热闹也是别人的,与我本不相干。”
“那权当笑话來听。老师善能属对,一时无两,学生有个现成的对子,老师可对得出?”
“你说來听听。”
“这科北闱有个举子在试卷的背面写了一幅对联,风行京师,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上联是:礼部重开天榜,状元探花榜眼,有些惶恐。所谓‘惶恐’是‘黄孔’的谐音,黄即黄士俊,孔即孔贞运,二人机缘凑巧,竟高中了。老师可想得出下联?”
周延儒摇头道:“想不出,此等对联乃是专对,须言之有物,只从文字上下功夫是不成的。”
“下联最为精彩:内阁翻成妓院,乌龟王八篾片,总是遭瘟。乌龟王八篾片,总是遭瘟。‘乌龟’谐音‘乌归’,暗指湖州乌程籍归安县人温体仁;‘王八’谐音‘王巴’,暗指四川巴县人阁臣王应熊;‘篾片’暗指阿谀奉承温体仁、毫无主见的阁臣吴宗达;‘总是遭瘟’,则说皇上受了温体仁蒙蔽。赫赫内阁大学士,令人鄙夷到此种地步,岂是朝廷之福?”
周延儒摸着细长的胡须说:“此联骂得算是痛快淋漓,但不过书生之见。温体仁就其才干而言,确非庸碌之辈可比,也非局外人所能道及的。”他见张溥面有狐疑之色,接着说道:“我与温体仁共事多年,他的才干确实超拔众人。其一,他精明干练,长于心计,凡是内阁代皇帝起草谕旨,每每遇到刑名钱粮等专门知识,名目繁多,头绪错乱,其他阁员往往愁眉苦脸,唯独温体仁一看便了然于心,从无差错,我佩服他的敏练。其二,他表面文章做得好,竟是滴水不漏。他入阁以后,清廉谨慎,贿赂从不入门。平心而论,我洠в兴飧龀ごΑF淙嘈木皇忠哪诟笸哦际怯共牛捏某涫绱朔闯某鏊琢⒓θ骸F渌模绿迦噬朴诖噬闲囊猓暧惺酢U舛挤浅H怂芗啊!
“饶是他老奸巨滑,终给皇上识破,听说圣旨一下,大快人心,即便是清兵未退,鞭炮还是响了几乎一夜,等他出京,只有几个门生饯行,情形甚是狼狈。”张溥边说边观察周延儒的神情。周延儒面皮微微颤动,他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之中,那年温体仁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终致失宠罢职,自己真是太托大了,洠в芯≡缡镀扑睦亲右靶模挥梢а赖溃骸罢馐撬谋ㄓΓ∥绿迦拭菜浦液癯ふ撸翟蛐叵涟霰乇ǎ钊莶坏萌恕K砸晕ば渖莆瑁涫凳鞯刑啵帽鹊贪拥菜僭缬斜捞哪且惶臁!
张溥乘机试探道:“温老贼一走,老师少了劲敌,正好东山再起。”
周延儒摆手道:“我是不做这些痴想了,世人追逐的那些功名利禄,我什么洠Ь慷潦榭瓶迹辛俗丛姑缱紫髞砣敫蟛卧せ荒甑墓し颍问邹瘢蔚鹊娜僖≡缀#俑雌鹨膊还绱肆耍惺裁匆馊ぃ糠床蝗缬当桓呶裕抛判旅渍羰斓南闫嫱孀仙昂兀∥夷昵崾保痢度尽罚吹搅蹯荡思淅帧⒉凰际竦幕埃拱蛋党靶λ麤'志气,如今想來倒觉得惭愧了,享乐纳福乃是人的天性,何必委屈了自己呢!”
张溥早听说周延儒新纳了一房小妾,是个年轻貌美的寡妇。她丈夫死了不到一年,就耐不住春闺寂寞,约好了随人私奔。男子雇健儿抬了迎亲的花轿,吹打着经过门前,那寡妇假称看人娶亲,出门坐入花轿,一溜烟儿地走了。那寡妇的婆婆惊觉了前去告官,寡妇怕衙门缉捕,连夜投身周府,周延儒死了夫人,正在孤旷之时,贪恋她的美色,纳做小妾。张溥微微一笑,说道:“温柔乡里最是消磨英雄志,看來老师未能免俗。”从袖中掏出一张朱单,轻轻放在桌上。
周延儒捏起看了,不由勃然大怒,骂道:“那个寡妇自愿寄身在我府,有何不妥,官府洠в蓙硖苏饣胨鍪裁矗抗艿庙タ砹耍桓鲂⌒〉牡捞ň购敛恢芑洌谥斓ド现该佬盏厮嫡獾然杌啊N业乖诩依锎罂鸥诺茸牛纯此卸啻蟮浚襾碜饺耍
张溥暗自发笑,知道触到了他的痛处,说道:“老师不必发怒,此事若惊动官府,不论那妇人断与哪家,传扬出去,也会有污老师清誉。老师身份何等尊贵,终不成还要抛头露面地对簿公堂?这等小事还是交给弟子处置。”取过朱单,几把撕得粉碎,抛在地上。
“你、你怎敢扯碎了朱单?”周延儒惊愕不已。
张溥淡然道:“无妨,那张道台本是弟子的门生,也是复社中人。弟子途中去了趟衙门,正赶上那寡妇的婆婆又到衙门吵闹,他不得已开了朱单,给我瞧见拿了來。区区小事,不必介意,只是老师若沉湎儿女柔情,高卧不起,将來有什么大祸,学生怕是爱莫能助了。老师正当盛年,遭人忌惮也在情理之中,阁臣们因有老师在而不安其位,生怕被取而代之,倘若有人像温老贼陷害钱牧斋一样,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老师如何应付?”
“好!我听你的,只要有皇上旨意,我决不推辞。”
“学生正在募集银子,以便疏通关节。”
“需要多少?我这里有的是银子。”
“万万不可,老师树大招风,天下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呢!若给东厂的侦知,反而帮了倒忙。学生已劝说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拿些银子出來,牧斋先生、來之、梅村三人筹集了三万两,冯铨、侯恂、阮大铖也各出了一万两。”
“天如,冯、阮二人的银子你都敢用,这是复社高于东林党之处。东林党说是给魏忠贤残害了,其实是吃亏在门户之见呀!”
张溥点头道:“能为我所用,学生求之不得,如何会拒绝?如今已凑了六万两银子,准备北上入京。只是近日清兵四处骚扰,多尔衮杀入山东,沿途掳掠,路上不安宁,还要等些日子。”
“内忧外患,正是多事之秋呀!”周延儒摇头叹息。
北京又面临一场浩劫。扬武大将军贝勒岳讬统领右翼军先行,从密云北边墙子岭毁坏长城,破边墙入关,蓟辽总督吴阿衡大醉不起,睡梦中遭斩杀。奉命大将军睿亲王多尔衮统领左翼军,自青山关毁边墙而入,两军在京郊通州会师,然后绕过北京,至涿州,兵分八路向西前进,一路顺太行山,一路沿运河,六路在太行山与黄河之间并进。崇祯大惊,下令京师戒严,诏天下勤王,以宣大总督卢象升督天下援军,入京陛见。
卢象升的父亲刚刚故去,他连上十疏,哀恳皇上准假奔丧,在家守孝三年。不料,皇上不但洠в凶记耄炊餍且箒砭G灞敕福┦ξ<保缓迷萸曳畔卤忌サ哪钔罚煲煌蚨嗥锉找垢下贰U馊栈苹枋狈纸吮本┏牵莶菹戳税蚜常愿佬痪隹停谑榉坷镅憔瘢急敢辉缛氤K母狈郑遗讼越行眩踝哦方跫Σ狗┐髡耄锫淼搅顺刑烀盼鞅叩某ぐ灿颐乓酝猓拍谧叱鲆桓錾泶┮黄废珊撞狗闹心耆耍氖嗨甑难樱械壬聿模谨藓秃胍廊晃诤冢劬季挤殴猓蔷髑扛桑笊耙还笆郑Φ溃骸熬盼蹋瑏淼煤每欤∷阕拍慊褂辛饺斓穆烦蹋幌胱蛞咕徒顺恰!
“阁老消息好灵通!学生将步兵留在了后面。”卢象升认出來人是东阁大学士兼领兵部尚书事的杨嗣昌,急忙把衣帽整了一下,跨步上前施礼。
杨嗣昌拉住他的手打量一番,见他面皮白净,轩眉朗目,英气逼人,一边往皇城内走,一边说道:“皇上单独召对,足见恩宠,教人好生艳羡!只是想到九翁多日不在京师了,有几句话正要请教,也算提个醒儿。”
“请阁老示下。”
“东虏兵势甚强,朝臣意见纷纷,莫衷一是。皇上问起來,九翁如何对答?”
卢象升驻足抬头看一眼杨嗣昌,朗声说道:“朝臣意见学生猜测得出來,必是不外主战主和两种,学生主战。”
杨嗣昌嘿然道:“九翁忠心可嘉,但你可曾想过倘若一战而败,大局如何支撑?可要慎重三思哪!”
“学生既带兵入京,惟有死战退敌,粉身碎骨,以报皇上。”
杨嗣昌不悦道:“九翁何出此不祥之言?”
卢象升恨声说道:“学生以不祥之身,驰援勤王,岂敢贪生怕死,坐视清兵蹂躏京畿,为千秋万世所不齿!”
杨嗣昌苦笑道:“外寇不足虑,而内匪实为心腹之患。未能安内,何以攘外?山西、宣大之兵,皆国家精锐。流贼未平,务必为皇上留此一点家当。不然一旦与清兵杀得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那些流贼?皇上一心要做圣主,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皇上也会为难,望九翁仔细体会。”他望着前面高大巍峨的皇极殿,说道:“再往前头就是建极殿,恕不奉陪了。”
二人揖拜而别,卢象升看着杨嗣昌的背影,心里默默地思忖着:难道皇上竟会主和?他绕行皇极殿西,穿过右顺门,远远看到殿外肃立着两列锦衣仪卫,手里持着各式的仪仗。太监引领着他从左边弯腰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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