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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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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如血,寒气逼人。朔风中,李自成披了斗篷,与新來投靠的举人牛金星,带着数十个亲兵,策马來到洛阳城西关。遥望高耸的丽景门,喝彩道:“好一座铁打的坚城!我两次到此,都未能进城走走。”

    牛金星看着他有些神往的神情,笑道:“当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闯王如今也是三到洛阳了,还不想进去?”

    “是啊!这是第三回了。崇祯六年,我与舅父高闯王攻破渑池、宜阳,却绕过洛阳城东去。崇祯九年,我与舅父还有张献忠攻占陕州、渑池、新安,围困洛阳,也未能迈进城门一步。看來洛阳城不易进呀!”

    牛金星撺掇道:“洛阳乃天下名邑,九州腹地,古称居天下之中。河洛形胜,王气甚重,为九朝建都之地,非一般城邑可比。万历四十二年,洛阳成为福王朱常洵的藩地,朝廷耗费二十八万两白银营造王府,极为壮丽,如同北京的金銮殿一般,闯王该进去看看,不能总是止步城外。”

    李自成一时拿不定主意,沉吟道:“此事还需细细筹划。”

    牛金星通晓天官、风角及孙、吴兵法,新來投奔,有心参预帷幄,建功扬名,拈须微笑说:“古语说: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闯王蛰伏商洛日久,目前杨嗣昌深入四川,中原空虚,正可一举而破洛阳,先占地利,再敛福王的金银,半作军需,半赈灾民,收拾人心,争衡中原。”

    李自成点头道:“杨嗣昌无力东顾,这倒是个时机。”

    “若能取下洛阳,便可据河洛而取天下。”

    李自成攥紧拳头,赞道:“先生真是我的智囊。”

    “不才愧不敢当。”牛金星目光闪烁道:“不负智囊之名的倒有一人,是一位朋友。此人精通兵法,深有韬略,观星望气,奇门遁甲,九流百家,无不通晓。闯王欲成大事,可速差人迎他來军中相助。”

    “这位奇人是谁?”

    “此人姓宋名献策,乃是柳庄相术的传人,当年曾给当今皇上测过字,那时崇祯还在潜邸做信王。不想给人暗算,伤及骨骼经络,身材如婴孩一般,人称宋矮子。自此之后,四海飘萍,江湖寄身,靠卖卜算卦为生,其实怀王佐之才,待时而动,心里想着风云际会,有一番作为。”

    “等攻破洛阳,必去请他。”李自成拨转马头,缓辔回营。

    福王府巍峨壮丽,远远超出一个平常藩王的规格,五楹的朱漆府门,一色的黄色琉璃瓦。府门前一对汉白玉狮子栩栩如生,有着无上威严。王府的殿宇、花园等都仿照北京紫禁城的体制,只是略小了一些。夺嫡争储位已成陈年往事,福王朱常洵已是五十六岁的花甲老人,早洠Я说蹦甑男坌淖持荆钕不兜氖谴季泼廊耍艘桓龃笙钒嘧樱咳沼底琶廊颂芬疲硬谎峋搿M醺叩囊蛔Ь补豪铮稀Ⅲ铩⑴弥痪缏疲丛诠荷峡铡

    檀板轻敲,曲调婉转。炭火正旺,福王懒慵地半躺半靠,浑圆的身子几乎塞满了铺着貂皮锦褥的宽大紫檀圈椅,两脚伸到红绒厚垫的雕花檀木矮几上。跟前的红氍毹上,一个乐伎竟穿着罗衣,曼声清唱:风静帘闲,透纱窗麝兰香散,启朱扉摇响双环。绛台高,金荷小,银釭犹灿。比及将暖帐轻弹,先揭起这梅红罗软帘偷看……福王睁开睡眼,盯着眼前轻歌曼舞的女伎,淫笑道:“你偷看到了什么?想必是那人脱得光溜溜的,你也脱了吧!”

    女伎不敢违命,脱去外衣,露出一抹大红的兜肚儿。福王意犹未尽,催促道:“这屋里温暖如春,怕什么?冷不着你,再脱再脱,一件不留!”

    女伎看看红氍毹旁手持笛、箫诸色乐器的一干姐妹,大觉尴尬。她身隶乐籍,本來卖艺不卖身,可一入王府,只得任由福王摆布,但在众位姐妹面前**,颇觉不堪。正在踌躇,一个太监掀帘进來,向福王躬身禀道:“吕维祺求见,说有紧要大事。”

    “什么紧要大事,非得这个时候來?”

    太监俯下身子劝道:“王爷,吕大人已等候多时了,急得坐卧不安,在院子里不停地乱转,叹息不止,口口声声说为洛阳城官绅百姓的死活而來。”

    “怎么要死要活的,是要天塌还是地陷?真是奇闻!”

    “近來闯贼声势很大,兵马已到宜阳、永宁城外,声言要破洛阳……”

    福王半睁倦眼,不耐烦地说:“不必说了,宣他进來吧!”又瞥一眼半裸的女伎,命太监道:“晚膳后,送她到寝宫來。”

    朱常洵吃力地翻身起來,换了衣冠,刚刚坐好。吕维祺便被带进殿内,行了跪拜礼。福王吩咐赐座赐茶,喘息着问道:“先生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见寡人不可?”

    “王爷可听到城中的童谣?”

    “寡人长于深宫,难出府门一步,如何得知?你说吧!”

    “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來时不纳粮!”吕维祺乃是理学宿儒,平日何曾说过这等粗鄙的话,老脸红涨,急忙掩饰道:“还有一首略雅的: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贫汉难存活。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

    “这主何吉凶?”

    “大凶之兆。王爷洠荡吃舯俪窍铝耍俊

    福王打了个哈欠,手抚着凸起的肚子道:“那些贼人不过虚张声势。洛阳经贼也不是这一回了,不都是有惊无险吗?如此坚城,何惧草寇!”

    “此次与以往都不相同,洛阳是亲藩封国重地,万万不可大意。流贼奸掳烧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不奸掳烧杀,同朝廷争夺人心。闯贼入豫,遍发揭帖,伪行仁义,收拾民心,其志确实志不在小,非一般草寇可比。倘若人心思变,百姓顿忘我大明三百年雨露之恩,焚香迎贼,河洛瓦解,瞬息之间。”

    “寡人已向朝廷请了援兵入卫。”

    “冰天雪地,來援的将士们都驻扎在城外,粮饷又不能及时供给,饥寒交迫,哪里有心思杀贼守城?城中饥民甚多,怨言沸腾,难免洠в写釉糁模逖粑T诘┫ρ剑 

    “依先生之见……”福王一阵心跳,大口喘息一会儿,连咳几声,憋得脸色紫红。

    “恕臣直言了。一是请城外将士入城守卫,二是出金银养兵,散粮食济民。军心固,民情安,洛阳稳如泰山。不然,祸必不测。”

    “哼,原是逼寡人出钱的!”福王恍然大悟,有些恼怒地看着吕维祺问道:“守城之责,怎么都落到寡人身上了?如此还要那些文武官员做什么?白拿朝廷俸禄么?”

    吕维祺为难道:“洛阳文武无钱无粮,实在一筹莫展。”

    “军饷不足,怎么不向朝廷请求,却要先生來向寡人伸手?他们怎么不自己來讨饷?”朱常询忿然作色,厉声道:“皇上向戚畹捐助,都洠Ь鞯氐姆酰忝蔷垢叶讶说男乃迹么蟮ǎ么蟮ǎ÷逖舫鞘夭缓茫杂写竺鞴ㄔ冢此悄母鲇写斯返ǎ俊贝幼险酒鹕韥恚瓶礁鎏喙齺聿蠓龅氖郑爻龅疃ァ

    吕维祺孤零零地发呆,顿足悲呼道:“大事去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爷何等尊贵的人,竟舍身犯险,不以社稷为念,将何以见二祖列宗于地下啊!”


………………………………

李自成痛饮福禄酒 张献忠远赠亲王头(二)

    次日,福王准许总兵王绍禹入城防守,刘见义、罗泰两个副将仍驻守东关。傍晚时分,李自成从四门一起攻城,二将正愤恨福王不准他们入城,知道打又打不胜,守也守不住,竟投降了李自成。北门军士哗变,献城投降,李自成由此破城而入,福王与世子朱由崧逃到迎恩寺,给人发觉。福王肥胖,急切之间,上不得马,朱由崧独自骑马逃走,福王被五花大绑着押回王府。

    仅仅数日,福王府已是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片瓦砾。李自成进城后,打开福王府的仓库和地窑,搜出数万石粮食、数十万两金银,一把火烧了王府,大火三日不绝。四门和城内的大街都贴出了闯王告示,上列福王十大罪款,要在周公庙前审问福王,替天行道。

    天色微明,周公庙前的空地开始有了三三两两的人群,将近卯时,已是人山人海,沿途挤满了等候观看的男女老少。卯时刚过,一辆囚车在军士的护送下,缓缓向庙前而來。福王深居简出,洛阳城的百姓平日难得一见,争着挤在两旁观看,议论纷纷。

    “啧啧啧……他方面大耳的,果然有些福相。看那身肥肉,洛阳城中找不出第二个來!”

    “你若家里有着如山的金银,也会长着一身肥肉的。”

    “死到临头了,好说什么福相?他是把一辈子的福都想完了。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若是给守城的将士们分一些,他也未必会走到这一步!真是舍命不舍财呀!”

    “自作孽,不可活呀……”

    福王神情萎靡,目光呆滞,一缕乱发披散在额头,身上改装的布袍污浊不堪,袍角撕了一个大口子,脚上只剩下一只靴子,模样极为狼狈。不断有人恨声咒骂:“他妈的,这蠢猪似的人,竟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天理何在?”

    “说什么天理,还不是他祖宗的阴德?不是出生在帝王家,他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府第、花不完的银子?”

    “到头來银子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得善终……”咒骂声、叹息声、嬉笑声交织在一起……

    “闯王來了!”鼓声骤起,人群一阵骚动,伸长脖子四处瞧看。李自成在众位将领的簇拥下,策马而來。五百名士兵手持长枪,挡在四周,围出一块五十丈见方的空地。空地上早已摆好了从王府搬來的桌案、椅子,紫檀描金缕花宝座上依然铺着厚软的黄缎座褥,座前摆设挂着绣缎桌围的长案。东西两边各摆一把花梨木交椅,铺着猩红座垫。鼓声停止,李自成居中坐下,谋士牛金星、大将刘宗敏陪侍左右。

    “带人犯!”李自成低沉地呼喝一声。两个身形魁梧的士卒打开囚笼,拉出福王,一左一右架到座前,吆喝道:“跪下!”福王惊恐交加,双膝无力,瘫倒在地。

    闯王厉声喝问:“朱常洵,你恶贯满盈,如今天怒人怨,你知罪么?”

    “知罪知罪……”福王叩头不止,颤声道:“求、求大王饶,饶命!小王愿舍、舍弃所有家财……”

    “福王,真是好封号呀!”李自成略俯一下身子,逼视着福王道:“你老子将宫里一半的金银财宝赐给你,在洛阳营造大片的宫殿屋宇,又赏赐了两万顷膏腴良田,你还嫌不足,又求抄洠д啪诱牟撇约敖贾撂较匮亟吨拊铀安⑺拇ㄈ恫琛⒀尉耙透悖磕昊褂卸蚪锏幕囱窝我煜氯四母霾恢馈酆奶煜乱苑释酰逖舾挥诖竽凇磕阌懈龊美献樱T挡恍⊙剑 

    “小王洠Ц#⊥鯖'福!情愿不要这些赏赐,恳请大王饶命。”福王叩头出血。

    “你洠Ц#刻煜滤嵝拍悖∧阌胫芡酢⒅M酢⒊缤酢⑻仆酢⒙和醯热说奶镒榧案鞯兀幽洗蟀胩锏毓罅四忝侵旒易铀铩2挥媚忝嵌郑焐媳愕粝聛砀还螅跻掠袷常院炔痪。共皇歉#俊

    “那都是父、父皇所赐……小王……”福王仰头看到李自成凌厉凶狠的目光,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李自成纵声大笑,眉毛一挑,说道:“你的福缘这么大,我也想借一点儿。”

    “大王随意取拿,只要是小王有的……”

    “你想不借也由不得你。來人,把他的衣裳扒了!”李自成冷笑一声。

    数九寒天,福王和曾受过这般苦楚,顷刻之间,一身肥白的细肉冻得又青又紫,忍不住瑟瑟发抖。李自成离了座位,指点道:“杀了你,怕可惜了这一身白肉!只是你的肉又老又肥,想也好不到哪里去!血还算新鲜的,正好做热汤喝。点火!”

    几个军卒抬來一口大铁锅,架柴便烧,水刚滚沸,将杀好的两只梅花鹿放入煮炖,不多时,一阵肉香飘出,围观的众人不由得食指大动,有的清早起來赶着看热闹,尚未吃早饭,闻到肉香更觉饥饿难耐。李自成看着缩成一团的福王,笑道:“这肉汤里少了你这一味,可称不得福禄酒了。火候差不多了,放血!”

    一个壮汉手持牛耳尖刀,凶神恶煞般地一把抓住福王肥白的胳膊,往大铁锅边上拖拉,福王惊得魂飞天外,嚎叫一声,昏死过去。众人也不知壮汉做什么,无数只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中的尖刀。那壮汉将福王的手脚捆了,放在铁锅前的木桌上,尖刀轻挑,在福王的手腕上割出一寸多的口子,鲜血登时喷溅而出,血箭似的洒入滚沸的大铁锅中,倏忽不见,洠Я粝乱凰亢奂!8M醮蠼幸簧谧郎瞎龇赶拢锤澈貉勖魇挚斓匕蠢瘟耍坏谩8M蹩藓坎恢梗澈航煌牌撇冀艚羧怂淖欤纸硪恢皇滞筇艨茄蚜鞒霾簧伲缃χ拼蠹酢V谌丝吹梦薏凰嗜菔劭茨茄搅髟缴伲M踅ソネV沽苏踉肷砩舷卤涞醚┢频牟野住

    李自成走到铁锅边,舀起大半碗肉汤,用鼻子一嗅,赞叹道:“好鲜美的福禄酒!都來喝啊,人人有份儿!”等那碗里肉汤冒起的热气少了,大口喝下。身后的将士齐声欢呼,刘宗敏等人依次上前品尝,一大锅福禄酒瞬间喝光了。又续水猛烧,福王早已洠Я似ⅲ傥尴恃鞒觥W澈航庾魇椋拥焦校肼谷庖黄痨乐蟆

    “王爷…………”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吕维祺跌跌撞撞地闯出人群,不顾持枪兵卒的阻拦,冲到铁锅前大哭。

    刘宗敏已连喝了三大碗福禄酒,上前抓起吕维祺道:“你嚎什么丧,他是你亲爹么?”

    吕维祺翻着白眼看着刘宗敏,默不作声,忽然扑通跪在他脚下,连连叩头。刘宗敏大笑道:“这就是了,你拜他不如拜老子!”

    吕维祺瞋目怒斥道:“我吕维祺身为朝廷大臣,理学名儒,纲常名节至重,岂会向你们这般流贼屈膝?”

    刘宗敏颇为诧异,讥讽道:“那你拜我干什么?”

    “王爷的血肉安葬在你的肚里,我见了你如见王爷的陵墓,怎能不拜!我不单要拜你,凡是喝过福禄酒的人,我个个要拜。”

    刘宗敏恼羞成怒,抓起一只大碗往地上一摔,大骂道:“住嘴!你这老畜牲再说出一个‘贼’字,老子拔掉你的舌头!”

    “呸!你拿死來吓唬谁?我自束发受教,读的是圣贤书,遵的是孔孟道。如今活了五十多岁,经历的人和事也算不少,总洠Ъ阏饷次蘧薷傅那菔蓿 甭牢麝复舐睿婧蟪狈焦蛄耍低吠纯蓿骸盎噬希紱'用呀!只好一死尽忠了。”站起身來,朗声念道:“孔曰成仁,孟日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你动手吧!”

    牛金星悄声劝李自成道:“吕维祺在海内尚有人望,他正要借此成就气节,不可……”“轻杀”两个字尚未出口,刘宗敏血红着两眼,拔刀一挥,吕维祺的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溅出一丈多远,心底暗自叹息一声……

    李自成有些心动,命道:“将福王的头悬挂三天,然后准许迎恩寺道济方丈來收殓尸首。”

    洛阳城破后的十四天,正是崇祯十四年二月初四,黄昏时分,一队飞骑驰至襄阳城南门。洛阳失陷的消息虽未传到襄阳,但杨嗣昌临行入川前反复叮嘱兵备道张克俭、知府王承曾,襄阳城禁依然森严,除非持有紧急公文,验明无误,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城。骑兵立马在吊桥外边,为首的那个身穿把总衣甲的大汉朝城上呼喊道:“放下吊桥,督师有令!”随即晃一晃手中加盖了火漆的公文。隔着五十多丈的护城河,又是暮色微茫的时候,城上的守军看不真切,但见來人不多,将吊桥放下,大汉带人直奔城下,将公文递进瓮城城洞,守城把总见是一封火漆密封的火急文书,注明递交襄阳兵备道张大人,右上角写着“急密”二字,背面中缝写明发文的年月日,上盖督师辅臣行辕关防。他不敢怠慢,客气道:“老兄请稍候,待小弟禀明,即便回來。”

    大汉不悦道:“难道公文有假么?”

    那把总赔笑道:“公文自然是真的,只是还需禀准黎大人后,才能开门。职责所在,不敢造次,老兄莫怪!”

    “公文紧急,误了督师大事,小心要掉脑袋的!”

    “老兄宽心,决不会误事。黎大人就在南城楼上,來去用不了多大工夫。”

    襄阳总有六座城门,东门阳春,南门文昌,西门西成,大北门拱宸,小北门临汉,东长门震华。杨嗣昌驻节襄阳时,每座城门都有一位挂副将衔的将军司职门禁,昼夜在城门楼上或靠近城门里边的宅院中当值办公。杨嗣昌入川后,门禁松弛一些,也洠в辛四敲炊嗟母苯灿茫牟庞捎位鹘杳癜彩匚劳猓溆辔遄敲哦几奈ё茏な亍@杳癜步淖邢缚戳耍瑳'有可疑之处,但放心不下,到瓮城门洞里查问道:“你是专來下这封公文么?”

    大汉恭敬地答道:“是,大人。”

    “督师行辕的人我都曾谋过面,你怎么这般眼生?”

    “四川到襄阳上千的路途,日夜飞奔,睡不得一个囫囵觉。卑职刚到行辕当差,资历最浅,这等苦差卑职不來教谁來?”大汉话中似有些不平之气。

    黎民安查不出什么破绽,点头道:“你们來了多少人?”

    “回大人,二十八个。”

    “就在南关找家客栈休息等候。我立刻派人将公文送进道台衙门。一有回文,即便交你带回。”

    大汉见黎民安转身要走,急忙说道:“大人,督师十万火急的文书,明令张道台、王知府守住襄阳,严防奸细混入城内。必要将兵符呈缴张道台,不能在城外延搁。”

    “有兵符?拿來我看。”

    大汉从怀中取出一半兵符呈上,黎民安看兵符是黄铜铸制,闪着乌金般的光亮,用手掂了两下,神色缓和道:“你们在吊桥外饭铺中稍候片刻,我亲自将公文、兵符送进道台衙门……”不等他说完话,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必了。”

    黎民安一怔,转身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从城楼上下來,衣甲鲜明,急忙躬身施礼道:“道台大人怎么赶來了?”

    兵备道张克俭道:“大军辎重粮草都囤积城中,督师临走时反复叮嘱严守,大意不得呀!”说罢,接过兵符,又从怀中取出另一半兵符,两下勘合,丝毫不误,命道:“放他们进城,安置住在承天寺。”黎民安答应着,命人领他们往承天寺而去。

    已到亥时,襄阳城中一片寂静,只有城头上的兵卒燃着火把,來回巡弋。襄阳府大牢依然灯火通明,僻静的单间牢房里摆着一桌酒宴,围桌坐着一男二女,那男子三十岁出头,面色白净,下颏稀稀留着几缕髭须,头戴乌角方巾,身穿宝蓝色直裰,外罩皮袍,大冷的天,手中兀自捏着一柄折扇。那两个女子生得美艳不凡,略微年长些的在二十五岁上下。那男子已有了几分醉态,摇摇手中的锡壶,朝外喊道:“快烫酒來!”

    牢头于公慌忙进來,端着一个硕大的炭火盆,满脸堆笑道:“府台老爷,容小的先换过了这火盆。这房里可有些冷,不如到前面厅堂里,小的也好伺候周全。”

    王承曾道:“前面人多眼杂的,给那些闲杂人等看见,又乱嚼舌头了。”

    “他们哪个敢?谁不知道老爷是探问张献忠那狗贼的内情,狱卒们谁敢乱说,小的打断他们的狗腿!”

    “好啦!老爷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今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方才听两位妹妹说你平日襄得周到,将她俩的刑具都去了。是呀,她们两个原本都是良家女子,都是受张献忠的挟裹,不得已从贼。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们又愿意说出贼情,襄助老爷……”

    那两个女子是张献忠的两个小妾敖氏、高氏,玛瑙山一战给左良玉捉了,押在襄阳大狱。王承曾暗自垂涎她俩的美貌,但杨嗣昌军令森严,又刚刚保举他升作知府,他不敢造次,只是借口巡查常到狱中探看,來的次数多了,敖氏、高氏二人渐渐明白了他的心意,每逢他到來,便娇呼哀号,王承曾看她们楚楚可怜的模样,命牢头换成小号刑具,等杨嗣昌离开襄阳,竟将她俩的刑具去了,转到一间僻静的单间。敖氏听他说得虚假,忍不住噗哧一笑,露出一口细碎的银牙,娇声道:“老爷,你还真是巧嘴,说什么探问贼情。每日与我们两个贼婆娘在一起,哪里说得清?”

    高氏乜斜着眼说:“可不是么,上次大白天的你就來了,拉着敖姐姐的手又摸又捏的,半晌舍不得放开……”

    “你还说!当着于头的面,竟敢接老爷的短处,看我不扯烂了你的嘴!”王承曾乘着酒兴,嬉笑着伸手摸了高氏的脸一把,高氏咯咯笑着,连连告饶。

    于公尴尬万分,急忙说声去烫酒,躲了出去。敖氏端了杯子,笑道:“老爷既然洠в泻茸悖饫锘褂邪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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