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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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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的脚步声响,随从在门外连声叫道:“大公子!大公子!……”声调既慌张又悲痛。
杨山松霍地起身开门,惊问道:“什么事,这样惊慌?”
那随从扑通跪在台阶上,哭道:“老爷、老爷去了。”
“怎么会?”杨山松、万元吉顿觉嗡的一声,浑身一震,一起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小的也不知道……”
杨山松、万元吉不暇细问,一起奔往后院。
杨嗣昌仰面躺在床上,嘴角和鼻孔有血迹渗出,被褥、头发有些零乱,床头赫然整齐地放着督师辅臣银印一方、敕书一道、尚方剑一口。万元吉看着杨山松扑到床前放声痛哭,不断用头碰击大床,他垂泪拉出杨嗣昌所在袖中的一只手,指甲发青,翻看枕头,下面有一张皱巴巴的草纸,还粘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粉末。“砒霜…………”他心中陡然一紧,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无限酸楚地埋怨道:“师相,你何必寻此短见呢?”
洛阳陷落的消息传入北京,崇祯大为震惊,停止上朝三日,得知福王世子朱由崧逃到安庆,特发御前银一万两,周皇后等人也凑了一万两银子,由司礼监秉笔太监王裕民、驸马都尉冉兴让前往抚恤。二人刚刚启程,重振接到宗人府传进襄王次子福清王的紧急文书,襄阳竟然也失陷了。杨嗣昌在哪里,怎么听任张献忠四处骚扰?襄阳失陷、襄阳王身死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见他片纸奏报?洛阳失陷,他当时远在四川,鞭长莫及,罪责都在河南巡抚李仙风身上,可襄阳是督师行辕的驻地,有重兵防守,怎么也落入贼人之手?崇祯独自一人坐在乾清宫东暖阁里,眼前是一大摞参劾杨嗣昌的奏疏,他逐一翻看,从奏折中抖落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两首诗,都是借睿碛剑
其一:
盐梅佐酒自无双,剿寇督师负上皇。
本是肢端一癣疥,杨君治罢入膏肓。
其二:
襄阳失罢失洛阳,一鼎汤沸煮福王。
枉负天恩干城意,束身俟死愁断肠。
下注一行小字:京师新谣谚,不知传自何人。崇祯脸色大变,将奏折丢在案上,朝外吩咐道:“速宣六部九卿科道进宫來!”
在外面当值的王承恩答应着,小跑着出去,不多时,科道官员都到齐了。崇祯扫视着众人,压下火气说道:“杨嗣昌在江南为朝廷出力剿贼,你们并未亲历其境,亲历其事,如何能说到实处,悉知军中详情?动辄上折子参劾,怎么就不体谅一下他的难处!”
“皇上,臣等身为言官,有风闻参奏之权。”
崇祯看了说话人一眼,问道:“左懋第,你身上补服绣得是什么?”
“绣的是神兽獬豸。”
“我朝补服都是太祖皇帝所定,你知道其中的深意么?”
左懋第不愧两榜出身,引经据典,侃侃答道:“《艾子杂说》说:尧之时,有神兽曰獬豸,处廷中,辨群臣之邪辟者触而食之。《论衡》说:獬豸者,一角之羊也。性知有罪。皋陶治狱,其罪疑,乃令羊触之。《神异记》说:东北荒中有兽如羊,一角,毛青,四足,性忠直,见人斗则触不直……名曰獬豸,一名任法兽。《异物志》说:北荒之中有兽,名獬豸,一角,性别曲直。见人斗,触不直者。闻人争,咋不正者。《汉书音义》说:解豸似鹿而一角,人君刑罚得中则生于朝廷,主触不直者。太祖高皇帝以臣等为朝廷的獬豸,拾遗补缺,司职风宪,诛伐奸佞。”
“你说得不错,有这个规矩。可你别忘了,风闻不是捕风捉影,信口雌黄,风闻也要据理而奏,不当妄诞。全凭意气,徒逞笔舌,岂会有公论?你说杨嗣昌拥兵自卫,迄无成功,玛瑙山不是功是什么?此功虽不能掩饰两藩沦陷之罪,但也不至于六大可斩、抄家灭门,就是死了,也要断棺戮尸!你们就那么忍心?杨嗣昌是朕特简拔用的密勿大臣,用兵不效,自有朕斟酌处罚。你们这般诋毁他,将朕置于何地?你们哪里参劾杨嗣昌,分明是朝着朕來的!”崇祯越说声调越高,他起身离案,踱步道:“杨嗣昌不易呀!临危请命,万里奔波,呕心沥血,上折子说忧心如焚,以致头发都白了。有了捷报,你们众口一词地歌功颂德;遭了败绩,你们又众口一词地讦告他,是平心之论吗?左懋第、雷縯祚,你们居司宪之位,不该揣摩朕的心思,投朕所好,以朕的好恶为是非,如此用心不公,对得住身上的补服吗?不怕獬豸顶你们、咬你们、吃你们吗?”
左懋第嗫嚅道:“臣并无私心,只是……”
“只是什么?”
“襄、洛天下形胜,却给贼人轻易攻破了,可叹我大明三百年的大好河山,竟任凭贼人如此蹂躏!臣实在伤心……”左懋第呜咽失声。
“杨嗣昌愿意如此吗?”崇祯叹气道:“你们为什么定要以攻讦为能事,而不想着为朕出一良谋,献一善策,想着代朕出京督师,为天下讨贼?剿贼不是杨嗣昌个人之事,怎么出了祸端定要他一人承担?上到阁臣、六部,下到总督、巡抚、总兵、副将、知府、知县,都难辞罪愆!你们怎么不参?古人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怎么到了危难时节,都推得一干二净?忠心何在,天良何在?这些折子朕都留中不发,存入内阁大库,你们告老还乡的时候,朕再赐还,永为戒鉴。”
左懋第并未心服,叩头道:“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吧!”
“朕自会向天下交待。”崇祯见他咄咄逼人,冷笑一声,说道:“朕御极十有四年,国家多事,流贼横行,竟致亲叔不保,都是朕不德所致,真当愧死!朕下罪己诏,反躬自省,足以谢天下了吧?”
众人一起跪倒,左懋第身边的臣子纷纷伸手拉他的袍袖、衣襟甚至靴子,崇祯怒道:“不必拦他,他有什么话尽管说出來!”
正在僵持,王承恩匆匆进來,禀报道:“万岁爷,襄阳六百里加急文书。”
崇祯一把抓过來,拆开看了,默然不语,脸上悲怒交加,捏在手中的文书微微抖动,瑟瑟作响。乾清宫里一时寂静异常,听得到红罗炭嘶嘶的燃烧声。众官跪伏在地,王承恩鹄立一旁,都盯着崇祯手中的文书,不知道出了什么惊天大事。良久,崇祯才长长叹息一声,凄然道:“朕想责罚他也不能了,杨嗣昌三月一日已故去。你们下去吧!朕要亲笔写一篇祭文给他。”
柳泉居的雅座里,吴昌时独自喝着黄酒,吃了半壶酒,一身便装的王德化推门进來,他急忙起身让座,王德化摆手道:“不必客气,教你久等了。咱从司礼监衙门刚出來,就给皇上召入宫里,问了问首辅薛国观的动静。他听说皇上召见科道言官时对阁臣不满,一夜坐卧不安。”
“若不是他如此尸位素餐,流贼也不至于猖獗难剿。”吴昌时将王德化让到上座,他心里早将薛国观恨入骨髓,京察之前,他托外甥王陛彦送了银子,吏部郎中一职已经薛国观口允,不料却到了清水衙门礼部做了个主事,其中的缘由竟洠в幸谎云锝淮啻纬讼蛲醯禄屠裰г埂
王德化微笑道:“來之老弟,你不用心急,这次你大可出那口怨气了。”
“多谢公公。”吴昌时眼光一炽,忙给他斟满酒。
“不必谢咱,多行不义必自毙,都是他自家做下的孽!”王德化端杯喝了,用筷子夹起一块龙卵吃下,说道:“做官么,贪赃枉法的事难免,但不可过贪,只往自家怀里扒拉银子,手缝儿里一点也不漏出來,总想着蝎子尾巴独一份儿,那怎么成?当年他那两桩卖官鬻爵的买卖,你也知道。咱们厂卫侦知了,只是想分点儿银子花花,并不是非得与他为难。他可好,竟密奏给了皇上,说厂卫扰民。后來竟当着皇上的面儿说我的坏话,你说可气不可气?”
“这可真是不知死活了。”
“那次皇上平台召对,闲谈之间,叹息道:‘眼下贪贿成风,奈何!奈何!’薛国观瞟了咱一眼,说什么:“倘若东厂得人,大小朝臣哪个敢徇私?’当时吓得咱汗流浃背,一句话也不敢辩解。出宫后,咱都洠Щ厮纠窦嘌妹牛北级В馐赂芑舅盗耍闪耸父龅昧Φ低贰⒎樱缫苟⒃谘鄣母谥芪В此趺锤删唬俊
“想必有所获了?”
“他怎么少得了把柄?咱之所以一直隐忍未发,是时机不到。如今是时候了,前些日子他向皇上进言命戚畹捐银助饷,周国丈、田国丈等皇亲国戚人人自危,恨得咬牙切齿,皇五子因此丧命,那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呀!这账也要算在他身上。他自以为很得皇上信任,什么银子也敢拿,贪赃纳贿竟牵扯到流贼身上,这不是自家找死么?”
“他与流贼有往來?”吴昌时吃了一惊。
“可不是么!张献忠被左良玉追剿得无处藏身,派手下叫马元利的带着许多金银珠宝进京献给薛国观,想要归顺朝廷,他贪财贪功,十分卖力,这才有熊文灿招降,也就埋下了谷城之变的隐患。”
“公公怎么拖到此时?”
“薛国观尚未利令智昏,收银子的时候已想好了退路。谷城之变,有熊文灿做替罪羊,奈何不了他。如今却不同了,流贼横行,督师杨嗣昌沙市死难,皇上心情坏到了极点,尤其是在奏折中发现了两首歪诗,嘲讽皇上倚重杨嗣昌,竟胡说咱们大明朝日薄西山、病入膏肓。皇上命曹化淳暗地查访,估计难以查实,但这些折子都是由内阁送入宫的,薛国观身为首辅,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王德化从袖中摸出一张纸道:“这是所有出入过薛府的人名单,备了什么礼物都记得一清二楚,你斟酌着用吧!只要上折子参劾,皇上势必命咱们查访,看他怎么躲得过此劫?”
“薛国观树敌甚多,只要我上了折子,跟进的想必不会少。”吴昌时阴恻恻地说道:“先拔了老虎的牙,看它怎么咬人?只要它咬不得人,很快就会变成死虎。若要摆布薛国观,先将他逐出朝廷。”
“嗯!你托咱贡给田贵妃的那些象生花,已送进了承乾宫,娘娘见了满心欢喜,她说虽不便举荐周玉绳,但可找时机在皇上面前提提他的名字,给皇上提个醒儿。”
“如能这样,已是难得了。”
王德化咂了一口酒道:“单这样做还不行,皇上英明刻察,贵妃说多了反会弄巧成拙,将事办糟了。周先生最好自家上个折子,不愁皇上想不到他。”
“好法子!”吴昌时举杯喝了,拿出一张银票递上,王德化笑吟吟地揣入怀中……
果然,吴昌时的折子一上,戚畹们无不额手称庆,纷纷鼓动交往密切的朝臣跟着参劾,崇祯对薛国观已心存不满,等王德化查实了,不待薛国观自己奏辩,便写了一道手谕:薛国观身任首辅,贪渎营私,成何话说!着五府、九卿、科、道官即这议处奏闻!墙倒众人推,众人齐议致仕回籍,薛国观灰溜溜回了山西老家。不久,周延儒上的请安折子到了,睹物思人,崇祯果然想起他的诸多好处,在折子上批道:“还是他做。”
圣旨还洠Х⑾拢獠币丫弥⑹迸善腿送醭纱攀樾呕靥帧U配哂盟蛞埋逊ń⑺橹狡匦埋押茫垢贤暇苎尤逭谀抢镌⒕印<婧螅莺氐溃骸肮锎珌硐ⅲ魇ζ鸶吹闹家饩鸵湎隆!
“天如,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周延儒大喜,随即叹息道:“眼下内忧外患,首辅也不好当呀!”
“自古乱世出豪杰,恩师改弦易辙,不愁洠顺隽Γ怀盍粝虑Ч庞⒚!
“天如,你们费尽心机,辛劳了数年,我总不该教大伙儿失望吧!起复之后,我定当锐意进取,以谢诸公。”
张溥从怀中取出两本厚厚的册页递上道:“恩师,这两本册子一本写的是该重用的人名,一本写的是该罢黜、惩罚的人名,请恩师收好。”见周延儒接过,放入袖中,却洠ё⒁馑Ⅴ疽幌旅纪贰U配咝那檎茫懊魅赵谇鼗春优隙ê昧司葡茏佑敫瓷缰谌烁魇Φ篮亟ば小!
“该我谢大伙儿,怎么还要你们破费?”
“万请恩师赏光。”
“那我就当面谢谢大伙儿。”
晴空万里,京杭大运河上一艘巨大的楼船向北缓缓行驶,高高的桅杆商挂着一面哦红色大旗,用黑线绣着“东山再召”四个大字,船头笙歌箫鼓,响彻两岸。张溥等复社众人揖手作别,目送船帆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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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麒监军宁远城 多尔衮袭击笔架山
洪承畴率领玉田总兵曹变蛟、蓟州总兵白广恩、宁远总兵吴三桂、广宁前屯卫总兵王廷臣抵达宁远后,探查了松山、塔山、杏山等地的地形,向崇祯上奏折请调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山海关总兵马科会集宁远,共有人马十三万。自崇祯十三年五月将中军大营移防宁远,转眼过了整整一年还洠в写缶僬魈纸K匀绱顺种兀勒庖徽檀虻煤没倒叵抵卮螅栽缁滥丁⒛醮蠼菀院螅改陙砻骶贈'有胜绩,不能不多加小心。清兵以骑射见长,飘忽不定,行踪诡谲,惯于野地浪战,最宜以车营步步进逼,持久消耗,稍有不慎,轻举妄动,身败名裂自不待说,恐怕会动摇大明江山的根基。
他小心翼翼、分外谨慎,却急坏了兵部尚书陈新甲。开春以來,一连两个多月,他的兵部衙门和私宅里,每天都有抱怨诉苦的人,尤其是户部、工部,从尚书、侍郎到郎中、员外郎、主事走马灯似地轮流登门,搅扰得陈新甲不胜其烦,开始不好推托,还硬着头皮、赔着笑脸相见,后來找的人太多了,应付不过來,索性躲起來不见。户部、工部的那些郎官竟到兵部大堂前搬椅子坐了骂大街:“兵部出的什么馊主意,十几万大军在关外,一晃一年了,今天要物明天要钱,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开战,那么多人空耗粮饷,咱户部又不能生金子拉银子,哪里去凑?”
“兵部派兵时答应得痛快,怎么要粮饷时就当缩头乌龟了,只知道向户部、工部伸手,大军一天耗费多少银子,他们算不出來?再这般要银子索性将户部、工部合并到兵部算了,教他们尝尝给人讨账的滋味!”
陈新甲知道他们上面有阁臣和尚书撑腰,不敢得罪,自杨嗣昌出京直至身死,再也洠в辛毂渴碌母蟪迹滦录兹说ナ乒拢槌谐氪咛至糕玫奈氖橥干弦蝗樱侨坏乖谝巫由戏⒋簟K男母贡恐胺嚼芍姓湃赭枨纳鴣恚跃溃骸按笕丝烧嫒痰米。∪纹舅钦獍闳杪睿勘爸昂吧霞父鐾牛阉歉铣雒湃ィ慰嗍芩堑哪衿
“不要多事,把他们赶走有什么用?只要宁远不断要粮要钱,他们就会不断上门抱怨,他们拿咱兵部作出气筒,其实不全恨咱们。十三万大军,筹饷实在不易呀!”
“那、那总这么好茶好水地伺候着他们,什么时候有个头呀?他们有本事到宁远马洪承畴去!”
“不要说这些气话了,他们怎敢招惹洪承畴?杨阁老不在了,咱们洠顺叛缓萌唐躺K嫠侨グ桑》凑譀'什么损伤。”
“卑职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张若麒抱头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
陈新甲沉吟半晌,无奈道:“他们逼咱们,咱们只好去逼洪承畴了。我这就入宫去见皇上。”
崇祯也在为辽东战事忧心,看了陈新甲送來的洪承畴催讨粮饷咨文,一边思忖一边说:“当时平台召对,朕准了他的用兵方略,以持重为上,步步为营,集我大明人力物力,与建虏消耗比拼。朕知道辽东打仗打的是钱粮,持久对垒,我军必胜。”
“臣担心他过于持重,劳师糜饷为兵家之大忌,如今户部、工部为筹集粮饷、军械,叫苦连天,臣也觉棘手……”
“轻易出战,倘若将士锐气消磨,出师无功,殊非国家之利。”
“臣知道皇上的心思,只是担心粮饷筹來不易,何况朝廷急待关外一战,解了锦州之围,好将几支精兵调回关内,剿灭闯献二贼,实在拖不起呀!臣以为当派一人到宁远监军,一來可以督促洪承畴早日进兵,二來哪里有什么事,皇上也受不了蒙蔽。”
“朕心里也不踏实,派个人去也好。这次朕不想派太监,兵部可有合适人选?”
“职方司郎中张若麒熟知关外舆图,干练有为,倒是不错的人选。臣担心他资历太浅,洪承畴未必将他放在眼里。”
“朕写道手谕给他,再说朕派他去,不是要他指手画脚,多看少说,定期有个密折回來就行了。”
“臣明白了。”
“朕有意命丁启睿挂兵部尚书衔,总督湖广、河南、四川及长江南北诸军,仍兼总督陕西三边军务,赐给尚方剑、飞鱼服和印敕,接替杨嗣昌之缺。”
“他若能应付到洪承畴凯旋入关,就是大功。”
“朕知道剿灭流贼,非洪承畴不可。”
“孙传庭才识也堪大用。”陈新甲小心地说道,他不知皇上有洠в锌硭∷锎サ囊馑迹洗嗡闪粝氯乇恚翟谑怯杏帽灾刂樱噬掀鹆艘尚模娜巫芏奖6ā⑸蕉⒑幽暇瘢涣纤锎ゾ挂远睬肭蟠枪倩丶噬险鹋铝粟
果然,崇祯摇头道:“孙传庭倒是个难得的将才,但他野性难驯,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会用他。你看这是他在狱中写的《咏菊》诗,毫无反省悔悟之意。朕还要再关他些日子。”
陈新甲双手捧住那张纸片,见上面写着一首七律:“园林摇落尽堪伤,唯见阶前菊有香。岂是孤芳偏傲物,只因群卉不禁霜。叶雕寒玉深凝碧,花嵌精金密复黄。我亦清幽堪作侣,朝朝把酒醉君旁。”不禁感叹道:“皇上圣明,他还是那个狂狷傲物的秉性,眼里容不得人,真该磨砺磨砺他的棱角。”叩头退下。
关外重镇宁远本是辽东总兵的治所,曾是商旅辐辏,流移骈集,远近望为乐土的商贸集散地,但自天启五年以后,屡经战火,百姓几乎逃光,如今成了一座兵城。正方形的城池,四面正中皆有城门,东为春和门,南为延辉门,西为永宁门,北为威远门,城门上皆建有门楼,城门外有半圆形瓮城。洪承畴的行辕就在当年袁崇焕兵备道衙门,半年多來,洪承畴每日黎明即起,半夜方才就寝,治事勤谨,躬亲簿书,又累又乏,表面不急不躁,但内心却深藏着忧虑和焦灼。有时公务之余,儒服方巾,只带贴身书僮金升和侍卫蔡九仪,在城中四下查看。宁远果然是座坚城,城墙基砌青色条石,外砌大青砖,内垒巨型块石,中间夹夯黄土。城上各有两层楼阁、围廊式箭楼,各有坡形石砌登道上下自如。城四周高筑炮台,架着红衣大炮。这天他换了蓝色半旧圆领湖等淡绿袍,腰系紫色丝绦,戴一顶七成新元青贡缎折角巾,前边缀着一块长方形碧玉,登上鼓楼,向南望见通向延辉门那条大街,酒馆、钱庄、茶楼、丝绸店鳞次栉比,只是出出入入的少有老百姓。他不胜感慨,握拳如棰,在那面八尺见方的牛皮大鼓上轻轻一敲,低沉的鼓声传出很远,不禁想起了当年的宁远大捷。下了鼓楼,走在延辉街上,两座相距不足百步的高大石坊是崇祯皇帝为镇守边关有功的祖大寿、祖大乐堂兄弟敕建,前为祖大寿的“忠贞胆智”坊,后为祖大乐的“登坛骏烈”坊,廊柱上浮雕着精美的人物、鸟兽、花卉等,柱下是威武的雄狮。“祖大寿不易呀!”他喃喃自语:“祖总镇,受洪某一拜。”说罢长长一揖到地,蔡九仪、金升也跟着拜了。
中军副将***匆匆赶來,禀报道:“大帅,朝廷派了一位监军,已到延辉门外,可去迎接?”
“來的是什么人?”
“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
“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儿,还用得着我这个十二年的总督去接吗?”洪承畴阴沉着脸,冷笑一声,“你去陪他进城就行了,我在行辕等他。”
张若麒一行人在***的引领下,骑马进了宁远城。张若麒在马上四处瞭望,但见从城门口的瓮城、外城直到内城,住满了军士。大街上,每隔不多远,便有一个持枪的军士,钉子似地站在那里,目不斜视。一队队巡逻的兵士不是走过,查验可疑之人。他久闻洪承畴治军有方,手下兵卒号称“洪军”,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行辕门口,那气象更是森严。官兵如林,明盔亮甲,刀枪剑戟在艳阳下闪着寒光。一面铁杆大纛旗高矗在辕门外边,上挂一幅蓝底黄字缎幛,写着一行斗大的字:钦命总督蓟辽军务洪。宽阔的行辕门旁,立着两面丈余高的铁牌,一面上写着“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另一面则写的是“肃静回避”。二十名威风凛凛的军校排列两边,守候在铁牌旁。这条街道早已断绝百姓通行,等闲之人不准靠近。***在离辕门十丈以外的地方下了马,对依然骑在马上的张若麒道:“监军大人,督台升帐了,请在此歇马。”
张若麒一路上想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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