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渡春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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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有一段路是同路的，经常会一前一后地走着。周小通刚开始在路上碰到她们，还怕见面难为情，打招呼好还是不打招呼好，心里犯难。后来干脆就一前一后的走着，他骑着自行车也不会去超她们的，跟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没想到，她们就喜欢周小通这样，让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生老跟在后面，她们并不觉得这样很别扭，很奇怪。周小通也慢慢地习惯成自然了，这样，双方都保持着这种默契。以前她们还会回过头来，冲着周小通笑笑，有时候周小通确有急事，要超越她们，含糊地跟她们打个招呼，她们也会让出道来，让周小通先走。

　　　　现在这种默契还在吗？首先周小通做不到了。连在学校里看见她们时，周小通都觉得尴尬，在上学路上，周小通更是害怕跟在她们后面了。再加上，周小通从万少歌的口中得知了她们对他的恶劣印象，就更怕在路上碰到她们。为此，周小通接连好几天故意上学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放学的时间延迟半个小时，这样一来就躲开了她们。那几天，她们俩早上到校时，他周小通已经坐着座位上闭着眼睛背英语单词，他不敢与她们的目光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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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神仙姐姐的愤怒（下）

　　　　这天，其他同学都已放学回家了，周小通一个人还坐在教室里。课堂作业已经做完了，周小通抬手看了看表，刘馨和胡建岚已经走了二十几分钟了。应该不会再碰上她们俩了，他想着。窗外，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早上出门时就没带雨衣，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早上上学来前，气象预报也说有雨，他没有太在意，下午还真的下起雨来。不过，还好，这雨不大，他自行车骑得快一点，关系应该不大。

　　　　周小通推车出门，原本放学时熙熙攘攘人流拥挤的校门口，现在不见人影了，马路上也很少有车辆行人，他的自行车正好可以骑得快一点。周小通逆着风雨，用力地踩踏，自行车飞快地穿行在马路上。

　　　　前面正是拐往那条机耕路的路口，周小通略微减慢了速度，但还是出了状况。一顶白sè的小花伞出其不意地飘到道路正中间，挡住了自行车的去路。周小通来不及刹车，紧急之下车把手一拐，车子往路旁的稻田里窜去。周小通连忙扔掉自行车，险而又险地在路旁站稳，回过头来就怒吼道：“怎么走路的？不要命了啊？”

　　　　却见小花伞下露出一张脸，正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他。胡建岚？她怎么还在这里？噢，她们是专门在这里拦路伏击他的了。就在那路边的一处屋檐下，又飘出一顶粉红sè的小花伞，娇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粉红的小花伞映着一张娇艳的面容，刘馨穿着一件白底花衬衣，下身是深sè的牛仔裤，在这纷纷扬扬的小雨中，亭亭而立，超尘脱俗，如下凡来的仙女般美丽飘逸。

　　　　“怎么了？被我们拦住，生气了？你骂人啊。今天我就挡你的路了。”

　　　　“胡建岚，你别这么说。我不是没看清是你们么，所以刚才就有点急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怎么会生你们的气呢？真的。刚才我自己赶路也有点急，车骑得太快了，险些撞上了你们。要是看清楚前面是你们，我这车子绝对不会骑这么快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说你不会生我们的气了，那这几天上学放学怎么都没见你人影，是在躲着我们吧？还说没生气，那天被我踹了一脚，后来又被我拿凳子压了一脚，还记着吧。这些天，在学校里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你难道不是在记恨我们吗？还说不会生我们气？骗谁啊？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小气？就算是我们不对，你也不该对女生这样的。生气管生气，你也不能不理人家。”

　　　　“没有，没有。我是真没生你们的气。”

　　　　“真没生气？那好，就拿出你的行动来。现在我们要回家，你就跟在后面，像以前一样，不许骑自行车，不许超过我们。”

　　　　“我跟在你们后面？可是，这雨……”

　　　　“没有可是，跟还是不跟？”

　　　　“好吧，跟。”

　　　　男子汉，大豆腐，在好斗的猛女面前不屈服不行。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女人要是真跟你耗上了，胡搅蛮缠，吃亏的最后总是男的，好男不跟好女斗。

　　　　两个女生打着伞，在前面慢腾腾地走，周小通淋着雨，慢腾腾地跟着。雨下得比出来时还大，头发和衣服已经淋湿。一滴滴雨珠顺着发尖滑到脸上，直往眼眶里钻。周小通明白前面的女生这是故意在作难他，但他又不好意思拉下脸跟女生去计较，要怪只能怪这老天不长眼，偏偏在他没带雨衣的时候下雨。

　　　　俩女生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周小通。看到他湿透了的衣裤，两人的眼神中明显带有一丝不忍。周小通听到她们在轻声地讨论着什么，看到胡建岚拚命地摇着头，然后胡建岚回头恶狠狠地看了周小通一眼，就加快了脚步，带头跑了起来。周小通估计刘馨对胡建岚整治他的做法有意见，胡建岚看看他的可怜相估计也于心不忍了，所以就带头跑了起来，好让他早点回家。

　　　　周小通看准机会就上车骑行了，先跑了再说，再不跑淋出感冒咳嗽来就玩得太没意思了。周小通也不管俩女生以后会怎么说他，骑上自行车，一阵用力，就超过了俩女生。

　　　　“雨大了，我先走了。你们俩慢慢走吧。”

　　　　“周小通，王八蛋。你就这样跑了？气死我了。”

　　　　“哈哈――”，听着胡建岚气急败坏的叫声，周小通的心情特别的好。尽管他多少有点无赖，但对付这种小女生还是挺奏效的。人不能太实诚，人善被人欺，你说是不？她们说什么，他就怎么做，也太失他“公子”的面子了。虽然他没混过社会，但在家里见过的社会青年，少说也有百多个吧，不单单是本地的，还有舟山各地上来的。那些人无赖透顶，但确也是眼头活络，经验老到，说到哄女孩子开心，谁也比不过他们。那一套套哄女孩子的办法，层出不穷，花样百出，他周小通随便拿出一样来就足够对付学校里的那些小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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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火星撞地球？（上）

　　　　第二天，从来没有在男生面前主动说话过的刘馨突然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回过了头来，关切地问了周小通一句：“你昨天没事吧？”

　　　　周小通一愣，接着他逗乐道：“没事。这点事算什么？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怎么会是温室里的花朵，就这么经不住风吹雨打？你也不看看我，我现在是多么的神清气爽，神采奕奕。记得高尔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配合着周小通的豪言壮语，“忽喇喇――”，天空中响起了一阵雷声，直接把前排的那两个女生给震倒了。

　　　　阳光总在风雨后。一场暴风骤雨过去了，周小通已经享受到了些许的阳光温暖。他以为这事就算这么完结了，于是决定一放学就回家。反正与她们俩女生的关系恢复正常了，也不存在避不避着她们的事了，他放学早点走就可以早点回到家。于是，当天下午，放学的铃声一响，周小通就按照既定计划准备起身回家了。但他刚一起身，就被胡建岚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是放学每天要晚半个小时才回家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想走？”

　　　　“有事。有事。”

　　　　“你的话，谁相信？反正你也习惯了晚点回家，那今天你也不用这么早就走的。正好我们也要晚半个小时才回去。等我们在这里做回了作业后，我们再回家也不迟。我们出门了，你才能回家。”

　　　　“啊？”她们怎么还出招啊，大家的关系不是已经正常化了吗？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她们还没消气？这出的又是哪一招啊。

　　　　刘馨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但眼睛紧盯着周小通，似乎也希望周小通能留下来。周小通正在为难中，正在准备回家的万少歌一听胡建岚这话，兴奋地说：“好啊，好啊。那我也不走了，陪你们做作业了。有美女相伴，干活不累，做作业更不累。”

　　　　“就你事多，滚你的犊子去。”周小通轻轻地甩了“犯sāo哥”一记脑后勺，一脚把他踢出了门。

　　　　“今天作业还挺多的喔！”周小通没话找话地对前排的两位女生说道。

　　　　没有人应答周小通的话。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已走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两个女生见周小通留了下来了，就不再理睬他了。把他撂在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把他当成了一个透明人。她们俩低着头，趴在课桌上做着作业，不时地还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讨论一下。周小通坐在她们身后，如坐针毡。课堂作业他早已做完，现在只是无聊地坐等着。他无数次地去看腕上的手表，时间虽然还不到半个小时，但也差不多了。然而，偏偏这两女生好像忘了时间一样，没有一丝一毫动身的意思。

　　　　这半个小时，对于周小通来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左等右等，时间已经超出了半个小时，他还是没见前面女生有动身的意思。

　　　　“惨了。”周小通大叫了起来，“林校长约了我了。他要我今天放学后去他那里拿书，就是上次被没收的那本。惨了，惨了，又要被老师批评了。看我这记xing。要不，你们俩先慢慢做作业，我去看看校长还在不在？”

　　　　刘馨惊讶地问：“那本书，学校还会还给你？”

　　　　“那当然了。这书怎么会没收呢？傅雷，你知道吗？我国最著名的大翻译家，《艺术哲学》这本书就是他翻译成中文的，那是艺术！是关于艺术的哲学，不是黄sè书刊。成老师那天是搞错，她已经向我道过歉了。林校长也说了，这是一本好书。他借了看了几天，今天说要还给我。”

　　　　“呵――。”两女恍然，同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以艺术的名义，周小通成功地骗过了两个小女生，华丽丽的一个转身，背起书包，一溜烟地跑了。

　　　　没想到的是周小通得意忘形了，忘了隐藏行踪了，下楼就直接朝停放自行车的车棚跑去，被俩女生从教室的窗口看得一清二楚。就在周小通乐悠悠地推着自行车到达校门口时，俩女生背着书包正等在门口。他被胡建岚愤怒地勒令下车，然后又是“不准骑车，不许超越她们”的规定。周小通只能灰溜溜地推着自行车跟在她们的后面。

　　　　这样，周小通的上学和放学更加的早起晚归了。父母虽然感觉到他的反常，但以为他学习用功就没有来管他，哪里会想到他们的儿子会被两个小女生威逼，正yu哭无泪地服从她们的命令呢。周醉儿对周小通的反常有些jing觉。首先，她待在周小通家的时间延长了不少，虽说她没有像周小通起早贪黑，但晚上一定要等到周小通到了才回家。这一等，等了很晚才等到周小通回来，她犹疑地看着周小通，逮住机会就问他：这么晚了在学校干嘛？学校有这么多事吗？反正她很怀疑。

　　　　有一天放学后，周小通解出了难倒了刘馨和胡建岚的一道数学难题，刘馨和胡建岚格外高兴，破例地提前十分钟让周小通回家了。照着惯例，她们在前面走着，周小通与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后面跟着。刚到校门，周小通却看到一个脑袋在东张西望，吓了一大跳。周醉儿？她来干什么？这时，刘馨和胡建岚已经出了校门，周醉儿的目光被她们吸引了，没注意到周小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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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火星撞地球？（下）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美女啊？”

　　　　周醉儿吓了一跳，一看是周小通，才说：“就来看美女，怎么了，不行啊？带我回家吧。”

　　　　她说完，还往周小通的身后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这才放心地坐在周小通自行车的后架上，催促着：“你骑啊。”

　　　　“你到底来干嘛？”周小通知道这妞鬼灵jing的，没事不会来找他的，肯定是在怀疑他，所以才偷偷地到学校来看看。幸亏，她只是等在学校门口，要是摸到教室里，发现他周小通和刘馨、胡建岚在一起，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可不敢带你。”

　　　　“怎么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说过的忘记了。你说，我这样的一个男生在学校门口带着你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合适吗？让人看见了，我怎么说啊？”

　　　　“我是你妹妹，你这样跟人说好了。废话真多。”

　　　　“那你叫我一声哥哥，让我听听。”

　　　　“花心大萝卜，你又占我便宜。”

　　　　“不叫是吧。那你自己走回去。”

　　　　周小通停下了推着走的自行车，看着还紧抓着车架、坐在上面不肯跳下来的周醉儿。两人僵了一会，周醉儿突然看到走在前面的刘馨和胡建岚都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们这里，眼珠子一转说：“那边那两个女生好漂亮啊！是谁啊？”

　　　　周小通下意识地回答：“刘馨和胡建岚。”

　　　　说完，他就后悔得肚肠也青了。

　　　　“不打自招了吧！好，原来你是跟她们在一起的。你老实坦白，你是不是每天与她们勾搭一起？这么晚，家都不回，跟她们在一起谈情说爱啊？”

　　　　“胡说什么。你别瞎猜。”

　　　　“我瞎猜？你还想狡辩？”周醉儿从车上跳下来，拉开架势要与周小通对掐。

　　　　“姑nǎinǎi，你别激动好不好。你看这里人来人往，影响多不好，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周醉儿也看到周围有不少人已经在关注他们了，总算给周小通留了点面子，不再追问下去了。

　　　　周小通载着周醉儿从刘馨和胡建岚身边经过。他清楚地感觉到周醉儿仔仔细细地在打量这俩女生，俩女生也疑惑地打量着周醉儿。虽然没有发生火星撞地球的悲惨场景，但是火星和地球这对原本互不相干的存在，因为这一次邂逅，莫名万分地就产生了火花，大有一撞了之的趋势。

　　　　一路上，周小通还在担心周醉儿回家以后会不会发飚，给他上演一出越剧《盘夫索夫》的桥段。骑着自行车，他根本没有载着美女的美妙感受，看着路人投过来的目光，也感觉不到他们的羡慕嫉妒，反而觉得路人都是在幸灾乐祸。我擦，他周小通载的不是一个女孩，分明是一座火药库，导弹、炮弹、轰炸弹、手榴弹应有尽有，等着把他炸个鸡飞狗跳晕头转向粉身碎骨。

　　　　担惊受怕中，家到了。越过低矮的院墙，周小通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他心中暗暗一喜。老天有眼啊，周醉儿，这么多人在等你哪，够你喝一壶了吧。嘿嘿，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好戏来了，我看你怎么嚣张。切——，你想管我，嘿嘿，自己的事情还一塌糊涂着，你还有心思管我吗？

　　　　周小通用力踩着自行车的踏脚，加快了速度。周醉儿坐在后座，视线被他挡住，并不知道院子里的情况。等周小通在院子里停住了自行车，她看着一院子的人果然傻眼了。

　　　　“今天有气象预报吗？”她弱弱地问周小通。

　　　　“有。台风紧急jing报。”周小通心情特别好，有求必应，有问必答，特别爽快地告诉了她。

　　　　“我的妈啊。”周醉儿拔腿就跑。

　　　　“周醉儿，周醉儿。”一群对于周小通来说无异于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赛似观音菩萨的渔民兄弟，cāo起各自放在地上的一筐筐新鲜的鱼货，追了出去。

　　　　“周醉儿，我是找你爸来聊天的。”

　　　　“周醉儿，我是来看看你的。”

　　　　“周醉儿，我给你家送鱼来了。”

　　　　“周醉儿，上次我忘了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

　　　　周小通忍不住哈哈大笑，心里特别痛快。

　　　　这几年，舟山各地的渔村都推行了联产承包制，渔民打的鱼多了，腰包也鼓起来，个个都是万元户。钱壮人胆，对不？有钱了，就底气足。以前，下山（指舟山）的男人哪敢追沿山的姑娘，只有下山的姑娘一个劲地往沿山跑。谁都知道抲鱼人苦，还危险。沿山的姑娘有吃有穿，谁敢嫁给抲鱼人，弄不好就会家破人亡的。但是，沿山人喜欢吃鱼，那黄灿灿的野生大黄鱼，那鲜亮光溜的大鲳鳊，那骨挻肉厚的大带鱼，那黑不溜秋肉嘟嘟的大乌贼，谁不眼红？因此，渔民兄弟又是沿山人喜欢结交的对象，因为每年渔汛期，渔船一到港，渔民兄弟会把船上的最好的鱼鲜挑拣出来，送给沿山的朋友。渔民兄弟豪爽热情，一筐鱼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只要鱼货卸船时，水产公司的司磅员称秤称得好就行了，乐得送沿山的朋友尝尝鲜。而且，送鱼过去，也有面子，可以在沿山的朋友家喝喝酒，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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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周醉儿流浪到周家（上）

　　　　在这桃花渡村，每家每户都有这样的渔民朋友。这中间，也有一些玄机，哪家的姑娘多哪家的渔民朋友就多，哪家的姑娘漂亮哪家的鱼鲜就吃不完。多少年来，这样的交往一直没有断过，也有一些传说出来了，哪家的姑娘与哪个年轻渔民在找对象了，哪家的姑娘与哪个渔民兄弟暧昧了，等等，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姑娘与渔民兄弟结婚的。

　　　　现在，抲鱼人收入高了，关键是抲鱼的渔船大了，抲鱼危险xing降低了，渔民兄弟一个个扬眉吐气了。有沿山的姑娘去海岛上一看，家家都是石砌的二层楼房，回来一说，沿山的人才知道下山的渔民真的富了。房子好钱又多，也开始让一些姑娘心动。于是，渔民兄弟有了底气，趁着来桃花渡水产公司卸鱼货，大张旗鼓地追起了沿山的姑娘儿。

　　　　每年台风要来，气象预报发出台风紧急jing报，这渔场里的渔船必须回港避风。一般渔船都有鱼货，避风时必须先卸了鱼，所以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避风的，得找既有水产公司，又有避风地方的，才行。桃花渡既是渔港，又是远近闻名的避风良港。台风紧急jing报一发布，这码头上、滩涂上都整齐地停满了舟山渔场过来的渔船。

　　　　船停在港里避风，台风却还没来。而且，有时候台风来前，天气还异常的好。那些年轻的渔民兄弟，在船上呆不住，就趁这闲暇的功夫，走街串巷，在桃花渡村追着姑娘儿。

　　　　周小通的父母是在水产公司里工作的。因为渔船到得多，水产公司得满负荷工作，全部人马都ri夜突击加班，周小通的父母也得去加班。

　　　　这天晚上，这家里又只剩下周小通一个人了。他也乐得清静，找出了一盘磁带放入了周桃花从香港寄来的一台录音机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在做作业。

　　　　“军港之夜，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多么辛劳，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

　　　　周小通的“睡梦中”还没有露出甜美的微笑，门就被“嘭嘭嘭”地敲响了。

　　　　那张周小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恐怖得不能再恐怖的脸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口。黑沉沉的夜sè中，那双犹如“鬼灯笼”一明一暗扑闪着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要睡在你家。”

　　　　“啊？”

　　　　“啊什么？我今天睡你家了，听到了没有。切——，磨蹭什么，快去打开桃花姐房间的门啦。我是偷偷逃出来的。那伙人都涌到我家去了，陪着我爸喝酒，已经喝掉了三甏老酒。他们还逼着我喝了好几大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啊——，我要醉了。我要醉了。”

　　　　“哈哈，周醉儿，你也有今天？”

　　　　“什么啊？我这样，你就开心了。周小通，我jing告你，别幸灾乐祸！我，我今天就睡你屋里！！我要看你到底开心不开心。”

　　　　“不要啊。周醉儿，姑nǎinǎi，是我嘴贱，我不是人，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求你了。”

　　　　“切——，你现在求我来不及了。你刚才不是很牛皮吗？继续牛啊。你打死我，我也要睡在这里。”

　　　　“周醉儿，你别太过分。你以为我真怕你啊？这是我的房间，我说不让就不让。”

　　　　“你真不让？”

　　　　“不让。”

　　　　“决不后悔？”

　　　　“决不后悔。”

　　　　周醉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轻描淡写地说：“看来明天得找刘馨和胡建岚好好谈谈了。”

　　　　“你……”

　　　　“桃花姐不在，这么大的事也没人管，只好由我勉为其难了，我得出面管管了。”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某人的桃花运开到学校里去了。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这桃花运是如何的有趣。”

　　　　“狗屁，我有什么桃花运。你自己的桃花运还开在家里哪。你敢惹事，好，我马上到你家，把你那些渔哥哥渔弟弟叫来，看你的桃花运怎么开！”

　　　　“周小通——，你气死我了。”周醉儿鬼哭狼嚎。

　　　　周醉儿最后还是住了下来。不过，她不是睡在周小通的屋里。

　　　　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再嚣张也不可能睡在其他男人的房间里。

　　　　周桃花走后，她的房间还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