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白甲苍髯烟雨里-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云沉吟道:“他此举,或有帮我报仇之意。”
祁寒眉尾轻颤一下,将脸别开:“我知道。”
心里刚起了点酸意,却又想起张燕单独呈给自己的书信,每每都措辞恭敬诚恳,一如当日认主之时。还总是调侃他与赵云之事,如今要帮赵云复仇,也只是将他二人视作一体,并无旁的意思。
想清这层,祁寒倒有点脸红了,拄唇清咳,温声道,“但眼下,确不是报仇的时机啊。”
赵云正在沉思他话中之意,并未察觉他的异常,道:“阿寒,你为我分说一二罢。”
兖、豫之地战后粮荒,人心浮动,若非徐州这边脱不开身,他可能真的会与张燕一道,攻伐曹操。军权在张燕手中,他非反汉之人,大可以勤王之名出兵,讨缴国贼。但祁寒却说时机不对,莫非曹操竟有那般能耐,在此等恶况之下,还能安抚人心?
祁寒望着他炯炯明亮的眸子,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颔首道:“正是。粮荒之事,曹操自会有应对之策。除了安抚民心,杜绝一时饥荒,他这一举措,广利民生,还可解决流民的生计。”
赵云眉头紧皱起来,不解地望着祁寒,眼中疑惑涌动不定。
又来了。
那种虚无缥缈,深沉难测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种感觉令赵云心中壅翳,很不好受。
并非因为祁寒夸赞了仇人,而是他似乎拥有一种未卜先知的觉察力,总会让人觉得他太过不同,神秘无匹,像随时可能从眼前消失一样……
“是何等策略?”
强抑下心中的不适,赵云问道。
祁寒道:“屯田。”
赵云眸光一闪,正欲说话,祁寒已笑着从榻上跳将下来,拉着他往案前坐下,一边比划一边将曹操所创的屯田制,与孝武之前定西域的屯田法有何不同,细细讲了一遍。
召回流民、分予荒地、收购农具、贷给耕牛,乃至食盐专卖,水利灌溉,修造陂塘,广兴稻田……
如数家珍,事无巨细,悉靡讲来。
面对赵云,他半点也不藏私,如若对方因此而怀疑他的来历,他也许会将自己的故事讲与他听,不管他信或不信。
话音落下,饶是赵云再淡然镇定,也听得呆了。
他很想问一问祁寒,如何能对曹操的策略,知晓得如此清楚,有若通神。但话至嘴边,又被心中浮起的“通神”二字醍醐灌顶,猛地想起于吉所授道书,登时释然。
他吸了口气,点头道:“如此一来,委实难以撼动。我便回信张燕,让他勿要妄动。”
祁寒摇头而笑:“总是令你代笔,他都快将我说的话忘个干净了。这次我来写,你教我。”
赵云一怔,这才想起他说过要请自己教他写字,眉峰不可察地一动,按下心中的疑惑,点头道:“好。”
说着,研动松烟墨块,调出些墨汁来,持笔饱蘸,书于竹简之上,教之以端方飘逸的汉隶。
祁寒侧身过去,端详他的字,但见字如其人,果然跌宕遒丽,翩若游龙,雄放洒脱,浑厚深沉。
他一边辨认着,一边缓缓念道:“大火流兮草虫鸣,繁霜降兮草木零。秋为期兮时已征,思美人兮愁屏营……”
语声顿住,讶然一怔。
这……
竟是张衡的定情赋。
抬眸看去,却见赵云面色无异,祁寒并未发觉他耳后的红晕,只呆呆望着册上的墨迹,心中疯狂转起一抹冰凉而仓惶的念头:“他,他竟有意中人了……”
这不是壮士慷慨之词,而是爱慕绝美女子的辞赋。
夫何妖女之淑丽,光华艳而秀容,断当时而呈美,冠朋匹而无双。其在近也,若神龙采鳞翼将举,其既远也,若披云缘汉见织女。立若碧山亭亭竖,动若翡翠奋其羽,众色燎照,视之无主,面若明月,辉似朝日,色若莲葩,肌如凝蜜……
祁寒涉猎甚广,这些句子还是熟知的。
赵云一咳,眸光敛在睫毛下头,阴影遮挡住他轻闪的目光,递过笔去。
祁寒没有接,脸上一白,忽地下意识地问出了口:“……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什么?”赵云一愣,本已加快的心跳登时平了。
攥紧的掌心,一层湿热薄汗,一霎全凉——只因祁寒低下头,接过狼毫,口中却又说道,“既有了喜欢的姑娘,就去同你哥说,早点娶过门来。”
赵云脑中嗡地一下,剑锋般的眉登时竖起。
他蹙眉瞪着祁寒,却见他波澜不惊地坐着,持笔临摹字迹,虽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只见到瘦削雪白的面颊,却仍能想见他此刻毫不动容的神情。
赵云抿唇不语,呼吸渐渐粗促,心中陡然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
眸中隐有火光,盯住身侧风轻云淡的人,握紧了双拳。
却不知,祁寒面上稳若泰山,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汹涌不静。他强行克制情绪,却无法稳定心神,掩饰得了表情,却掩不住手中轻颤的笔管。
赵云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在毫无端由的怒意过后,只余深深的失落。
这厢祁寒羽睫微颤,见他毫不辩解,更以为他是默认了,一颗心登时沉到谷底。
写毛笔字,须得静心定气,他心不静,手更抖索不已,写出来的字果然拙劣如同狗爬。
祁寒抬头,皱眉盯着竹简,脸色犹如苦瓜一般。
赵云见状无声一叹,将心底的不快和失落都放下,微微侧身,覆上了他的手,开始矫正他握笔的姿势:“你的掌心须放空,不要用力。小指莫要紧贴掌心……”
这姿势格外暧昧,倒像将人整个拢抱在了怀中,低沉好听的嗓音响在耳旁,连吐气都在颈边,带起一阵阵灼热痒意。
祁寒还在怔神,却未发觉赵云语声一顿,猛然间抓起了他的手腕。
他的本意是要避开祁寒掌缘和手背挫伤之处,谁知这一抓,却恰巧握在昨夜被吕布捏伤的腕上,刺痛之下,祁寒立马呼了声痛。
赵云面色一黑,将他两只手都握了起来。盯住上头淤青擦伤的地方,眸光渐渐冰冷下去,沉声问道:“……怎会受伤?”
这伤势不重,但十指连心,指掌受伤,怎么也会疼痛。从伤势上看,像是从绳索捆缚中强行脱出,导致的擦伤。
但当赵云捋开他宽大的袖口,乍然看到那雪白的手腕上,两道明显被手指箍出的青痕时,他胸口的怒火登时烧高。
祁寒侧头看了一眼手腕,正要回话,赵云却因他这扭头的动作,斜斜瞥见了他衣领下方脖颈处的累累淤痕。他的眸光瞬间滞住,一时间似连呼吸都停止了,双手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一把将祁寒的衣襟扯开!
他强抑着怒火,
………………………………
101。第一百章
。”
赵云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抬手握住他肩膀,深邃俊眸在他脸上来回睃视,似是在确认他的安然。
祁寒仰面与他对视,望进那双布了血丝泛起赤红的眸子,心中一沉,一阵恍惑。
……这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眼神。
可赵云哪怕再在乎再关心再愤然再作出这种近乎占有欲的举动,也未必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在赵云心中他是不同的,但这种不同,大抵并不是爱慕。
祁寒还在发怔,赵云已松开了他,袍衣带风,提着银枪奔了出去。
望着那抹霭风微云般的背影,他蹲在火盆前发了会呆。伸手烤了片刻,又捂上胸口那枚暖莹莹的玉,越发出神。
倒是走得急,连缨盔都忘下了。
祁寒拍拍起身,加厚了衣服,从榻边拿起赵云的缨盔,准备给他送去。
难得这人也有丢三落四的时候,正好借机奚落一下,他唇角一翘,眸光滢璨如星。
正在这时,侯成的声音在院外火急火燎地响起,颇有些惊慌味道:“祁公子,祁公子,不好了!赵将军与温侯去校场厮杀了!”
缨盔哐地一下落在地上,祁寒被这句话吓得寒毛倒立,头发也不束了,拔足便往外冲去!
赵子龙疯了!
竟然去跟吕布单挑!他哪里打得过那个……
三国第一武将。
心知对方是为了帮自己找场子,祁寒额头直憋出了一层细汗,紧锁着眉,赶往马厩一声唿哨。果然平日里最听他招呼的玉雪龙不见踪影,只有小红马冲出来,眨巴着一双黑漉漉的大眼,昂首蹭他,嘶鸣亲昵不已。
祁寒哪有心情同它玩闹,翻身上马,驾的一声令它驮着,奔校场飞驰。
*
枯草衰黄,原野风彻。
正是晨光熹微,天色甫亮之际。
校场围了许多人,嘤嗡私语,却并不敢靠近那层朦胧薄雾的中心。
十数丈内,空无旁骛,只有当中二人,凌厉傲绝,泾渭分明,各相对峙。
吕布道:“赵子龙,你可想好了。”
语罢手中方天画戟呜的一声响,仿若利箭破空,锐矢疾鸣,带起一派开山破海之势。
刀劈斧凿的面容冷峻,眼神凛漠,恣肆似狂海飞舟,已涌起一层可见的杀意。
赵云的目光却比往日更加澹静,看不出分毫喜怒。高远犹若孤云出岫,巍峨难言。又如落日壮阔,雄浑深沉。
他横枪斜持:“吕奉先,请赐教。”
外头看客们听不见二人话音,却也知道是赵子龙在向吕布挑战。窃窃私议当中,都是惊诧摇头,深觉得此人不知死活。
那人可是天上地下,无双无对的吕布,有人能败他?真乃笑话。
再厉害的武将到了吕布手中,也如同儿戏,无一不化作戟下之祭。
孔莲丈八等人闻讯赶来,焦急万分,却被吕布的人马拦在外围,气氛剑拔弩张。
孔莲等都怕赵云吃亏,便纵声而呼:“……将军,且先过来一叙,我等有要事相商!”
赵云一声清啸,朗然道:“都回营去。有要事便去与公子商议。”
他声音并不如何大,却清清楚楚传了出去,跃进每人耳中,闻之使人心神巨震,有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孔莲小脸煞白,隔着朦胧雾障又看不清那边状况,脚下虚晃,幸亏丈八扶住了他。
丈八郁闷极了,看白痴一般看着他:“你怕个什么,我二弟本事最高,从无败绩,怕甚吕布?”
“你这傻……”孔莲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把眉头皱得死紧,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有要事便与公子商议”,这话分明是笃定了要和吕布决一死战,连生死也不拘了!
那厢吕布听了,冷然而笑:“胆色倒好。”
赵云神情淡淡:“胆色好不好,倒是无谓。今日我却要废你手脚。”
吕布怔了一瞬,然后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仰头长声狂笑。笑完双眸一缩,狼一般凛然肆傲的眼神看将过来,森然道:“敢对本侯放此厥词,赵子龙,你是第一人!原本不想杀你,这可是你自找。”
说着,长戟一振,杀机瞬时暴发。
那头臧霸正巧赶到,大声喊:“温侯不可!赵子龙乃忠义之人……”
吕布不耐喝道:“尔等便在百步开外,不许近前。”
话落挑眉睨了过去,“可听见了?诸将都不愿你死,现下后悔,尚来得及。”
赵云斜勾唇角,竟一改往日沉静之态,眉眼翾飞中,带出几分邪肆。
他也不理吕布的话,冷声道:“吕奉先,当日我曾说,他是我的人,劝你离他远些。今辱我所爱,断难饶恕。”
真个狂妄,吕布心中冷笑,却一时没回过味来:“你所爱何人?”
赵云眼中寒芒一闪:“祁寒。”
吕布霎时怔住,这会才全然清醒了。昨夜喝得断片,醒来还以为是梦中幻象,此刻听了,心中竟是狂喜狂怒。
喜者是自己真的亲近了祁寒,怒者是这赵子龙说的这些浑话。
他嗤笑起来:“他是你的?”想起祁赵二人异乎寻常的亲密,吕布冷笑连连,“祁寒他怎会是个死人的?自今日起,他便是我的了!”
赵云亦笑:“倒要看看一名手脚俱废之徒,还能怎生搅弄风云,折辱于他。”
语落,长…枪一振,缨绦迎风。
吕布也不回嘴了,将方天画戟倾略,摆开阵势,一声暴喝有如雷霆,“来!好教你见识我神戟之威!”
赵云劲盈周身,豪气充斥胸臆,长声道:“正要讨教!”
二人只字不吐,杀气暴涨,各自静默而立。一横戟,一掣枪,岳峙渊停,全身肌肉紧绷,一触将发。
高手对决,生死便在一隙之间。
两人武艺当世罕逢敌手,皆已登峰造绝,时间仿佛陡然滞住,空气胶灼,谁也没有先动,眼神却凌厉无匹,各璨精芒,盯住对方纹丝之举。
张辽臧霸等人赶到近前,俱是一凛——
但见吕布金刀大马而立,双腿轩敞,一足踏东南,一足踩西北,手中长戟横举迎风,仿佛与他著甲长臂混为一同。乌黑色的月牙小枝与锋尖攒动寒芒,强悍绝伦的气势笼罩在他身周两丈之内,四面八方密不透风,杀气铮铮。
长戟所指,蓄势待发,竟无一丝破绽可寻。
张辽狭长的眸子一撩,向臧霸递个眼神,寓意明显:“温侯既摆出了这种阵势,那赵子龙已是无幸。”
臧霸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孰料就在抬眸一瞬,却是深深怔住,朝赵云那头努嘴,面露惊异。
张辽顺他目光看去,只见赵云足下不丁不八,站姿随意已极,周身气势毫无波澜,沉静而立,却予人极端压迫之感。他袍下右臂斜控长…枪,银色枪尖指向地面,一动不动。遍身雄浑之劲贯通,宛如紧绷的弓弦,拉得满月,寒锋内敛,深藏不露。
他们眼尖,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枪尖正自轻轻抖动嗡鸣。
心下不禁悚然一惊。
凡世上擅使长…枪之人,都能抖出枪花。一者惑敌,二者防御,三者强攻。枪花抖得愈小,本事愈高。若有人耍枪,其枪花大如斗,还自恃高强,则绝对是不入流的庸手。
赵云枪尖轻颤,举重若轻,竟是一直抖动着肉眼难辨的细小枪花。小小缨锋之上,气劲澎湃,他用力拿捏之巧,枪法之纯熟,技艺之惊人,神态之沉稳淡然,竟是众人从所未见。
吕布长戟在手,力拔山河,强悍气势压制住两丈之地,指东打西,已到达随心所欲之境,可以说浑身上下一无破绽。
反观赵云银枪垂侧,蛟龙藏渊,两丈之内,却感应不到半分杀气和防备,但那轻颤嗡鸣的枪尖,却凝聚了无限杀机力道,随时可以倏忽来去,任意东西。看似全身都是破绽,实际却无半分破绽。
吕布恰似狮虎,赵云犹如龙凤,两人气势迥然,却同样动魄惊心。
对峙的时间不过数息,旁观者却觉压力沉重,度秒如年。
臧霸等人心跳越来越快,额头沁出汗水,倒似比场中二人更为紧张。
就在这时,一声鸟啼掠过原野,穿行于晨光朦雾之间,打破了窒息般的寂静。
吕赵二人同时动了。
方天画戟一扫,横扫千军之势,开山镇海之威,斩向对手腰际。
涯角银枪一振,惊起风雨云龙,点破苍穹流风,直刺敌方面膛。
两人兵器相交,倏忽间已交换了三招。但闻画戟呼风,长…枪嘤鸣,两人身形你来我往,在雾气中仿若两尊天神斗法,看不真切,真正一场惊天动地的绝世酣战!
………………………………
102。第一百零一章
!
委实打得痛快!
吕布长戟一掠,好似雄鹰展翅浮空,堪堪从赵云脖际擦过,然而赵云却浑然不惧,银枪一递,疾点他心口护甲缝隙之处,两人招式未老,又是错身分开。
这毫厘之差,便是殒命之危。但不论赵云或是吕布,谁也没有错失那一毫一厘的差距。
吕布大戟在手,又占着宝甲护身之利,更是大开大合之势,劈、斫、挑、刺,威猛无双,然而赵云却是不怕,枪意走锋,轻灵沉厚已极,总能在危急时刻化险为夷。
又是十数回合过去,赵云忽地卖出一个破绽,吕布长眸一眯,横戟斜勾,往他肋下空门直刺。这一下,速度奇快,呜的一声带起破空风响,足见力道之巨,竟是不管赵云这破绽是虚是实,都要用开山之力破之!
祁寒心中咯噔一下,眼睛霎时瞪得斗大,惊呼哽在了喉咙里,一颗心提至嗓眼。
然而,却见赵云不慌不忙,沉肩一捺,枪尖向下,将吕布戟尖压黏住了,竟是他曾对自己讲过的一招“无中生有”。这一招乃是从虚式中,变幻出实招的厉害路数。这招本该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然而吕布膂力奇大,他压得竟极为艰涩。
吕布眼中精光一闪,力透双臂,吼声如雷,猛力举戟上崩。赵云提枪一抖,喀的一声,金铁交鸣,他眼神忽地一变,下一秒,吕布长戟已横在赵云脖颈之间。
“吕奉先,手下留情!”
祁寒惊呼一声,猱身冲上前去。
然而吕布眼中杀气沸然未绝,闻声浓眉一皱,仍翻转手中画戟,小枝上冰冷锋利的刃尖,立时刺破了赵云脖颈,流下几道汩汩的猩红来。
祁寒惊得面色苍白,生怕吕布要下死手,再也顾不得许多,提刀由下而上,锵的一声,将画戟撞开。
“赵子龙……”他咬牙一字一顿,眼中盈了怒火,摸出素巾按在赵云伤口上,声音有些发颤。
赵云淡淡拂开他的手,幽深的眸子看他一眼,闪过一抹温柔神色。
“无碍,你先回去。”说着,朝跟过来看情况的孔莲和丈八递了个眼色。孔莲盯着赵云创口犹豫,丈八却是二话不说,上前架了祁寒便走。
祁寒被拖出数丈,哪里肯听,当即便与二人拉扯起来。
赵云这才扭头看向吕布,不紧不慢道:“刚才那招,我没输。”
吕布道:“是,我没有赢。”
适才电光火石的一瞬,本该是枪尖黏住画戟,顺了赵云枪路,先一步抵达吕布眉心要害。但奈何方天画戟乃当世神兵利器,锋锐无匹,赵云的银枪无法力拼,只得轻轻让了一让,这才被吕布抢得先机,抵住了脖颈。
半招之差,只因兵器之利,不算光彩。
吕布脸色黑沉,心中老大不痛快,扭头看了眼祁寒那边,又睨向赵云颈上兀在迸流的鲜血,鼻中冷哼道:“既已打完,你还不走?”
刚才胜之不武,但横戟在颈的刹那,他仍然动了杀心,直欲将赵云一戟搦死。
赵云道:“今日本就不论输赢。”我只废你手脚。
说罢长…枪一振,摆开阵势,竟还要再战。
吕布没好气地摆手:“你已受伤了,我不捡这便宜。”
赵云冷然一笑:“这可由不得你。”
话落,银枪倏忽挟风,狂梭而去!
吕布暗道,来得好,正合我意!不愁寻不到机会杀你。却也是无暇分神说话,把戟一迎,两人再度对上。
祁寒在不远处看得真切,倒抽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赵云受了伤还朝吕布动手,心中急得犹如铁锅虫蚁。既担忧赵云伤势,又暗恼他异乎寻常的执着。
打着打着,吕布的心境却有些不同了,眼里渐渐流露出几分惊异来。
赵云给人的初印象极为安稳沉着,端方循矩,但与他交手越久,方知此人的个性暗藏锋芒,渐露峥嵘。绝非浮于表面的简单。
这番激斗僵持不下,眨眼又是十数回合,赵云竟是越战越勇,变招越来越快,神速奇戾。他的悟力惊人,就像通过刚才短短的交锋,就已窥破了吕布路数,枪走游龙,看似毫无章法,却精湛狂诡,使人讶叹。隐隐有压制吕布之意。
这个人就如一把深青色的古剑,样式朴素。
好像崖际破土而出的亭亭翠竹,狂风难折,暴雨难污。又仿佛江上乘风破浪的孤舟,任凭夜雨飘摇,兀自不改初衷。
君子如玉。
玉者刚强。
若有选择,一定没人想与这样一个人为敌,除了吕布。
吕布大喝一声好!双臂肌肉紧绷,使出十足十的力道,大开大阖,如有天神奋桨,六军辟易。
乍逢劲敌,战意飙升,虽被一时压制住了攻势,但他的眼瞳却越来越亮,翻涌起无尽的杀意。
祁寒等人也瞧出了情势不对,这两人简直性命相博,毫无转寰退让的余地,但却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直急得众人眼睛斥血发红。
祁寒有心想出声喝止赵云,又恐打扰到他,令他战败。只能在远处咬牙握拳,瞪大了眼看着,完全帮不上忙。更何况丈八他们还拉着他。
孔莲说,赵云坚心韧性,他心中所认定的事情,旁人无法劝阻和改变。
就算是祁寒,也不能够。
因此他们只能看着,帮不上忙。
何况,那吕布眼中的杀气,也不是好玩的。
战至酣处,赵云面色越来越冷,手中银枪一抖,凤点头一记虚晃,枪尖登时幻为数十光点,缭乱人眼,使之摸不准方向来路。
吕布虎吼一声,挺戟而击,赵云枪不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