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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锁,半城惊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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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日思夜想想要杀死的仇人!她头上的发髻里藏着一根银钗,只要将它插进他的太阳穴里,一切便都结束了。
可是她知道,南田身上有很多,瑞珍姐一直想要打探的情报。奈何莉安与瑞珍是互相不对付的死对头,瑞珍便从未得手过……
杀他,还是留他,她的眼眸流转。
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她朱唇轻启,笑靥如花。
瑞珍轻抚着饱受痛苦与煎熬的云儿,让她在一个杀死自己弟弟的仇敌面前强颜欢笑,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可是,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乱世里,她们还有得选吗?
白府。
白靖坐在书房里,对着桌案上白纸兀自出神。
砰砰砰――门外敲门声响起。
白靖凝神,扬声道:“进来。”
门打开,进来的却是一个不常在他面前走动的人。
白靖心下略有诧异,便问道:“怎么是你?有什么事情?”
来人忙答道:“是小耀爷让小四过来给白爷禀报事情的。”
青帮上下皆知,白靖待耀从来都是视为亲兄弟一般,无人敢不买他的帐。耀在青帮里头也是上上下下打理妥当,因为年纪小,众人便尊称他一句小耀爷。
白靖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耀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虽说那日在病房里瑞珍见过他之后,又将耀叫了进去,她对他说了什么白靖不知道。可耀出来之后,对他的态度再不像进去之前的那样狠了,想必是瑞珍对他开导了什么。
可纵是如此,这几日以来,耀借着下去各处巡查的由头,从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
白靖神色有些微黯,道:“说罢,什么事情?”
小四正色回道:“白爷,这几日有人在故意收购咱们码头上的船,动作极其隐蔽。要不是碰巧小耀爷前去碰上了,恐怕到最后船都被转了手咱们还不知道。”
白靖皱了眉头,这事情倒是蹊跷,问道:“知道是什么人了吗?”
“知道!”小四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出面来收船的人,正是那位上海商会会长,百货公司的老板赵禹平的秘书!”
“是他!”白靖不由得一惊。
赵禹平没有出海贸易的生意,他用船来做什么?
小四道:“收购船的人出了比市面上一艘新船还要高五倍的价钱,事成之后还给了加倍的封口费和置家费,已经卖了船的人好多都已经逃离上海了。”
白靖冷笑,很好,背叛青帮的人自然没有好下场,那收购的人竟然还知道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赵禹平的人放着新船不买,专挑这些折旧的船高价收购,还都是青帮布在各个码头的运货船。这些船底细清白,表面上都有各自的生意,或是贸易公司的船,或是石油公司的船……
可到关键时候,这些都成了幌子,它们最重要的用途便是为青帮运粮食运药品运军火。这些船是青帮好些年才培植起来的,有人要动它,也就是要从根本上切断青帮的路子。
五倍的高价,果然是大手笔,难怪那些青帮培植多年的人会变节。
白靖冷冷问道:“如今我们损失了多少船了?”
小四犹豫了片刻,答道:“除了十六铺码头,朱家角码头外,宝山码头只剩下两条船,其他四个码头一条也不剩了。”
“什么!”白靖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他原先以为只是几条船的交易,没想到竟是大半的码头都已经没有了青帮的人了。
“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白靖压制住怒火,沉声问道。
“据小耀爷打探的消息,应该是半个月之前就开始了。”
“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里面,码头上的船丢了大半,我们的人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白靖气得一拳砸向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那几个监管码头的人呢?都干什么吃的!”
小四有些为难地看向白靖:“小耀爷说……监管码头的人,好像也被买通了,准备在所有的船都转手之后就逃了。小耀爷已将他们捆起来,就等白爷发落了。”
白靖捏紧了拳头,在上海这样的地方,码头是每个帮派必争之地。青帮之所以一家独大,横行上海,正是因为义父在时将码头上的活计经营得风生水起。这么多年的基业,今日就这样毁在他手上吗?
“不对!”白靖突然反应到了什么,“区区一个赵禹平,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钱,买下我们一多半的船!”
………………………………
第三章 天元先生
白靖的怒气渐渐隐遁,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冷静与独断:“去查!赵禹平身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指使他!”
小四见他神色严肃,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肃色答道:“是,白爷放心,我这就带人去各个码头。”
说罢,小四便要离开。正巧白府上的管家端了热牛奶和各式早点进来。
“白爷,您早上还没有用过早饭呢!”老管家和蔼道。他将梨花木制的小托盘放在了白靖面前,早餐旁边还有一份今日刚出的申报。
白靖的神色沉郁,他的眼神略微扫过半卷起来的报纸。
忽然,白靖喊道:“等等——”
刚要走出书房门口的小四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回道:“白爷还要吩咐什么事情吗?”
白靖打开放在桌上的新报纸,封面的报纸上赫然一行标题写道——“中日围棋交流赛决赛在即”,标题下面又是配了一副图片,是一个穿着日本武士服的鹰眼高鼻的老人。
白靖看着照片上的人,心里头渐渐升起浓重的不安感。
“这个‘中日围棋交流赛’,是赵禹平的公司举办的?”他沉声问道。
小四凑近书桌仔细看了看他手上的报纸,答道:“是,因为赵禹平的公司极力宣传,最近这场比赛的声势造得很大。昨日又最终决出了决赛的两名棋手,恰巧一位是中国人,一位是日本人,关注这场比赛的人也就更多了。”
如今日本人在北地的侵略进攻日益猖獗,就连在上海的租界里头,日本人都是横行霸道、罔顾法纪的。突然有了这场围棋的决赛,大家好像找到了一个能够打败日本人扬我国威的机会,这话题一下子竟都火热起来,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讨论着这场中日围棋的最后对决。
“这图片上的,就是那个日本棋手?”白靖问道。
“是的。”小四不假思索地答道,他或许没有白爷和小耀爷那样的过人胆识,但要说这上海滩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却是最了解不过的人了。
他接着说道:“照片上的那个日本人据说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国手,也是在日本非常有地位的将军。听说这次比赛前面的赛程,那人都以稳准狠的棋路获胜,从没有输过一场。中国的棋手是从北平来的古维钧大师,这两位的棋艺旗鼓相当,决赛时想必一定……”
“他叫什么名字?”白靖自顾自地看着面前的照片,目光越来越沉。
“啊,谁?”小四突然被打断,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噢!白爷说的是那个日本人啊!他的真名好像没有人知道,只是旁人都称他作‘天元先生’。”
“天元先生……”白靖嗫嚅着这个名字,眼底里升起一团重重的迷雾。
一部豪华的汽车停在了杏园的门口,一个从前座下来的丫头,扶着一位年轻的太太下了车。
那女子一身贵妇少奶奶的打扮,暖橘色的羊毛外套,头层小牛皮做的长靴,手里提着的坤包也是极精致的新潮款式。她的身段算是漂亮,可右脸上却有着一个微红的伤疤。那伤疤长在细腻白皙的面颊上,更加显得突兀可怖,不禁让人可惜了这样一张脸。
婉秋站在杏园的大门前,她略略地朝墙里头打量了一番,隐隐约约也看得见园中的葱郁景致。她不禁在心中暗叹,顾家果真是军阀出身,就连一座别苑也是这样的别致幽静。
“小姐,”桃儿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咱们真的要去看三小姐吗?这要是太太知道了,一定是不同意的。”
婉秋叹了口气,道:“母亲也是太过了些,识卿的妈妈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她却还是放不下。识卿怎样说也是展家的小姐,她出了事又被救出来这是上海滩都知道的新闻。识卿住在顾家都这么久了,展家竟没一个人去看过,让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说什么闲话呢!”
桃儿听见这话忙垂了头,道:“桃儿不敢议论太太,只不过太太凡事都是为小姐考虑的,小姐做什么也该想一想太太。”
婉秋深深盯了桃儿一眼,本来嫁进赵家这些日子,她有意对桃儿恩威并施,想将她变作真正的自己人。如今看这情形,桃儿还是一心一意地在替瑶姨做事,不知道母亲到底在暗中许了她多少好处!
想到这里,婉秋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凄楚,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母女。母亲所做的一切,与其说是在为她考虑,倒不如说是在为她自己后半辈子的倚靠做打算。正是那一场大火,让她彻底看清了母亲的伪善与自私的爱意。
婉秋心中微凉,如今除了有赵禹平在自己的身边,或许也就是识卿对她还有几分真心了。所以她才偷偷地从四处打听到了顾家别苑的位置。
她铁了心,对桃儿道:“我现在是越来越不知你是我的丫头,还是母亲的丫头!你若不愿意进去,在这里等着我便是了。”
桃儿忙躬身道:“小姐不要生气,是桃儿多嘴了!”
婉秋皱了皱眉头,将头上的面网稍稍放下来了些,道:“去掀铃吧。”
屋子里,识卿正在教潇湘念千字文。潇湘的悟性很好,几日的工夫,教过的前面的一小半都已经认得写得了。
“仁慈隐恻,造次弗离。节义廉退,颠沛匪亏。”识卿的声音轻柔好听,像是丁零作响的环珮发出的清脆响声。
潇湘捧着一个小本子扑在床上一笔一划地写着,红扑扑的小脸上流露出异常的坚定和认真。
“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她仰着头问道,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机灵的小松鼠。
识卿沉吟片刻,努力用最浅显易懂的语言解释给她听:“这句话的意思呢,就是说仁义与慈爱,和我们对人的恻隐之心,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抛离。而气节、正义、廉洁、谦让这些品德,即使是在我们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不可亏缺。”
潇湘皱了眉头,这样一大串的话可得让她好好消化一下了。
她细细想了半天,又问道:“小姐,给路边快要冻死的小奶猫喂水喝,算不算是仁义与慈爱?”
识卿微愣了愣,笑着点点头道:“算。”
“那我帮邻家弟弟抢回地主儿子抢走的竹篮,算不算是正义呢?”
“算。”
“把好吃的都留给家人吃,算是谦让吗?”
“算。”
潇湘却微微歪着头,眼珠转了好几圈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小姐,”她迟疑着开了口,“那气节呢?你说的气节是什么?”
识卿也好像被她给问住了。在她眼里,“朝闻道,夕死可矣”,是气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气节;“英雄生死路,却是壮游时”,这也是气节。可在这些话在潇湘的眼中,仍旧还是一大堆复杂难懂的文字。
识卿正在愣神的时候,别苑里的管家敲门进来了。
“展小姐,门外有客人来拜访您。”
识卿有些讶异,什么人会知道她在这里休养,她问道:“有没有说是什么人呢?”
“门外的人说是您的姐姐,展二小姐。”
原来是姐姐!识卿不禁开心起来,忙叫道:“快,快让姐姐进来罢。”
别苑里的丫头领着婉秋二人一路进来。婉秋在后面细细打量着,这里虽不是正经的顾府,可园子里的景致却远比她在门外瞧见的要雅致得多。就连接引她们进来的丫头,都是极谦逊有礼的,那模样儿性情竟比好些人家的小姐都要略强些。
丫头领着婉秋最后走进了一间卧房。婉秋还未看清屋里的人,就听得一声清脆的笑声:“姐姐!”
她定睛一看,原来床上靠着的正是妹妹展识卿。
识卿正努力地想要坐起来,婉秋忙过去摁住她。
“你快好好歇着吧!你又是将我当做外人了,总是这样劳神费力的!”婉秋一边将她的被子拢了拢,一边假装生气地埋怨道。
识卿忙拉了她的手笑道:“姐姐来看我,我高兴地不得了才是了。咦,姐姐今日来穿得好漂亮,正经像个优雅大方的赵家少奶奶了!”
婉秋经不得她这样打趣,脸早已红了几分,她嗔怪道:“一见面就胡说八道,看来你是……呀!”婉秋忽地惊呼一声。
她轻轻捧着识卿的手,上面裹着一层一层的纱布。婉秋这才发现,识卿的身上能看得到的地方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伤。
“你看我!”婉秋懊恼道,“一来尽顾着跟你嬉笑了,竟没看见你身上的伤!就连这脸上也有!”
识卿将手抽出来,道:“没事的!姐姐不用担心。”
婉秋轻轻抚着她的脸。“疼吗?”她问道。
识卿笑着摇摇头,笑道:“现在已经不疼了。有大夫每天替我上药,不会有事的。”
婉秋放下手来,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识卿打小儿便是这样,小时候她在草地上狠狠摔了一跤,膝盖都摔破了,却还是咬着牙笑笑对她说:“姐姐,我不疼的。”
………………………………
第四章 吻
屋子里两姐妹亲热地拉手聊着天,忽地门一开。
顾逾明提着一袋东西推门进来了。他原本的眼角还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眼见到婉秋坐在屋子里,神色却又变成了惯常的冷漠与疏离。
“原来展小姐来了。”顾逾明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婉秋忙站了起来,得体地笑道:“是,小妹的伤势,多亏了有顾将军的照顾。婉秋得替小妹多谢顾将军了。”
顾逾明微微颔首,他的目光转到床上的识卿,却变得柔和了许多:“你们聊得尽兴,我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识卿红着脸,点了点头。
眼见着顾逾明出了门,婉秋仍旧坐下来。她拉着识卿的手激动道:“看来外边说的都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识卿有些懵懂地问道。
婉秋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你与顾逾明的事情么!”
“我和顾逾明?”识卿本就微微发红的脸更加热了,她有些害羞地偏了偏头,道:“外边是怎么说的?”
婉秋见她不好意思起来,笑道:“如今上海滩里,谁人不知江北军的顾少帅当日‘冲冠一怒为红颜’,带着兵围了上海警察局。这种事情天底下也就只有他敢做!依我看,上一次在医院里,顾将军也是着紧你得很。快老实告诉我,你们之间是不是早就情投意合……”
“姐……”识卿害羞地撒起娇来,“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婉秋笑道:“你若是听不懂,却还是看得到吧?你看看这偌大一座别苑,上上下下竟都是专为你养伤备好的下人。你可别告诉我,顾少帅是同情心泛滥,才将你收容在这里,整日精心照顾着。”
婉秋咯咯笑了起来,平日里总是识卿伶牙俐齿地来打趣她,不成想她也有这样害羞的时候。
而识卿听见了这话,却一点一点地垂下了头,她的神色凄然,全然不似刚刚的模样。
婉秋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坐起来太久不舒服了?”
识卿轻轻摇了摇头,半晌,她才慢慢开口道:“姐姐,我住在这里,真的很好吗?”
“很好啊。”婉秋有些摸不清她的情绪,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这别苑又雅致又漂亮,我还从未见过这样清幽的园子,是极适合你养伤的……”
婉秋说着说着,脑子里忽然闪过去一个想法,她惊道:“对了!识卿,你看我,简直是脑子糊涂了!我竟没为你想这么多!”
她刚刚才突然想到,识卿毕竟还是一个展家未出阁的小姐,这园子再好,却也是别家男子的宅院。识卿在这里住着,必定是心中不安的。从她出狱之后,展家就没派过人来看望,更别说来接她回家了!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姐住在别人家里头养伤,传出去了不知道别人怎么编排呢!
识卿凄然一笑,抬起头来看着姐姐道:“家里头的人,怕是也不想我回去了。”
展家一直没有人来,她心中虽有准备,可是又怎会好过?就算顾逾明能体恤她家中的情况,识卿自己心里,却也是极其羞愧难当的。
婉秋抱歉地朝识卿笑了笑,她心底里知道,展公馆里最不希望识卿回去的人正是自己的母亲――瑶姨。而不许让人来接识卿回去的命令,多半也是她下的。
婉秋如今已经不在展家了,她还未出嫁时尚且不能劝动母亲几句,更别说如今她们两母女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了。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婉秋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识卿不知道姐姐想到了什么。
婉秋轻轻握住识卿的手,激动道:“不如你与我回去,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照顾你,岂不比回家来得便宜?”
识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不行的姐姐!我怎么好与你一起去赵府呢?”
婉秋笑着晃了晃她的手臂,道:“这有什么不行的?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回姐姐的家不是比在这里更好一些吗?府上的屋子虽不比顾逾明别苑里的多,可住你小小一个人儿还是住得下的!”说着,她便轻轻地捂嘴偷笑着,觑眼瞧着识卿的反应。
识卿知道姐姐这又是在打趣她舍不得离开了。姐姐提的建议确实要比在顾逾明的别苑里养伤更好一些,可她总归觉得有些不妥。
识卿踟蹰着开口:“可是赵先生他……”
“什么赵先生!”婉秋笑着埋怨道,“怎么叫得这样生分呀!你不该叫一声姐夫吗?”
“是,我若是去了,我担心姐夫他会不习惯的。”识卿忧心道,她回忆起之前与赵禹平见面的场景,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婉秋越想这事情越激动,平日在赵府里,赵禹平几乎是白天都不在家的。她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若是识卿能前去同住,她身边也有了个知心的人,比什么桃儿要靠谱得多。
再加上自从婉秋嫁过去赵府之后,府上的一应事务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可婉秋自小却从未料理过家事,突然遇上了这一重重杂务,不禁觉得心烦意乱,无从下手,府上的事情打理得却是一团糟。识卿这样聪明,若是有了她帮着自己,想必也能从中间理出个头绪来。
想到这里,婉秋只想立时接了识卿回去。她道:“禹平他是最不计较的人了。若是你能去府上住,他也一定很欢迎呢!不如就趁今日天色尚早,你和潇湘跟着我先回了府上去。你的东西先拣些要紧的戴上,我明日再打发人来取其他的。”
话说完,她心里忽然划过一丝什么东西,却转瞬即逝再也抓不到了。
婉秋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识卿不得不低头思索。
婉秋紧张地看着识卿,生怕她不答应。片刻,识卿抬起头来,道:“既如此,那我便随姐姐回去罢!”
婉秋心上的石头放了下来,欢喜道:“好好好,识卿,我这就让潇湘收拾东西。”
识卿却拉住她,正色道:“不过咱们可说好了!等到崇德女校开了校,我便搬到学校里住去,再不敢打扰姐姐姐夫的。”
婉秋皱了眉头,道:“学校里头的宿舍太局促了些,两人一间的也不方便的,总归是比不上家里头方便。”
识卿笑道:“姐姐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只是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是最不愿意打扰别人了。姐姐体谅体谅我,好不好?”
婉秋叹了口气,崇德女校每年的夏季才开校,左右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是足够她养伤的了。她便道:“真拿你没有办法,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一样,不许太委屈了自己!”
识卿温顺地点点头,笑得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顾逾明提着东西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东西都已经打包得差不多了,识卿仍靠在床上,看着左边窗户外葱郁的银杏叶。
她听见了脚步声,却仍是望着窗外的银杏。
“晓月临窗近,天河入户低。”她轻轻地说道,像一阵若即若离的风,飘散在这屋子里,“这里窗外的景致,多像你在信中写的那句诗呀!”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莹白的侧脸噙着温婉的笑意。
顾逾明微微一笑,温柔深锁的眉头却依旧没有解开。他坐到床边的凳子上,识卿转过头来,她软糯清甜的声音响起:“逾明,我要走了。”
她没有说“我要回去了”,而是说“我要走了”。
顾逾明点点头,却只是将手边用牛皮纸包好的东西递给她:“这是杏花坊的白玉酥。听婉婷说,你最爱吃那里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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