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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坟-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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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五诧异地抬头望望我,露出难得的笑容:“老常,您这叫没研究吗?说得这么透亮,您这话教育教育那些赌徒,谁还去赌啊,弄个家财败净?”
我给马五杯子里倒上酒,又接着说:“可惜赌徒们都盯着那些赢钱的,总觉得好运下一回就会摊在自己身上,不会收手的,有时候,赌徒们赌的不是钱,是运。但话说回来,庄家可以通过操纵概率保证自己只赢不输,但闲家是无法操纵的,彩票也应该是这个道理。所以你说的那个老张,能知道准确的中奖数字,那绝不可能啊。”
马五点点头,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眼神又恢复了最初时的黯淡。继续说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以前南长根胡同有个小子,清华计算机系的高材生,迷上了玩彩票。后来说可以通过计算机模拟出中奖数字,还发明了个软件,原理应该就是老常你说的那个概率学,可我从没看见他中过大奖。”
马五说的那件事,我倒是有点儿印象,报纸上都报道过。但用计算机辅助计算,只能通过对之前中奖数字的采集和分析,利用概率学模型减少一部分出现可能性较低的组合可能,但剩下来数字组合依旧庞大,除非花大价钱,把所有组合形式都买一便,否则还是无法确保自己一定中奖。但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投入都会超过可能获得的奖金,自然没有实际的意义。
但我的印象里,那个清华彩迷虽用软件没中过大奖,可还是卖了不少软件出去发了家。有时候彩民的心思你猜不透,对高科技的崇拜与鬼神的崇拜没有什么不同。
“马五,我记得你刚说河北老张以前是个中学老师,他不会是教数学的吧?不过,就算是他能算出中奖的号码,你跟着发什么愁啊,早晚彩票中心会找他。”午后小院儿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把小桌朝葡萄架下挪了挪,心里想着,这马五现在讲话也爱兜圈子了,我才不信他是为了聊这奇闻怪事,还特意买两瓶好酒来我这儿。
马五咂了一口杯中的酒,似乎到了此时,才真正开始品杯中的酒香。“老常,人啊,有两关总过不去,一个是好管闲事,好打听,另一个就是个贪字。”
马五自从发现了老张的秘密,好奇心却越来越重,一來到彩票点,就琢磨老张到底是如何知道中奖号码的。老张来买彩票时,有意地上去套近乎,多聊上几句,希望从闲谈里找到些蛛丝马迹。但老张口风很严,只要是涉及彩票、选号什么的,都是闭口不言,左顾言他。这让马五很是失望。
但时间长了,马五生拉硬拽的请老张喝了两次酒,没问出彩票中奖的奥秘,倒是了解到了老张的一些身世。
河北老张是地道的保定人,只是出生在乡下,那年月能体面的走出农村的办法也只有读书考大学这一条。老张在读书这件事上天赋异禀,一个是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有些夸张,但倒背如流他还真尝试过,一篇劝学,倒背下来准确率在九成以上。另一个是对数字非常的敏感,自己数学课满分考试,一直坚持到了高二,自然也是那一年高考的理科状元。
但老张懂事早,对自己认识得很明白,考大学时就目标非常明确,自己这爱较真儿的性格走不了仕途,也去不了国企,又不太会和人打交道,高等院校、研究机构也不适合。他那年以状元的成绩进了师范,也是挺轰动的一件事。
大学毕业以后,如愿分配进了石家庄一所重点中学做数学老师,这一教就是十几年。其间娶妻生子,学校分配了宽敞的楼房,老张教课负责任,对孩子也好,很会启发孩子对数学的好奇心。九十年代初,就被评了优秀教师,九四年提了教研组长。这辈子一路走下去,应该是受人尊敬,又衣食无忧的一生。但也许只有老张自己知道,他心里潜伏着的那种不甘平凡的冲动。
就在他提教研组长那年的暑假,他没像往年在外面代个补习班什么的,赚点外块。而是过了个悠闲的假期,白天逛逛公园,菜市场,下午午睡过后,去城郊的河边钓钓鱼。他在公园溜达的时候,发现很多上点岁数的人,都围在一起打打麻将,打打扑克。输赢都不大,一上午也就是十块八块的赌局。
老张上大学时就有个异能。因为他记忆力好,对谁出过什么牌记得非常清晰,几张牌打出,基本就能把对手的牌判断出个**不离十。后来他发现,只要一局终了,洗牌的时候,牌洗的没那么细,那么頻,他大概也能记忆出牌的顺序,别人拿到什么牌,他自然也能了如指掌。有这本事,自然胜率超高,再加上老张从不会见好就收,一赢就没完没了,一晚上就瞅他了,弄得别人索然无味,宿舍里后来都没人愿意跟他玩了。
但公园里的人,玩的并不是大学里常玩的双扣,拖拉机之类,而是扎金花。老张在旁边看了几天,游戏规则并不复杂,而且每局时间短,塘子里的赌注高,特别是对局者往往要计算跟注的是不是在有意拿散牌投机,斗智斗勇,非常的刺激,这玩法把老张吸引住了。
善说者若巧士,因人之力以自为力,因其来而与来,因其往而与往,不设形象,与生与长,而言之与响,与盛与衰,以之所归。力虽多,材虽劲,以制其命。顺风而呼,声不加疾也际高而望,目不加明也。所因便也。吕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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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九命 (丁)
平常人玩扎金花,除了自己的手牌外,大多注意力在对手身上。经常在一起玩的,大家彼此了解,人看牌,算牌,叫牌的时候也往往有些习惯性的动作。比如挠挠头,敲击桌面,说几句闲天等等,还有人比较挂像,从表情上能看出牌好牌坏。当然,这些表情和动作,有心的也把它当做迷惑对手的手段。
但老张不看这些,他对研究人没一点兴趣。他发现的是,和自己大学时玩的一样,几局牌下来,洗牌发牌依旧是有规律的,可以记忆的。虽然一局只会用到一部分牌,但这些明牌往往被归拢在一起,重新被洗回到整副牌中,下一局这些牌哪些不会出现,各家大致会拿到哪些明牌,可以有个判断。
另一方面,老张发现,扎金花其实是个数学概率的问题,天牌出现的概率,对子出现的概率,同花出现的概率,包括对手前几次出现的手牌,下一局可能出现的不同组合的概率,一切都是可以计算的,如果还原成最基本的,就是五十四张牌组合出现的概率表。当然这个计算量是个天文数字,不但是人脑,就是最先进的计算机也完成不了。更不要说要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做出判断。
但因为老张可以记忆洗牌过程中,那些明牌所处的大致位置,参与的人越多,明牌越多,他就可以从中减掉越多的变量,这种概率分析和判断还是可以实现的。况且,总会有小概率事件发生,但如果不是盯着一局两句的得失,而放到几十上百局中,它依旧符合着大概率的走势和约束。
老张一下兴趣盎然,花了几天时间闷在屋里,弄出了一个扎金花各种牌型组合出现概率的庞大表格,暗记于心。理论构架完毕,就看实践了。
很快,老张家附近公园里,就出现了一位能掐会算的活神仙。
这个人其貌不扬,满脸学究气,但和他一起打牌,这人的话很少,除了叫牌,没有多一句的闲腔。但却喜欢热闹,哪个局聚的人多,就往哪扎。但只要他往哪一坐,牌局的运势就会慢慢发生变化,不管这里刚刚的赢家手气多红,你拿的牌好,那位早就扣牌走人,你拿的牌差,像借着前面的运势,偷偷鸡,故意下大注,想吓跑这位,没用。他跟着你一直加注,直到你汗流浃背,心理崩溃为止。
也有输红眼的,非要加注看他的底牌,亮牌一看,也很少有什么大牌,常常就是个小对子一直在跟,但偏偏比你那偷鸡牌稍大那么一点点。气的输家指着牌问他,就你这牌,到底哪来的勇气?那人也不生气,只是朝他笑笑,继续继续。
和这活神仙玩得多了,经常玩的人还是总结出了一些规律,比如,这人的心理素质超好,虽然大家玩的都是块八毛的底,背到家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一直输,心理压力会很大,总会有些心浮气躁。但这位活神仙不会,自始至终不苟言笑,冷静得仿佛这世界上就只有他和那副牌。
也有人发现,他和一般玩家还有个不同,就是一般人都是在拿到手牌,看了手牌,进入叫牌下注的环节才开始兴奋起来,毕竟扎金花最刺激的就是个互相试探,互相吓唬的过程。但这位不会,他是在庄家洗牌时,就进入兴奋的状态,眼睛盯着庄家的手不放,庄家发牌时,他的大脑好像在高速运转,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影响他,反而拿到牌之后,他会变得有些意兴阑珊,叫牌的环节对他而言倒像是走个过场,似乎输赢早已注定了。
但他不合常理的叫牌,处事不惊的应对以及超高的胜率,还是让他在那个公园声名鹊起,远近皆知。当然,这个公园活神仙就是来自石家庄的中学数学老师老张。
赌徒就是如此,只要沾上了,无论赌注的大小,再想抽身就很难。老张本是带着学术目的研究进去,其实并不在意输赢,而是在挑战大脑运算,记忆能力的上限,但打得多了,也慢慢深陷其中,他隐隐觉得赌局中那闪念间天地倒转的刺激,正是他平淡人生中一直缺少的亮色。
老张名声大了,自然就有慕名而来找他切磋的赌徒,很快,有熟悉的赌徒给他介绍了新的聚赌的场所。在一个隐蔽的居民楼里,下到地下二层,这里表面看是个小酒吧,可穿过酒吧往深处走,进一个二十四小时有人把守的铁门,就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巨大空间,里面三四十张小桌一字排开,全是两眼冒红光的赌徒。
老张明白,这就是地下赌场了,虽然赌的内容和小公园里没太大差别,但每局的赌资要高上至少十倍。老张心里也在掂量,自己那点儿工资,恐怕不够一天的输赢,可进了这个充满猎食气氛的地方,他就很难再迈开腿了,心里盘算,这些年自己还有那么几万块的积蓄,大不了输完了就收手。
老张横下心坐在了赌桌上。老张玩了几把才知道,他坐的桌属于这个地下赌场赌注最小的散台,这些散台,赌场的庄家并不参与,赌局结束,赢家给个百元的台费就行了。里面还有到铁门,进去就是vip房了,那里面才是这城里真正的高级赌徒玩的地方。但要进去,一是要有足够的赌资,二是必须和赌场老板相熟才行,据说那里面,一局的赌注常常都是几千上万,一晚上输掉十几万很正常,而且那里面是抽成的,每局赢家都要给赌场一成的彩头,这也是赌场真正来钱的地方。
但赌徒甘愿出着一成的彩头,还是因为这赌场安全。据说这里的老板手眼通天,又是这一片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不但公安不来找麻烦,就是场子里有持强耍横,或是欠钱不给的,赌场也有的是办法把他们给办了。赢钱是好,关键是要有命拿的走,赌场能开这么久,就是因为安全,玩的安全,赢得也安全,但那些赌得倾家荡产的,却没少体会赌场冷酷无情的一面。
当然,大家愿意在这聚赌,还有一个根本的原因,那就是赌场老板痛恨出老千的,捉到剁手,绝不手软。当然,赌场自己人出不出老千,就只有天知道了。
听了这介绍,老张摇了摇头,知道那不是他去的地方,就安下心来打自己的牌。最初的几局,因为下底最少要十块,几家手里都有好牌,塘子里的赌注高的时候也有上千块,这种输赢,老张以前从没经历过,攥牌的手还全是汗,这心里一紧张,影响了他对牌的观察、记忆和计算,连输了几百块进去。
但老张调整的很快,几局过去,他已经不在意往塘子里扔了多少钱,注意力全在庄家发牌的手以及各家手上的明牌上。他的大脑里沉浸的完全都是数字,不同牌的组合方式以及各种各样的概率计算方式上。
半小时过去,牌桌上的几个人已经不敢轻视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师,他们发现,传统扎金花的手段在这个老师身上完全没有效果,你手上牌不好,就是给人家添底儿钱的,你手里牌好,他往往考虑考虑就放弃了,你想偷鸡耍诈,人家更是不怕你,跟着你加注,等着你开牌,像是能看透别人的牌一样。
很快,一个血气上涌的赌徒,自持自己手里的顺金,押上了身上所有的钱,结果被老张的三条击溃。而有自知之明的赌徒,知道在老张这里占不到任何便宜,怏怏离去。但更多好奇的赌徒聚拢过来,加入赌局。老张这张桌子旁,里里外外站了一圈人,开始议论这个公园活神仙到底有怎样的手段控制牌局。
老张对这种环境早已经适应,对那些议论更不关心,在他眼里,这桌上只剩下了自己和一副扑克牌,他的正前方,也不是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赌徒脸孔,而是一个巨大的无形的黑板,他在精确地计算每一张明牌变化组合的概率。老张更不会注意到,他的旁边站了一个五十几岁,面色阴郁,脖颈上有一道长长伤疤的男人。
那天,老张总共赢了四千多块,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对他来说,和他在公园里赢上百十块钱,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他欣喜的是,自己的计算能力正在飞快的提高,准确率也大为增加,牌局中的小概率事件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小,老张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接近着计算的极限。
(夫建大功于天下者必先修于闺门之内,垂大名于万世者必先行之于纤微之事。是以伊尹负鼎,居于有莘之野,修道德于草庐之下,躬执农夫之作,意怀帝王之道,身在衡门之里,志图八极之表,故释负鼎之志,为天子之佐,克夏立商,诛逆征暴,除天下之患,辟残贼之类,然后海内治,百姓宁。曾子孝于父母,昏定晨省,调寒温,适轻重,勉之于糜粥之间,行之于衽席之上,而德美重于后世。此二者,修之于内,着之于外;行之于小,显之于大。……《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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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九命 (戍)
第二天,老张其实内心里还是想再去一次,但前一日连续五六个小时的满负荷运算,让他的身体有些透支,第二天依旧疲惫不堪,老张打消了再去赌场的念头。休息了两天,又将上一次出过纰漏的对局反复在大脑中回想了一下,第三天再次去了地下赌场。
这回去时,老张在那赌场里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不少人主动和他打着招呼,他坐到一张空桌旁时,立刻有不少人围拢过来。其实经常赌博的人,最信运气和技术,运气这东西没什么规律性,不好把握。但技术是实打实的,当然多数赌徒,在扎金花这种赌博项目上,所谓的技术更多理解为是心态过硬,是相互忽悠的技巧,是无数次失败累积出来的经验。但像老张这种,完全靠计算赌博的,他们也是从没见过,不知老张是什么路数。
也正因为如此,赌徒们学习的兴致颇高,都想通过实际的切磋,了解一些老张算牌的方法,甚至破解了其中的秘密。但可惜的是,这些完全无法模仿,甚至基本规律也参不透。但这一天,老张的运气并不好,牌局中的小概率事件经常发生,打了三个小时,老张只不过赢了一千多块。
老张觉得地下室的空气过于污浊,头也开始疼了起来,索性对桌上的赌徒说了声抱歉,起身离开,但他依旧没有注意到,在看牌人群里那个脖子上带着刀疤的男人。
几天之后,老张再次来到地下赌场时,却被看门的小混混领到了最里面的那个大铁门前,说他们老板请他进去聊聊。老张心里一紧,心说难道是自己算牌的事让人家看透了?可那小混混说话非常客气,甚至是有些恭敬,但手紧紧攥着老张的胳膊,让他挣脱不得。老张把心一横进了铁门,这才发现,铁门内别有洞天。
里面是一个大约两百多平米的大厅,被分割成了十几个小房间,每个小房间虽然面积不大,但装修得极尽奢华,舒适的沙发,古典的吊灯,镜面般的牌桌,厚实的纯羊毛地毯。每个桌前都配有一个衣装笔挺的发牌员,大厅的一侧还专门设有一溜的吧台,上面的各种洋酒饮料一样俱全,几个玩累的赌鬼正坐在吧凳上边品着红酒,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这里参与赌博的人,也与外面的不同,一个个衣着考究,气度不凡,应该大多是城里的企业家和名流,当然也有几个脖子上挂着大金链,手指戴着大号玉扳指的暴发户,但这些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全没有在外面的嚣张跋扈。甚至靠角落里的包房里,还有几个衣着华丽,气质雍容的女人,似乎也在参与着赌局。
老张还发现,在这大厅的尽头,还有个厚厚的牛皮包面的木门,这厅里的赌客大多从那个门进出,老张这才明白,敢情这些vip是有自己的通道,并不从他进来的门进出。老张只用眼睛一扫,大致已经清楚,这个大厅里的赌客也不下五十人,如果按他之前在外面听说的,每局赌场要抽走赢家的一成,老张不禁感叹这赌场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他想不通的是,那外面场子的小混混把他带到这里干什么?
老张被领进最里面的包房,这包房里只坐着一个人。这人长相十分普通,四五十岁年纪,穿着很是得体,如果不是脖子上长长的伤疤,可以说还有些儒雅的味道。但那刀疤足有半尺长,从脸颊下方一直延伸的衣领里,不知道衣领里还有多长。
关键是这刀疤还很宽,如孩子的小手指一般,翻出粉红色的嫩肉,显得无比狰狞。老张心里奇怪,挨上这么一刀,这人是怎么活过来的?砍他那人又有多大的仇要下这样的狠手。但老张此时隐约记起来,前两次来赌场,似乎这人也在围观的赌徒中出现过,而且还看了很久。
“张老师,幸会幸会,我姓吴,叫我吴三好了,冒昧把你请到这里很抱歉,请随意坐。”见老张进来,那人抬起头笑着说道。
老张心下又是一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认识我?”
“张晋国老师嘛,育才中学数学老师,教研组组长,无党派人士,家住钢花路32号院四门206,对吧,您夫人叫谢彩英,你还有个十岁的儿子,上前进路小学四年级。”那男人说的很平静,但老张后背冷汗全出,不由得退了一步,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那男人淡淡的一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继续平静地说:“很抱歉,张老师,干我们这行的,也是不得已,经常有闹事的,也有赖账不还的,不了解清楚些,人都没地方找,外面每天还有管场子借钱翻本的,不探出底来也不敢借不是?”
“我好像没管你们这儿借过钱吧?”老张又颤声问了一句,他这人半辈子都在学校里,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场面,早已经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那倒没有,请坐请坐,张老师,你是我的客人,相信我,我没有恶意。”那人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又继续说道:“我请您来是想和您交个朋友,聊聊天,另外外面那个场子,人多眼杂,有些人输急眼了,在我这里不敢做什么,但出了门,你又知道他会做什么?”
老张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人说得还是很有道理,自己一门心思在实践中检验这赌博里的概率学,锻炼自己的记忆能力,并不把赢多少钱放在心上。输钱那些人可不会这么想,以前在小公园里,百十块的输赢,未必有人铤而走险,但前几天在这地下赌场,经常一晚上成千上万的进出,这输红眼的赌徒什么事干不出来?也许那天从赌场出来能安全走回家已经是自己的造化,看来还是在小公园练练算了。
老张想到这里,潜意识里对吴三的态度已经有了些变化,再加上腿是真软,就在沙发里做了下来。
“张老师,我应该比你虚长那么几岁,但我这人喜欢交朋友,尤其喜欢交有本事的朋友。”吴三说着往老张面前的玻璃杯里倒了半杯威士忌,又加上几块冰。“这vip区里的赌客,我全都认识,都是些有身份、有背景、有经济实力的人,这些人不会把这点小钱看得那么重,他们是来消遣的,找刺激的,交朋友的,你在这和他们玩玩,绝不会有什么风险。”吴三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缓缓的说着,眼睛却没离开老张紧绷的脸。
“可这里得是有经济实力的人才能来,对吧?我一个老师,那点收入,在这不合适。”老张连忙接了一句,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能尽快离开这里。
“张老师,您这话说的不错,但有钱是一条,我还有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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