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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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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先来我家的并不是曹队,而是焦二,他从东城骑车一直到宣武来找我,一身的大汗,为的只是给我送一对鸽子。我让他进屋,他也不干,从自行车后座拿下一些木板,叮叮当当的做好一个小鸽笼,把一对小鸽子安顿好,才随我进了屋。
共过患难的人打心底里有亲近感,焦二本来性格有点内向,但在我家里,像换了个人,天南海北的说个不停,当然更多的是他养鸽子的奇闻异事,但说着说着,他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我手上的茶壶发了愣。那一趟神农架我算是大概了解了他的秉性,他不说话还发愣的时候,其实是他想说而不好开口的时候。我又往他茶杯里倒了些茶,笑着问他“焦二,你要问我养鸽子的事儿我还真帮不了你,你要是丢了鸽子,让我帮着找,我兴许还能帮上忙。”
焦二咧嘴嘿嘿的笑了:“常爷,要不曹队说您是神仙呢,未卜先知您也会啊。”这话一出,我倒是傻了,本来开个玩笑,这鸽子丢了我上哪找啊?
焦二其实是个很认死理儿的人,比如,从神农架回来,他就改口非叫常爷,我问他,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这么叫我多别扭。他偏不,告诉我,能耐大的必须喊爷,跟年龄没啥关系,我拗不过他,只有随他叫。可曹队在的时候,他只管曹队叫老曹,弄得曹队后来一听我们仨一块喝酒就躲,老觉着在我这降了一辈,憋屈的很。
知道焦二这特点,我心里明白,这找鸽子的事儿是闪不掉了。我往他茶杯里续点水,就坐他旁边慢慢听他说起来。
在我们去神农架之前,焦二的鸽子已经开始零星的丢失,一周也就一两只。开始焦二以为是被别人家的鸽子招了去,这对养鸽子的人来说也是平常事。但焦二的鸽群足足有一百五十只,常常是把别人的鸽子招来,让人招走很难。鸽子其实是很忠贞的动物,绝对一夫一妻,一旦在一起,还真是生死相随。很多鸽子的配偶死掉后,便不再找其他鸽子,这一点和天鹅很像。焦二丢掉的鸽子里,有很多是已经婚配的,人干出抛妻弃子的事儿常见,鸽子却绝无可能。再者,焦二养鸽子养的是感情,都是鸽雏时就开始养,他的鸽子通人性,我是在神农架就见识过了。所以,焦二的鸽子被别的鸽子招走的可能性为零。
那么鸽子一定是迷路没飞回来。焦二住在北京东城的禄米仓胡同,八十年代的北京,高层建筑很少,你站四合院的房顶就能看大半个北京城。那会儿,没手机,没对讲机,更没什么电磁干扰源,而每天鸽子飞出去的半径也就是两三公里,鸽子又是最会辨方向、认家的动物,回家这事儿对鸽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定不是棚飞的时候迷的路,那就只有可能是野外放飞时走失了。
焦二养的鸽子大多是良种信鸽,为了培养它们的飞行能力,老在家附近转圈肯定是不行的。每到周六周日,焦二天不亮就起来,把鸽笼抬上三轮车,带上十几只鸽子,一路向西。北京养鸽子的行家,喜欢去西山或者北温泉放鸽子,焦二最常去的还是京西的百望山,虽然路上要骑三个小时车,但却是焦二最休闲最愉快的时刻。
焦二蹬着三轮,一小时就出了西直门,过了动物园、首体,拐上白石桥路,就是清静的林荫大道,路两旁的杨树都有二十多年的树龄,高大笔直,遮天蔽日,很有一些异国的田园气息。到了颐和园再往北几里地就到了百望山。百望山其实不高,爬到山顶,腿脚利索的用不了一小时,但因为周围非常的空旷,这山就显得非常突兀,也就有了“一里一回头,百里百望”的名字。
焦二一般在山下放鸽子,把鸽子的水喂饱,但食物只给个半饱,为的是让鸽子尽力往家里的鸽棚飞,鸽棚里早预备下鸽子爱吃的花生玉米,这也是焦二炼鸽的法门儿。鸽子们养足了精神,焦二就打开笼门,看着鸽子争先恐后的飞上天空。鸽子并不会直接飞回家去,而是围着百望山转上几圈,鸽哨的声音像是催眠的小曲儿,焦二就躺在草丛中,心满意足的睡上一小会儿,再骑着车返回家里。
在野外放飞的过程,要么是在鸽子绕百望山飞行时走失的,要么就是回家路上丢掉的。焦二便给每只野外放飞的鸽子都编了号,回去清点时发现,这走失的鸽子完全没有规律性可言,公鸽、母鸽,刚野放的还是经验丰富的,都有丢失,连参加过全国长距离大赛的,都有一只没飞回来。丢失的数目,有时一只,有时两只,最多的一次少回来了五只。焦二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但他就是这么个轴儿人,别人丢了鸽子,大不了换个地方放就是了,可焦二偏不,他就想搞清楚鸽子都去哪了。于是干脆带上几只鸽子,蹲在百望山下,守了两天。倒是碰上了几个鸽友,大家一交流,还都有丟鸽子的情况,你几只,他几只,算下来也不是个小数字。但这一聊,几个人还是总结出了一点规律。鸽子失踪是从三月开春以后,而有的鸽友的鸽子不绕飞百望山,失踪的就很少,看来还是和百望山本身有些关系。
这下我明白了焦二的来意,但颐和园里有口海眼井这我知道,但不可能影响到三公里以外的百望山。“焦二,你是怀疑百望山附近有地磁异常区,影响了鸽子的飞行?要不我抽空陪你去看看?”我问了他一句。
焦二感激的看看我,“我带了指南针去,很正常,我想让您帮着分析分析的是另一件事。”
原来,焦二蹲在百望山那两天,碰到了附近村里的一个老人。老人告诉他,百望山这里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冬天山上的树林里在这过冬的鸟很多,但一到夏天,这些鸟就搬到了山下,再不上山去。早些年,山下野地里,野兔,野鼠,黄鼠狼很多,就会有一些鹰隼之类的大鸟在半空盘旋,捕食,但一到夏天,这些野物就纷纷离巢,跑到山上去住,奇怪的是,那些鹰隼就消失不见了,这个现象在其他山上都不曾出现过,唯有这百望山是这样。
老人还告诉焦二,有一年,大雁北飞的时候,他在百望山山顶。那会天有点阴,云很低,他看到一对大雁飞过,按说云再低,大雁也不会飞进云层,可一转眼的功夫,那对大雁在云层下消失不见了,本以为是眼花了,可一会儿看见只孤雁从云层下冒了出来,久久盘桓不去,老人才明白,那群雁是让云给吞了。
看着呆呆发愣的焦二,我恍然大悟,“焦二,你是觉得鸽子失踪的事,很像我们在神农架碰到的鬼市?”
焦二点点头,“常爷,按那老人的说法,大雁是让云吞了,那鸽子也很有可能,除了在神农架,我养了这么多年鸽子,没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我摇摇头,想了一下,缓缓的说:“应该不是,你想,一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神农架,你的鸽子从鬼市上飞了几个来回也没事儿,说明鬼市只对地面的生物有作用,天上的他也无能为力。二是,鬼市只是迷惑人,用幻像控制人的精神,但似乎消灭不了**,大雁,鸽子被迷惑了不可能静止在那云里,早掉下来了。三是,鬼市固定在一个地方,完全是生物习性,那云似乎只出现在夏天,像是迁徙动物。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我们在神农架碰上的东西。
看焦二有点失望的神色,我拍拍他肩膀,“不管是什么,我们把它搞清楚不就行了?明天咱们就去百望山蹲着,看看有什么发现。”
送走焦二,我对鸽子失踪的事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但那老人说大雁被云层吞了,直觉上应该不对。但半空中有个类似玄门的东西更不可能,解开这谜团的线索究竟在哪里呢?
族谱永远是我打开思路的钥匙,前人的经验未必能解决现实问题,但一定可以为你指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但是这一次,族谱里关于鸽子或其他什么鸟类失踪的记录为零。唯一有点关联的是在雍正年间,宫内所养大量海东青在木兰围猎中失踪,而且调查不出任何结果,一些官员还为此受到惩处。但这个事件族谱中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详细的描述。正当我失望时,无意翻到了我的曾祖父常重寿一九零零年,在香河观看林黑儿表演法术的记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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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鸽哨(乙)
那林黑儿就是义和团里人人颂诵的黄莲圣母,后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红灯照便是她创立的。``し在曾祖的眼里,林黑儿与神棍无异,都是先以看病救人赐仙药为诱饵,进而有些以讹传讹的神奇法术惑众。
曾祖去过一次香河,看了林黑儿的法会表演,什么扇扇飞行,踏河而过,红灯烈焰,意念熔铁都是些江湖戏法,无稽之谈。但其中也确有一个法术曾祖却百思不得其解,记录了下来。
那是在香河一个小村的村口。有人放起一个三尺多的大风筝,一直放到离地百余丈高。林黑儿在祭坛上阵阵有词,又唱又跳。不一会儿功夫,那风筝线忽然从中断掉,风筝晃悠两下,便一头栽了下来。
接着又有三个人同时放起三个大风筝,同样在百丈高度,林黑儿又一阵折腾,这一次三根风筝线如被一把无形的刀齐齐斩断,风筝也就各自飘落了。周围民众看得无比惊奇,一大片纷纷跪在地上,口讼“圣母救难”。
林黑儿称这个法术叫无影剑,可百里之外取人首级,而无人能觉。曾祖仔细检查了风筝线,没什么异样,真像是被什么利器齐刷刷截断的。但掉落下来的风筝,曾祖也捡回来看了,竹编的骨架很多处断裂,蒙皮也破了,像是被什么撕扯过,却实在搞不清那百丈的高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要说是林黑儿的法术,曾祖是真不信的,“若有此术,洋番何以半日破大沽口,擒杀圣母?”这一则故事笔墨不多,显然并不为曾祖重视,当个奇闻而矣,但对我却如开了个天窗,混沌中见了光明。
第二天我去找了焦二,并没急着去百望山蹲守,而是带着他奔了琉璃厂。琉璃厂自明末清初就是北京古董文玩的集散地。最初店铺的买卖很见不得光,是专门帮着京官们处理下面孝敬上来的随礼供奉的。
因为东西好,价又可商量,便形成了这边卖,那边送,送了又卖,卖了又送的良性循环,店家赚足了差价。按现如今的话儿,这就叫洗钱了。但琉璃厂却因此飞快的繁荣起来。
改革开放后,外国友人也慕名跑来参观,市政府就把一些知名的手工艺人请到了琉璃厂,卖些民间工艺品,展示传统手艺,满足外国朋友的好奇心。我带焦二去找的,就是号称京城“筝子郭”的郭二爷,那可是位扎糊绘放的大家。
郭二爷的店在琉璃厂紧里头,再往前就是曾经名声在外的八大胡同。郭二爷总在店面口,边扎风筝边喝茶,得闲了还要逗一下身后鸟笼里的鹩哥,和郭二爷相熟的见到他,问好都是“呦,二爷,又跟这儿看胡同呢?”
这郭二爷的风筝不但美观,而且够结实,全北京的风筝能放的最高的就他这一家。郭二爷是我父亲的好友,在他那里我就随便的多,给郭二爷介绍了焦二,往他身边一坐,把曾祖父看黄莲圣母无影剑断风筝线的故事给他讲了一遍,便问他有没有放风筝时遇到过类似的情形。
郭二爷歪头想了半天没说话,一动不动,让我还以为他睡着了。过了半晌才抬起头告诉我,风筝断线倒是常事儿,以前的风筝多用棉线,讲究点的用亚麻线,但都不结实,风筝上到高空,看似平稳,实际风力很大,风筝自重大又兜风时,断了并不奇怪,但这都是偶然发生的,人为的控制断线的时间,还是三条线一起断,绝对不可能。
原本郭二爷想的是,黄莲圣母可能让人将粗香绑在龙骨上,燃到一定位置烧断风筝线,但我曾祖看到风筝线并不是从顶端断开的,郭二爷也一时想不出其中的奥妙。
但接着,郭二爷有给我讲了个故事,让我兴趣大增。郭二爷放了五十几年风筝,遇到过两三次离奇的断线情况。郭二爷风筝用的是上好的羊肠线,非常的结实。骨架牢靠的飞上个两三千米高都没有问题,但那两次的断线都发生在刚放起四五百米的时候。
风筝行家的圈子里有个云中镜的传说,当风筝平稳的飞到一定高度,有时人会看到本来没有一丝云朵的天空中,会反射出风筝的影子,就好像风筝的上方有一面无形而透明的镜子,挡住了风筝上升的去路。
云中镜出现后不久,风筝就会剧烈的滚动,线绳收紧,似乎遇到了强风一般,线不结实的,翻滚几圈便折了。但有两次郭二爷的羊肠线没有断,他似乎看到风筝撞进了云中镜里,隐没不见了。天空平静而清透,如果不是手里崩得紧紧的线绳,郭二爷真觉得压根不存在什么风筝。
但不久,羊肠线也断掉了,风筝又从空无一物的天空猛然出现,掉落了下来。而捡到的风筝与曾祖看到的一样,似乎被强风撕烂了。
郭二爷觉得,他所遇到的情况与曾祖记载的故事很是相似,但如果真如此,黄莲圣母一定事先知道云中镜的位置,虽然红灯照对外宣称是茅山一支,但控制云中镜的出现真是人力能所及吗?
从郭二爷店里出来,我还是有不小的收获,故事另说,至少是借到个特大号金鱼风筝,剩下的就是和焦二去百望山一探究竟。
第二天一早,我和焦二蹬车出发,十点钟就到了百望山。爬到山顶发现,有一块没什么树木的大石台,正好用来放风筝。焦二对我这两天的所做所为,也是个一知半解。我一边放,一边慢慢和他解释。
在我看来,郭二爷说的云中镜应该和曾祖看到的是一回事,如果焦二的鸽子在飞行中撞上云中镜,估计和那风筝的情况差不多。那么,百望山上有云中镜的存在,那鸽子失踪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放一天风筝对我来说真是个体力活。郭二爷的线轮就有几斤重,还要不断考虑风向风速,保持风筝的飞行高度和姿态,不一会儿就是一身的透汗。好在焦二对放风筝这事有很大的兴趣,放一会儿就交给了他,我躺进旁边的草丛,看着透亮无云的蓝天发愣。
我最疑惑的是这云中镜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一种光学反射现象,那不可能吞没风筝和鸟类,而焦二碰到山下老人的描述,其实很多动物是能够感知到云中镜的存在的,比如,鸟类夏季时不到山顶盘旋,而小动物们搬上山顶,肯定是为了躲避鹰隼的攻击。但这种动物的条件反射行为一定不是短期形成的,看来百望山上的云中镜很早便存在了。
另外让我疑惑的是,按说鸟类对危险的规避,更多来自于其他天敌的威胁。这云中镜根本看不到,就算鸟类眼睛的构造和人类有所不同,但它们是怎么发现的?不熟悉这里的鸟一定发现不了,不然焦二的鸽子也不会丢,如果不是视觉,难道是嗅觉?
假设云中镜不是光学反射现象,而是个像玄门一样的时空扭曲的地方,也不太可能,毕竟京西这一带是北京卫戍的重点,很多部队大院,军事设施都在周围,山的正北不远就是部队的雷达站。而西郊机场那时是军用机场,每天起降的战斗机很多,这百望山上也是航线之一,如果山上真有这样一个时空异常区,部队又怎会不知道
日头很快偏西,这一天一无所获。但让我意外的是,连续三天都是如此,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还好,焦二玩风筝正是上瘾的时候,我大可以躺在草丛里晒太阳。那一天的下午,焦二拽着线,看着天空中风筝,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常爷,你说咱在这儿放风筝,等那个什么云中镜,是不是跟钓鱼一样,总得有点饵吧”焦二这句无心之问,让我一个激灵,饵?我一拍脑袋,心说,为什么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我赶忙喊焦二收风筝,顾不上解释,从他三轮车上拿下个小铲,找了个有树荫,地面又比较潮湿的地方挖了起来。焦二收了风筝,只找到把改锥,在我身边一起刨起来,边刨边问我:“挖蚯蚓啊,真去钓鱼啦?”“试试吧,如果有用的话至少可以证明你的鸽子去哪了。”
我把挖出的十几条蚯蚓用线绑在风筝的骨架上,又让焦二从鸽笼里弄出点鸽粪和羽毛,和点水,抹在风筝的蒙皮上,小风一吹,腥臭无比。
“好了,焦二,再放出去试试,只走五百米线。”焦二点点头,从我手上接过风筝,慢慢放上天空。我们俩就这么迎着西沉的阳光,默默的看着。当太阳即将隐入西面的群山,最后一抹余晖撒过头顶,我忽然感觉半空中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七彩的光芒,在光晕中又分辨不清。我喊了一声焦二,他似乎也看到了反常,迅速收着风筝线,一边向正西的方向跑去。
(梅村补订,关于林黑儿是否被八国联军处死的问题,是个悬案。到日本人占了大沽时,还有人声称见过黄莲圣母下凡,普渡众生。诸君,好书在起点生存不易,大家有空去江山先生的《门阀风流》转转吧,谢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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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鸽哨(丙)
我不得不佩服焦二的反应能力,每一个动作都准确无比,沉稳而迅速。风筝慢慢地向那团光晕靠拢,而光晕闪了一下,发出耀眼的玄光,但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估计是阳光照射角度发生了变化,又重新变得透明了。以致我们再无法捕捉它的踪迹。
焦二稳稳的控制着风筝,空中的风应该不大,风筝的两条长尾缓缓飘动,而身体则像静止了一般,我俩都目不转睛,生怕漏到细小的变化。五分钟就这样悄悄流逝,在我们看来似乎已等待了一个小时。
不久,毫无征兆的,风筝的两条飘尾忽然水平摆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像是遇到了很强的气流。转瞬之间,风筝隐没入透明的空间,消失不见了。那速度快得惊人。在我们发愣的时候,焦二手里的风筝线猛然绷紧,剧烈的上下抖动。他正沉浸在风筝隐没的困惑中,手里没个准备,线轮脱手,掉在地上,飞快地向前滑行着。十几米后,线轮直到被一棵小树挂住,才停下来,但线绳上的剧烈摆动,晃得小树枝叶乱颤。
这时,嘣的一声清响,小树停止了颤动,风筝线软软的垂了下来,像瞬间被抽光了生命。而天空之上,平静无波,与平常没有任何的不同。大约半分钟,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空中,向下坠落,不久开始慢慢展开,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终于飘飘荡荡地隐入了山脚的黑暗,我们都知道那便是风筝的残骸。
从百望山回来后的第三天中午,我坐在琉璃厂郭二爷的店里,看他认真的给风筝上色,虽已是六十多岁的年纪,但用笔稳健有力,丝毫不拖泥带水。“郭二爷,您就告诉我吧,到底哪种风筝最能负重?”我终于忍不住,还是凑上去问他。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没有,这风筝讲究一个骨细如丝,翼薄如蝉,你非得在上面挂个东西,能飞的起来吗?况且高空风大,你挂上东西,风一吹,重心不稳,风筝就栽了。”郭二爷说话时眼都不抬,我知道他在为我昨天弄丢他的风筝置气,郭二爷爱筝如命,特别是自己亲手做的,碰都不让人碰,何况我连个全尸都没找回来。
“二子儿,你要是告诉我你拿着风筝去干嘛,也许我还有办法。”郭二爷停下手里的活计,直勾勾的盯着我。来这之前,我是仔细琢磨了一下,本不想把百望山的事儿告诉他,怕就怕他心疼风筝,不给我。现在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只好如实说吧。
我给郭二爷倒上茶,恭恭敬敬的献上,礼数可不能缺了,又搬个小凳坐他旁边,一五一十把我和焦二在百望山上的所见,告诉了郭二爷。郭二爷听到我们碰上云中镜,仔细地问了一下当时风筝飞行的姿势和风向、风力,又陷入了沉思。半晌儿才缓缓开口,“二子儿,如果像你说的,焦二的鸽子是被云中镜吞的,那这一定不是什么镜子,你们用蚯蚓鸽粪做饵,用风筝引他出来,风筝它吞了,又给吐了出来,这说明云中镜是个活物,但什么活物能漂浮在空中?”
我点上一根烟,给郭二爷也让了一根,慢慢的告诉郭二爷我昨天夜里的发现。
从百望山回来后,对云中镜我有同郭二爷一样的困惑,但族谱中在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我想起神农架里碰上的混沌兽,忽然意识到这云中镜其实与它有很多近似的地方。第二天我就扎进了首都图书馆,终于有了个模糊的方向。蚩尤四恶兽中,除了混沌,还有一个梼杌。对梼杌的描述自古以来就混乱不堪,有说是人首熊身的,有说是虎身犬毛的,还有说是烂木头,是鳄鱼精的,各种说法没有任何的近似之处,这只能说明,要么梼杌有幻化形体的能力,要么根本没人见过它到底长什么样。
再仔细翻看,虎身犬毛是东方朔西荒经的说法,熊是薛安勤国语的批注,木头,鳄鱼则来自说文解字,这些出处都是汉董仲舒将蚩尤定义为邪蛮之后的正统说法,是大肆篡改先秦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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