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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坟-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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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显然没想到廖焕生能给他讲出这么一大套,有点半信半疑,拿着那两件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咬了咬牙,对廖焕生说最多给一千五,即便是名家之物,还是要看东西本身的价值不是?
廖焕生笑了笑,拿起那两件东西,告诉伙计,古玩的价值不就是看背后的故事吗?有故事的东西不怕找不到识货的买家。说完,收了东西往外走,其实说那话儿的当口,他也是有点犹豫,两件东西已经能多赚七百多块,只是两天时间,多跑两趟而已,这买卖合算。但直觉告诉他,要挺着,这东西是不愁卖的。
果然,廖焕生刚走到门口,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位先生,不要忙走,价格我们再商量商量。廖焕生和店老板没聊价钱,倒是对鹿传霖这人的生平功绩聊了很久,以致两人后来都感叹,世事弄人,天命难违啊。店老板最后两千块收了这东西,还嘱咐廖焕生,有好东西尽可以送到这里来,没东西卖也可以过来聊天喝茶。
廖焕生的第一桶金虽只赚到了一千多块,但他在书店里还是享受了一回豪买的快感,而且慢慢通过潘家园那摊主,结识了一批往北京贩古董的文物贩子。而古董店的老板们他也认识了一些。一来二去,古董贩子们都喜欢把东西先拿到廖焕生这里,买不买没关系,至少能涨涨知识,增加些见闻。
而每件东西到了廖焕生这里,他就放在陶枕旁边,用陶枕带着自己进入那些逝去的年代。当然,廖焕生也会碰到大量的假货,而在梦里,廖焕生能够轻易地分辨出假货制作的年代,造假的工艺,甚至是制作的地点。没出几个月,廖焕生的名号已经在潘家园渐渐响亮起来,但没人知道陶枕,没人知道廖焕生是如何辨别真伪的。
廖焕生人实在,给文物贩子看东西,并不收取什么酬劳,只是要求在他那里放上一晚。也从来做不会明明是真的,说成假的,趁机低价买进的事。是什么,就给什么价,只要有的赚,就出手,没什么贪念。时间长了,圈里的人也都习惯了他这个看似很不公平的要求,更积累下了诚信的名声。而廖焕生也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丰富的文玩知识,但他从未把这个当做自己的主业,虽也有很多人找他合作,但他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兴趣,都婉言谢绝了。
在这个过程中,廖焕生也摸索到了陶枕托梦的一些特点,比如,要鉴别的东西不要放得太远,不能同时放两件东西,大雨大雪大风的日子不会托梦等等。对于鉴别器物的朝代,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他必须根据建筑的样式,当时人的服装特点,以及一些梦中人的对话来判断。时间一长,他对很多摊儿上常见的东西,用经验辨别的能力越来越强,后来,反倒很少用到陶枕了,这些一直持续到了认识冯不过,认识了我们。
不得不说,廖焕生的故事是我听过的最为诡异的故事之一,他的陶枕已经变成了类似于灵媒,甚至是玄门的东西,但又没什么危险性。我不禁打断了他的叙述,问道:“这枕头对其他人是否有效,焕生你有没有试过?”
廖焕生喝了一大口茶,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述说状态中清醒过来,愣了半晌,向我摇了摇头,“我媳妇,孩子都试过,放过很多东西,什么也梦不到。”听完他的话,我点点头,看来跟我想得相似,这陶枕只是一方面,就好像是件乐器,关键还是在人,你不懂得弹奏,还是出不了动听的音乐。
“老廖,那我就不明白了,听上去,你这也算是机缘巧合,达到了文玩圈里很多人一辈子达不到的境界,说句不好听的,以你这能耐,想赚点钱简直太容易了,睡一觉,做个梦,东西就鉴定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可发愁的,一宿宿睡不着觉,要跑到老常这儿来忍着?”曹队也是按捺不住这好奇,开口问道。
廖焕生苦笑了一声,微微在沙发里直起了身,缓缓说道:“我这人贪念不大,只想过好这一亩三分地的日子,也不想因为这能力招惹些没来由的麻烦,百恶源贪,这道理我懂。可是最近几个月,我有点不太敢用这陶枕了,如果不是特别好的朋友,鉴定的事儿我都会推掉。”
廖焕生话一出口,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其中的秘密,就顺口接了一句:“是不是开始做和要鉴定的东西无关的梦了?”
廖焕生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老常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不是凡人,你说的不错,即使是和鉴定的东西有关的,在梦里也会碰上一些很邪异的事。”
廖焕生也许是因为是老师,又做过研究工作的原因,非常善于总结,他把这段时间做的梦归纳为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和原来的梦差不多,他进入了那件器物所处的年代,也遇到了和这器物相关的人,但他发现,很多梦由原来的彩色,纷纷变成了黑白,像看一部老电影一样,到后来,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到了第二阶段,廖焕生觉得自己的梦非常的漫长,好像永远结束不了一样,自己一直在旁边看着,默默的看着,哪怕己经和那器物毫无关系,也醒转不了,自己想挣脱,希望尽快醒来,但完全没有作用。从这个阶段开始,廖焕生会觉得非常疲劳,四肢无力,醒后会感觉像一晚上没睡觉一样。
再到第三阶段,廖焕生开始和自己的梦境有互动,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这个阶段的开始是从一个黄铜香炉开始的。廖焕生在那个梦里,进入了一座庙宇的大殿,而大殿里空无一人,那个黄铜香炉就在供桌上摆着,供桌前的塑像并不是常见的样子,似乎有九个头,都是呲牙嗔目,有些狰狞,所有的眼睛都好像盯着廖焕生,让他有点不寒而栗。廖焕生走到供桌前,仔细的看了看那香炉,琢磨着这到底是那个朝代呢?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响起,“即来神庙,为何不拜呢?”
廖焕生惊惧的转过身,一个身着素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是廖焕生做了无数梦境之后,第一次被梦中人认出来,一种做贼般的紧张,让他忘记了和老道士说了什么,自己又是如何醒转的。可廖焕生总觉得自己认识那个道士,但想不起是以前见过,还是很快即将相见,但从那一次之后,他梦里的人,都可以看到他,并可以和他对话交流,在廖焕生努力去适应这个阶段时,新的问题出现了。
很快,廖焕生进入了第四阶段,这个阶段正如我猜测的,他开始梦见一些与鉴定的东西完全无关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大多数都灰暗而恐怖,有血腥的杀戮,有令人恐惧的邪神,有一望无边的坟冢,有狭小黑暗的墓道,还有一连串的阴谋与算计,有时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是把他放逐到了荒郊旷野,而廖焕生完全搞不清这梦境出现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能在这梦境里做什么。
在第四阶段出现后,廖焕生能够感觉到自己甚至无法支配自己的梦境了,就像有很多人在黑暗中盯着他,又像自己的肢体都被牵上了绳索,自己的头顶,一个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是谁在用几根细棒,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虽然,这只出现在廖焕生的梦境里,但毕竟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不再属于自己,这种感觉令人绝望。而永远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又不得不被命运推进黑暗,这加快着一个人的崩溃。
(视而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徼,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老子《道德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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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落枕 (壬)
有这样不好的感觉之后,在家里,廖焕生也尽量不睡那陶枕,希望能够摆脱那些梦境的纠缠,但,用了别的枕头,失眠症再次袭来,这回连安眠药都不再有效,弄得他整夜无法入眠。廖焕生有时会看一夜的书,直到天光放亮,才能睡上一会儿,但有一点声响,又会惊醒,如此一个月以后,廖焕生已经面容憔悴,不堪其苦。
但廖焕生和冯不过来了一次我的小院后,忽然发现,在我这他很容易睡过去,而且睡得很沉,即使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梦,醒来时也会忘得一干二净。于是,他就找了各种理由,来我家蹭觉,虽然他也知道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为了睡个好觉,其他都可以先放下了。
讲完这些,廖焕生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冲我们笑了笑,说道:“我这故事比不上陆六的故事精彩,人家是靠着托梦,悟出了大道,成了正果。我这个完全是被怪梦所缠,自以为可以驾驭陶枕,到头来为物所惑,惭愧啊惭愧。”
廖焕生这话说的多少有点消沉,一直没开口的曾茜这时说话了。“老廖,你学的物理,又在大学教自动化,陶枕造成的事你应该做过研究吧?”
廖焕生点点头,对那个陶枕他可以说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通透。廖焕生对文玩兴致不高,但对陶枕他还是花了些功夫,看了不少类似的物件,文玩市场常见的石枕、瓷枕他都对比着看过,还是发现了他那陶枕有些不同的地方,一个是,造型上,陶枕两头的突起比一般的更高一些,如同两个半圆形的喇叭口,中心有点内陷,呈半弧形,在廖焕生看来,这就好像是雷达的接收面,躺在中间,耳朵刚好处于接收面的中心,所以被接收面反射的声音实际被自然放大后,更容易被听到。
另一个是,陶枕底部中空,有很多原形的孔洞,这些空洞排列成网状,每个大概有五分硬币大一共二十多个圆孔。最初,廖焕生认为这些孔就是通风用的,保持空气流通,夏天睡的时候会凉爽一些。但后来冯不过告诉他,陶枕、瓷枕上的孔主要是烧造时怕窑内温度不均匀,造成开裂而开的孔,但一般只开一两个,很多还是开在侧面和表面,后来古人也用这圆孔在夏天往里注水,保持凉爽。但这种底面全是圆孔的,他也没见过。
廖焕生又仔细研究了陶枕,他发现,圆孔还不止是底部这一层,陶枕的中心处还有一层陶板,陶板上也开着圆孔,只是与底层的孔洞错开。廖焕生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草图,递给我们,接着给我们讲解到,这就好像是一个共鸣箱,有放大声音的效果,而多层的孔洞结构,应该是特殊的调协器,一种简易的高低频音的分解装置。也许里面还有几层的带孔陶板,不打碎陶枕很难看到它真实的结构,但声音经过陶枕,应该被进一步的过滤了,他之所以枕上去很容易入睡,就是因为耳朵听到了大量的低频音。
但廖焕生明白,声音和梦境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低频音有可能会刺激大脑皮层的某个区域,刺激人梦境的形成,但不可能影响一个人的梦境,或改变梦境的内容,那么问题应该不是出在陶枕本身,而是它接收到的声音发生了变化。这也是他后来不再敢把文玩放在枕边的根本原因。
“老廖,声学我是一窍不通,但在生物学上,动物耳朵所接受的声音频段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它们发出的声音频段也不同,几年前,我们研究所研究过一个能听懂鸟语的奇人,后来发现他并不是靠鸟鸣的长短,声调来辨别的,而是因为他耳朵的构造和常人有所不同,能够听到一些高频段的声音,这一点和一些鸟类的听觉相似,所以他听到的鸟鸣和平常人听到的完全不同,更容易从鸣叫声中分析出其中的意义。”曾茜给廖焕生的空杯里倒上茶,但她的分析似乎让大家依稀看到了解开谜团的道路。
“小曾,继续说下去。”廖焕生有些急迫地说道。
“我记得常叔以前给我说过,如何看待鬼神的问题,为什么古人会把未知的无形之物硬要分为神、鬼、妖、狐?鬼神是古人留下的精神之物,好的,善的,智慧的称之为神,坏的,恶的,阴毒的怨念称之为鬼,而妖狐就是具有实体存在的,修炼出来,但又不同于动物本身的个体。原来,我没有把常叔的话当回事,当故事听的,现在想想还是有道理。如果鬼神是一种精神物质,那它的存在可能也如声音一般,是一种频率的震动,为什么有的人能感知到,有的人不行?接收频率的问题,而老廖的陶枕,恰好能够接收和放大某种频率,而他又恰恰能够感知到。这些,还是常叔你来讲吧,我也只知道这么一点儿。”曾茜向我眨眨眼,也给我把茶倒上。
“小曾,你说的很对,但这些,都是无法用现有科学来证明的,我们也不用忙着下定论,我倒想从枕头本身说起,也许能和黄粱一梦的卢生一样,领悟天地间的大道。”我端起香茶,在嘴边泯了一口。
“卢生是谁?和老廖认识吗?”曹队诧异地看了看我,问道。
“不要急,一会儿你就知道。枕头的起源,我们现在很难下一个定论,但至少五六千年前,埃及和古巴比伦已经有枕头了,但那时的枕头更多与巫术和祭司有关,不是谁都可以用的,那是祭司与神灵沟通的工具,那么这应该与梦境有关,所以埃及的祭司往往会佩戴一个枕头形状的护身符。在中国,枕头一样有几千年的历史,但东西文明的同源性在这里又有一次验证,枕头最早是祭器,是冥器,特别是石枕和玉枕,很少有真正使用的,这就是为什么枕头很少有传世的,多出于墓葬的原因。”讲完这段话,廖焕生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若有所思,我拍拍他有些颤抖的腿,继续说道。
“在民间传说里,枕头的发明,落在了曹操的身上,据说是他年轻时征战四方,往往在营帐里看着公文就睡着了,他的兵士就用一个木匣枕在他的脖颈下,让他睡得更舒服些,后来干脆用圆木雕了个两头大,中间细的木枕,由此有了枕头。这个传说当然不足信,但为什么这个传说会加在曹操的身上呢?以致后来把曹操尊为制枕行的祖师爷?”这个问题对大家明显是不着边际的,大家互相看看,完全不知道我到底要说什么。
“曹操还是一个行业的祖师爷,这个,老廖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老常,你是说盗墓的?这个冯不过和我讲过,我有点印象。”廖焕生在沙发里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不错,东汉末,诸侯割据,曹操虽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依旧手中头寸紧张,为了筹措军费,设发丘和摸金校尉,从事专门的盗墓工作,而后来发丘和摸金也就成了盗墓的两大门派。但作为门派的创建者,不可能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凭空创造出一个行业吧?但曹操的盗墓知识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枕是阴阳沟通的媒介,那么曹操成为两个行业的祖师爷,就有了一种内在的可能。但这些都是传说,没有实据,大家都可以当做故事听。如果是故事,我们可以继续往下延展。”
“后来,曹操患了严重的头疼病,按今天的说法估计是神经衰弱或偏头疼,从历史记载看,这病在当时是比较罕见的,因为当时的名医都没什么治疗的案例,于是请来了华佗,华佗要给曹操做开颅手术,这个当然有点匪夷所思,曹操不敢,认为华佗要害他,就处死了华佗。但是,华佗只是给曹操提了治疗方案,并没有实施,况且,华佗是这类疾病唯一有治愈记录的人,有冒险的方案,就一定有保守治疗的方案,曹操处死华佗,不是绝了自己的后路,于情于理都说不通。那么也只能有一种解释。”说到这里,我又看了看廖焕生,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嘴唇微动,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常叔,你是说,华佗发现了曹操头疼的原因,也许和他长期枕的枕头有关?而枕头又包含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就是发丘和摸金的事情,毕竟掘挖先人陵寝,道义上说不过。曹操并不是因为他的治疗方案杀他,而是因为他知道太多的秘密?”曾茜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我说过了,这些都只是故事,我们在复述故事,也许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但这些故事与枕头有关。”我慢慢的点起一支香烟,看着烟雾在小屋里一点一点的散开,秋夜的凉风轻轻的推开屋门,曹队打了个寒颤,急忙起身,锁好屋门,顺手把窗户也关了。
故世人莫知生从何来,盖参父母未生前死从何来,知来然后知生处。世人莫问死从何去,盖参魂游魄降后生从何去,知去然后知死处。死之机由于生,生之机原于死。无死机不死,无生机不生。生死之机两相关,世人所以有生死,生死之机不相关,至人所以超生死。有生死者,身也无生死者,心也。敦复则心生,迷复则心死。则危者可安,亡者可保。性命圭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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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落枕 (癸)
我看老曹回来,便对他说:“你问的卢生的事,发生在唐代,也和枕头有关。说的是唐玄宗七年,有个姓卢的考生进京赶考,在邯郸道遇到一个姓吕的老道士。吕道士见卢生颇有道缘,便想点化他。但卢生无法舍下功名利禄的诱惑,拒绝了。那吕道士颇有些仙法,就给了卢生一个青色的瓷枕,两头各有一个孔,告诉他,试一试吧,这枕头能让你实现你的愿望。”
“卢生将信将疑,晚上便枕着枕头睡着了,之后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进京赶考高中状元,之后仕途一帆风顺,官是越做越大,十几年后荣华富贵,妻妾成群,意气风发,又是十几年,出阁拜相,万人敬仰,达到了人生顶点,但这种顺利让他昏昏然,方寸尽失,树敌无数,不久马失前蹄,落得凡尘,很快家财散尽,妻离子散,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
“卢生醒来发现自己就睡在旅店的榻上,自己梦中风雨的四十年过去,店家蒸的高粱米饭还没有熟,卢生从怅然中顿悟,所谓得失荣辱,运达生死,也只是一梦之间的事,就抛开俗事,追随吕道士修仙求道去了。这个故事记载在唐代话本《枕中记》里,现在我们说的黄粱一梦就是出自这个典故。”
我讲完这故事,曹队点了点头,“老常,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了黄粱一梦的典故,但它只是教人忘却凡尘,一心向道的,和老廖的事有什么关系?”
“每个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当然会有不同的看法,卢生的事被广为传唱之后,很多人从故事里看出了玄机,特别是文人墨客们,他们后来发明了一种警枕,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司马光,他以硬木凿成枕头的形状,终生睡在上面。原因是,当年求学之时,睡在警枕上,只要身体一动,头就会从警枕上滑落,司马光惊醒后,马上起身,继续发奋读书。”这回大家好像都没有想通其中的道理,只好看着我,等着下文。
“司马光年轻时用警枕,可以理解,勤学嘛,声名嘛,都是一种积累。之后,他飞黄腾达,权倾一时,名扬天下,为何还要坚持用警枕呢?曾有位历史大家告诉我,古代诗人分为酒,香,枕三大流派,就是饮酒作诗,焚香作诗,梦境作诗。这枕派,就必须用瓷枕或陶枕,为什么呢,人做梦时梦到的景象,往往醒了很快就会忘掉,但如果中途惊醒,记得就会很清晰。警枕也是一样,是文人们获取梦境中的灵感,或者是先人们指点的工具。但这,毕竟与儒家义理相悖,做了也不会说出来罢了。”
“到了清代康熙年间,又有个奇人叫陈潢的,他反复研读黄粱一梦的故事,又有了新的领悟,就在邯郸县郊的吕翁祠墙壁上,题了首诗,说:四十年间公与候,虽然是梦也风流,我今落魄邯郸道,欲向先生借枕头。恰好安徽巡抚靳辅路过,看到了这首诗,极为欣赏诗中才情和入世的精神,便派人多方寻访,找到了陈潢,甘愿做他的枕头。之后陈潢入靳府为幕,帮助靳辅完成了治理黄河的大事,也迎来了属于他的富贵荣华。”
“这些故事,大家可能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讲它,我只是觉得,枕与巫,梦与魅自古相通,老廖能够做梦了解文物背后的东西,枕是真实存在的,是载体,或者说是个放大器,梦也是真实的,是文物上所留存的当时的信息通过陶枕转化了出来,而后来,老廖能够进入梦境,与梦境中的人物交流,就不是梦了,是某种幻化,是一种魅。”一口气说了一大段,我停了下来,喝了口茶,茶再一次淡的没了味道。我把壶中的水倒干,重新换了茶叶。而廖焕生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这一大堆故事中的关键,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
“常叔,您说的枕是巫术通灵的载体,而有一些古老的信息附着于器物之上,我能理解,但老廖之后可以和那些信息交流互动,梦中的人物可以看到他,只能说明那些信息已经不完全是附着在器物上的,而是老廖梦境的一部分,和庄子一样,分不清梦到了蝴蝶,还是自己只是蝴蝶的一个梦,也就是说,互动部分是老廖的梦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是一个梦套着一个梦,这是不是就是常叔你说的魅呢?”曾茜眨着大眼睛问到。
“小曾,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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